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 作者:令狐兮兮
作品相关
地图与局势
1、地图
类似于中国版图。
锦河为界分南北。
南地为莞城世家江家所有,大夏国;
锦河北岸,萧家所有,萧月国;
锦河上游令州盆地归桑家所有,桑国;
令州盆地以西,蛮夷云召国;
西北,啸城为都,车姜南部族,史称南车姜(游牧民族)
加洛山:萧月国北部山脉,加洛山以北,北车姜以南,慕容家所有,车容国;
东北:西门家所有,连国
2、局势
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国家之间,结盟、背盟,只在朝夕,杀戮与歌舞瞬息转换。这个年代,一言兴邦,一言可覆国。游走各国的名士,一柄长剑,三寸不烂之舌,演绎着人性最初的浪漫与血腥。
在这里,只问势力,不问道德,成王败寇是绝对法则。
一枝独大的紫辕王朝终于在锦河驻军萧天成兵变下轰然倒地,萧天成与传奇女子董春燕建立萧月国,二者皆为王者,携手征战,平定四方,建立强大的萧月国。二人仙逝,其子继位后,前十载勤勤勉勉,后来,耽于美色,宠幸南地歌姬胡玲儿,置朝政于不顾,民不聊生,官员腐败;皇后林氏被打入冷宫,苏贵妃一门被满门抄斩。朝臣敢怒敢言者皆被杀。
令州盆地,桑家宣布独立,桑国。
接着锦河南岸,莞城江家率先谋反,占了南边…….
自此后,萧月国只得锦河中下游北地。一时间,七八个小国家并立。
实力伯仲,此消彼长,难以并吞,连横、合纵,自有一番较量。
阴谋阳谋,美人谋士,刺客侠客,混乱在这乱世之中。
萧月国皇后林氏终于在其兄,大将军林浩然的帮助下,母子相保,在皇帝驾崩后,诛杀歌姬胡铃儿,萧元辉荣登帝位。
荣登帝位的功臣自然有苏门遗孤苏澈,林将军之子林希(女扮男装,以奇丑著称,战功卓著),开国皇后的侄孙董承。
前世
都市白领赵锦绣,贸易公司中层,人淡如菊,性行平和。二十六岁人生,却已可修炼到冷眼淡看世间风云,看得脉络分明,因而驭人自如,却惟独参不透情之一词。
她十六岁时遇见出身于权贵豪门的许华晨,许华晨的优秀,一点公子哥习气都没有,对她也算是特别。可她却过于清醒,二人便奇奇怪怪保持着十年的纯纯又似乎暧mei的关系。
他的张狂、傲气、优秀、身份、美丽是她心中最为隐秘的部分,却也是平凡的她永远跨不过的河。
自卑疯长的赵锦绣以为终其一生都会与他隔着河岸相望,直到头发花白,地老天荒。
可是,天不遂人愿。清明前夕,许华晨在机场一个电话后,散落在飞往英伦的海上。那一刻,她才惊觉:如果上天能给她哪怕多一秒钟,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纵身扑向对岸的他,对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
清明雨纷飞,他的衣冠冢安静在山巅。她提着篮子去上坟,有他爱煞的桂花酒,自家腌的咸菜,还有他喜欢的白粥。
雨太大,人渐无。她没有打伞,坐在他的墓碑前,靠着那冰冷的墓碑,像是靠着他一般,一边诉说爱恋,一边哭泣,不知多久,她睡了过去。
古今时辰对照表
一、时辰对照表
【子时】zi夜半,又名子夜、中夜:十二时辰的第一个时辰。(23时至01时)。
【丑时】chou鸡鸣,又名荒鸡:十二时辰的第二个时辰。(01时至03时)。
【寅时】yin平旦,又称黎明、早晨、日旦等:时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03时至05时)。
【卯时】mao日出,又名日始、破晓、旭日等:指太阳刚刚露脸,冉冉初升的那段时间。(05时至07时)。
【辰时】chen食时,又名早食等:古人“朝食”之时也就是吃早饭时间,(07时至09时)
【巳时】si隅中,又名日禺等:临近中午的时候称为隅中。(09时至11时)。
【午时】wu日中,又名日正、中午等:(11时至13时)。
【未时】wei日昳,又名日跌、日央等:太阳偏西为日跌。(13时至15时)。
【申时】shen哺时,又名日铺、夕食等:(15时至17时)。
【酉时】you日入,又名日落、日沉、傍晚:意为太阳落山的时候。(17时至19时)。
【戌时】xu黄昏,又名日夕、日暮、日晚等: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故称黄昏。(19时至21时)。
【亥时】hai人定,又名定昏等定,又名定昏等:此时夜色已深,人们也已经停止活动,安歇睡眠了。人定也就是人静。(21时至23时)。
二、刻制
古代一昼夜划为十二个时辰,又划为一百刻。
一刻约15分钟。
三、古代的更
古代的更是按时间算的——
晚上7点-9点为一更,
9点-11点为二更,
……
第一卷 遇见
楔子 被刺
赵锦绣感到身子每处都在痛,逼人的寒气直往四肢百骸里钻,下意识地摸一把,没有摸到被子,倒是摸得满手粘稠。
正思量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倒在地板上,却听见有个声音沙哑男人说:“公子,属下想看看传说中修罗脸?”
