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个周大少爷?”
寒水微默,如果可以他其实很想提醒白莲,他连自己家的事都搞不定,别人家的事他哪有什么意见。但白莲既然问了,他略略思索,给了一个很直接的答案:“跟他说明真相。”
任何人,想明白自己的爱情只是药物作用下的结果,都不会毫无芥蒂的吧。
寒水很直接,此方很了当。这是简单明了的方法,但以小白莲那迂回的脑袋扭曲的性格复杂的心理——这么简单的方法他楞是想不出来。
虽然如此直接明了不是他的作风,但如今情况下,小白莲就如被束缚住了双手双脚置身一片空旷,除了脚下的寸许方圆,四周再无地面可以落脚。无路可走。
银勾的意见他都能够接受了,听听寒水的又何妨呢。
“那就把周大少爷,请过来一趟吧。”
这算是巅峰对决吗?
——虽然周少您把自己当个巅峰也太抬举自己了。
周少一改在丝丝面前的飘渺风姿,虽白衣依然,却已拿出生意场上专拿来唬人的气势,昂首应邀。
“不知莲兄邀我前来何事?”
笑无情斜倚在座上,也未请他坐,摆明了有事要谈谈完你就可以走。他却未言语,只向寒水看了一眼。
寒水又默,虽然主意是他出的,但也要他来说吗……
“以周少的头脑,想必不会忘记新月曾给你喝下的药吧?”
“药?”周少一怔,却随即微默,他是没忘记这回事,丝丝那制作失败的欢情散的确是进了他的肚子。
“那么周少应该也很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新月的吧?”
这事儿到底为什么要他来说?
“丝丝她对我来说一直都很重要不曾改变——”
“从几时开始?”
“我说了——”
“我只问从几时开始?”寒水语气淡淡却是步步不让,周少如同被驱赶着没有退路,不得不面对他要他面对的问题。虽然只是三言两语,却无从回避。倘若他应对的是笑无情,或许反而容易绕扯话题。
既然回避不了,周少又不是傻的,自然明白其中问题——或许所谓“爱情”可以让人冲昏头脑,眼里除了丝丝容不下其他,根本没考虑什么。但话说到这份上,他如何还能不明白寒水的意思。
“你是说,我对丝丝的感情,跟那个失败的欢情散有关。”
“如今看来失败倒是未必,但确实有关——因为新月也因故喝下了药引,也就是说如果药没有失败,那么结果就是,你和新月确实共同喝下了欢情散。”
令寒水意外的是,周少却只平静的抬起头,不是对他,而是对笑无情问道:“那么,你想跟我说什么?”
既然大家都这么直接小白莲也难得配合了一把,“新月不爱你。仅仅因为药物就单方面的爱一个人,以周少的身份何必受这种委屈呢?”
好吧,你的直接也就这程度了。
然而周少没有表现出沮丧,却是一笑置之,“正因为现在还不爱,才有追求的必要。倘若只是轻言放弃,那么这感情就真的廉价了。”
“就算这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
“现在,它是真的。”
“哪怕新月从未将你放在眼里,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
“这就错了,既然我可以因欢情散爱上丝丝,那么她也同样有这个可能——大不了再寻来一份让她吃下,这由假变真的姻缘倒也算佳话。”
笑无情凤目微眯,“在那之前我会杀了你。”
寒水囧了,这么赤果果的威胁发生在沧溟公子身上还真是头一次。
只是周少那基本就一烧不烂煮不烂的,他回以一笑,“沧冥水主若起杀心横竖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也是躲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不如趁活着多做点想做的事,免得荒废珍贵光阴。莲兄若没有其他的话要说,周某便告退了。”他如此高姿态退场,可真是活着走出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人。
然而刚一出房间,他那挺直的脊梁就塌了下来——他这也就是硬撑啊……要说这几天受的打击也够多了,可多少年穿梭商场,就算再内伤,也不会在对手面前表现出分毫。于是只能猫在墙角自己鼻涕眼泪一把流。
他这厢泪了伤心了,笑无情那边却也没比他好多少。
他丫也就是个别扭闷骚,纵然一脸的不屑一顾,其实却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去了。亏丫心眼儿那么小,居然也听得进去。
只要能得到丝丝,即使用欢情散也不在乎么……然而他却是有欢情散在手也不屑一用。
他和他,谁更想留住卓丝丝?
