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这才散了各忙各的，而此时的某人正闹心着不知如何跟那个她半熟不熟的未婚夫相处。
——对于她来说，虽然知道现在的苍瑾没有魂魄出窍时的记忆，但他似乎还是他，也没有就变成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了。
可是对于苍瑾来说——他对她全部的认识似乎也就只是两次见面而已。
汐瞳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开始忧心，她是不是太冒失了？可是，他为什么跑去找暝之呢？
“苍瑾大人？”她面对一言不发的苍瑾就有些不知如何应对，苍瑾摸着下巴瞅了她半天，“我倒是不知道你一直存了这个心思。”
“嗄？”
“也无妨，既然你有眼光，爷就给你这个机会。”
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汐瞳叹气，看来是真的没有办法指望跟苍瑾沟通了。
“我是不是可以喊你……苍瑾？”
他们若要在一起，便没道理再叫大人的吧？
苍瑾对此似乎有些许不满，他的本意大约还是叫爷和主子会比较满意一些？可是他闷了半天倒也没反对，至少，他没有说什么，汐瞳就当他同意了，自动无视他脸上的表情。
嗯，跟这种怪人相处，还是不要深思。差不多就好了。
苍瑾哼了一声走了，如今跟汐瞳算是有个还不怎么靠谱的婚约在身他反倒不拎着她了，这让汐瞳似乎有点不太习惯……微微寒了一下，难道她还真的被苍瑾这个抖S给拎成了抖M不成……不能再想了，做事！
这会儿教里人手倒是多了些许，可是活儿也变得更多了，派了几个男人出去采买，还要安排宴席事宜——不少丫头又对此心生埋怨，教里大人们明明都不在，做什么要他们这些下人来凑数摆宴席，省了不是更好么。
汐瞳一出现让她们一下子就有了新话题，“呦，我们的美人儿又回来了？勾引人也得勾引住啊，攀住的高枝儿怎么就断了呢？”
“想飞上枝头可真是不择手段了，连巨龟大人那种怪人都勾搭，可惜人家连未婚妻也有了，你别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等新夫人一来，看还有谁给你撑腰！”
她们嘴上说着，到底不敢再对汐瞳怎么样，对苍瑾她们是心有余悸，苍瑾的新夫人一天没来，只怕他对汐瞳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她们不是自找麻烦么？
“你们是有些误会吧……？”
“这个时候说误会，早干什么呢？想让我们给你瞒着不让新夫人知道吧？——没门儿！”
“就是的，一定要告诉苍瑾夫人，到时候还不整死她！”
“哎呦，还不知道那个新夫人脾气怎么样呢。”
“丑人多作怪，何况都混到得嫁给巨龟大人了，肯定是好不了的！”
她们完全没有再给汐瞳开口的机会啊……汐瞳很囧，这个，真的是个很大的误会啊……
汐瞳就这样囧并凌乱着给若瞳的接风宴打下手干杂活儿，她很意外居然会看到春卉，她不是被伤了生灵，应该病在床上的吗？
“看什么看？这给你，右使让人给苍瑾大人新制的衣服，你送去吧——别说我们不给你机会做最后的挣扎啊。”
“说不定还有机会当个小妾呢……”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招惹得这些丫头这么不待见她呢？她的绯闻都已经转移到苍瑾身上跟木鸢没什么瓜葛了，何必这般防她如防猛虎？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丫头愿意去送衣服的。
幽冥教的服装有固定的制式，教内分为幽冥天和极乐天，幽冥天着黑衣，衣摆，腰带等处的腾纹颜色标示着不同的身份。穿白衣的极乐天也是一样。
苍瑾常年穿一身有黑色腾纹的白衣，一黑一白如同他的黑发和肤色，好像他身上就只有这两种颜色似的，连血色也无。
也许在魔教这种黑黑白白早就司空见惯，不过平民出身的汐瞳真心想说……没人觉得这衣服很像丧服吗？这种日子穿这个妥当么……？
木鸢这一方小小的院子很清静，左右两使待遇本是一样都有独立的小院居住，但不同的是木鸢这般爱热闹又怎么会安安分分的住在自己单独的小院中，他几乎常年凑在别人院子里同住，自己这一处倒空置了很久。
