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无奈,只好转头搬救兵。「爸,有人欺负您的宝贝女儿,您怎能坐视?」
楚慕风故意板起脸,训道:「丫头,妳也真是的,爱说实话的个性也不改一改,尽管是不争的事实,妳也用不着这么直接啊!」
羽寒气坏了,但她自知孤掌难鸣,寡难敌众,只好选择转身离去,消极的表达她的抗议。
众人见状,恣意的放声大笑。
夜,沁凉如水,苍穹中,忽明忽灭的闪烁星光更为迷蒙的夜增添了几分神秘之美。然而对阳台上这对有情人而言,它却浪漫而多情。
「念筑,虽然这是小说电影里常出现的对白,但我仍要说,我是何其有幸,得妻若此,我愿足矣,此生当可无憾!」书淮带着撼人心痛的深情说道。
一句「我愿足矣」,一句「此生无憾」使得念筑一凛,脸色也随之泛白。这句语焉不详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书淮察觉念筑的异样,关怀地问:「冷吗?」双臂立即环住她。
「嗯,有点。」念筑顺势偎进他怀中。
「那我们回房里去,免得妳生病了。」他拥着念筑一起回房,并顺手关上落地窗。
「书淮,」念筑拉着他一同坐在床沿。「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我有什么意外的话,你……」
「不会的,」书淮将她纳入怀中,脸庞埋进她泛着幽香的发丝间。「相信我,不会有这一天的,在我们好不容易通过重重的考验才得以觅得心灵相属的彼此后,老天不会如此狠心的收回这一切的。」
「我也不希望啊!可是事实不容我们逃避。答应我,即使它下一刻就会发生,你也要勇敢的面对,不许做任何懦夫的行为,好不好?」她祈求的仰首望着他。
「不,这太残忍了,妳不能期望我做我根本没办法办到的事。」他的声音有丝哽咽、有丝惊惧。
「你可以,如果你够爱我的话。」
「就因为我太爱妳了,所以我办不到。」
「不,我的爱多到足以支持你为我活下去,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不对!如果妳胆敢拋下我,我才不管什么勇敢面对或懦夫行径,我会立刻随妳而去,天上人间,形影相随。」书淮激动的拥紧了她,半带威胁、半含浓情的说道。
「书淮,听我说。」念筑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你不能这么做,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你。」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妳真心的疼我,那就保护好自己,否则妳就等着看我成为现代罗密欧吧!」他坚决道。
「书淮,我答应你,为了你,为了我们的Baby,我一定、一定会坚强起来。」念筑猛力点头保证,成串的珠泪却不受控制的跌落下来,濡湿了书淮胸前的一大片衬衫。
「别哭,妳哭痛我的心了。」他心疼的吻去她的泪珠,然而丰沛的「降水量」却丝毫没有歇止的现象,反而泛滥的更凶了。书淮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有打趣的说:「拜托!小水龙头,妳也克制一下好吗?照妳这个降水速度看来,为夫的心就算没被妳的泪珠滴得千疮百孔,也会被妳泉涌不歇的降雨量淹死。我终于知道罗密欧和茱丽叶是怎么死的了,或许就是被茱丽叶的泪水给淹死的。唉!女人的『能量』真是不容小觑。」
念筑被他那不伦不类的论调逗得展颜一笑。「讨厌,你消遣我!」
书淮边吻去她眉睫的泪珠边道:「我爱妳疼妳都来不及了,怎舍得消遣妳。」
「就会哄我,偏偏我对你的花言巧语却一点免疫力都没有。」
「冤枉啊!老婆大人,这些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妳怎能把它贬得如此不堪,况且有几个男人能在娇妻哭得唏哩哗啦之余,还能用尽苦心博妻一笑的?」
「滑头!」念筑被他那唱作俱佳的言词逗笑了。
「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言语形容我,不过只要是出自于我最亲爱的老婆之口,任何词藻都是『甜言蜜语』,我都甘之如饴。」书淮不以为忤,反而冲着她顽皮的一笑。
念筑又词穷了,在无言以对之余,她赌气的跳下床往门口冲去,而书淮却一步也不差的将她拦个正着。
「怎么?真的生气了?」
她仿照他方纔的口吻说道:「我最亲爱的老公,虽然你的甜言蜜语令我芳心如醉,精神饱满,但容我提醒你,爱情是不能当面包吃的,所以我现在要去喂饱你儿子的五脏庙,可否请你一边纳凉?」
「娘子有事,为夫的我岂能袖手旁观,坐收渔翁之利,还是请娘子一旁休憩,为夫代劳即可。」他将念筑推向就近的椅子上,然后拱手作揖道:「在下告辞。」
「且慢!」哼!要耍宝大家就来玩,谁怕谁?
