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转动到最后一圈,门甚至还没有被推开,秦靳北忽然伸手,将她抵在门上,吻就这样落下来。
“别在外面,会有人…”猝不及防的吻,让南慕身体轻轻一颤,身体很快在秦靳北的热情里软下去。
她听见他低低的笑声,然后,他推开门,和她进了房间,可是他的吻,一直没有停止过。
他的唇舌,从她的唇,一路向下,像是要把她骨子里最深的欲念挑起来。
缠绵,又强势。
秦靳北虽然一向很强势,但是很少会像今天这样。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南慕忽然想到陆祈今天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她不知道,之后的那段时间里,陆祈究竟跟秦靳北说了什么。
可是,看秦靳北后来的反应,并不像是误会了她和陆祈之间有什么;而且,以她对陆祈的了解,陆祈应该没有对他说什么会引人误会的话。
还是说,秦靳北刚刚只是表现得太过冷静。
“没有误会,”他的手,已经从她衣服的下摆探进去,揉着她的腰侧,将她仅剩的理智击溃,“老四喜欢你。”
她的身体在他掌下微微战栗,原本软下来的身体变得僵硬。
下一刻,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睛,细细密密的吻,在她耳后缠绵,“南慕,没有误会,我只是在后悔。”
“我不应该让你等我,我应该,早一点要了你。”
“南慕,我在嫉妒。”
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畔。
他的每句话,就这样直直地,传入她的耳中,直击耳膜。
她的理智,和她的身体,最终,一起沦陷。
*
第二天早上,王旋熠一进房间,就看见南慕坐在那里,两眼放空,似乎是在发呆,白皙的脸颊上,却隐隐浮着一抹红。
“小木头,”王旋熠起了逗她的心思,凑到她身边,“你别挂着那种老司机的笑,有眼睛的一眼就能看出你昨晚上干什么了。”
南慕的思绪被王旋熠的声音打断,她怔了怔,然后回身。
接着,她凉凉地看了王旋熠一秒,脚尖抬起,踢在王旋熠的小腿骨上。
动作精准而迅速。
“嘶…”王旋熠来不及躲避,生生挨了一脚,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说,你还真踢啊!”王旋熠抱着膝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小腿骨处钻心的痛楚,仍然未消。
等那阵疼痛感缓过去,其他人仍然没有来,王旋熠抬眼看了看身旁的南慕,看她应该是解了气的模样,挪了挪凳子,又凑了上去。
“对了,话说回来,之前你说的那个狗场,陆队让我跟神棍叔叔去查过,那个地方半个月前已经关闭了,不过我跟神棍叔叔去的时候,碰上了一对小情侣,其中那个女孩说,这个狗场之前有一个挺邪乎的传闻。”
“那个女孩说起来的时候,表情神神秘秘的,大概就是说这个狗场三年前发生过奇怪的事情,女孩当时还在外地上大学,也是听人说的,不过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南慕在王旋熠的这段话里,捕捉到了两个信息。
三年前,狗场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然而,现在已经很难去求证三年前,石永年、老郭和孙开三人剩余的尸体,究竟是不是被凶手丢去喂狗了。
毕竟,这只是一个猜想,而现在狗场也已经关闭了。
只不过,狗场发生奇怪的传闻,时间上,和当年的案子,实在太巧合了。
王旋熠挠了挠后颈,“这个凶手,实在是太变态了,杀了人肢解了还不算,还把不同尸体拼在一起,剩下的干脆丢去喂狗,啧啧…”
光是想到这些,王旋熠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哟,小王昨晚没走啊,”王旋熠说话间,沈算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神棍叔叔,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就不能早来一次啊…”
一大清早,两人就开始斗嘴,南慕对于这种场景,早已经见怪不怪,就在两人互怼时,邢厉和陆祈也陆续都到了。
耳旁仍然是王旋熠和沈算抬杠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消停下来。
南慕抬头去看不远处的陆祈,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昨晚分开时的气氛实在是有点怪异,再加上后来秦靳北说的话,让南慕一时之间,面对陆祈时,难免有些不自然。
“师父,”南慕看了陆祈一眼,移开视线,“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没有彻底结束。”
陆祈的视线,从桌面上抬起,却没去看南慕。
他没有立刻回应,似乎在思考什么。
“什么叫…还没有彻底结束?”王旋熠皱了皱眉,不解,“三张塔罗牌代表的三名死者我们查出来了,孙亚楠的死是他杀不是自杀,我们也查出来了,还有,关一丹也已经认罪了,还有什么…”
