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果然都是腹黑的。苏瑾在心中暗暗的想,他这是红果果的明知故问。 罔顾她的意愿把她带到这鬼地方,已经是最大的冒犯了。也许她该感谢他们用了迷药把她迷晕,而不是一棒子打昏? 心中这样想,但除非想做烈士,不然绝对不会说出口,因此苏瑾一本正经的答道:''不胜感谢贵属让我睡了个好觉。要知道我最近有些神经衰弱。 '' 一句话说得明褒暗贬,却让人难以发怒,BOss大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引来后面站着的黝黑男子一-声冷哼`。
BOss似乎这才注意到黝黑男子还在一边,对他摆摆手, ''你可以出去了,林队长。 '' 原来黝黑男子姓林,还是个队长。苏瑾若有所思的想起,上语言课时,她听赢灏越说过,叛军的编制,是没有军衔的,所以只有队长,团长之类的职衔。队长也算是中层干部了。 绑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竟然要出动队长,她该说''荣幸之至''? "也许您并不相信,但带您来这里,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 "林队长不服气的退出去后,BOss想了想,决定首先澄清这一事实。 临时起意也能将她无惊无险的从重兵护卫中劫持出来,她该说叛军太强悍,还是帝国军太无能?又或者这其中有着其他不可知因素? 苏瑾突然想起姚峥之前对她说的一句话,:"既然是意外,就应该及时修正。阁下以为呢?' BOss愣了一下,深深看了苏瑾一眼''苏小姐很镇定,难道不怕我们修正的办法,是直接灭口?"
苏瑾不小心颤了一下,强撑着平静的面孔,扯出一抹假笑, ''因为我相信阁下能长期成功领导一支队伍,必然是深具智慧的人,而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做愚蠢的事情。贵方想灭口非常容易,但帝国方面迟早会查出是谁请我出来'做客',而那时,后果恐怕会让贵方非常头疼。 ''她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终极BOss,所以只含糊的说领导一支队伍。当然也没有提叛军这个字眼,因为这毕竟还只是她的推测。 BOss听后微微一笑, ''没想到苏小姐是出色的说客。 '' 苏瑾无奈的开口, ''我只是为自己的小命儿争取一下罢了。 '' ''苏小姐已经猜到我们是自卫联盟了,是吗?''BOss突然单刀直入的问这个敏感问题,苏瑾一愣,迅速权衡之后,认为否认的话,一显得她不诚恳,二显得她智商太低,反而不利于之后谈话,所以迟疑的点下头委婉道, ''有猜测,但不是很确定。 '' 果然,BOss颇为欣赏她这种态度,语气更加的温和, ''苏小姐,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
抱歉?那就快点放了她吧。苏瑾正幻想他快速弥补错误,就听他话锋一转,"但很遗憾,我现在不能释放你。" 苏瑾心中一堵,几乎忍不住开口骂人......耍人也不能这么耍的。 ''如您所说,帝国恐怕已经怀疑我们了。而以总督大人的性格,短时间内,必然会有行动针对我们。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失去主动权,还希望您能理解。 ''
苏瑾突然想起了''血色情人节'',不小心打了个冷颤......她绝对不想成为两军对峙的牺牲品。倒抽一口凉气,苏瑾终于沉不住气的急躁道, ''我亦希望阁下明白,过分的要求,不可能被总督大人接受。我的价值,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样高。
43、暗潮汹涌
"我的价值,并没有你们想像中那样高。"
Boss微微一笑,"相信我,我们绝不会过于乐观地估计形势。"
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对她正确估值?那现在她是浊只能祈祷他们想拍卖的是活着的她,而还是成为尸体的她?