「娘子有何指……」他甫转过身便看见迎面飞来的小抱枕,但他眼明手快的接个正着,然后朝念筑得意的露齿一笑。「又想重施故计?」
「再接招。」念筑又出其不意的扔出一只熊猫玩偶,正中红心!
「哎唷!」书淮哀嚎一声。「最毒妇人心!」
「你不是身手矫健吗?」她得意的绽出一朵如花笑靥。
「如果现在飞过来的人是妳,我一定接得稳当当的。」他贼兮兮的调笑道。
「你美喔!快去准备宵夜啦,你老婆快饿扁了。」
「唉!」书淮边转身边念念有词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楚书淮!」念筑凶巴巴地叫道。
书淮暗叫不妙,立即转身挂上一脸虚伪的假笑。「老婆。」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是吗?」念筑朝他别有深意的一笑。「我就让你苦个够、劳个痛快!」说着又探手摸向身旁的布娃娃,一举朝书淮掷去。
「唉呀!无怪乎孔老夫子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见她又欲大发雌威,立即见风转舵。「我是说有事夫君服其劳,有酒食娘子馔……又不对?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书淮急急转身,未料身后已是房门,竟又狠又准的一头撞了上去。「唉哟!」又是一阵哀鸣。
「怎么啦?疼下疼?」念筑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前去,边抚他的额头边问。
「不疼──才怪!不过,只要妳摸一摸,再大的伤口也不疼了。」未待她大发娇嗔,他立刻识相地说:「我去弄宵夜,等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袭了一下她的红唇,再手脚俐落的立刻闪人。
念筑一阵错愕,待她回过神时,他已往厨房冲去。
望着他的背影,念筑露出淡淡的笑容。噢!这个有多种风貌的男人,她何其有幸,有他相伴,上天待她其实不薄的,是不?
念筑踏着轻松愉悦的步伐进入祥安医院,笔直的朝书淮的办公室走去。
今天是她做身体检查的日子。自从怀孕之后他们便将开刀的计划暂且压下,一切等宝宝生下来之后再作打算,所以她依旧得三个月来做一次检查。
当她站在书淮的办公室前时,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顽皮的光芒,她轻轻将门推开一小缝,想悄悄打量他正在做什么,然后出其不意的吓吓他。但她完全没有想到她所看到、听到的竟是这般呕心泣血、足以成为她一辈子永难磨灭的记忆──
「楚大夫,我知道你并不爱你的妻子,你只是因为同情她的病才娶她的,对不对?」
「Miss方,妳……」书淮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措辞。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懂。」方莹如柔情款款的偎到他怀中。
「不,」书淮的双手僵在空中,推也不是、闪又不能,只能呆呆的任她投怀送抱。
「不用解释,只要你能真心待我,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更不奢求你给我什么保障。」
「Miss方,这太……妳没有必要做这种牺牲,我根本不能给你女人所向往的……」在「爱情」尚未出口前,她已急切的打断他的话。
「或许我不能拥有女人向往的神圣婚礼和穿白纱的梦想,但是只要你能说句『我爱你』,那一切就微不足道了。」
书淮暗自叫苦连天,此刻他真后悔当初没有在脸上刻着「凌念筑私人收藏」的字样。如今该怎么办,要怎么说她才会懂?咬牙心一横,豁出去了,反正这一刀她早晚要挨。
他平静地推开她,狠下心说道:「Miss方,有件事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我爱的人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那便是……」
「不!」一声凄厉悲绝的吶喊打断了书淮接下来的话,更让书淮和方莹如同时望向门口。
「念筑!」
「这不是真的,这……」眼前一暗,身子软软的往下坠。
「念筑……」书淮心神俱碎的冲向前去,却只来得及接住她冰冷的身躯,而她,却没来得及听见书淮伴着焦急和沉痛的呼唤声。
「快点去安排相关人员准备开刀啊!」书淮暴怒的吼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方莹如。
「哦!」方莹如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夺门而出。
「书淮,你行吗?」楚慕风忧虑地问道。
「爸,你不信任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而是你一副快崩溃的模样……算了,还是我来吧!」楚慕风忧心忡忡地说。
「爸,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喜欢站在手术室外,面对着妻子生命都无法掌控的恐惧感,所以我决定要亲自操刀,和她祸福与共。」他苍白的脸色透露着坚决的意念。
「哥。」
「书淮。」
凌亦恒夫妇和孟樵、羽寒等四人由走道急急跑来。
「情况如何?」凌亦恒问道。
「血块控制不了,除了开刀别无他法。」
「不!」柳心眉激烈反对。
「妈,我知道妳不愿让念筑冒险,我又何尝忍心?可是目前的情况由不得我们,若不开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步向死亡,所以再怎么样我们都得搏上一搏。」
「哎!命运真是半点都不由人哪!」
「楚医师,」一位护士急忙跑向书淮,气喘吁吁地说:「凌念筑的病况危急,不能再拖延了。」
书淮一凛,五脏六腑全绞在一块儿,但他仍打起精神无比沉着的吩咐道:「马上准备开刀。」
手术室的灯闪烁着,手术室外众人的心也上下不定的起伏着。
