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惊涛找了王爷谈事,绊住她,只唯羽一个人摸进来先探情况。
黑里炕分明,墙壁上一盏小悠光线昏暗,唯羽一间间看过去,视线定在一间牢房里,寻到青的身影。
嗓子里的声音被自己堵回去,无声的摸了过去,隔着粗实的木栏,里面的那个人似乎越发的瘦了,脸苍白双目紧闭,嘴唇微微泛着紫。
呼吸滞了滞,她不能发出声音,不能叫她......可是以书生的武功,怎么能有人已经靠得如此近,却未发觉?
惊涛说过他活着的......活着的是么?
手不自觉的揪着自己的前襟,安慰着自己,细细看着他如远山的眉,原本俊逸的脸上染了血污,身上几处伤口,甚至有一处皮肉翻卷,血已经将青衫染了变。人已经没有意识,两手腕被锁链高高吊着,勒出血痕。视线缓缓移到他腰间的铁箍,连着粗壮的铁索。
脑子里清醒了许多,迅速判断这才是最难解开的一处锢。
又将牢里四处看个清楚,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才最后看一眼,匆匆潜走。
进了房间孟荷急忙迎上来,"看见人了?情况怎么样?"
唯羽只是摇头,心里乱成一团。她不知道惊涛怎样同孟荷说明的,但是孟荷什么都没有问,只一如既往的操着操不完的心,干着他们这群人给他没事找事多出来的活计。
"你倒是别光摇头,不说明白谁能帮得了你?"
唯羽定了定心神,将牢里见到的情形讲明,拉住孟荷,"他,他怎么会,那样的脸......"
"嗯......"孟荷细细琢磨着,"恐怕不只是受伤......惊涛倒是提过最后擒住病书生的时候,有人用了毒的......"
唯羽的手一紧,孟荷慌忙安慰:"没事,没事,要不拖了我来呢?"
唯羽的眼中透着浓浓的疑惑,不明白惊涛这样的安排,是为何?
"看来惊涛是有意留他一条命......羽君,你想救他?"
重重点了头,孟荷皱皱着那黛柳眉,几分为难的看着唯羽,"那......惊涛怎么说?他肯救人吗?"
"我不知道......"
惊涛究竟在想些什么?之前明明那样的排斥病书生,可是这次却什么都不说,带了她来王府,又制造机会让她去牢里探书生......
特地带了孟荷来,可是意味着他肯放过书生?
终于熬到惊涛从王爷那里回来,他进了屋,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只说:"今天来得匆忙,没有好好见过王爷。明日王爷设宴,要你我和孟荷一起出席,你早些休息......"
"惊涛。"
她轻声打断,惊涛似乎有意不想提起某些话题,逃避似的想要离开,"早些睡下,明天还有好些事情......"
"惊涛!"她拉住他,看着他的侧脸,想要看进他的眼睛里去,"你......在帮我?为什么?"
惊涛回过了头,那双眼睛依然是如渊般深浓......其实,她曾经很喜欢看他这双眼睛的,深不见底的渊寂,全不似书生般淡远。
如果,没有遇见过书生羿......如果......何来如果?
他抬手轻轻帮唯羽拢一拢耳边碎发,"那时......在臧云山庄再次见到你对我笑的时候才明白,困住你,其实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忘记了,当初你和大哥在一起时,为何能够忍耐那么多年,只因为你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唯羽愣愣立在原地,连惊涛走出了房间也一无所觉。
这个人,还是过去那个惊涛。初来千年之前,在一片陌生中默默一心照顾她的沈惊涛......他的用心,他的用情,都让人感到窝心。
**********
今日王爷会外出,部分护卫由王爷随身带领,王府里的警戒最为松懈。很难再有更好的机会了。
惊涛带了唯羽潜入地牢,孟荷在外接应。
临行,唯羽不安的拉住惊涛,些微的挣扎。"......你,这样帮我救人,在王爷那边没有问题吗?"
温耗目光带着些许安慰,"你在担心我?"他轻轻的抚着唯羽的脸颊,"不用担心,做蝶索些,王爷不会想到是我。"他的目光沉了沉,有些话,想问,却隐隐的害怕答案。"羽君,你......会同病书生一起走么?"