苏瑾咽了下口水,干咳一声,厚着脸皮狗腿道:"希望您清楚,我对南迦地区的民众,一直保持同情的态度,亦十分尊敬贵盟抗争不懈的精神。对于贵方的意向,我会尽最大能力予以配合。"言下之意,我是你们朋友,只要别撕票,让她做什么都成。
苏瑾对政治不感兴趣,不过这不代表她对时事一无所知。 在媒体报道十分八卦且对各国内务极度关注的米国居住十年,让苏瑾颇为了解帝国极力对国内封锁的南迦状况。
帝国于百多年前,因垂涎丰富的石油和黄金资源,悍然对一直为其附属国的颉玛发动了侵略战争。颉玛战败后,国王及亲族被强制迁往帝都,封个有名无实的爵位,圈养起来。
一些在帝国侵略颉玛期间,识趣投诚帝国的颉玛本地贵族,幸运的得以保留爵位和土地。而有气节坚持没有投诚的,被剥夺了土地,贬为平民,流放到相对荒蛮的南迦地区。他们的财产,被战争中立下战功的帝国军人瓜分,造就了一批亲贵。
因为是实实在在的侵略者,所以到现在帝国仍对颉玛实利着独裁的军统政治,议会大部分时候,只是一个摆设,而且议会成员,不是民选的,而是由各地的大贵族钦点的。想当然耳,利益与帝国息息相关的贵族们--无论是旧颉玛贵族,还是帝国出口的新贵族--都会选择和帝国"一条心"的人出任议员,所以颉玛原住民的利益不断受到伊妹儿与漠视,原住民的生活每况愈下。
在这种情况下,大约三十年前,贫困的南迦地区出现了一个组织,讨伐帝国的暴政。这个反抗组织,作为先行者,在各方面都十分的不成熟,所以很快被剿灭了。
然而,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自从这个组织出现之后,就不停有新的反抗组织涌现出来,到十几年前,这些组织被整合,成为了现在的自卫联盟。
总结了许多失败的经验,自卫联盟建立初始,就已经是十分成熟的组织,贺卡组织成员大多出身低微,悍不畏死,所以极具战斗力,一度取回了颉玛的半壁江山......
直到五年前,赢灏越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触怒了皇帝陛下,被"发配"到形势极端混乱的颉玛做临时总督。
作为一个新鲜的帝国军事大学战略研究院毕业生,没有人看好赢灏越在颉玛的"官运",想必皇帝陛下也只是想威吓一下这个不太听话的儿子,等赢灏越向他低头,求皇帝调他回帝都。可是,让所有人摔破眼镜的是是,赢灏越到任不到一年,就极为有效地压制了叛军,将叛军逼回了南迦地区,帮失去领地的贵族重返家园。与此同时,他在军中的军衔,也由不起眼的少校,积功飙升至中将--当然,升职这么快,与他皇子的微分和元帅舅舅这个后盾有着绝对的关系,赢灏越由此在军中建立起不可动摇的威望和影响力,甚至让皇帝陛下都开始忌惮非常,父子关系也因此更加的不和谐,所以原本的临时总督,变成了正式总督,任期到了,皇帝陛下还没有调回赢灏越的打算,直到去年赢灏越遇刺,才受到各方面压力,同意赢灏越重返帝都。
几家欢乐几家愁。赢灏越这颗新升的帝国将星,照亮了许多颉玛贵族的前途,使帝国在颉玛的统治越发稳固,却不可避免的导致颉玛寻求解放的道路越发的艰难。虽然赢灏越尽力为土著居民争取了许多福利,但状况还是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
不过,苏瑾一向对这些纷争缺乏感想,所以,她对颉玛的看法绝对绝对不像自己对Boss陈述的那样声情并茂。
"同情"颉玛遗民?也许。"尊敬"同盟?她对叛军很多过激行为其实是不太感冒的。
可是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身陷"敌"营,好听的话多说点,总是没错的。反正所谓的"气节",在苏瑾这种平民心中,是没什么概念的。
BOSS莫测高深地看了苏瑾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苏瑾莫名的完全了解到他的反应反传达的信息。他没相信她,但是也不打算和她计较。
BOSS级的人物,果然都非常难缠。苏瑾有些丧气地微抿下唇,绞尽脑汁地想要替自己争取更友善的环境。
这时,林队长敲了几下门,节奏听起来颇为紊乱急切,BOSS眼色一深,似乎预料到什么的沉声道"进来。"
门应声而开,露出林队长比刚才更加黑的脸,狠狠瞪了苏瑾一眼后,对BOSS说道:"恶魔总督下令对沙黎清场,四小时之后要烧城。"
苏瑾先被林队长的凶恶眼神吓了一跳,而后又听到这个对她极为不利的消息,惊得差点想直接昏过去,不过一想到昏过去之后,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她还是强撑着颤抖的身体在风中似魔似幻的凌乱......
