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阳光直射在脸上,苏瑾不耐烦的抬手遮住眼,还不想起床,可是她忍了半天,发现再也睡不着,反而越来越清醒,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昨晚赢灏越和苏瑾没回别墅,就睡在了温泉馆的休息室里。

腰好疼......苏瑾微蹙下眉,一边鄙视着自己又没原则的对男色投降,一边转送狠狠瞪了赢灏越一眼,却不期然的对上了他栗色的眼眸。

苏瑾眨眨眼,迅速收回想凶却凶得很没威力的目光,装作在梦游般,再次倒下闭眼。

她没有瞪他,她还在睡......

苏瑾努力自我催眠时,赢灏越单手支着头,侧身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执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套了什么东西在她左手中指上,然后轻嗤一声,"生日快乐,双子女。"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都忘了呢。那么说他带她到这度假,是为了帮她庆祝生日?她是不是该"感激涕零"一下?

苏瑾疑惑的睁开眼,一边算着日子,一边抬起手打量赢灏越第一次亲手送给她的戒指,却一看就什么都忘了般,再也移不开眼睛。

双子星座符号抽象形状的精致白金戒指上,镶嵌着指甲大小的祖母绿宝石。

祖母绿充满着盎然的生机,一向以其无可比拟的色彩和光泽著称,即使雨后翠绿的草坪,与祖母绿比起来也稍显逊色,可以说是一种令人百看不厌的宝石。

因为传说中它也是爱神维纳斯所喜爱的宝石,所以,被视为爱和生命的象征,又有着庇护真爱的内涵。

大概有些女人是可以清高脱俗的抗拒珠宝的魅力,不过苏瑾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其中之一。不犯懒的时候,她会和闺密们去逛珠宝店,有钱就买,没钱就看。而她人生中在部分犯懒的时间里,她也会时不时上网去看看珠宝照片饱饱眼福。

不过,作为名贵非常的宝石,很遗憾,她至今没有能力收藏一颗成色好这般纯净的......祖母绿?

苏瑾着迷的看了半晌,却越看越不懂起来......这种切割,这种打磨,这种纯净度......为什么它看上去不像一般宝石,反而像一颗钻石?

苏瑾不是珠宝鉴定师,也没有有钱到靠收藏来积累这方面的知识,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疑惑的坐起身,先吻了赢灏越的额头,"谢谢。我被它迷住了。"说完,有些尴尬的一笑,"甚至都看不出来这是宝石还是钻石了。"

苏瑾难得不好意思的神情实在有些可爱,赢灏越忍不住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暗笑着蹂躏了一回,才简短答道,"是钻石。"

虽然早有怀疑,苏瑾还是吃了一惊。竟然是彩钻?

彩钻非常稀有,尤其以紫色、蓝色、绿色最为昂贵,一般的珠宝店,根本都不会经营,也只在名流富豪的拍卖会上,会偶尔芳踪一现。像苏瑾这种平民,当然是连见都没见过了。

愣愣地盯着手上刚从祖母绿升级为彩钻的戒指,苏瑾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自己是灰姑娘的事实。她所受的教育一直都在告诉她,人人都是平等的,这世上不存在真正的贵贱......可是这颗精致的,目测估价超过八位数字的不东西却在赤裸裸的提醒她,会为四位数字小小盘算一下,为五位数字考虑半天的她和他有着多大的差距。

当上皇子妃倒是有助于提高她的珠宝鉴赏能力......苏瑾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担心的想着......收买......这是红果果的收买。

见苏瑾神色怪异,赢灏越好奇的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原来话的愿望可能会有实现的一天。"苏瑾想了想,认真答道。

"什么愿望?"赢灏越反射性的问出口,却直觉苏瑾的回答,肯定会让他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果然苏瑾秀气的眉毛微微的挑了挑后,一本正经的说,"我曾在十八岁的时候许愿,希望我在九十九岁的时候,被鸡蛋大的钻石砸死。"

赢灏越嘴角一抽,嗤道,"你在暗示我去抢鹰国女王权杖上的那颗吗?"现在的最大的钻石,重量为530.2克拉,刚好是鸡蛋大小......而它就卵黄在鹰王的权杖上。

苏瑾再也忍不住的笑着扑到赢灏越身上,"到我九十八岁的时候,会提醒你的。"

赢灏越嘴角微翘的接受她的投怀送抱,心中却难免有些纳闷......难道这女人就不能偶尔想些正常的东西吗?

