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没信心吗?”他发现见她情绪低落,以为她在害怕会输,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我的女人,怎么会比那个狗屁才女差。”
“你怎么这么说她…”她嗔怪地说,心里安定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和他在一起的是她,如果真的这么在乎他,就要守住这份爱情。
“好了,我不说了。”念都被她念烦了,有时候她比吴老管得还多,他扬起嘴角,就是因为有吴老的证明,他才相信她绝对能赢。世上沽名钓誉之辈甚多,倪纤儿也是如此,他给她面子说要娶她,她竟然不领情。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当才女没了才气,只凭庶出的身份能攀上怎么样的高枝。
[正文:第十二章上 七夕佳节]
七夕佳节,在这里,是读书人乞求上天启智的节日。相传在很久之前,有个女子为了替父伸冤,在七夕之夜得到天神相助获得真智,她凭自己的才智解决了一系列难题,成为国中第一聪明人,还入朝为官,救出狱中的父亲。可惜的是,当今圣主发现了她的女儿身,执意要她入宫,但是她的心中却爱着另一个人,那个在七夕之夜赐于她智慧的天神。人神不能相恋,君王苦苦相逼,最后她假意同意入宫,在七夕之夜来到初次和天神相见的地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天神感念她的痴恋,让她化为身边的云彩,世人传说,每当七夕,天神会来到人间为有缘之人开启智慧。
到了七夕,城里会举行灯会,读书人会聚在一起赛诗。他们常会到城中有名的醉仙楼,在鲜花和流水环绕之中,和当今数一数二的贤才各占一座小楼,就像占据各个山头的首领,带着旗下的人才相争高下。当然也有贵族富商,带着城中花楼中的红牌,占了一间小楼观望读书人的盛会。
前几天,敏浩都会怀抱美人和自己的酒肉朋友一起去酒家起哄玩乐,酒家早就准备好了座头。他的位置并不起眼,却正好能看到酒家里的情形。凭栏而座,赏着流水中的荷花,不时还有装着佳酿的水杯从荷花丛中飘过,煞是有趣。安安和敏浩点了酒菜,退下旁人,观望台前的的歌舞。当晚霞染红了天空,丝竹声下来,舞女退到一边,笑容满面的矮胖中年人走到台前。
“又是一年七夕佳节,照本酒家的规矩,举行一年一度的才学比试。诗词歌赋,各展所长,各尽其能。此次盛会,我们请了书画大家杨千度,相公寺一智禅师,先帝恩师吴淼为大家出题,以求公正。现在,我们先请杨千度大师出今天的第一道难题。”
安安听到吴淼的名字,诧异地看了一眼台上,连恩师也来了,她就更不能丢脸了。只是作为评委,若是她胜了,会不会有人说他偏帮,她摇了摇敏浩的手,“旁人都知道我和恩师的关系,我参加比试,会不会不妥?”
