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卓她和过去所见女子有些不同。
她不会大呼小叫一脸花痴模样的死缠烂打,罔顾他的意愿将平静搅得一团乱,不会没话找话一直说些没营养没意义的话在他面前装扭捏,扰得他不得清闲什么事也做不成。
似乎在最初她也经常在他身边出入,即使话不多,那关怀和爱慕也言之于表。那时,他似乎也是厌恶的。如果没有这次出行,他也就不会知道小卓是个温婉明理的女子,可是她似乎渐渐不再表现出爱慕,是知难而退终于放弃了?
为何他却隐隐不希望如此呢。
未过多久却又有山贼走来,直点丝丝,“你,出来!”
暮成雪挡在她身前,洁白衣衫依然纤尘不染,阴暗在地牢中宛若生辉。“叫她去做什么?”
“没你的事,闪开!”山贼拨开暮成雪,却不敢去拉丝丝,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一顿,丝丝忙道:“别伤人,我去。”
她出了地牢一路往正堂去,直问道:“为什么这么快又叫我出来?”
龙鹫依然半倚在软榻上,衣领微敞,黑色的衣服衬得胸前肌如理石,锁骨竟出奇的好看。而他身旁却留出了一个可疑的位置……
希望那不是留给她的。
“你要的药材已经下山买回来了。”
“那个不急。”
“那就一起吃晚饭,我怎么能让自己的主子在牢里那种地方吃那些粗食。”
这个理由丝丝倒是可以接受,她的确不太想吃牢里的饭。见山贼已经端了菜肴美酒上来,她无视掉龙鹫身边空出来的位置,一屁股在矮几前盘膝坐下。
“你的房间也已经准备好了,吃过饭我带你过去。”
寨主大人亲自伺候她还真是受宠若惊,只是很可惜,“那不行,我晚上若不在牢房,岂不是让人误会。”
“哈哈哈哈”龙鹫一阵大笑,“我以为你是很懂行的人,原来也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被掳进寨子的女人,还有什么事可称得上误会吗。”
丝丝也不恼,一边吃一边道:“我单不单纯都没关系,牢里的两个单纯就可以了。晚上我回牢里去,你找人把药材切磨好。”她就这样毫不防备,周身全是漏洞。龙鹫端起碗喝着,眼睛却看向她——她是真的认为自己不敢杀她?还是只因那一颗药丸便有恃无恐?
她那纤细的脖子只要一伸手就能掐到,偶尔,的确有杀她试试的想法。
他只是那么想,手便已经从袖中翻出,没有费力便扼住她的脖子——丝丝很庆幸自己刚好咽完,不然被他一扼说不准便噎死在那里。
她直起身转头看着他,“你真的很不怕死。”
“只是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惯了,手比脑子动的快而已。”虽然这么说,但他方才一用力就已经可以杀了她,为什么却等到现在了呢。
迟疑,是否代表着不想杀。
她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你不想杀我,为什么还这么做?”
“说不定只是想让你交出解药。”龙鹫有几分怏怏收回手,随口找一个借口。解药什么的,他方才却是没有想过。
这个人看起来一身霸气与邪肆,原来只是太过肆意妄为,但是能任性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考虑,也算是达到境界了。丝丝只觉得这个人太过矛盾,明明看起来一副精明模样颇有手段,为何有时会办这么幼稚的事。
有点可爱。
但这样一个暴力血腥肆意妄为的人,也只有她会说可爱。
她端坐好,认真问道:“小黑,你有没有考虑过改行?”
——小黑?龙鹫眉头皱了皱,这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称呼?他没有纠结于此——虽然不久之后他就会明白此时不纠结,将会对他未来形成多么大的影响。
“改行做什么?”
“寨主没有前途的,不如做帮主教主,不管正道魔道都可以身价倍增——”
“——身价?”赤红血目淡淡注视着她,丝丝笑容微囧,现在还不是跟他挑明的时候。“不……我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
“只是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对牢里那两个人,又在打什么主意?若他们是负了你的奸夫□,我这就可以——”
“不是!你什么都不用做!咱们萍水相逢而已你可以不用太仗义。”
龙鹫唇角一抹邪气的微挑,“可你不是我的主子吗。”
“我很快会走的,你可以不用太在意。”丝丝起身拍拍衣服,“我该回牢里去了。”她正要走突然被龙鹫一把拉了回去,险些跌在他身上。丝丝并不慌张,只是盯着他问道:“做什么?”
