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他们搭乘大队的直升机到达警方的秘密前进基地。基地设在金海地区邻近城市武警支队,为了严格保密,温总队只跟省武警总队的参谋长带着贴身警卫和参谋人员进驻。他们下了直升机,就直接到了临时简报室,进一步熟悉情况,受领任务。黑色贝雷帽和军衔臂章都已经收好,他们只穿着迷彩服和军靴,武器都装入枪袋,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确凿身份。
为什么需要两个狙击小组?因为他们有两个不同的目标。
省厅刑侦总队情报支队的支队长是个老特情干部,他给狙击小队介绍了情况:“我们在林海生集团的内线,在给我们不断提供最新情报。这是一个新的情况——外号‘蝎子’的外籍雇佣兵,已经进入林海生集团担任保镖的教官。”
偷拍的蝎子照片丢在了桌上。
“蝎子?”四个人都愣了一下。
“对,就是你们严教打过交道的那个蝎子。”温总队说,“他又来中国了。”
“为什么不告诉严教?”林锐问。
“情感会考验他的理智,”温总队说,“老严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不希望他因为这种考验而出事,何况他的年龄和身体都不再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
“这是一个空前强劲的对手。”林锐说,“任务的难度加大了,如果狙击两个目标的话,必须同时进行。否则另外一个目标就会消失,这需要非常合适的机会。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我们才能动手。”
韩光拿起蝎子的照片:“照片在很近距离利用谍报相机偷拍,这个内线打入林海生集团很深,并且得到信任。他会给我们这两个目标在一起的机会,对吗?”
温总队点点头:“你很聪明,我们在做这方面的努力。”
韩光把蝎子的照片递给孙守江和蔡晓春,自己在琢磨着。
“我来对付蝎子,你对付林海生。”林锐说。
“林队,我想我来对付蝎子。”韩光想了半天说。
“你?”林锐看他,“你有把握吗?”
“有。”韩光自信地说。
林锐看他,思索片刻:“好,我对付林海生。”
“狙击进行以后,不管成功失败,你们必须快速撤离。”温总队说,“我们的力量不能靠的太近,否则会泄漏情报。所以你们要在半个小时内自己穿越丛林到达接应地点,直升机会等你们。在这半个小时以内,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们没有支援,全都要依靠自己。”
林锐点点头:“我们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了。”
“我们和内线怎么联系?”韩光问。
“你们不能和内线直接联系。”情报支队支队长说,“她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而且说实话——我们也没有直接联系的途径。我们都是依靠交通去死信箱取情报,下达指令……这是最原始的情报交接方式。她已经知道我们的想法,也给我们拟定了详细的狙击计划。我一会给你们计划,你们按照这个计划进行。”
“这不符合我们的作战原则。”林锐说,“我们不能直接得到第一手情报,甚至连狙击计划都是内线拟定的?——我们在被这个内线牵着鼻子走啊?你们怎么确定,这个内线不会出卖我们呢?”
“这个内线,我们已经经营了一年多,一直都是可靠的。”情报支队支队长说。
韩光摇头:“不作数,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面,变了也很正常。”
“她跟林海生有深仇大恨。”情报支队支队长强调。
“什么深仇大恨?”蔡晓春问。
“我不能告诉你们——总之,这个计划无论周密也好,疏忽也好,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情报支队支队长说,“哪怕是赌博,我们也只能这样去赌一把。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林海生很狡猾,现在又多了这个蝎子,我们不能再冒别的险。”
“如果陆军的同志不能执行这个任务,我会派我的狙击手进去。”武警总队参谋长半天没说话,现在开口了。
林锐看看他:“参谋长,我不是很清楚武警狙击手的训练水平,但是穿山越岭上百公里去狙杀目标,确实不是武警的强项。——我没有害怕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一切都能够科学化地进行,能够有详细的预案和备案。进行狙杀的是我和我的部下,我带他们活着进去,我也要带他们活着出来。——温总队,执行这次狙杀任务危险性你比我清楚。我只想知道,我们在多大程度上可以信任这个内线?值得我们去冒这样的危险?”