合适的情况下,珠宝绝对是春药!

苏瑾和她亲爱的未婚夫,在小岛中部的温泉馆消磨了荒唐的大半天后,终于因为饥饿踏上了归途时,苏瑾十分肯定的总结了以上定论。


54.债务关系

这个短暂的生日假期,后来一直被苏瑾称为"德彪西的假日",因为她觉得这个假日,以德彪西的《雨中花园》为序曲,《快乐岛》为主旋律,最后以《大海》为终曲落幕。

乘船投入大海的怀抱时,苏瑾无限留恋的站在甲板上,目送被她偷偷命名为"快乐岛"的小岛越飘越远,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有些怅惘的转身回船舱。

仿佛一离开"快乐岛",所有梦幻的粉红色魔咒就骤然消失,赢灏越一上船就扎进了工作室,立刻从公主的护花骑士变身成工作狂一只。

比美少女战士的变身术还厉害......苏瑾郁闷的瞥了一眼工作室的大门,十分讽刺的想着。

不过不管多不满,苏瑾始终还是没有进去骚扰赢灏越......生日已经过完了,想来她的特权也被自动解除了吧?

在船上,苏瑾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睡觉,不管困不困,都能睡昨昏迷不醒。早晨上了船没一会儿就睡着,硬被赢灏越摇醒拉去餐厅的时候,已经正午了。

睡了一上午,当然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抬起眼就碰上赢灏越探究的目光,"又晕船了?"

"还好吧。"苏瑾没什么精神的答道。

"晕船"这个词,倒是提醒苏瑾想起了一些早被她抛到脑后的东西......
"啊......你放了森郁王子没有?"被解救好几天之后,苏瑾终于想起了曾和她一起患难的另一只倒霉蛋。

赢灏越闻言,不悦的一皱眉,"森郁王子有没有被放......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瑾撇了下嘴,她才不信那群所谓的海盗和赢灏越没有关系。首先,那群海盗出现的时间太巧,正好在赢灏越"病"了期间。其次,被海盗抓走之前,森郁特别强调他愿意付别人两倍的赎金赎她,正常的海盗绝对非常乐意把她卖给他,可她还是回到了赢灏越身边......所以结论是,就算那些海盗和赢灏越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也八成是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挖出来的......漂白白马王子,虽然总是道貌岸然的样子,骨子里却是个狡诈非常的人......这大概也算是名将的必备素质?所以现在苏瑾已经十分确定,森郁是被她殃及的池鱼......

不过看赢灏越那副样子,明显就是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死不认账,所以苏瑾只得退一步的试探,"对了,我都忘了问,我是怎么被弄出来的?"

赢灏越理直气壮的答道,"当然是付赎金,难道为了几个外国领海里出没的海盗调海军过来吗?"说完还故意扮作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差点忘了,你要记得你现在欠我十亿。"

十亿这个数字太过于天文,所以苏瑾花了五秒钟时间才消化掉赢灏越说的话,五秒钟之后,她一脸黑线的死死盯着赢灏越......论诈......这是红果果的讹诈!

十亿?鹰国女王也未必值十亿,她一个小草根什么时候有这个荣幸了?

话虽如此,尊贵的皇子殿下金口玉言说他付了十亿赎金,那就是不可辩驳的"十亿"......苏瑾瞪了诈骗犯半晌无果后,咬牙切齿道,"要钱没有,要命......"本来想豪气十足的说"要命有一条",到嘴边还是顿了一下,临时改口成,"八十年后你可以拿走......"

赢灏越就喜欢看苏瑾为钱挣扎的样子......挺可爱的。他早就发现了,这个玩世不恭的女人,也只有面对白花花的银子和自己的小命时,才会特别认真一点......总的来说,就是喜命贪财......又好色......