经过九个小时的力挽狂澜之后,书淮神色疲惫的走了出来。众人不约而同的蜂拥而上,询问声此起彼落。
「念筑怎么了?」
「手术顺利吗?」
书淮绽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手术很成功,血块也顺利清除了,不过详细情形还是得观察二十四小时之后才有明确结果。」
「谢天谢地!」柳心眉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那她腹中的胎儿……」羽寒问。
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在我为她打下麻醉针的同时,那孩子就已经注定与我们无缘了。」
「哥……」
书淮抬手制止了她。「不用安慰我,我没事,你们去看看念筑,我休息一会儿。」
望著书淮渐行远去的顺长身影,羽寒不禁叹了口气,眼里也莫名的濡湿起来。
「什么?」
书淮的话犹如一枚炸弹,炸得病房内的人个个体无完肤。
「书淮,可否请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叫念筑随时有可能醒来,也有可能永远醒不来?」孟樵焦虑地问。
书淮的心阵阵抽搐,语音沉重地宣布道:「根据我的观察,念筑有排斥清醒的现象,否则她早该醒来了。」
「你的意思是小筑根本不愿意醒过来?怎会?除非……她知道了什么她无力承受的事,或者发生了令她不愿面对的事。对了!她为什么会在医院昏倒?」孟樵一步步抽丝剥茧、节节逼近。
书淮无奈,只好将那天发生的事及和方莹如的对话钜细靡遗的说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念筑不肯醒来的原因。」
「不是或许,根本就是!」羽寒恶狠狠的瞪著书淮,彷佛想将他全身的骨头全拆了一般。
「别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知道念筑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否则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搞出这种误会。」
「是啊,她来得可真不是时候,破坏了你坐享齐人之福的美梦,可惜喔!」
「羽寒,妳明知道我的心,又何苦讽刺我呢?」他不胜愁苦地喊道。
「好,我不讽刺你,你倒是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羽寒昂首直视他,一步也不放松。
「念筑还是有希望的,许多临床的实例举出,病人在昏迷时仍有意识,换句话说,她仍能清楚的接收到我们传达给她的讯息。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意识也会渐渐模糊,所以我们必须把握时间,否则……」书淮的心莫名的绞痛了,无法再说下去。
「这段时间大约是多久?」凌亦恒急问道。
「约一星期。一星期内念筑的意识会逐渐模糊,直到完全没有知觉,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植物人;也有可能会逐渐……死亡。」
柳心眉闻言倒抽一口气。「你是说小筑只剩一星期的时间?」
「我们还是有机会的,我不相信这么多人挽不回念筑。」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轮流照顾小筑,努力唤回她。」柳心眉拭干了泪,坚强的走向床前握住念筑冰冷的小手轻柔细语,从她小时候发生的趣事谈到她嫁得好归宿时为人母心中的喜悦,到现在见她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心中所有的痛心。「小筑,妳究竟听到了没有?妳一向是最善解人意的乖女儿,妳不会忍心见我如此难过对不对?妳快醒来呀!」
孟樵也悄然走至床沿轻声说道:「小筑,妳不是希望看到我这只漏网之鱼被女人套牢吗?妳不是说想做做当姑姑的瘾吗?在这些愿望都未达成前,妳怎么一走了之?」
而羽寒则简单的说了几句大家都摸不着头绪的话。「念筑,妳已经违反了『公平交易法』了,妳要求我的事我办到了,妳答应我的事又岂能食言而肥?」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办到」。
而一直保持缄默的凌亦恒仍旧不发一词,只是用怜爱不舍的目光静静凝视着他的掌上明珠。
「哥,轮到你了。」
众人将目光移向书淮,并挪了个位置给他。
书淮坐在床沿,轻柔的抚过她瘦削苍白的脸颊,温柔而深情地开口:「念筑,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好用最简单明了的一句话代替:我爱妳;永远都别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听到没?」
然而,两片长而密的睫毛依旧静静的掩住一对原本灵灿出神、可以夺去任何男人呼吸的晶亮双眸。
汹涌的失望及挫折感立即充塞所有人的心房,尤其书淮更是悲恸。「念筑啊念筑!难道连我的爱也唤不醒妳了吗?」
羽寒见状,心生不忍,于是柔声安慰:「哥,别气馁,我们还有六天的时间,只要我们不放弃,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但愿如此。」
然而五天又过去了,念筑依旧毫无起色,众人皆束手无策的含泪离开病房,唯有书淮仍然不死心的守在念筑的病床前,一遍又一遍的向她倾诉令人鼻酸的浓情爱意。
「念筑,妳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所以才故意让我着急?别生气了好不好?妳知不知道你这副模样让我多么心疼?」他硬生生逼回眼眶的泪珠,继续道:「妳还记得这首属于我们的情歌吗?」他伸手按下桌上的收音机按键,顿时房内流泻着凄美动人的阵阵音符。
我愿与你双双飞我愿与你双双飞
令生有了你我梦一回来世等你将我醉
我愿与你双双飞飞离红尘是与非
人间痴情迢迢不归路不如天上比翼蝶……
这首歌还真是他们的最佳写照!
