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赵天鸣感到了内宅妇人的厉害之处,也让他知道了这些生于尺寸之地的女人们玩起手段来的狠毒和借刀杀人。
赵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开口解围道:“太太这样说我可不依,我的鸣哥儿怎么能和他师傅比,虽然鸣哥儿也聪慧,可天下读书人何其多,聪明有才智的不知几凡,状元一次只有一个,我们鸣哥儿中个进士就是祖上积德了,公公就得回去祭祖了,太太这么一说,要是传出去,知道认为太太爱护子孙,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鸣哥儿目中无人呢,太失礼于人了。”
赵天鸣也赶紧接着说:“母亲说的极是,太太对我的爱护之心,天鸣明白,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只是这千万中的人之一,不过侥幸中了秀才,和一般的读书人比尚且不如,更不要说那状元之位,太太说的,羞煞我也,如果太太再如此说道,孙儿以后也羞与于见人了。”说完一副羞愧的模样。
赵周氏亲切的笑了笑:“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们母子两个这一唱一和的,知道了知道了,祖母不提了,不提了。”
那模样,那神情,活脱脱的一位对孙子宠溺而又无可奈何的好祖母语气。
赵天鸣真心觉得自己弱 爆了,这一个个的,全是食人花啊,他这只小白兔都不够她们塞牙缝的。
赵淑蔓看着赵周氏都在围着赵天鸣转,心里不开心,以前赵周氏都是围着她嘘寒问暖的,现在风头被抢了,当然恼怒了。
不过,刚刚被训了不懂规矩她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看到房间的桌子上有一个锦盒,心里好奇就去打开看了看。
一对通透至极的玉镯子呈现在赵淑蔓的眼前,不说赵淑蔓在赵府长大也见过不少好东西,就是平时文郡主穿戴的首饰能比得上这对镯子的也是一只手能数的过来的,赵周氏有这么一对镯子,赵淑蔓是没看过的。
她拿着镯子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等着这边说完话,把镯子戴在手上,向赵天鸣问道:“哥哥,好看吗!”
赵天鸣知道有蹊跷,不过还是顺着说了句:“好看。”
赵淑蔓得意的说:“那当然,这是祖母给我的。”
赵周氏这才注意到赵淑蔓这边,看见赵淑蔓手上的镯子,眼神一闪,刚想说什么,赵母看样子就知道一定是赵淑蔓使的小手段,因为赵赵氏的嫁妆并没有多少,像赵淑蔓手上的镯子肯定是压箱的货,给她儿子赵母是相信的,看赵周氏对赵淑蔓不错,可还没好到给这些好东西的程度。
但,那又怎么样,赵母决定这次称了赵淑蔓的心。
赵母强在赵周氏前面开口说话:“太太果然疼你,知道你快生日了就把这好东西给你,让我看了都眼红,不愧是我们府有名的贤惠人。”
“你还不赶紧让你姨娘收着,这东西可不禁碰,以后淑蔓可得好好孝敬你祖母,这样的好祖母放眼大齐也没几个可找的,你可是个有福的。”
赵淑蔓机灵的把镯子给戴氏收好,喜欢的向赵周氏道谢道:“多谢祖母赏赐,淑蔓以后一定不负祖母期望。”
赵母看赵周氏一副吞了苍蝇的憋屈样,心里一阵畅快,这样算是现世报了吧,赵周氏把赵淑蔓养成了见钱眼开的性子,今天自己也吃到苦头了。
于是赵母带着大部队回去了,在路上破天荒的给了笑年给戴氏母女,让戴氏受宠若惊。
赵周氏等人走了之后,气的砸了杯子,责怪身边的丫鬟道:“你们都是死人啊,那个死丫头拿镯子的时候怎么不出声,现在来装哑巴了。”
身边的丫鬟婆子战战兢兢的每没一个敢说话,还是赵周氏身边的胡嬷嬷劝到:“夫人,赵淑蔓那个丫头奴婢们也不知道她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算计您的东西,但是东西已经拿走了,也无济于事,我们是不是要再去找礼物送到婕妤娘娘那儿。”
原来那玉镯子是赵周氏找来送给宫里的婕妤娘娘赵良谊的,赵周氏也知道自己这次露了些马脚,心里有些慌张,怕侯爷回来处置自己,于是准备让赵良谊给自己疏通疏通。
没成想到,被赵淑蔓给搅和了,她第一次后悔不该把赵淑蔓养成这副眼皮子浅的性子。
作者有话要说:
…11回府
赵周氏吃了个憋,这让赵母的心情好上了几天,特别是长公主传来的休息,赵老侯爷,自己的公公要回来了,赵周氏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赵母心里更是舒服了许多。
赵老侯爷这次是去公办,河南发了洪水闹了灾荒,赵老侯爷被皇帝派去赈灾去了,这一去就是小半年,这次赵老侯爷去河南也是听闻河南有位归隐乡野的名医,赵天鸣身子弱,赵老侯爷也存着给给孙子请名医出山的心思,因此在路上也耽搁了些日子。
