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正式开始了混吃等死的日子,终日找茬打架开赌场,跟门人也都是老相熟,干脆拖了一起下水,搅得个北沧冥乌烟瘴气。小九凡事都护着她,就算残月也只能干瞪眼。
小九并未停下帮助丝丝的事,只是他和丝丝都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小九没有找到更妥当的方法接近鄢王,决定从正面正式下贴拜访。帖子方一送到,鄢王竟然亲自找上了门。
门人匆匆来报,丝丝已得到消息就赶往前厅,屏息来到窗外,沿着窗缝悄悄看去——来人果然是鄢王本人,他会亲自来见小九,丝丝不难猜到他的意图。
“……朔月公子考虑得如何?这对于你来说,可以得到整个沧冥水榭,绝不会吃亏。”
小九轻轻的笑,“代价,却是要成为你的附属?”
“怎会,本王只是需要你的协助。而你,既然已同沧冥水榭决裂,笑无情又怎会容你,迟早会将你视为眼中钉。倒不如与本王合作,先下手为强。本王不信,能够得到整个沧冥水榭,对你就没有一点吸引力?”
这一番话确定了丝丝的猜测,鄢王果然是来策反小九的——不,如今来说已经不能成为策反,小九已经不算是沧冥水榭的人,北沧冥和沧冥水榭可算完全没有了关系。应该说,他是来拉拢小九,企图用小九来对付笑无情!这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小九若赢了,他平白得利,小九若输了,他根本没损失!看起来灵山一战,是真的惹恼了鄢王。
只是丝丝不知,小九会答应他吗?
她虽然已经知道了小九和笑无情之间的来龙去脉,却从不知道小九对笑无情是如何想法。那个温温淡淡的小九几乎未曾表露过自己的情绪。就算小九对笑无情没什么特别的仇恨,里面还有个对笑无情深恶痛绝的风残月,丝丝着实无法猜测到结果。随着屋里的沉默,她的心渐渐提起来——小九会答应么?倘若他答应了,她要如何选择?
第十九回
屋里的寂静在持续着,难得残月竟然没有在这个时候鼓动小九,而是保持沉默。丝丝的心越发提到了嗓子眼儿,看到屋里轮椅上的小九缓缓抬头,对鄢王浅浅一笑。
“我虽离开了水榭,但与笑无情一无过节二无仇恨,为何要如此针对他呢?”
鄢王缓缓眯起眼睛打量他,“你就不想得到整个水榭?”
“我若要扩大势力,靠我手上已有的实力和这里——”小九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已经足矣。没必要从他那里去抢。难道我所统帅的北沧冥,就超不过过去的沧冥水榭?”小九的脸看起来依然是温淡乖巧的,笑容里却隐约闪烁着熠熠光辉,让人无法小觑了他。
丝丝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鄢王却蹙起了眉。
“朔月公子,你若是识时务,趁现在改变主意,本王提议的合作依然有效。但你若一味拒绝,本王只能将你视为笑无情一流,一并诛之!”
小九的笑容依然未变,抬着头,笑应道:“恕朔月,实难从命。”
丝丝真想冲进去抱住小九狂啃一口。
原以为这回该惹怒了鄢王,她做好准备随时冲进去帮忙干架,谁知鄢王不怒反笑,反问小九道:“这么说我的暗部罗刹,朔月公子也是打算放弃的了。”
丝丝心里一紧,看到小九夜微微显出犹豫——鄢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她来之前,他们谈过什么?小九问出姿姿的情况没有?
鄢王似乎很满意这句话带来的影响,眼睛若有若无地向窗外丝丝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道:“朔月公子如此在意罗刹,恐怕是为了那个背弃旧主的新月吧?”他走近小九俯下身,用窗外的丝丝无法听清的声音说:“外面谣言正胜,怕也是有人有意为之吧?却不知这新月有何魅力,区区一个下属,却让朔月公子这般处心积虑想从笑无情那里挖了来?”