「当妳第一次对我唱这首歌时,我就觉得妳有好多话想对我说,所以才藉由这首歌抒发。而今,我也想藉由这首歌告诉妳我的心境和决定:如果没有妳陪我携手共度今生,那么我决定和你比翼双飞,天上人间,魂梦相依。」
但,床上的人儿依旧犹如一尊美人石般动也不动。
书淮不禁想对上天狂喊:「天吶!为什么,为什么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我们何错之有,称要这样惩罚我们?」然而在激烈的喊出心中的郁闷之后,他却只能默默地握住念筑冰冷的小手,任狂涌的椎心刺痛啃噬着他汩汩淌血、残缺不堪的心。
他就这样呆坐至夕阳西下,月儿爬上天际;再陪她共同迎接黎明的曙光。
不知又过了多久,凌家二老、楚慕风、凌孟樵和楚羽寒也来到病房内。
「哥,今天是第七天了,在最有希望的时机我们都唤不回她了,又何况是她几乎感受不到我们存在的现在,你这样自我折磨也于事无补啊!」羽寒既心疼又无奈的劝道。
「不,我知道她感应得到的,就算她感受不到,我也要这样陪着她,永远、永远……」书淮痴痴地望着念筑,头也不回地说道。
羽寒闻之气结,实不知该拿她这个固执、却又痴情得令她心疼的大哥怎么办。
「哥!」
书淮依然不睬她,目光定定的停泊在念筑虽苍白却格外楚楚动人的脸庞上。
羽寒再也忍不住了,堆积了一星期的担忧和痛心全倾巢而出:「凌念筑,妳这个自私怯懦的女人,就因为妳固执的不肯相信我哥哥的解释,所以妳就这样折磨所有关心妳的人,包括我那爱妳至深的哥哥,妳只是一味的想逃避、想解脱,但是妳为我们想过了吗?妳看到我哥的憔悴模样了吗?妳究竟要将他逼到什么地步才肯罢……」
「够了,羽寒。」书淮暴怒地喝止她。「我不许妳这样说念筑,她不是—─」
「哥,你何苦?」羽寒无奈地劝道。
「我甘之如饴。」
众人闻言皆怆然无语。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的又是夕阳染满天际的日暮时分。火红的太阳渐渐西沈,金色的余晖撒在云层里造就了别致罕见的美景。但谁都无心去浏览这番景致,他们的心思全放在病床上的念筑和目光从未离开念筑的书淮身上。
爱子心切的楚慕风终究不忍见儿子如此自我折磨、意志消沉,于是劝道:「书淮,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你也会累倒的,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医院的一切有我……书淮,你做什么?」他惊愕的阻止正在拔掉念筑臂上插的点滴瓶的书淮。
「我放弃了,念筑根本不可能再醒来了,现在我要带她去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书淮不理会父亲的阻拦,迅速抱起念筑往外冲去。
「书淮──」
「爸,别追他,让他发泄一下情绪也好。」羽寒拦住正欲追赶的父亲。
「唉,这个死心眼的孩子!」
第十章
「念筑,还记得这片无垠的大海吗?」书淮抱着念筑坐在靠海的一颗大石上,双臂将她紧紧环在胸前。
「从前,每当我想妳却又见不到妳时,我就会到这个地方偷偷的想念妳,因为在这个地方曾有我俩美好的回忆,妳的初吻也是在这个地方给了我,所以这个地方可以算是我们的定情之地,记得妳曾对我说过,能和心爱的人死在这里是一件很美的事,而我也曾告诉过妳,如果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那么我情愿选择在这个地方结束生命。
「我说过,除非妳能保护好自己,否则我只有遵守下过的承诺,和妳形影相随、魂梦相依。而今,妳是不可能醒来了,所以我只有当个现代罗密欧。」他说得那么专注、那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却完全没有察觉念筑那双紧闭的眼眸中正悄悄滑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他想起了那首「双飞」,喃喃念道:「我愿与妳血中泥,红尘寸寸泥中血,冷暖相随,悲欢同泪,朝朝暮暮相倚偎,我是萍,妳是水,相逢相爱不是罪,地久苦,天长泪,为妳染红我的血……
「念筑,等我。」他将念筑放在大石头上,带着一抹惨淡又坚决的笑容,毫不犹豫的走向那片汪洋大海……
地久苦,天长泪,为你染红我的血……
「不,不要……」一串细若蚊蚋的声音由念筑的唇畔飘出,但由于海浪声音之大,原本就微弱的声音根本传不进书淮耳中。
「书淮……书淮,不要,不……要……」但是书淮却愈走愈远……
羽寒和孟樵急忙赶来。「念筑?」书淮走后,羽寒愈想愈不对劲,于是偕同孟樵赶来。
紧闭多日的眼皮缓缓张开,露出了众人期盼已久的虚弱笑容。「书淮呢?」