赵老侯爷回府是在个风和日丽日子,赵父和赵母都在门口迎接赵老侯爷,赵周氏更是让人早早的候着,自己也在外边等着。
一阵马车声传来,赵老侯爷迎面骑着马过来了,赵父上前接应,赵老侯爷下马,赵父行礼道:“给父亲请安,父亲万福,一路奔波劳累辛苦了,孩儿已经备好了汤浴和酒席,父亲谢谢脚,孩儿为父亲接风。”
赵老侯爷声音响亮道:“怎么,几日没见你这个混小子变斯文了,文绉绉的,你老子我还真听不惯,我的大孙子呢。”
赵老侯爷这么一喊,赵天鸣就被送到赵老侯爷的面前了,赵老侯爷看着赵天鸣神色温和,明显的不和他爹赵世子一个待遇,赵老侯爷怕惊着这个水晶肝似得孙子,和声细语的说道:“鸣儿,这些日子有没有想爷爷,爷爷这次给你带了一匹小马驹,是匹母马,到时候爷爷教你骑。”
赵周氏这时也走了上来,温柔的说:“侯爷,你辛苦了,还是快进去歇歇吧。”
赵老侯爷已经知道家中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对于赵周氏也没了好感,他可以忍受妻妾争斗,同意赵周氏稍微偏爱次子也在他的底线,可是赵周氏不应该动他的孙子,特别是长子一脉,那就只挖了赵老侯爷的心肝。
赵老侯爷神色一冷,不过看在外面也就没说话。
随后一辆马车跟了上来,赵老侯爷亲自去接了人,自见一位青衣中年人走了出来,他身边还跟着个和赵天鸣差不多大的少年。
赵老侯爷对着中年人透着一股热乎劲,赵父知道这位中年人就应该是那位归隐乡野的名医了,能让自己父亲另眼相待的那就一定错不了,这么一想赵父也变的热情万分。
赵老侯爷把人带进了客厅,向众人介绍:“这是老夫的好友,程先生,他可是有名的妙手回春,这次是专程请他出山为鸣儿治病的。程先生带着他孩儿住在留客居,你们要好好招待,万不可怠慢了人家,来,鸣儿。”
赵老侯爷把赵天鸣喊到面前,对程先生说道:“这就是我孙子,名天鸣。怎么样是不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小君子啊,不是老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家鸣儿又孝顺有聪慧,就是身子骨不强壮,老夫为此延请名医无数也不能根除,遂成为老夫心中一大憾事。”
程先生温和道:“侯爷不比有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观小公子面色红润,只是脚步轻浮无力,应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小公子不知可否让老夫把把脉”
赵天鸣知道眼前这位应该很有能力,否则不会受他爷爷如此推崇,于是无异议的伸出了手给程先生把脉。
程先生把了一会脉,神色颇为轻松,可是慢慢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赵父和赵老侯爷看着程先生的面色心里都有不详的预感,同时也脸色难看的着急等着程先生的结果。
把完脉,程先生对老侯爷说:“侯爷还请闲人退下,我有话和侯爷商讨。”
赵老侯爷没有让人退下,而是和程先生带着赵父去书房,当然赵天鸣一声不吭的跟在他们后面也没被拒绝。
来了书房,屏退下人,赵老侯爷开口问道:“程先生,我孙儿到底怎么了,你只管直言不讳,我要听实话。”
程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夫原先以为赵小公子是体弱之症,不过细细把脉才发现,小公子从小就被下了毒,这种毒不会立马毒发,而是随着年龄的长大而深入骨髓,孩童不到弱冠之年就夭折了,看上去也是体弱多病,一般不会有人能想到中毒的方面去。”
赵老侯爷和赵父听了心中皆是一惊,赵天鸣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遭人恨,那么小就被下毒,真是太毒了。
程先生接着说:“也是小公子命不该绝,数月前,小公子又中一毒,那毒无色无味,发做起来就是发烧而亡,以毒攻毒,两毒融合,小公子才能得以活命,先下只有再吃些药再加以针灸就可解清余毒了。”
赵老侯爷听之又怒又喜,没想到唐唐的建安候府的嫡长子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下毒,这是自己太无用了还是歹徒太胆大包天了,看来内院的事要好好查查,可不能让自己的孙子没受了这么些委屈。
另一方面,赵老侯爷也觉自己的孙子是个有福的,这么危险的情况都能转危为安,这得多有运道,看来老天爷还是庇佑我赵家子孙的。
赵父听了平息了心情,提出了疑问:“程先生,我有一疑问想让你为我解惑,鸣儿因为体弱的原因,大夫也换了不少,为何没发现鸣儿中毒哪?”