温总队看看林锐,看着情报支队支队长:“你告诉他吧,毕竟是他们要出生入死。”
情报支队支队长点头:“是——内线代号‘西贡玫瑰’。”
“西贡玫瑰?”韩光纳闷。
“对,西贡玫瑰。”情报支队支队长说,“她叫阿红,越南人,是被跨国人贩子拐卖到金海山村的当地媳妇。两年前,她被林海生霸占,并且遭到轮奸和虐待,生不如死。我们的侦察员在卧底时候发展了她,后来这名侦察员不幸被发现牺牲,到死都没有出卖她。西贡玫瑰使用死信箱和我们保持联系,我们根据她的情报破获了林海生集团在内地的外围组织,并且国际刑警也根据西贡玫瑰的情报,破获了林海生跟国际贩毒集团的几笔总价达到数千万美元的交易。我们一开始也不信任她,是在不断的合作过程当中了解了她,熟悉了她。我们跟越南警方已经取得联系,行动结束以后,会送她回国。”
“要我们去信任一个越南女人?”蔡晓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们只有这个办法,而且就我个人来说——我信任她。”情报支队支队长说。
“请问,你们怎么肯定那个被发现的侦察员,一定受得住严刑拷打,没有出卖西贡玫瑰呢?”韩光追问,“你们没有在现场,不可能知道全部的准确情报。”
“因为,”情报支队支队长的嘴唇在颤抖,“他是我的儿子!”
肃静。
片刻,林锐把材料放在桌上:“我没有问题了。”
“我也没有了。”韩光也把照片放下。
情报支队支队长摘下眼镜,在擦眼泪。片刻,他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如果没有问题,我开始阐述行动计划……”
午夜时分,一辆白色面包车开出武警支队的营区。挂着地方牌照的面包车开到距离金海地区100多公里的山间公路停下,四个装束好的狙击手在指定地点下车,纵身穿插进入丛林。他们要在明天午夜时分,穿越100公里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到达金海地区林海生集团的据点外围进行隐蔽,等待时机出现。
此时,刚刚走了一半。除了林锐,谁也没有在这样的原始森林进行这样长时间行军的经验,所以三名队员的表现并不出乎林锐的意料。在战争还没爆发的时候,中国陆军特种部队依靠这样的方式来进行实战练兵,以便部队保持旺盛的战斗力并且获得实战经验。林锐完全可以挑选三名有类似经验的特种兵,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深知类似行动的意义。三名队员来自不同的大队,回去以后这些宝贵的实战经验会得到传授,在未来战争当中,中国陆军才会少死人。
在简单的休息以后,补充了维生素和水分,他们再次起身进入丛林。还有五十公里的原始森林要穿越,这不是轻松的活。这次孙守江拿着开山刀在前面开路,林锐跟在后面,蔡晓春第三,韩光压阵。按照林锐的要求,所有队员都保持着真正战争的警惕,一切都按照实战标准进行。
天近黄昏的时候,轮换开路的韩光看见了豁然开朗的山谷。四人小队停下,
林锐拿起望远镜:“金海镇。”
一个畸形繁荣的小镇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小姐在招徕生意。
韩光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两公里外的镇子,没有说话。
“走。”林锐放下望远镜,“游戏开始了。”
7
7
闷热的黄昏,阮文雄最后检查了一次防御情况,回到自己的“家”里。他一向四海漂泊,到哪里都是一把枪一把刀一个背囊,简单躺下就算休息。可是现在跟以前不太一样,这个“家”有点象真正的家了。也许那句话说的没错——有女人,才是家。阿红把屋里收拾的很干净,很温馨,每次回去都让阮文雄心里涌现出一丝久违的柔情。阿红也不再穿那些暴露的衣服,甚至衣着都变得很贤淑,脸上没有那些浓妆。她本色的清秀展现出来,好像热带丛林的小雨一样健康,带着娇嫩的水气。她本来就是一个很秀气的京族女孩么!
