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弄下意识的抬手拖住自己的下巴。这这这、这真是他的爹爹??他那个风华绝代绝代风华却超没耐心性格恶劣笑里藏刀的爹爹??他转头看向丝丝——确定不是有人偷偷把爹爹给换了?
“你爹爹练功险些走火入魔,又逢杀手来袭,真气逆流,醒来就这个样子了。”丝丝解释道,当然略去了他脑袋上被她打出来的窟窿。
“那爹爹的眼睛……”他终于发现那双漂亮却空洞的眼睛。
“瞎了——应该是暂时的——我正在治!”弄弄的脸色每变一回,丝丝就多加一句,总算弄弄煞白的小脸儿恢复了血色。可是他看着那个看起来干净、单纯又无辜的小白莲,跟记忆中实在相去太远,这‘爹爹’二字便怎么也再叫不出口。
莲莲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总算听出一点苗头——貌似……这是在说他?
“丝丝……”他扯了扯丝丝的衣袖,“他是谁?”
关键时刻到了——
“他——是你儿子。”
莲莲的嘴巴里能塞下一颗鸡蛋——他的儿子?儿子!?听着声音怎么也有十多岁的样子吧!?同样惊奇的还有此刻已经自己爬起来走到门口的大白——看看莲莲,看看弄弄——父子!?
丝丝很肯定的又强调一遍:“对,你儿子!”她坚持谎言重复十遍也能变成真理!“他叫弄……呃……弄弄,大名白弄!”
弄弄再次托住自己的下巴,门口的大白险些一个趔趄撞在门框上——这名字……跟大白一个档次。
弄弄刚要开口,被丝丝一眼瞪回去,乖乖闭嘴。
丝丝有很‘正当’的理由,他们既然身在外,又逢刺杀,自然不能太张扬。既然已经给莲莲化名白莲,顶着‘白家’的名号,那莲莲的儿子当然也姓白!
莲莲脸色发青满头黑线,好像看到一个大拖油瓶立在面前,顿时如巨石压顶沉重万分,有气无力的问:“那他……他是我……跟谁……那个他的娘……”有爹……就该有娘吧?二虎狗娃他们都有娘,那他……
“我!”丝丝自告奋勇的站出来,很英勇的对号入座!
莲莲傻了眼,大白再次撞上门框——再扯也要有个限度吧!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会有这么大的儿子!?他是你两岁的时候生的哦!?于是弄弄这一次决不妥协坚决抗议——“才不是!丝丝是我媳妇!不是娘!”
“……”(莲莲)
“……”(大白)
“……丝丝你……不是我媳妇吗……”
“对,是你媳妇!”
“不对!是我媳妇!”
——弄弄你少给我添乱!
——不管不管不管~!
……这家人的关系,还真乱X……大白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究竟(被迫)卖身给了什么人家……皱皱眉,算了,人家家要怎么乱是她家自己的事,他这个‘家奴’少操心!
于是大白英明的走开,留下这三个人继续争执媳妇还是儿媳妇的问题。
小白莲如临大敌——如果,丝丝不再是他的‘亲亲老婆’,是不是就不再养他了?他是不是就没有甜糕吃了??
于是,他摆足了架势,决定与这个突然蹦出来跟老子抢婆娘的不孝子一争高低!
第十三回
弄弄来了丝丝的新问题也来了。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屋子也还是那间屋子,可是柴房却被大白占了。这样一来,弄弄要睡哪里?这院子住两个人还成,住四个人就嫌太小——要不要换一个地方住?
“弄弄,你带了银子吗?”
“没有,我从沧冥追出来的时候走得太急,包袱落在水榭里了,身上的银子一路已经花完了。”
“……”就是说她现在不但没有进项,还要多养一个吃饭的。
大白拿着扫帚,在院子里默默扫过……
再扫过……
又扫过……
有一双视线粘在他背上,他沉默,他扫地。
——大白你扫个地不用那么久吧?
其实大白应该是有银子的吧?不过卖身契上没有包括买身前的财产这一项,这倒是她的失误,谁让她那时候也不缺银子……算了,先放过他,总还不到没钱的时候。
不过院子是换不成了,弄弄就……嗯,睡在……丝丝刚刚把目光投向外间,就看到弄弄一脸抗议,“我不要睡在外面!”