“要做什么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既然你来了山寨,何必这么快走?不如就留下来——”
“我对当压寨夫人没什么兴趣。”
龙鹫一笑,“你只对当魔道第一夫人有兴趣?”
原来他早就猜出她的身份——虽然这并不难,50年前黑衣侯银勾侯与夏忘生三人名震江湖,时过境迁虽然都已销声匿迹,但新月的出现却将黑衣侯的佩剑“如钩”再次带入江湖,早有传言新月是黑衣银勾的传人。
龙鹫既然看得出她的轻功师承银勾,就不难猜到她就是沧冥之主笑无情的夫人新月。
“怎么你对别人的老婆也有兴趣吗?”
“正因为是别人的东西,才有抢的价值。”赤红双目中是枉顾天地伦常的肆意,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与他何干。
丝丝伸手朝他脑门上重重一弹,趁机抽出自己的手——又是一个从不去分该做和不该做的任性孩子。
——又?
不,应该说笑无情可要比他有担待多了。
她转身欲走,龙鹫依然不想放她,她只停下脚冷冷瞥一眼龙鹫,“你的药效也差不多该显现了吧。”她若不提醒这个人大概都没有去想过自己究竟中了什么药。
但经她一说,一种无力感却流淌在四肢,体内的内力像被什么隔住一般无法催发。
“化功散?”
“别担心,不是那么霸道的东西。只要按时吃解药你的功力不会受损,只是一旦停药,不仅功力,就连力气也会渐渐散去,最后连一个三岁孩童大概也能一拳打倒你——到时候,你就只能被人伺候一辈子了。”
龙鹫竟无慌张,反而笑道:“只要伺候我的人是你。”
丝丝“啊呸”,转身扭扭的走了。
她大步走回地牢,两旁看守立刻点头哈腰跟着她,进了地牢才努力装出一副凶悍模样,看那气焰嚣张的女人转瞬变成了柔弱的小白兔。
锁好牢门他们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外走,这都什么世道,怎么还有人舒服屋子不住,专爱住牢房的么。

第六章 都是凡人不是仙4

一连被关了几日,未免被暮成雪怀疑,菁蕊也被带出去几回。每每龙鹫搞些酒席寨中上下同乐,便拉了菁蕊去陪酒跳舞。以大小姐的脾气着实吃了不少亏。
丝丝是不知道龙鹫究竟怎么认为她和菁蕊,暮成雪的关系的,只是无论怎么看,他对菁蕊都是在故意欺负。这个人还是真在帮她不成?以他和她的关系,这种行为倒有些不可理喻。
几天下来只有丝丝好吃好喝,菁蕊虽然受了不少欺压,好歹陪酒跳舞衣着光鲜,而暮成雪几天都都没有出过地牢。
雪白的衣衫已染了些许污尘,纵然无损他淡然如水墨的气质,却无法改变几天在阴暗地牢里没有洗澡的事实。菁蕊再一次被押进地牢里,每一次见到暮成雪脸色便难看几分。她心目中的成雪哥一直是完美的,几时这样狼狈过,那出尘若仙的模样如今已是毁个彻底。
美人不洗澡,一样会脏,一样会臭的。若不是为了毁她憧憬给她一个教训,丝丝何必陪他们住这么多天牢房?让她意外的倒是暮成雪——温文尔雅的少爷她见过不少,但那都是在锦衣玉食,有人鞍前马后伺候的时候。即使到了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淡薄的他倒是头一个。
暮成雪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处境,他心系的只有这两个女子的安危。日日看她们被带走,纵然都平安回来,却不知何时就会发生什么,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赎我们——那些护队都在干什么?等回去以后,非让我爹叫暮伯伯赶走他们!”
