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只属于他的媳妇儿发了狠,连推带蹬的将他给掀翻了。而后,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媳妇儿理了理衣衫下床去抱马慕卿了。
他想和儿子谈谈人生…
这回争夺战又吃了败仗,马文才终于开始正视起胖团子所带来的威胁了。呵呵,不就是会眨巴着俩葡萄粒儿一般的大眼,扯着嫩嗓子叫娘亲么,装可怜谁不会!
深夜,马慕卿的小身子几乎算是扒在苏方慕的身上了,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揪着苏方慕的衣襟,小脸儿挨着苏方慕的胸口处,嘴嫩如花瓣儿一般的小嘴儿微微张着,像是在笑的模样。他自然是该开心的,就算他那个黑脸爹爹回来,他娘亲还是愿意陪他一块儿。
然而,到底是年岁小,太天真了!他不知道在他睡熟的时候马文才轻手轻脚的过来了,将他从他娘亲身上扒拉下来,而后扛着他那漂亮又温柔的娘亲回他们屋了。
苏方慕也是心中有愧,她回想起之前将马文才掀翻的那下子便抬不起头来,声音都低上好几度。她道:“文才,我…我不是嫌弃你,只是嘟嘟他还小,我…下回定不会这般了,你莫要生气!”
“我懂。”马文才并未显出咄咄逼人之态,反而是垂眸定定的看着锦被上鸳鸯戏水的图案,纤长浓密的睫毛将他眼底的情绪遮得正好,他苦笑道:“方慕,嘟嘟他…似乎很不喜欢我这个爹爹!我还真是失败!”
“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不晓得,在你出征的那个月,他每日都会问我你什么时候归来,每日念叨数遍,我都被你比下去了。”苏方慕柔声安慰道。她一边说一边张开柔嫩纤滑的双臂,将马文才搂在了怀里。
呵呵,赌一百金,熊孩子那小脑袋里头想的绝对不是方慕说的这般,他这是怕我回来同他抢方慕!马文才在心中暗想。
当然,他没表露出分毫来,只安心享受着苏方慕的主动。
呵呵,想同我斗,你还嫩着呢!
番外二谁的噩梦?
太守府主院卧房内,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祝英台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惊醒,她睁圆了一双美眸,目光却显得有些呆滞,此刻她还没能彻底的挣脱那可怕的梦境。
“英台,可是做噩梦了?莫怕,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梁山伯赶忙坐直身子,将祝英台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
“山伯,山伯,好可怕,好可怕,我梦到…我梦到…”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了,祝英台扑倒在梁山伯的怀里,身子颤抖着,连声音也带着颤音。
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深深地印在了她脑海中,她简直不敢想,她的山伯,她的山伯竟那样早的故去了。而梦里的那个马文才,可恶可怕又可恨到了极点,阴险冷漠、出手狠辣,他是害死山伯的元凶!
“山伯,方慕呢,她在哪儿,她在哪儿?”祝英台猛地攫住梁山伯的手臂,急切的询问道。
“英台,你这是怎么了?方慕她自然是在定远侯府啊…”梁山伯的眉头紧锁,面上露出了明显的忧色,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扶触着祝英台的额头,嘴唇紧抿了抿,而后道:“英台,我这就叫人去请大夫过来,你现在…着实有些不妥!”
“不,不要看大夫,山伯,我们去定远侯府,我想见方慕,想立刻见到她!”祝英台摇头道。
梁山伯一向是将祝英台当心肝一样疼宠着的,此刻见祝英台如此坚决的要去找苏方慕,尽管心里头不解,他还是决定顺她的意。毕竟定远侯府与太守府只隔了三条街,乘马车的话快得很,到时候有方慕帮腔劝着,英台应该不会像现在这般固执的不肯就医。
要不是看梁山伯、祝英台夫妇一副火烧火燎有急事的模样,管家是绝对不会去禀告自家主人的,扰了男主子的安眠倒也不会得什么严酷的惩罚,可若是扰了女主子的清梦,别说男主子饶不了他,就府里头的丫鬟婆子还有小厮就能用眼神杀死他。
“英台,你这是…”苏方慕刚到正厅便被祝英台扑了个满怀,残存着睡意瞬间就飞走了。显然,祝英台这个状态有些吓到她了。
“方慕,方慕,方慕…”祝英台迭声唤道,此刻她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还好,方慕在,方慕陪在马文才的身旁,马文才便不会如梦境那般对她和山伯下狠手,之前的梦就只是个噩梦而已,现在梦彻底醒了!
