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笑就不用笑,你这样笑,真的不好看。”
何兮低下头,“不好看就不要看,大家都忙,何必花时间去鉴赏。”她转过身去,“卫主任,我先走了,中午要值班。”
卫南喊住她,“何兮。”
何兮停下脚步,“嗯?”
她忽的落进了他的怀抱,来不及思考缘由,委屈的泪水已经盈满眼眶。他的怀抱真正是温暖,不像乐泽另有所图,也不像郁浩瑞霸道强势。
这个拥抱,无关男欢女*,只为怜惜。
何兮幻想过很多次,在她无助困苦的时候,能出现这样的拥抱。当初,她带着其其在生存线上挣扎的时候,郁浩瑞这样抱过她,但是他说:如果想要谢谢我,就把你自己给我。她给了,不但是身体,还有那颗卑微得渺如尘土的心。乐泽或许也曾这样抱过她,但是,那怀抱就像是尖刺嶙峋的陷井,只要她一晃神,便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她也想靠一靠的,可是,该靠在那里?
“放松,你这样全身紧张,会让我误会抱着一根木桩。”
背对着他,有温热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滑下来,她的唇应该还是笑着的,所以才能问得那么嬉笑无态,“卫南,你想要的是什么?”
卫南把她抱得更紧,头抵在她的头顶叹息,“傻瓜,我只想要抱抱你。靠着我,没关系。”
泪水如泉涌,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她张着嘴,孩子一样毫无形象地大哭,声音被她和着泪咽进了肚子里,只有不停抖动的双肩泄露了她此刻无法言说的委屈和痛苦。
卫南只是拥着她,任她哭泣。他眼中的怜悯不知道是因为何兮还是因为自己,他一直觉得这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却求而不得。可这一刻,怀里抱着这个一无所有,只能随波逐流的女人,他突然感觉心痛,也漾起一股无力之感。他可以拯救重症病人的生命,却无法把这个小女人从凌乱的生活中拯救出来。
人的一生中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不能,原来,那些不能才是让人痛无可痛的缘由。
“不要牵扯在他们之间,你…会受伤的。”
泪水已经泛滥在她的脸颊,她却没有去抹擦,哭泣着笑,“那么,我该去哪里?”知道自己深陷在崖底,可是无路可逃,也只能认命罢了,“我要去上班了,谢谢你。”
何兮双手捂脸,良久才擦干脸颊上的泪水,转过身来,她脸颊上清晰地显露着巴掌印,双眼更是红肿不堪,却依然笑得灿烂,“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被别人看到,又得嚼舌根。”她朝卫南摆摆手,转身朝输液室走去。
这回,卫南没有喊住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他的眼眸突然深沉似海,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
何兮回到输液室,发现值班的几个人都吃完回来了,大家坐自成一排端坐在护士长的办公室里。这是要开会的架势,何兮暗自呼了一口气,宁宁神扯出一个笑来,走进去。
“护士长。”何兮跟护士长打招呼,护士长点头示意她在一边坐下。
护士长的表情很严肃,何兮知道一定是要就那个无赖闹事的事做总结,众人都不敢出声,何兮也敛目坐正。
护士长开口,“我在附院工作了这么多年,像今天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兮身边的王护士年纪比较大,她顿了一下首先站起来说:“错过了给病人换药的时间,导致病人回血,是护士的过失,应该追究责任。”
李护士也说:“嗯,现在的年轻丫头不知事,应该好好批评一下。”
在场的年轻丫头就五个人,除了何兮,另外四个都工作三四年了,何兮不免一惊,抬起头来,见众人的眼神果然都落在她身上,她立即站起来,解释说:“那个病人不是我负责的,我…”
“你不是看见我们都在忙手上的事,才出来帮忙的吗?”