“他们只是出题,答得如何,众人心里明白。酒家请他们来,是怕有人寻私,出好了题让相熟的人知道。吴老,杨老和一智禅师都是大家信得过的人,且吴老和杨老私下有些不合,各自也不会做些什么授人话柄。你看,他们每人各出十个题目放在壶中,再由不同的人抽取,这样就不会有人作假。出题的人,也是酒家在三天前决定的,就算是有人跟其中一个人要好,也没有足够的时候作出这些题,就算作出来了,别人如果抽不到,也是没用。”
“原来如此。”安安望着台上花白胡子的青衫老者优雅地从壶中抽出一张纸交到主持人手中。
主持人欠着身打开手中的纸条,“今年的顺序有些特殊,我们先作赋。现在杨大师抽取的题面是‘此情此景’,就请诸位以现在的场景为题,作一篇赋,以五柱香为限。诸位,请。”
此情此景,安安皱起眉望向天空,此时天色渐晚,天边飞着红霞,半落的太阳闪着余光。安安深吸一口气,这样的风景真让人舒服,但是作赋,对她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想得怎么样了,千万不能输给别人…”敏浩期待地望着她,余光望向左边小楼下笔千行的女子。
那就是倪纤儿吧,安安暗想。从到这里开始,她就注意到那个女子,紫色的纱裙显得清秀中又带着妩媚,精致的五官给人一种超尘脱俗的气质,一举手一投足,无不让人感觉到她的优雅和美好。围在她身边的人,都是文质彬彬的少年,若是敏浩也能如此就好了。她微一皱眉,按下杂乱的思绪,胡思乱想了这么久,要写的东西还是完全没有头绪,香只剩下一柱,她要怎么办才好。罢了,这个时候还是借用古人的文章,不是想赢,也不是怕丢脸,只是不想输给她。握着笔,快速写下背得很熟的句子,她不想输。
[正文:第十二章中 往日情]
“时惟七月,序属初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仙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情,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列冈峦之体势。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盱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轴。虹销雨霁,彩彻云衢。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
王勃的《滕王阁序》乃千古绝唱,安安稍改其中的几个字,使之符合现在的场景,这样的大作拿出去,任谁都会惊艳。听到台上的主持人唱着这首词,安安心虚地咬着唇,别人都是靠自己的实力取得荣誉,只有她一个人是剽窃别人的作品,这样的行径,和作弊有什么差别。
“好…”待上面的人念完了,安静的楼中响起一片叫好声,“酒官,这赋是谁写的?”
“是…”主持人迟疑了一下,“安逸王。”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哗然,安逸王无德无才的事世人皆知,怎么忽然之间会有这么好文采。众人怀疑地望向安安所在的位置,安安微低下头,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看什么看,妒忌我家王爷才学过人吗?”敏浩握着她的手挑衅地说,目光带着揶揄瞄着倪纤儿的脸色。
安安咬了一下唇,上演着自信满满的样子,她现在不是丁安安而是安逸王,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让别人看笑话。感激地看向身边,发现他的目光正得意地望向对面,安安转过头,望着那个出尘的女子,心里泛起些许酸意。
“第一轮的结果我想各位心里自有分晓,下面我们比得是歌。请吴老为我们抽题。”
吴老欠了欠身,伸手探入主持人递来的瓶子,抽出一张纸条交到主持人手中,主持人展开纸条,向众人展示道:“‘佳人’。请各位以此为题,以五柱香为限,作出一首曲子,请身边的佳人为各位弹奏演唱。”
众人略一点头,心里尚为上局的比试有所不服。主持人看他们心存介蒂,微一皱眉,转身期待地问:“在下唐突,敢问三位长者,这一题是何人所出?”
他略带期待地望着杨老,若题是他出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正想着,忽听旁边人有说:“此题乃贫僧所出。”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连安安也惊讶地看向他。一位得道高僧竟出这样的题目,怎么不让人惊讶。一智大师不急不徐地摸着胡子,“贫僧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世间成般苦,皆有同感,唯不解红尘为何。说红颜祸水,确又离不开红颜知己,实乃怪谈。故出此题,以问世人。”