晕,这个月真是过得浑浑噩噩,电视又忘记关了。
赵锦绣想爬起来关电视,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眼都睁不开。
算了,不就几个电费钱么?自己连许华晨都能失去,这世间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想到许华晨,心又抽抽的痛。一个月前,他去英国出差,上机前打来一个电话,四小时后,那班飞机解体,散落海上,尸骨无存。
自己的生活彻底乱了。离了职,整日躲在房里,看他的DV、照片,傻笑;做他喜欢吃的菜,摆满整张桌子;每夜裹着被子,在地板上蜷缩,流不下一滴泪……
“算了。死者为大。既然他在生不想让人瞧见面容,就让他戴着面具死去。”另一个男人清澈淡雅的声音回答,赵锦绣觉得真是好听。
突然,又有人惊呼:“公子,苏澈带人来了。”
“速度倒是够快的。不过本公子今日不想会苏澈,你们收拾干净点,不要留下蛛丝马迹。”男子缓缓地说,这声音带着略略笑意,倒是十分像许华晨的腔调。
华晨!赵锦绣倏然想到此刻自己不是在家,而该是在许华晨的墓碑前。
今天是清明,他的“四七”,一大早,自己就提着篮子来烧纸钱。可一大早就有人在他墓前献花、烧纸钱,山下还排了长长的车队,全是好车。
自己因不想与许家这等权贵之家的人打照面,就远远躲着,一直等到下午,人们散去,自己才提着篮子过去,一边烧纸钱,一边将十年来不敢说的话都说了一遍又一遍,后来下了大雨,自己又不想回去,于是就靠着墓碑,像是靠着许华晨那般睡着了。
墓地,睡着。
鬼魅!
四个字组合得出的结论,吓得赵锦绣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轮圆月,手下意识一抓,真没抓到本该在身边的篮子,也没碰到墓碑,却有金属的棍状冰凉在手间。抓起来一看,竟是一柄红缨短枪,枪尖锐利,只看一眼,整个心脏都忍不住痉挛。
因这全然陌生的场景,赵锦绣慌了神,一下子坐起来打量四周:这里还是山巅,却不是许华晨墓前。此时,月色如水,染了四野霜华,周遭树影幢幢,人影散乱。
“咦?公子,林希还没死。”旁边有人惊叫。
赵锦绣循声望去,看见一袭黑衣的男子转过身,一张极平凡的男人脸,胡子拉杂,偏那双眼映着明净的月,幽深得让心都猛然一动,这双眸怎的那么像许华晨的眸。
“倒不愧是林希,剑中要害,居然还能活着。”男人笑道,面上全是杀意。
赵锦绣也顾不得这是哪里,到底是不是梦境,下意识地抓起短枪横在胸前,作防备状态。
“强弩之末。”男人轻语,赵锦绣只觉寒光一闪,男人手中那把利剑已在近前。
赵锦绣慌得倏然一滚,手中兵器胡乱一挡,竟挡住他的长剑。
“林少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两剑中要害,竟还可这般抵挡。”那男子面上露出一抹浅笑,用极轻的声音说,然后在剑上施力压下来。
力大得赵锦绣无法招架,浑身都在痛。就在赵锦绣以为抵挡不住时,男人突然拿开剑,抬手刺出第二剑。
一介弱女子,哪里有格挡的经验?刚才侥幸躲过第一剑。这随之而来的第二剑,便是横竖躲不过的,何况身子一点都不听使唤。
“救我。”赵锦绣走投无路,只得本能地扯开嗓子求救。
清丽的声音滚落山间,赵锦绣吓一跳,这声音好稚嫩,像是十六岁遇见许华晨那年的自己。
这呼救声一出,男子陡然停下剑,皱眉道:“你不是哑巴?”
