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保亚子道:“是的。”
中年男人问:“怎么会说俄语?”
久保亚子道:“我母亲是俄罗斯人,我父亲是哈尔滨人。”
中年男人听罢点点头,笑了笑,继续低头看报纸。久保亚子微笑着示意了一下,转身走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也是商人打扮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左右顾盼了一下,便向坐在角落的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年轻商人坐在中年男人面前轻声说:“你好,73号。”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回答:“出什么事了?”
年轻商人左右瞅了瞅轻声说:“日本人可能发现我的底细了。”
“哦?”中年男人立刻警醒了,“来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没有?”
年轻商人道:“没有,我已经仔细注意过了!”
此刻,存咖啡厅里间的门口,一只白皙的女人的手缓缓打开了,女人的手里攥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刚刚进来的年轻商人!女人的手合上了,随后,化装成侍者的久保亚子端着咖啡走了出来。
久保亚子走到两个人附近,突然拔出了枪——
一声枪响,年轻的商人中弹倒在了地上;中年男人见了,赶紧翻滚到地上掩藏起来。就在这时,从门外冲进来几个军统特工,他们一进来就向桌子后面的久保亚子开了枪!
久保亚子寡不敌众,只好且战且退。她渐渐地退到了一扇窗子跟前,举起枪来向着追她的人连开几枪,而后猛地一跃,撞开窗户飞了出去。她刚一落地,从身后就打来一阵乱枪!忽然她身子一抖,一头栽倒在地上,她顺势一个翻滚,猛地站起身来,捂着自己的左肩膀疯狂地向着前方跑去了。
她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附近的弄堂,早已经气喘吁吁,而后面追她的人却一刻也没有放松。久保亚子没命地向前跑着,却终于因为左肩上流血过多,而放缓了步子,并且变得跌跌撞撞。
就在这个时候,藤原刚驾着汽车缓缓地迎面开来,正在边跑边回头的久保亚子不慎撞到了车头上——
久保亚子大叫:“啊——”
藤原刚无奈,只好来了个急刹车!久保亚子一个翻滚,跌倒在旁边的地上!
“不好,撞人了!”藤原刚忍不住失声地喊了一句。
跌倒在地上的久保亚子闻声立刻叫了起来:“你是日本人?”
藤原刚一愣,不禁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久保亚子急道:“中国人在追杀我,赶快救我!”
此时,坐在车里的小k听了,立刻推开了车门:“快,赶紧扶她上车!”
燕子六说着,和藤原刚一起把久保亚子扶上了车。
小k道:“快,赶紧走,赶紧倒车!”
藤原刚听了,赶紧掉转车头。轿车刚刚向后开走,中年男人便带着手下人追了过来!他们向前追了几步,看见离轿车越来越远,只好带着手下人走了。
他们刚刚转了一个弯儿,就看见了早已事先等在那里的陈一鸣。
中年男人说:“陈中校,按照你的吩咐,我们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下面的就看你们了。妈的,真倒霉,又丢了一个弟兄!”
陈一鸣听罢,感激地握握中年男人的手:“高站长,谢谢你,后会有期!”
几个人随后便分了手。
单说此时在轿车上,脸色苍白的久保亚子将自己的头紧靠小k的肩头上,嘴角边不免露出感激的笑容——久保亚子轻声说:“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坐在久保亚子身边的小k此时显得很绅土:“不客气,我们也是日本人,这是应该的。你受伤了,我们要送你去哪里?”
久保亚子道:“去……去宪兵司令部!”
小k道:“可你的血要流光了,赶紧先做手术!”
久保亚子道:“不,还是去……去……”
久保亚子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小k抱起了久保亚子,向藤原刚大声地喊了一声:“赶紧,去江边!”
藤原刚随即加了一脚油,轿车开足马力向江边奔去。
江边上,此时早已经停着一艘正在等候的渔船,小k抱起久保亚子,飞一般地上了船。
小k叫:“开船!”
