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决是天宇皇族的秘传武功,只有皇族男性可以修习,而最高层的第九层心法,只有皇帝才能看。
当然不是每个皇帝都能达到第九层,事实上能超过第六层的皇族,历来也不是很多,因为达到第六层,便已是进入了先天境界。而若有心突破第六层达到第七层,资质固然重要,还有一个必要条件就是要保持童身。到了第七层之后,就没有这种限制了。
她也是前一阵子调查天剑门、翻阅秘记之时,才对此有所了解,从那时她才相信凌筠可能真的还保有童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她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他。
而据她所知,从第六层达到第七层,历史上最短的时间是五年,就算当今圣上,也用了六年多。当然更多的皇族是一辈子也没能达到第六层。
凌筠的母后本身是不世出的高手,怀他之时不惜大耗自身真元修炼了护胎神功,因此他生来便修习什么功夫都是事半功倍——让她嫉妒不已。
他在十六岁的时候,便已臻至皇极决第六层,在皇族中也只有那位用了五年时间突破到第七层的祖宗和他可堪比拟。
如果凌筠如他的那位先人一般精进的话,应该可以在立妃前后达到第七层,而现在…
她昨晚一时气愤,为了拖他一起下水,悄悄用上了狐族天赋的媚功,诱他和她欢好。若说昨天晚上他未及细想,不可能今天早上还是毫无动静…
他难道真的无怨无悔?
“你…”她透过镜子,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笑得温柔,“怎么了?”
“元阳…没关系嘛?”她问得心虚,其实冲动过后,是有些后悔。
谁知他笑得更加灿烂,却笑得比她还像狐族,“终于想起来了吗?”
她愕然一愣,不明所以。
他弯下身在她耳边轻柔道,“昨晚我可是提醒过你不要跟我赌气,你都听不进去。”
她有些迷惘的侧头与他对视,就听见他轻描淡写道,“之前忘了告诉你,皇上出巡之前我便已经到了第七层。”
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五雷轰顶,从里到外都焦得不能再焦,他似乎还嫌不够,又添了一把火道,“不过妍昨晚好热情,狐族的媚功果然不同凡响,比芳菲那些强多了。”
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她身子晃了晃,只觉得喉咙间一股甜腥上来,险些呕出血来。
她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失身又失算?
而他显然是还在对昨天宴会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这样出言气她?
让她死了吧,被他玩儿到这个程度,还怎么活?
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他眼中闪过一丝悔意。想要道歉,可仔细一想,从头到尾他都没做错什么,最多是顺水推舟加上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让他想道歉都无从开口,搞不好她还会以为他在讽刺她…
她…实在太过于好强,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他该拿她怎么办。
“妍…”他想来想去只得继续装痴卖傻,挤上凳子搂住她的纤腰,头靠上了她的香肩,“不管怎样,人家已经失身于你,你可要对人家负责任,不能始乱终弃啊。”
通常这种时候,徐思妍都会一脸嫌恶的将他推开,可今天她只是面无表情的低头垂目,对他的胡言乱语恍若未闻。
讨好的凑上去,想轻吻她的唇。她一向对这种事情很好奇亦不排斥,现在却转过脸避了开去。
看来这回她气得不轻,他惨了。
绞尽脑汁的想哄她开口,却收效甚微,不禁越加后悔刚才自己一时口快。
每次一面对她,就什么风度、从容都抛到了脑后。爱挑逗她,看她眯起妩媚的大眼气愤地盯着他;也爱被她挑逗,虽然每次他都忍得很痛苦。
而他这次真的被她气昏了头。
她为了恢复灵力,竟要修炼邪功,他就让她那么靠不住吗?
生辰宴会,她竟然不与他同坐,还和别的男人一起中途离席,天知道他气得快疯了,那种陌生强烈的情绪,让他自己都害怕起来。
而昨晚…他也很委屈…她明明清楚他也是第一次,还对他施展那么厉害的媚功,让他很没面子的早早丢盔卸甲,他的苦处,又有谁能了解。
他早就知道,她白白生了副风情万种的模样,却是比一般女子更不解风情…
若他够理智,便该躲她躲得有多远是多远,只可惜他这一生,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不理智就是她。
他下意识地抚上了心口…
可他早就没的选择了。多年前…她便已是他的半身,而他——是她的命运。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次次的纵容自己,也纵容她,却越来越看不清他们能走到何方。
他们身上承载了太多,背负了太多,像这样任性恣意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呢?