不得不说,以笑无情那点少得让人都笑不出来的情商,在此彷徨之际,这该是一种多大的思想冲击……
难道他该再上黑目山取一份欢情散?
隐约察觉到笑无情想法的寒水无比汗颜,迟疑着开口道:“公子,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不应该在欢情散……”
你和周少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啊……把注意力从欢情散移开吧……
到底为什么,风华绝代盖世武功的笑无情会有这么令人不齿的情商啊……
丝丝终于从屋里出来,直接就要扎出门。她药材废了不少解药却还未完成,不得不去补充药材。
“丝丝我和你一起去!”
周少难得能看见她哪会让她轻易跑了,丝丝想了想,也好——买东西带周少出门不会吃亏,说不定还可以讹他付账。
周少于是获得准许跟随一起出门了,某蜓表示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悲催呢。
或许是满脑子解药丝丝竟然大意了,从一出门他们身后便不远不近的跟了几个人,而她竟然没有发觉。
不远处茶楼二楼一人临窗而站,锦缎华袍,贵气不输周少。
对屏风后一人笑道:“想不到你的消息还真没错,这厮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既然落到我手里,难道还想跑了他吗——”
低低的声音悠悠淡淡从屏风后传来,“当心,他身边那个女人可不好惹。”
“在我杜冲云这里,就没有不好惹的!”
杜冲云这个人其实周少并不陌生。
所以当他一出现他也就知道闹的是哪一出,他只是比较郁闷怎么把丝丝也给扯进来,照她的性格无端被扯进这种乱子里,日后还不得讹残了他。
而“这种乱子”——指的是他和丝丝现在被五花大绑在这里的情况。
无视掉歪斜着身子一脸拽相站在前面的杜冲云,周少无奈问丝丝,“你功夫不是比他们好吗?为什么我们还要被绑啊~?”
“我功夫好你又没顾我当保镖。”她才不要救周少咧,现在她和周少之间已经够复杂了,干嘛还要没事救他去增加好感?至于她自己——被抓又不是什么大事,总得看着周少吧。
周少依然抹泪中——这还没到日后呢,就被讹上了。“丝丝……你我的关系应该不用计较这么多吧……”
“不计较就把你的家当都给我啊。”
“你嫁给我那不就全给你了。”
“……”这么打击他都打不死啊?
可是他们面前的人却受不来这种无视了,“姓周的,这种时候你还真有心思调情啊!”
“杜家的,你说你把我抓来有什么意思啊?”
“当然有意思!蜀中的那条商道还来!”
“这么大事儿你抓我来也没用啊,我又做不了主。”
“你做不了主会有人做得了主!看看你们周家是要人还是要生意——就算要不回商道,也得狠狠敲周家一笔,来平顺下我的火气!”
丝丝看得那叫个一愣一愣的,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敢惹周家啊,尤其还是生意场上的人——她该说他英勇还是有勇无谋啊?这是哪家的纨绔少爷放出来给自己家找麻烦啊?
注意到丝丝的目光,杜冲云对她一笑,“何况如今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周少夫人。”
“我不是他夫人。”丝丝很坚决的撇清。
“就算不是,看你们这热乎劲儿,也快差不多了。”
这话周少听得很舒心很开心,立刻便高大起来——“这件事你既然是找我一个人,跟她无关,把她放了!”
丝丝立刻附和点头,充分表示她是一个自私自利不值得爱的女子。
“你们以为我傻的?”