唯羽微怔,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心,只想救出书生,只要他平安......而她,还要去他去拿回手札......
然后呢?当她把能替书生做的事情都做完,她该去哪里?
没有得到答案,惊涛反而送了一口气。至少,她不是决心要走的。
他拉起唯羽的手,"走吧,我们要尽快,王爷一旦回府,事情就不要办了。--你的武功,没有问题吗?"
"嗯。"唯羽略点头,他看看唯羽,并不是感觉不到,她的武功路数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功力虽仍未精深,行动却轻巧敏捷毫无声息。
惊涛自被击晕的胡卫身上盗滴房钥匙,一路探进去。
牢房的门无声打开,唯羽冲进牢房的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有多净有这样近的看过他?
手触着他那冰冷的身子,恐惧浓浓的在心底泛开。
"别怕。"惊涛拍拍她的肩,蹲下来,"我事先找孟荷配了解药,吃下去半日后他身上的毒应该就没事了。"
慌乱不安的点点头,看惊涛把两粒药丸塞进病书生嘴里,抬抬他的下巴,顺下去。
唯羽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难看,握着病书生的手不肯松开,惊涛突然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双眼,"羽君!你冷静点,我们必须马上把他带出去,你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手脚,知道吗?"
毫无意识的点点头,可是心里丝毫也无法安定。书生一时不醒,她怎么能够放心......被不安牢牢的砸着,慌乱了心思。
惊涛拿起那串盗来的钥匙,拿起其中一把插入锢在病书生腰间的铁砸上,脸突然一沉。
"--这钥匙,是假的!"
怎么回事!?王爷为什么弄一把假钥匙放在守卫身上!?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两人猛然回头,却看到孟荷从牢门迈入牢房--
"孟荷!?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面等......"
话音还未落,孟荷整个人已经都迈进来,那张苦哈哈的脸下面,是一把精利的剑刃,逼在他漂亮的脖颈上。
"那个......我也不想进来啊......"苦笑,瞥瞥随后进来的泓时。
惊涛片刻震惊,随后便沉静下脸,转身站直,毫无畏惧的与王爷对视。
"看来王爷对今日是早有准备。"
"也没啦。"王爷一贯的高雅慵懒,无害的笑笑,"只是觉得最近心里不太踏实......总觉得你有点奇怪罢了。惊涛,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竟也不知道你何时站在了万人唾弃的一边?"
惊涛冷着脸,"我要做的事情自有我的理由,但求问心无愧,没有必要一一解释。"
"无妨,你不说,我也知道个大概......羽君姑娘果然是好魅力,竟让一向行端坐正的惊涛也会出手来救病书生这恶徒?咯咯......不必那样吃惊的表情,你们的确没有露什么马脚,可是......羽君姑娘同病书生曾经同行那些天,难道江湖上就没有半点消息么?"
稍停,他收起慵懒神,正道:"来人,带沈公子和孟公子下去,好好‘看顾'着,若出了什妙池,提了自己的脑袋来见我!"
续红线 第三十八章 血千手4
后厅里泓时悠闲的喝着茶,全然不顾唯羽疑惑的眼神。
面对这个人时,脑中反而清明,唯羽臣下声音问:"不知王爷究竟做何打算,软了惊涛和孟荷,然关着我么?"
"羽君姑娘不必如此见外,"王爷放下手中的茶杯,"请先坐吧。我与羽君姑娘虽不算熟识,却也不是第一次见面。过去在臧云山庄也匆匆见过姑娘几面......却从不知道羽君姑娘是个如此特别的人物......"
眼神似不经意的扫过唯羽,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物,让人觉得很不自在。
"不用觉得太奇怪,不关你,一来没有沈惊涛和孟荷,你一个人也救不了人,二来......难得遇见羽君姑娘这样的子,我也想好好同姑娘聊一聊。--对了,那天宴会时姑娘的舞,被惊涛打断,还没有机会好好一见。"他说得那般轻描淡写,好似软了两个人并不是什么事情,不过在谈很平常的话题而已。"我不会限制姑娘的活动,只要不出王府,姑娘可以随意一些,毕竟也是我重要的客人。"
唯羽冷冷看他,那话里特别的意味,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让我见病书生。"
"......好,我会记得跟地牢的守卫说的。不过你也记好......你一个人,要做什么也是没办法的,最好不要惹大家都不愉快。嗯?"