众人点点头,恍然大悟,各自拿起笔,低头沉思。敏浩冷哼一声,小声在安安耳边说:“这秃驴,以前我带着花魁去寺中寻欢,他多加阻拦,因此和他有些过结,想不到此时他倒肯明言。说什么不解红尘为何,我看他是动了春心,想要枯木逢春吧。”
“你…这么说不好吧,他怎么说也是高僧,就算想和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食色性也,所有人都有这样的需求。不管他出这题的本意为何,至少他是有智慧的人。”
“这么说,安安也有这样的需求?”他邪笑地盯着她,伸手轻抚她的唇。
安安脸上一红,嗔怪地瞪着他,“正经一些,有这么多人看着。”
她顾虑地看向四周,特别是倪纤儿的座位,不经意地,她的目光和她身后一位白衣男子相遇。他朝她微微一笑,略一点头,如春风一样的笑容,刹那温暖了她的心。
“你看什么,还不快写!”敏浩黑着脸说道,冷冷瞪了那男子一眼,“他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比得上我。”
安安歉疚地朝那人看看,转头安抚道:“怎么会,你是人中龙凤,怎么会有人比得上你。”
“知道就好,”他得意地扬起嘴角,溜须拍马的话听过不少,但是她口中说出来的却能甜到心里。转头望着正在思考的她,他忽然想起什么,“等会儿怎么办,我并不会弹琴,今天也没有别的女子跟来。不如你去跟前面张大人借他身边的美人一用,我认得那女子,是天香楼的头牌,她的初夜还是我买下的。”
安安咬着唇,握在手中的笔搁得手生疼,怪不得那女子一直看着她笑,原来他们有过去。轻叹一口气,这是过去,她不应该太介怀,他的将来,如果他们不换回来的话,应该只有她一人,可是,他怎么能她的面前用这些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他和另一个女人的过往。
“你生气了?”他见她脸色有点不对,连忙关切地问。他一直都喜欢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说自己的风流韵事,她们附和地笑,假装有些吃醋。但是她没有,她也不会。
她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有一点点。”
有时候,她的诚实让他觉得好笑,不怕丢了自己的面子,也不怕拂了别人的意,她总是小心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可以用心去喜欢的。他微笑着握着她的手,“放心,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那是因为,你不能和别人在一起,安安默默地想,抬头微笑着点点头,“弹琴的话,我会一点。你不用请她来。”
“你吗?”他皱眉打量着她,别人都是女子唱曲,她现在是男儿身,这样恐怕不妥。
“我真的会。”怕他不信,安安强调地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他点了点头,既然她想唱,为什么不听,他还期待着,她能给他新的惊喜,“不要唱太媚俗的东西,别忘了你现在是王爷。”
“好。”安安开心地笑着,其实她只学过一年的琴,太难的曲子,她也弹不小,应该先小小的练习一下。拿起酒家事先放在后面的琴,她轻轻练着指法,旁边的楼中也不时传出断断续续的乐声,大家都在试弹自己写的曲子,不时还跟身边的美人交待几声。
[正文:第十二章下 惹怀疑]
到了规定时间,主持人微笑地看向众人,“诸位,哪一位愿先将佳作供众人欣赏?”
众人互相谦让着,都不想第一个演奏。安安正迟疑着想要不要第一个站出来,对面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小女子不才,愿抛砖引玉。”
“原来是倪小姐,请了…”主持人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纤儿欠了欠身,抬起拨弄着琴弦,如空谷黄莺般的歌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欢行白日星,朝东暮还西。”
略带嗔怪地歌声,勾起众人的好奇,安安紧盯着她,发觉她的余光偶尔朝身后的白衣男子看去,那男子依旧是一脸春风般的微笑,好像并没明白她曲中的意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安安暗暗感慨着,偷眼看敏浩的表情,他正皱着眉,露出一脸深思。安安看不出他的情绪,不知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一曲终了,周围响起叫好声,倪纤儿本就受众人推崇,她唱的曲子,别人怎么会不称赞。
她唱完后,众人争相演奏,都想快些让她看到他们的大作。安安细看她的表情,她略带不奈地保持着笑容,心里分明记挂着那个白衣男子。“站在纤儿身后的白衣男子,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他冷冷地说道,“不过是绣花枕头,你那么在意什么?”