赢灏越有些自嘲的想,会看上这样的女人,他本身估计也有很大的问题......尤其是择偶观念,严重扭曲......

又或者,他其实潜意识里一直在寻找一位和他亲爱的母后完全相反的女性?

懒得再深究的嗤笑一声,赢灏越向后靠上椅背,慢条斯理道,"放心,你可以留着你的小命。不过以后再有人向你求婚,记得提醒他,要想娶你,得先帮你还了这笔钱。"

苏瑾暗暗翻了个白眼--赢灏越肯定是知道森郁王子向她求婚的事情了......男人有时候还真是小气的可以,连小毛孩儿的胡言乱语也要在意。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可不想因为赢灏越莫名奇妙的闹情绪背上一笔巨债......撇下嘴,苏瑾不以为然,"要是这样,我嫁给你,不就没有人可以替我还债了?"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问,赢灏越一扯嘴角,不慌不忙道,"结婚之后,自然就不存在债务关系。"

郁闷的盯了赢灏越半晌,苏瑾悲哀的认识到,这个男人显然已经很好的把握了她所有的弱点,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这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她无疑落在绝对的下风,而究其根源,是她对他们的关系,一直抱持消极应对的态度。

这样下去,她会一败涂地,输得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吧?

苏瑾心中的警铃,大声的响起,震得耳朵都痛......此时此刻,苏瑾终于深深意识到,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逃离已经失败,既然赢灏越坚持把她留在这个战场上,那她也该打起精神了......

绝对优势下的他,可以是常胜将军,但她的偶像是"不败的魔术师。"

出逃十几天后回到颉玛总督府,除了苏瑾的肤色深了些,其他一切还是老样子。即使新的总督就要到任,总督府仍有条不紊的运作着,不见一丝慌乱无章。从这个角度看,不得不说赢灏越是很称职的执政者。

景奎阁的管家和侍从们,并未对苏瑾的离开和归来表现出任何态度,仿佛她不辞而别的事情从没发生过。时间稍久,要不是那颗随时放射出璀璨光芒的钻戒仍在苏瑾的手上,她真的的怀疑之前的出逃和假日,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绮梦。

直到姚峥登门来访,苏瑾一些相关的记忆才骤然间清晰起来。

为防止对话被窃听,苏瑾仍选择在花园里招待姚峥喝茶。六月中旬,颉玛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花园里其他的颜色都已经暗淡,只剩下永恒不变的绿色在耀眼的太阳下接受着神的眷顾。苏瑾坐在太阳伞下的咖啡桌帝啜着菊花茶,看着姚峥管家引着由远及近,一不小心就陷入了回忆的流沙中。

初见面时,他是剑道社让她流口水的美艳少年......

当他成为她的狐朋之后,又迅速进化成她攻略乔轩的狗头军师......

乔轩离开校园后,他是寂寞时的心理医生,无聊时的玩伴......

她有困难的时候,他总是伸出援手,即使要开罪一国皇子,也毫不在意......

这样亲密的一个人,为什么始终只是朋友,而从来没有想过成为情侣?

"你是gay吗?"苏瑾看到姚峥脸上诧异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小心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虽然早已习惯了苏瑾的口无遮拦,姚峥还是愣了一下,才没好气的答道,"不是。"

刚才苏瑾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时,他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却没料到竟然在编排这个。

苏瑾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放松的长出一口气,旆茶杯转开话题道,"森郁王子还好吗?"

姚峥的垂下眼,"被他父亲召回国了。"

确定小王子无恙,苏瑾总算了却一桩心事。虽然十分确定海盗事件和赢灏越脱不了干系,但赢灏越总量拒绝正面回答相关的问题,所以苏瑾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要是小王子有什么不测,她可是会良心难安的。

想起小王子,苏瑾自顾自出起了神,花园里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直到姚峥干咳一声,打破了沉默,"那孩子......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苏瑾回神就看到姚峥神色怪异,好像吃了苍蝇一样,忍笑问,"什么叫做奇怪的话?比如说每天例行求婚?"