一句话就让周少幻灭了,丝丝却暗道,连周少都敢绑,不傻也二傻了。
“放她也不是不行,我还正需要个有力点的人去周家报信呢——只是,我放她,你打算给多少赎金?”
他话一出丝丝也立刻来了精神,一起看向周少,等着他的答案。
只见周少一愣,犹豫,纠结,挣扎——丝丝想说看来她对他来说也就这点程度了,周少却突然一狠心一咬牙,“五,五百两!”
丝丝愕然,这可真是……天价啊……
杜冲云顿时一阵大笑,“五百两?五百两还不够爷挥霍一天的!爷这么多手下你当喝西北风的?周家少夫人就值这么点银子,说出去你也不嫌丢人?”
面对杜冲云的不屑,丝丝很想说,其实已经很多了……多得都超出她的预计很多。
想当初她和周少初遇时他被土匪打劫得一身狼狈还在林子里饿了两三天,这才给她五十两来救他——五百两,那是周少身价的十倍啊……

第二十九章 意想不到的人物

五百两放周家少夫人走那是没门儿的,于是周少就有伴儿了。其实在这种被绑来当人票的时候,有卓丝丝在身边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相比较周少那莫名其妙的开心,杜冲云自然是很不开心。
早知道周少精明却抠门,没想到抠到这种地步,连自己未来的夫人才肯出五百两——连他都只肯出这么点,周家又能出多少?白白让他少敲一大笔银子。
“周少,你最近的品味倒是变了不少,怎么生意不顺家当拿去典当了吗,居然穿这么穷酸的衣服——”充满不满的他,自然要找回点平衡,哪里知道周少非但不窘还颇感赞同,“我就说这衣服颜色跟发丧似的……”他的话招来丝丝一记无情的白眼。
杜冲云气闷地走出门,还没等走几步,一把削水果的小刀却从他眼前飞过,钉在旁边的墙壁上。他险些大喊刺客,见到墙角的人扔刀子的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道,“我说你别没事吓人,这种利器万一误伤……”
不等他说完,另一把刀子却轻轻挑在他下巴上——
“我们之前谈过的条件,我看你似乎是忘记了。”
“我怎么可能忘记!我看是有点误会——”
“误会你打算为了赎金放人?”
“噢……那不过是想从周少那里捞回点损失。”杜冲云挑开脖子上的刀,“你放心,就算周少掏了赎金我也不会放他老婆走的——那是你要的人,我不会忘记。”他怎么会对别人的女人有兴趣什么的,他可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银子——因为周家而赔掉的银子,和即将从周少身上捞回来的银子。
“只是,我怎么不知道你几时对那种女人感兴趣了?柔桑?”
周少和丝丝被关在一间库房里,虽然有美人在旁还被绑的这么近周少是很开心,但他依然很心疼银子——肉票那可是要用银子来换的。
“丝丝,我们不想办法逃走吗?”
“别急。”丝丝难以察觉的轻哼一声,“我还想等等看,这个杜冲云身后是什么人物。”
“……你察觉到了?”
果然周少也有察觉到,以他的精明也不可能察觉不到,但是……他只关心怎么尽快逃走,不给别人勒索的机会吧?
“你都不好奇幕后是什么样的人吗?不但能够准确掌握你的行踪,还可以轻易摆脱水榭的人,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人找到我们……”这可不是杜冲云那个有勇无谋的纨绔子弟能做到的吧?
只是她还不知道,这个人是否会自己现身?
入了夜里周少便睡得像猪,就算他神经再大条也不至于被人绑了还能睡这么香。丝丝撇撇嘴看来也没有叫他起来的必要了。
仓库的门被打开,进来的不是杜冲云也不是他的手下,却是丝丝颇没有想到的一个人——孟柔桑。
“你……?”很让人意外,怎么会是他?
孟柔桑面上却无一个BOSS该有的狰狞,一如往日般淡淡,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容。
“很抱歉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只是冲云性子如此,太锱铢必较,我也没想到他与周少积怨已深,却连累到你。”
似乎台词也跟大BOSS有些出入……丝丝试图从他的话里提炼出一些更有用的东西,“那么要见我的人,是你?”