赵老侯爷一想也是,这么多大夫不能各个都被收买了,要知道这些大夫之中不乏御医之类的,要收买他们代价可不小,不能说一个收买了其他的也都被收买了。”
程先生并没有对赵父提的问题而恼怒只是平静的解释道:“第一种毒为前朝秘药叫‘无生’,只对十岁以下的孩子有伤害,此药在孩童小的时候下,孩童表现为体弱多病,且大夫一般无法识别只当是体弱之症,直到孩童越来越虚弱,不到弱冠之年就已不堪药效而离世。我识这种药是因为家师曾经在手札上记载过。加上药效被另一种毒药激发,才发作出来,不过也是赵小公子命大,就算以毒攻毒,那样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
赵天鸣听了暗暗心想:不是我命大,是前身已亡了。
程先生继续讲:“第二种毒很明显是被人掩盖住了,不过应该也不难查明,应该是人为的隐瞒了。”
这么一想,赵老侯爷和赵父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暗叫不好,赵父起身就出去了。
赵天鸣这才想起他爷爷给他找了名医的事肯定现在已经传遍全府了,那大夫恐怕凶多吉少了。
赵老侯爷感叹不已,没想到自己家中竟然有如此的龌蹉之事,看着眼前的孙儿因病,不,是因毒未长高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愧疚,他摸了摸赵天鸣的脑袋:“鸣儿,你受苦了,爷爷没护住你啊!”
赵天鸣赶紧安慰道:“爷爷,别难过,孙儿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等程先生为我解了毒,以后我就身体强壮了,你不要难过,你难过了,孙儿心中也不好受。”
赵老侯爷看着赵天鸣笨拙的安慰自己,心里更觉得肚对不起自己的乖孙子,心中暗暗发誓等找到了罪魁祸首,一定千刀万剐已泄其恨。
赵老侯爷起身向程先生行了一礼,说道:“今日对亏了先生,才使我孙儿免受毒药之苦,我建安候府必当谨记今日先生的恩德,他日定当报答。”
程先生赶紧还礼道:“侯爷严重了,治病救人乃是老夫的本职,怎可当得侯爷如此,老夫愧不敢当。”
他们寒暄了半天,赵天鸣撅撅嘴,他肚子好饿,可不可以先让他吃些东西再来客气,古人啊,你的名字就叫客气!
作者有话要说:
…12师弟
赵天鸣中毒的后续事件不出所料,给赵天鸣看病的一个太医一个大夫命丧家中,只查出来他们的家人在数月前已不知所踪,赵老侯爷知道后生生的打断了了半角桌角.
赵天鸣就知道是这样,毕竟幕后之人能在他娘的全方位包围下把他坑了,这手段这人脉,那就是大BOSS的范儿,现在再去找这个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那真是马后炮了,人家早毁尸灭迹了.
不过,赵父还是没有放弃追查,他派了得力干将去寻找那两位医者的家人,就不信费上十年八年的找不出来。
当然,赵老侯爷也没放过赵府最大嫌疑人赵周氏。他把赵周氏禁足了,不过赵周氏还是赵良谊名义上母亲,虽然文郡主流产之事赵周氏有责任,可惜啊,赵周氏也不是好惹的。
她原先把罪责都推给了她的侄女周知琴,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也动不了她.
