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是个爽快人,这鹿不错,你们喝杯茶歇会,我去跟掌柜的说一声,保准价好。”
阿福跟七姑坐在酒楼一楼喝茶等着,他们对这种平常人的生活很喜欢,并没有觉得不好。
“不愧是祥瑞之兆,果然跟我们平头老百姓不一样。”这时候旁边有一人大嗓门的喊了一句话。
听到祥瑞,两人心中一咯噔,七姑看了阿福一眼,两人静默的喝着茶,听到另一个人开口道:“可不是,那国公府的龙凤胎可是圣上亲自起名的,两岁能吟诗,三岁识千字,四岁能作画,大儒庄先生都亲自夸奖的…”
夫妇俩跟被雷劈了一样,拿了鹿钱,都不记得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觉得十分愧疚不安,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妈蛋…忘记了还要教孩子学习文化知识。
孩子的身体不好能靠药浴解决,但是如今五岁的小薇每天还只会跟院子里的大花打滚嬉闹,更别说吟诗作画,他们也不可能像国公府那样请名师大儒来教她。
七姑和阿福的脑海里似乎同时出现一个大姑娘一手按住一只打老虎,三拳把老虎打趴的画面…
其实他们错了,不用大姑娘,此刻院子里,只有三头身的小姑娘,再一次把大花打到,一双小手结结实实的按在大花的大脑门上,得意的问道:“服不服!”
大花扭头不应她,也许是自己这么一大个子,被一个三头身的小屁孩打倒很没面子,大花决定不理她。
李蔷薇也有点无聊,找了跟树杈在院子的泥地上乱画,倒腾累了,理直气壮的霸占了大花的窝,美美哒睡觉去了。
七姑和阿福十分忧虑,东西都忘记买了,几乎是一路飞奔回家,结果一进门,就看到院子地上的东西,两人目瞪口呆,上面是一幅画,有一男一女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旁边趴着一个动物,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男人是阿福(正方脸),女人是自己(宽额头,短下巴,厚嘴唇),动物是大花,小孩是小薇自己。
夕阳斜照,这对夫妇的身影慢慢的跟地上的画上的夫妇重合,这一刻两人觉得没有任何一幅画比眼前这个好看。
这一刻,他们才发现,其实不是他们救了孩子,而是孩子救赎了他们,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拥有了真正的家。
当天晚上,七姑加餐,做了一条乌骨鱼(现在这鱼已经越来越难抓了,李蔷薇泡药浴祸害了辣么多条鱼!!)
“以前总担心小薇长不大,想不到她这么聪明,她画的真好。”向来不多话的阿福睡前也忍不住唠叨。
“是啊,小薇画的真好,可惜不在纸上,要是在纸上,就可以留住看了。”七姑傻笑着,想不到小薇眼里自己长的那么好看(o(╯□╰)o七姑要求好低啊)。
“恩,我打了猎物,换了钱去买纸笔,专门给她用。”黑夜中,阿福和平日一样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传来,可是听在耳朵里,你却能感觉到他的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教孩子学习,是一个很严肃的工程,七姑要和阿福好好合计合计。
不过眼下,他们首先遇到了一个大问题。
任谁看到一个三头身的小姑娘骑着一只老虎在院子里转悠,时不时还要来一个跨栏运动,都淡定不了。
七姑阿福是黑户,小孩身份也敏感,等于三只都是黑户,所以他们决定到这个边疆小县城里,人来人往的多,容易隐藏,两人经验不足,然后小孩就被教成了这样了。
七姑用手绢抹了抹额头的汗:“小薇只是比较健壮而已。”
阿福:“呵呵…”
看到阿福那呆头呆脑的正方脸,七姑一巴掌拍过去:“都怪你,不让孩子出去玩,现在孩子不喜欢跟人玩,整天逮着一只虎折腾。”
阿福抱着脑门,一脸冤枉,当初不是你把孩子弄丢在虎窝,吓的每次出去都把大门锁了,这也能怪我。
当然阿福是不舍得骂七姑的,挨打了还要傻笑,“要不以后我们把门打开,小薇看到外头小孩,说不定就出去玩了。”
于是在不频繁更换的街坊邻居眼中,那个打猎很厉害长的很憨厚有一个身材很好长相很丑的老婆的正方脸男人家的院门开了。
七姑夫妇假装出门,绕一圈又从后面直接翻墙进屋。
李蔷薇看到开着的大门,也很奇怪,大白天见鬼了?