阮文雄克制自己,克制自己的柔情,其实也在克制自己的性欲。他的心肠早就变得很硬,硬的好像百炼成钢。这让他可以面对所有的危险,面对所有的千钧一发,在枪林弹雨当中如同幽灵一般来来去去,从不皱眉。而在现在,阿妹死去以后,再未出现过的柔情浮现在内心深处,好像竹笋一般坚强地生根发芽。这让阮文雄觉得恐惧——因为,他的心在开始变软。
克制自己的性欲,不需要解释什么。阮文雄至今为止,没有碰过一个女人,除了阿妹……也没有真正发生关系,那时候还太小。
应该说能做到这一点的男人非常不简单,阮文雄恰恰就是那种不简单的男人。这些年来,他南征北战,却从未沾染过任何一个女人。是他不想么?是个男人就会想,这没什么丢人的。但是他却克制自己,实在克制不住就去擦枪,细致地擦枪,擦拭子弹,给子弹装药,火药味会让他回忆起那团升腾的烈焰……于是所有的性欲一下子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他会在暗夜里面对阿妹忏悔,对她的在天之灵。
阮文雄这一生当中,从未和一个女人这样长时间和这样近距离的生活过。
回到家里,可以吃到地道的越南饭菜,可以闻到温馨芬芳的女人香味,甚至有时候还看见晾着的女人内裤……自己换下来的衣服,都会被阿红细致洗干净,晒好叠好,还喷了香水。阮文雄确实面临着比战斗更严峻的考验,他还是靠惊人的自制力克制自己,哪怕晚上睡觉阿红从来不关卧室的门。甚至洗澡的时候,还会喊他去帮自己拿浴巾,推开门可以看见白皙丰满的女人身体,他也从不多看。
阿红没有主动挑逗和诱惑自己,相反,是自己越来越能感受到那强大的吸引。
男人和女人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巨大的吸引。
阮文雄在一半是痛快一半是幸福的感觉当中度过,今天回来又感觉到不一样。门推开,他看见桌上丰盛的饭菜,也看到了穿着京族传统服装的阿红。阮文雄愣了一下,阿红在擦眼泪,看见他回来起身笑:“你回来了?”
阮文雄呆呆看着她。
“我去镇上的裁缝那里,自己做的。”阿红的眼中不断流出眼泪,“我想穿给你看……”
阮文雄摘下自己身上的狙击步枪和手枪,丢在沙发上:“这里不是越南。”
“看见你,我就象看见了越南。”阿红忍不住哭出声来,“我想……抱着你…..”
阮文雄没说话,阿红扑上来抱住了阮文雄。丰腴的乳房一下子贴在阮文雄的胸膛上,阮文雄抬起头闭上眼,克制自己。阿红抱紧了阮文雄,流着眼泪在吻他的脖子:“好人,让我补偿你吧……让我补偿你吧……”
阮文雄神经深处什么东西在逐渐破裂,他闭着眼急促呼吸着。
阿红的眼泪流在自己的脖子上,流进了胸膛。阮文雄僵硬地伸手,慢慢推开阿红:“阿红,我告诉过你了,我不能忘记……”
还没说完,阿红的嘴唇一下子堵上来。阮文雄这次真的遇到从未遇到过的进攻,他傻了。阿红的舌头跟小鹿一样灵巧,一下子顶开阮文雄并不紧闭的牙缝,在里面搅动寻找着。阮文雄的身体僵硬,酥麻的快感仿佛霹雳一般劈开了他的全身,让他坚持多年的信念一下子变成了两半,然后在舌头的搅动当中,仿佛陷入搅拌机一般荡然无存。
阿红的手伸进了他的迷彩服上衣,抚摸他胸膛的烧伤伤疤。阮文雄心中的野性被唤起来,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一把把阿红按在沙发上,撕开了她的衣服。裙子被他轻而易举地撕裂,阿红没有穿内衣,整个身体都暴露在他的面前。
阮文雄还在斗争着,血红的眼,急促的呼吸。
阿红一把抱住了他:“好人!来占领我吧……”
阮文雄再也受不了,怒吼一声扑在了阿红的身上。但是他却是笨拙的,阿红闭着眼对他敞开了自己,阮文雄却找不到合适的占领方式。他象野兽一样咆哮着,阿红抱着他:“别着急,别着急……我帮你……”
慌乱当中,阿红抓住他的武器,一下子送入湿润的城池。阮文雄发出一声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的吼叫,阿红哭着抱住了他,紧紧的……阮文雄被阿红抱紧,从沙发上滚下来,阿红趴在他的身上,吻他的伤疤,然后覆盖了他的所有伤痛…….