“你在这里,真好!”祝英台在苏方慕的怀里蹭了蹭,流着泪笑道。
“祝——英——台,赶紧放开你那脏爪子!!”马文才简直要气炸了,情绪一向内敛的他此刻恨不得将眼珠子给瞪出来,大掌一拍,上好的紫檀方桌便少了一角。
“文才兄,莫气,莫气…”梁山伯心里头也是酸酸的,他媳妇儿,苏方慕怀里头作小鸟依人状的是他媳妇。
“梁山伯,带着你夫人,赶紧给我滚滚滚!”马文才那一腔怒火全都朝梁山伯发了,呵呵,梁山伯这个怂货,连自己家媳妇儿都管不住!!
梁山伯也委屈,心道:怪我咯,你怎么不说是你夫人平日里总是勾搭我夫人!!
简直没天理!
小番外
马文才与苏方慕成婚八年后才得了个粉嫩嫩的小闺女,她也忒会长,那黑葡萄粒儿似的大眼睛水润灵动,挺巧圆润的鼻头跟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的一般,小嘴儿粉嫩嫩的好似玫瑰花瓣儿一般鲜亮,小小年纪便出落得分外娇俏可爱。
马文才得意啊!
马文才自豪啊!
他的闺女便是天上的仙女儿都比不上,真是千般万般的好。
在马家小闺女素素五岁那年,王蓝田携妻子来访,一见娇憨可爱的素素便稀罕地不得了,恨不得将她抱到自家千娇万宠的养着,然而,他见到马文才那张黑脸便怂了。他怂了不要紧,他夫人和儿子可没怂,不顾马文才那冷厉如刀的眼神,素素长素素短的叫着。
“素素,以后嫁给阿腾好不好?小哥哥那么喜欢你。”王夫人将素素抱在怀里,笑得分外慈爱。她口中的阿腾是她的二子,比素素大三岁,年岁上是极合适的。
“唔…阿腾哥哥太瘦啦,我喜欢王伯伯那样的,圆圆的,滚滚的,好玩儿!”素素似模似样的用小肉手撑着嫩下巴,做思考状,那模样逗得王夫人笑个不停,心肝儿肉的将她往怀里揉搓着。
王蓝田先是一愣,而后狂笑不止,他指了指呈呆滞状的二儿子,得意的说:“叫你嫌弃你爹胖!哈哈,你喜欢的小妹妹就喜欢这样的!”
马文才懵了,他用手撑着头缓了好一会儿,而后猛地站起来,高声唤道:“马统,马统,快,快去请大夫!”
“马兄,你这是…”王蓝田不解道。
“给素素看看眼!”马文才咬牙切齿道,恨不得立刻将这土肥圆给踢出门去。他闺女哪里都好,就是有点瞎!
“…”有那么一瞬间,王蓝田被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过后他才愤愤然道:“再也不能和你愉快的做朋友了!再见,哦,不,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篇:隋唐演义
第34章 隋唐篇
也不知是喝了山寨版的孟婆汤还是引了被污染的忘川水, 重生成奶娃娃的苏方慕还记得些前尘旧事, 她记得她穿越之事, 晓得隋唐年间风云际会的未来,那一身精湛的医术更是融入了骨子里头,只是不记得她曾在那个风流肆意的朝代走过的那一生。
这一世她刚一出生便失了父母, 被领着太平郎秦琼逃难而来的宁氏捡了去, 充作亲女养着, 取名为秦方慕。就这样,她与兄长太平郎便随母亲在山东历城安了家。好在宁氏逃出齐州官衙之时收拾了些家资,一家三口虽说过得并不富贵,但温饱不成问题。因此,虽说跟着寡母、幼兄,方慕也并未受过苦, 日子过得快活极了。
不过宁氏是个有远见的, 并不愿坐吃山空, 便依仗着那一手世间难寻的好绣活儿为自个儿寻些零散的活计在家里做,渐渐地她的名头便传开了, 有些大户人家便寻她去府里头教小姐们绣工,两三日去一趟便能得好些银子,十分划算。不过这样一来, 方慕她就得托付给儿子秦琼照看了。
“兄长, 你是不是想要出门去呀?”方慕见秦琼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俊秀的脸庞上流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便扯了扯他的袖口, 仰头问道。
“…不,不出门去,兄长留在家里陪方慕!”秦琼本来是有些动摇的,他前几日同巷口的程一郎约好去不远处的一座破庙前切磋拳脚,可眼前…他实在不放心将小妹一个人丢在家中。
“太平郎,太平郎,可准备好了?咱们快去吧,丁大力可能早就到了,咱们可不能被他比下去喽!”他的话音刚落,院门便被人猛砸了一通,隔着门板,程一郎那大嗓门声势半点未减少,叫嚷着。他与秦琼从两三岁上便玩在一处,唤秦琼乳名唤习惯了,总也改不过来。
“兄长,去吧,去吧,一郎哥哥在等你呢!要言而有信!”方慕板着白嫩软乎的小脸儿,背着小手,特别郑重而严肃的忽悠秦琼。其实,是她自个儿想出去撒欢了。
秦琼被她那充大人的可爱模样萌得晕晕乎乎的,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是吧,太平郎,你带她还怎么玩儿!”程一郎一看秦琼牵着方慕的小手出来,没遮没拦的说道。
“一郎哥哥,你嫌弃方慕么?”方慕瘪了瘪嘴,圆滚滚的眸子里立刻蓄满了泪水,模样可怜又可爱,直将程一郎看得慌手慌脚,拼命摆手说不是。
然而…晚了!