丝丝把耳朵往窗上贴了贴,依然听不清鄢王对小九说了什么,却见小九脸上笑容已全然消失,淡淡而若有所思的盯着鄢王。
鄢王直起身,恢复了平常声音的高度,“朔月公子还是重新考虑一下,若是肯答应,本王便亲自将罗刹送来北沧冥,从今往后便听从朔月公子调遣。”
丝丝的心里狠狠地动摇了一下。就连小九,也难得的显出如此明显的犹豫——他的确跟笑无情算不上仇怨,就算要跟笑无情斗,也是他跟笑无情两人之间的事,犯不着让鄢王来指指点点。但若是为了新月,这个理由却足矣。
足虽足矣,有些事情做起来却一定要谨慎。
他知道,如今新月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笑无情。倘若他应了,就此与笑无情为敌,那么就算换来罗刹,也难保新月日后不会看不过去回到笑无情身边。他不打算冒这个险……可这却是让新月见到罗刹最快的方法。
“朔月公子,你可以慢慢考虑,这点时间,本王还是有的。”鄢王说完便告辞,却没有定下‘慢慢考虑’的期限,小九依然坐得稳稳当当,恭送鄢王离去,丝丝却没他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这心里就跟猫挠一样浮躁不安。
鄢王已经离去,残月推着小九从门口转回来,小九脸上便又挂上那淡淡的腼腆笑容,“新月,别在外面了,进来吧。”
“……”有无搞错,她这偷听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连当年在清尊楼都能逃过君御清的耳目,今日竟然连续被两个人发现——果然是关心则乱,听到姿姿和笑无情的消息,便乱了气息。
丝丝打开窗户跳了进去,看到残月一脸鄙视——有外客在堂竟然偷听,偷听了居然还被发现,真是丢脸!
介于他今天竟然没有落井下石,怂恿小九与笑无情作对,丝丝心情很好的没有还以白眼,反而颇好奇的凑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像看恐龙一样把他看得头皮发麻。
“你这女人发什么花痴!?”
“嘁——我就是花痴也不会对你,就你这‘堕落型’的,谁稀罕。怎么着也得是我们小九这样的才如得了姐姐我的眼。”丝丝说着,还往小九脸上捏了一把,残月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竖起了一身毛。
丝丝不给他发怒的机会,凑上去问:“喂,你怎么这么有好心没赞成跟鄢王合作啊?不会是良心发现,觉得笑无情其实对你也不错吧?”
残月一脸[放P!]的神情,很不屑的冷哼一声,“笑无情那个家伙我迟早会对付他,就算要杀他我也会亲自动手,犯不着让那个害了小九的混蛋捡便宜!”虽然他说得依然狂妄,依然欠扁,但是丝丝突然发觉,这个家伙除了有点扭曲有点唯恐天下不乱有点……好吧,就算他有很多点,总算还不是一无可取之处。
“新月……”
丝丝低头看了看小九,知道他们面前的问题,的确不容逃避。
“小九,你准备怎么办?”
小九稍稍移开视线,低声问:“若你是我……要怎么办?”
丝丝一怔,的确,就算是她处在小九的位置上,也会无法选择。
——或者应该说,无法选择的人是丝丝,不是小九。对于小九来说,他可以轻易的做任何选择。只是他能够察觉到丝丝的难处,有此一问,便无意间引导了丝丝,让她体会到他的[为难]。
他并不紧迫的追问丝丝,点到即止适时转移话题,“没关系的,我们还有时间,也许事情会出现转机也说不定。”
转机?能有什么转机,这敷衍的话也太明显了些。
“小九你……一点也不怨恨笑无情?”
