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跟着你。”望舒放下了手里的线，扑打了身上的棉絮，然后走到了叶惊鸿身边。
叶惊鸿点点头。
主仆两个人一路上沉默地来到了花厅。
花厅内，巧手为云的柳掌柜正焦急地独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就在他翘首以盼的时候，叶家当家的人终于出现了。
“叶二公子。”当见到年轻的叶惊鸿出现时，柳掌柜立刻满脸笑容站起来。
“你是？”叶惊鸿故意上下打量着他问。
“在下是巧手为云柳家布庄的掌柜。”柳掌柜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她的张狂。
“大布庄的掌柜？”叶惊鸿语带讽刺地问。
“不敢当，巧手为云也就是布匹的种类比同行多了一些而已。”柳掌柜谦虚地说。
叶惊鸿淡笑，心想，说的可不就是那样。
“不知道柳掌柜大驾光临寒舍为了何事？”叶惊鸿笑问。
说到主题了，柳掌柜挺直了腰杆，用客气的语气回答，“听说叶公子府里的袜子需要用大量的棉线和彩色的丝线，不知可有此事？”
“柳掌柜果然是顺风耳，这样的事情想必是打听清楚才上门而来的。”叶惊鸿笑了起来。“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叶某是接了定王的订单，数目的确挺大，需要的棉线和彩色丝线多一些也就难免了。”
“柳某厚着脸皮推荐一下我们巧手为云的棉线。”柳掌柜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一些。在他的示意下，身边跟来的小厮很快呈上了几团棉线和丝线。“柳某不敢说柳家棉线天下第一，可是在这京城里，要想找出几家能和我们棉线相媲美的，也很难。”
说到这儿，他谨慎的语气略带了一丝炫耀。
叶惊鸿随手拿起棉线看了看，然后装作没听懂的模样接口，“是好线，最起码比我现在用的要好。”
可那又怎么样，柳家的棉线再好，她叶惊鸿也不会用。
叶惊鸿脸上的笑容得体，细看却又带着一丝讥讽。
可惜柳掌柜太自信，完全忽视了她脸上的表情。或者说，在一个行业横着走久了，已经忘记了谦逊是什么。
“既然叶公子也赞同柳家的棉线好，不如和我柳家合作何如？”柳掌柜激动地说。
“怎么个合作法？”叶惊鸿语气还是波澜不惊。
“叶公子要用到的棉线全从我们柳家进货，而今后产出的袜子，我们柳家帮着代销。要知道我们柳家的布庄可不是只有京城里这一家。”眼看着生意要成了，柳掌柜更加兴奋起来。
原本柳家并看不上新冒出的所谓袜子，可是随着一个冬季的销量看，柳家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行业的利润却是很大的。
于是他们经过商量，决定和叶家合作，代理叶家袜子。
“利润怎么分配？”叶惊鸿冷笑着问，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真没劲。
“五五分成如何？”柳掌柜笑着回答。
“是不是棉线原材料你们免费提供后的五五分成？”叶惊鸿好笑地看着他一个人表演。
“当然不行，叶公子应该明白，我们柳家可以帮助叶公子一举成名。袜子要是能卖到各州去，利润要比现在大的多。至于棉线，则是你们叶家应该付出的成本而已，柳家岂能为你分担？”柳掌柜拿出了胜利者的姿态说话。
“这样说来，柳家岂不是一文钱不花就得到一半的利润？”叶惊鸿换了一个角度说。
“也不能这样说。在代卖的过程中，出人出力的可是我们柳家。”柳掌柜像个老狐狸似的说。
“柳掌柜真不愧是老生意人，算盘打的就是比别人响亮。”叶惊鸿呵呵笑着看着他，满眼都是讽刺，“棉线赚了我们叶家不说，代卖说得好听，也只是出了简单的运输费用，其余的就是实打实的利钱了。这样一来，我们卖出的袜子越多，柳家光是棉线恐怕就能赚了不少。”
“互利互惠而已，叶公子难道不想将袜子在全国卖开？”柳掌柜诱惑她。
“不想。”叶惊鸿干脆利索地回答。
还有这样的人？柳掌柜一下子惊呆了。
“因为，卖袜子只是我暂时的一个兴趣而已，叶家本就不靠着袜子生活。”叶惊鸿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为什么要将大头给别人赚，自己累个半死却得到很少的利润呢？”