不过,当文家出事,她感觉到蹊跷,隧命人去查了查。
一查,她就笑了,天助她也!文蔷竟然有了那等心思,可惜自以为是黄雀,其实也不过是她的棋子,而侯爷回来也怪不到她,顶多管理失职,不过,那是文郡主自家人不给她长脸,这也怨不着她。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是老侯爷带回了程先生,也打断了某些人的计谋,赵周氏首当其冲,被老侯爷软禁了起来,如果不是还有个赵良谊,也确实没什么证据证明是赵周氏下的毒,否则,就算别说赵良谊是赵周氏的记名女儿就是嫡亲的女儿,老侯爷也要赐死赵周氏。
现在,赵周氏先被软禁,赵老侯爷为了侯府脸面决定在家设个小佛堂,让赵周氏打着为全家祈福的名义祈福三年,小惩大诫,以示警告。
这个结果一出,赵安顺也就是赵天鸣的二叔是不愿意的,他去求了父亲,可是没想到赵老侯爷这次吃了秤砣铁了心没商量,连带着训练他的次子一顿,想着找个机会把次子派出府到外任职,也老大不小做爹的人了。
赵天鸣知道后也是理解的,毕竟在赵府也是各种权利相互平衡的,就是一家之主也不可随心所欲,赵周氏在赵府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就是为了他二叔,赵周氏没犯太大错误也就是冷着处理,像今天这个结果也是老侯爷震怒之后又没找到真凭实据,给予的重惩,赵天鸣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能让老侯爷只为他们想,毕竟老侯爷也有难处。
当然对文郡主来说这个结果还是不满意的,当她得知她的宝贝儿子被人下了两次毒,阴差阳错的才解了毒,心里那个恨啊,简直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赵周氏,文郡主这一大房的首要敌人要是没参与,那打死文郡主她也是不相信的,在赵府除了赵周氏这个老妖婆在她前面进门夺走了掌家大权,如果不是娘家不够硬气,文郡主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挣不过赵周氏的。
自己的公公如此处置,就算心里不服她也不会傻到质疑公公的决定,而且也确实没拿到真凭实据,真是便宜她了。不过,那个赵良谊她也不会给她好日子过的,她们最好不要犯在她手里,不然的话,文郡主真不介意让她们悔不当初。
赵老侯爷让程先生为赵天鸣治疗,每天程先生辰时来到识墨斋,跟着他来的还有程先生的儿子,程先生的儿子名叫程子昭,是个和赵天鸣同龄的少年,程先生这次过来是打算作为赵府的驻府大夫,住上几年的,所以带上了自己的儿子。
赵天鸣一看就很喜欢程子昭,他觉得程子昭很眼熟,总有说不出的熟悉感,而且程子昭为人大方有理,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傲气两分风骨。
赵天鸣在赵府没什么同龄的孩子玩耍,就算有也是小厮下人之子,他们畏惧赵天鸣使,程子昭的出现还是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赵天鸣朋友的缺憾,也是赵天鸣来到大齐第一个朋友。
程子昭的学问非常的好,赵天鸣和他聊天才知道他也是个小秀才而且是九岁就中了,比赵天鸣还早一年。
程子昭家学渊源,不仅通晓医术而且他还使的一手好枪,这让赵天鸣真正感觉到何谓天之骄子,自己这个伪天才真是汗颜。
赵天鸣和程子昭相处了一段时间都颇觉对方和自己胃口,因此成了好友。
赵天鸣和程子昭的生日相差不到几天,赵天鸣占了便宜被称作兄长,这让素来稳重的程子昭有些不服气,毕竟看身板,程子昭可是比赵天鸣高半个头呢。
混熟了之后,赵天鸣和程子昭之间就有些百无禁忌的感觉,经常的表现出真性情,还喜欢嘴上花花,特别是程子昭老成持重,赵天鸣就喜欢逗他玩。
有时故意弄个恶作剧,有时打趣程子昭,经常看到赵天鸣被程子昭追着,程子昭近来最常说的,也是大声说飞话,就是三个字:“赵天鸣。”那个咬牙切齿,听的人都知道说这话的人有都恼怒。
同时多年后,程子昭还在感叹当年的少不更事,误交损友,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赵天鸣是你对我好一分我对你好十分的人,程先生的尽心尽力的治疗,程子昭的真心相待都使得赵天鸣心中感激,他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赵天鸣好奇的问程子昭:“小昭昭,我爷爷是怎么请的你爹出山的,虽然我们家还算不错,可是你爹淡泊名利,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也不会答应长驻赵府的。”