“稍安勿躁,应该快来了……”
——来了,自然是早就来了。只是,龙鹫拖着不肯放人罢了。
丝丝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暮成雪被关这么多天,美人落难宝珠蒙尘,都没有损他丝毫风度,除了淡淡汗味儿都没有一点酸臭。
丝丝暗笑,如此极品,只是,还没有逼到极致。
牢门又被打开,“你出来,寨主要见你!”
这一次居然不是菁蕊也不是丝丝,而是暮成雪。他凛然起身,必然是要去见一见这位寨主的。
只是出了牢房,却被带进一处房间,不见寨主,只有盛满了水的浴桶和替换的中衣。
“这是什么意思?”
“寨主吩咐的,公子委屈多日了,请清洗一下。”
不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对暮成雪来说的确是求之不得的。待山贼退出去,他便宽衣入浴,人从水里出来头发还没擦干,房门便被推开。他回头,看见一身黑衣的男子倚在门边抱胸看着他,未束的长发随意垂落,面上没有表情,一双眼却赤红如血,看得人一阵发寒。
很难想象在这种小山寨中看到如此气势的一个人,与其说是寨主倒更像是黑夜里的帝王,带了七分霸气三分邪气。暮成雪此刻头发未干,身上还只着中衣,这般模样就是平日也绝不可见人,何况如今要面对的是山寨寨主,更不可低了气势。
“抱歉失礼了,可否等暮某整好衣装再听您的来意?”
“没有必要。”龙鹫未退,反而走进屋来,欺身靠近,“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
他的气息逼的太近,暮成雪想要后退,然而他的身后却只有床——面对龙鹫的无理,暮成雪冷冷道:“寨主此举未免不成体统!”
如今已不需要龙鹫自报家门,只凭他的气势,还有他这般来去自如的作风,应是寨主无疑。
面对暮成雪的愠怒,龙鹫一阵大笑,“你是在和山贼说体统吗?恐怕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还不知道,所谓匪类的意思——”
他靠的太近,几乎已是面贴了面,暮成雪横眉冷对,纵是未曾见过此等场面也该明白了什么——这何止是体统,简直龌龊!
一幅淡然水墨竟也可以有了温度,像是要烧起来,一把火燃尽自己与眼前的龌龊事。龙鹫觉得大概他再逼一步,眼前的水墨小生就要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了。
目光难以察觉的扫向窗外,只是窗外还没有丝毫动静,只怕某人看好戏看得入迷了。勾唇冷笑,如今还真是只有推倒了。
龙鹫不好男色,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一个长的淡然如画的美人伸出魔爪。
暮成雪紧抿的唇泛出白色,可是他依然倔强的站着,即使龙鹫逼迫得再近,也不肯倒下去。(倒了就是床……是床啊……)
“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鹫勾起唇,邪邪的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小卓弄来这个人的确有趣,不压倒他都对不起他这份倔强。
“此情此景,你还问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太没情趣了吗?”龙鹫欺身而上,顺势就要去剥暮成雪的衣服,他越是一副宁为玉碎的模样,龙鹫越是想让他碎个利索——衣带已开雪肤欲露,眼见暮成雪一副要自尽的表情,龙鹫兴致已起等的就是他自尽,外面却叮铃哐啷一阵响,活像砸缸拆房。——这是多么明显的警告,龙鹫只得未尽兴便起身,不情不愿的放开了暮成雪。
劫后余生的暮成雪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房间里瞬间便只剩他一人。
龙鹫出了房间果然看见门口的大水缸被砸了,再走远些才瞧见黑着一张铁板脸的丝丝——
“你出来看戏的?不怕牢里那个女人发觉吗?”
菁蕊其实早让她一剂药不明所以的躺倒了。可是丝丝此时的脸色着实是不好,“请你来帮忙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不好男色不愿来吗?这会儿倒逼得人差点自尽了?他若死了你打算怎么陪我?”
“只是刚好觉得他还算有趣,不过一个男子,死也就死了。你若想要,我去给你绑几个来。”
这个人还真是完全没有节操的,只是有趣,就连是男是女也不管了?他随性随的也太过了吧?她不过是想从暮成雪的反应观察不近女色的暮成雪有没有断袖的倾向和可能,怎奈却引狼入室了。
“暮成雪你不许碰!”
