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八、九个月来完全不闻不问,那究竟有什么立场,在见面时一副被遗弃的受害者嘴脸,向她声讨自己的权利?姿态高成这样!
可恶,浑蛋至极!
对了,他还一开口就嫌她胖!
想想有气,又抓来另一颗抱枕用力捶两下。
她到底为什么会爱上这个没心没肝的男人!
亏她之前还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至少在他心中还有一点点地位,好歹找一下
她、关心她好不好之类的……结果,什么都没有!连知道她在哪儿,也完全把她当空气,问也没来问她一声。
顾政勳看她趴在那里,久久没有动静……应该是发泄完了吧?
这才缓步踱出,问道:「你还好吗?要是还不解气,不然,我找人去揍他几拳、砍他个十刀、八刀的,你觉得如何?」
龚云颦抬眸,又蔫蔫地瘫回去。
旋即,像想到什么,迅速坐起身。「我问你喔,如果只是在结婚证书上签个名,这样的婚姻,真的有效力吗?」
杨仲齐不是那种夸大其词的人,他敢说,恐怕就真是这么一回事。
「有吧。我大学修过法学绪论,印象中我国的婚姻规范是采仪式制。」
「就算没登记、没宴客……好,算有,两包卤味请路人甲乙丙丁吃喝一顿这样也算?」
「应该……吧。」他不是很肯定,毕竟,这么瞎的结婚方式没几个人办得到。
「你等一下,我问嫂仔。」
接着,立刻拨手机——
「老大,嫂仔在不在……喔,就有点小小、小小的法律常识想请教一下我们的语音六法全书……」过了八秒钟。「嫂仔,借问一下喔,如果只是路边随便买个结婚证书,抓两个人来签名当证人,而且也一直都没有去登记,这样的婚姻有没有效力?」
又过了三十秒,他垂死挣扎。「就算只是两包卤味、一手啤酒……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龚云颦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是真的?」
顾政勳点头。「没错。嫂仔说,登记只是其中一种承认婚姻的方式,另外一种是,只要有公开的仪式、两个证人、男女主角心甘情愿在上面画押……恭喜你,当下婚姻已经生效。」就算你是丢两瓶可乐、几包乖乖来请客,也一样。
所以……杨仲齐不是闹着玩的,他既然清楚法律规范,就是真的愿意娶她,并非儿戏,她的确当过三年货真价实的杨太太。
受到太大的震惊,她瞬时表情空白。
「嘿!打击太大吗?」顾政勳右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不要担心啦,就算是这样,了不起让他告,大爷我有的是钱,精神抚慰金什么的,老公我替你出,抚慰他破碎的小心肝。」
「……你的嘴脸好机车。」害她忍不住反省,自己刚刚在杨仲齐面前说类似的话时,看起来是不是也这么欠扁。
「不然你还心疼他啊?」
「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他硬碰硬。」杨仲齐若真不肯善了,吃亏的绝对是他们,光基本面就站不住脚了。
这事说穿了,争的不是老婆属於谁,而是一口气。闹出这笑话,对杨仲齐没损失,他就是个受害者,立场稳得很,但他们不一样,没有本钱跟他玩。
她自己是无所谓,最多就当上辈子欠他的,还没还完。但若是将小顾也拖下水,她绝对跟他没完!
顾政勳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哼。「想太多了你!哥哥我名声从没乾净过,有差这一条吗?从自恃甚高的杨家贵公子手中抢到他的女人,光这个就够我爽到高潮!」
明知他是在安慰她,不想她内疚,还是忍不住被逗出笑来。「最好真的无所谓啦!你不在乎名声弄臭,难道也不在乎损及你家人的颜面吗?」别人再怎么非议,总脱不开「顾家的儿子」,他再潇洒,也不会真的无视家里的名声。
「我看,我还是找个时间,跟他谈一谈好了……」
「不需要。」
「可……」
「我说不需要。」他坐到她身边来,捏捏她的颊。「你太嫩了。」
杨仲齐随便几句话,就把她唬得一愣一愣。
「我跟你赌,他绝不会来硬的。」
真要跟她计较到底,何必等到现在?在他看来,那男人对她还有几分怜惜,把她搞臭这种事,他怎么也不会做,不过就激激她、顺便探探她心意而已,哪会真不顾情分?