小九浅浅的笑开,笑容在脸上一点点扩散,那种温暖如春的空气便也在四周蔓延。
“当年的事情,是我自己愿意的,毕竟他也给了我足够的[报酬],我没有什么理由怨恨他。”
“可是,他害你睡了那么多年……”丝丝蹲下来,细细看着小九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上面看出什么。然而她到的只有小九淡淡无奈却依然和煦的笑容……还有他身后残月的额头暴起的青筋。
“毕竟事关整个水榭,我想……无论换了谁都会那么做吧……毕竟他没有害了我,也肯让你把我医好,我应该满足了。”他那般无怨,却又些许失落的笑容让丝丝看得窝心。 “新月,虽然我亦没有办法去喜欢笑无情……但是,我却不讨厌他给我的名字。之所以我可以如此坦然地接受他‘赐予’的命名,就是因为‘朔月’这个名字,跟‘新月’就像是连在一起的……能够在沧冥遇到你,对于我来说,受的那些苦都不算什么了。是笑无情把你带到我面前的,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遇见你。所以,我不怨了。”
丝丝不知该怎样回应小九,在她面前的小九一直都是美好得这般让人心疼,让人没有办法忍心伤害。她从不知道,“美好”这种词,也可以用在一个男人身上。
至于残月,却已经全身发冷,寒毛竖满身的闪到一边去了。
第二十回
丝丝有时候会觉得奇怪,小九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小白兔一般温驯腼腆,笑容和煦,和他在一起感到很轻松,却莫名的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仿佛踩在云团上,即使知道自己不会掉下去,然而脚下没有实际感。在笑无情身边的时候明明不会这样,无论他有多么阴阳怪气,喜怒不定,让她好似脚下道路错综复杂走迷宫一般,她都可以闭了眼睛往前冲,不撞南墙不回头。
小九是个好孩子,她不该乱想的。
北沧冥的人似乎有些惧怕小九——沧冥水榭的人一向都“纪律严明”,撇开他们这些比较上层的门人不谈,其他人都算得上训练有素的。在面对笑无情时他们恭敬严谨,但在面对小九时却似乎过于拘束和紧张了。
这些丝丝不是察觉不到,只是小九对她一直没有变过,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她熟悉的小九,其他的她有什么可探究。
小九就像是软软的云团,一点点将她包围,温暖,柔软。如果可以将一切事情交给她,不再去想笑无情,应该从此就可以轻松了罢。
只是,若是成为那般,她,还是卓丝丝吗?
卓丝丝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来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一旦陷入两难,被纠缠于矛盾的中央,她也渐渐变得不像自己了。
“新月姑娘!”有门人匆匆赶来,打断了她发呆,急道:“朔月公子请您过去!鄢王又来了,已经到达大门外!”
又来?距离他上一次来才过了两天,他又来做什么?
丝丝一边起身一边问道,“知道鄢王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听说鄢王在门外传话,来送一样东西给公子。”
送东西给小九?那要她过去做什么?丝丝疑惑着被引领向大门前,只见鄢王与其部下车马均停在门外,不曾进来。小九也已经赶到,看见丝丝,似乎欲言又止,还是没有说什么。转对鄢王道:“鄢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进来一坐?”
“不必,本王不过是来送一样东西,聊表诚意,不会久留。”鄢王同小九说着话,眼睛却若有若无的瞥了丝丝一眼,抬手一挥,便有下属从后面一辆特制的巨大马车中抬下一个辇来。丝丝一眼看到那辇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姿姿!她依然是黑衣,衬得面色苍白有些虚弱,裹着薄毯软软的靠在辇上。丝丝不难看出,她受得伤不轻!
——这是什么意思?鄢王要送来的“东西”就是姿姿?只为了拉拢同盟,他便把还在养伤的姿姿如同物品一样轻易送了出去么!?
