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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该是这里。这里不是一个孤身女子能找到的地方。
“皇……公子。”她想来也是明白如今不是可以泄露阎裳身份之时,及时改了口。阎裳看着她却微微蹙眉——当初离宫时她的确是跟着一起逃出来的,但半路上一来她跟着是个累赘,二来无人有闲暇保护她于她也是危险,便分了开来,她根本不该知道自己去处。
“是修罗让你来的?”
“奴婢是自己找来的,恳请公子让奴婢留下来伺候。”清若虽如此说,但阎裳冷冷的目光却看得她不敢抬起头来。这分明是修罗教她说的,纵然彼此心知肚明,但修罗不承认,阎裳又能如何。只是,他送这个女人来,是什么用意?
此时清若抬头间瞧见了之前在帘子后,方走出来的姿姿,一双眼登时如见了鬼一般,那神情,却不是惊恐——“清心!?你怎么没死——”
姿姿一顿,“你怎么没死”和“你怎么还活着”之间有着微妙的区别,但这微妙,听起来却令人有些不舒服。
“放肆!”阎裳冷道一声,清若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慌忙低头,而是依然盯着姿姿,那眼里,说不清是惊是忧是怒是恨……
怎么没死——怎么没死——
姿姿微微沉默,这于她是个意外。但……清若这般在庵里生活了十几年初入红尘的女子,却留在阎裳那样的男子身边……或许,也并不意外。
无奈笑笑,姿姿轻叹,这,大概就是修罗的“用意”吧。
修罗夜叉1
清若在阎裳的默许下留在了山寨,她跟随在阎裳身边,对姿姿的态度倒没有什么过分。
她跟姿姿,本没有什么仇怨的。甚至在庵里之时关系也算得上不错——她只是,突然从一个美梦中被惊醒罢了。她以为姿姿死了,她留在阎裳身边,总有一天他会看她,也许,也会成为他的一个妃嫔。殊不知,她的梦,却如此天真。
以她无权无势毫无背景,阎裳怎会收她入宫。就算留下,一生也只是宫女罢了。
姿姿对她不无体谅,于她,她是拥有着她想要的东西,却视若敝履,毫不珍惜的人。恐怕她的存在对于清若来说,只是一种残酷,就算换做是自己,都要怨恨了。
有清若在她一直避着阎裳,借夏无极的事频频外出。如此,反倒是与言助相熟起来。
“言助,你叫什么啊?”
“我就叫言助不行?”
——她以为言助是言助军的简称咧。低头,继续假装槌衣服,水盆里却映出言助那张细柔的脸——“言助,你怎么会想当兵的?你这模样也不像个兵啊。”
“我本来也不是当兵的,这不是我被拉拢来谋反,不对,是复辟,就给了我个衔挂着吗。”
“你既然都已经帮我们了,为什么不索性离开叛军?”
“嘘——这可不能乱说,你当他们能让我活着离开吗?”
卓姿姿想说其实有办法能让他离开的,这件事卓丝丝就可以办到。恢复记忆之后脑筋似乎也快了许多。
“倘若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我是无法轻举妄动的。除非有个我心甘情愿臣服的人可以一举得天下,坐上皇位,否则握又怎么能冒被人杀的风险呢?”言助叹着气,语气里似乎在惋惜没有这样的人出现——然而他的话就好像直指向一个人,姿姿心中疑惑,手下却未停——如果是过去的她大概不会有任何疑心,然而现在听起来,却似乎是有意无意的想要引她说出阎裳。
若要引她说出阎裳,此人就必然知道阎裳,也知道阎裳与她的关系。这是她多心吗?
“小夏怎么去了这许多时候还没回来,不会闯什么祸吧?”姿姿全做不知,看着小夏去的方向显出担忧。
言助也丝毫没有留恋那个问题,似乎真的只是漫不经心的提起,此时只道:“但愿没有,不然他拿着我的腰牌,我也要完蛋的!”