偏偏,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她气到炸掉。
在他来看,那绝无攻击意味,男人如果没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又怎么会连她身形增减几分都知道?
不过他不会笨到去替那个笨蛋澄清,这种一辈子活在云端的天之骄子,八成没被女人拒绝过,既然拉不下身段,那就活该憋屈到死!
书名:《爱情,独角戏.下》
作者:楼雨晴
系列:橘子说1103
出版社:狗屋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4年1月27日
内容简介
《下》
『叛逆期结束了,做回你自己吧……』
其实早在相遇之初,龚悦容就有有一天得放手的心理准备。
毕竟她只是一个跟家人相依为命经营民宿的乡下丫头,
跟杨仲齐这样一个身为家族集团主事者的贵公子差距甚多,
她只会是他人生的过客,两人的婚姻更是儿戏成分居多……
只是没有料到,这段感情会令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这男人何其残酷,总在她最需要的一刻缺席!
当他的女人,很苦;她像演独角戏,在关键时刻总被抛弃!
曾以为丈夫会是妻子的靠山,可一一失去家园和深爱的人,
美梦不得不醒!原来这是一场错爱,他是个自私的男人,
视家族利益为先,妻子的分量不足以让他在意,
家毁人亡也只是因为她太晚觉醒,但是,她不甘独尝苦果!
退回的婚戒代表死去的心,坠入痛苦深渊后她要重生,
龚悦容已死,化身社交名花龚云颦,从此不再等候谁……
第12场你,还要我吗?
经过上一回合的交手经验后,龚云颦心知,自己完全不是杨仲齐的对手,她没那手段、也惹不起他,那她敬而远之总行了吧?
每回,只要在公共场合碰上,她总是避得远远的,顾政勳看她那样,忍不住说:「你干么表现得那么孬?现在是他对不起你,又不是你对不起他!」丢脸死了,这俗辣真是他调教出来的吗?
「问题是我好好的,干么要去惹他?」不是怕他,只是不想惹是非,她自己是怎样都无所谓,可总还是要顾一顾现任老公的颜面。
「我是没把握斗得过他,但你可以。」
「怎么说?」杨仲齐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没那样的手腕,哪有办法撑得起整个丰禾企业,让一堆年龄大他三倍的老家伙们把嘴巴管得牢牢的,她这嫩咖有能耐斗得过他?小顾会不会太高估她了?
「他这种人,再狠也是对外头的人。以你的道行,再修三辈子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但如果是对站在里头的人,他完全不堪一击。相信我,哥哥阅人无数,不会错估的。」
问题就在于,她根本不确定自己是站在里头,还是外头。
顾政勳笑了笑,拍拍她的头。「要不要测试看看?我也想知道,我调教出来的人,能不能整到丰禾的当家,有本事你倒是让我戴一次绿帽看看。」
「……」这是当人老公该说的话吗?
顾政勳的话,在她心里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就在某日,去保母家接回小孩,车子在回家的路上爆胎后,她站在路旁,突然想起小顾的话。
大概是被洗脑了,一个冲动,就拨了一年多以来,没再使用过的那支号码。
这组数字,一直在脑海里,记得牢牢。
另一头,很快地接通,她反而呆呆愣愣。
这是干么?测试她在他心里有无地位?然后呢?测试出来要干么?
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动手想挂断时,另一头迟疑地喊出声——「小容吗?」
「……你怎么知道?」他是神吗?现在全世界,她是最不可能打给他的人吧?