柳掌柜一时语塞，他抬头一看，就看清楚了叶惊鸿那双漂亮的眼睛中似笑非笑的神色。
一瞬间，柳掌柜好似感觉到自己心里所想的都被她看清楚了，顿时心虚地低下了脑袋。
“银子自然不怕多，叶惊鸿再想想吧。要不，四六开，你们六，柳家四。”柳掌柜作出了让步。
“我现在拿的棉线是最低的价格，袜子代卖铺子，一双袜子他们只收取一文钱，你说，我会放弃那样的关系，而改选你们这样坑爹的合作者？”叶惊鸿的话已经相当不客气起来了。
“可是我们的棉线比他们的好。”柳掌柜不死心。
“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叶惊鸿追问。
“叶公子就不怕定王知道你用次品的棉线滥竽充数吗？”柳掌柜拿出了最后的撒手锏。
“不怕。”叶惊鸿淡笑着回答，“我做出的东西自然能保证质量。”
“说的好。”她的话音刚落，秦羽陌一脚踏进来正好接了她的话，“本王既然选择了和叶公子合作，自然会全然相信你的为人。”
“前几批质量还不错，不过，柳掌柜上门以后，我就不敢保证下一批棉线的质量了。”叶惊鸿慵懒地打了一个大哈欠。“大神好请，只怕小鬼难缠呀。”
好有深意的话！柳掌柜心里一惊。
“你尽管放手去做，本王是你的合作者，向来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秦羽陌为人更冷，说出的话在阳春三月里，似乎都带着冷气。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柳掌柜的后背就被冷汗浸透了。
全京城谁都可以得罪，唯独性情不定的定王不是什么人能惹的。
定王刚刚说的话，分明就是对他的一个警告。
“草民参见定王殿下。”在秦羽陌犀利的目光下，柳掌柜的双腿都有些打颤。
定王不给任何人的面子，他根本就得罪不起。
现在看来，定王对这位叶公子也是十分信任，柳家要想打她的主意估计还要从长计议。
“二公子，我们来了。”这事还没完了，今天是小胖子他们沐休的时间，所以早早的几个小家伙就过来了。
最先跑进来的是小胖子，他一进门就直奔叶惊鸿而去。“快，我还要继续听故事。你留下的作业我都会背了，要不我现在就背给你听。”
“现在有客人在。”叶惊鸿淡笑着看着他。
小胖子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上座的秦羽陌，还有站在一旁打颤的柳掌柜。
“东方甫见过定王殿下。”大家族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刚刚还是皮猴子的小胖子在见到秦羽陌时，立刻就变身为懂礼数的乖孩子。
“你常常过来玩？”秦羽陌淡淡地看着他。
“是，我们常来玩。叶公子是我们的邻居，她一向又好客，我们是朋友。”小胖子大言不惭，谎言说得十分顺流。
“参见定王殿下。”另外几个小包子也是跟在小胖子身后的，看到他着急被定王第一个抓包，几个人立刻就收敛了身上的顽皮，一个个都很稳重得进门来了。
“你们也是她的朋友？”秦羽陌斜睨了一眼叶惊鸿问。
“是。”几个孩子老实地回答。
“既然屋子里有客人，我们就先到书房去玩了。”小胖子急着看漫画，所以不管三七二十，想告知叶惊鸿一声，就准备到书房里去。
“去吧，但是不许调皮，更不许将我的东西打乱了。”叶惊鸿板着脸吩咐。
“你放心，我们保证不会乱动。”还是小胖子活泼，只要叶惊鸿一发话，他总是第一个开口抢着做保证。
“你们想吃什么？”次数来多了，叶惊鸿已经了解他们吃货的本色了。
“面包和蛋挞。”依旧是小胖子抢着回答，“肉松的面包。”
“初夏，给他们准备蛋挞和面包，喝的就准备杏仁牛奶。”叶惊鸿对着外面守候的人吩咐。
“我想吃奶昔小馒头。”程瑞博傲娇地说了一声，然后扭头走了，“要正宗的。”
“呵呵，我们也想吃正宗的。”小胖子眼巴巴看着她说。
“知道了。”叶惊鸿瞪了他们一眼回答。
“本王先去找大公子下一盘棋，你们自便。”等几个小包子走了，秦羽陌淡淡地也站起来，“本王也要正宗的。”
叶惊鸿…
什么是正宗的，不就是要她叶惊鸿亲手下厨嘛！这些吃白食的人真的好讨厌！
连余光都没有给柳掌柜，秦羽陌就离开了花厅。