如今他留了苍瑾在这里，苍瑾一来便将能挂的帐子帘子全部挂上，在本就阴暗的幽冥教里这屋子越发白天也昏暗无光。
苍瑾坐在黑暗中，却看着眼前直立着悬浮在半空，荧火幽蓝的一把刀——
深蓝的萤光像是透着诱惑，不断在告诉他它的渴望。苍瑾隐约觉得这把刀并不陌生，却不知从何而来。他只是很讨厌，这把刀就像是不断想要驱使他，他苍瑾又如何是能够被一把刀驱使的人——
门口有脚步声近，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那把刀像是消失在他的掌心里，看来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屋里随着门的打开稍稍亮了一些，汐瞳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盯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她的到来只是扫了一眼，便理也不理仰倒在床上休息。
……这个落差有点大啊亲，咱不好人一到手就不理不睬吧？
汐瞳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又不是被逼婚，应该不用理解为他不愿意吧。如果是灵魂出窍的时候的他，似乎就容易理解多了——
她本不是个强硬的人，不过谁让苍瑾就吃那一套呢……壮了壮声势她走到床前，不理会苍瑾对她的视而不见，“呐，别害羞了如何？”
气氛似乎微微一滞，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一般，即使一样只是沉默却有着不一样的僵硬——汐瞳囧了，这不是真的吧……她只是没话找话而已呀。
有一瞬间苍瑾似乎的确把头转开了，似乎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脸，不过下一刻汐瞳还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起身，苍瑾已经紧贴着她站在她面前，低头似笑非笑着，“你在说的是我么？嗯？”
“不，我错了。”汐瞳回答得很干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识时务者为俊杰！！
苍瑾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指腹沿着脸颊滑下，不轻不重的抚过。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她要怎么跟他说明，是他先要她给他当老婆的？
她只是谨慎地，怯怯地，瞪着那双看起来很无辜的眼睛，轻轻问：“不可以吗？”
苍瑾的手指顿住，面对这样率直的疑问，他似乎没辙了……汐瞳就这样直直地瞪着那双等待答案的眼睛，她开始觉得似乎渐渐领悟到给苍瑾顺毛的走向了。
苍瑾虽然脸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那根戳在她脸上的手指却依然僵着，汐瞳把衣服往他手里一塞，“洗洗干净，换上衣服，我娘家人会来。”
苍瑾眼中仿佛瞬间噼啪一道闪电，狠狠瞪着她——老子哪里不干净了！？
虽然苍瑾的屋子很乱，东西很乱，还不许它们不乱，但是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却又有精神洁癖的，他就是一个巨大的，别扭的矛盾综合体——但这一切总结来说，他会容忍有人嫌他不干净么？
汐瞳毛油退缩，虽然底气稍有不足，“那也得洗……这是礼节……”
“好啊——”苍瑾眯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笑容里透出一丝危险的味道——“那么，你来替我洗。”
诶？
还没成亲，不好吧？
此时的汐瞳还没注意到，一个本来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让她碰的人，却要她来做这种事——
“嗯？”他重新抬起她那颗擅自跑去烦恼的小脑袋，“既然要嫁给我了，不会连这种小事也不愿做吧？”
“——不做。”