“去福利院。”陆祈的手指屈起,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再查查姚歌和李院长。”
说完,陆祈率先起身。
南慕看着陆祈渐远的背影,想起了昨晚秦靳北也说了相似的话,“再查查当年知情不报的人。”
“凶手的提示是45,但是得病的孩子是44,还剩下一个数字。”
南慕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其余的三人解释道。
Chapter 3 天启(16)
梦圆福利院的位置比较偏僻,开车过去,需要大约一个小时。
一开始,王旋熠和沈算还会互怼,到后来,两个人已经把能吵的都吵完了,也分不出个胜负,只好握手言和。
路上,南慕不时会扭头去看身旁的陆祈,好在他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
南慕舒了一口气,努力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开始思考,究竟在这个案子里,她还遗漏了什么。
“我说那个1,到底指的是个啥?”
说话的人,是邢厉,“跟三年前案子有关的人,咱们都查了,生产链上的三名死者身份,也查清楚了,包括孙亚楠的真正死因,咱们也查出来了,到底还有什么…”
所有的死者身份,我们都查明了,包括孙亚楠的真实死因,我们也都查清了。
邢厉的话,像是一记锤,在南慕脑袋上敲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念头,就快破土而出。
所有的死者身份、死因,刑警队都查清楚了。
“那如果,这个1不是代表已经死去的人呢?如果,这个1代表的是…”南慕呼吸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或许,还会有一名死者。”
陆祈说话时,脸色微沉,霎时间,车里的几人,身体都因为惯性向后一倾。
他加快了车速。
“我现在立刻联系福利院,”王旋熠这次反应很快,赶紧拨了一通电话。
“李院长和姚歌都在福利院,”电话终于接通,王旋熠稍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按照陆祈的意思,在电话里交代了几句,然后挂断。
*
白色荣威急速驶过一段偏僻的公路之后,最终在梦圆福利院门口停下。
院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瞬间,南慕看见院长李毓秀的动作,下意识喊出了口,“别喝!”
她大步走向李毓秀,话音落下,从李毓秀手里抢走了杯子,“李院长,从现在开始,暂时不要喝也不要吃任何东西。”
李毓秀脸色一僵,点点头。
“对了,姚歌呢?”在办公室里没有看见姚歌,南慕眉心微蹙,开口问道。
“刚刚她跟我在一起,不过有点事出去了,是这样,今早有一位林女士来看孩子,姚歌负责接待她,”李毓秀眼看南慕越来越沉的脸色,解释说,“这位林女士之前也来看过孩子,也是姚歌接待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林女士刚才要走了,所以姚歌出去送送她。”
“姚歌出去多久了?”陆祈忽然问道。
“没多久,也就几分钟,也应该回来了。”
“我们刚才在门口没有看见姚歌,进来这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姚歌。”
南慕说话时,李毓秀神色忽然有些慌。
“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李毓秀说着,拨了一串数字出去。
“小木头、邢厉留下,老沈、小王,跟我出去找人。”陆祈没有再等待,转身就往外走。
很快,院长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南慕、邢厉和李院长三人。
邢厉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不远处的李毓秀,欲言又止。
明明刚才陆祈已经交代了,李毓秀偏偏还是让姚歌一个人出去了,可是现在指责李毓秀,也已经于事无补。
听筒另一端,持续传来的机械音,让李毓秀眉间的褶皱更甚。
第五次挂断电话时,李毓秀一个不小心,手肘撞到刚才的杯子,白色的瓷杯砸落在地上,伴随着清脆声的撞击声,瞬间,变得粉碎。
褐色的茶渍、粉碎的瓷杯,一地狼藉。
南慕听见声音,猛地扭头,视线停留在那一点,脸色,越来越难看。
凶手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姚歌,而非李毓秀。
她记得,上一次来福利院的时候,李毓秀犹犹豫豫之后,最终下定决心告诉她,三年前事故的真相,并不是孩子们集体食物中毒,而是别有内情。
“事发的时候,我还在国外,对于具体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那个时候姚歌也在福利院工作,具体情况两位警官可以向她了解。”
南慕记得很清楚,当时李毓秀是这样说的。
也就是说,姚歌就是当年,知情不报的那个人。