他微微皱起眉,不自觉地搂紧了她。
这天下已有一半在他的掌中,他却总是抱不住这堪盈一握的纤腰。
“殿下,六福公公在外面求见。” 入画的声音传了进来。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头不抬眼不睁,又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蜜月
她其实并没有气他。
他喂她‘释情’是怕她入魔道。
他与她欢好,是她主动勾引,并非趁人之危。
他讽刺她对他施媚功,也无非是想为昨晚表现不理想寻回一点面子。
这些她都知道、都明白,但就是心中别扭得难受。
为何从小到大,她就没有一件事情可以算计过他?是他太狡猾?还是她太愚钝?
又或者她应该问,这世上既有了智慧绝世的凌筠,为什么还要有不愿服输的徐思妍?
在一起纠缠了十几年,他和她到底纠缠出了什么样的果实?
她赤裸的站在巨大的衣冠镜前,望着镜子里经历过云雨似有不同的身体,眼睛却只盯在了心口美艳妖异的红莲上,目光幽深得看不见底…
“郡主,您的‘清魅’不见了。”专门管理她服饰的执棋焦急的声音从换衣间外面传进来。
清魅?昨晚她好像戴来着。
随便披上一件袍子走了出去,淡问道,“昨晚我回来的时候可还在?”
“昨晚不是婢子替郡主卸的妆。”执棋已经急得眼泪汪汪,‘清魅’价值连城,是太子送给郡主的,也是郡主最喜爱的额饰,要是不明不白丢了,她可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赔。
“那是谁卸的?”徐思妍倒是不慌不忙,好似一点也不在意。
“是婢子。不过并没有见到郡主额头上有‘清魅’。”入画在旁急急回道。
徐思妍略一回忆,好像和姚远出了兴庆殿时还在,那便可能是落在了御花园或潇湘亭。
正好心情不佳,出去走走也好。
简装便服的带着入画出了凝碧宫,先去了潇湘亭,什么也没找到,就顺着昨夜她和姚远走过的路去了御花园。
昨夜并未注意到,原来一路上的紫薇花已然盛开,满树满树的淡紫,连绿叶的衬托都不用,开得不夹一点杂色,美得高贵雅致,却魅人心神——像某个人。
她有些恶质的一笑,原来他也是如花似玉呐。
“郡主可是在寻什么东西?”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恍然回神,转头见二皇子凌箴就在前方,手里拿着一颗用银链拴着的紫色钻石,正是她的‘清魅’。
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优雅的倾身一福,“见过二殿下。”
他微笑点头,算是回过礼。
二皇子和凌筠倒是有三分相像,长得算是颇为俊美,但不知道为什么,和凌筠站在一起,总是会显得光华暗淡。
也文雅,也贵气,也聪慧,也有心机,就是什么都差了那么一点儿。这只能怪凌筠实在太过于耀眼,让这皇城中所有的英才俊杰都失了几分颜色,想要在他身边发点儿光,简直就像萤火与皓月争辉般困难。
生不逢时啊。
她看见他总要在心中感叹一下,不知是否也有点自怜的味道在里面。
“原来是二殿下拾到了妍的‘清魅’。”她甜甜笑道。
他目中闪过一丝惊艳,“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清魅’?”
“清魅很有名吗?”她饶有兴味的问道。
他笑道,“谁不知道它是太子为博美人一笑,从举朝士子的手中赢来的?”