“你想去跟大白睡?”
……丝丝,有没有人说你好过分……
“小爹爹都能跟你睡在卧房,我也要睡!”
“……”
“……”院子里的大白拎起扫帚离远些,乱X啊,乱X啊……简直是有伤风化!
丝丝看了看卧房的两张床,倒也不是睡不开……“那好,你睡一张,我和莲莲睡一张。”
“我抗议!我的媳妇怎么能跟小爹爹睡!?丝丝跟我睡!”
……我还抗议呢。虽然你还是这个白嫩嫩水滑滑让人恨不得伸手上去捏两把的小公子模样,但毕竟不是那个小娃娃了好不好……跟这么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睡一张床……何况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也得给点适应的时间是不……
“抗议无效!莲莲跟我,你自己睡,不然就去跟大白睡!”
莲莲咧开一口整齐的贝齿拼命点头附和——对对,丝丝不能跟和老子抢婆娘的不孝子睡,当然要跟自己睡……丝丝跟自己睡……他跟丝丝睡?咦咦??跟丝丝……一张床……睡觉??
——那他满床的亲亲甜糕要‘睡’哪里!?
(……你……只想到这个吗?)
当入夜之后弄弄开始铺床整被,丝丝便心安理得的专心配药。有时候觉得有弄弄在真是身在天堂,不用伺候人,还可以被人伺候。铺床放被打洗脚水,无一不做的妥妥当当。终于可以心无旁骛专心给莲莲治眼睛,丝丝煎着手边的药,对着面前的莲莲就开始发愁。
这么多天,莲莲的眼睛可以说没有多大起色。亏她还自信满满的认为天底下没有什么毒她解不了……不是被毒汁烧伤了视网膜吧?苍天保佑。
弄弄从身后凑过来,叫了两声,丝丝沉浸在思考里没反应。他抻头看了看丝丝面前配好的药,又瞅瞅困的快要睡过去的莲莲的眼睛,也有几分疑惑,“小爹爹的眼睛到底是被什么毒盲的?”
一提起眼睛的事,丝丝就有了反应,头也不抬伸手指了指她特地留下来的“瞎眼花”样本,说了声“那个。”,便继续沉思。
弄弄拿起瞎眼花看了看,闻一闻,又拈起丝丝配好的煎药琢磨了片刻,
“要不要试着把XX换成YY和ZZ看看?”
“哎?”丝丝终于抬起了头,反应了半天,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年头是——竟然有人敢挑战她配出来的药方?然而下一秒大脑便飞速运转,立刻发觉其中的可行性——的确是这副药方里的一个大漏洞!
她死死的盯着弄弄,看,在看,还在看~
弄弄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丝丝……怎么了?那个药不行?那我再想想……”
“弄弄……你……懂解毒?”小子,貌似你的师从是黑师父吧??
“银钩师父有教过我一点……”
一点?
只是随便拈了拈看了看就能够一眼看出她卓丝丝配的药方中的漏洞,这叫一点??
上黑目山后,丝丝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这个在现代被父母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根本吃不了苦,黑师父的功夫她不适合,所以从最初就把精力投放到银钩老头传授的技艺上,即使是银钩也不得不承认她着实颇有成就,算得上一个“高徒”——当然不孝是另一回事。而弄弄,不过是她在跟银钩老头学习的时候来“旁听”一下而已。她本来有足够的资本对自己所开的药方自信满满。但是这一刻,她的自信却被动摇了。——她若是人才,弄弄便是天才。难道她身边一直都有这样一个天才,而她却全然没有发觉。
“弄弄。”
“嗯?丝丝?”
“从今天开始你小爹爹的眼睛教给你,你要负责医好他!”
“嗄?可是丝丝……我从来没有医过人啊……”
他还想说什么,丝丝已经赌气似的钻进被子,蒙上脑袋——如果……弄弄真的医好了莲莲的眼睛……
娘的,伤自尊了!她丫的不混了!