小k喊了一声,渔船立刻发动了马达,很快地便离开了江岸。
渔船渐渐远去了,站在江边的陈一鸣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不禁感叹地说了一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下面的事,就看小k的了。”
第52章
1
远远传来的汽笛声,将昏睡了一宿的久保亚子唤醒了。久保亚子慢慢地睁开眼睛,对周围的环境却感到很陌生。
久保亚子问:“我这是在哪里?”
守在一旁的小k听了,立刻兴奋地说:“你醒了?太好了!这是在我家里,你想吃点东西吗?”
久保亚子缓缓地摇摇头,挣扎着想坐起来,小k赶紧按住了久保亚子。
小k轻声说:“别动!你负了伤,刚刚请医生做了手术,你现在无论如何是不能动的。”
久保亚子听了,脸上浮现了感激的神情,她朝着小k微微地笑了笑:“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小k望着久保亚子笑了,那样子看上去显得很天真:“不,不用谢,我们是同胞,谁见了都会救的。追你的人是谁?——是地痞,还是恶霸?你为什么得罪了他们?”
久保亚子听了小k的话愣住了,想了想回答:“我没有得罪他们,而是……得罪了这个国家。”
“这个国家?你是做什么的?”小k故作不知地问了一句。
久保亚子苦涩地摇摇头:“一项特殊的工作,你别问了。你是做什么的?”
小k道:“我?我曾经是商人,现在是浪人,无拘无束。”
久保亚子奇怪道:“浪人?”
小k说:“我叫伊藤秀男,请问小姐芳名?”
久保亚子说:“我?你叫我亚子好了。”
小k听罢,笑了笑:“亚子?很好听的名字。”
久保亚子望着小k也无力地笑了:“谢谢。”
过了一会儿,小k端着做好的早餐走了进来,他先把早餐放在床前的小桌上,而后便扶着久保亚子慢慢地坐起来,仰靠在枕头上,这才端过来做好的早餐。
早餐的食盒打开了,久保亚子这才看见了盛在食盒里的早餐。久保亚子激动地说:“啊,是寿司!”
久保亚子惊喜得几乎要大叫起来。
小k拿起一块寿司放到久保亚子的嘴边,脸上带着亲切可人的笑:“尝一尝,看看好吃不?”
久保亚子问:“是你亲手做的吗?”
小k说:“是的,是我专门给你做的。”
久保亚子听罢,惊奇地张开了嘴,一口将寿司吞了下去,她刚刚嚼了几口,脸上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好吃,真的很好吃!”
“那……你就多吃点儿!”小k说着,脸上也露出开心的笑。
2
太阳渐渐地升高了,远远近近的一切都变得开朗起来。吃过早餐的久保亚子被小k搀扶着走到阳台上,舒舒服服地在一张躺椅上坐了下来。
望着周围的一切,久保亚子的脸上写满了感慨:“好漂亮的别墅哇!这是你的家?”
“对。”小k回答了一句,脸上现出隐隐的自豪。
久保亚子的脸上充满了羡慕地道:“你的家真阔绰呀!”
小k望着久保亚子微微地笑了:“这是我父亲在支那的产业。”
久保亚子问:“你父亲?”
小k道:“是呀,我是大阪人。”
“伊藤秀男,大阪人,”久保亚子看着远处,禁不住叨念起来,突然她的眼里闪出了惊愕的神情,“你……你是伊藤家族的人?”
小k的脸上不免现出了几分尴尬:“是的,我恨这个姓氏。不过,我不能不承认,这个家族给我带来了幸运——从法律上说,我是伊藤家族的继承人。”
久保亚子望着小k,禁不住睁大了眼睛:“我的天!没想到救我的人,居然是全日本数一数二的大财团的继承人?”
小k看着久保亚子,却现出了十分不在意的样子:“怎么,这有什么奇怪吗?”
久保亚子说:“那,那你怎么……”
小k道:“你要问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大少爷不做,却要做浪人?”