姿姿抬起眼与丝丝对视一眼,丝丝竟然无法从她的眼中看出丝毫情绪,她便又虚弱的缓缓垂落了眼帘。只在经过鄢王身边时,她的手稍稍一抬,抬辇的人略作停顿,姿姿盯住鄢王,那淡淡的眼神却宛若坚石,片刻后,只轻声道:“我信。”
那似乎不是一句话,只是一个回答。丝丝看不懂她和鄢王之间传递的是什么,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很莫名,这两人明明身份悬殊,本该毫无瓜葛,然而疏远却又紧密,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们无比牢固的联系在一起。
丝丝心里的怒气突然安静下来,看着抬辇的人继续迈步,将姿姿抬离鄢王身边,向他们走来。
她仿佛有一种错觉,无论鄢王将她送到多远,她离开鄢王多远,姿姿最终的归处,还是在鄢王那里。这是她和笑无情之间没有的牵绊,她不懂的牵绊。
他们二人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
姿姿那淡然而冰冷的神情在来到丝丝身边的时候,似乎松懈下来,丝丝走到辇边,看到姿姿苍白的脸上慢慢绽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侧倾身,闭了眼睛靠在丝丝肩上。
“丝丝……”
她的疲惫传递过来,丝丝明白,无论有着怎样的牵绊,跟在这样的鄢王身边,她一定很累。有时候,也会需要一个短暂休息的地方……
“我在。”她伸手抱住姿姿,“你宇宙超级霹雳无敌的姐姐在这儿呢,好好休息吧……”
丝丝示意水榭门人替换下鄢王的下属,将辇抬入内院,把鄢王留给小九去应付,自己跟着走了进去。姿姿没有回头,只在拐角的地方抬起眼看向鄢王的方向,目光相会,便又分开。丝丝不想去读懂他们那一眼中的意思,她还不知道,姿姿能够留在她身边多久……鄢王和小九之间的同盟并未成立,鄢王也从未说他是将姿姿送给小九,他只是将姿姿“送来”,姿姿不过是他催促和逼迫小九早下决定的一个手段,随时都可以“要回去”,或者,姿姿随时都可以“自己离开”。
只是她想不出,万一小九答应了,那么鄢王打算拿姿姿怎么办?真的送给小九不成?
——他对姿姿不好。姿姿在那里过得也不好。丝丝当然不会希望她回去,最终闹个姐妹翻脸的下场。
待找了房间安顿好,吩咐下人离去,丝丝才发觉这还是她们姐妹重逢之后第一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身体怎么样了,伤在哪里?我看看。”
“没事,已经医过了。”姿姿拂掉那只想要扒开她衣服的手,已经感到有些累了,半倚在床边闭上眼睛。
丝丝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不死心地拿起她的手探了探脉。
“还好,死不了。”
姿姿缓缓睁眼瞥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你?
“你说你穿来干嘛?净给人添乱!”姿姿没出现的时候多好啊,虽然烦心事儿也不是没有,可她至少还能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在乎。一旦在乎了,事情就更难办了。
姿姿的眼睛终于闭不住了,睁开眼来看她——这人现在也够没心没肺的,有人这么对受伤的姐妹说话的么?
“丝丝……你怎么跟着笑无情的?”
“干吗?想套我的话?还是想要策反我?别想哦。”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问你就说。”她的口气虽然不善,却太虚弱没什么威慑力。
“我一来这儿就遇上他了。他派人杀了这个身体的父母和全家,只有我和一个在外面念书的哥哥幸存,看我没死,他就留着我了。”
“…………这是在演狗血剧?”
丝丝想了想,是挺狗血的。
“那你那个哥哥呢?”
“……”丝丝顿了顿,微微有些不自然,“说他干吗,不提了。”
“……”姿姿狐疑的看看她,“——通常狗血剧的剧情安排,都是幸存的妹妹多年以后遇到哥哥却两不相识,待到感情发展,却发现多年来收留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仇人…………你……不是那么巧吧?”
“……”
“——你该不会还跟那个哥哥……搞上了?”
“喂!你才跟自己哥哥搞呢!”
“我没哥。”
“没哥跟姐姐搞!乱伦+同性恋!”
“——你干吗?离我远点!!你敢上来我喊人了!”
“喊吧,这里是姐姐我的地盘,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的——”
………………
…………
……
呃,那个,叫什么—— 一室春色无边……是这个吧……
本文是健康向上的清水文,表打人……
第二十一回
自从姿姿到来,日子好象突然间平静下来,鄢王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姿姿也什么都没有提起,日子太平得几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丝丝大约猜得到鄢王的意思,也许他是想让她和姿姿先培养了感情,再要割舍,便更加困难。而在她们培养感情的同时,恐怕那个家伙也不会闲着,早就在暗中布置着什么吧……
这一点,丝丝并不在乎,兵来将挡,他把姿姿送来了,还指望要回去?——没门!
一大清早她就端着热乎乎的老母鸡汤和几样面食推开姿姿的房门,“姿姿,起来喝汤!”