第十四回
最终弄弄在软硬兼施下把莲莲拉上了他的床,这下好,谁都不可以跟丝丝睡!可怜了丝丝,屋里大小俩美人,便宜却有得看没得占。
话说莲莲的眼睛倒是在弄弄的医治下渐渐有了起色,虽说还算不上能“看见”,却模模糊糊的有了光和晃动的影子。把手放在他眼前挥动的时候,那对黑漆漆的玻璃球终于不是凝滞的,知道跟着转了。
丝丝在经过最初的挣扎之后,终于化打击为惰性,决定把家里大小事务一概交给弄弄,她乐得在一旁萎靡不振的当太奶奶让人供着。
于是换做弄弄每日捣药弄毒,把自己埋在草药堆里埋头苦干。丝丝就支着下巴在一旁看他——明明在她的记忆中弄弄还是那个白嫩嫩水腻腻滑不溜手的白汤圆,究竟是什么时候长成这样一副翩翩小公子的模样的?
相貌好,武功高,精通医药,还会做家事,几乎是样样全能。最重要的一点是性格好,自小在黑目山长大完全没有受到世俗污染,虽然银钩那老头总没个正经,但是对于黑师父教导处来的人她却是很有信心。唯一的不足就是年纪太小……倘若再过个五年,怕是没有几个女人不会心动的绝世好男人。
看来笑无情当年说的也不无道理,十年之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她转头看看坐在一旁数糖糕的无敌霹雳可爱的莲莲——如果不是现在的莲莲太可爱,如果他还是那个有事没事掀桌子折腾人玩儿的笑无情,指不定她就改变主意先等上弄弄个五年。
现在这样的生活,还真是不错……悠闲又自在,外有大白内有弄弄,她每日只需要和莲莲一起混吃等死……除了缺银子,一切都那么美好。
银子。
貌似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还没有为银子发过愁,哪儿知道哪里弄银子?
看看屋里的,一个是和她一样在黑目山长大的,另一个也就等同一只刚出壳的小鸡,啥都不懂,“废柴”一个。再次把视线投向屋外——院子里,还有个正在劈柴的大白。
听说大白以前是当流氓的哎。丝丝偷偷摸了莲莲一块糖糕塞进嘴里,边嚼边动着脑筋。
“莲莲,你跟我来一趟。”
莲莲一脸茫然的放下数来数去都少了一块的糖糕,被丝丝拉到门口,让他斜倚在门边摆了个“骚寡妇”的姿势,嘱咐道:“呆会儿一听到我打响指你就笑,知道不?来,先笑一个给爷看看。”
莲莲乖乖露齿一笑,干干净净清清透透看的人全身舒爽怎么看怎么清爽可口,丝丝忍住扑上去舔两口的冲动,深知这种笑容对于老女人和变态阿伯超级有效,对付另外一种人群却不怎么对口。
“不行,重来,要浅一点媚一点笑不露齿……就像你以前那样。”丝丝不指望莲莲能笑出以前的功力,能有过去的十分之一就很满足了。
莲莲找了找感觉,微微一笑,如妖莲绽放清濯妖媚——丝丝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说不清是酥是麻是惊是吓,从莲莲脸上露出这种笑容……还真复杂。
她搁下莲莲就来到院子里,喊道:“大白,过来!”
(……你在唤看门狗么?)
大白手气斧落,面前一截木头咔嚓分了两半,斧头深深陷在木墩上。丝丝几乎要以为他随时都会提着斧子砍过来,不禁后退两步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结果大白的背影几个深呼吸的起落之后,松开斧子转身走了过来。
……这忍耐力真没的说,卖身给她还真没卖错,不卖都埋没了他这个卖身奴的好料子。
“当家有事?”
“呃,是……家里没米下锅了。”
大白斜斜瞥了她一眼——跟他个家奴说这个做什么?他又不是猪,要宰来吃不成?还是打算拉他出去卖了换大米?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个“当家的”干得出来。
丝丝调整下状态,笑了笑,跟狼外婆似的,“我说大白啊,你来我这里也有段日子了,”——貌似没几天。“我一直那你当一家人,”——免了,谁要跟你这个乱XX的家扯上什么关系。“现在家里困难,你也不能袖手旁观是吧?”——你到底想干嘛?“听说……你以前,是当地头蛇的?”