她这几年从爬行到奔跑无数次想出门,门都被锁起来了,然后她就想爬墙,不过个子太小,也没有好爬的地方,所以才经常抓着大花练习跨栏跳跃…
如今没有想到门居然开了,似乎她脚一迈,就能走出去,看这个世界。
她回头看看屋子,总觉得是个阴谋,不会是七姑和福叔发现自己太聪明太妖孽(你想多了o(╯□╰)o),不要自己了吧,在家都这么危险,出去一定更危险,她一点都不想去闯世界!
可是明明觉得不对劲,还是忍不住,摔,李蔷薇再次回头看看屋子,屋里没人吧…傻孩子,屋子里的两个大人正在看你哟!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朝大门走去,然后,就看到了大门口那高高的,高高的门槛…o(╯□╰)o
七姑扭头看了看阿福…
阿福正方形的脸红了红,“我连夜做的,怕大花跑出去,恩,是拦大花的。”
此刻京城忽然风雨大作,黑压压的乌云压的整个城市都喘不过气来。
一群头戴高冠,身着华丽长尾礼服的祭师们同时在京城最高的祭台上起舞,突然万里乌云的天空劈下一道闪电,直直的打在祭台中间的那个年轻祭师身上,只听的轰隆一声,整个祭台似乎都要倒塌,整个京城都在摇晃。
这种摇晃持续了好一会,祭台上所有祭师都伏在地上,刚刚被雷劈的那个年轻祭师却站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唱歌,大家都听不懂唱什么,可是却感觉听到他的声音,心身都平静下来。
忽然间他脸色狰狞,大声喊道:
祸国之星出现,盛世因他终结。
这时候应邀来观摩一年一度的祭祀舞,坐在龙辇上的帝王,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开口问道:“国师,这祸国之星可有征兆?”
那年轻祭师似乎因为喊出这一句话脸色就灰白了下来,好像生命在流逝一般。
帝王的问话,他久久没有回答,如同灵魂出窍一般,直到乌云散开,一缕阳光降落到他身上,他忽然睁开眼,眼神犀利的开口道:“快,快设祭坛,天地动摇,天机或可泄露一二。”
皇上虽然心急,但是此刻并不是发火的时候,只能耐心的等。
紧接着所有的祭师又重新开始起舞,天空越来越亮,祭师们的舞蹈越来越快,让人眼花缭乱,同时还有蒙蒙的歌声传来,让人心神震动,忽然所有祭师都朝着北面伏地而倒,正中的年轻祭师也面朝北方,庄严的开口道:“他出生在遥远混乱的边疆之地。”
混乱的边疆之地,甘娜县城,李蔷薇一步一挪的挪到门口,发现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门槛,一头黑线,她踮起脚探出了半个脑袋,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颗大树,大树下有一堆小屁孩,有的光屁股,有的吸鼻涕,有的流口水…
李蔷薇原本的激动之情,瞬间被这个画面给打败了,说好的轰轰烈烈的世界呢?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不过她仔细的看了看,在一堆脏兮兮的小屁孩当中,居然有一个不合群(很干净)的小男孩,没有光屁股,没有流鼻涕,也没有黑脸蛋,似乎连手都白白净净的,而且他白白净净的手上居然还拿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
她瞬间有些可疑的流口水了…七姑和福叔买过,很好吃。
她盯着包子看了一会,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这时候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头,老头坚定而迅速的走到了拿包子的小孩跟前,盯着小孩摇头晃脑的叹气。
一股子浓浓的熟悉的感觉忽现。
果然那拿包子的小男孩忍不住问老头为毛叹气。
老头一脸严肃的道:“富贵诚不自知,你若进京,为宰二十载。”
虽然是装逼的文言文,李蔷薇还是很容易就明白老头的意思,大概就说:小孩你造吗你是个富贵命,将来能当宰相二十年!
一听就是骗人哒,这个时代,皇帝都少有当二十年的。
可是李蔷薇却见到那老头说完这些之后,拿着小孩递过来的包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妈蛋,顾不上分析文言文,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包子,居然被一个不要脸的老头给捷足先登了,现在的小孩辣么傻吗?他脑袋装的是草吗?
