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他面无表情地问。
在里面检查尸体的侍卫欠身道:“回王爷,是头骨撞裂而死。”
敏浩微一皱眉,“他自己的撞的?”
“应该是。”
“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是吗?”敏浩冷冷一笑,目中的寒意吓得侍卫不敢抬头。
“回王爷,昨天属下怕他会自尽,已经给他上了大枷,早上来察看,他已经身亡,身上的枷也碎了。属下以为是他一心求死,故弄坏了枷,撞墙自尽。”
“若他有这个力气,你们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他冷笑着,忽听里面传来女子的尖叫声。“谁关在那里?”
“是…不相干的人。”侍卫战战兢兢地说。
敏浩冷哼一声,朝出声的监牢走去,侍卫原想拦他,一见他沉下的脸便吓得退到一边。他径直走到牢前,漠然盯着里面披头散发的女人,“为什么她还活着?”
女人受了惊,目光一亮,像看到救星一样扑到牢门前,“王爷,看在孩子的份上,王爷放我出去吧。”
敏浩退了一步,冷眼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我不要她再活一刻。”
“王爷,夫人她…”
“她不是夫人,凭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可是…”侍卫犹豫着,“李侍卫长说,她怀了王爷的骨血,不能动。”
“王府之中,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我说杀就杀,还不动手,难道要本王亲自来?”
“王爷息怒,属下这就去办。”侍卫无奈地打开牢门,拨出身上的剑,迟疑着不敢动手。
“王爷饶命,要是王爷不要这个孩子,奴不要就是,请王爷饶奴一条贱命,就算重新把奴送回青楼,奴也不敢有怨言…”柳儿跪倒在地上,不断地求饶。
“动手。”敏浩毫不动摇地对里面的侍卫说。
侍卫望了一眼门口,咬了咬着,一剑刺向跪在地上的柳儿。飞溅的血落在黑暗中,敏浩微扬着嘴角,眼中尽是冷酷,往日的欢愉似乎都是虚假,他的软语温存都被这一剑切断。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他没有付出过真心,就不会有心痛。安安若要留下,她们中必要离开一个,谁让她不知死活地撞上来,他转过身,将黑暗和血腥留在身后。牢外的阳光,一刹那让他睁不开眼,他握着拳,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皇家的人生来就是冷血的,他也不会例外。
“王爷…”快步冲到他眼前的男子行了一礼,目光担忧地望向黑牢。
“都死了。”他不带表情地说。
男子脸色一白,欲言又止皱着眉。他是李明,王府的侍卫长,原是朝中的将军,教过敏浩学武,后来出了点事,被削了将军一职,敏浩念及旧情就让他呆在王府。如今,他年过四十,脸上带着岁月雕刻的坚毅,棕色的皮肤,国字脸,不小的眼中藏着撼动山河的威势,若不细看,别人只会把他当成普通的守卫。
“跟我来。”敏浩略带怒意地扔下一句,拂袖转身。
李明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敏浩停在花园湖边,他才停下跪下谢罪道:“王爷,属下该死。”
敏浩平静地看着湖面,“这几日,你去了哪里?”
“属下…”李明迟疑着,不知要不要说。
“丁安安的身世,你查出什么了吗?”他转过身无视他眼中的惊讶,“她手中的纹身,相信你也看到了,相信过了许久,你也查不出什么。她的事,你不要管,她不会对本王不利。”
“可是王爷,她是…”
“她不是。”他冷冷打断他的话,“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起。还有,你如何知道柳儿怀孕。”
“那日柳儿趁王爷醉酒做的事,属下知道,也知这几个月她会露出身形,便让下面的人关照她一点。谁知她还是没这个福份为王爷延续血脉。”
“这种多余的事,以后不能姑息!”