人嘛,总得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点代价!
程一郎付出的代价就是——被路过这里的程大娘揪着耳朵转了五六圈。
“你这臭小子,居然敢嫌弃方慕!方慕那么乖的孩子!”程大娘的嗓门比程一郎还大,又是在程一郎耳边念叨的,只将他说得耳朵嗡嗡作响。还没等程一郎辩解,程大娘又道:“方慕那么小的娃娃就知道心疼我,在我洗衣裳的时候给我端板凳,给我捶腰!再看看你,就知道出去野!哎,我怎么就生了个儿子呢,要是个女儿该多好!”
方慕和秦琼不约而同的脑补了下五大三粗的程一郎女装的样子,总觉得晌午吃的鸡蛋面要涌到喉咙处了。
“娘,你净瞎说,我要是个女孩儿,能嫁的出去吗?你当我爹那样的好找呢…”虽然最后这句他是咕哝出声的,不过程大娘挨得近,听得真真切切,登时怒了。
嘴这么毒,不被打才奇怪吧…
最后还是方慕和秦琼帮腔,才将程一郎从水深火热的境地中拯救出来。程一郎恨不得将方慕供起来,早就忘了最初是谁害得他被他娘揪耳朵了。
到了破庙前,秦琼领着方慕同各位少年打了招呼,而后将她安置到一旁的石墩子上,叮嘱再三才转身同小伙伴们会合。方慕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小腿儿游来荡去的,自在得很。她一边啃着兄长为她买的圆鼓鼓软乎乎的热馒头,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在空地那儿比划拳脚。
看得无聊了,她也没胡乱跑走,只是小脑袋一扭一扭的朝四周看去,然后她就发现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斜靠在墙角,双眸直直的盯着她…手中馒头。
就在她朝老爷爷咧嘴儿笑得时候,那老人却将头偏了过去。
方慕蹬着小短腿儿跑了过去,而后蹲下身子,将一个白胖圆滚的馒头递到老人眼前,说道:“老爷爷,你尝尝,这馒头可好吃了!”
老人却不肯接,只狠咽了咽口水,扭头道:“乖孩子,你自己留着吃。”
他的确是饿得狠了,可是让他拿一个小姑娘的吃食,他做不到。
“老爷爷,你尝尝嘛,我娘说这馒头是天下最好吃的馒头,就是宫里头的大厨头都做不出这个味道呢!”方慕又将馒头朝老人跟前递了递,咧嘴笑道:“我请你吃馒头,你陪我讲话,不亏,不亏!”
“哼,胡说!”那老人听了方慕的话,精气神顿时回来了许多,轻哼了一声道:“比宫里头的御厨做的还好吃?简直是笑话!”
说罢,他便接过来咬了一口,然后…他的那脏乎乎的老脸上浮现了两抹不怎么显眼的红晕,低声道:“勉强还说得过去,不过比御厨的手艺差许多。等以后我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什么叫天下最好吃的馒头!”
他羞啊,明明之前那么坚定的拒绝了小姑娘的好意,结果,半刻都不到便自个儿打了自个儿的脸了!