"知道了。"唯羽垂了垂眼,略一思索,又道:"另外,我需要常常能见孟荷。"
王爷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调整一下坐姿,"为何?"
"我的身体,还需要孟荷医治。如果王爷的急不算太坏,应该知道城里的医生目前还没人能看得了我的病。"
唯羽知道,若要见惊涛,王爷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但若是武功蹩脚的孟荷,确是容易些,也有正当的理由。
王爷略想了想,应道:"好,你随时都可以去见孟公子,若他需要什么药材,也只管跟守卫说。"
唯羽垂下眼睑,漠然的低了头,"谢王爷。"
"哪里,也希望羽君姑娘好好养好身体,我也希望能早一时能再见到姑娘的舞姿......"
都说朋友不可戏,她虽不是沈惊涛的"",好歹也是人家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吧?
他个王爷倒好,脸上摆了一副"朋友即我,窈窕淑你我皆可逑"的轻薄模样,什么鸟人??
唯羽心里问候了一遍他家几代的祖宗,面上仍恭敬问:"那么羽君是否可以先退下了?"
"请便。"
**********
地牢的门再一次开启,唯羽走进去,两边的护卫便又上锁,退到稍远一点的角落。
那地牢里的人,仍旧双目紧闭,唯羽匆匆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拼命将那高挂的铁索从墙上的钉子扯下来,放平了书生。
身上的伤,一道道触目惊心。
唯羽从怀里掏出找孟荷配来的药,还有篮子里和一些食物放在一起的一瓶药水。
小心翼翼的看着书生的伤,先从看起来最严重的开始,一点点撕开衣物。皮肉翻卷的伤口已经凝结了红黑的血块,和衣服的布料粘在一起,新鲜的血还缓缓的渗着,唯羽鼻头一酸,心里阵阵揪痛。
衣服粘在伤口上揭不下来,她一遍遍的倒出药水,浸湿泡开。揭开一寸,便抹上一寸的药膏,止住新流的血液。
视线一会儿便模糊,用衣袖擦了,再继续倒药水。一遍遍擦,一遍遍揭,下唇已经咬出了血迹却全然不自知,心里有好多委屈,不安,思念......仿佛只要一在书生羿身边,便再也没有办法抑制。
用尽全力把注意力都放在伤口上,下手不敢重了半点,模糊的视线里,有液体离她而去,阑及擦掉,滴落在书生羿身上......她拼命的眨眼,让视线清晰,却没有看到病书生微动的睫毛,缓缓张开......
很久,耳边有一个声音,如微风般拂过,轻轻唤她,"丫头。".
病书生从冰冷的混沌里醒来,恍恍惚惚,已经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
身边有人。
这个感觉如此清晰的告知,却没有多余的力气戒备......没有敌意。那隐约的淡淡郁气息,却如此熟悉。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那个孩。
那个曾经同行,曾经熟悉,却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孩。
可是为什么,这短短几月,心里的深处却如此的想见她?一颦一笑,从来没有顾及没有拘束的野丫头......为什么,这么的想念那些你在身边的日子?
他静静看她,看那丫头一边无声的压着眼泪,一边轻柔仔细地用药水一点点泡开衣服和伤口的粘连,小心的抹上药。
冰凉的眼泪滴在衣服上,皮肤上,缓缓浸湿......她那般小心翼翼,不肯多用半分力,一遍遍专心的浸着药水......她是谁?朱羽君还是陆唯羽?可是无论她是谁,这一刻身边这个孩眼泪,不是假的。
他想抬手去抹去那眼泪,却没有力气。
他想开口叫她,然知道该叫哪一个名字--他该叫她唯羽,还是羽君?
他不知道......开口,只的唤她,"丫头。".
"丫头。"
唯羽的身体一震,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这个声音,仿佛还在昨天,那样宠溺的唤着她"丫头",可是此刻,她不敢看,不敢抬头。书生羿可是还在怪她,可曾原谅了她?
手里的动作突然一停,秘收回来,跪坐在地上拘束的将手放在膝上不知所措。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碰你,我知道你讨厌别人碰......我,我只是担心你的伤......"