“你既然说了,那就不碰。”
丝丝挑眉,他答应的太爽快,反而让人觉得疑惑。他本不像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只是她开过的口,竟还没有碰壁的时候。
“山下暮氏山庄的人,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你打算走了?”
不走,难道还真留下来当压寨夫人不成?她在暮成雪身上也花费了不少时日,难得这个人表里如一没有让她失望,难道要在这山寨里烙下什么心理阴影?
她或许不介意多玩一会儿,但眼前这个男人却让人介怀。越是看起来好言好语有求必应,越让人难以理解。新月横行江湖靠的不是她那当假的“魔道第一剑”,而是她从不托大,只挑有把握的下手。
“好,我今天派人叫暮家人上山。”出乎意外他居然没有拦,嘴角一抹笑意,淡淡的带了邪气。
丝丝心里越发悬着,这个人越是听话,她越觉得不放心。待今日暮家人上山交了赎金,她留下解药便一起离开,从此也算两清。
坐上回程的马车,不多时丝丝便将这个无法捉摸的男子忘记。
洗净一身风尘,似乎连紧张的心也一并洗净,放松下来。
周身环绕的是房内熟悉的墨香,暮成雪在自己房内渐渐敛了心神,平日里只有在自己房间才能完全平心静气,如今却始终有事情挂在心上。
房门敲了敲,暮庄主走进来,“成雪,你没事了吧?”
暮成雪笑容浅淡带了些许愧疚,“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倒是让庄里蒙了损失……”
“哎……这种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换了别人也是一样,你无需自责——倒是……菁蕊她真的没事吧?”他问的是什么无需挑明,一个女孩子家被绑到那种地方,后果可想而知。只是菁蕊的反应看起来又有些出入,他不得不到暮成雪这里来求证。
此事虽然说出来有些让人难以相信,但以暮成雪看来却又的确也是如此,“是,她没事。”
“是吗,没事就好……幸好这山贼只求财,人平安就好,不然真是没办法和她爹娘交代。”
菁蕊刚一回暮氏山庄就被自家爹娘强行带走了,经此一事,恐怕别说是暮氏山庄不敢让她轻易涉险,就是她家里也不会随便放她出门了。
这对暮成雪来说倒是值得庆幸的事,只是此时他心想的却是另一个人,“大伯,小卓那边怎么样了?”
暮庄主微微一愣,他的心思从未放在小卓身上,更料不到暮成雪居然会关心。心思一转,笑容已堆在脸上——“侄儿若担心就去看看她吧。”虽然小卓没有背景,却是个不错的姑娘,难得暮成雪在意,他自然乐见其成。男人嘛,三妻四妾不算什么。
暮成雪却迟疑一下,“我还是先去见过周少,亲自赔罪。”
“也好……”

第七章 其实可以再乱一点

此时的周少却正在小卓房里心肝儿肉疼的满床打滚,“我的货,我那值钱的货……你既然早有打算要找山贼来劫干嘛不提前告诉我,好歹让我把货换了啊……”
“换?就你那抠门,你还不全换成稻草,一准儿让人发觉。况且山贼劫了稻草去,还不得把我们活劈了?怎么也得给人家点甜头吧?”
周少腾地坐起来,“甜头?那是我的货!几百两银子!”
“我们这是合作,你出钱我出力,回头让你赚回来不就好了。”丝丝说的云淡风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两银子。曾经周少是多么想跟她合作,可是真合作了,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跟她,果然还是两清最明智。
“……不行,我还出了人力,最少货款也要对半分!”
丝丝嗤了她一声,“从以后的分红里扣。”
周少又倒回床上去继续哼哼,没哼两声,门外有人道:“小卓姑娘,你有见到周少吗?”
——暮庄主?
周少一骨碌爬起来连忙摆手,他在这里哼哼唧唧的模样可不能被人看到,谁知丝丝刚应了“没见到”,门外又响起暮成雪的声音,“小卓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周少和丝丝相觑一眼,从床上跳下来的他便被摁到了床底下,还被用脚往里卷了卷。藏好周少,丝丝施施然便去开门。
“公子。”
见到她,暮成雪只觉得心里终于放下了什么。暮庄主适时离开,给晚辈们留出空间。
“我可以进去吗。”
丝丝赧然点头,将他让了进来,心里却很嘀咕——这个人不是不近女色吗,女子闺房不是应该列为危险禁区?