她心一暖,想起了那段往事。
京城商人严卓富可敌国,却是庶族出身。两年前,他新起了座‘金风细雨楼’,打算用来供达官贵人宴饮玩乐,修得是一时无二的豪华。
开业时,正值上次科考刚刚结束,还未放榜,各地的士子犹滞京未去。他为了附庸风雅,提高格调,便广邀士子前去为此楼题文,题文最佳者不但会将文刻于大堂之上,还有稀世之宝“清魅”相赠。
她和凌筠听说此事,觉得很是有趣,就微服前往看热闹。谁知那宝物一露面,她动心了。
她向来爱紫,而紫色的钻石可谓凤毛麟角。看她的眼神,不需言语,凌筠便心领意会,微微一笑,提笔作文,一挥而就,说不尽的风雅倜傥。
评选时,题文一篇篇由人当众诵读,到一篇署名为‘竹君’的文章时,满堂惊叹,皆大呼“止于此耳”,“清魅”便跟了她。
后来大宴新科进士的琼林宴上,凌筠被当时在场的士子认出,才醒悟“竹君”者,“竹均”也,正是太子的名讳“筠”。
而清魅出现在了徐思妍的额头上,世间从此多了一段才子美人的佳话,更是让严卓赚了个盆钵皆满,连“金风细雨楼”也改成了“金风玉露楼”。
忆起这件事,她心中登时温柔许多,突然觉得今早和他的不愉快其实也没什么了。
从凌箴手中仔细接过即使大白天仍然流光溢彩的‘清魅’,她满眼尽是感激,却没有错过二皇子眼中转瞬即逝的异色,不禁好笑。
明明是暗中已经你死我活的两个人,竟然在这春色宜人的早晨若无其事的亲切交谈,而且周围并无人观赏,还是表演得如此投入,是她太敬业,还是他太虚伪?
“这次真的多亏二殿下。妍刚才发现它不见,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是有人急得快哭出来,不过不是她,是执棋。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斯文一笑。
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何会将‘清魅’如此痛快地还给她,她还是大方提议道,“不然二殿下今晚就来凝碧,让妍作一回东表达谢意如何?”
笑得灿烂,打死她也不信凌箴敢上她那儿吃饭。
果然,他眸中一阵闪动后答道,“些许小事,怎么敢让郡主费心。”
说完便很快找个借口离开了。
视她如蛇蝎呐。看着二皇子匆匆远去的背影,她笑得邪气。
轻轻拎着链子将失而复得的‘清魅’提到眼前,紫色的流光抚上了她如玉晶莹的脸,异常的妩媚妖美——她和清魅,可说是相得益彰。
她浅浅一笑,决定饶过凌筠这次了…看在清魅的面上…
只不过,她和凌筠谁也没想到,他们在这个早上分开之后,竟过了小半月才再次见到彼此。
原来六福找凌筠走,是兵部来了紧急消息。
突厥三万大军突袭了北疆边城益阳,守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攻破城池,城守被杀,驻将成叙逃回来的时候,守军一万人只剩了不到二千。
而突厥显然并不满足于如此战果,烧杀抢掠过益阳之后,又挥军继续南下,与建业候姚大将军的部队在虎郏对峙。三万先锋军加上二万后续部队共五万突厥军队围城,姚大将军以三万守军拒敌于城下,紧急要求增援退敌。
消息传回京城,举朝震惊。
即使上次和突厥发生如此大规模的冲突,已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突厥铁蹄给曾经经历过的人们留下的印象,仍然太过于深刻。
尤其现在圣驾在外,没人知道太子能不能应付得了这种危急事态,一时间人心惶惶。
因此,凌筠那天离开凝碧宫后,便在兵部户部之间往返,调兵遣将,粮草运送,无不亲身督办,就怕官员办事拖沓,贻误战机。
十几天来,他竟是忙到连东宫都不曾回。
还好对突厥作战,朝廷一向有所准备,凌筠做起事情来颇为顺风顺水,现在援兵军资皆有着落,战局总算稳定下来,照这样下去,突厥退兵也是迟早的事情。
如今朝野上下都对太子此次的表现赞不绝口,在徐思妍看来也是意料之中罢了,因为大家都慌乱的时候,凌筠自己稳当的很。
看他每天都有心思写些小笺,还差六福送给徐思妍就知道了。
“别来春半,触目肠断。砌下落花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无奈夜长人不寐,欲睡朦胧入梦来。”
…
闲来将精致的熏香便笺一张张拿起端详,有的是倜傥洒脱的行书,有的是细腻温柔的簪花小楷,有的是放浪不羁的草书,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徐思妍越看越是啼笑皆非。
军机操劳之时,还有心情写些淫词艳赋来撩拨她,就知道他的兢兢业业全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可偏偏她内心深处,对他如许举动,竟是有些小女儿家的甜蜜窃喜。
她不自觉地轻轻一叹,也许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他们亦可以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可惜,一切早在他自己选择成为帝王的时候,便已太迟。
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她不愿想,他也不愿想。
及时行乐才是他们此时的最佳选择…既然早已别无选择…
徐思妍并不是很懂兵事,所以没有参与这次任何事情,只是在这期间收到了两条很有意思的消息。
一条是,突厥二王子跋剑前几天神秘出现在了位于天宇南疆的南月国,并同去年刚刚即位的南月王密谈。之后,又神秘失踪。密谈内容并未能查出。
另外一条是,名满京都的芳菲团突然宣布要在十三州进行巡演,近日便会离京。
南月也不甘寂寞了吗?