声音渐渐呜咽,终于放下了心来--他醒了,书生羿终于醒过来了......所有承受的担心和不安顿时反涌上来,用袖子紧紧捂住了眼睛挡住所有的眼泪,怕自己这样哭泣,会让书生讨厌。
书生羿,书生羿......仿佛这样才终于确定他还活着,不会就这样突然死去......
病书生默默看着她,心里只是柔软着,有些许的暖意。
"给我。"
"嗄?"唯羽慌忙抬头,狠狠地擦去眼泪。许久不见的人,吃了那么多苦,却仍旧是那样淡远的眸子。
"把药膏给我吧。"
唯羽急忙递了药给他,俊书生困难的倚着墙坐起来,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半途却又胆怯的收了回来。
几处的大伤都已经上好了药,余下的几处伤口,他捏了衣服,快速的扯下来,裂开一片新鲜血迹--
"等......!"唯羽刚想开口阻拦,却生生止住,在书生面前不敢造次半点。可是看着那再次涌出鲜血的伤口,心里抽抽的痛。
书生却似乎并不在意,淡淡温耗语气,却没有丝毫对她的芥蒂。"像你那样,要弄到什么时候?"
他上了药,闻着那药--都是上等的药材,配药的人还真舍得下狠手。
略略的调息,体内没有了先前的异样,淡然的问唯羽,"我身上的毒......解了么?"
点头,从怀里掏出另一个药包,双手递过去,"这个......孟荷说还是要吃的,余毒还未清......"
伸手接过,病书生看着唯羽那怯怯的拘谨样子,忽然有些想笑--这个,真是他那个缺心少肺的野丫头吗?
唯羽低头半晌,好像突然鼓起了一口气,抬头,"书生羿!"
他淡淡转看她,表示他在听。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我......"鼓起的气又泄了一半,脑袋里乱成一团,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惊涛和孟荷都已经被软,剩下能帮她的只有......唯羽的神情渐渐收敛,目光坚定起来。
病书生看着她,忽而一抹淡然若无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努力......"
唯羽惊愕的看着他,书生,书生他......他可是已经不怪她了?
续红线 第三十九章 血千手5
牢房外泓时的声音优雅依然地说了一声"开门"。
在护卫的伴随下进了地牢,有人打开了病书生的牢门,唯羽的神情瞬间漠然冷清,转眼间仿佛另一个人。
"羽君姑娘,"王爷走进来,看也不俊书生一眼,靠近唯羽,"人你已经看过,可否出去了?这种地方......你一个,还是不要留太久。"
语气里虽然温和有礼,旁边的护卫却已经迈前,做一个"情"的手势,确是不容她不出去。
唯羽漠然起身,站直了身子,略福,"多谢王爷遂了羽君心愿。"转身,不再多言,深深看了病书生一眼,走出牢房。
病书生只是沉默,将一切看在眼里,看着唯羽走出去。
王爷看了俊书生已经上了药的伤,浅笑间似自言自语,"我就知道羽君姑娘去找孟荷一定是为你的伤......罢了,反正你也活不几天,过两天英雄大会,你一死,便有足够的压力逼迫金刀门将血千手交出来,你也舒服些走过最后几天吧。"
病书生看他一眼,只淡淡哼一声,自闭目调息不去理睬。
王爷也不觉触怒,仍旧笑着,"众人只知病书生前半生众叛亲离,却未料已至而立却又有此福......照说羽君姑娘和你同行时间也并不长,怎么就有此幸得佳人如此青睐?只是......不知你是否知道,羽君姑娘与你分开后,却在散里做一名舞姬,却是为和呢?"