“王爷…”他深深看着他,“难道王爷真想后继无人吗,现在他也有了儿子,王爷何必再避讳。”
“住口,谁给你胆子说这种句,不要以为你是母妃的旧友,我就不会动你。”
“王爷息怒,属下只是替王爷不平,原本连皇位…”
“别说了,永远不要提及此事,做好你的本份。”
“王爷…”李明暗暗叹息,为何伸手可得的天下放在他面前,他却不要。
敏浩背过身,得了天下又如何,那是最冰冷的位置,好不容易离开了皇宫,他怎会傻得找个位置困住自己一生。离开宫里,以后,一定要离开宫里…母妃不止一次在他耳边说,哪怕是临死前,她也重复着这两句话。她在外面原有自己的爱人,逼于无奈才入了宫,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成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必然会吃不多苦头,特别是他出生后,父王来得不那么频繁,宫中的人表面和气,暗中都用兴灾乐祸的目光看着他们。后来,太子薨,宫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差。病逝吗,敏浩冷笑一声,连母妃自己也知命不久矣,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再出宫一次。她不能达成的心愿,他现在做到了,他离开了冰冷的皇宫,恣意过活,心里很清楚,身为皇家的人难以逃离那些纷争。
长叹一口气,抬头已经站在房门前,他不觉扬起嘴角,推开门,安安穿着里衣正坐在床上发呆。淡而温暖的笑挂在嘴角,她的眼中似渡着一层透明的晶石,别人看不清她的想法,自然也进不去,其实她所想的全都简单的写在眼中,只是没有相信,世上还存着这样单纯的人。
“醒了?”他搂着她的肩,闻着她的发香。
“是呀,”安安作了一个深呼吸,“呵…好舒服,睡到自然醒真的是最棒的事情。特别是醒来之后,还有时间让我放空。你也试试,真的很舒服。”
“什么放空?”
“就是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坐着,把脑中所有的事情就忘记,整个人好像浮在空中,轻松自在。”她握着他的手臂,舒服地靠在他胸前,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惬意的笑。
敏浩微扬着嘴角,照着她说的做,不一会儿,他晃了一下头,“好想好好休息。”
“你一定有很多烦恼。”安安打量着他,坐自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样吧,换你靠在我身上,真的很舒服。”
她一边说一边退到敏浩身后,敏浩迟疑地皱着眉,哪有男人靠在一个女人胸前的。安安噘起嘴,把他拉进怀里,“让你靠你就靠了,有什么好犹豫的,这里也不会有别人进来。”
“我就试试你说的放空会有多舒服。”
他靠在她胸前,惬意地闭着眼,她的温暖很像记忆中的某些片断的感觉。等她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个好母亲,自然他也会尽力做个好父亲,希望到了那时不会出别的意外。
屋子里很安静,除了他平稳的呼吸声,安安听不到别的声音。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她轻咬着唇,身子好像麻了,真是糟糕,他好像是睡着了,说好了是放空的。她不敢动,生怕吵到他,也许昨天他也累到了。以前一直打算换回了身体就要去找回家的路,茫茫人海,大千世界,怎么回去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古代的生活本就艰难,她又是一个女子,若离开了王府,她要怎么生活。现在她和他的关系,她也难以抽身离开。他还没有犯错,她咬着唇想,如果这样离开,她也会不甘心,怕错过了一段真爱,但是如果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就能说服自己不再留恋,就像妈妈一直做的那样。每次恋爱,妈妈虽然很伤心,但是还是离开那个不能给她未来的男人,她不怕寂寞,也不怕下一次遥遥无期。安安也想像她那样,洒脱、自信、把感情控制在手里。需要多少练习才能变成那样呢,她暗暗想,在不能掌握自己感情的时候定下自己的未来,风险太大,她不会这么做,至少要等她想明白未来要怎么过。去还是留,她要好好想清楚。
[正文:第十九章 急中生智]
还是当女人好,安安站在境前,整理身上的衣衫,粉色的衣衫,里面配着白底绣着桃花的裙子,像极了恋爱中的女子。垂下的珠钗晃着湿润的色泽,她满意地照着镜子,当初她用王爷的身份送来一堆首饰时,第一眼就喜欢这根桃花珠钗,可惜当时是男儿身,她没有机会试。
“你们王爷呢?”她转过身,亲切地问进来的侍女。