“……我去劈柴。”大白掉头就走,丝丝急忙在他身后喊,“哎哎,大白你别害怕,你都已经从良了,我当然不会翻你老底……”
——你丫才‘从良’!!
“你既然进了我家门,我又不会去报官,你紧张个什么……”
——到底谁应该紧张?他过去不过是争争地盘收收保护费,为什么要怕她这个杀人的去报官??
“我说大白,干你这行的,你卖身到我家前应该有点家产的吧?——你别瞪我啊,我知道你们拉帮结伙的,钱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听说你上头还有个当地头蛇的老大……我跟你这么熟了,借点钱来花花呗?”
喀吧。
大白的手指发出了骨骼摩擦的异常响声。
“不用太小气吧……”丝丝又往后退了一步,朝身后打了个响指,大白虽然之前也有注意到这位貌似身体欠佳一般软手软脚挂在门框上的白家“大老爷”,但是介于这个“废柴”在家里一直属于需要别人好衣好食供起来的“奢侈品”,没有什么实际地位和用途,他基本是忽略不计的,但是此时这个精美昂贵的奢侈品突然对他展颜一笑,那一笑犹如风过涟漪盛莲妖娆,透着无尽魅惑,大白顿时心跳露了一拍,却失了神,拔不开眼去——
“嗤”一声轻笑终于唤回大白的神志,待他注意到自己方才的失态,顿如冷水浇头——他竟然对一个男人!一个白痴男人!!——待他看到丝丝那奸佞的笑容,不禁暗道不妙,竟然着了这女人的道儿——
“啊呦~~干吗这么看着我嘛,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呐,大白你看起来挺男人的,竟然也会这么看一个男人……原来你好这一口的?呀呀,这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好,龙阳之癖呐——”
士可忍孰不可忍!头可断血可流男人的自尊不能丢!大白张口就要反驳,丝丝连听都不听,抬手又是一个响指——白家大老爷又是一笑,大白的心脏再次罢工——
“大白你还要说什么吗?”
“……没有!”咬牙切齿,只能挤出这一句,“只要你别再让你男人笑!!”
丝丝笑,“早这么合作不就好了?搞坏了名声可不好,传出去以后没有女人肯跟你,讨不着媳妇儿,老了以后人家欺负你老头没儿子,我也不能老护着你不是?放心,以后我让莲莲乖乖在屋里藏着不露面,没人会知道你这档子事儿……”
——呸!哪档子事儿了!?他干什么了他!?
这个女人真他娘够狠!为达目的连自己男人的色相都出卖!
第十五回补
原天霸此人在本地算得一方地头蛇,手下十数人,拉帮结伙好事不做,坏事倒也没做太多。开赌馆、养打手、争地盘、收保护费,总算还没有到伤天害理的地步。
话说原天霸有一个结拜的二弟,一身武艺,打起架来没话说,人有义气讲信用,在道上名气颇响,可算原天霸罪得力的臂膀。此人原本名叫阿虎,四处漂泊没有个落脚处,自从跟原天霸结拜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旁人都称他原天虎,久了,这仿佛就是他的名字。
可是几天之前,原天虎和几个外面的弟兄一起失踪了。
有人说有见到那几个人跑来求原天虎帮忙,帮的什么忙,却没人知道。原天虎去了,就没有回来。这就急坏了原天霸,派人四处去找,始终没有找到,仿佛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蒸发掉了。
就在原天霸为了原天虎的失踪焦急不已的时候,偏偏帮里又出了事——有人飞刀传书,要原天霸备上三千两银子双手奉上,否则就掀了他的家!
原天霸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猖狂又这么不守规矩的!当即把传书搓成一团仍在脚下踩两脚,拿着那柄飞刀削牙签剔牙。结果当天晚上,就有两个弟兄房里被洗劫一空,翻了个底朝天,能拿得拿不能拿的砸,实行标准“三光”连一枚铜板也没放过。其中还有一个兄弟多年以来攒下的“老婆本”,就这么飞了——还留下纸条一张,狂妄的称再不奉上银子下一个被光顾就是原天霸和原天虎的屋子。
娘的原来是这么“掀”法!