方慕倒是没注意到那个,她还在想老人刚刚说的话,听他那意思,似乎他曾经是个御厨来着…
她正要再同老人搭话,秦琼发现了这边的状况,急匆匆的跑过来将抱了起来,说道:“方慕觉得无趣了吧,走,咱们先回家,娘这会儿肯定已经到家了。”
方慕仰头看了看天,还真是,这个时辰母亲定然归家了,若是寻不到他们两个,肯定会担心的。她也就没再挣扎,乖乖的搂住秦琼的脖颈,点了点头。不过离开前,她没忘了同老人告别,还乐呵呵的说:“老爷爷,别忘了,要请我吃全天下最最好吃的馒头啊!”
其实…她真的就是随口一说,然而,三天后那老人寻到了她家里,说是来偿方慕一饭之恩,愿意签死契卖身到秦家。他说他曾是北齐宫中的御厨,命唤周奇,因战乱流离失所,落魄到现如今这地步。
“你说你是给皇帝老儿做饭的?谁信啊!若真是有那手艺,到那个酒楼不能立足,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正好程大娘带程一郎来串门,听到周奇这番言语,便道。
周奇苦笑了一声,他倒是想啊,可没遇上什么好人啊!同行想方设法的往他身上泼脏水,掌柜的脑子也不清明,他就这样被连赶了数回,最终落得个心灰意冷、饥寒交迫的境地。
“这简单得很,夫人若是不信,看我的手艺便知真假。”周奇道。
然后,周奇做了最最简单的馒头,光看那娴熟的手艺便教人眼花缭乱了,馒头在蒸笼上蒸了了会儿,那香味儿便随着袅袅飘散的热气蒸腾了出来,直勾得众人猛咽口水。
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能将馒头做到这个水平,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等馒头出锅了,程一郎吃了一个又一个恨不得将蒸笼也给舔了,简直要美哭了。他高声嚷嚷着:“这样的馒头我能吃三十个,哦,不,五十个!”
然后,他伸出了个四个手指头。当然,没有人在看他就是了。
既然知道周奇有这般本领,宁氏自然就更不肯将他留下来的,没这个道理,只因为自家闺女的一个馒头便叫御医卖身报恩的。不过周奇是个倔性子,哪里肯走。最后还是宁氏妥协了,同意周奇留下来,不过她坚持同周奇签活契,也提前说了,若是哪一日周奇有好去处,只管同她讲。
程一郎简直羡慕哭!
人家方慕一个馒头便为自家挣了个御厨过来了,为什么当初做这等好事的人不是自己!
备受刺激的程一郎发了狠,他每天都从家里头拿二十个馒头到外头分发给流浪汉们,而后眼巴巴的瞅着人家,希望能有个人站出来说他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然而,现实是,他发了一个月的馒头,高人的影子没看到,他的屁股先开了花!他老娘拿着擀面杖撵了他三条街。
时光飞逝,恍若一眨眼的功夫,十年光景就这样溜走了。秦琼凭着一身的好武艺当上了齐州的捕盗都头,而方慕则因她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闻名乡里,与她那出众的医学天赋相比,尽管有周老的尽心教授,方慕的厨艺最多也就有周老的六分水准。不过就这六分水准已比齐州最好的会宾楼的大厨的手艺还好好上两分。
这一日,秦琼从衙门回来,向母亲和妹妹交待说要押解一批犯人到潞州。
方慕心头一跳,她恍惚记得,兄长此去会遭逢大难,虽说最终化险为夷,可很是吃了些苦头。她心里有些着慌,因此也未多斟酌措辞,直接问道:“兄长,可否带小妹同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本文是夙世因缘,不要担心。
PS: 说宇文化及的同学,站住憋走,我们谈谈人生!