苍瑾挑眉，汐瞳却很坚持，“如果我只是丫头的身份我就做，但是作为没有过门的未婚妻，我不做。”
那双眼睛很清亮，很弱势，却不肯退让。苍瑾微默，不知在想什么，或是想起了什么，就这样放开她，“什么时候？”
“嗄？”
“你娘家人来。”
“啊……今天午时前差不多马车就到了……”
“那你还不快出去？你不想让我迟了吧——或者，你想留下来看？”
汐瞳几乎是一下子就蹦出门外，“待会儿见！”然后一溜烟便跑了。
苍瑾依然站在门内的阴影里看着她离开，冷冷哼了哼——她跟小絮，一点都不一样。所以木鸢那家伙，真是胡说八道。
——然后，性格扭曲又变态，自尊心还奇高，容不得旁人有半点微言的苍瑾……按着汐瞳的话，沐浴更衣去了。
第二五章 妹婿
“好妹妹，你总算给姐姐长了一回脸了～！”
若瞳一下马车就抱着汐瞳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当了汐瞳的姐姐这么多年，她今天还是头一回这么高兴呢！
“你个丫头手脚够快的，姐姐我回家椅子还没坐热乎呢，你这儿都已经找到男人了！——快把他叫出来给姐姐看看！什么样的人啊，让你连暝之表哥都不要～！”
汐瞳微微囧，她比较不希望若瞳抱有太大期望以免看到苍瑾的时候会有落差……
一旁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被人看着她们这样搂搂抱抱汐瞳越发尴尬，虽然她知道若瞳一直就是这样的性子。好在对方并不介意，只是和蔼笑笑，“你就是汐瞳啊？”
汐瞳还被若瞳搂着，只能微笑着欠欠身，中年人笑道：“你们聊。”便先行进了教中。
“姐姐，那是谁？”
“表舅啊，暝之表哥的爹爹，我们路上遇到的，说是听说你的事情专门来道贺的。”
“嗄？表舅？那我方才不是很失礼——”
“哎呦，姐姐一时高兴嘛，来，再让姐姐好好亲亲，我的好妹妹，真争气～！”
“……”
照说……嫁人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吗，她到这年纪才“终于”找到个人准备把自己嫁出去，怎么好像跟“争气”沾不上边儿……
“走，快跟姐姐进去，见见我妹夫去——”
“啊，姐姐，你先去，我还有事没做完——”
“做什么？”
“回头再跟你说，房间和接风宴都安排好了，你先去休息啊，我很快的。”
“哎——”若瞳看着汐瞳匆匆走人，嘁，这丫头，忙什么呢？
——表舅。
暝之表哥的爹爹——路上遇到的——专门来道贺的。
道贺你妹！！
“暝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多大了？快三十的人了！我和你娘到现在连孙子都没抱上！！”
暝之微微不解，“爹，你这是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表妹，昂？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我们送她来这儿是干什么的？你居然让她去当丫头！”
暝之更不解了，“不是让我照顾她，给她找个活儿做么？她不会武功，那自然——”
表舅大人差点没一口气憋过去——“找活儿！？人好好一个姑娘家跑这儿来找什么活？？老子我让你照顾她，是准备放在这儿让你们培养感情留着给你当媳妇！！你倒好昂？让她当丫头不说，现在还让别的臭小子捡了便宜！你是打算让我和你娘这辈子连孙子都看不上一眼就含恨而终啊？？”
表舅大人那个气，他怎么能不气？尤其刚刚才见了汐瞳，那模样，那一眼便知的好脾性，那么好的打算都能落空了！
暝之很默然很无辜，这个，只怪家里人没跟他说清楚啊。
再说表妹虽好，也不能推个人来给他就能成亲的吧？两个人是要过一辈子的——
“罢了罢了，现在说什么也迟了——”
“嗯嗯。”
他居然还敢“嗯”？
“——嗯你个脑袋！！再嗯你去把媳妇给老子抢回来！！”
暝之听着咆哮只能叹，不愧是老魔道老江湖，做事的思路可真是霸道啊……这样多不好。
——所以你真的是活该打光棍啊暝之亲～
若瞳在为她安排好的房间里稍作整顿，便迫不及待要见见未来的妹夫，都没有多休息一会儿。
暝之便早早安排了开宴，各级管事，丫头，教众除了病得下不了床的便都来了。