姿姿看着那碗油腻腻的鸡汤,厌恶的转过身,打算彻底无视。
“哎,卓姿姿,我可是一大清早起床杀鸡熬汤,忙乎了这么半天,你这什么态度?对得起我么?对得起这鸡么?对得起喂鸡的谷子么?对得起种谷子的老农么?……”
“卓丝丝你很聒噪哎!”姿姿哪里受得了她的絮叨,掀了被子坐起来——过去在“家里”的时候她明明不这样啊,就算两人绊上了,也是吵个不分上下,只是这些年她作为罗刹,早已经陌生了这种老妇女式的聒噪,完全不适应起来。
“不想让我念叨就把汤喝了。”
“你一大清早就让我喝这么油腻的东西,谁喝得下?昨个是排骨浓汤,前儿个是鲫鱼汤,你当我坐月子下奶呢?”
“知足吧,别人就是坐月子也没你这待遇呢,这可是我亲自配熬的药膳汤,喝了让你倍儿强壮。”
“……你是想把我养成猪?”
…………好像是有这个打算。养得肥肥的,打不动也跑不动了,她就没办法逃回鄢王那里去了。
姿姿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微微眯了眼睛盯住她看,那神情竟有三分像鄢王的味道。果然是跟着什么人久了,耳闻目染,言行举止都会有些对方的影子。
“卓丝丝,你可不要打什么算盘,凭你那点伎俩,我还不放在眼里。”
——KAO!一个伤员,还敢说什么大话。
丝丝对她的警告嗤之以鼻,只把鸡汤盛了,端到她眼前。姿姿看了一眼这日日不间断的端到她面前来的汤,并未伸手去接,淡淡道:“丝丝,我知道你这汤里放了东西。”
丝丝一顿,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装什么无辜,我知道你‘新月’用毒颇有手段,有自信瞒天过海。你这汤里,下得是可以让人手脚无力全身酸软的药,看起来跟受伤未愈的影响差不多,很难让人发觉。不过可惜,还是没有办法瞒过我。”
“啊?真的呀,你发现了?”丝丝极度夸张的表示出惊讶,随即笑问,“那你还喝了这么些天?”
姿姿轻叹,“我知道你的用心,你是根本没有打算投效主上,所以想要放赖,干脆不放我回去,一旦和主上对立起来,我们姐妹起码不会打个面对面。”姿姿知道她是用心良苦,为了她们姐妹俩好,可是,这便宜不就都让丝丝占了?
丝丝依然笑得一脸无辜,“这也不是我说了算不是?如今这里当家的是小——朔月公子,他会怎么决定,我也没得办法……”
“得了,甭装了,以为我看不出来?虽然这里的主人是朔月,可是只要你一句话,他定然会不惜一切去做到。现在根本是你想护着笑无情,不肯跟主上合作。”
“既然你知道,就别白费心思来鼓动我哦。”
“是——我也明白,只是还心存侥幸罢了。不过如今我也该清醒一点,既然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跟鄢王合作,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姿姿翻身下床,丝毫看不出身体疲软的症状,丝丝略略惊奇,“你没事?”
“对,很遗憾,你下的药奈何不了我。”
难怪明知道汤里面有问题还敢喝下去……丝丝依然坐在床边,并不急着阻拦。姿姿略觉惊异,丝丝淡定的态度让她心里隐约察觉出不妥,微微蹙眉,决定不要理会那么多,离开再说——哪知还没有走出房间,突然全身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勉强扶住门。
“你——”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喝今天的汤,为何会突然无力?这药效究竟从何而来?
丝丝这时候才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到姿姿身边来扶她,“我说你啊,你当我卓丝丝真那么白痴,日日把药下在汤里,万一你哪天不喝了我不是没辙?这药,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给你服了,药力怎么着也得持续个把月,每日放在汤里的正是缓解疲软症状的用药,谁让你不听话不肯喝?”
“你——”
“我怎么了?我怎么着也比你早出生一个多小时,你当我这姐姐是白当的啊?不过你居然能发现我下了药,也真让我蛮惊讶的,对于用药方面,我的确颇有自信。”她把姿姿扶稳了,正准备把她扶回床上去,却听到姿姿一声轻笑,“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你,难怪能够成为‘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