第35章 隋唐篇
秦琼自然是不同意的, 此去潞州是押解犯人, 为了不误了日子, 少不得路上奔波急驰。方慕她纤瘦娇弱,又不通武功,他哪里舍得让她受这等苦楚。他道:“兄长要先去长安兵部挂地号, 而后才回转去山西地界, 于你来说实在是奔波太过。你就在家中陪娘亲可好, 等我办完此事就立刻归家,到时候一同操办娘亲的寿宴。”
宁氏同秦琼的意见一致,她倒不是不愿方慕出门,只是要与那些穷凶极恶的重犯一路同行,她怎么放心得下。她的脸上堆着极慈爱温柔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方慕的手背, 说道:“你哥哥说的极是, 若你同他去潞州了, 娘恐怕要担心的吃不好睡不着了。”
方慕见母亲同兄长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点头称是。
且先不提秦琼解军之事, 在他离家后的两日,宁氏突然开始发起噩梦来,连着几晚都带着浑身的冷汗惊醒。苏方慕为她诊了脉, 也开了药, 情况稍有好转,不过她这是心病,终究还是要心药医。
“娘, 您莫要担忧,兄长他吉人自有天相,遇事也会逢凶化吉的。”方慕只能说尽量开解宁氏,她道:“况且以兄长的功夫,山东和山西地界都鲜有敌手,您就放宽心。”
“以前你哥哥也出过远门,我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坐卧不安。还有那个梦,就好似真的一般,我梦到你哥竟然被人构陷,进了监牢,还要发配充军,我这心呐…”宁氏的手紧紧抓着领口,柳眉微蹙,神情显得有些不安。她叹了一声,回道。
简直是神了…
方慕目瞪口呆了片刻,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道:“娘,不若我前去潞州寻兄长?”
“那怎么成!”宁氏立刻反应道。
“娘,您放心,方慕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叫您担心的,此行我会扮成男装,再带上颇有些拳脚功夫的翠云,一路走官道的话定然没什么事的。”方慕劝道。
“那…那也不成,方慕,你哥哥那里我再去寻人相助,你莫要再出去了,不然娘可要怎么办才好!”宁氏只犹豫了那么一瞬,而后又变得极为坚定,她紧紧握住了方慕的手,说道。
正巧程一郎扛着半扇野猪肉来给宁氏她们送来,见她们母女俱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多问了两句。他知晓了前因后果之后心中甚是欢喜,忙拍了拍胸脯,打包票道:“伯母莫忧,我护送方慕她们过去寻太平郎!”
他最近正被他娘逼着去学堂识字呢,可苦了他,现在有这等光明正大脱身的机会,他不抓住才是傻呢。
“这…”宁氏这回倒是真动摇了。
“若是一郎哥哥愿意辛劳这一趟,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方慕笑道。
程夫人一向同宁氏交好,知道程一郎要护送方慕、翠云去寻秦琼,自然没什么不愿的。甚至可以说,她是乐得让程一郎做这事,至少那一膀子力气有个正经用途,省得每日同人出去瞎胡混。既然如此,宁氏也就没再反对了,只再三叮嘱他们途中小心谨慎,莫要着了别人的道,更给他们的包裹里头塞了足够的银两,好让他们出门不为钱财之事发愁。
这一日,方慕等人行至临潼临山下,此处人烟稀少,更有黑丛丛的树木荫蔽,看着分外阴森。他们正催马前行中,就见前头一群庄丁打扮的壮汉围着脖颈处中箭的黑脸老爷,哀叫不已。
“等等,莫要轻举妄动!”方慕眼见着有个家丁竟要鲁莽的将黑脸老爷脖颈处的那只羽箭拔下来,连忙出言阻止道。而后她翻身下马,分开还未醒过神儿来的诸人,仔细的查看了黑脸老爷的伤口。也是万幸,他那伤口看似恐怖至极,实则未伤到极要害之处,若是谨慎处理,活命的机会是有的。
“你们若是再哭下去,他才是真的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了!”方慕检查完毕后开口道。
站在最前头的那个衣着打扮比其余家丁好上几分,似是个领头的,听了苏方慕的话后赶忙跪下猛磕响头,求方慕救他家主人。也亏得他是个有胆识的,见方慕救治时行非常之法也咬牙忍着,并未出手阻拦。等苏方慕将那黑脸老爷的伤口包扎完毕后,那黄脸汉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那颗高悬又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呼啦啦,又是一大片人跪倒在地,齐声大呼,声势大得很,直让一旁的程一郎看得眼热。
“举手之劳,只是你等抬他回去的时候定要小心些,莫要让他的伤口崩裂,养伤之时膳食更是要精心…”苏方慕用翠云递过来的帕子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而后叮嘱道,那一条条的禁忌直让眼前这群家丁晕头转向,皆露出一副懵逼的神情。
“恩公,还请您好事做到底,随我们回庄里去吧!”黄脸汉子再次跪拜下去,求道。
“这…若是往日就罢了,可我现下的确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若不然这样,我将禁忌和要点一一列出,再给你家主人开个方子,到时候你们请个大夫依此照顾你家老爷,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方慕颇为为难的蹙起了眉头,过后,她想出了个还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