没想到,郁浩瑞那边又出了状况…乐娟朝泳池边看了看,皱起眉来…
郁浩瑞斜靠在躺椅上,边看着方鸣和江一波拼酒,边摇着手上高脚玻璃杯中的红酒。他今晚上话不多,似乎有心思,可又神态正常,让人揣摩不透。
乐泽走过来的时候,方鸣看见了,举着酒杯迎了上去,狗腿子似的嬉笑着说:“乐哥,终于见着你了。现而今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这帮没用的后辈撒。”
乐泽接过方鸣送上来的酒杯,轻轻晃了一下,呷了一口,道:“谁不知道你们方家生意做得大,你的会所也经营得有声有色,要说学,是我跟你学才对。”
“哪儿啊,乐哥您可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呢。”方鸣举手认输,坦白交代,“好吧,其实我是听说你们最近正在筹拍一部大片,女主角已经定了日籍女星智子是不是?”
乐泽边走边回头略露疑惑,“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不是、不是!”方鸣连声否定,“是我的一妹妹叫叶君语,她特别崇拜智子,想在电影里谋个智子的丫鬟闺蜜之类的角色来演,你看…”
“哦,那你让她明天早上来公司试镜。”
方鸣得了乐泽的应允,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来给他的“妹妹”报信。
说话间,乐泽已经走到郁浩瑞坐的地方,他把酒杯放下,就坐在了郁浩瑞的对面。郁浩瑞举杯打招呼,他也不过就是轻点了一下头,却对郁浩瑞身边的卫南说:“听说你前几天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卫南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杯中红色的汁液微恍,某种说不出的清冷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几天前就回来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随口提及,“前天何兮出院的时候,我遇到过老爷子,他没跟你提过吗?”
何兮这个名字跟老爷子三个字相较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可奇怪就奇怪在卫南的语气上,他提起何兮的时候太过自然,自然得就好比在说自己的女人怎么样怎么样了一样。
乐泽没动,右手轻轻拨弄着左手腕上的金属表,微垂的眼脸掩盖住了他的所有情绪。
郁浩瑞唇角勾得更翘了一些,头一昂,将杯中玫红的酒汁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的动作很轻,手指在酒杯旁有节奏地轻点了两下,突然指着泳池对面负责端酒的服务生大声怒骂道:“杵在那边做什么,没看见我的酒喝完了吗?”
众人都朝他看过来,可他根本不以为意,继续骂道:“没眼色的东西!”
乐娟和江珊乐也发现了这边的不正常,扭过头来看,可是郁浩瑞的目光扫都没扫她们一眼,倒是笑着跟乐泽说:“我今天似乎喝多了,要不,你替我陪卫南他们好好喝一杯?”
说完,也不管乐泽和卫南什么反应,他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转身朝房子走过去。转身的刹那,他的眸色随之顿变,就好似一股飓风席卷了海面似的,情绪汹涌。
左边,泳池里的水被灯光照得蔚蓝透明,池底蓝白相间的瓷砖清晰可见,微风拂过,池水一圈圈荡漾着,唯美动人。可惜,背对着他人的郁浩瑞,表情却阴森得可怕。
他在气,他在恼!气何兮太过随便,跟谁都搭得起来;恼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竟然会那么气!
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何兮解释自己失约的理由,却气何兮住院了竟然连个电话都不给他打,还火速搭上了卫南,也不知道背着他,两人有没有亲亲我我。卫南这款好像正是何兮喜欢的型呢,哼,怪不得连个打电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浩瑞!”郁浩瑞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乐泽突然喊住了他说,“乐乐虽然不说,但是你还是收敛一点吧,免得闹僵了。”
郁浩瑞笑开了,直笑得双肩颤动,才转过身来,揶揄一般调高眉梢,问乐泽:“是我妈逼着你来说的吧?收敛?我把身边的莺莺燕燕差不多都清理了,还不算收敛吗?”