怎么办?他们不会即刻拖她出去毙了祭旗吧?赢灏越是不是有了小三儿,所以才出了这么狠的招数,想将一举除去?
她要是就这么死了,做鬼也要去吓死他......
相对于林队长的气急败坏和苏瑾的风中凌乱,BOSS倒是"蛋腚"非常,只扯了嘴角,"总督大人在示威了。"
"够了。"那个确定是大BOSS的首领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手下激烈的言辞,冷声道:"假寐的狮子难道不是你吵醒的?"
林队长似乎言之无物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脸色一白之后,又眼神狂热地看向苏瑾:"对了,让他撤回命令,不然我们就毙了他女人。"
来了,苏瑾在心中哀嚎一声,强自镇定地望向那们仍不动声色的首领,"也许......容我和总督大众谈谈,会对双方都有好处?"
首领看了看苏瑾,目中闪过一丝不是察觉的赞赏,然后转向林队长,"去把通讯器材拿来。总督大人这么做,只是等不及我们和他联络感情了。"
林队长又瞪了苏瑾一眼,才转身去了,首领在他离开时先后,满怀歉意的对苏瑾道:"御下无方,让您见笑了。"
苏瑾勉强地一扯嘴角:"可以理解。"
首领吧了一口气:"其实抛却立场,我个人非常欣赏总督大人。他总是懂得如何先发制人,逼得人不得不被动应对。"
苏瑾自嘲地一笑:"我一直认为,能成为名将的人,都是十分冷酷无情的人。只有把所有个人情绪全部抛弃,才能做到真正冷静的埃帷幄。"
赢灏越用这种方式逼叛军出面,无疑在拿苏瑾的安危做赌注,也就是拿她的小命儿在玩......苏瑾这么说,一方面是有感而发,不掩饰地表达了对赢灏越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是趁机借此暗示这位十分睿智的首府,她并不能在军事方面影响赢灏越的决定。
首领显然接收到了她的言外之意,却仍只是淡笑,没有搭话。
这样扮深沉的男人也很讨厌。苏瑾一抿唇,在心中暗暗决定,她也不喜欢这个莫测高深的首领。
苏瑾有些气馁地放弃了谈话时,林队长很有效率地搬来了一个家伙,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什么信号发射器一样,估计是能避免谈话被对方定位的通话设备。苏瑾揸了这个仪器半天,直到林队长把它放下,苏瑾才发现后面还跟了一个娇小的清秀少年,林队长将仪器通电后,少年就开始用仪器接通某种类似录音机频道的信号。看来他是技术员或通讯员之类的。
林队长本来站在一边看得聚精会神,却首领一句"准备转移",再度消失在了会客室中。看来虽然用了这种特殊仪器,他们还是非常谨慎,打算通话后,即刻撤离这个据点。
没用几分钟,这个特殊电话接通了,少年表示可以通话后,站到了一边将对讲位置让了出来。
对方的通讯员声音传出时,首领肃声道:"我们是自卫联盟,希望与总督大人对话。"
通讯员即刻不敢怠慢的请求了上级,层层转接了足有五分钟,才终于轮到赢灏越的磁性的声音从接收器的喇叭中传出。
"有何贵干?"赢灏越的声音平静遥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果然是当世名将,苏瑾欣赏着他的镇定的同时,心中地控制不信的失落。对这样的男人来说,女人终究什么也不是。
"我们只是想善意的通知您,您的未婚妻正在我们的地方做客。"首领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见,所以并没有惊惶失措。
赢灏越仍语气官方的回道:"我认为她访客的时间已过久了,希望阁下能将她即时送返。"
"在那之前,也许大人有兴趣和我们谈谈彼此的期望?"首领口气轻松地提议。
赢灏越语气骤然转冷:"很遗憾,在敝未婚妻在贵方'做客'期间,我不会满足任何阁下的期望。"
44、推销演讲
敲门声传来,慕容玲失去焦距的目光倏然聚集起来,匆忙得起身小跑着去开门,就见陈玄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慕容玲见状稍有些活络的心又是一沉,无声地转身让陈玄进入她的休息室后,再度全无形象的蜷回到沙发上,低下头愣愣地盯着地板出神。那样子再无丝毫超级贵妇的成熟优雅,反倒像个在人生道路上迷路的示成年的少女。
陈玄不避嫌的在她身边坐下,叹口气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慕容玲半晌没有出声,陈玄有些担心地转头,发现她竟然很没志气的在哭......认识慕容玲这么久,头一次看见她掉眼泪,陈玄手忙脚乱地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小打纸巾塞给她,慕容玲不客气地接过,又擦眼泪又擦鼻涕,三下两下就把纸巾用光,陈玄只得再递了一些给她。
反复几次,慕容玲漏水的管道才有弥合趋势,垃圾桶里已经满是白色的花朵。许久,慕容玲一抽一抽地开口,"我......不该......不该坚持来的。都是我......的错。小瑾要是真的受到伤害,我怎么对得起殿下?"