虽说场面也不是不大……只是若瞳看着偌大个大厅里，除了近排的管事和最远处穿得各色的丫头……其他占据了整个大厅的，半面人穿了一身黑，半面的人穿一身白，这黑黑白白的搞得跟奔丧一样，最瘆人的是这里有这么多人，却除了最远处丫头们的耳语，其他那些人就像是没有声息一般。
魔教就是这个样子的？
若瞳左顾右盼还不见汐瞳和未来的妹夫来，她还在奇怪这两个小情人不赶紧来见娘家人，跑去哪里卿卿我我，却不知汐瞳此时还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打下手呢。
丫头们都被叫到宴席来充场面，留下干活儿的只是寥寥，汐瞳一面忙的手忙脚乱不知若瞳等急了没有，又不知苍瑾准备得如何——她没敢指望什么，只要别搞得太砸就好。
“瞧瞧汐瞳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这种时候跑到哪里去了，让这么多人等她。”
“无妨的，我们等等就是了。”
暝之根本就没多想，自从上一次管事关照过汐瞳以后，他没想过她还在帮忙打下手的。
座上丫头们早已低声窃窃，毕竟已经等了很久却还不见女猪脚现身——
“雪雯，你说巨龟大人那个新夫人怎么还不出来？上面那个就她娘家的姐姐吗？看这模样……好像妹妹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哎呦，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呢，谁知道是鸡窝里飞出个凤凰，还是一窝里长出棵歪瓜裂枣？”
“是嘛，到现在都不敢露面，搞不好是怕见人呢——雪雯你怎么都不说话？”
“关我什么事。”
雪雯淡淡一句自去喝茶，春卉暗嘲一句假清高，当初她不是也一样和她们一起对付过汐瞳么，如今汐瞳要嫁给苍瑾，看似跟左使没了关系，她就撇的这么干净了。
那的确已经跟她们无关了。
在座的女子中是没有一个会说……自己对巨龟大人有什么意思的。那种怪人，她们躲都躲不及。
“还真可惜呢，要不是苍瑾大人要娶老婆，我还真想看看汐瞳嫁给他是个什么情景。”
“哎呦，那也算是攀高枝儿，当主子呢……”
“这种高枝儿——嘻嘻嘻——”
一片窃笑声里苍瑾终于姗姗来迟，保证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洗的干干净净随时可以下锅的样子……（下锅？）
明明他还是那身奔丧似的白衣黑纹，还是那张死人一般苍白脸色，为何今日看起来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容光焕发？
丫头们一致确定，这一定是错觉……
“看起来我不是来得最晚的？”
苍瑾扫一眼未曾见到汐瞳，暝之见他来忙起身，“怎么不早点来。”
苍瑾只戏说，“日正当中叫我怎么早点来？你该定在半夜，说不定我还可以来早点。”他是活人没错，只是——以他如今的体质也是很讨厌白天出来的呐。
暝之默不作声不过他确定如果定在晚上这厮一定不会来……或者说来了却不知是“哪一个”？毕竟他那三天两日魂魄出窍的毛病在这幽冥教里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此时掠过不提，他正要同若瞳介绍，汐瞳却终于匆匆赶来——“对不起久等了，我来迟了吗？”
一众正准备看热闹的丫头差点一齐翻了白眼——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是在干嘛？现在是她出来搅和的时候吗？来迟了不知道悄悄入席还这么张扬——那身油腻腻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把围裙直接穿出来了？？
在上座伺候的丫头更是惊悚，忙拉着她就要推到下面的座位去，“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若瞳看得有点奇怪，一旁丫头忙道：“对不起，她是刚来的还不懂规矩……”若瞳根本没在听她说话，只看着汐瞳问道：“小妹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小妹？
小妹！？？
拉着汐瞳的丫头像碰了瘟疫似的一下子撒手退开，至于其他的丫头们……那表情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活像见了鬼一样——