乐泽很想问他是如何处理何兮的?但是碍于卫南还在身边,不远处方鸣和江一波也走了过来,他抿唇收住了话题。
此刻,原本要离开的郁浩瑞却又转身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乐泽,好像早就洞悉了乐泽的心思在等着看他的反应一般。
卫南依然露着温和俊美的笑容,乐泽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上的杯子。三个男人表面淡定,却又各怀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今天JJ又抽鸟,所以下午没更新得了。每每很想保证速度,可是也不能马虎质量是不是,所以,更得稍微慢一点儿一定要宽恕人家哦~爱你们╭(╯3╰)╮!!
顺势而上【补全】
【The best way to fet someone is to love another one.忘记某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喜欢上其他人。】 郁浩瑞想到要给何兮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何兮出院后的第三天。彼时,何兮正趴在床上翻看自己护校学习时做的笔记,为即将要做的工作做准备。 这次她住院说是因祸得福也不为过,在这之前,她一直在担心工作的事情,怕兰亚亚帮忙搭的线不够稳当,没想到她们处心积虑想要搭的那个人竟然会是卫南,更没想到卫南这么好说话,轻而易举就把她工作的事情摆平了。 何兮不是个不知事的人,自知走了这个后门就是承了人家的情,明面上可不能让人家不好做。她暗暗蓄足了劲头,誓要认真工作,以弥补自己的不足。 手机响起来的那刻,何兮的神经一跳,本能地想立即就去接电话,可是等手机拿到手里,看着屏幕上“郁浩瑞”三个字不停闪,她悬着的大拇指久久都没有按下去。 一曲铃声太短,短得等不及她考虑再三做出决定,就已经唱完。等手机恢复安静,屏幕上留下“未接来电”几个字的时候,她才偶然发现一件事——她没有接郁浩瑞的电话。 她竟然没有接郁浩瑞的电话! 可以想象,此刻郁浩瑞一定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甚至还有可能会挑高了眉头啧啧道:“胆子大了啊!” 何兮握着手机,幻想着郁浩瑞可能会有的表情,唇角不由得勾出一丝冷笑来。回忆过往,她似乎习惯了在电话响起第三声之前接起电话,习惯在他约定的时间前半个小时到达约定地点,习惯他提出要求的时候,她说好,也习惯了任他鄙夷低贱…然而这一刻想想,她根本没必要做那么许多的委屈退让,大不了一拍两散是不是? 一拍两散! 何兮很惊讶自己居然能轻易想到这四个字,或许她和他早就散了,只不过她还纠结在没有经历一个告别仪式罢了。 郁浩瑞… 如果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他,她现在在哪儿,在想什么?在干什么?她会不会也为另一个男人先是委曲求全,然后决绝地想要转身离开… 何兮果断地把手机关了机,然后塞在枕头下面。 笔记是看不下去了,闭上眼睛就想起这两年里的种种。郁浩瑞第一次拉她的手,郁浩瑞第一次吻她,郁浩瑞第一次抱她…郁浩瑞的笑,郁浩瑞背对着别人时皱起的眉头,郁浩瑞的霸道不羁,郁浩瑞在热闹背景下,那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 她的身体和他的,纠缠了两年,她的心和他的,却从来没有前进过一寸。 房间里悄然无声,静得似乎只剩她的心脏在“怦怦”地跳动,笔记簿胡乱散放在床上,本子上一字一画便是她对少女生活仅有的美好回忆。 她真的是累了! 或许,他们曾有一万个坚强的理由,可惜要是感情累了,便再不由人做主… 何兮和衣睡了一宿,一晚上梦境不断,竟好似经历了几个春秋一般。起床才发现,自己发丝粘腻,睡衣潮湿地粘在身上。推开窗户缝隙看室外情景,一阵微风旋即钻了进来,她忍不住伶仃一颤,全身仿似洗了个冷水澡似的,冰凉刺骨。 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才五点多,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何兮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了,便洗澡换衣服出来做早餐。没想到兰亚亚比她更早,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兰亚亚已经把白米粥熬好了。 兰亚亚听见动静儿,回过头来,见是何兮,说:“时间还早,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睡不着,估计第一天上班有点儿激动。”