久保亚子没有说话,可眼神告诉小k,她分明是在问这个。
小k有些做作地叹了口气:“我恨我父亲,也恨我的家族,我想离他们远一点。所以,我才到支那来流浪,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遇到了我?”久保亚子的脸上不由得现出了不解之色。
“是的,”小k的脸上突然浮现了幸福的神情,“在支那的乱世当中,我遇到如此美貌的日本女子——这不是我的福分吗?”
听了小k的话,久保亚子的脸上现出了惊喜!可是仅仅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神就变得暗淡了:“可是,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知道,无非是日本间谍。在支那的各个场所里,我见到过的间谍难道还少吗?”小k说着,脸上现出无所谓的神情。
久保亚子望着小k笑了,却故意说了一句:“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小k望着久保亚子笑了:“支那有一句古诗——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虽然不是一个风流的人,但是,我如果能遇见一个我爱她、她也爱我的人——我宁可为他去死!”
久保亚子愣住了,禁不住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k说:“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也不会有勇气一个人来到支那当浪人!”
久保亚子被小k最后的这句话打动了,她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小k的手。小k顺势弯下腰来,两个火热的嘴唇瞬间便凑在了一起。
3
咱们再说此时,在中央大学的一间教室里,一身学生打扮的铃木亚奈美显得清纯而漂亮,她顾不得教室里同学们的议论和争吵,此时正一个人坐在一旁闷着头看着书。
就在这时,同样穿着一身学生装的冷锋从门外探进头来。
正在议论中的一个学生看见了立刻向坐在椅子上的学生拉了一把:“哎,有人在探头探脑,是不是特务哇?”
坐在椅子上的学生看见了立刻问了一声:“你找谁?”
冷锋听见了,只好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请问,这是国文系甲三班吗?”
一位学生说:“对,你找谁?”
冷锋道:“我不找谁,我是这儿的学生。”
另一位学生问:“新来的?”
冷锋道:“对,我是刚从北平大学国文系转学来的,我叫原若宁。”
问话的学生听了,便不再怀疑他,顺口说了一句:“啊,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冷锋看看四周座位上已经坐满了学生,便只好走到铃木的侧后方空着的座位上坐下了。上课的铃声响了,一位身穿长衫的教师走了进来。
冷锋抬眼望去,不觉惊愕了!原来,走向讲台的教师不是别人,而是穿着一身长衫、一副教师打扮的书生。
只见书生笑容可掬,一脸文静地走上了讲台:“同学们好!”
同学们齐声道:“老师好——”
书生道:“同学们,贾教授因为身体不适,这个月告假休息了,今后你们的国文课就由我来上。我们不妨先认识一下,我姓田,你们可以叫我田教授。”
冷锋听了,心里不禁一个劲儿地纳闷儿,心想:“这,这……这都唱的哪一出哇?”
书生对他目前的角色似乎显得很满意,所以说出话来也显得抑扬顿挫:“今天,我们来讲讲屈原,讲讲楚辞。”
冷锋瞪着眼睛看着书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书生开始讲课:“屈原,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都是国文系的学生。楚国灭亡以后,屈原宁死不屈,成就了完美的一生!而他的《离骚》,也成为世界文学史上的经典之作!今天,我们这些学国文者再读《离骚》,再看看陷落的大好河山,我们这些后人真是颜面丢尽哪!”
此刻,正在闷头看书的铃木不禁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书生。
冷锋看着书生,又看看有些沸腾的同学们,禁不住感到十分担心,心想:“你……你这也讲得太火暴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冷锋,惊魂未定,书生竟讲得越来越激动,甚至丢下了教案:“想想现在的大好河山,国土沦丧!我……我讲不下去了!”
此时,教室里的学生们看着他,眼里都禁不住涌上了泪。
而此时铃木却还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书生在讲台上接着说:“日本是一个小小岛国,本是我堂堂中华之番邦!日本有文化吗?日本没文化!日本的文化,都是中华文化!而今日他们对我之侵占掠夺,实乃是欺师灭祖之行径!”