“柳掌柜，你提出的生意恐怕不成了。”叶惊鸿看着一头汗水的柳掌柜，心里暗暗觉得特别解气。
“叶公子既然有合适的合作者，那柳家只能等以后再有机会和叶公子合作了。”柳掌柜在看到叶惊鸿和几个孩子的熟稔，以及定王和她说话的随便，心里早就澎湃起来了。
今天或许他是来错了，只怕刚才那番话已经给定王留下不好的印象，更可怕的是，要是叶惊鸿或者是陈家布庄出了一点儿的事情，听定王的客气，都会算在他们的头上。
他得赶紧回去和东家好好商量一下要怎么解决这个误会。
“叶公子有事情忙，我就不打扰，先回去了。有机会的话，叶惊鸿今后一定要记着我们巧手为云。”柳掌柜临走态度十分客气，甚至还带了一丝的恭敬。
“自然，但愿有机会。”叶惊鸿淡笑着回答。
柳掌柜看到她的眼神，无形中感觉到一股压力，他知道自己已经将这位年轻人给得罪了。
“承德，送客。”虽然已经快到中午，叶惊鸿也没有留客的意思。
柳掌柜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公子，他们不敢随意动手。”一直都在装哑巴的望舒肯定地说。
“只怕京城里要变得热闹起来了。”叶惊鸿叹口气说。
“有定王殿下在，他们也得掂量着做事。”望舒看着她说。
“或许吧。”叶惊鸿淡笑着站起来，“先到厨房去看看。”
书房那边还有几个吃货等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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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后盾
“二公子，这又是什么？”小胖子有一项优秀品质，遇到不明白的事情一直喜欢刨根问底。
“这是粉丝，是我…”
“我知道是你瞎琢磨出来的。”小胖子一口咬定。
叶惊鸿还能说什么，只能呵呵呵干笑着了。
瞎琢磨已经成了她的口头禅，害得几个孩子都学会了。
“好吃。”小胖子顺溜地将粉丝吃下评价着说。
“要是有牛肉会更好吃。”叶惊鸿微笑着说。
“是吗？”小胖子眼神一亮，小吃货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什么人上门，你都可以不理，只要按时将袜子给我准备好了就行。”饭后，秦羽陌淡淡地吩咐。
这是当算给她当后盾来着了，叶惊鸿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只怕叶府已经都安静不了了。”
她也淡淡的叹息一声。
“惊鸿。”叶彦宁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柳家和叶家之间的仇恨是他们的私事，怎么能牵扯到定王身上，只怕定王听完了，会以为他们有所图，是故意去接近他的。
“柳家和你们有仇？”秦羽陌看着他笃定地下了结论。
“不仅有仇，还是深仇。”叶惊鸿一点儿也不想隐瞒，“我哥哥的腿和身体就是拜他们所赐。”
“不用担心，柳家要想找你的麻烦，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们。”小胖子窜进来皱着眉头表态。
“小小的柳家，要是敢在我们眼皮底下生事的话，我们将军府也不会放过他们。”商户在这个时代身份地位是最低等的，几个小小的贵族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
“去去，小孩子管什么闲事。”几个小包子及时表达了自己仗义的一面，可叶惊鸿根本就不领他们这份人情。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程瑞博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拉着小胖子出去了。
“你很聪明。”秦羽陌斜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不聪明难道等死。”叶惊鸿毫不畏惧看着他，“我并没有主动招惹任何人，即使王爷也是自己找上门要求合作的。”
“你不怕本王撒手不管？”秦羽陌脑袋伸过去问。