何兮夸张地深呼吸,然后绾绾袖子,走过去准备帮忙煮鸡蛋。 兰亚亚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说:“我来。一大早碰冷水,你的手还想不想要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我不过就洗一下鸡蛋。” “我说别动就别动,不听我的,你们娘俩就给我挪地方住,我还没那么多劲儿服侍你们俩呢!” 何兮认输,举高了双手说:“好、好,我不动!”兰亚亚的起床气,就跟老虎的屁股似的碰不得。不过,兰亚亚起这么早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你不会是因为我今天第一天上班,特意早起给我做早饭的吧?!” 兰亚亚把鸡蛋放进电饭锅,啪嗒声盖上锅盖,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做你的美梦吧,姐还没‘贤惠’到那个地步!” “那为什么…” “别提了,我们节目组今天的嘉宾是个正开始走红的女星,什么玩意,还没红成天皇巨星呢,架子倒摆得不小,非让我们整个节目组的人都提前一个小时到岗,为她做准备!” “额…”何兮对电视台的事了解的不多,但是可以理解兰亚亚的憋屈,“要真的是天皇巨星或许就不会这么高调地折腾了,正因为她刚红不久啊,咱们得理解人家急于表现风采的心思!” “算了,我也没气什么,谁让人家有大老板撑腰呢!” “大老板?…”何兮正预备八卦,煮鸡蛋的锅子开始沸腾,兰亚亚转身去忙碌,话题一下子就被冲断了。其实何兮还想八卦一下这个女明星叫什么,漂不漂亮之类的,可是等兰亚亚把鸡蛋捞出来放在凉水里浸的时候,其其醒了,何兮只顾去照顾儿子,哪儿有心思问那些。 兰亚亚要提前上班,坐她顺风车送其其上幼儿园,再去医院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幸好吃完早饭时间还在,何兮早早把其其整理好了,两人坐公交车直奔幼儿园,就等老师一上班,让其其第一个进教室。 等了半个多小时,老师就到了,但是还不到孩子进园的时间,没办法,何兮只好拉着其其再等。看看手机,已经七点一刻了。医院八点上班,她跟卫南说好了,今天提前半个小时到的,看来是赶不上了。 何兮急得不停看时间。 “其其!”身后有人喊,何兮和其其回头一看,竟然是乐无忧,她的身后,立着一道昂然挺拔的身影,正是那个永远挂着不咸不淡表情的乐泽。 其其奔过去拉乐无忧的手,乐无忧出人意料地做出一副小公主的模样,甜甜地跟何兮打招呼,“何阿姨好!” 乐泽身形未动,却朝何兮扬了扬下巴。 何兮不解其意,她看看其其,再看看乐无忧,得,她了悟,乐泽这是在跟她炫耀孩子的教养呢! 何兮想着自己还有事求着人家呢,赶紧的对其其说:“其其,叫…”叫什么呢?要说叫叔叔,自己和郁浩瑞毕竟有那么一层关系,毕竟不妥。可要是叫爷爷…何兮拿眼睛偷瞄了瞄乐泽俊朗的眉眼,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爷爷也年轻帅气得太过火了。——————————————————补全“其其,叫叔叔,” 其其听话地转过身来,仰着头,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叔叔,您好!” 何兮以为乐泽大不了嗯一下就敷衍了事了,没想到,他竟然蹲了下来,摸摸其其的头说:“真乖,放学后跟乐无忧一起回家玩吧。” “好啊。”其其高兴地两手都去拉乐无忧,“今天就去好不好?” 何兮正待阻止,乐泽突然扭头对她说:“你不是赶时间吗?我让司机留下来陪他们等,你坐我的车去吧!” 何兮根本没想到要问他怎么知道她赶时间的,一看时间,完了七点二十五了,第一天上班就不准时,很难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了,急急道:“就剩五分钟了,这下迟到了!走、快走!” 心里一急,她彻底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对乐泽心存芥蒂的,只想着赶紧赶到医院。 上了乐泽的车,何兮第一件事就是给卫南打电话解释,可惜电话一直打不通,“卫南怎么不接电话呢?” 乐泽听到卫南的名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你和卫南很熟?” “工作的事都是他帮的忙。”何兮答非所问,一门心思放在烦恼迟到的事上。 乐泽却觉得她话里的意思是,她跟卫南已经熟得不得了了。他薄唇紧抿,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我好心提醒你,离卫南远点!” 