“我出去,是想要倒杯茶…”
何兮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大家都忙昏头了,你还有心思去喝茶。”
何兮百口莫辩,看向护士长,护士长却并没有看她,她心下一冷。
“也不能这么说,何兮是把自己工作做完了才出去的,你们不也是聚在一起聊天了了嘛…”平时,小诗跟何兮处得最好,连忙开口帮她说话。
那几个人,眼睛一瞪就开始说风凉话,“就你工作认真,那么你怎么没注意到…”
“好了!”护士长忽的打断了争执,“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外面病人不多,但是还是有的,让人家听见了传出去,我们门诊部以后怎么立足。你们错过了病人拔针已是玩忽职守,病人闹事,一个个躲在后面,更是没团队精神。现在不是一个个自省,反而想着怎么推卸责任,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工作都是怎么做的!出去,都给我写一份书面检查交过来。何兮,你留下。”
本来大家听说都被罚写检查还非常不满,不见见护士长单独留下何兮,又都挤眉弄眼了一番,陆续出去了。
她们一走,护士长便站起来,拉上窗帘,关好办公室的门,对何兮说:“你先坐。”
何兮听话地坐好,护士长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好,问道:“你觉得委屈?”
何兮咬牙,思量几秒,然后点头。
护士长意味难明地笑,“你也不用委屈,要不是因为你,今天这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同事们排挤你是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大家为什么排挤你,或者,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解决这样的排挤?把排挤变成仰慕,这也是一门学问。”
“我…她们根本没有排挤我的必要。”
“呵呵,为什么?”
“我和卫南根本没有她们猜想的那种关系。”
“傻丫头,她们排挤你并不是因为卫南,你知不知道?”
“嗯?”
“你知道今天闹事的那个人是谁吗?他的爸爸和江珊乐的爸爸是老战友,两家早就有渊源。他在J市,也是小有名气的混混痞子。而且…”护士长顿了一下,“你觉得没有人指使,那些保安凭什么敢到那会儿才出现。何兮啊,有些事不是你想不考虑便可以不考虑的。”
真相总是任人怎么想都想不到的残酷,何兮张口无言。
护士长走过来,按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光有退让的能力永远不够,你还应该拥有解决问题的智慧才对。”
何兮不知道护士长何来这样的耐心指点她,不过,听了她的话,她深思了很久。这些事,或许真的因她而起,她是错了。
****
何兮离开护士长办公室后,护士长紧跟着出来。她离开门诊部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路线一拐进了住院部。
站在门外轻轻敲门,等到里面出来“请进”的声音,她才推开门进去。
老爷子斜靠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想心思还是在打盹。警卫员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护士长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打招呼,“乐老!”
老爷子抬眼看了护士长一眼,问道:“怎么样。”
“沉着果敢,进退有度,更重要的是,能曲能忍,不过…”
“哦?怎么了?”
“来的不是郁少,是乐先生…”
老爷子闭目,沉吟了良久,才对护士长挥挥手,“你先回去吧,辛苦你了。”
护士长知道老爷子得用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不再多话,悄悄退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眼看着假期就结束了,伤感啊,我还没敞开了玩乃!
初露端倪
【If it blossoms, I will love; if not, give up. I just acpanyyou merrily for the sake of scenery not for you. 如果花开了,就喜欢;如果花落了,就放弃。陪你在路上满心欢喜是因为风景,不是因为你。】乐泽还没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郁浩瑞的电话,隔着无线电波,两人都沉思了数秒。最后,郁浩瑞稍先开了口,“听说…上午你英雄救美去了?”
“怎么,你和乐乐看完乐山大佛回来了吗?”
乐泽方向盘一转,车呼啦一声转进了公司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在他的专属停车位上停好车,他熄了火,把钥匙拔下来拿在手里,等着郁浩瑞回答。
郁浩瑞先是笑,然后才说:“我妈那么想去拜佛,原来是受你蛊惑的吗?”
“我还以为你会叫上老爷子一起去,他在医院待的时间不短了,你带女朋友出现,正好可以让他乐呵乐呵。”
“女朋友?你觉得谁是我女朋友?”
乐泽看着手上的钥匙,无声地勾了勾唇,说:“不是乐乐吗?”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你知道的。”
“难道,你想说是何兮?”
“呵呵,如果我说是她,怎么了?”
乐泽突然打开车门下来,走开不过数米远,车咔嚓声自动上了锁。
“哦,怎么了?”