铃木听到这儿,脸上顿时露出了杀气。
冷锋此时急了,忍不住挺身站了起来:“你……你这是胡说八道!”
同学们听见后都愣了。
书生望着冷锋也愣了:“你……你说什么?”
冷锋一脸豪气地看着书生:“我说你胡说八道!你不要再说了!”
书生望着冷锋也急了:“这位同学,你不要不顾事实!你说,我刚才所说之言,哪一句不是事实?”
坐在班里上课的同学们听了,此时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怒视着冷锋——
一位男学生道:“对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替日本人说话?”
一位女学生道:“是呀,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会是汉奸吧?”
冷锋此时显得有点慌乱,而坐在冷锋身前的铃木此时正回过头来冷静地看着他。
冷锋稳定了一下自己,大声说:“你就是胡说八道!日本是我们的盟友,是来帮助我们建设大东亚共荣圈的,怎么能说是侵占和掠夺呢?你这不是有意挑起事端,有意反抗汪主席领导的国家吗?”
一位男学生大喊:“打他,打他,这个狗汉奸!”
不知是哪个同学喊了一声,一群怒不可遏的学生们立刻冲上来,对着冷锋就是一顿暴打!
另一男学生喊道:“打他,打他,打死狗汉奸!”
另一女学生也喊道:“打呀,打死狗汉奸!”
冷锋此时只能用手招架,却不敢还手,生怕自己一时性起,把同学们给打坏了。
冷锋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就还手了,你们别逼我!”
同学们哪能听他的,让他这么一激,同学们打得更凶了。冷锋无奈,只好捂着脑袋猖狂逃窜了。
书生此时望着冷锋的背影,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狗汉奸,活该!”
而此时,铃木抬眼扫了一下教室,仍旧低着头在继续看书。
4
校园中的一个角落,狼狈逃窜的冷锋独自地坐在条椅上正在收拾伤口,他不时地抽着凉气,显得痛苦不堪。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白色的、带着淡淡香气的手绢递到他的面前。
冷锋抬起带着青紫色伤痕的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铃木。
铃木问:“很疼吧?”
冷锋接过手绢擦了擦,不好意思地回答:“还……还好。”
看着冷锋一副憨憨的样子,铃木禁不住笑了:“其实,你没必要跟他们争。你叫什么?”
冷锋道:“我叫原若宁,你呢?”
铃木说:“我叫欧阳若兰。”
冷锋说:“欧阳若兰?挺好听的名字,这是你的手绢,还给你。”
铃木笑着接过了手绢,随口说了句:“一起走走吧。”
“哦,好,好。”冷锋说着,跟着铃木向前走去。
此刻,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的书生看见了,脸上不禁露出了复杂的笑。
两个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铃木突然问:“你……真的喜欢日本?”
冷锋看了铃木一眼,苦笑了。
铃木问:“怎么?这个问题很让你为难吗?”
冷锋回答说:“不,我喜欢日本。我父亲是外交官,以前在驻日大使馆工作,我就是在日本出生的,对日本,我有很深的感情。日本是个很美的国家,我很热爱它。你呢?你也喜欢日本吗?”
铃木听了,不觉笑了笑:“我……我也喜欢日本,我的母亲曾经在日本留过学。我母亲告诉我,日本是个很美丽的国家。”
冷锋说:“哦,是吗?那太好了,那我们就能谈到一起去了!其实,我是很支持日本的大东亚圣战的。”
铃木说:“哦,是吗?别说这个了!每天都是战争、战争的,累不累呀?哎,你会骑马吗?”
冷锋回答道:“会呀?”
“走!我带你骑马去!”铃木说着,便兴奋地拉起了冷锋的手。
远处,躲在树丛中的书生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禁不住兴奋地叨咕了一句:“骑马?看来,还真是有戏了!”