阮文雄上了另外一个战场,男人占领女人的战场。
在这个战场上,他不是强者,阿红是。阿红占据了所有的主导权,一次又一次把阮文雄带入巅峰,也带入谷底。阮文雄被阿红带着眼泪吻遍全身,仿佛一个孩子一样……当都筋疲力尽,阮文雄被阿红抱在怀里,他贴着阿红的乳房,安详地呼吸着。
阮文雄的左臂上刻着一个纹身,是一把黑色的毒蛇缠绕的利剑,利剑两边写着两个字母:AO。这是AO的标志,阮文雄从越南人民军出来,就把AO当作了自己的第二个家,并且忠诚于它。
阿红却还在流泪,无声的。
眼泪滴答在阮文雄的脸上,嘴唇上,咸咸的。他内疚地抬头:“对不起,我去沙发上睡……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阿红抱住了他,哭得稀里哗啦,“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阮文雄纳闷地看着她:“怎么了?”
“别问我,别问我……”阿红嘶哑地哭着,“对不起,我说一万个对不起,也补偿不了你……来吧,和我做爱,让我再多一点补偿你……”
阮文雄却坐了起来,双手有力地抓住阿红的胳膊:“你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阿红哭着。
阮文雄擦去她的眼泪:“我没有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我……”
“不——”阿红抱住了阮文雄,“是我对不起……”
阮文雄被阿红抱着亲吻,眼泪和口水一起涂抹在自己的身上。黑暗当中,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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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报告你们的准备情况。完毕。”
林锐潜伏在灌木丛里面,对着耳麦低声说。
“A1,我们已经在一号阵地就位。完毕。”
韩光的声音在耳麦传出来。
“提高警惕,我们要在这里坚持到中午。完毕。”林锐说。
“B1明白。完毕。”
林锐长出一口气,注视着山下的动静。孙守江在他身边一米外,也是潜伏在灌木丛当中,戴着夜视仪在观察,手里是一把95自动步枪。他们的阵地设在奶头山的左边奶头,韩光小组的阵地自然就在奶头山的右边奶头了。这是良好的狙击位置,交叉视野,覆盖了山下金海镇。
而林海生的据点是一个独立别墅,带着大院子,就靠近他们的狙击位置。夜视仪里面,可以看见巡逻的枪手在抽烟,巡逻。从哨兵的散布情况看,也是有军事高人指点过的,当然哨兵的警惕性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估计枪法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他们只是乌合之众。阮文雄就是瓦西里再世,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也根本不可能将他们训练成为精锐之军。
“不堪一击,林队。”孙守江转向林锐。
“还是注意吧。”林锐的目光没有离开山下,“蝎子是我们从未遇见过的对手……能从严教的枪口下逃脱,不会是简单人物。”
“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有四个人。”孙守江自信地说,“我们占据了先机,他出头只有被狙。”
“我们要打的是两个目标,这是难上之难。”林锐说,“注意观察,小心巡逻的。”
“是。”孙守江不再多嘴。
林锐观察山下的动静,看看自己的手表。刚刚凌晨两点,距离预定好的射击时间还有十个小时。要在距离目标不到1000米的地方,再潜伏十个小时,关键的就是绝对不能暴露位置。
对面山上的韩光也在拿枪搜索着山下的目标,观察警戒情况。蔡晓春在他身体右侧,报告着哨兵的位置:“九点钟方向,890米,AK47枪手两名;十一点方向,900米,AK47枪手一名……”
韩光:“他们的射程到不了这里,找找有没有狙击手。”
“他们会有狙击手吗?”蔡晓春问着,还是在观察。
“会,因为他们的教官是蝎子。”韩光还在搜索,“一旦作战开始,我们必须打掉他们的狙击手。”
“找到了,八点方向,920米,狙击手。”蔡晓春停住自己的激光测距仪。
韩光的枪口挪到别墅对面的修车厂楼顶。这是一个伪装好的狙击阵地,枪手藏在楼顶的水塔边上,拿碎瓦砾遮蔽好阵地。枪手在做规律性的运动,如果不是运动,倒是很难发现目标。
“他在干什么?做俯卧撑?”蔡晓春纳闷。
韩光仔细看看,苦笑:“有两个人。”
“狙击手在观察手的身上做俯卧撑?”蔡晓春更纳闷了,“难道在锻炼体能?”