陈玄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神经,突然脸一沉,冷声问道:"对不起又怎样?你打算以死谢罪?"
慕容玲对陈玄的态度剧变十分不适应,愣了一下,才不犹豫的点头:"我绝不会推卸责任。"
陈玄闻言,面色更加阴沉,嘲讽道:"然后让敌人笑得更开心,让殿下和你的亲友们更痛苦?你想借此惩罚谁?"
这是相识多年来,陈玄第一次对慕容玲说这样的重话,却不得不说是现在的慕容玲需要听的。从没见过陈玄如此尖刻的一面,慕容玲忍不住又是一愣,好像从未见过他一样呆呆的看他。
陈玄一时失控说了重话后,心中也很不舒服,仿佛自己腐朽阴暗的一面,就那样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了别人的面前,尤其对方还是自己一直颇有好感的女性。见慕容玲红着眼睛好像一只受伤的兔子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陈玄叹口气,声音放柔了一些道:"有时候,活下去才需要更大的勇气。"
"总督大人甚至不肯听听我们的'期望',实在伤害敝盟的感情。如果这样的话,敝盟可能无法继续保证您未婚妻的安全。"听到赢灏越不会接受任何条件的强硬宣言,首领不动声色地暗示。
赢灏越似早有准备,冷哼了一声,回应道:"我希望阁下及贵盟明白,如果我的未婚妻无法安全回到我身边,南迦的数十个城镇都会为此感到困扰。"叛军虽然凶残,却也铁板一块。他们总是自诩为南迦的守护者,而既然有想守护的东西,就自然而然会有弱点。
赢灏越的这番说辞,似也在叛军首领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提醒赢灏越,"如果大人使南迦民众困扰,想必皇帝陛下也会为此困扰吧?"只是血色情人节事件,帝国就已经承受了极大的国际舆论压力,找了赢灏越不少麻烦。这次如果赢灏越不管不顾地大开杀戒,恐怕对他自己的前途也极为不利。
如果叛军首领能看到赢灏越的脸,必然会发现此时他疏朗的眉已经紧紧的皱起,显然是被说到了要害。
这是一个上位者再也不能为所欲为的时代,无论是军方还是皇廷的行为,都会受到媒体和大众的高度关注,稍有不慎就会受到舆论的口诛笔伐,所以当权者皆要极其小心地不去触动媒体敏感的神经。
虽然颉玛的新闻管制极其严格,但赢灏越放火烧城的行为,必然无可避免的会被国外媒体捕捉,到时轻则要打一场口水伏,严重的话,帝国可能会受到各方面压力,被迫从颉玛撤军。而这正是赢灏越承受不起的。
沉默了一下,赢灏越肃声道,"资敌、窝藏、告密、叛国,每一样都足以被判无期徒刑,而我要清理的城镇中,每个你口中所谓的民众,除了孩子,没有人是无辜的。"了一下,赢灏越声音越发的低沉,"只要我对妇女和做出适当的安排,没有人可以指谪我出于战略需要,做出的决定。而你们作为率先袭击帝国的平民的恐怖制造者,不会获得任何的同情。"
其实赢灏越陈述的,只是对他来说事件发展是乐观的一种可能性。一旦他真的放火烧城,还有无数的更不的可能性摆在他面前。不过,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事情会以他形容的结果收场,叛军首府还是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激怒赢灏越,他们是否得不偿失。而赢灏越要的,就是这样效果,让叛军不敢轻举妄动。
话筒半晌没有回复,赢灏越淡淡的补充了一句,"你们还有三个半小时将我的未婚妻送回,希望阁下不要让我失望。我实在不想因自己这几年对南迦的纵容与仁慈感到后悔。"
通讯被中断了。
赢灏越摘掉已经被汗浸湿的手套,深吸了一口气。确定她被叛军劫持的那一刻,他一直自以为如铁如石的心,竟然也摇了几摇。想到也许再也无法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在怀中,一种莫名的空虚盈满了他的胸膛。
然而,谁都可以软弱,谁都可以失措,只有他不可以。作为颉玛实质上的最高统治者,他必须镇定冷静地做出最理性的决定。