侍女福了福身,“回小姐的话,王爷出门会友,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哦,好。”安安点点头,略带促局地咬着唇,不知要怎么样跟她们相处。也想要跟她们说不要叫她小姐,不要行礼,可是却开不了口,她们身上好像散发着一种气场,将她隔在主子一栏中。她暗暗叹息,等她们离开了,自我安慰地笑了笑,她的人缘一直不好,不被别人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妈妈说,不用管别人的眼光,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
去逛街吧,她忽然想,到这里这么久,她还没有认真去街上逛过。打定了主意,她拿了几张银票,兴致勃勃地朝府外走去。敏浩没有下令禁她出行,且还没有换回身体前,她给了占着她身体的敏浩很多特权,故守卫见了她也不加阻拦。七夕那日,安安坐马车出行,去街上的路,她大概还是记得的。王府离集市不远,她走了约半个小时,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安安淡笑着,好奇地看着他们在那里讨价还价,用铜钱银子交易。直到她走到街道中心,才发觉旁边时常有若有似无的目光。她轻咬着唇,无奈地看着身上的衣服,她好像打扮得太华丽了。
“这位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一位公子摇着扇子走到她旁边亲切地问。
“没有。”她半低着头回答,眼中隐着一丝不耐烦,她不喜欢轻浮的人。
“小姐莫不是迷路,不如让本公子送你回去吧。”他依旧笑着,伸手拦住安安的去路。
“我认得路。”安安淡淡地说,按捺着心里的怒气。
“小姐不用不好意思,来,本公子送你走。”他自诩风流地露齿微笑,伸手搂向安安的腰。
安安退了一步,略带恼意地瞪着他,“公子,请自重。”
“小姐这是说什么话,难道是本公子让你有什么误会?”他淫笑着步步逼近。
安安求助地望向四周,见众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当她看向他们时,他们忙着移开目光假装看向别处。他的身后,几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不怀好意地笑着。看来是遇到流氓了,安安暗暗想,向后略带了一步,轻轻拉着自己的裙摆。
“小姐,不要露出那么害怕的样子,让本公子好好疼你。”
他摸向安安的下巴,她脸色一沉,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用脚一撑,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记过肩摔。她拍了拍手心,微带得意地扬着嘴角,真要好好感谢妈妈当初的教育,在别人都在补课时非让她去学柔道和散打,后来她说进娱乐圈没点功夫防身是不行的,现在看来,在古代也是一样。
“啊哟。”男子夸张地叫着,站在他身后的人急忙上去扶起他,他揉着自己的腰,气恼地看着她,“她有意谋害本公子,还不把她抓到府上,好好审问。”
“是。”他们气势汹汹地围了上去。
安安不以为意地笑着,心里暗暗着急,她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一对一还有一点胜算,还要是对方不会武功的情况下。眸光一转,她轻一挑眉,“若是不怕死就上,别怪本小姐没有告诫过你们,一般人家的女子怎么敢大模大样地走在街上…”
他们面面相觑,询问地转过头。男人早就气疯了,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话,“我管你是什么人,本少爷是当今国舅,京城里哪个人不给我几分薄面。”
若是大官的儿子,她般出敏浩的名字可能也压不住,轻咬一下唇,她目光一沉,杀气逼人地盯着他,“那就好,免得江湖上的人以为我赤练仙子李莫愁欺负不懂武功之人。你说你是国舅,这样最好,前些日子,本女侠知己陆剑轩才教训了一个王爷,我还怕被他比下去。”
“陆剑轩,你认识他…”他脸色微变,犹豫地打量着她。
安安一见有用,忍着嘴角的笑,不耐烦地觑了他一眼,“不过是我救了他,他救了我,不提也罢。我赤练仙子行走江湖靠的是五毒掌和追魂针,旁的人,我不高兴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你…本公子有重要的事,就先不和你计较,我们走。”他恨恨地说完,忙拉着手下快步跑开。
“现在想走,本仙子新配的毒还想让你们试呢。”安安在后面大声咬着,见他们一副恨爹娘少长条腿的样子,忍不住拍手。