“是妓女。”韩光说,“这是蝎子无能为力的事。”
修车厂楼顶,黄毛在一个妓女的身上呼哧带喘。妓女抱着他:“快,再快点……啊,啊…..”
黄毛全神贯注,完全不知道狙击步枪在锁定他的位置。
“不会只有一个。”韩光挪开枪口,“蝎子布置了狙击手火力网。”
“找找看,我通知A1。”蔡晓春说,“A1,蝎子布置了狙击手,在修车厂楼顶。我们在寻找其余的狙击手,完毕。”
“第二个狙击手在你们十点钟方向,加油站顶部。”林锐的声音传来,“B1B2,提高警惕,我们正在搜索。对方还不知道有几名狙击手,但是他们的分布情况值得关注。完毕。”
“B2收到,完毕。”蔡晓春拿起激光测距仪,“蝎子是想在这里跟我们打狙击和反狙击战了。”
“这是蝎子的习惯,他的学生们未必争气。”韩光还在搜索,“可惜了这么好的对手,他手里只有这些乌合之众。再给他半个月时间,我们不一定能这么顺利的穿插进来。”
“现在他完了,排长。”蔡晓春还在观察,“他遇到了我们。”
韩光没说话,带着隐约的担忧,继续搜索观察。十个小时的潜伏时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蝎子在哪里?现在不知道。内线能否按照计划,把蝎子和林海生一起引到狙击位置?更不知道。内线要是出了问题,就全完了。但是他们只能按照警方拟定好的计划进行,因为狙击手是执行者,而不是指挥者;他们可以提出建议和意见,却无法改变行动指令和作战计划。
好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下面有什么异常。再等待十个小时,就可以完成狙击任务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沉着,再沉着,等待,再等待……
蔡晓春的面前放着两把枪,一把是95自动步枪,他出发的时候自作主张把弹匣换成了轻机枪的弹鼓。没人反对,要作战的战士,首先要考虑是否顺手。所以他的步枪就有了75发的超大子弹容量,其余的备用弹匣都在胸前插着,随时可以更换。85微声冲锋枪放在旁边,这是为了对付贸然闯入警戒地域的野兽和枪手的。阵地周围撒了一圈垂泪瓦斯粉,这样一般的野兽就不会靠近,狗鼻子也会失灵。
韩光在狙击步枪前面铺了一块迷彩布。这块布的意义是为了防止枪口的冲击波掀起来尘土,暴露狙击位置。狙击作战的每一个细节都必须考虑好,因为狙击手非常脆弱,只要暴露位置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在集训的时候,他们都开玩笑说用大口径狙击步枪进行狙击,是敢死队任务,因为多大一块布都无法抵消枪口的巨大冲击波。大口径狙击步枪的射击造成的动静,不会亚于40火发射的瞬间。所以严林反复叮嘱他们:“用这个玩意,打了就赶紧跑!跑的越快越好,枪不要了!你拖着枪就是死路一条!”其实不用他说都知道,都是兵油子——如果在战争当中,对付大口径狙击步枪的狙击手,只要发现敌军通常的办法就是炮火覆盖,死无全尸。
而执行这种定点清除的任务,相对要好的多。暴露目标的机会小,对方也没有重武器。只要不被狙击手锁定,基本上还是能逃命的。当然要是乱枪扫射,被流弹招呼了,那就是你命衰,活该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