原天霸这才重视起这件事情,这两个兄弟都是住在前院的,同住在邻近房间的还有七八个兄弟,愣是没有一个人发觉,一整晚所有人都跟睡死了一样,而那两个兄弟早晨起来却是在树上被发现,还睡得死死的。
原天霸当即下令,全院戒严,尤其是他和原天虎房间所在的后院,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非要看看是哪路小贼做这么不入流的事情!
与此同时,一个名为大白的家奴,正和“白家”的小少爷两人背着硕大无比的包袱,走进小院里去“复命”。
丝丝在那两大包东西里扒拉了一番,无趣的挥挥手,“就这些东西?拿到当铺也值不了几个钱,卖旧货吧。”
大白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这不过是手下小弟的屋子,自然没什么值钱东西,可是也不至于破烂到当不了——丝丝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在沧冥里,吃穿用都是极好的,就是上了黑目山,两位师父在生活用度上也很讲究,这些年下来眼界自然是比寻常人高些,就是出来的这些日子,她的吃穿用品购买的档次也都不低,她自己却是没有发觉,只觉得银子花得太快。
当初要三千两银子丝丝觉就得太少,大白却不肯再加,现在看来这原天霸虽然是地方一霸,却没什么大钱的,三千两对他们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丝丝现在好怀念在水榭时衣食无忧的生活。
“对了,原天霸把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我说过他不会准备!”大白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丝丝,丝丝要银子就要银子,大不了他摸进去从屋里拿出些来就罢了,为什么偏搞这么多花样搞得鸡犬不宁!
“是吗。”丝丝看起来倒不怎么在意,的确就算原天霸不给,他们也可以自己“拿”,只不过……以前执行任务时的旧毛病改不掉而已。要偷就一定要留书,要抢就一定要预告,这是沧冥一贯的良好风气,她怎能摒弃。“既然这样,今晚准备掏他老窝。”
大白额头青筋又浮,真令人担心他这么频频血管突起,会不会得个脑溢血什么的。
“弄弄,你今晚还跟大白一起去,两人有个照应。”
弄弄黑漆漆的大眼睛看了看她,“哦”了一声。丝丝叫她去哪里是有个“照应”,根本是怕大白一去不回,让他去盯着罢了,他懂。反正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再去,他大约就知道该拿什么砸什么了。
——丝丝突然觉得,弄弄的学习能力倒是不错,颇有“空空一门”的潜力。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大白一身黑衣翻入院墙,看着熟悉的院子黯然叹气——曾几何时,他原天虎竟然沦落到掀自己的老窝了。
待身后另一个身影落定,他就在前面领路,摸进他自己的房间。
他正指示着弄弄钱财之物的放置处,刚刚打包,窗外院中突然灯火通明,房门被一脚踹开,原天霸手持一把阔斧迈进来吼道:“奶奶的爷爷就看看是哪儿来的狂妄宵小,今夜叫你有去无回!!”
“……”大白此刻很庆幸自己蒙了脸,若是没有,真想干脆一头撞死!
眼见原天霸手持大斧就砍过来,大白心知不能让弄弄出手,那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万一惹了弄弄下手重了,原天霸怕是不死也半残。他赶在弄弄出手之前便迎了上去,跟原天霸动起手来。原天霸的大斧挥得呼呼作响,这屋子也不算宽敞,屋外的人根本不敢进来,搞不好就被误伤了去。
原天霸功夫虽不怎么样,胜在一身蛮力,一把大斧足有三十斤重,一斧落下带得风声阵阵,大白面巾一松,竟然被斧头的后劲带得飘然落地。
原天霸一愣,猛地收了斧,惊道:“老二!?怎么是你!?——啊!你可算回来了!太好了!!”他上前重重拍了拍大白的肩膀,“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弟兄们都担心死了!回来就好,帮里正出了事,需要人手呢!你怎么三更半夜的跑回来也不言语一声,害我差点就把你当了贼……呃……贼……”原天霸的目光,好死不死的落到大白手里的包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