“怕呀，这件事本来和你毫无关系，可是现在因为袜子的订单，我们提前暴露身份，也就和你有了关系。难道王爷想就这么不负责任地将我们给扔了？”叶惊鸿淡淡地回答。
“要是本王不管了？”秦羽陌好奇地问，“好像我们的关系没有那么熟。”
“是不熟，草民也没想着高攀。只是，中间袜子出了什么事情，王爷别想算在我的头上。”叶惊鸿将话挑明了说。
“今天，你利用了本王，是不是应该补偿一下本王呢？”忽然，秦羽陌的话锋一转。
叶惊鸿一愣，被他变脸的速度搞晕了。“王爷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那就每天为本王准备晚膳、午膳好了。”秦羽陌淡笑着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赖在叶家了。这是叶惊鸿第一个想法，不过转而一想，估计这丫的是怕自己对袜子生产不尽心吧。
客户监工也在清理之中，可也不能这样就惯坏了对方的脾气。“可以倒是可以，只要王爷不嫌弃叶府的伙食差就行。既然王爷每天都要过来，我也不可能天天按照十盘八盘的招待，到时候还请王爷原谅。”
“本王叫秦羽陌，你可以叫本王阿陌。”秦羽陌忽然板着脸纠正了她的称呼。
额？叶惊鸿搞不懂这位情绪变化无常的王爷到底想干什么，诧异地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他的话。
叫王爷的小名，她又不是活腻了。
“是，王爷。”答应还是要答应的，叶惊鸿觉得阳奉阴违最好，称呼时还是要用尊称的。
秦羽陌听到她还是称呼自己为王爷，脸色又冷了几分。
叶惊鸿看到了，坐直了身体不动，眼皮耷拉着也不看他。
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的秦羽陌心里的烦闷又多了几分。
“二公子，钱管事过来了。”叶清进来说，他是叶中岳的大儿子，也是张嬷嬷的大孙子。
“哦，让他到书房去。”叶惊鸿吩咐，然后抬起头，用招待客人的标准笑容对秦羽陌说，“不好意思，王爷，我有事情要忙，要不，你先和哥哥再下一盘棋？”
“不用，本王先走了。”秦羽陌寒着脸站起来，然后推门出去了。
叶惊鸿赶紧也跟着站起来，恭敬地将人送出门去了。
秦羽陌或许心里带着火气，出门以后带着疾风和疾雷，头也不回地走了。
“笨蛋。”程瑞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冲着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哪里笨呢？”叶惊鸿不服气地回瞪，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瞪着，她也不服气好不好。
“定王舅舅身份摆在那儿了，你要是将他也得罪了，有你好果子吃。”程瑞博凶巴巴地嚷着。
又是身份，叶惊鸿闻言没有再争执下去，心里却满是惆怅起来。
该死的封建社会果然不好混呀。
“怎么不说话呢？”程瑞博偏偏还要招惹她，个子不高的他扬着小脸冷冷地看着她。
“你还是孩子，要多笑笑才行，不要长的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叶惊鸿打起精神，伸出手捏了捏他光滑的小脸。
“你竟敢捏我的脸？”程瑞博大怒。
“捏了又怎么样？这可是我家，你别也是想用身份来堵我吧？”叶惊鸿没好气地说。
“你…”程瑞博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想说不会用身份压着她吧，又怕叶惊鸿得瑟起来。要说是吧，偏偏他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武安侯里的小霸王一下子纠结起来了。
“手感真不错，肯定是我常常给你喝牛奶的功劳。”叶惊鸿大言不惭地说完，顺手又捏了他的小脸蛋一下，小孩子的皮肤真好。
“你还捏上瘾了是不是？”程瑞博指着她叫嚣。
叶惊鸿冲着他一笑，往书房那边去了。
气的程瑞博一个在路上直跺脚。
“表哥，你咋脸红红的？”小胖子刚背完书，一脸兴奋出来，看到他一个人站在走廊下，就跑过来问。
“要你管，笨死了，每一次都是最后一个背完。回去了，别整天赖在这儿。”程瑞博气呼呼地嚷嚷，然后喊上传安先走了。