“那不是正好吗,跟着我们一起逃跑好了。”姿姿若无其事的微笑着,言助却叹道:“除非你能把泓帝劫走扶他继位,否则我才不要跟你们一起被官服追得到处躲~”
姿姿放下棒槌支着下巴继续笑着问道:“言助你很厉害吗?”
“那是自然,不然他们又为什么拉拢我?”
“那如果,我认识一个比小皇帝更适合当皇帝的人呢?”
这就是他在引着她说出来的话吗?姿姿在笑容背后掩饰着她的冷意,言助却似乎很懂得见好就收,完全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那就要看你认识的人有多厉害喽~”
——好厉害的人。三言两语间都在引着她说出他想要的话,自己却置身事外,若有若无的挑拨着别人的好胜心。倘若她没有恢复记忆,那今日恐怕就要着了他的道,说出阎裳。并且若有一丝对阎裳的崇敬,可能已经为了证明阎裳的能力而说出更多。
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还是后来发觉而起意?而他,又是站在哪一边?
“怎么了?”他似乎发觉姿姿的异样,假意问着。
姿姿依然若无其事,“没什么,只是在想,要不要你去见见一个人呢。”
“嗬嗬~~你不会真的有什么‘能人’要我见吧?如果有,还真得让我见见。”
“会见到的……”回答时,她似乎看见言助眼中一闪而逝的鄙视。
他们送算等来了夏无极,姿姿还不等责怪他太慢,就被他脸上凝重的表情堵了回去。她咽下原本要说的话,“出什么事了?”
言助身份所限能够探听的事情不多,这才让夏无极拿了他的腰牌混进主营去偷听,被姿姿这一问,夏无极似乎才从压抑的情绪中回过神,即刻便要爆发——
“已经有人夺了大权,不日就要登基,小天第一个就会被杀!我就不该听笑无情的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我要去救他!!”
——这个夏无极!不看看他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急了眼!?
姿姿情急之下朝夏无极劈了一掌,毫无防备的夏无极就这么软软倒地,姿姿抬头却在言助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惊讶——一个会潜入叛营的女人没有人该人为她不会武功,他惊讶的,是卓姿姿武功已经恢复。
这个人知道的太多,反而让他的身份难以猜测。
“小夏晕倒太显眼了,我得赶紧带他走!”
他忙帮着姿姿把夏无极运出军营,目送姿姿扶他走时,突然开口道:“小卓,我是诚心想帮你们的。”
姿姿回头,也许,他也发觉今天自己暴露的太多。但是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若他是想要害他们,大可不必帮他们这么多。无论他的目的是利用还是攀附结交,他的帮助是真的。
“我知道。”她笑了笑,不想如过去的罗刹一般,轻易便放弃否定了一切。
“放开我!!”
夏无极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只有一张嘴巴能动。“放开!我要去救小天!他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笑无情!!”
笑无情发出鄙视的一声,“怎么救?你想单枪匹马闯进去,在救出人之前被乱刀剁成包子馅?”说着他还转头对新月道:“今儿早上的包子不错,明早就照这个来一份。”
一旁山贼却因为联想太丰富而稍稍反胃了一回,再看那活色生香的夏无极大美人,就有点变了味儿。
他再转头对寒水说:“发信号联系水榭的人马上到这里来。”
夏无极听了一愣,发信号!?这么说水榭的人就在附近!?——“笑无情!!你是故意的!我跟你没完!!”
——没完又能怎样?笑无情理也不理他,径自走到阎裳面前道:“眼下情况你看到了,水榭已经决定出手,你要不要一起,随你。”
联合水榭自然是眼下最有效的办法,对双方都有利,尤其笑无情要的不过是两个人,而阎裳得到的却将是天下,阎裳不可能不答应。
丝丝与姿姿都很清楚,这也许是此生笑无情和阎裳唯一一次并肩联手。这样的场面,将再无机会见到。
临走之前,笑无情却对丝丝道:“通知水榭的人,只要救到人我们立刻就撤。”
“你不信任阎裳?”
“你会信任他吗?”