暮成雪走进房间背对她打量了一下房间,这里简简单单,真的就只是“客房”。
“小卓,你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吗?”
丝丝微微疑惑,面上却仍旧若无其事的单纯着,“是,只有些搬迁别处的远亲,尚未取得联系。”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似乎有些很难出口,却还是道:“那你就留在山庄,别走了。”
丝丝瞪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他那张淡然的脸,却掩去因那通红的耳朵而惊讶的神色。暮成雪究竟想说什么?
“小卓,虽你家中无人无法提亲,但可否请你留下来,嫁给我?”
床底下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周少的脑袋便撞了床板。
暮成雪许是一时脑筋不清才会想说这种话,但此时此刻他的确是这样想的,耳根发红脑筋发热,像是三伏天时的头昏脑胀,那句话便脱口而出……
此时连丝丝也愣在那里,想不通事情的发展怎么会超出预计,卡了壳。
然而就在暮成雪听到那一声“砰”心声疑惑还没来得及探查时,门外却一阵混乱,只听脚步声匆匆来到门前顾不得敲门便喊:“少少少爷!那个山寨的人来提亲了!!”
嘎??
丝丝又愕然了,为什么接二连三,事情全都脱缰了!?
暮成雪一路赶到前院,一眼便看到此时的院中堆叠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上面用可疑的红绸缎绑着,龙鹫就这么坐在一摞箱子上,一脚踏上另一个箱子翘着,邪肆的笑着。
他依然发未束,衣未正,暮氏山庄虽处江湖却也是世家,看来难免失礼。
暮成雪一见龙鹫就脸色发黑,仍勉强撑起点客气,“我们的赎金已付理应两清,不知寨主突然到访有什么事?”
“怎么你家的下人没把我的来意说清楚吗?若是这样的下人,留着也没用。”
暮庄主应道:“这是我们暮氏山庄的事,不劳寨主费心。”
跟来的丝丝暗中瞪着他——添乱很有趣吗?
龙鹫看到她的表情嘴角的弧度便提的更高,显然,是很有趣。
“既然这样我就再说一遍——我来提亲,这是聘礼。”
此时匆忙拍干净衣服赶来的周少“啊”了一声,箱子很眼熟,那都是他的货啊……难道终于失而复得了?太好了,他若是要跟卓丝丝提亲,那就赶紧让他把人领走,把他的货拿回来……
此时暮庄主在考虑的也是这个问题,当然,与货无关。他只是担心龙鹫要提亲的人选是谁——倘若是菁蕊,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交人的。就算是小卓,他也担心自己那个死脑筋的侄儿不会答应。
“承蒙寨主看得起,只是暮氏山庄恐怕不能高攀贵寨。”
这个答案丝毫也没有让龙鹫意外,只是——“庄主似乎还没有搞清楚,我龙鹫既然下了聘礼,可没有娶不回人的时候。”他一挥手大批山贼便蜂拥而上,护庄的保镖纷纷而上,只是龙鹫是有备而来山庄却是毫无准备人手不足,终是让山贼闯过防护。
暮成雪下意识保护在小卓身前——显然山贼是冲她的方向而来,然而山贼碰也没碰小卓,直接抓起他拖了便走——
暮庄主瞪大了眼睛,一时愣住,待反应过来让人去救,暮成雪已经被人扛到龙鹫跟前。
暮成雪此时青黑了脸,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或许还可以愕然,可是有前次在山寨被龙鹫无礼的先例,他想不明白都不行!他,他所谓的提亲,他所谓的娶,目标竟然是他!?
身为一个男子,这对他是侮辱!
“放开我!”
“会的。”龙鹫笑一下,出手却点上暮成雪几大穴道,所点之处让暮庄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
“别担心,暮庄主。我封他这几个穴道暂时要不了他的命,但三天后就难说。这独门手法你也不用指望有人能解,三日时间准备婚事足以,我就在这里成亲,拜完堂就替他解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