郁浩瑞的声音忽的阴沉,“当初姗姗我挣不过你,可是何兮她是我的,你看着就好了,最好不要动什么心思。”
“如果我说,我已经动了呢?”
郁浩瑞静默了,良久才开口,“当年,你也这么自信过吗?”
“浩瑞,你实在没有必要纠结在当年姗姗的事上。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眼睛看见的那样?”
“不是哪样?当初,你不就是因为知道我和她彼此有好感,才要跟她分手的吗?可是,如果你真的要跟她分手,又何必那么大张旗鼓弄得她没有退路,更何况,她还给你生了一个孩子!”
“我没有…”
“你不用说了!呵呵,你看何兮的眼神,让我很高兴。当初我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姗姗,那时,你是不是也是我现在这样的心情?不过,我不会让她离开我,只要我对她笑一笑,她就会永远留在我身边,你信不信?”
“呵,我自然信,只是老爷子和你父母,不会愿意你跟她在一起、”
“那些就不劳你担心了,乐泽,呵呵,我很期待!”电话就此挂断,乐泽收回手机,驻足思量了良久,然后自嘲地笑笑,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他猜不透郁浩瑞突然给他打这个电话的原因是什么,或许郁浩瑞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打这个电话,在郁浩瑞来说,他应该冷眼旁观等到事情发展到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时,再站出来享受成果才对。
或许一切都乱了,包括乐泽的心,还有郁浩瑞的。
****
这一天,何兮真的是身心俱疲,临到下班的时候,兰亚亚打来电话说其其跟乐无忧一起回去玩了,她有饭局,让何兮下班后直接去乐家接其其就成了。
何兮抚额,一时烦恼至极,不知道该如何跟兰亚亚坦陈,自己极度不愿意跟乐泽多有牵扯的心思。无奈,其其跟乐无忧像是前世有缘似的,两人就像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做什么事都想着对方,让何兮也无可奈何。
她不认得乐泽的住处,少不得还得给他打电话。她心想,这回没什么事求他,自然也不需要过于拘谨。可是待电话打通,乐泽磁性的声线从彼端传来的时候,她还是想起了那个拥抱,心中不免旖旎起来。
她佯咳了一声才开口说明电话原因,乐泽在电话那边静静听着,良久才哦了一声。她很怀疑,他或许是在笑,因为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断断续续,虚实不稳。她咬咬唇,明白是自己的局促让他笑话了,于是心一横直接问道:“我现在就去接其其,不知道方不方便?”
乐泽似乎还在办公,翻动纸张的声音传来,“你打电话去家里就好了,家里有阿姨照顾他们。还是说…你想我也回去。”
“不用、不用!我直接去就好了!”何兮连声拒绝,开口后,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了,有点懊悔,“我的意思是,你也忙,没必要麻烦你了。”
这回乐泽是真的笑出声来了,“呵呵,何兮,你是不是有点儿怕我?你忘了我上午跟你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他对她感兴趣?!
何兮也想笑,他说那样的话,就跟她和其其说:睡吧,等妈妈有钱了,也给你买个什么什么一样。拿来做哄人的幌子罢了,谁还会当真?
“不要跟我说那种话,我很傻,也许会当真的。”何兮的唇角挂上了一丝冷笑。
“我从不说假话。”
何兮顿了一下,扑哧声笑出来,“你忘了我和您什么关系了吗?小、舅、舅…”她故意把后面的称呼拉得很长,嘲讽之意无需掩藏。
乐泽也笑,却不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交谈尽管夹棍带棒,可何兮心里却莫名松弛下来,就好比一根绳子被扯得紧紧的,然后突然就断了一下,反而没什么可以争执计较的了。
挂了电话,何兮自去接其其。而乐泽收了手机,却总是无法宁神继续处理手边的工作。秘书见他略显浮躁,适时地给他送上来一杯咖啡。咖啡杯端在手上,他却好久都没有喝上一口,而后,他突然拿起手机给在家里照顾孩子的阿姨拨了个电话,让阿姨带两个孩子去附近的儿童乐园玩一会儿。
阿姨觉得有点儿奇怪,但是没有多问,只说:“无忧都是在晚上九点前睡觉的,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比较好呢?”