“……不会。”她只是,不知道姿姿会不会。
笑无情似乎知道她的想法,道:“若有必要我和留下就是,不过水榭的人,先让他们退。”
丝丝点点头,自然是明白这个人对于水榭那份过度的责任感。
卓姿姿在准备出战时也曾迎上了丝丝怀疑的目光,她若无其事的笑笑,“干嘛这么看着,不认识了?”
“是有点。”卓丝丝靠在门框上,看她熟练的把袖箭绑好,腰间的短镖补齐——卓姿姿什么时候对这些这么熟练了?“你几时恢复记忆了?”
“说什么呢。”姿姿低头专心摆弄着袖箭,装听不懂。丝丝哼了她一声,她既然不想说她也不多问,但自己的不满还是要表达一下。
姿姿抬头对她一笑,“丝丝,你就是这点好。”
“哼!”丝丝加重又哼了她一次,打量了她,“姿姿你干嘛还穿黑色?如今你都不是暗部了,来换身鲜艳的!”边说着她就去翻找衣服,姿姿的短发穿长裙反而不协调,倒是穿起短装英姿飒飒,和姿姿交换身体的那几日她早就琢磨了个透彻。姿姿一边抗议一边制止她来扒自己衣服的举动,“我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出去玩,我有什么好打扮的?再说交换身体的时候你不是也穿黑色吗——”
丝丝手下未停,“那怎么能一样,我都是个没前途的老女人了,你还名花无主呢!”
——她们到底谁比较老啊!
丝丝完成了她的更衣大业,姿姿原本做的准备也就都白费了。
丝丝满意的看了看她一身水蓝短衫,转身出门,“收拾好了赶紧来,我出去等你。”
——她们真的是急等着去救人吗?这真是关系国家命运的大事??姿姿只能把袖箭短镖重新绑好,正要出门,却见清若清幽幽的站在门口。她居然没有发现她,看来当卓姿姿当太久了,感觉都迟钝了。
姿姿不知道要跟清若说什么,似乎从在山寨重逢的那一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尴尬了。避而不见成了习惯,她不知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话说。
“清若,你有事?”
“你要跟皇上一起去吗?”
“我去帮夏无极救小皇帝。”她希望清若能明白,这跟阎裳无关。但却不知清若有没有听懂,她只是幽幽望着远处,只道:“我都帮不上什么忙……”
“你不懂武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本来不也是不懂武功的吗?”清若忽然抬起头,那幽幽的目光看得人有点心里发冷。姿姿没办法跟她解释自己的事,就算解释了,她可能也不会懂,更听不进去。
“我该出去了,都在等我了。”
姿姿侧身走出去,不想留的太久,最终让两人的关系太僵。
然而她刚走出房门,腰上一凉,清若竟拿着一把短匕首扎入她腰间——姿姿反手一把将她推开,刀子还留在腰间。
清若脸上竟无惊惶与惧意,那样一个柔弱娇小的姑娘,拿起刀子手连抖都不曾抖一下。
“清心,你为什么没死?那时候我明明已经看见了你的尸体——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很羡慕你,皇上那么喜欢你,什么都肯为你做,只要你说想要,他什么都会给你的,可是你却那样作践他对你的感情,连一个笑容也不肯给——你知道你死了以后他变成什么模样吗?明明不想承认你死了,却一遍一遍让夜叉重复你的死讯,好强迫自己不去找你。清心,你还想要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好好跟皇上在一起,却要让我眼睁睁在一旁看着什么也不能做!”她的声音渐渐变作恸哭,“清心,你死吧,不要再出现了——”
姿姿只能蹙眉看着她,这个女人,只是很可怜而已。她不恨她,却可怜她。
何必要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到如此地步?