“他怎么能，谁惹了他？”小胖子被凶了一顿，莫名其妙地问。
“走吧，他心情不好。”周志远是几个人中最大的，看的事情要周全一些。
程瑞博回到武安侯以后，一直都是板着脸的。
“你这是怎么呢？”长公主一看孙子脸色不好，就笑着哄着他。
“孙儿没事。”程瑞博闷闷地说。
小胖子又言欲止，看看程瑞博不高兴的脸色，最后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以后咱们府里再也不许去巧手为云买布了。”忽然，程瑞博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啊？长公主一愣，孙子唱得这又是哪一出戏呀，出去一趟，竟然管起家里的用度来了。
“二公子，所有的荒地都埋上了肥料，辣椒的苗也长的很好，什么时候要移栽到大田里呢？”书房内，钱管事恭敬地问。
“暂时不急。”叶惊鸿回答，“回去后先将豆子全都点下去。”
“那辣椒怎么办？”钱管事吃惊地问，辣椒谁也没有种植过，大家也都没有经验。可是主子让他们育苗那么多，没有预留土地要种在哪里？
“辣椒需要的土地，也就一百亩左右，到时候将豆苗直接翻在土里就可以了。”叶惊鸿没空和他讲豆根可以改善土质的道理，干脆直接下了指使。
“这样不仅浪费土地，还会多费事，并不划算。”可钱管事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他喜欢弄清楚事实，然后再采取对策。
“豆根上是不是有很多小疙瘩？”叶惊鸿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耐心和他说清楚。
“是。”
“那些小疙瘩是好东西，可以改善土质。你也别问为什么，我也是从杂书上看到了。”叶惊鸿一句话堵住了他想继续问出的话。
钱管事想不明白，可主子说得又好像有根据，于是他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明日，我们就下种。”
去年叶惊鸿收上来的豆子多，即使发了豆芽，做了豆皮，家里剩下的豆子也不少，所以今年做种是完全没有问题。
“我明日也要过去看看那些果子林，看需不需要管理一下。”叶惊鸿给他透了一个信。
“小人会准备好。”钱管事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二日，叶惊鸿本打算自己直接过去看看的。
可是没想到，隔壁沐休在家的几个小家伙一大早就过来，听说她要到乡下去，一个个都闹着要跟过去玩。
“不行。”叶惊鸿干脆利索地拒绝了。“你们一个个的小身板值钱着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赔不起。”
“谁要你赔呢？”程瑞博瞪着她，“我看你是怕麻烦。”
“你说得也没错，带着你们一群小屁孩过去，我还得忙着照顾你们，哪有时间过去干活？”叶惊鸿瞪着他们不客气地说。“知道自己麻烦，还想添乱。”
小胖子受到了她的打击，捧着心叫着，“你就不怕伤了我们的心？”
“不怕。”叶惊鸿很干脆。
“传安，回府说一声，本公子要到乡下去玩，让府里准备一下。”程瑞博干脆不理她，阴沉着脸吩咐一旁的传安。
“传安，到我们府里也传一声，小爷我也要出去玩。”小胖子死活赖上了叶惊鸿，抓着她的袖子不放手。“我们带着自己人过去，不麻烦你。他们自己吃自己的。”
“传安，你到将军府说一声，我也准备到乡下去放松一下。”周志远眼珠子一转，心眼很跟的上。
“我带着小厮跟着他们就行。”最小的高昭钦笑眯眯地拉着她另一只胳膊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叶惊鸿都快气疯了，她想拂袖而去，可是两只胳膊上一边有个小屁孩拉着了，她根本就走不了。生气还不能和几个孩子闹翻了，气死她了。
拉拉扯扯的时间，隔壁的将军府和武安侯府里就都派了侍卫和马车过来，有的马车上还带着食材和婆子丫头。
这哪里是到乡下去种田，分明就是出去玩耍的。
“很热闹呀，那我们跟着出去凑凑热闹。”赵郎中走出来，他身边站着两个背着药篓的药童，连叶彦宁都坐着马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