「书淮?我们还正要问妳呢!」
念筑已经十分苍白的脸庞更加吓人。「快,书淮……」她猛然起身,颠簸地走了两步又无力的往后倒,孟樵连忙扶住她。
她挥开孟樵的手,指着大海。「别管我,救书淮……」
「你是说,我哥他?」
孟樵已飞快往海水深处冲去。
「孟樵……念筑,孟樵会不会游泳?」羽寒担忧地问。
念筑早已泣不成声。「他会,可是书淮、书淮……老天,如果他……不,我要去陪他!」她激动的往前冲,幸而羽寒拉住了她。
「念筑、念筑,妳冷静一点,我哥哥不会有事的,一切等孟樵上来再说好吗?」羽寒连忙安抚。「看,孟樵上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冲向前去。
「书淮!」念筑心碎地叫唤。
「快送他回医院!」孟樵说。
念筑和羽寒合力将不省人事的书淮扶上车,由孟樵开车回医院。
汹涌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念筑的视线,心中不断吶喊:书淮,你一定要撑下去,在你好不容易将我由鬼门关带回后,你又怎能拋下我,让我做一个柔肠寸断的茱丽叶?
当众人发现念筑和早已进入昏迷状态的书淮出现在医院时,着实吓了一大跳,但由于书淮生命垂危,他们也只有暂时压下满腔的疑问。
书淮被推入手术室后,念筑便一径的流泪,任谁也劝不停她狂涌不歇的泪珠。
「念筑,妳身体还很虚弱,回病房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们。」孟樵忧心地搂着看起来随时会昏倒的念筑。
她靠在孟樵怀中,轻轻摇头。「不,我不要,我放心不下。」她虚弱归虚弱,态度倒是挺坚决的。
「好吧,可是如果妳撑不住,千万别勉强。」
凌亦恒接着问:「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昏迷不醒的被抱出去的人是妳,奄奄一息的被送回来的人是书淮?」
「是我,是我害了他,若我早点醒来,他就不会……不会……」啜泣声模糊了她接下来的话。
「这不关妳的事,别太自责。」羽寒拍拍她的肩。
「其实这些天以来你们所说的话我多少可以感受到一些,但是我就犹如置身在一团迷雾之中,怎么走也走不出来,而眼前一直重复的画面便是书淮和方莹如俪影双双、情意缱绻的一幕,我好伤心、好难过,但就是挥不开方莹如的影子,羽寒,妳说的没错,我是怯懦,因为我无法承受书淮不爱我的事实,只能选择逃避。
「最后我的脑海中所浮现的便是一片海景和书淮的声音,我努力的想捕捉他的声浪,但他却离我那么遥远,眼前的迷雾也愈来愈浓,最后,我听到书淮说他要和我形影相随、魂梦相依,如果我坚持不醒来,他只有选择当个现代罗蜜欧,然后便转身走向那片汪洋大海,我一惊,为了救回他,我努力拨开眼前的雾,努力朝他奔去,然后只觉海浪声愈来愈清晰……」她声音略带颤抖的含泪泣诉。「当我睁开双眼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念筑,别担心,哥哥不会有事的,为了妳,他会撑过去的。」
「是啊,」孟樵也加入安慰的行列。「妳为他重新活了过来,他也会为妳再活一次的。」
「会吗?」念筑的眼神是那么恐惧、那么的急需保证。
「会!他可以为妳死,当然也能为妳活。」
「但愿如此。」
四个小时后,负责的医生首先由手术室走了出来,众人皆不约而同的趋向前去。「怎么样?他要不要紧?」
「还好送医的速度快,再加上及时抢救,如今已无大碍。」
念筑松了口气,全身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虚软无力地瘫倒在孟樵怀中。
「念筑──」众人一阵惊呼。
「我不需要休息,我要照顾他!」念筑在一群反对声浪中坚持自己的决定。
「不行,妳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了,怎么去照顾我哥?」羽寒投下最后一个反对票。
「我不放心他,我要亲自守着他!」她执拗地。
由于念筑的坚持,众人拿她没辙。
所以,当书淮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的画面便是一个带泪的忧愁佳人撑着头在床边打盹。他无尽爱怜的抚触她瘦削清丽的容颜,而此举却惊醒了本来就未曾熟睡的念筑。
「书淮,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念筑激动万分地握住书淮的手,喜极而泣的流下如释重负的点点珠泪。
「怎么又哭了,小水龙头。」书淮声音微弱的取笑道。