而芳菲团在京中,似并未有何建树,就这样简单撤离了吗?
不过走了也没关系,她更感兴趣的是芳菲团背后的人…
图穷匕见…只要有企图心,迟早会露面的吧?她有足够的耐心等。
* * * * * * * *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李昱《临江仙》
进入初夏,雨下得没完没了,已连着数日没有见过太阳。这种天气,似乎让人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所以徐思妍处理好手边的事情,便早早躺下了。
外面的雨声,时密时疏,随着风飘来荡去的,撞在窗棂上,啪啪作响。早上恐怕又会是到处落红满地的艳色吧?那是花儿短暂的生命中,最后的灿烂,之后便归于尘土,成泥。无聊得很。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转眼间,她竟也成了万花丛中盛开的一朵。只不过,她这朵妖花,除了他,没人敢折吧?
也许她该说是他太过于色胆包天?
她轻笑出声,实在无法将凌筠同色胆包天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一阵紫檀香味飘来,她抬眼,正想着的人,竟站在了跟前。莹绿的夜明珠光映在他俊美的脸上,温泽似玉,如梦如幻,竟是比她的记忆中,更清雅上几分。
眨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时,他已在她身边坐下,戏谑道,“是真人,不用眨了。看来妍最近常有梦到我?”
讨厌他居高临下的和她说话,她缓缓地坐起身,笑得妖娆,“不巧得很,最近我的梦中都是只有刺客而已。”确切地说是刺客那双眼——她的梦魇。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迅速恢复柔情满溢,“那多日不见,妍可有想我?”
“时日太短,还没来得及。” 她看着他,笑得更为艳丽。
他泫然涕泣,“就知道你是没人性的。”
说着话,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碧纱橱。
“要做什么?”她不解?
“陪我沐浴,可好?”他虽是询问的口气,可看起来并不打算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她这才注意到,他连朝服都还没换下,白缎袍上五爪赤龙直上九天,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霸气雍容。
大概是刚回宫就跑到这来了。她心中竟有着几分高兴。
随遇而安的将玉臂环上他的脖子,慵懒问道,“为什么不回东宫?”
“东宫哪有玉人相伴?”他轻吻她的额头,却答得没有几分认真。
衣衫凌乱的散了一地,尊贵的朝服此时也只是狼狈的搭在了帘幕上。冒着热气的浴池里,只依稀看到裸裎相对的他们在水中靠着池边相拥而立。
她仍环着他的颈项,全心享受着柔情蜜意的肌肤相亲,微闭着眼,任他将温柔细密的吻印上她的脸颊、耳后、脖子,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想我?还是想和我欢好?”