安安委屈地咬了一下唇,不过是好奇一下,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在意纤儿和他的事。有时候,太容易到手的女人,他们就不会珍惜,他们不懂,这样忘我的设入,是不想让他们等得太久。妈妈就是这样,毫无顾虑地投入一段感情,不放过每次恋爱的时机,而她总是太过于犹豫,等她想要开始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再等她。所以这一次,她会主动一点,积极一点,除非爱变了质,不然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退缩。在这里,她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而已。
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旁边不时有人试探地看向她,当别人都表演完了,她淡笑地望向台上,“既然是以‘佳人’为题,就由本王亲自为佳人弹奏一曲。”
她深情款款地看向敏浩,“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不期望他能珍惜她的心意,只是想让别人看到她用他的姿态宣布她是他最爱的人。看到别的女子用羡慕的眼光看他,她怅然一笑,这一切好像是一场独角戏,她扮演着两个角色,娱乐作为观众的他。她的演奏,并没有让别人有太大的惊艳,相比于《滕王阁序》,《佳人曲》显得有些普通。就是这样普通的句子,和凄婉的曲调,定会得女子的喜欢,几日后,这里人大约都会传唱此曲。
“华灯初上,酒家里灯火通明。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秦观《鹊桥仙》)
“红烛秋光冷画屏,
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
坐看牵牛织女星。”(杜牧《秋思》)
用前人的名作参加了剩下的比试,安安轻易地获得众人的好评。她略有些不安地垂着头,不敢承受众人投来欣赏的目光。
“诸位的大作各有千秋,相信大家心里自有论断。听过了诗词歌赋后,小人特请众位尝尝本店新酿的美酒。”
“好。”众人欣喜地应道。
“新出的酒都是免费的,酒家是想借此次盛会,让大家都知道新酒的味道。你也喝一点,这里的酒可是城里最好的。”敏浩一边说一边捞起水中飘过的酒壶,为她倒了一杯。
安安微笑地尝了一口,“清洌爽口,果然是好酒。”
“酒是不错,但是外面的花灯更好看。走,我带你出去见识一下。”
“好。”
敏浩拉着她的手,和她说笑着朝门外走。刚到了门口,一位小二不小心绊了一跤,把手中烫过的酒洒了出来,碰巧倒在敏浩手上。敏浩冷下脸,气恼地瞪着眼,“该死的奴才,你没长眼睛吗?”
“小姐,对不起,小人不是有心的。”
“安安,算了…”她一边劝一边查看他的手,他的手腕系着一块帕子,遮着手上的纹身,酒水正好都落在那里。酒水并不是很烫,他的手上烫得不重,安安松了一口气,把帕子扔到一边,“疼吗?”
“不疼。”他皱眉盯着手上的纹身,伸手从怀里拿出另一块丝巾包了起来,这个印记,越少人看到越好。
冷冷地瞪了地上的小二,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敏浩这才解了气,拉着安安的手并肩离开。后面,坐在纤儿身边的白衣男子微笑地站在那里,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抹冷洌。他盯着敏浩手上的丝巾,若有所思地眨了一下眼,为什么安逸王会和妖女在一起,那个女子,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叫安安。
[正文:第十三章上 大师赠言]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熙熙攘攘的街道,安安紧握着他的手,涌动的人潮,将两个人紧在一起。她微扬着嘴角,好奇地望着两边花灯和摊子。她一向最喜欢手工做的东西,绣花鞋、珠钗、灯笼…全部都是纯手工,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是都是带着心血。和她的笑容不同,在她身边的敏浩一直皱着眉,人这么多,路上这么挤,也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还不如早些回家。往年的七夕,他都会和一班朋友在青楼通宵饮酒作乐。轻叹一口气,他望着她脸上甜甜的笑,心里的抱怨一扫而空,跟那些不相干的人在一起,哪比得上和她同游惬意。
“你看那边的灯…”安安兴奋地指着前面的走马灯,古人的智慧真的好神奇,她只在电视上听过,从没见过真的,原来真有不装电池就能用的灯。
她拉着他的手挨过汹涌的人潮,忽然,旁边一个人撞了过来。她手上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待回过神,四周已经没有敏浩的影子。