5
静心庵柴房里。此时,陈一鸣正一个人在屋子里自斟自饮着。就在这时,书生推门闯了进来。
书生笑:“哟!这么有心情?难得见你喝酒哇?”
陈一鸣听罢笑了笑,赶紧给书生倒了一碗酒:“来,尝尝。慈心大师送来的,说是居士自己酒坊酿造的。你喝一口,看看怎么样?”
书生听了,赶紧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嗯,不错,好酒!”
书生说着,兴奋地坐到了陈一鸣的对面:“队长,冷锋刚才跟那个铃木亚奈美骑马去了,我看这事儿差不多!”
陈一鸣听了点点头,笑着问:“怎么样,你看冷锋这戏演得还行?”
书生听罢,不由得笑了起来:“行,演得不错!不过,也真难为冷锋这个淞沪抗战的功臣了!堂堂的一个抗日英雄,被爱国的学生门打得满学校跑。”
陈一鸣听罢,也不由得笑了:“冷锋当军人是好样儿的,又是一个直炮筒子,让他干这样的事儿,真是难为他了。不过,他是个党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就不能挑三拣四了。”
书生听了,觉得有些刺耳,便没有再搭茬儿,一个人端起酒杯喝起了酒。
陈一鸣看出了书生脸上的变化,禁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对?”
书生望着陈一鸣冷笑了一声,回答:“你说你的,我心里有数。我为国家死,不为党国死。”
陈一鸣说:“你……这有什么不一样吗?党就是国,国就是党——国家,不就是党国嘛!”
书生望着陈一鸣,脸色不免严肃起来:“国家有党,但不是一个党,所以党不等于国,国不等于党——所以,国家就是国家,是全中国老百姓的,不是哪一个党的!”
“哈……”陈一鸣听,不禁大声地笑起来,“我说兄弟,老百姓是什么?如果不是由一个党来领导,还不是一盘散沙!所以我说,党国党国,没有错!”
书生叫道:“队长!”
“好了好了!”陈一鸣见书生还要争辩,禁不住拉住了他,“兄弟,这些东西离咱们远着呢,咱不争这个!可有一句话大哥要跟你说明白——咱们是兄弟,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不论将来党怎么了,咱们都是兄弟!来,为咱们的兄弟之情——干杯!”
书生端起碗:“干杯!”
两个人说罢,大口地将碗里的酒喝干了,而后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畅声地笑起来。刚才由于不同政见而产生的不快,都因为这一声“兄弟”而烟消云散了。
6
再说此时在跑马场上,两匹枣红色的骏马沐浴着和煦的夕阳,正在飞快地奔驰着。骑在马上的铃木和冷锋因为驾驶着坐下的快骑而显得神采奕奕。
随着几声嘶鸣,两匹马很快便放缓了下来,铃木和冷锋骑在马上,一边松弛地遛着,一边说着话——
铃木笑:“没想到,你骑马骑得还真不错呀,在哪儿学的?”
冷锋道:“啊,德国军队。”
“德国军队?”铃木听了,不禁惊愕地看着他。
冷锋知道自己刚才说话走了嘴,便赶紧挽回:“哦,我父亲离开驻日使馆后,又被派到了驻德国大使馆。因为我很崇拜德军,他就把我送到德国国防军锻炼去了,就在骑兵团。”
铃木听罢,禁不住笑了:“哟,没想到,我遇到了一个德国国防军培养出来的骑兵啊?真是巧了!”
冷锋羞涩地笑了:“咳!我算什么骑兵啊?我那时还小,瞎玩的!”
铃木笑道:“来,我们来比一比,驾!”
铃木说完双腿一夹,纵马出去。
“驾!”冷锋喊了一声,也纵马追去了。
两匹马又跑了一会儿,铃木见冷锋迫近了,便猛地一夹马,骏马一声嘶叫,飞一般地越过护栏,向前疾驶而去。
冷锋见状,也一夹腿,纵马越过了护栏,两马一前一后,飞快地向山里跑去。
铃木骑着马跑着跑着,突然一个马失前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