“是我。我跟杜冲云本也算世交,这次同在此地,我只是碰巧发现你和周少行踪,本想有事求助于你,无意间让冲云也知道了你们的消息……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意外,我会想办法放你们出去。”
怎么跟预想中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他的话里当然也还有许多未尽之处,但其中曲折想必也只有这二人清楚。他的话音里几多无奈,也令丝丝无端的想要相信他。孟柔桑有这样的魅力,伊人静雅,却带着些许萧索的魅惑。
“那我就提前谢过了。”
“不必谢我,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何况——”
“何况抓我们两个你功不可没。”丝丝代他道,孟柔桑略略尴尬没有否认,“抱歉……我只是不能看着杜冲云找死。”他若不帮忙估计这会儿杜冲云已经被水榭剥皮了。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抱歉了。”这其中或许还有其他什么,丝丝没有深思。不想计较的时候,很多事情可以忽略。“那么你找我,是为解你身上的毒?”
“你果然看得出。”
想必从在暮氏山庄惊现沧冥门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提起沧冥的新月,只要是知道的人,任谁也会立刻与毒联系在一起。
“我可以帮你,只是现在这情况……?”
“我会让冲云放你出来,至少这一点……”
“那周少呢?”
孟柔桑有些迟疑,“抱歉,他们两人积怨已深,我并无把握。”
其实丝丝不太介意,本来她也就不是被强迫才留在这里。只不过多让周少委屈几天罢了。
孟柔桑依约第二日一早便将丝丝放出来,只是一直没有在周少面前露面。想来各家都会有些或多或少直接间接的关系,杜冲云跟周家翻脸了,孟柔桑却无此必要。估计昨夜也就是因此才迷倒了周少。
她替孟柔桑看过,啧啧道:“果然不愧是让孟家这么多年都没解得了的毒,深入肺腑多年,难得你还能活的好好的。”
孟柔桑声音微沉,“解不了?”
“若连我都解不了,恐怕你也就不必再求医了。”丝丝虽不是世上医术最高明的人,但却是对于毒药钻得最深最歪门的人。其他人有她深的没她歪门,有她歪门的没她深。听她口气倒还轻松,孟柔桑知道,或许也未必是解不了。
“但这却非一两日能够解决的,你认为我们有这么多时间?”
“——时间我们可以有很多,要多久,便有多久。”
丝丝只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也许是语气的关系听在耳中有种刺刺的难受,只是依然没有多想,仿佛并不愿去想。
“为什么这么说?”
孟柔桑脸上竟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那眼底的惊讶沉的很深难以辨认,“没什么,我只是说不急在这一两日。”
丝丝于是便开始琢磨着治疗方法和药方,没有注意孟柔桑探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我该叫你小卓,还是新月?”
“丝丝,我叫卓丝丝。”她一边列着需要准备的药材一边对孟柔桑道,此时孟柔桑的目光已恢复淡然平和,看她那般认真的模样,倒有几分欣慰,于是道:“你身边,可有懂得摄魂术之人?”
“欸?摄魂术是什么?”丝丝听到有趣的东西这才抬起头来,孟柔桑倒也不意外,“你不知道?”