她的声音冷冷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她不能这个样子去和大家汇合,看也不再看清若一眼,走回房间,在她面前重重关上房门。
她大意了,若在过去告诉她清若会做这种事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可是女人……果然是女人……
不过从方才被刺后她就知道,这一刀没有伤到要害。匕首很短清若的力气又不够,伤口不深,这根本杀不死人。她脱下衣服摸着匕首□,万千思绪都不断回放着,想起过去当暗部时那些即使受伤也只能自生自灭的日子。这点外伤早已是家常便饭。
她用绷带把伤裹了,换了身外衣。甚至还能顾及到丝丝的反应不敢穿黑色,可是又怕血渗出来,只得穿了一身深红。
妖娆如血的红,她其实从不习惯,即使如此的衬起罗刹的容貌气质。
走路的时候都有些直不起腰,腰部肌肉运动扯得伤口不断的痛,她暗骂这姿势真难看……跟拉肚子似的。
远远的丝丝就看见她,“姿姿,怎么换衣服了?”
“嗯,不小心弄脏了……”
“也好了,穿这件溅了血身上比较不容易看出来。”
“……”
抬眼看到清若早已经过来,神态自若像是没看到她一般视而不见,只伺候着阎裳。姿姿暗笑,她如今竟也道行深厚了。
修罗夜叉2
姿姿的思绪并没有在清若身上停留很久,看到周琅期期艾艾的在一边儿拿脚蹭地,心情哪里还沉重的起来。
“周翩跹你在干嘛?”
“姿姿我都帮不到你……你自己一定要当心……”
姿姿很想说周琅不会武功这也没办法,但又觉得这话说过一遍了,真是郁闷。周琅握住姿姿的手,深情状不肯放开,“跟乱党交手,是不是很危险?”
“没事,习惯了……”姿姿微汗,已经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扎在背上,她努力的让自己忽视,此时周琅拿了一个东西就往自己手腕上套,她微愣,看着那个像是暗器机关的构造,不禁想起了周琅被阎裳逼落江中那时发出的暗器……
“这个你带着,应急的时候会有用。”
“那你——”
“我在这儿呆着无所事事会有什么危险……混吃等死还帮不上忙……”无比哀怨啊哀怨……丝丝在一旁插道:“其实周琅跟着去也没关系啊,反正又不是都要冲锋陷阵的。”话一说周琅顿时两眼发光,灼灼的盯着姿姿。
姿姿微汗,面对他期待的目光着实说不出拒绝的话,嗯嗯哎哎两声算是应了。周琅顿时一脸哈皮,却在这时就见清若噗通一跪,道:“请公子也将奴婢带上!奴婢定然不会拖累公子,只求与公子共进退!”
清若一直忍着不敢造次,因为此去的人中并无不通武功之人,那些事她不懂,她也不敢去当累赘,可是既然周琅都能去,她又为何不能留在这里?
姿姿对阎裳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因为周琅,才给了清若提出要求的机会。但阎裳其实并不在意,他岂会在意清若的死活。
他只是不满,清若这个宫女,当得未免有些任性妄为了。去与不去他自会决定,她哪有开口要求的资格?阎裳不语,清若便一直跪着,不曾抬头。
“言助的信使来了!”
夏无极的出现结束了这里尴尬的场面,一个化装成樵夫的兵士来到他们面前,他认得夏无极与姿姿,见了他们道:“计划有变,助军说马上停止出兵!”
“怎么回事!?”夏无极第一个急了,眼见大权已被人夺下,新帝若要登基不杀了小天才怪,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停止!?
“朝中那个握着大权的人来了,他带来的兵力太强,我们硬碰没有胜算,助军要我们等机会——现在叛军和这个人已呈敌对之势,景芳定然不甘心让别人做了这个皇帝,那人一来,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他,我们要等这个机会——”
“要是等到机会之前小天就已经被杀了呢!?他能等我不能等!告诉言助我们原计划出兵!他若是害怕大可以不参加!”
夏无极的反应使者毫不意外,显然已经被知会过,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助军说他最近得到这个,让我交给你。”
夏无极没好气的接过来,一打开却愣住。那是一张药方,但上面的字迹却是东篱的。不等他看完笑无情就将药方抽了过去,淡淡一眼便明白了上面的意思。
“吩咐待命,随时准备再出发。”
“师兄!!”
笑无情将药方塞回给他,“你信不过东篱吗?他说能保住小皇帝,你急什么?”
夏无极恨恨收声,又不能说自己信不过东篱。只得将火气都转到来使身上,“言助都在做些什么?人都来了才得到消息吗!?”