这一刻李蔷薇很想爬出那高高的门槛问问那小屁孩,可是门槛实在太高,爬出去很不雅,她想了想,屁颠颠的跑回院子大花的窝,拽着大花的尾巴,硬把大花拖了出来…
京都的祭坛,百人起舞,共求天机,迷蒙的乐声中夹杂着紧凑的鼓声,越来越响,穿着龙袍的帝王坐在龙辇上,都觉得心跳的厉害,左右的内侍更是脸色苍白。
最后一声鼓震的惊天动地,所有祭师又同时伏地,还是那正中央的年轻祭师笔直的站着,就在这一瞬间,他满头青丝如数变白,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他将乘坐巨兽而来!”
李蔷薇骑着大花跨门槛,真是小踩一碟,不过她高估外头的小孩,以为别人家的娃也跟她一样,天天伴随各种奇怪动物长大。
她刚刚跳出门槛,原本树下玩的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屁孩,一个个跟见鬼一样尖叫着跑开了,而那个拿包子的小孩也跑了,只是不合群的悲剧来了,居然有小屁孩在逃跑的时候故意伸脚把他绊倒,脑袋还磕在了石头上…
李蔷薇一头黑线,她长的辣么好看,这些小屁孩一见她居然全跑光了?
剩下地上趴着的倒霉小孩,李蔷薇看到他脑袋似乎磕出血了,从大花背上跳下来,抓着他的领子,提了起来,丢到了大花的后背上,转身回院子了。
屋子里,偷偷观望的两个家长,看到小薇出去了,结果大家都跑了…正商量着要不要去安慰自家丫头,结果一抬头,看到那丫头得意的回来了,而她身边的大花后背上居然驮着个小男孩。
“大花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带了男人进来。”阿福忍不住要冲出去。
却被七姑按住了。
“不准去,不是你说要让小薇多接触一下同龄人的吗?”
阿福扭头看七姑,一头汗,→_→有种把你另外一只手里抓着的铁棍放下,再说我啊!!!
一瞬白头的年轻祭师说完话就身体摇摇欲坠,要晕厥过去,他用力的咬了舌头,咬出了血腥味,才清醒过来,心中却大惊,按说这只是第二个征兆,不会到这样的程度,自己此刻却有油尽灯枯的感觉。
刚刚那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祸国之星旁边还有人陪伴,但是这完全不可能,祸国之星也是天煞孤星,旁人都受不了,注定孤独终老,自己看到的那画面却不是这样,此刻他来不及细想,只能强撑着身体,开始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征兆预测。
祭台上燃烧起熊熊烈火,照的穿龙袍的男人一脸幽深…
老头:富贵诚不自知,你若进京,为宰二十载。
郁生莲:卧槽,一堆小孩,你居然专门挑中我骗,我看起来傻吗?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只加料的包子本来是准备给大壮的,今天送给你了。
老头:跟祸国之星结了善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哎呀,肚子好疼,好疼,好疼…
第五章
郁生莲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他在街头大树下玩耍,先是一个奇怪老头跟他说话,紧接着老头不见了,却出现了一只巨兽,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出现,身边所有人都吓的尖叫奔跑,他也跟着跑,可是没跑几步,居然被人给绊倒了,那巨兽朝自己缓缓走来,而他却晕了过去。
他睁开眼,额头有些疼,身体似乎还是能动,并没有被吃掉,只觉得松了一口气,抬头就看见到一个穿着兽皮的圆脸小女孩站在自己跟前,眼睛又大又圆,脸一鼓一鼓的像只松鼠,不知道吃什么,结果她嚼了一会吐出了一堆绿糊糊,认真的抹到了他的脑门上o(╯□╰)o…一股凉意传来,似乎额头不那么疼了。
郁生莲平日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自从父母过世以后,他在族里的身份就很尴尬,他这一支就剩下他一个人,他年纪太小,人长的又十分秀气,一大家族的人虎视眈眈的在一边盯着,处境十分艰难。
所以他坐在小孩堆中才会显得格格不入,这次他带包子过来,是想坑上次打自己的大壮,结果被一老头拿走了,那包子他特意撒了穿肠草的粉末,吃了会拉肚子的。
或许是因为刚刚受了惊吓,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郁生莲居然生出了亲近之意。
“这个是什么草?”看到小女孩准备继续嚼草药敷到他头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动了动,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止血的吧,上次我蹭破皮,我爹也是这样嚼给我的,你醒了,那你自己嚼。”李蔷薇递给他一把子草叶子。
郁生莲接过草,有些迟疑的塞了一片叶子进嘴里,瞬间一股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满嘴都是,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刚刚看她嚼的那么可爱,敷在自己头上也凉凉的,他还以为味道会是清甜的,想不到这么苦涩,内心对这小女孩多了一丝感激之情。
“这是你家吗?你家大人呢?”郁生莲看了看周围,自己是在一个简陋的大院子里。
“是啊,我住这里,阿爹阿娘出去了,看到你摔倒了,大花背你进来的。”李蔷薇很自然的忽略了自己是那个造成他摔倒的罪魁祸首 ̄▽ ̄。
郁生莲一想也是,小女孩这么小,一定拖不动自己,不过大花是谁?