“哑巴?”赵锦绣颇为疑惑地看着那男人。
“你是女子。难怪要戴着面具。”男人一脸恍然大悟。
面具?赵锦绣伸手一摸脸,脸上果然戴着半截面具。抬手一看,纤巧的手掌厚茧无数。
这不是自己的身子!
这是梦,一定是梦。赵锦绣惊恐万状。
“我不喜欢杀女人。可你,必死。”男人说得很淡然,然后轻轻一抖手。
赵锦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剑刺入自己左胸,锐利的痛从之前的痛感中猛然突围而出。这无处遁形的痛让她忍不住大叫一声,用尽全力将手中那柄枪竭力刺向男人的左肩。
“很好。”男人扫一眼自己肩头,面上还是带着冷然的笑。随着那声“很好”,他快速拔出剑,赵锦绣觉得身子一轻,一股血喷出,染红了月,接着肩膀又挨了重重一掌。
巨大的冲击下,赵锦绣觉得身子倏然飞出去,然后快速下坠。
耳边呼呼风声彻骨寒,身上衣衫如花急速绽放。猎猎作响。仰面看着天上那轮圆月,所有月色哗哗倾泻而下。赵锦绣想起,初遇许华晨那一晚,也是这般明净的月,他躺在草丛里,胳膊上流着血,面上挂着猖獗的笑……
“华晨,我来了!”最后的意识里,赵锦绣喊他的名字,笑了。
第1章 荆城三月天
锦河中游,北岸江畔,荆城正是三月天,柳色如烟,花光甚好,只可惜没有如织游人,春景便显寂寞。
赵锦绣白衣折扇,俨然翩翩公子,一手搂着一位锦衣美人,坐在荆城锦衣巷云锦楼临街的包厢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春日胜景。
“这江边春天就是早。帝都三月,还只能见零落的几朵花,这里却是江花红胜火,倒不知对岸如何。”赵锦绣转过头,啧啧地说,却又不忘在美人面上捏一把,引得美人娇吟一声。
“唱个小曲来听听?要不,本公子教你唱个《丢手绢》?”赵锦绣逗着怀中女子。
“三公子又打趣锦儿了。”怀中女子娇嗔。
门外有女子吃吃笑,接着一个锦缎罗裙的绿衣女子推门进来,拿着绿萝丝巾掩面笑道:“三公子此次前来,不知打算在此停留几日?”
赵锦绣将身边美人一推,倚着那木窗,眸色一沉,“青岚,你逾矩了。”
“公子恕罪。”青岚慌忙伫立在一旁,低眉垂首片刻,终究还是不甘心地说:“公子,奴家只是看这时局不稳,荆城地处三国交界处。这几日,城里又戒严,越发风声鹤唳,怕公子路上——”
“好了,都下去吧,本公子乏了。”赵锦绣打断苏青岚的话,挥退二位歌姬,闭目在窗边养神。
这青岚的心思,赵锦绣又岂不知?
苏青岚作为萧月国第一歌姬,歌喉如破空云影,舞姿曼妙,不管是哪国的公子显贵慕名而来,少不得都对她有些不规矩的举动。
惟独她赵锦绣,虽是商贾,对她出手算是大方,又十分守礼。每到荆城,必定来听她的歌,有时也为她写一些歌词。每次留宿云锦楼,又从不召歌姬陪伴。
对于过尽千帆的欢场女子来说,这样的赵三公子怎能不牵动她们的心弦?所以,当赵锦绣发现苏青岚对自己的特殊情愫后,便对她越发疏离。
待青岚落寞地一声叹息掩门而出后,赵锦绣这才缓缓睁开眼,对着屏风后沉声问:“如何?”
屏风后立马转过一个老者,灰布短衣,甚是干练,正是出去打探能否出城的陈伯。
陈伯上前对赵锦绣一拱手,落寞地说:“三公子,我们手上的顶级通行印记也无法出城。”
赵锦绣折扇一合,问:“门路都走了?可有说是凤楼的赵三公子?”