右使暝之的大表妹，苍瑾大人的未来老婆的姐姐喊汐瞳——小妹！！
她们一直在欺负排挤的汐瞳就是暝之大人的表妹？？
不对——在那之前先要在意的是，她就是苍瑾大人的新夫人！！
“我们要完蛋了……”不知谁喃喃一声，其他人才从愕然中惊醒，变了脸色。
“也，也不一定啊，汐瞳人其实脾气不错的，说不定她，不会跟我们计较的……”
“——那苍瑾大人呢？他也不会跟我们计较吗？”
于是她们的脸色跟苍瑾一样煞白了……答案似乎……很明显……
若瞳还在奇怪着汐瞳的衣着，这怎么看似乎都跟伙房丫头似的……
汐瞳这才发觉自己的失礼，她光顾着担心苍瑾了，结果因为客人是自己的姐姐就一时忽略了自己——穿着围裙就跑上来果然还是有点……
她歉意笑笑，忙把围裙摘下来，“我刚刚在厨房帮忙来着，一时着急……”
“厨房？”
“嗯，我在这里帮佣。”汐瞳回答得毫不在意，若瞳却愣了一愣——帮……佣？
面对汐瞳一脸“我在这里白吃白喝帮佣不是很正常吗”的表情，若瞳稍稍抚额，她不是让她来这里做这个的吧……
这丫在家里就算不是什么大小姐好歹也还用得起丫头不必事事事必躬亲，却来了这里被人使唤……？
——好这个先放下，是他们家拜托暝之表哥家里让汐瞳来这里的，不管怎么说在这种场合不能跟暝之表哥计较——她和汐瞳果然是姐妹，自己缓了一会儿，把话憋回去了。
“那么，我的新妹夫呢？怎么还没来？”
对，这才是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她应该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到这上面——
汐瞳微囧，看了一眼从方才就站在若瞳面前的苍瑾——“他一直在这里……”
“……”
汐瞳很确定她看到若瞳微微晕眩了一下，但她是若瞳，她很快掩饰并挺过来了。但汐瞳却只能勉强笑笑——显然若瞳对苍瑾不是很满意……嗯……可能更糟一点？
若瞳很努力的稳住了，“所以……为什么是他？”
苍瑾挑挑眉，似乎还颇开心的一笑，“就是我了，姐姐。”
若瞳顿时稳不住了，一把抓过汐瞳，“你不是为了应付我才抓一个来的吧？他不是比较好吗？”她随手一指指向一直努力保持旁观者姿态，决定这次只看热闹不在热闹之中的木鸢——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虽然看起来风骚了点，但重要的是人看起来比这边这只正常多了好不好！
汐瞳很确定自家姐姐是真的稳不住了，否则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当面说这种话的，只是她也只能微微尴尬笑笑，“这个真不行……”
不等她话音落尽旁边已经有丫头也稳不住了，“不行！左使大人不能娶亲——”
这一声之后，其他人也纷纷窃窃，“左使大人——”
“不要吧——”
若瞳黑线……看来这个果然不行……
对于女人的幸福来说，婚后的安全感也是很重要的。
苍瑾笑，一双薄唇勾出魅色而冰冷的弧度，“姐姐是觉得我哪里不好么？”
若瞳如同被蛇盯上般动弹不得，若瞳很想说哪里都不好，第一眼印象不好，几句话下来感觉更不好——这气色是怎么回事，一只脚踏进棺材了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自己的妹妹已经很糟糕了，她要她的妹妹相夫教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不要这种妹婿！
可惜她现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忍了半晌最终只能道，“我，我太累了，还是先去休息——承蒙表哥好意了！”
暝之自是随和，“也是，若瞳刚来，未免劳顿了些，我看还是改到晚上再接风吧。”
——还接什么风，她现在比较希望不要接！
若瞳逃也似的走了，这顿饭她不能吃，这个妹婿不能要！
留下的汐瞳微微尴尬，虽然她不认为苍瑾会受什么伤……抬头看看苍瑾，他果然笑着看她毫不在乎，她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有点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