就在郁生莲疑惑的时候,大花打着呵欠(张开血盆大口)慵懒缓慢的过来了。
郁生莲吓一跳,第一时间把小女孩拖到了身后,→_→只是这个小孩肿么会辣么沉重,像小称砣一样,郁生莲费劲力气,气喘吁吁,十分紧张的不忘胡乱摸出一个硬物,举着喊道:“别过来。”
然后就见这只巨兽张大嘴,一口把他手里举着的东西吞掉了。
李蔷薇一头黑线,小屁孩捡的武器正好是大花舔过千百遍的乌骨鱼干啊…
“你别怕,大花是我奶娘,刚刚就是它背你进来的,它不咬人。”李蔷薇看到小屁孩全身发抖的站她跟前,很是感同身受,当初她也这么害怕,七姑和阿福完全不当回事,害的她以为是自己太胆小了。
她伸手抓住小屁孩的手,按在了大花的脑门上。
一瞬间,郁生莲浑身僵硬,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手正放在一只大老虎的脑门上,还是因为自己的手被一个小女孩柔软的手抓过。
老虎的脑门很柔软毛茸茸的,而小姑娘的手似乎更柔软,抓着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郁生莲脸色慢慢变红,居然没有那么害怕了。
“你看,它喜欢你呢。”李蔷薇示意僵硬的郁生莲看大花。
看到这只老虎居然真的用脑门在蹭他的手,他僵硬的挠了挠它的脑袋,只见它居然舒服的趴在了地上,浑身懒洋洋的,跟一只大猫没有什么区别。好像是不可怕。
他看着一脸严肃老成,实际上也就是个七岁大的小男孩,对老虎这些猛兽天然有着不一样的幻想,这样的体验让他觉得十分兴奋,难得的表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
不过作为早熟小孩,郁生莲很快领导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下意识的打探了小女孩的生活。
郁生莲:你叫它奶娘,是因为你喝它的奶长大的吗?
李蔷薇:是啊,阿娘说喝虎奶好,你看我身体棒棒哒。(三头身在撸袖子,想展示二头肌…)
郁生莲:→_→看到了一截嫩胳膊,雪白雪白的。
他的脸迅速的又红了,急忙忙的帮她把袖子扯下来,认真的道:“女孩的胳膊不能随便给外人看的。”
屋子偷看的一对夫妇一脸羞愧,貌似这个他们没有教啊。
“我叫郁生莲,今年七岁了,你叫什么?”
“我叫李蔷薇,今年五年,爹娘喊我小薇。”
“那我以后也喊你小薇,我比你大,你可以喊我哥哥。”看了女孩子胳膊的郁生莲,潜意识的觉得两人关系亲近了许多,他比她大,他有点高兴,当哥哥棒棒哒。
“你居然比我大两岁。”李蔷薇低头看小屁孩,似乎还没有自己高呢。
额…郁生莲脸刷的红了,他长的还没有一个五岁小姑娘高…也没有大人能跟他解释,男孩发育比较迟,他有点忧伤,总觉得是因为吃不饱的缘故,所以长不高。
“莲哥哥,这个可好玩了,可以捏人偶。”李蔷薇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让他不高兴了,难得自己第一个遇上的同龄人,她决定分享自己的好东西,黄泥巴(古代版橡皮泥)。
别人穿越各种发明创造,到了李蔷薇这个智商捉急的孩子这里,只会玩泥巴… ╮(╯▽╰)╭
不过在郁生莲这个伪大人眼中,这真是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那样一团黄泥居然能随心所欲的捏成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很快忘记身高问题,投入的玩起来。
平日李蔷薇都是捏成人,或者小狗,小鱼之类的,不过郁生莲显然对动物兴趣一般,他更有规划性,不像李蔷薇那样随心所欲,他先是用石头圈了一片地方,然后才开始捏。
两个小屁孩从认识到熟悉也只是经历了短短一下午,夕阳斜照,把院子里两个十分认真干活的小屁孩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难得没有被折腾的大花,惬意的在一边趴着。