病书生蓦的睁开眼,冷冷的目光投向王爷。
"是吗......看来你也不知呢......那么,也没有什么可说,期待英雄大会吧。"
王爷转身,出了牢房。
--连病书生也不知道朱羽君为何做舞姬吗?这个臧云山庄的大,脑袋里想的东西倒是让人琢磨不透呢。
**********
王爷下令,今晚设宴,只几个好友熟人,交待了歌舞,令请羽君姑娘献艺。
唯羽应了,只是王府的乐人奏起她常跳的乐曲却是不得要领,回报了,便特地召了散里的乐师来。阿月不在,只得小玉川代劳。
看到玉川便不自觉地想起小狗子......他没淤出现在臧云山庄,王爷这边却听说是偶尔来的。
他的身份她没有说,不想说。也许心里,也还念着散里的那些日子。无论如何,都无法去怨恨。
换了衣服,坐在小玉川身边等着出场,心思有些不在,恍惚的惦记着书生,走了神儿。
"你这人,今天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玉川摆弄着乐器冷哼哼的念叨了一句,唯羽愣了一下,回了神,无意识的伸手搓了一把他的头发--这倒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哎。
小玉川很不满的推开,挥手间簌簌粉末兜头落了唯羽一脸,被呛得咳了几声,位于嚷嚷着:"这什么啊?"顺手刮了小玉川后脑勺一把。
前面乐曲一停,还阑及再问,已经被忙宴会杂事的下人催着进了厅里。
从来,没有哪一次的舞跳得比今天无聊。唯羽心不在焉,潺潺转转间尽透着淡如清风的韵味。
书生的伤,不知好些了没有......
心思幽幽的钻出身体就要跑,突然后院里响起了一阵"刺客"的喊声。
席间乐曲嘎然而止,王爷刚起身正要去探个究竟,身子一晃,竟然瘫软下去--有人下了药!?
那个念头一闪而过之际,厅里的人已经横倒一片。唯羽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身子一软跌倒地面,脑袋里昏昏沉沉就要昏睡过去,却又偏偏撑着一丝情形。
视线所及,这屋里唯一一个没有倒下的人,却是小玉川。
他放下乐器,起身,弹弹衣服走到唯羽面前。
"怎么你也倒了?不是给你闻过解药的?"小玉川嘲讽的声音,蹲下来,"体质忒差。"一翻手不知打哪儿摸出两个药丸,给毫无抵抗力的唯羽灌下去。
一时间腹中清凉,向四肢蔓延。
"起来,我们走。"
"去哪儿!?"唯羽爬起来,急忙追上掉头就走的玉川.
地牢的门已经打开,守卫也已经全数搁倒。
唯羽迈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守卫,跟在小玉川身后进了地牢。
"川川,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情况?"
小玉川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走路。
"川川,走路不用那么专心,这里没有钱包可以捡......"
"......||||"
--小玉川是不会自己跑来帮她的,身在散里更不会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还有先前闯地牢为他们开路的人......
唯羽心里隐约明白,能在这其中周旋,除了小狗子,不会有别人。
病书生的牢门也毫无意外的敞开着,腰间的铁砸已经打开,人却有些昏沉。唯羽匆匆跑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脸颊叫了两声:"书生羿!?"
病书生有些费力的睁开眼,借着唯羽的支撑站起来。
"甭紧张,不过也中了点,过了药力就好。"小玉川仍旧板着个小脸,不咸不淡的说着,借了个肩膀和唯羽一起撑起病书生。
唯羽肚中腹诽,小孩丫丫,装什么深沉。
"惊涛和孟荷怎么办?"
小玉川看白痴似的瞥她一眼,"你还想带他们走不成?这不是摆明了让他们脱不了关系么?等你和病书生不见了,他们又正被软,自然就找不到理由继续关着。"
"那我们要去哪里?"唯羽担心的看看书生的伤,恐怕根本逃不远。
"去散里。反正哪里都一样不安全,有散里罩着,倒比别处好得多。"前半句是说给唯羽听,后面却又嘀嘀咕咕,"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这么短的时间里王府里召了两次歌舞便遭了两次袭,这不是为了个不相干的病书生掀散里的底吗......"
唯羽却也越发的不明白......晴暄,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可仅仅只是,因着那愧疚,而良心不安?却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
今天去看医生,没有时间就只能更新这么多了,5~~脑袋里乱乎乎一团,思路都理不清,只能请看们凑合看着先~有什么别扭的地方也多包涵~~
续红线 第四十章 血千手6
上的病书生,微闭的双目,低垂的睫毛。正在好转中的气衬得他的皮肤如同质地上好的白玉,唯羽凑在边,手指沿着他脸部的轮廓游走,不敢碰触,嘴巴荣嘿傻笑着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