「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念筑心一酸,眼泪又簌簌滚落下来。
「欸……别哭嘛!是我不好,我道歉好不好?」书淮吃力的坐了起来,并伸手为她拭泪。
「不好,除非你答应我不再伤害自己,否则这场雨是停不了。」她耍赖道。
「好哇!居然和我讨价还价,不过我有个独门绝招可以停止这场雨。」书淮气若游丝,却胸有成竹地说。
「喔?什么?」
「想知道吗?好,我『告诉』妳。」他使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拉过念筑,念筑不防,整个人跌进他怀中,然后在她的惊呼声中迅速封住她的双唇。
念筑微微一愣,然后立刻拋开矜持,如痴如醉的反应着他,禁锢许久的深情立即引发开来。他们忘情的攫取对方口中的温热,分享彼此的缱绻浓情,为多日以来的深情挂怀画上完美的句点。
「哇!没搞错?限制级的哎!」羽寒的声音蓦地响起,使得紧紧相偎的两人猝然分开。
「妳要是能晚一点再来,会有更不宜观看的画面出现。」他看出念筑的苍白和赢弱,立刻挪出空位让她靠在他怀中。
「拜托!你才刚由鬼门关转一圈回来,一醒来就急着吃豆腐,真不愧是我那风流却不下流的情圣老哥。」
「多谢褒扬。」
念筑的反应可没他那么温和。「都是你啦!这下我连最后的后路都没了啦!」她指的是那天在办公室的对话。
「Sorry!纯属巧合。」书淮递给她一抹气煞人的微笑。
「哼!」念筑别过脸去不搭理他。
「老婆,」他扯扯念筑的衣袖,像个讨糖吃的孩童般说道。「妳没听说过吗?生病的人最大,妳就网开一面别和我计较嘛!」
「你哟!」念筑就是无法板起脸对她这个可爱的丈夫生气。「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他尚未来得及反驳便被羽寒抢先一步说道:「有人可不这么认为,别人倒觉得他潇洒、成熟、稳重、睿智、多情,再加上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卓然不凡、风流倜傥、文质彬彬、才情出众……」
「停、停、停!」念筑高深莫测地说:「羽寒,妳所谓的『别人』指的是谁?方莹如吗?」
羽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将棘手的问题丢回书淮身上。「问我哥哥。」
「羽寒,妳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书淮在心中暗暗叫苦,然后转头对念筑说:「呃,念筑,事实其实并不是妳所看到……不对,我是说妳听到的未必……也不对,应该说妳所看到、听到的都没错,只是……哎呀!这教我怎么说呢?」
「老哥,你语无伦次了喔!」羽寒幸灾乐祸地说。
「羽寒!妳别火上加油!」书淮恨不能掐死她,当然,如果他有能力站起来的话。
「我哪有,我只不过雪上加霜而已。」羽寒笑得更得意了,反正她这个哥哥是该有人来教训他了,免得哪天他又搞个为情自杀,浑然不顾家人的感受。
「敬谢不敏,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油』和『霜』。」
「那石头如何?我可以落井下石。」
「楚羽寒!」书淮真的拿她没辙。「妳是来捣乱的吗?」
「不、不、不,我是来探病的,好吧,发挥一下同胞爱好了,亲爱的大哥,你现在觉得如何啊?」
书淮成功的转移危险话题,回答道:「好惨喔!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都快虚脱了,然后……」
「楚书淮!」这回出声的是念筑。「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重点!」
羽寒耸耸肩,一脸「我尽力了」的无奈状。「哥,这回你真的玩完了!」
「闭嘴!」书淮边思索台词边小心地说:「念筑,我和方莹如……」
「你不用解释,一切我都懂,只要你能真心待我,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和地位上的保障。」念筑偎着他,软软地说。
咦?好熟悉的对话!「念筑,你……」
羽寒早已看出端倪,她掩嘴伦笑,并一边观察下文。
而念筑似乎还不肯放过他。「或许我不能拥有女人向往的神圣婚礼和穿白纱的梦想,但是只要你能说句『我爱你』这一切就微不足道了。」
后知后觉的书淮终于了解了,他在心中连骂了几句不能出口的粗话,然后才硬着头皮说道:「念筑,妳真的误会,我不否认方莹如对我有意思,但我心中始终只有妳,而我正好要向她澄清的时候,没想到妳却突然……妳笑什么?」书淮突然住口,一脸错愕的望着几乎快笑瘫了的羽寒和抿嘴偷笑的念筑。