因为知道道支电话的人,几根手指就数得出来,这上头显示的号码完全陌生,
不属于他任何一个家人,那就只剩下她。
他没多做解释,只问:「有事?」
好像……不说也不行了。「我……车子爆胎。」很鸟的理由。
他连废话也没多说一句。「在哪儿?」
「就——」她仰头,报了一下路名。
「好,等我。」他电话挂了。
真的假的?不会耍她吧?她有些傻眼。
有过上回不甚愉快的交手经验,先是很小人地质疑他会不会故意拐她,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吸汽车排放的废气,傻傻等他。
于是在心里默数,最多半小时,没看到他就要走人了。
等了十数分钟,娅娅在车内醒来,哭了。
她弯身从婴儿专用座椅内抱出小孩,哄了又哄,还在哭,猜想宝宝应该是饿了。
黑色轿车在她后方停住,她先是看见一双长腿迈出车外,沈缓步调在她跟前停住。
她仰头,无法不感到意外。
他真的来了……
「还好吗?」杨仲齐上下打量,确定除了车子爆胎以外,人是安好无恙的。
「你抱一下。」她顺手将小孩塞到他手中,弯身在婴儿万用包里,取出热水瓶、奶瓶,还有奶粉,动作娴熟地泡起牛奶。
杨仲齐最初有些慌乱,他没抱过小孩,这种软软的生物,完全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些手段可以对付的,而且——她哭得很凄厉。
既不能威胁,也不能利诱,更没法命令她不要哭一她听不懂人话。
龚云颦抽空回眸一瞥,见他们一大一小互瞪,几乎被他打败。
「肘弯要托着小孩的头,小宝宝的脖子很软……肢体柔软一点……再抱低一点,她不舒服,你就别想她会让你好过。」
他肢体僵硬了好半晌,才听从指令,逐一调整角度,轻轻拍抚,尽其所能服侍她、取悦她,只求她不要再哭。
孺子可教也。她满意地回头,兑好奶粉与水的比例,将其摇匀,递给他。
娃儿哭声渐歇,寻着食物来源,贪渴地啜吮起来。
总算安静了。他吁了口气。
她不觉好笑。这个在商场上,千军压境也能谈笑应敌、眉头不皱一下的男人,居然会被一个软弱小娃娃搞得手足无措。
她静静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热。基于私心,想挽住这一刻,更长、更久——原本,他们也可以有这样的幸福,如果那个无缘的孩子能留下来、如果发生在更早之前、如果……如果那些如果能成立,今天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叫顾馨娅,目前十个月大。」
呃……该伸个手说,请多多指教吗?
对于一个还未满周岁的小娃娃,他实在很难展现他的社交礼仪——毕竟,女人这生物,各年龄层他都认识不少,但十个月大的……还不曾有过,再风度翩翩的型男,也遇到瓶颈了。
他决定略过他的礼仪,不熟就不用装熟,继续无言相对到地老天荒。
「她喝完了。」杨仲齐抬眸望向她。
她伸手,将孩子接抱过来拍嗝。
他移动脚步察看了一下,打开后车厢,取出工具跟备胎,直接挽起袖子更换后轮的轮胎。
她安静站在旁边,看着他换轮胎。
这件事情其实很好处理,车子爆胎,不会换就打电话叫道路救援,车内也一叠修车厂电话,再不济——孩子抱着,招手叫个计程车也可以,就是没必要动用到把上班的人紧急叫出来这种下下策。
但是,就像全天下被宠坏的老婆,都会患有一种叫「无能症」的毛病,出了状况,唯一会的处理方式,就是打电话给老公。
她一辈子都没干过这种事,也没有让自己耍任性去依赖的本钱。这是第一次,她不知道原来当出了事,能够用拇指解决,一通电话、一句求救,就有人出现在她面前,替她解决一切疑难杂症……是这种感觉。
很暖,很甜。
换好车胎,她抽纸巾让他擦手,听见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
他接起,听了几秒,道:「顺延半小时,我晚点回去。」
所以他刚刚,究竟在做什么?
明明很忙,为什么还要一通电话就赶来?