如果凶手所指的那个1,是暗示还会再产生一名死者,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姚歌。
姚歌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当年的事情,可是知情不报,本身已经是大错。
“李院长,”南慕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她的脸色已经一片苍白,俨然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却还没有停止拨打电话的动作。
李毓秀的左手紧紧抓着听筒,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仿佛她抓着的,不是电话。
而是,姚歌的命。
“李院长,”南慕伸手,紧紧握住李毓秀的手,试图让她稍稍镇定下来,“最近这几天,福利院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你和姚歌,有没有收到什么威胁,或者任何奇怪的电话、短信,哪怕是一个很小的细节,都会有帮助的,你仔细回想一下。”
李毓秀被南慕握紧的手,仍然止不住地颤抖着,就连她微微张着的嘴唇,也在颤动。
过了一会儿,李毓秀摇摇头,“没有,你说的这些都没有。”
说完,她紧紧抿着唇,嘴角下垂。
“今天早上那位林女士呢?”南慕接着问道。
李毓秀抬眼,看了看南慕,“林女士第一次来福利院,大约是半年前,之后每隔两个月左右,都会带着吃的和一些生活用品来看孩子,她年纪不大,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对孩子们很有耐心。”
顿了顿,李毓秀接着说道,“来福利院看孩子的人我见过很多,但很少有像她那样的,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关心孩子们。”
“林女士不可能…”李毓秀眼里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呢…”
南慕和身旁的邢厉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却仍然没有丝毫松动。
一个经常来福利院看孩子们的女人,并且真心实意关心孩子们的女人,才更有可能,对姚歌下手。
可是,四年前连环案的凶手,显然是一名男性。
这个女人,究竟和四年前的连环凶手,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慕垂眸,陷入沉思。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南慕一个激灵,身体抖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就看见李毓秀死死抓着电话,“姚歌!姚歌是你么?你还好么?”
Chapter 3 天启(17)
“对不起院长,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听筒里,传来姚歌嘶哑的声音。
大约十分钟之后,姚歌和刑警队其他三人出现在院长办公室门口。
姚歌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里没有一丝神采,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对不起院长,”姚歌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往里走,过了一会儿,她扭头看着李毓秀,眉头紧锁,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再瞒下去了…”
李毓秀看着姚歌,缓缓走了过去,然后伸手拍拍她,却没有说话。
“我们是在食堂找到姚歌的,发现姚歌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王旋熠小声对南慕和邢厉说道。
南慕看着眼前的一幕,接着抬眼,去看陆祈。
她的目光,恰好对上陆祈平静的视线。
只是一眼,她就别开视线,心里的疑惑,仍然没有解开。
为什么,凶手会放过姚歌?
还是说,他们一开始的猜想,是错误的?
“那位林女士,是个记者,我送她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拉着我,让我说出三年前事情的真相,还说如果我不说的话,她就…”
姚歌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似乎难以继续下去。
“其实,我早就瞒不下去了…我把当年一次性餐具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包括孩子们食物中毒的真相、还有最后消失的餐具,”姚歌抬手抹了一下眼泪,“我全都说了。”
众人走出办公室时,邢厉仍然扭着头,看向办公室的方向,他抬手在脑袋顶上摸了摸,表情很不解,“现在又是啥情况?”