「老天!哥,你的反应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念筑早就谅解你了啦!」
「可是,我都还没向她解释啊?」
「这还需要解释吗?」念筑握起书淮的手,温柔地说:「当一个男人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时,我还能再怀疑他的真心吗?」
「噢,念筑……」书淮激动地握紧她的手。
而一旁的羽寒则动容的注视着这一幕,看来阴霾已彻底走出他们的生命,迎接他们的是崭新的未来,想着想着,她不由绽放一抹会心宽慰的笑容。
「老婆,我回来了!」书淮朝屋内喊道。「老婆,妳在哪儿?」
「在这里。」念筑挺着九个多月大的肚子缓缓步下楼梯。
「我扶妳。」书淮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搀扶她。「念筑,小家伙今天乖不乖?」
「一点也不,皮得要命!」
「哦?」他拥着她坐下,抚着念筑的腹部说道:「小念筑,妳不乖喔!惹妈咪生气了哟!」
「对呀,她好皮喔,一逮到机会就兴风作浪,猛踢我的肚子。」
「真的啊!那等她出生后我替妳教训她,好不好?」
「你舍得?」她娇俏的瞅着他问道。
「怎么舍不得,她敢欺负我的小妻子,我就舍得打她为你出气。」
「那么我还是你编号第一的宝贝喽?」
「那当然!」
「书淮,」念筑撒娇地叫道。「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喔!」
「什么事?」他好奇的扬了扬英挺的浓眉。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甚至到了不惜牺牲生命的地步,我究竟什么地方吸引你?」
「呃,这个问题到目前为止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存心逗她。
「讨厌!说正经的啦!」她抗议的捶他胸膛一记。
「真的想听?」见到她满含期盼的双眸,他实在不想放弃逗弄她的乐趣。「或许是年少无知吧?」
「楚书淮,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她恶狠狠的警告书淮。
书淮极力忍住欲爆发的笑意,故作正经道:「好吧,是妳要我说的。老实讲,大概是眼睛『脱窗』吧!」
念筑闻言立刻气呼呼的转身背对着他。
书淮当然知道娇妻生气了,立即由她身后环住她,低声说道:「以上叙述,纯属虚构,我的视力这么正常,怎么会『脱窗』呢?只不过有点散光和色盲而已。」
「楚书淮!」念筑简直快气炸了!
糟糕,把她惹毛了!这是第一个浮现书淮脑海的想法,于是他采取了一○一套,换汤不换药的绝妙好计──甜言蜜语。
「老婆,妳别生气嘛!就算我有色盲,那也无损妳的如花美貌,任谁都知道妳凌念筑生得一副沉鱼落雁之姿,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之貌,对不对?」
「哼,谁甩你呀!」念筑一不小心竟将小岚的口头禅给搬上台桌。
「可是我却不能不甩你!」书淮深情地低语。「妳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妳时,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质,一种令男人倾心的纤柔出尘之美,是如此的飘逸脱俗、楚楚动人,牵动着我心底深处最真的柔情,让我不自觉的兴起想保护妳、爱妳的念头。」他在她耳畔轻声呢喃。
「可是,如果今天的凌念筑其貌不扬、令人退避三舍呢?还能让你兴起保护的念头吗?」念筑好奇地问。
「别钻牛角尖,也别挑我话中的语病。」他粗声说道。「没错,我不否认妳绝美的外表是我第一眼见到妳时受妳吸引的主因,但如今它已不再重要,只要妳是凌念筑,是爱我的念筑,是注定和我情牵一生的妳,那么妳的长相如何就再也不重要了,知道吗?」
「书淮……」她感动的转身欲投入他怀中,却让她那「壮观」的肚子卡在他们俩中间,念筑一愣,不由莞尔。
书淮没好气地指着她的肚子抱怨道:「他真碍事!」
语音甫落,念筑立刻捧着肚子哀嚎。「哎唷!我的肚子……」
「念筑,念筑,他……该不是在向我抗议吧?」书淮紧张得手足无措。
「书淮,书……淮,我好象……要生……了……」念筑断断续续地说。
「挺着点,我送妳去医院。」书淮一把抱起念筑往门外冲。
念筑早已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抱著书淮。望著书淮不加掩饰的担忧及焦虑,恐怕他内心的痛楚更胜于她吧?想着想着,地不禁绽放一抹幸福甜蜜的笑容,噢!她是如此的幸福,有夫若此,夫复何求?