“敏…安安,安安…”她焦急地在人潮中寻找他的身影,这样的地方,会不会有人贩子,她看过小说,古代在这样热闹的日子很容易出现绑架,《红楼梦》中的香菱就是在元宵节走失的。不安地咬着唇,如果出了什么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她一个人在这个她不熟悉的世界,要怎么办。
心急地在人群中张望着,远远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敏浩就是穿着白色,她想也没想,马上追了上去,待走近了,她才发现两个人的发型完全不同。她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向人群,人来人往的街上哪分辨得出位置。正着急着,身边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施主,可是在找人…”
安安眼中闪过亮光,一听到是男人的声音,扬起的嘴角垂了下去,她无奈地转过身,“一智大师,你看到刚才站在我身边的女子了吗,穿着白色的衣服,高高瘦瘦,好像总在生气的样子。”
大师微笑地望着她,“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这是什么意思,大师,他不会是出事了吧。”她慌张地咬着唇,十足小女子的娇态。
“施主莫急,既然相隔千年都能相见,小小的一条街,怎么能阻隔得了你。”
“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安不动声色地问。
“姻缘天定,既来之,则安之。姑娘,珍重。”他微一点头,缓步从她身边离开。
“等等,”安安拦到他身前,急切地盯着他,“我还能回去吗?”
一智微笑着,一手指天,一手指着自己嘴,轻轻摇摇头。
天机不可泄漏,小小在心里念道,嗔怪地噘起嘴,“大师既然能看穿我的来历,总能知道一些能帮我的事,难道大师普渡众生,却不愿为我指点迷津吗?”
大师微一思量,微笑着点头,“好吧,老纳唯有一事能告知。”
“什么?”
“阴阳交合,魂魄归位。”
阴阳交合,魂魄归位,安安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个和尚真不正经,她红着脸想,抬头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阴阳交合,不外乎是两个人行房,如果能换回自己的身体,她不在乎作出牺牲,敏浩应该也很愿意,他似乎一直吵嚷着,想要和她欢好。如果换回了自己的身体,她是不是有机会回去了,一想到可以回去,她对敏浩的依恋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她想家想妈妈,她不在的这几天,妈妈一定孤单。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她,失恋的时候她要怎么办,开心的时候谁和她分享…安安担心地想着,眼泪在眼眶打转,一定要回去,她不能让妈妈一个人。不过在这个之前,她要先找到敏浩。
溶入涌动的人流,她四下张望着,寻找着他的身影。不知不觉,人越来越少,她到了街市的尽头,回头尽有恍若隔世的错觉。还是再找一次吧,她暗想,正要走,忽然听到后面有人激动地说:“为什么,陆大哥,是纤儿哪里不够好吗?”
陆大哥?纤儿?安安咬着一下唇,女生都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闪身到了暗处,想听她会再说些什么。
[正文:第十三章下 他的警告]
“纤儿…”白色男子为难地皱着眉,“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知己,至于非份之想,从不敢有。”
这句话的意思可以理解为,他只会跟她搞搞暧昧,真让他付出感情,他宁可走掉,安安扬着嘴角想道。在娱乐圈看过那么多分分合合真假情事,这点门道,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怕就怕明明看出来了,还一头栽下去,就像她现在这样。
“知己…”纤儿痛苦地皱着眉,“难道纤儿的一片真心,陆大哥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男子轻叹一声,“纤儿身边优秀的男子岂止陆某一个,陆某愚笨,未察纤儿心意。如今,陆某已经把纤儿当成好朋友,只怕这一生,也只能当纤儿是朋友了。”
“陆大哥…”她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那么多富家子弟她皆不爱,独独喜欢他侠骨柔情,到了最后,仍是痴心错付。
“纤儿若是怨我,陆某以后再不出现在纤儿面前就是。”他沉痛地皱着眉,朝她拱了拱手,“告辞。”
“陆大哥…”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握紧的手中仍是一片虚无,纤儿悲伤地望着茫茫黑夜,他怎么忍心抛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