她有些摸不透。以前那个杨仲齐,她很懂,而且确定他会在接到电话后,替她打道路救援电话——解决完毕。
现在这个……她看不清,也完全不了解他在想什么了。
杨仲齐见她一脸茫然又困惑的表情,微微弯身与她平视。「还有问题?」
「……没有。」她闷闷地道。「你有事忙就快回去。」
「不急,还有点时间。你先上车,确定没事我再走。」
将小孩放回安全座椅安置好,她回到驾驶座,重新启动后,望向静立在车外的他。
「小容——」他突然喊道。
她降下车窗。「什么事?」
「……没事。开车小心。」他挥挥手,看着车身驶离,好半晌,才移动脚步,回到车上,打开置物箱,取出戒盒。
这枚被她退回的戒指,他一直想还给她,送了她的东西,就是她的,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不管她要卖要送,都可以。
前两个月,她避他避得像瘟疫似的,最后一回碰面时,她一看到他拿出这戒指,就直接变脸——
「算我怕了你,我惹不起你,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可以吗?」
她一副就是——将他与那段两人共有的过去,视为人生污点,欲抹之而后快,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的模样,他没想到,她还肯再与他联络。
他只是想告诉她,不必怕成这样,那只是气话,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话到了嘴边,还是什么也没说。
***
当晚,听完她报告今天发生的事,顾政勳乐得在床上打滚。
妈呀,这杨少爷未免太好玩了!
「喂!」她脚丫子踢了踢床尾的人。「有那么好笑吗?」
她怎么不知道笑点在哪儿?
「这是慧根问题。」他爬回床头,趴在她身边。「拜托你,继续玩下去。」他还想多看看那位闷到内伤的傲娇少爷反应。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的乐趣点在哪里,那是男人才懂的,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你想,如果你上演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戏码,邀前夫一夜情,他会有什么反应?」
「愈说愈不像话!」她直接一脚把人踢下床,朝隔壁墙喊:「阿国,来把你家的神经病带回去啦,烦死了!」
不一会儿,房门开启,神经病被拎走了。
她躺回床上,长夜漫漫,伴她一夜的……
是隔墙传来的喘息呻吟。
就不能节制一点吗?她翻了个身,掩上被子,还是杜绝不了断断续续的暧昧音浪。
太、过、分、了!
虽然平常也没多规矩,但今天摆明叫得特别故意。
她坐起身,咬牙想——爬墙是吧?谁怕谁!没道理老公在隔壁房夜夜春宵,而她却要乖乖守空闺。
人家都大方争取绿帽配戴权了,她还不敢给他戴个端正吗?
一个冲动抓来手机,打下——
明天,方不方便去你公司找你?
不一会儿,讯息回传——好。
等她回神时,发现自己竟抚着萤幕上那简单悧落的回应,犯了好一会儿的傻,立刻嗤了自己一声。
不过就是一个字而已!虽然看起来,好像娇宠无上限、纵容无底限的感觉,但那一切都是错觉,错觉!
她甩甩头,闭上眼睛让自己快快入眠。
隔壁休战了一会儿,又开始第二轮……到底有完没完?
她捧着手机,贴上心口,这才觉得心理平衡些。
「小容?」喊了几声,发现没有回应。
倾耳细听,另一端,是沈缓的吐息,偶尔逸出几声无意义呓语。
她睡着了。
这人熟睡的模样,他看过很多次,已经非常熟悉。
所以是——手机掉在床上,不小心按到拨出键?
「迷糊鬼。」他低喃。听着她规律起伏的呼吸声,却怎么也舍不得切断通话,心房涌起泛酸又带甜的疼意。
「晚安。」他无尽温柔地轻语,将手机搁在枕畔,伴他入眠。
只是,某人下个月收到帐单,可能会心脏麻痹。
……这是你今天害我错过一纸上亿合约,该给的回报。我杨仲齐,不是那么好整治的。
***
下午,秘书打来内线通报——「有位龚小姐,说是与您有约。」
「请她进来。」他看了看时间,补上一句:「待会儿的会议,往后顺延。」
「好的。」
未几,龚云颦在秘书的带领下进入。
他在签呈的最底下签名,只瞄了她一眼。「找我什么事?」
一副就是「我很忙,有事快讲」。
对嘛,这才是她所熟悉的杨仲齐,永远工作至上,昨天那个一定是被外星人附身了。
她走上前,伸手压下他正要取来的下一份签呈。
以前,一直很想试试看,她如果耍任性,他会有什么反应,却没那个胆。现在无所谓了,她可以放胆随心所欲地玩,就算惹他不爽,那又怎样?横竖她也没什么损失。
杨仲齐一顿,抛开笔,双手抵着桌沿滑开些许,抬阵看她。「说吧。」
不生气耶。
她抬臀,坐上桌沿,他见状立刻皱眉。
「你裙子可以穿长一点。」由他这个角度,完全能够看见若隐若现的裙底风光,视觉效果很撩人,如果看见的是别人……
他吸了口气,压下那股不舒服的情绪。
她一听,讶然失笑。
她是打算来背着老公偷情的耶,包得像粽子,谁理她?