乐泽沉吟片刻说:“等我电话。”
何兮自然不知道乐泽打过这样一通电话,她到达乐家后,便被告知其其和乐无忧都被阿姨带去儿童乐园玩了,让她在那儿等着。她先是很欣喜不用跟乐泽见面,但老是等不到孩子,心里忍不住开始着急,问佣人,只说一会儿就回来了,没想到这个“一会儿”竟然“一会儿”了两个多小时。
佣人看她实在急躁,又给她重新沏了一杯茶说:“何小姐,您要是实在无聊可以在房子里转转,马上就会回来了。”何兮只一味地着急其其,也没在意佣人的话说得模棱两可,“马上就回来”,佣人说的到底是谁马上就会回来呢?
何兮心知,急也没用,便听了佣人的建议在房子里转着,四处参观。乐泽的房子是典型的豪宅大户,布置得高贵却不显奢华,低调却又彰显精致,属于那种打眼看去跟电视电影里有钱人的居所没什么差别,可是细细一打量,房子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处布置又独具匠心的一类。
她这么走走看看,从室内的客厅到室外的游泳池,再回到室内,其其和乐无忧还没回来。她信步走上得楼去,一个佣人正在收拾楼梯左角的房间,看布置,应该是乐无忧的房间。房间里装饰了许多粉色的蕾丝,布娃娃、毛绒玩具应有尽有,看样子小丫头的物质生活不是一般小孩子可以比拟的。想到小丫头,她自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其其,然后叹气,以她的能力,这辈子是别想让其其过这样的生活了。
佣人回头见到有人,礼貌地打招呼,“您要不要现在一边坐坐,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何兮笑着挽起袖子来,走上前去帮忙,“我来帮忙吧…”
乐泽八点半左右的时候从公司回来,阿姨带着两个孩子先他一步到家,他到家的时候,阿姨正在照顾两个孩子洗澡。乐泽问道:“何小姐呢?”
“何小姐在无忧房里睡着了,我看她睡得很香,就没有叫她…”
乐泽把手上的衣服和手提交给一旁的佣人,走上楼来,推开房门,便看到了熟睡在乐无忧床上的何兮。
乐无忧的房间是着名设计师精心设计的,布置得分外童趣。他对孩子也从不吝啬,真人大小的布娃娃,限量版的毛绒玩具,各种孩子喜欢的饰品、品牌的童装应有尽有,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房间。
堆的东西多了,反而显得人气不足,床对孩子来说太高了,金属制的床栏杆对于孩子来说过于冰冷繁琐,还有梳妆台上的那些饰品,有的甚至没有打开过…他一直觉得给了乐无忧最好的就是尽职了,去从来没有问过孩子喜欢不喜欢。
何兮身材娇小,睡在乐无忧的床上一点都不显突兀。她蜷缩在床的一侧,睡得分外香甜,手里还搂着一个布娃娃。乐泽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何兮或许是感觉到了温暖,身体一转自觉地粘了过来,像一只猫一样,脸颊挨着他的衣角蹭蹭,接着睡。
她熟睡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孩子气,皱着眉,嘟着唇,鼻子还一揪一揪的。乐泽失笑,忍不住伸手去碰她的鼻尖,尚未碰到,他的手便被何兮抓住,何兮把整张脸都贴了过来,低声嗫嚅了一声:“妈妈…”
就这一声,把乐泽带回过往的记忆里,那些倚在门边期待妈妈突然出现的日子,那些羡慕别的孩子被妈妈牵在手里的日子…
原来,她也曾经跟他一样,有过那样的经历…
乐泽突然觉得自己的肋骨处抽筋似的跳疼着,心中猛然涌起一种冲动——他想要让这个小女人幸福。
何兮感觉到异常,忽的睁开眼来,便看到乐泽专注地盯着她,用令她心跳加速的声音说:“何兮,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们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我得感激我亲*的BOMI,今天辛苦你了,*你,*你~~然后,最近会日更的,不能辜负BB的榜单啊。
推荐朋友的一篇新文,很好看哦~
海市蜃楼
PART29 海市蜃楼
【Why to ask so much when you are in love If you ask too much, maybe you no longer love. *,有何必多问?问得太多,只怕就不*了。】一直到回到住处,何兮的心还在扑腾扑腾急速跳动着,乐泽专注的眼神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此刻的她,就好似独步在单根铁索之上,对面就是锦绣花园,有个声音跟自己说,试试吧,只要努力一点点,只要闭着眼睛往前冲,就能享受安宁;可是另一个声音又跟自己说,别傻了,那不过是幻想的海市蜃楼,跌进去便会让你尸骨无存。
纠结来纠结去,何兮想得大脑发胀,睡意全无。她索性坐起来,掀开窗帘的一角,探头看向窗外。夜色剔透,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星星月亮就是这湖水中的卵石,而她便是沉在湖底的鱼儿,仰着头看向天外,却生生世世沉溺在湖底。
俯视水底的鸟儿,是否会跟仰望天际的游鱼一样,会颓废于灵魂深处生出的无力感?