姿姿听着那句话默然不语,那位掌权者的确有可能有意不通知任何人突然前来。但他既然带了兵,又怎么可能到了家门口才被发觉?军营早该有所戒备才对。而且她相信言助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言助是有意拖延消息的吗?为了什么?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夏无极的目的只是救小皇帝和东篱,倘若被他们救到了人,他们立刻就可以离开。但言助拖到掌权者到来,那么他们为了救小皇帝,就不得不对付掌权者。
他的目标,也是皇权?
行程暂时被耽搁下,直到此时姿姿才注意到清若依然跪着,阎裳根本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
她告诫自己不要再管,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不要再卷进有关阎裳的事。
清若从没有这般恨,恨自己为何会离开白云庵,为何会遇见阎裳。
在庵里那些平和的日子竟变得这般遥远,她却回不去,也再不甘心回去了。她现在只觉得无力,无论做什么事情,阎裳的目光似乎都不会放在她的身上。这种无能为力这种即使全心付出也得不到回报,会逼得人发疯。
她要赌一次,哪怕真的要搭上性命。
在山寨里几日,她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事情。紧握着手里的瓷瓶,然而自己全无惧意,将瓶中的粉末倒入阎裳的酒中。
阎裳本是极其自律,大事当头,根本不会沾酒。
但这两日,他却为姿姿的事不似往日镇定。饭菜端入阎裳房中,她每一次试图像在宫中时那般留下来伺候,都被阎裳挥退。心知阎裳不愿被人看见自己此时模样,她心头一阵一阵的抽痛。
阎裳端了酒杯一饮而尽,只觉辛辣,却未发现异常。他始终喝不惯这劣质的酒。但只一口饭菜他便发觉出异样,一把扫落饭菜,房里乒呤乓啷的声音让清若咬牙走进。
她其实应该等的再久一点,待药效发作再进来。可是,如果阎裳没有吃下就已经发觉……他想必会想杀了她。如此,她不想逃。情愿被他杀也不想逃。
阎裳双目微红,怒视着清若,“你在酒里放了什么!?”其实心中何曾不明白,现在这种异样意味着什么,只是不肯相信——清若静静幽幽站在那里面无惧色,这个一直纤弱无害的女子,竟敢给他下春.药!?
身为达官贵族他并不陌生这些,但那些官宦间流传的药物,却不似山野之地粗糙的劣药,一入腹中便来势汹汹。他催功压下,斥道:“滚!”
清若未动,幽幽道:“卖予我药的人道此药霸道,即使有武功也难压下,我不能走。”
“你居然还敢说——滚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若要她就这样出去就这样放弃,与要她死又有何异?衣带轻解,她缓缓褪去外衫,“皇上,奴婢不求代替清心在您心中的位置,只求您让奴婢留在您身边……”
纵然气息已乱身体滚烫,阎裳心头却越发冰冷——做了这种事,她难道还指望能够留下来吗?
清若靠近,他却突然一掌,清若单薄的身体顿如飞絮,撞破房门直飞出去,远远才摔落地面,失去意识。
待山寨中的人闻风而来,阎裳已紧闭房门,不应任何人。
卓姿姿一早起来就见山寨众人窃窃,似乎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议论,丝丝特地叫了她一道吃早饭想来也是知道什么。她坐下来就直接问道:“出什么事了?”
丝丝摇头长叹,“居然闹成这样你都不知道。”
“要说快说,别那么多废话。”
姿姿的房间离阎裳本就极远,昨日又受了伤早早歇下,哪会听到这些。
卓丝丝不无赞叹道:“那个清若,昨夜居然给阎裳下了春.药,跑他屋里脱了衣服却被一掌打出来了,现在人还在床上瘫着呢。”
姿姿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丝丝只做不见还凑过去低声问:“你说阎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姿姿放下筷子,“卓丝丝,其实你可以少想点没用的问题。”
丝丝挑眉勾唇的模样就是故意,谁让卓姿姿人虽决定离开阎裳,心却还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