她闲着无聊,扯玩他的领带。「如果我说,我根本没什么事,你会怎样?」
意思就是,来捣蛋的。很好翻译。
他拉回领带,容色清淡。「不怎么样。」只要想起某人一晚的手机费,他就很释怀。
你继续玩,我会从别的地方讨回来。
龚云颦一脸狐疑,看他斜睨她,悠然自在的神态,心底一阵毛。
她怎么觉得——他这样子很阴险?
输人不输阵。她实在不想表现出很怯场的样子,光气势就输人家一大截,太丢她师父的脸。
女人天生有一些优势,是男人所无法抗衡的。她心一横,也跟他卯上了。
倾近,双腿曲跪在椅侧,臀下贴坐在他大腿,双手搭上他肩膀,整个人几乎挂到他身上去。
杨仲齐怔然。「你做什么?」
光看到他这表情,就值了。
她扬唇,倾上前去碰他的唇。
他可以避得开,她意图太明显,要拒绝机会多得是。四片唇密密贴触的当下,反而是她愣住。
她以为他会推开她。
就像有一回,她亲眼看见一名女客对他献吻,他来不及闪避,然后下一秒,那女人就被他甩开,接着抽面纸擦拭。
不是存心给谁难看,那只是很直觉的肢体反应,对于他不想要的女人,他的反应是很直接,而且完全不留情面的。
所以才会觉得,在她第一次冲动吻他时,那个下意识抿唇的动作,很让她脸红心跳。
今非昔比,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女人,面对一个有身体洁癖的男人,她甚至已经做好准备,要被推去撞桌子——但,她还稳坐在他腿上。
他不排拒她的碰触,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
额抵着额,两相对望片刻——
「为什么我觉得,你看起来比我还惊吓?」被窃吻的人是他吧?
「所以……」她声音乾乾的。
所以,你还要我吗?
这句话,怎么能问出口!
「嗯?」
「……没事。」太逊了!主动出击的人居然还被吓到。为什么她老是会因为一些细微末节,情绪被他牵着走?
很蠢,很不济。
这样,她跟以前那个龚悦容,又有什么差别?
「只是要说,原来你不排斥我的碰触,受宠若惊。」她倾前,再掠一吻,还是没被推去撞壁。
「你测试这个做什么?我要不要你,重要吗?」
除非她愿意放弃目前拥有的一切,包括婚姻,然后回到他身边,否则对她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当然。」她笑着回道,轻轻吮咬他耳垂。她一向知道,他哪里最敏感。他心房一紧,力持平稳道:「所以?」她的意思是?
「既然你对我还有感觉,我老公出国了,我们要不要——」未完话语,落在他唇际,断点处有无限延伸空间。
他闭了下眼。
是他想多了。她要的,只是婚外情。
她怎么可能,放弃她堪称美满的婚姻?为了他这个——极力想否认的前夫。
「你会不会玩过头了?」邀前夫一夜情,就不怕他来真的?
抬眸对上她,发现——她也是来真的。
眼前这个性感而风情无限的女子,让他觉得陌生,却也不是太陌生,这身体每一寸的曲线他都熟悉,还有贴靠在他怀间的重量与契合度……
她迎上唇,轻琢慢吮,逐渐加深——这味道,也是他所熟悉的。他闭上眼,禁不住回应,勾起记忆中,唇舌交缠的火热与美好。
他可以要她,她意愿明确,而且就跨坐在他腿上,他甚至只要将她推上桌,就可以……
他打住思绪,沈沈吸上一口气……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