“都走了,也报了名号。可人家要我们缓一缓,说上头下的命令:戒严,谁放行诛谁九族。”陈伯说。
赵锦绣眉头一蹙,想到桑国那一批香料,若不及时运回,凤楼香铺却真是要断货。
几日前,看着时局稍微稳定些。赵锦绣便决定去桑国多买些香料,归途顺道走水路,再去大夏国弄一些丝绸。因为经调查发现:大夏的丝绸,尤其是江都一代的丝绸,在帝都乃至北地都很受欢迎。
可谁知才走到这荆城,就戒严了,平素只需报名号就可出城,这次亮出手上的顶级通行印记也是无法出行。
“看来有大事发生。可知这次何事?”赵锦绣也琢磨着时局。
四年前清明,赵锦绣去给许华晨扫墓,靠着墓碑睡着了,醒来后便穿越到这个时空,一睁开眼,就很倒霉地被人刺了一剑,打落山崖。
好在祖上积德,自己挂在一棵树上,避免摔成肉泥做花肥,后来被路过的凤楼当家楚江南捡了回去,调养半年,才好起来。尔后,凭借着前世在贸易公司的工作经验,很快成了楚江南的左膀右臂。
楚江南也很舍得放权,很快让赵锦绣独当一面,独自带着人走南闯北,接洽买卖,贿赂权贵,也曾遇见劫匪,赵锦绣历来聪慧,看得透人情世故,摸得透游戏规则,在这乱世里,却是每次都能顺利完成任务。
她也因走南闯北,对这个不知名的时空越发了解。这是个彻头彻尾的乱世,七八个国家势力差不多,此消彼长,谁也灭不了谁,便都耗着。国家之间朝结盟暮违约,翻脸比翻书快,时局便因这等不重承诺越发不稳定。
不过,好在凤楼当家的门路广,大江南北都吃得开,又舍得花钱,手里便是有了通行印记。他们一干人走南闯北,各国边境守城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两年,时局虽乱,凤楼的生意却是做得越发顺畅。
赵锦绣也渐渐出了名,加上人又生得俊俏,喜好风雅,留恋兰台,尤其为第一歌姬苏青岚填的词,文采斐然。于是这赵三公子的名号也便传开了。
这两年,即使不用印记,因着她赵三公子的名号,也是通行无阻。却不想这次是连顶级通行印记都无法出城,看来目前的情况很是严峻。
“这次的事,倒是没探听到一丝半点,就是我们熟识的那些人口风也紧,只说不知。”陈伯很客气地回答。
赵锦绣看他一眼,知晓这老头最喜欢留一手,说白了,还是提防自己。虽当家的爱才,将凤楼的股份给了自己一些,每年有些分红,自己也算是凤楼的主人之一,但在凤楼这批老家伙眼里,她赵锦绣还是来历不明的异端分子。
“这单生意怕真的是要误了。虽说楚公子是绝对不会怪罪咱们,可这凤楼损失的不仅仅是钱,儿而是百年的声誉,陈伯你说——”赵锦绣眼一闭,用很是担忧的口吻点到即止。
陈伯也是聪明人,立马拱手道:“属下再出去打探。”
赵锦绣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如果可以,该给的都得给足,不要吝啬。”
陈伯应声而出。她这才坐到椅子上,捂着一阵阵发疼的胸口。这四年来,每到春日,气候不定,昔年受伤的地方总是疼痛难忍,骨骼都像是要全部碎了。
真快啊,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四年了,四年的日子却是影影绰绰的模糊,所见过的人,所经历过的事都像是船过水无痕,反倒是前世的一幕幕还清晰无比,历历在目……
许华晨的优秀、许华晨的手段、许华晨的动作、许华晨的猖獗,像是镌刻在心里的灼热,一寸寸散发出来,侵蚀了自己的灵魂,这四年的活法,自己的味道倒是淡了,举手投足不知不觉便越发像他,遇见事情,总不由得想:倘若是他穿越了,待要如何?
或许,这也是一种纪念吧?为了这纪念,必定得好好活着。
赵锦绣捂着疼痛的胸口,看着窗外的江天一色,想着许华晨,唇边露出一抹淡笑。
第2章 入室的不速之客
赵锦绣正看着窗外春日胜景,抚着疼得自己龇牙咧嘴的胸口,沉浸往事,却听得屋内细微响动。她猛然转头,循声望去,只见那屏风后人影一闪。
心内忍不住一惊。这几年杀人越货的事多,入室抢劫杀人此等事件,更是家常便饭。
想到此,饶是走南闯北的赵三公子也不由得发怵,可输人不输阵,赵锦绣气势上却是做足了,沉声喝道道:“谁?”