都说聋子听话挑着听,何兮心不在焉,这句话却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乐泽瞧不起她,她是知道的,可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他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她先是觉得羞辱,然后一股子怒气便没头没脑地冲了上来,她哼了一声,冷嗤道:“谢谢您的忠告,本人一无是处,可也晓得什么是自知之明!” 何兮语气不善,乐泽回头睨了她一眼,却根本没把她的怒气放在眼里,淡淡地说:“有自知之明就好。” 一句话,把何兮的怒气都堵了回去,何兮的气没处出,心里挠肝挠肺地难受,真恨不得立即从他的车上跳下去。 “你儿子将来一定会青出于蓝的,我看着他比你机灵。” 这明明是一句贬低何兮的话,可是何兮听着却分外受用,“养儿胜似父”,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乐泽提到其其,让何兮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她的气势就跟被针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立即瘪了。“有求于人”啊,怎么就忘了,她还有求于他呢。 想到话头上,何兮正准备问问其其户口的事怎么样了,乐泽脚下忽的踩下了刹车,何兮磕头似的往前撞过去,心中惊呼一声:这下脑袋有得受了!人立即就闭上了眼睛,等着随之而来的疼痛。 没想到她的额头撞在了一只宽厚的手掌心里,睁开眼,他的手掌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让她看不清前处。那掌心干爽温热,甚至还带着一股子似有似无的烟草味。她的鼻息喷在他的掌心,再反弹回来蒸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整张脸都火烧火燎起来。 乐泽挪开了手,何兮还保持着原本的表情僵在那儿,不确定乐泽有没有笑,但见他双肩轻轻颤动,唇角弯曲的弧度更甚平常,“到了。”就连声音也更加磁性了。 何兮惊醒,免不了面红耳赤,惶恐万分,急急说了声谢谢,便窘迫地跳下车。她正想拿出百米竞赛的势头跑出乐泽的视线,乐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笑意四泄地说:“我和院长还有点儿交情,等我停好车,陪你一起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JJ实在是抽到我无语了,不是我更新不及时啊,实在是人家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的亲们,咱的更新时间还是确定在下午两点或者晚上八点左右,如无意外情况,保持日更。希望服务器不要再折腾人家了,阿门!——————————————————————————好文推荐: 文案:沈西珂一直都很自信,自信于他离开后仍会爱着她,五年后他归来,果然还有爱,只是这种爱,是通过恨来表达的。不爱则无恨,她精明于世,玩弄爱情于股掌,却不曾想到,当年那个连床第之事都青涩隐晦的纯良少年,如今却顶着夫妻名义在一场场午夜撕裂她的身体,将那些她赠予的痛楚,悉数奉还。有一种男人如宁丛风,偏执到近乎疯狂,爱不了就选择去恨,反正一辈子只要她一个人。只是恨来恨去,绕了一大圈,最后却恨成了宠溺…
捉摸不透【补全】
【It's so hard to tell someone how you really feel about them when you're too afraid of losing what you already have.有时候,要坦白对某个人的感觉真的太难了,因为太害怕连现在这种关系都失去。】 依乐泽的意思,又不是什么重要岗位直接去找院长报个到就成了,但何兮还是坚持要先去见见卫南。她想得也很有道理,这河还没过就拆桥,跌下去一准粉身碎骨。 实在想不通的是,乐泽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殷情,殷情得…让她有点儿忐忑。 有他跟在背后,何兮想要低调行事的心思彻底泡了汤。一路走来,N个人热情地凑过来打招呼,他倒好,就那么不咸不淡地笑笑,连下巴都懒得点点,就算是做足礼貌了,而何兮却得接受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凌迟。 何兮很无语,这种状况,就算乐老大手里牵着一条狗,改明儿这狗没准也会登上头版头条。她自然想要撇清关系的,于是,一脸我是“路人”的表情,双脚连跨,走出去好几步,稍稍拉开了距离。 