姚峥见苏瑾提起这事时,毫不介怀的样子,大大松了一口气,解释道,"那孩子跟母亲在米国长大的,最爱捉弄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认真就好了。"

米国长大的?果然......酋国腔是故意装出来的。估计说让姚峥介绍东方美人什么的,也都是"湖绿"......

真是个混小子,没一句正经话......苏瑾又好气又好笑的想着,还好她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回事,不然气也被他气死了。

"这么个人,你了放心让他帮忙?"苏瑾满眼嘲讽的看向姚峥。回过头来,她不气小王子,反倒有些气姚峥这个"中介"来。

姚峥轻叹口气,"大事上,他应该没有问题的......只不过总督大人实在高明得出乎他意料罢了。"

主要是他的枪法太废柴......苏瑾在心中暗暗的嘀咕。

见苏瑾没有答话,姚峥以为她还在怪他,忙补充道,"如果你还想走,我可以再想办法。"

苏瑾闻言摇了摇头,"不用啦,这次不逃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多了,猫不厌,老鼠也厌了。更何况她答应了某人不逃的,她怕下次被抓到,某人会直接毙了她。

想了想,她认真问道,"Vitas,你做那些'大事',到底想要什么?你不觉得机会成本和预期收益太不成比例了吗?"姚家富可敌国,就算没有真正统治颉玛,也称得上颉玛的地下王族。然而一旦他们参与反叛的事情败露,一夕之间,他们就可能变得一无所有。所以苏瑾怎么也不明白,姚峥为什么会做这种蠢事。

没料到苏瑾一下子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姚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瑾说的"大事"是什么,苦笑着答道,"与其说是'大事',倒不如说是沉重的包袱。"

"既然是包袱,就应该及早抛下。"苏瑾不以为然。

姚峥只是摇头,"整个家庭的意愿,并非我一个人可以扭转。"

苏瑾冷笑着不客气道,"真是亡命的家族。你们什么都有了,还想通过这件'大事'得到什么?"

"颉玛恢复自主是我曾祖母的终生的愿望。"姚峥轻叹。

他曾祖母又是哪一位?

见苏瑾目现不解之色,姚峥低声解释道,"外人并不知道,我的曾祖母,是颉玛王室最后一位公主。所有人都以为她在与帝国的战争中死了,其实是被我的曾祖救了。"

据苏瑾所知,姚家也是当初率先向帝国投诚的大贵族之一,没想到竟然是无间道......

沉默了一会儿,苏瑾一字一句道,"既然这样,我们结盟吧。"

第55章 泥足深陷

六月的帝都气候极为宜人,温度适中,空气干爽,比起此时南方的湿热,有着天壤之别。这个季节,正是到南方过冬的贵族回归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也接近七月皇帝陛下的寿诞了。

沈皇后望着窗外修剪精致的皇家园林,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侍立在身后的首席女官雷曼伯爵夫人,“陛下的寿宴,那个女孩子也被邀请了?”

雷曼伯爵夫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第一夫人口中的“那个女孩子”指的是谁,犹豫了一下才微微点头答道:“听说是陛下特别要求邀请的。”

沈皇后无意识的动了动下手中的镂花檀木扇,和赢灏越极为相似的栗色眼眸骤然深了许多。

三人跳棋…一番棋盘外的较量后,皇帝陛下终于选择试探性的执先手了吗?皇帝的棋会落在哪里呢?

沈皇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后,收拢扇子优雅的起身向书房走去。

情况对她来说似乎有些不妙呐。两次暗中出手,都以失败告终。如果她是宿命论者,也许应该相信她亲爱的儿子和那个女孩子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了吧?
沈皇后微笑着接受书房门口侍立的宫女向她屈膝行礼后,独自走了进去。

可惜她向来不信命,或者说她相信命运——无论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都牢牢掌握在她的手中,即使是她亲爱的儿子,也不例外。

想到这,沈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两次都无法将祸源消灭在棋盘外,难道真的要让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入局吗?
……

面对姚峥不解的目光,苏瑾有些自嘲的一笑:“如你所知,我热爱生命,从来不打算在任何时候‘以身殉职’,而我的新工作属于高危性质,需要给自己买个‘保险’。”
和智商高的人说话,无疑是件很轻松的事情,苏瑾刚刚开了个头,姚峥很显然已经迅速的把握到了她的思路,饶有兴味的笑笑,接过话头问道,“所以你就打算从我这买保险?不过这属于买卖关系,不算结盟。”