周遭只有风声,并没人回答。
赵锦绣略安心,祈祷是自己疑神疑鬼,折扇在手,快步转过屏风。
可老天一如既往,没有听她的祈祷。
屏风后的雕花木床上,一位蓝袍男子正风情万种半躺在锦被之上,这男子如玉的脸庞,仿若半透明的质地;墨亮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脸,如瀑披散的长发,举手投足皆是入画模样。
男子看到赵锦绣先是一愣,继而却是展颜一笑。这笑仿若是那三月日光的一部分,突然之间就扑满眼,赵锦绣竟感觉周遭都陡然明亮,心里荒唐地想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不过,赵锦绣不是花痴女,很快就从对方的衣着与气质判断出此人不是杀人越货之辈。
难不成是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赵锦绣一边防备地打量对方,暗自猜度着来人身份,一边将袖中的匕首握紧,展颜一笑,淡然地说:“不知公子到在下房间里,有何事?”
“女扮男装,隐匿歌姬楼,目的何在呢?”男子没有回答,却是轻描淡写地这般说。
赵锦绣大惊,这些年,就是当家的也赞美她扮男子竟是要将女儿家的魂都勾去了。这男人如何随意一眼就认出她是女儿身?
不由得抬头打量他,这人一脸似笑非笑,神色里一丝慌乱都没有,尤其是那双眸,幽深得让人无端心慌。
这局面,仿若赵锦绣才是误闯他人房间的那个。
这男人仿若是很满意她的表情,猛然坐起身,继而迅速一跃落到赵锦绣面前,托起她的下巴,轻声说:“在下并无恶意,只请姑娘帮个忙,可否?”
他说着,手一收,扣住她的下巴,这动作虽很轻柔,但绝对是一种胁迫。
赵锦绣生平最厌恶受制于人。所以,折扇一挥,身子倏然一旋转,想要挡开他的轻薄举动。
男人显然没料到赵锦绣会功夫,折扇敲在他手臂上。赵锦绣清楚地看到他脸色一沉,既然身子一旋转,下一秒却是将她手里的扇子和匕首都打飞,继而从背后环绕着她的脖颈,锁在喉头处。
这是一招杀招。电视里演过,许华晨也曾讲过,只是许华晨讲的没有这么玄乎,他讲的是用草叶割人脖颈动脉时,如何做到一击必中。那时还拿她做了示范,所用的动作与这男人十分相似。
赵锦绣知道,此刻受制于人,这男人适才怒了,若是要杀她,必定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所以,她很识时务地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做砧板上的鱼。
二人都没动,呼吸声微动在周遭,皆听得云锦楼外脚步声杂乱,伴随着低语声,还有云锦楼的当家锦娘与人交涉的尖利声音。
荆城三国交界处,是敏感地带。官兵搜索是家常便饭。然而,连这显赫贵公子们才来得起的云锦楼也要搜,这倒是头一遭。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吧。”赵锦绣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她可不想贸然而动,丢了这老天赐予的金色华年。
男人不语,下一刻,却是将她头上的纶巾一拉,束好的发纷纷垂落下来,窗口吹进的江风托着发乱舞。
“没想到你还真是美。”男人伏在赵锦绣耳边轻语,呼吸喷在脖颈处。
赵锦绣身子一颤,顿觉脖颈处滚烫一片,快速辐射开来,脸上、身上也跟着滚烫。
“霞从双颊升,更是美不胜收。”男子声音轻柔,啧啧赞叹,仿若此刻他倒不是置身险境。
赵锦绣活这么大,没人被人如此直白地赞美过。就是许华晨也只是间接地赞美过一次。那次还是喝了点酒,说:“锦绣,你得跟我学两招对付色狼,你这样子很容易招色狼的。”
被这男人抱着,又听着这话,饶是向来沉静的赵三公子,也是乱了呼吸。
“你这样子,倒让本公子想将你带回去做宠姬了。”男子的声音懒懒的,像是丝丝屡屡的云浮在周遭。
赵锦绣暗骂登徒子,面上却是不语。她是识时务者,决计要沉得住气。
这时,只听得楼梯上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搜查的人是越来越近。
“帮我。”男人说,带着一丝恳切,更多的却是命令。
尔后,也不等赵锦绣的意见,一手还扼在她喉间,另一手将她一搂,滚落在那雕花床上。
赵锦绣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竟是解了外袍扔出去。脱衣服的动作娴熟而迅速。
真是名副其实的色狼。赵锦绣还没来得及露出鄙视目光,自己的外袍也被他伶俐脱去,直直扔到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