【全书完】
后记
提起笔,脑海一片空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唯一不断闪现的字句,只有一声又一声的──谢谢!
首先呢,自然要感谢林白出版社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的作品得以「顺利」问世。很千篇一律的内容,读者或许已看过N遍了,但你(你)是否注意到了呢?我在顺利这两个字上加了引号,为什么呢?OK,咱们稍后再谈。
不能免俗的,我必须严肃、慎重的谢谢我的母亲,因为不论我作什么决定,她总是无条件的支持,例如她明白我在写作方面的强烈兴趣,从一开始提笔写作到作品完成、然后投稿、再到几番辗转,终于定谳,过程说「坎坷」绝不为过,她却从未说过要我放弃之类的话,因为她明白我热爱写作,并乐在其中。
我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除了偶尔童心未泯的赖在母亲身旁撒撒娇之外,几乎没有对她说过心中的爱及感激,我宁可将它藏在心底,化成隽永的温馨感受。从学校的校刊到本书的后记,我想说的,─直是这句话:「妈咪,谢谢您的体谅及鼓励,虽然从不曾说出口,但是我真的好爱您喔!」
再来要提的是我那两位可爱的老师。俊仪老师在我写作遇到计算机方面的问题时,总是尽力帮我解决,真是太、太、太感激了。另一位则是珍元老师,我在国文方面的小小成就,她教导的功劳贵不可抹灭。(不这么写,我这两科目的分数铁定不及格。)
PS俊仪老师,我知道你是乐天派的人,很能充分发挥「苦中作乐」的情趣,但是您也用不着在旅行车拋锚、一群人在晚餐时间吹着寒风喂蚊子苦巴巴等待的时刻,和同学们大玩一二三木头人、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吧?尤其您还是只不称职的母鸡。还有,珍元老师,您知道吗?经过那场毕旅之游后,三年来您在我们面前苦心经营的形像已经……唉,谈笑间,气质灰飞烟灭……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楼雨晴这个笔名吧!
雨晴,顾名思义即为雨过天晴,而提到雨过天晴,我就不得不连带提到出书过程。从提笔写作开始,过程就一直风波不断,虽然使用计算机写作方便又快速,但是小女子我实在太命苦了,居然住在一栋烂公寓上,三不五时,心血一来潮就给我搞停电的把戏。某个星期日,我牺牲了最爱看的小叮当和樱桃小丸子,认真的坐在计算机前埋头苦干──哇,连我自己都觉得好了不起,牺牲重大也!
坐了近五个小时,写得不亦乐乎,没……没想到当我正打得津津有味、忘情投入时,居然──停电了!
天啊!天理何在?痛心疾首的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残酷打击,立刻怒发冲冠,凭栏处,对着窗外仰天长啸,大叫了三声──啊!吓得管理伯伯探出头来,以为我疯了。
其中还有两、三次流失资料的状况,最严重的一次是花了我近一星期的时间才补回来,够惨吧?
「不屈不挠、再接再励」是我当时不断灌输给自己的信念,作品完成后,在朋友的建议下,我选定了某间出版社投稿,在一番修改过程后,顺利录取了,但是──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吹了!当时我几乎想放弃了,但由于朋友的口耳相传,甚至连老师们也都知道我的作品经出版社录用的情形下,我不得不再努力一次,演变至今,我已由自己的兴趣搞成不得不给众人一个交代,可怜吧?
经过这段小插曲,最后才「雨过天晴」,得以在林白出版社发表自己的作品,于是「雨晴」这个笔名于焉产生。至于为何姓「楼」,各位脑筋急转弯,猜猜看,猜得出来奴家我甘拜下风,「以身相许」……(咦?怎么全走光了?还有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什么?猜不出来?那好吧,写封信来,我会满足各位的好奇心。
另外,各位是否眼尖的发现本书中,我在凌孟樵和楚羽寒之间埋下伏笔了呢?
坦白说,我已完成了他们的故事,但不太完美就是了,待到某年某月某日的良辰吉时,灵感来的时候,会再尝试重新翻修──希望那时各位读者的视力还良好,没有鸡皮鹤发、白发皤皤、牙齿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