何兮心下暗喜,正待再接再厉,索性甩开他自己找卫南去,可惜她的主意还没开始实施便落了空。乐泽长臂一伸便拽住了她的手腕,“走那么急干什么?” 他不过稍稍收手,便挨了上来,两人一个身材高大,一个体型娇小,挨近了便像半拥着似的。这种姿势,使得何兮不由呼吸一紧。要说玩暧昧,何兮并不是生手,可是那也得看时机看场合,在医院走道,这种洁净庄重的地方,她实在是做不出那种没脸没皮的事来。 “我迟到了。”何兮没有挣扎,只是尽自己所能地挪了一点儿距离,算是妥协。 几不可闻的低笑声在头顶响起,何兮不及抬头,拽着她手腕的大掌已然下滑,霎时间和她十指相扣。她僵住了,这要是郁浩瑞,甚至江一波或者方鸣那帮子放荡不羁的货,她还可以理解。但这是乐泽,是那个看她的时候总习惯微抬着下巴,拿眼梢子睨她的男人,这动作就诡异了! 四周的空气忽的僵凝了似的,何兮猛吸了一口,还是觉得肺部压抑得紧。声带紧张地绷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我…” “你什么?”乐泽又挨近了一步,把何兮的手掌握得更紧,唇弯得更甚,这回何兮非常肯定他是在笑了,因为他连眼都微微弯了起来,玩味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兮太过敏感,她觉得走道里的人只增不减,越来越多,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把视线落在他们两人身上。掩嘴笑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皱眉鄙视的,星星眼羡慕嫉妒的…如果说一束目光便是一把火,那么何兮已经不是千疮百孔而是挫骨扬灰了。 某种伴着细微“咔嚓”声的光芒一闪,何兮敏感地一震,循声望去,却什么也没看着。不过这一打岔,她的心绪倒是静了下来,“别人看着呢,你…”她本来还想说,你把我的手放开。没料到根本不用她开口,乐泽已经松了手,并且先一步跨了出去,跟她呈背对姿势,把那种暧昧的氛围撕开了一个口子来。 就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牵她的手,那种十指相扣的触碰,不过就跟推拉搀扶一般,没有其他意义。 于是,何兮的所有绮念和举措都成了笑话。她笑不是,哭不是,迎上去不是,生气背向而行各走各路又不是。 “怎么不走了?”乐泽扭头问。他那语气,仿若在说,你不会是还等着我来牵你的手吧? 何兮满心懊恼,真是想不通,江一波和方鸣那么不要脸的挑逗她都可以视而不见,为什么独独在面对乐泽的时候这么局促难安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有什么妄想? 正自我唾弃间,突听背后传来卫南温和的声音,“何兮,怎么站在这儿?” 卫南可能是刚做完手术出来,一身白大褂,头发凌乱,满脸倦容,不过他身上独有的那份温和俊美,却分毫未减。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转过身来的何兮,有种不合时宜的发现,卫南总是习惯性地漠视乐泽,可事实上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更加亲密一些才对。 “对不起,我送孩子上幼儿园,所以来晚了。” 说话间,卫南已经走到他们两人面前,边脱身上的白大褂边说:“没事,我昨晚值班,刚做好一个手术,你来早了也得等我。”他好像这才发现了乐泽的存在似的,扭头问道,“你来看老爷子?” 乐泽点头,“嗯,刚好有时间。” 何兮木了,原来一直是她自作多情,乐泽陪她过来不过是顺道而已,还好自己没有做什么过激的反应,要不然丢脸丢到家了。 “那你忙吧,我陪何兮去报到就成了。”还是卫南好,知道她杵在这儿实在尴尬,开口替她解围。 何兮巴不得早点离开乐泽的气场范围,于是立即转身,对乐泽说:“有卫南在就好了,刚刚忙烦你了。” 乐泽看着对面并肩而立的两人,眉头不觉得皱了皱,右手一抬,习惯性地去摸左手腕上的表,语调缓慢平稳,不见情绪,“嗯。” 卫南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朝何兮微微颔首示意,便稍先向前走去。何兮迫不及待地跟上,与乐泽擦身而过的瞬即,她的手臂一痛,又被乐泽拽紧在手里。 这个该死的家伙啊,他估计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儿有多重! 何兮还没来得及做出适当的反应,身体已经被乐泽拉着半倚进她的怀里。她本能地想要挣脱开,可是乐泽不过微微倾下上身,她的动作一下子就成了粘腻的撒娇。不得不佩服乐泽,他的角度抓得很好,明明强制地禁锢着她,可是别人看来,不过是松松拥揽,低垂的眼神更是,外人看起来是深情的注视,可事实上,那双眼却冷漠疏远。