赢灏越知道叛军想要什么。他们最想要的,是帝国军从南迦地区撤军,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但是,几百个人质也好,人质是她也好,帝国在颉玛的军事布置,绝不能轩昂改变,因为那会牵涉到颉玛几千万人的稳定生活。而他作为几千万人的父母官,不能怎么的去牺牲几千万人的利益,挽回她一个人。
因此,可以坐在谈判桌一边的他,必须在叛军提出任何条件之前,为自己挣得足够的谈判筹码。而叛军后援地之一的沙黎镇,就成为了他选择肋持的对象。
这是一招险棋,如果叛军顽固不化,赌他不敢真的烧城,那么她就失去了被营救的希望......想到这种可能性,身体中的空虚越发的涨大,涨得他胸膛隐隐得伤痕。
"殿下,刚才叛军与我们通讯的位置确定了。"一位军官急奔过来,向他报告。
赢灏越低头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十分钟,赶过去应该也找不到什么了。兴致不高地点了点头,"派一组特种兵过去搜索一下吧。"也许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赢灏越不抱什么希望地想着。
陈玄能说出"活下去更需要勇气"这种极不符合他年龄和高贵身份的沧桑话语,让慕容玲很诧异,甚至暂时抛开了噬心的愧疚感,等他用他的故事诠释这句话。
陈玄似乎陷入了不堪的回忆中,蹙起眉出神半晌,才简短道:"我刚参军时,和队友出任务......他是我在军队中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由于我错误的判断,他为救我死了,而我却活了下来......连选择死亡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条命,是他欠他的。
作为贵族纨绔子弟的陈玄,在战友死去的那刻,一同死去了,而活下来的,是个像死去的战友一样,会去吃路边摊,懂得简朴生活的陈玄。
也许在陈玄内心深处,对于战友的死,始终无法释怀,所以他潜意识的选择以战友一惯的生活方式,代替他活下去。
事实上,十几年不见再度相遇时,慕容玲就已经意识到陈玄身上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而那种蜕变,并不是单单由时间催化就能够完成的。
因此,聪慧如慕容玲,很快在陈玄短短的陈述中,把握到这个战友的死,应该是陈玄一向顺遂的人生的转折点。
而那种蜕变的痛苦过程......她想此时的她可以完全的理解......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仍是无比接近彼此的,因为他们分享着同样的痛苦与悲哀。
苏瑾被迫披上了男式风衣,带上圆遮帽,被夹在林队长和在她门口看门的两个叛军成员中间,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苏瑾上车的时候,首领已经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她想了想,选择在他的身边坐下。
赢灏越和这位首领通过不知仪器唇枪舌战之后,她还没有时间和他交流感想。
这位首领大人在谈判中明显处于弱势,却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蛋腚"样子,让苏瑾恨得牙痒痒的,直怀疑他带了人皮面具。情绪不失控,就总让人觉得无隙可乘。
车启动后,苏瑾仿佛喃喃自语地轻声道,"他是帝国的皇子殿下,颉玛的总督大人,军队的中将阁下,却暂时还不是我的什么人......"
沉默了一会儿,在首领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她时,苏瑾故作哀怨的蹙眉道,"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具有任何交换价值,阁下想必也看得很清楚了。"
首领莞尔一笑,似乎一眼就看出她根本就是在装可怜,却没有揭穿地,只肯定的接道,"所以我们即使真的灭口,从大局考量,他也不会烧沙黎城。"
苏瑾不小心一颤,顾不上再份弃妇,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