他停下来,认真地想了一下后答道,“都有。”
她仍闭着眼的轻笑出声,真是诚实呐。初尝情欲的男子,总是分外痴缠,他也不例外。不知道这股热情会燃烧到什么时候。
好像见不得她笑得如此了然,他有些羞恼的吻上了她的唇,迫她张口后,勾出了她的丁香小舌,与她切切的交缠。
按在她腰间秀气修长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顺着她身体完美的曲线徐徐上移,在她的玉峰上流连不去,逗得她心痒痒的。
不甘落后的在水中,将一双玉腿缠上了他的腰间,私密处在他早已蓄势的龙茎上细细的磨蹭,换来他愈加粗重的喘息。
“你这个妖精。”他低声暧昧耳语,紧紧将她的背压上池壁,和她更无间地贴在了一起,缠缠绵绵地舔吮着她晶莹圆润的耳垂,感到她微微的颤动,他无声坏笑,向下用唇滑过她细致的脖颈,在性感的锁骨上时重时轻啃咬,引出她低低的呻吟。
不满足于她仍克制的激情,他托着她的秀臀将她举高,让她温滑似玉的高耸暴露在空气中,低头用唇柔柔的磨蹭她粉嫩的樱蕾,等它慢慢变得坚硬,才张口含住,轻轻啮咬,得意地感到她喘息着挺高了胸部,修的圆整地指甲紧张的陷进了他坚韧的背。
一只手探向她的蕊心,花径已是稠润泞腻,他早已耐心耗尽,腰一挺,玉茎轻易便滑入她的幽深。两人皆满足的叹息出声。
一次的生涩对他来说便已太多,缓慢的律动几下,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节奏,深入浅出,时缓时快,阵阵冲击给彼此带来的快感汹涌而至,呻吟粗喘之声连绵不绝,心神随着浴池中的水波激荡不已。
销魂蚀骨的酥麻渐渐在她小腹处积聚,在一个瞬间猛地升上来,在眼前爆出漫天的星光璀璨。
他今夜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她于是如菟丝花般无力的缠绕上他健挺的身躯,放任自己由他予取予求。当她再次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时,他紧紧抱住她,将硕大狠狠停到了她的最深处。
他的进步速度惊人啊。是不是连床上功夫,他也要比别人学得快?
早知道今天不放水了…就不信在天狐秘术下,他还能如此游刃有余。
迷迷糊糊的被他抱出浴池,回到床上沉沉入睡时,她满脑子都是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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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子的叽叽鸣叫中醒来,枕边人不在,夜明珠已被降入暗格,透过纱帐望出去,室内仍然一片昏暗,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腰酸背疼的暗骂着某人纵欲无度,却突然觉得碧纱橱中沉闷的让她再躺不住,披了件宽大的丝袍起身,推开镂花红木云纱窗望向外面。
雨还未停,下得温柔了许多,不似昨夜狂猛。满地鲜红似乎在试着留下春日的最后一点痕迹,艳丽得刺目却透着掩不去的黯然。
她将这些看在眼中,还未来得及发出一点伤春的感慨,便听见清雅从容、无比熟悉的男中音,“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遁着声音侧头,才发现害她全身酸疼的罪魁祸首不知道什么时候驻足在了落英缤纷之间。
他已换上了一身淡蓝色横纹便服,漆黑的长发顺着右肩披散下来,在中间散散用同色丝带结起,说不出的倜傥洒脱。如玉的脸上仍挂着温然无华的微笑,却只是站在那里,便满身风华错落,瞬间便夺去了最后一抹春色的灿烂。
她收回眼光,未看到他似的回身走开。谁知刚走了几步,连风都未动的,他已从她身后搂住了她的纤腰。“妍在气我吗?只是回去换衣服,顺便取件东西。没想到你今日起得这般早。”他在她耳边柔声解释。
她暗暗心惊他的轻功时,回首发现他身后背了个古朴陈旧的琴匣。
“冰磬吗?不是借给了韩才女?怎么这么快就拿回了?”她微一蹙眉,直接的问道。
以凌筠现在的功力,不可能不知道她和姚远那日就在假山后面,所以她也没必要装作不知道冰磬的事。
他低声浅笑,“妍不高兴我把它借出去了吗?”
她莫名其妙,“琴是你寻来的,你想如何便如何,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笑容从脸上消失,他凝视她半晌,黑眸中似有黯然,她几乎有些不知所措时,他将她搂紧,叹息道,“妍,你是世上最不解风情的女子。”
陌生的感觉突然绕上心头,似是心疼,似是怜惜,缠得她有些呼吸困难,到了嘴边亦化为一声叹息,伸臂环住他的腰,柔声道,“我已很少弹琴,将它给我不是让名器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