“安安,好捧,”她夸奖地拍拍自己的头,“这次想要什么呢,上次舍不得买的那款包包,要是还在,我们就买回家好不好。”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转过身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好痛。”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抱怨地抬起头。
“陆剑轩?”她试探地叫着,微微愣在那里。
“怎么,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现在看到,如何不认得了。”他打趣地说,嘴角依旧是温润的笑。
“别说了,”安安羞得跺脚,轻轻捂着自己发红的脸,“好丢脸。”
“怎么会,难得见到如此机智的女子。”他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闪着亮光。
“难得说拉一次关系,就被抓包了。”她微微鼓起脸,娇憨眨了眨眼,“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就当赔罪加感谢。”
“你让我看来那么精彩的好戏,这些顿饭理应我请才对。”他似有所指地说着,指着旁边就酒楼,“我们就去这家。”
“好呀。”安安点点头,“不过还是要我请你,至少,我们AA制,一人一半。”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困惑,“就随仙子高兴吧。”
“你怎么还在说这个。”安安羞赧地嘟起嘴,真不习惯让别人看到这样的她,她和他只是一面之交,那时…那时她还是敏浩,她还记得他说过她是妖女,为何现在他又肯和她这个妖女一起吃饭了。她略带困惑地打量了他一眼。
“怎么了?”他微笑着问。
“没有。”安安摇摇头。喜欢她的人有,讨厌她的也不好,她何必一一细究。
小二领着两人到角落的座位,陆剑轩点了几个菜,询问地转过头,“安安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给我一只鸡,要一整只的。”
“好。”
剑轩打量了她一眼,他和女子出来都是吃一些清淡的菜肴,她们都细嚼慢咽的,连菜也吃不了几口,哪里会叫肉吃。
“那个…”安安不好意思地抬起头,不习惯两个人坐在一起这样的安静,“你有没有什么外号,在江湖上行走,总会有什么名号吧?”
“江湖中藏龙卧虎,像我这样的侠士比比皆是,名号倒也是有的,有些朋友处久了,就会叫我几个混名,玉面春风,就是在下。”
“好适合。”安安不禁说,面若冠玉,眼若星辰,笑时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不愧是玉面春风。
“那赤练仙子呢?”他假作不在意地问,“江湖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这里也许没有,在我们那里很有名哦。”
“你们那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是呀,”安安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说起了李莫愁常用的那首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方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真是好文采。”剑轩拍手赞道。
“这是李莫愁写的词,她痴心错付,误了终身。”安安感慨地说着,见他目露疑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说这些了,都是作古的人了。”
“如此,真是可惜了。”他淡淡地说。
待菜上齐了,小二特地把鸡放到她面前,安安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地朝他眨眨眼,“在我们家,如果我做了一件特别的事,我娘都会煮一只鸡给我庆祝。等会儿,陆大侠看了不要见笑,这真的是我家的惯例。”
说完,她挽起袖子,得意地盯着那只鸡。既然说谎都让他看到了,在他面前,她也不想再掩设什么,做自己就好。她一把扯下一条鸡腿,大口大口啃着。
“好香,大侠你要不要也尝尝。”
“不必了。”他摆摆手,她和一般女子真的很不一样,到底她出现在王府有什么目的,看她的样子,一点也不怕他,还有意约他出来吃饭,是有什么企图吗。目光不经意地飘过外面的角落,他微扬着嘴角,也许过一会儿就能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还是做自己最舒服,不用理会别人的目光,他们原就不曾参与她的生活。她此刻真实的样子,会有几个人会相信呢,就把一切当成一场,他们在演,她在看。
[正文:第二十章 谁的过错]
“好饱,好舒服。”安安舔着手指,满足地眯着眼睛,慵懒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她一定地打个很响的饱嗝,她试过很多次,总是不会。