丝丝放下了手中纸笔,感觉到他突然提起此事恐怕不是随便问问。
“其实初见你时我就有些奇怪,你的神情目光与寻常人有些许异样,只是却也不像被人控制于是并未多想……只是方才观察,才有些确定。看起来,你像是中过摄魂术——这非危言耸听,懂得摄魂术的人可以看出中者与寻常人区别。我虽只略知一二,这还是可以确定的。”
丝丝一直听他说完都没有打断没有回应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她都不知道可以说啥。她什么时候中过那种东东?她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孟柔桑见她神情便了解了,解释道:“施术人会抹去中者的片段的记忆这种事并不稀奇,或许你不是不知,只是被迫忘记了。”
丝丝又愕了半天,“那个,这事儿吧……它有点匪夷所思,你容我消化消化……”任谁被突然间告知“你被催眠了,其实你已经被人控制了”这种事都很难相信的吧?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
或许,也不是没有。
她微愣,若说起异常……也便只有她对白莲的感情。那感情断裂的太突然,甚至连慢慢丧失兴趣的时间都没有给她。就如同喝了药之后突然爱上她的周少一般,突然得不给人一点准备的时间。而她完全没有觉得这种突然的改变有什么不对劲吗——
越想越是一头冷汗,孟柔桑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看到此时心中已有了大概。
——孟柔桑懂得摄魂术。
难怪,自己方才想要对她做深一些的暗示,居然没有效果。虽然之前那些引导都有效果,但要对一个已经中过摄魂术的人再次施术,除非他的功力可以与前者抗衡,否则很难成功。而如今看来对她施摄魂术的人功力甚为深厚,绝不是他所能对抗的。
孟柔桑可没有打算去踢这块铁板,给她提醒已经算是报答。他倒是想抽身而退,哪知丝丝却一把抓住他,“有什么办法能确切的知道?能解吗?”
“若要知道的确切些……这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你有什么地方与过去差别最大,差别几时产生因何产生——摄魂术就算再强,既然抹消过部分记忆,那么记忆的衔接处便不可能天衣无缝。至于如何去解……”孟柔桑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怕无能为力。”
当然能不能解是一回事,去不去解是另一回事。他一个“体弱多病的孟少爷”会这种邪门东西已是奇怪,只是靠着些许暗示引导让丝丝不去追究,他可不想没事挑战什么高深的摄魂术引火上身。
面上的他却是淡淡的无奈与无能为力,丝毫看不出他的心思。

第三十章 意想不到的人物2

记忆是从什么时候有了断裂?
丝丝记得的是某一夜小白莲伸来扶她的手,他握住她的手时,自己却把手抽了出来。
奇怪,那一晚为什么灯火通明,他们为什么在院子中?
原来记忆的断裂藏在此处,她明明已是安睡在房中,几时竟在院子里被唤醒,灯火通明众人齐聚,似乎依稀还记得灯火摇曳中小白莲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脸。
果然那一晚是发生了什么,只有自己全然不记得。
从那一日起她就不自觉的躲着笑无情,甚至没有任何讨厌的理由,只是一味躲着……原来,她不是有病!丝丝倏地抬头,“我都答应给你治疗了,你也该给点好处吧!”
“……”看来好人做不得,才提点了她真相,就连自己在她身上所下的引导都被废了。他当然绝不会说自己不帮忙,只是挂了浅浅微笑凝视她道:“我只能尽力,只是毕竟我仅通皮毛,却连你身上为何人施术都……”
丝丝只觉每次迎上他凝视的目光都有些微的目眩,这个人的眼睛好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一般。她忙移开目光,努力忽略掉每次见到他时的悸动——悸动什么的是没问题,但必须在她理清跟笑无情的关系之后。
被人操纵感情果然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好!我一定要努力做出周少的解药!”
“……”孟柔桑似乎稍稍有些捕捉不到她思维的跳跃。
卓丝丝有了心事。
这让她无法定下心来,她要做的是回去见一见小白莲,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证实。
那晚发生过什么,是什么人来过?
孟柔桑有些惊讶,这女子一旦有了心事,他的暗示竟丝毫起不了作用。“你要走?”
“我想先回去看一看……如果我的脑袋里真的多了另外一个人的意志,那么最该先解决的便是我自己的问题。这样才不会走歪路。”
“……周少怎么办?”
“搁在这里,杜冲云是拿他换银子还是换生意都随他,只要周少小命无碍,我不想在他面前晃。——对了,跟他说我丢下他自己跑了,让他看清楚我有什么地方可值得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