终有一些是我们不能的,像鸟儿对于湖水,像游鱼对于天空,像她对于郁浩瑞…呵呵,像她对于乐泽。
何兮自嘲地笑着,放下窗帘,可就在她收回视线的刹那,她看到了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郁浩瑞…额,她正待眯眼看清楚,那人正好回过头来看向她,不是郁浩瑞是谁?!
郁浩瑞嘴唇张合,离得颇远,何兮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下来!”
再合上窗帘假装若无其事已是于事无补,何兮闭上眼睛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在脑海里好好盘旋了一下,她没做错什么,当然也不怕郁浩瑞翻案,见机行事吧!
她想通后,什么也没准备,套着睡衣,及拉着拖鞋便小跑着从楼上奔下来。
郁浩瑞站在夜色里,正装打扮,俊美贵气,真正像是驾着白马而来的王子。他看见何兮下来,抬起手腕看看表,然后挑眉笑道:“算得真准啊你,十一点零八分,你还有五十二分钟的时间帮我庆祝生日。”
“生日?”何兮诧异间,郁浩瑞已经走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说:“来,跟我走!”
“去哪里?”
何兮没动,郁浩瑞回过头来看她,月色把她脸颊上的巴掌印找得分外森然,他的脸色旋即冷凝成冰,“他竟然敢打你。”
郁浩瑞的声音在如水的夜光中显得轻飘飘的,可是那股子萧杀之气却陡然升起。何兮暗叹了一口气,反手拉住他的手说:“算了,就是看着碜人,其实已经不疼了。”她了解郁浩瑞,他就是那种宁愿自己把东西摔成破烂搁地上,也不容许别人触碰一下的人,那闹事的无赖估计会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安宁的日子过了,她不是圣母,无力去管,不在她的眼前,就不是她该管的事。
郁浩瑞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在那个巴掌印上停住,何兮没有抬头,任那汹涌着情感的眸光枉然落在她的头顶,脚边,纺织娘在草丛中悉悉索索地叫着,被微风拂过的草叶舒缓地倾斜着草身,地上并立着两道身影,高的俊挺,挨的娇弱,彼此无言,竟像是偎依了几辈子似的。
“何兮…”
“嗯?”
“你是不是在恨我?”
“…”何兮没有答话,开口怕说错,唯有沉默。郁浩瑞长臂一展,地上的影子便重叠在一起,或许是夜的缘故,他说的话总是空灵得恍似真心,“恨我也好…如果*累了,就恨,但是千万不要忘记,那么就可以一辈子都记着我。即便记不得有过的快乐,也记着有过的厌恶,何兮…我也厌恶自己。”
这不是他的表白,何兮觉得是这个夜晚天空的月亮太亮了,所以,他才会动情至此。他在试探她,更可能他在考验她,反正不可能是情感,他对她只有利用,何来情感?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何兮知道,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破坏气氛。
郁浩瑞没有像以往一样暴怒,只是把她拥得更紧了,“我后悔了!”
何兮瞳孔一收,大脑瞬间不受控制起来,继续说:“他让我尝试跟他在一起…我要不要试着用身体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