“还要,点些别的菜吗?”剑轩微笑地问。
“不用了。”安安连连摇头,以前都是吃七分饱,现在都吃到二十分,肚子胀得好难受,可是很幸福。
“伙计,算帐。”
“好咧。”小二走到两人身边,“一共五钱银子。”
“我来付吧,说好了我请你吃饭的。”安安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五百两应该足够了。
“这…”小二为难地看着二人,“小店一时兑不了这么多的银子,小姐有没有小一点的碎银。”
安安升起窘色,“我身上只有这个…”
“还是我来付吧,安安可以下次方便的时候再请了。对了,小二,我听说店里的杏花酒很是不错,带我去选一坛。”他掏出银子放到他手中。
“好的,客官,这边请。”
“安安稍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些事要和你说。”
“好。”安安点点头,心中暗忖,会是什么事。他若是认定她是妖女,大概会跟她说改邪归正。轻笑一声,难得会有人劝她这个,以前的老师顶多说她太文静了,要多参加社团活动,她又不是不想参加,是别人不喜欢和她在一起,总说她看起来很假,她们又不了解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
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忽觉耳边吹过一陈冷风。“小心。”剑轩的声音从前面响起,她听到“嘣”地一声,从身后漫过一阵酒气,她愣了一下,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人已经在剑轩怀里。他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握她的手腕,她竟然没有内力,他目光一紧,在街上明明看到她出手对付恶人,为何她连一点内力也没有,难道是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了。安安眨着眼,站稳身子困惑地看着前面的女人,她手中的剪刀还带着血。有人受伤了,她紧张地想,忽然觉得手臂上传来刺痛,低头一看,桃色的衣衫红了一片,她的脸色青了一下,轻咬着唇,好痛,为什么她要伤她。安安打量着那女子,她是下人打扮,长得似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面,她在古代唯一算得上结仇的就是柳儿,难道她是柳儿的丫头。
“都是你的痛,你把杏儿的命赔给我。”她扬起剪刀用力朝她刺去。
剑轩抱着她左右闪避,安安想了半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得什么杏儿。”
“不认得,”她冷笑一声,“丁安安,难道你忘了初到王府时,被你赶出王府的侍女了吗?”
安安猛地想起来,她就是两名侍女中的一个,“我想起来了。杏儿出事了吗,是新的主子对她不好吗?”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的,若不是你,杏儿怎么会死。”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恨不得生生啃了她的肉。
“她…怎么死的?”安安轻声问,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总得一点点找出答案。
“但凡府里的侍女在赶出府之前,府上的人可以随意动她们。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满意了吧,你这贱人,若不是你,杏儿怎么会投井自尽,她只是轻轻碰了你,若不是你忽然出现弄伤了王爷,她也不会对你不敬,而你,竟然让王爷把我们赶出府,你好歹毒。”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她慌忙说,眼眶微微泛红,太可怕了,她说府上的人可以随意动她们,难道是说她们被府里那么多人欺负了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人跟她说,为什么他不告诉她,她明明是可以帮她们的。
“你说不知道就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了吗,你说不知道杏儿就能活过来了吗。我忍辱负重活到现在,就是要亲手杀你替杏儿报仇。”
“你还是放弃吧,有我在,你动不了她。”剑轩依旧微笑着,眼中闪着厉色。
她一惊,恨恨地盯着安安,“贱人,勾引了王爷,现在又和大侠在一起。今天犯在你手里,算是命该如此,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