————————————————————————以下补全 周围又传来抽气声,卫南也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何兮怒不得,挣不脱,苦不堪言。她甚至暗暗咬牙,如果乐泽再这样一而再地戏弄她,她索性跟他撕破脸算了。 僵持或许只是数秒之间的事,何兮忍到极致,正待发作,乐泽忽的松了手,微微笑着,头一低在她的唇角印上了一吻。 酥麻如电流般从她的唇角窜出,然后在她的身体各处游走,她就好像被点金手点过了一般僵成了人形金属。她和他不是没有吻过,可是那种场子里的嬉戏,和此刻的柔情专注哪能同日而论。 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走道里来往的病人,推着架子的护士,匆匆而行的医生…都成了画笔三两下添上的背景。卫南就站在乐泽身后三两步的地方,他依然勾着唇温和笑着,那笑带着诧异和难以言说的苦楚,就跟画家落在画纸上的印章一样,心在画内,身在画外。 应该笑的,或者无所谓地仰起头回上一吻,就当这是外国的社交礼仪。 可是她不能。 她是何兮,是那个卑微地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苟延残息的何兮。 而他是乐泽,是那个出生在金字塔尖,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乐泽。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她…那所有的不堪。 而她对他的一切却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乐泽,是郁浩瑞的舅舅,是她必须仰着头看的物种。 乐泽轻柔地帮她把鬓角的发丝拨到耳后,亲昵地叮嘱,“就当玩玩好了,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要太卖命!” 何兮忍不住背脊发凉,老虎吃羊,大家都觉得顺理成章,可要是老虎给羊喂草,那是什么感觉?毛骨悚然! “以后,何兮就托你照顾了!”乐泽潇洒地转身,幽黑的双眸,似乎是因为那未消的宠溺才显得那样的深邃。然后,他不再赘言,大跨步向前,竟抢先一步跟卫南擦身而过。 直至他消失在眼前,何兮还不知所措的僵立在那儿。她觉得又是羞辱又是窘迫,还有一点儿…莫名的躁动。她脸红了,她宁愿相信,这是被气红的。 到了工作时间,来上班的医生护士越来越多,绝大都数见到卫南,都绕过来打招呼。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含羞带怯,花枝招展。 何兮愣愣站在那儿,不知道要如何跟卫南解释,更或者这根本就不需要跟他解释。她敏感地觉察到他的不悦,尽管他还是那么温和地笑着。 卫南边走边礼貌地回应同事的招呼,直到走到电梯口才转过身来,看看手表对何兮说:“还有五分钟时间,你不快点就来不及了。护士长的时间观念很强,难道你想第一天上班就给领导留个坏印象?!” “啊?嗯,我才不要呢!” 何兮反应慢却并不笨,装傻这种事哪还需要别人教? 跟上卫南的步伐后,她已然整理好心绪,甚至脸上还带着所有社会新人,第一天工作都会有的忐忑激动。 卫南的面子有多大,何兮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工作得来有多不易。护士长三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但说话沉稳,举措果断,可见作风严谨。 她粗粗打听了一下何兮的学历和工作经历,便打发卫南先走,“卫主任,您还是赶快移驾他处吧,您一来我们室的丫头们就耐不下心来工作,被院长知道了,我们这个的奖金又没指望了!” 卫南只是笑,他好像早就习惯了别人仰慕的目光,明知道护士长打趣他,也不以为意,“何兮虽然学历不是很高,但是业务能力不差,她曾经在‘仁协’做过一段时间,应该比一般的新毕业生容易上手,您多指点她一点。” “卫主任亲自带来的人,我哪儿敢怠慢,您放心好了!” 何兮感激地看向卫南,他没有帮她伪造背景,掩饰她的缺陷,就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这一刻,何兮是真的真的想好,要从过往的一切中跳出来,认认真真地工作,脚踏实地生活。爱或者不爱,幸福或者伤害,从来不是她生活的重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寄托了自己所有期待的这份工作,不但没有带给她安宁,反而把她的人生搞得更加混乱不堪,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