南慕摇了摇头,看向陆祈,“师父。”
刚刚叫出口,她的声音就停住了。
陆祈站在那里,安静得出奇,目光却投在了不远处的一点,不知道在看什么,似乎看得格外出神。
南慕顺着陆续的视线看了过去,入目,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小女孩,她看起来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小女孩的旁边,还站着两个小男孩,耳朵上都带着助听器。
三个孩子扭着头,看向她和陆祈的方向,眼里有几分好奇,却又没有接近他们。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和南慕擦肩而过,走向三个孩子,那个女人是姚歌。
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的姚歌,走到孩子身边蹲下,对孩子说了什么。
紧接着,南慕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忽然伸手,在姚歌眼角擦了擦。
那个画面,突然之间,让南慕眼睛一热。
她扭过头,不再去看姚歌和那几个孩子。
*
虽然姚歌最终安然无恙回来了,但是出于安全考虑,陆祈让刑厉和沈算暂时留下,而他和南慕、王旋熠赶回了刑警队。
回去的路上,车子里少了两个人,气氛也比来时沉闷了许多。
等回到刑警队,没过多久,王旋熠忽然惊呼一声,“陆队、小木头,你们看,南江晚报的官博发了一条微博,说的是医疗垃圾被回收做成一次性餐具的事情。”
南慕凑过去,盯着王旋熠面前的屏幕看。
“不只是这个官博,南江晚报的官方网站、还有好几家门户网站,都发了这样的新闻,还有的提到了三年前福利院孩子集体食物中毒的真相,就是因为这些餐具。”
新闻里,还提到记者走访调查的一些内幕。
王旋熠看着新闻里的描述,愤怒地一拍桌子,“我去,这些人为了赚钱,太黑心了!没经过任何处理的医疗垃圾,还带着针头的输液瓶、输液管,就直接在机器里粉碎了,做成餐具,流到市场上。”
正在这时,南慕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刚刚进来的短信。
“1,不是指人,而是整件事。”
简洁明了,是秦靳北的风格。
“45和44中间剩下的那个1,不是指人,而是整件事,是指医疗垃圾加工成一次性餐具,流到市场上的这件事。”
“今天去福利院的那个女记者,应该是凶手对姚歌的考验,或者说测试,如果姚歌把真相说出来,凶手就会放过她。”
南慕说着,回忆起离开福利院之前的那一幕。
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伸手给姚歌擦眼泪的画面。
三年前,姚歌知情不报,的确是犯了错;但是,姚歌确实是真心实意关心这些孩子。
至于三年前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
医疗垃圾制成一次性餐具,流入市场,受害者不仅仅是那44名福利院的孩子,还有更多的人,只是那些孩子们原本就年纪小,抵抗力相对更弱,最终发生了孩子们集体得病的事件。
而凶手一直暗示的那个1,是整个事件,不是某一个人。
王旋熠看着新闻,忽然愣了愣,“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凶手杀了那三个人,我们根本不会去查三年前的事情,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王旋熠的话,让南慕目光一顿。
“如果凶手只是想曝光三年前的真相,不需要杀人,”陆祈的脸色有些沉,“他并不是什么正义使者。”
南慕看着陆祈的侧脸,他的脸色虽然难看,眼里,却透着一股坚定。
凶手还是和四年前一样,他“惩奸除恶”,从某种角度而言,的确是大快人心。
可是,正如陆祈而言,如果凶手只是想曝光真相,根本不需要杀人。
如果维护公义的手段就是触犯法律,那么到最后,凶手维护的,又是什么呢?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陆祈这样的冷静客观。
傍晚时分,沈算和邢厉从福利院赶了回来。
邢厉走进来时,满脸通红,显然也是看了网络上的新闻,一时气急才有的反应。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总算是结束了,”王旋熠向后一靠,伸了个懒腰,仿佛全身的神经蜷缩了太久,终于在这一刻舒展开。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搭腔,眼看着这样的情形,王旋熠有些惴惴不安地靠近南慕,“小木头,你说,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吧?”