苏瑾仍是自嘲的笑:“可是你忘记了,我本身并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从你那购买‘保险’的资本,最起码现在没有。”

听到这,姚峥收起笑容打断了苏瑾:“RENEE,有一点我希望你清楚,我愿意在任何情况下帮助你,而且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这是我自愿的。”

“我知道的,VITAS。但我也有和你同样的心情,所以我也想尽我所能的帮助你。”苏瑾认真的解释道。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希望我们能够互相帮助。”顿了下,苏瑾又忍不住调侃:“在商业运作上,我们称之为策略性合作,政治上,也许叫结盟更恰当些。”
姚峥被最后一唏话逗得莞尔一笑,向后靠到了椅背上,轻松道:“好吧,说说看你需要我做什么,而你能为我做什么。”

苏瑾垂下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柠檬茶,酸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时,才放下茶杯,开口道:“我虽然还没有聪明到可以断定威胁到我生存的人到底是谁,但我也不傻,在总督府这么久,足够我清楚的明白,我的出现并不受皇室的欢迎。”

说到这,苏瑾不屑的撇了撇嘴,“老实说,我也不想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给自己争取点权益,好保住自己的小命。我讨厌任人摆布的感觉。”即使是那个摆布她的人是赢灏越也不行。

深吸一口气,苏瑾抬眼向姚峥,“所以…我目前需要的,除了你的保护,还有你的家族在帝都的影响力。”
被动的受保护本来就不是长远之计更何况乙正在干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靠不住,所以苏瑾迫切的感觉到,需要主动的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做些努力。
像乙这种富可敌国的大家族,即使本身并没有和帝都直接的联系,也必然有可以影响皇廷决策的通道,而苏瑾这只政治上的菜鸟,现在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先取得这条通道的行驶权。

“而我能给你的…”苏瑾耸了下肩膀,“现在显然是张空头支票。”停下来想了一下,才一字一句的说,“我只可以承诺,若我有朝一日对朝政有了任何的影响力,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颉玛争取自治。”

对苏瑾大胆构架的信誓旦旦,姚峥并未表示吃惊,甚至可以说他的表现,让人感到苏瑾所说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姚峥似笑非笑的看了苏瑾半天,苏瑾几乎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时,才听他慢条斯理的出声,“还算公平交易吧。毕竟…就算捐大笔政治献金给米国总统候选人,也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当选,更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实现所有赞助者的政治利益,不是吗?”

苏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姚峥话背后的意思,就见姚峥主动伸出了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苏瑾盯着他的手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是自己成功捍卫自己的第一步,还是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泥潭。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握住了姚峥的手,她强打起精神扯出一抹笑容,“祝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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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已经有所警觉,甚至可能已经猜到是您在幕后…臣认为此时并不宜再采取任何行动了。”通过液晶屏幕,一个男子冷淡有礼的向这个帝国最高贵的女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沈皇后没有看屏幕,盯着墙上悬挂的写意派山水画好久,才好像自己和自己说话般的低语,“竟然要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开上一局吗?”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屏幕,好像一个慈母在埋怨儿子般的轻叹,“我的儿子很像我,可我们的思想似乎从来产生不了任何共鸣。他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电脑的另一个终端没有答话,又或者皇后根本也没有期望他答话。噬人的寂静随着屏幕的变黑渐渐蔓延开来。

 

56. 各怀心思

赢灏越一走进卧室,就看见苏瑾一脸疑惑的盯着床头柜发呆,那样子好像哈姆雷特在困惑“存在还是毁灭”那类重大的人生难题。

新总督就要到任,交接的工作又累又烦,忙了一整天,赢灏越本来计划什么也不理的倒头便睡,看见苏瑾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还是下意识的问出口,“想什么呢?”


苏瑾的脑中还在不停地重播白天和姚峥的“圆桌会议”,试图用每一个细节来说服自己没有在做世上最愚蠢的事,却始终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