程子昭面露难色,不过看着好友关心的面庞,他想想还是说了出来:“我从小就跟着我爹在乡下,爹爹教我读书习武,不想我有些天资,不到十岁就已是秀才,爹爹自认为才疏学浅无法再教我,又不忍耽误我,刚好赵老侯爷求上门来。爹爹为了我的学业,才答应回京的。”
赵天鸣听明白了,程先生是为了给程子昭访寻名师才回京的,同意作为建安候府的大夫,治好了自己,他爹他爷怎么着也要介绍个好老师给程子昭。
不过可能程先生在乡下呆久了,不知道建安侯府虽然富贵,可惜是武将起家和朝中大儒并无多少交集,每朝每代,越是有才气的读书人越讲究风骨,赵老侯爷和王家那是祖辈的关系,否则也不好有交情,文人排外,武将也受不了文人的酸腐,赵老侯爷和一些名师大儒并没有多大的交情。
赵天鸣自己是沾了些赵王两府旧亲的光,好歹当年赵父和王大家有着师徒情谊,虽然王大家生气赵父弃文从武,可是看在赵老侯爷的面上并没有把他逐出师门,这么一来自己也算是他的徒孙,这才能让王大家派了四子来教自己。
建安侯府找老师很好找,可惜名师不好找,这年头文人都怕和勋贵人家搭上关系,一旦被打上攀附权贵的名声,那文人今后的路就不会走了,最多也就是走个权臣路子。
有一些名声的文人都很爱惜羽毛,不会因小失大,他们不靠勋贵吃饭也不看他们脸色,反而以不畏强权而受人尊敬,所以程先生想通过赵府来给程子昭寻名师那是与困难的。
赵天鸣来了这么些日子也知道在古代教育资源有多紧缺,千万读书人出百分百之一的名师都不到,真正的好老师学识经历人脉缺一不可,而一位好先生一生也许就教那么几个人,赵天鸣有时也在感叹自己的狗屎运,有王先生这么位名师大儒做先生,只这一点就比别人强了很多。
突然赵天鸣福灵心至,想到竟然王先生只教自己一个学生实在是太浪费人才了,如果程子昭再拜如王先生名下,他们不但是好朋友更是师兄弟,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不过,赵天鸣也不知道王先生愿不愿再多教一位学生,为了不使程子昭空欢喜一场,他决定等办成了再说。
于是一向见了王先生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赵天鸣这段时间那是天天围着王先生转悠,端茶倒水,殷勤备至,看的赵老侯爷老怀宽慰,自认为这是自己孙子勤学好问的表现,好事好心情了几天。
就连王先生也大感奇怪,毕竟前些日子他这个小徒弟的懈怠他还是看的出来的,原以为是年纪小加之身体不会,王先生也就没说话,可是现在一天到晚的围着自己转这又是怎么了!小孩子的心思真是猜不透啊。
赵天鸣觉得自己功课做的不错了,就拿些程子昭的文章给王先生点评,再时不时的说一些:“子昭九岁就中了秀才了”“子昭特别孝敬长辈”“子昭从小跟他爹爹学习,如果有名师教导,肯定能金榜题名。”
在赵天鸣的疲劳轰炸下,王先生终于知道了赵天鸣前段时间那般做的原因,他知道他的小徒弟有个小友是个大夫之子,不过还不知道这个孩子这么优秀,看着赵天鸣拿来的文章和平时说的事情,王先生觉得就满足一下小徒弟的心愿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好徒弟谁也不嫌多的不是。
赵天鸣连着几天在给他先生暗示,可是好像效果不大,他有些灰心丧气,想着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和先生说了算了。
王先生看赵天鸣垂头丧气的样子难免好笑,想了想也就不准备为难他了,虽然这个小徒弟这些天啰嗦的像个小麻雀一样整天叽叽喳喳,不过看在他为了朋友的一片真心上就成全他了,当然王先生心里是不会承认他也确实烦了他的小徒弟的聒噪了。
王先生喝了口茶润润口,对着坐立不安的赵天鸣说道:“那个程子昭看着是个不错的,明天把他带来为师瞧瞧,给你做个伴也省的你这个淘气鬼坐不住。”
赵天鸣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多天困扰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呆了呆很快回了色,兴奋的回道:“谢谢先生,学生一定不负先生厚望,子昭真的很好,先生一定会喜欢的。”
于是告别了王先生就直接去了留客居,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程子昭。
来到留客局,果然程子昭还在读书,这刻苦的让赵天鸣有些汗颜,他决定了要好好用功,他以后可是要做师兄的人了。
“小昭昭,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赵天鸣兴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