而京城的祭坛上,那据说道行很高,大能转世的年轻国师一头青丝变白发,再加咬了自己一口之后,继续努力的做法。
其他祭师已经累倒在台边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坚强的在祭坛上起舞,若是平日有人敢让皇帝等这么久,早被拖出去砍了,不过国师不一样,每次有事国师都预测的十分准确,况且这一次是亲眼看着国师头发变白,生机消退,又关系着本朝的国运,皇帝也耐着性子等着。
满头白发的国师一个人舞蹈,更加神圣美丽,这是专业的祈福舞,据说跳的好能沟通神灵,整个祭坛虽然就剩国师一个人了,却比刚刚所有人一起跳更有气势。
完整的祈福舞结束,国师整个人伏地,慢慢的起身,却是来不及说话,先吐了一大口鲜红的血,然后才一脸惊恐的开口道:“十二城被淹,寸草不生,人畜皆亡。”
说完就直接晕死过去了。
小院里,郁生莲撅着屁股拿着石头,认真的画好地盘,用那些黄泥捏起了房子和围墙,慢慢的,一座座城池的模样就出来了,李蔷薇在一边捏小人,小狗,还捏一些花草,可是一转头看到郁生莲捏的一座一座的城市,瞬间觉得自己弱爆了。
“我的城池里要有人和牲畜,还有花草,正好放进来。”郁生莲立马看懂小姑娘的神色,把她捏的东西一样样的摆进城市里。
李蔷薇瞬间高兴起来…好没出息。
两人配合的很好,一座座城池拔地而起,按照郁生莲的规划,他建了十二个城市,里面有楼房街道城墙,再加上李蔷薇的人偶和花草,十分逼真。
看着天快黑了,两人一块从院子的井里打一桶水出来,哗啦啦的朝一下午的杰作泼过去。
一瞬间所有城池都倒塌了泡在了水里,和李蔷薇捏的人和牲畜还有花草全部都流到了一处,又成了一堆软软的黄泥巴…用完橡皮泥(泥巴)要放回原处,下次才能再用。
这时候屋子里偷看一下午的夫妇也赶紧翻墙绕回来,一副刚刚回家的样子。
郁生莲看到大人回来,神情戒备,不自觉的又回到讨厌鬼模式,一脸严肃,因为他家没有大人,族里就谣传说他命硬,会把其他人都克死,都不让家里小孩跟他玩。
每次看到别的小孩欢腾的扑到父母怀里的场景,他都想落泪,却只能硬邦邦的绑着脸。
冷不丁却被小女孩暖暖的手抓住,他用力甩居然甩不开,然后被拖着一起跑到门口迎接她的爹娘。
“阿爹阿娘,这是我朋友,郁生莲。”
“莲哥哥,这是我的爹娘,七姑和福叔。”
七姑眼明手快的先霸占了小薇的脑门,阿福抬起手,于是落到了郁生莲的脑门上…郁生莲浑身僵硬,只觉得这只大手没有他想象中的柔软,眼前这人长的方方正正傻不愣登的,可是他却低着头没有反抗,甚至下意识的像大花一样,蹭了蹭。
京城里乱套了,国师被抱下去,太医轮流照看,皇帝白天坐了一整天,晚上也没有休息好,又做了一夜噩梦,看到京城都被大水淹了,自己差点也被冲走。第二天听到国师醒了,立马把国师招来,问有没有办法提前扼杀这个祸国之星。
国师听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陛下万万不可,万事皆有定数,我们能及早预防已经是万幸,若贸然动手,反而会有更大劫数。”
不让杀,至少要把人给找出来,否则这觉都睡不好。几天后,钦差大臣史通接着皇上的密令一路北上…
第六章
天黑了,郁生莲才到家。
郁姓是国姓,显然在甘娜小镇姓郁的这一族跟皇帝的关系并不那么亲近,否则也不会混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而郁生莲这一支又是甘娜县城的郁氏里混的最惨一支,郁生莲的祖父跟现在的族长争过族长之位,当初也是精彩的人物,可惜早早挂了。
郁生莲的父亲没有什么才学,但是靠着祖荫,在县上混了一个推官的位置,可惜也命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