南慕抬眼,视线扫过沉默的几人,轻笑一声,点点头,“结束了。”
“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陆祈说完,站起身,走到南慕身旁的时候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南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已经成了她和陆祈之间的默契,甚至不需要开口,她就能明白陆祈的意思。
跟陆祈前后脚走出去的时候,两人都很沉默,南慕的脚步没有陆祈那么快,最后,她干脆转身停下,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
“师父,老阮曾经跟我说,他看过一句话,说我们之所以看不见黑暗,是因为有人竭尽全力,把黑暗挡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但是也许有时候,我们应该看看那些黑暗面。”
有时候,或许我们应该直面社会的黑暗面,与之抗争、永不屈服。
Chapter 3 天启(18)
白色奥迪在古朴蜿蜒的老巷子里行驶着,过了很久,终于在一个让南慕感到眼熟的地方停下。
还是那幢红砖砌成的老房子,复古的灯牌看似老旧,实则别出心裁,映衬着红砖白墙,别有一番风味。
刚刚上车前,南慕听见陆祈接了个电话,挂断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三哥,我跟她一起过去。”
她大概就明白了今天是什么场合。
之前秦靳北提过,最近要和几个兄弟聚一聚,恰好今天福利院的案子告一段落,所以聚会,应该就是在今天。
陆祈带着南慕走进去,轻车熟路地一路往里走,绕了两个弯,最后在包厢门口停下,接着他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南慕和陆祈出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三个男人。
除了秦靳北,还有另外两个陌生的男人,应该就是上一次在这里遇见时,秦靳北和陆祈提及的老五、老六。
两个陌生的男人,其中一个长着四方国字脸,看起来有点凶,另外一个单眼皮、样貌清秀,看起来温和很多。
“四嫂来啦,四哥你也不介绍…”四方国字脸的男人刚开口,就被样貌清秀的男人一巴掌拍在后背。
“找死呢你,什么眼神儿啊,”样貌清秀的男人冲秦靳北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朝着南慕和陆祈的方向走过来,态度十分热络,“嫂子,我叫张喻,叫我…”
“叫他红酒就行,张裕红酒那个张,比喻的喻,”国字脸的男人随之起身,也走到南慕身前,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南慕,“嫂子,我叫朱子文,叫我老五就行,幸会幸会啊。”
说话间,朱子文的目光在南慕和陆祈之间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南慕身上。
张喻见到陆祈之后,很快聊了起来,而朱子文似乎对南慕兴趣更大,甚至干脆拉着南慕在一旁坐下,“嫂子…”
“叫我南慕就好,”南慕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刚刚看见朱子文的第一眼,还觉得他面相有些凶,却没想到这人性格却二得很,果然是反差萌。
“对了,你跟三哥怎么认识的啊,不过三哥真能沉得住气,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带出来显摆,”朱子文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扭头往秦靳北的方向看了看,那边三个人也聊得起劲,不过大多数时间是张喻在说,秦靳北和陆祈并不主动挑话头。
张喻健谈得很,又是久别重聚,也不需要其他人去挑起话题。
“我们四年前就认识了,”南慕也顺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恰好秦靳北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那一眼,带着隐隐的笑意,克制却又大胆,就像那天晚上,他缠着她,把手从她睡衣裙摆里伸进去时的眼神。
南慕脸上一热,立刻收了目光。
“四年前?”这一下,朱子文惊得差点习惯性爆了粗口,“真的假的,三哥是真能沉得住气啊。”
朱子文看着南慕,眼里的好奇毫不掩饰,“不过四年前,三哥可厉害着呢,你是不知道,当年三哥一句话就能给小姑娘说哭了,就韩局那外甥女,看见三哥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