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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是也说过,那兔师兄有金铃,而我师尊房中亦有一只银铃,据说两铃齐摇,可使神兽入梦魇。我们只需向兔师兄借来金铃便可。”
“真的么?”离草有些惊讶琳琅竟已是什么都探听算计好了,不由暗暗佩服,但同时亦有些担忧:“但兔师兄说过,这玉华峰乃是昆仑禁地,封印着魔尊千冥的精元,任何弟子都不得靠近…”
“没事的,只要我们悄悄上去,修习一段时间便下来,不让人发现便好了。”琳琅似是比她还心焦:“难道你不想快些提升修为,好在试炼大会上给自己的师父争光么?”
离草内心天人纠结了一番,最终抵挡不住琳琅的劝诱,艰难地应了下来:“好罢,我们便先去找兔师兄借铃看看。”
117 诱骗兔师兄(1)
“兔师兄——”白无瑕刚从青鸾宫内出来,迎面便蹦出两张无比灿烂耀眼的笑脸来。
白无瑕一看清她们二人,尤其是离草之后,不由生生向后退了数步,一脸惊恐畏惧的神色:“你…你们来做什么?”
离草笑眯眯地凑上前去,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水亮亮的:“兔师兄,好久不见!师妹我们甚是想念。”
“别…”白无瑕慌忙抬起双手遮在眼前,冷哼一声:“为兄自知之前对不住草师妹,草师妹上回遗弃为兄,让为兄险些葬身狼狗口下,也实在情理之中,总之千错万错都是为兄之过!”
他斜眸睨了离草一眼,颇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况且师尊亦已罚过,为兄已决意与草师妹划清界线,以免为兄这一身污秽之风沾染了草师妹可就不好了。”
看他这副闹别扭的模样,想必玉泱长老此回罚得不轻,让他吃够了教训。
“兔师兄尽管沾染我吧!”离草为了此行的目的,自是要尽心尽力讨好白无瑕:“上回所发生之事纯属意外,我当时实是人事不省,顾及不到兔师兄,何况若非师父及时相救,我怕也是凶多吉少。兔师兄如此英明神武,怎会因此而记恨师妹呢?”
“说的是说的是!”琳琅也上前来附和着:“兔师兄大人有大量,就莫要再怪小草了,我们还想跟着兔师兄再多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呢!”
白无瑕被她们这般吹嘘了一阵,立时便飘飘然起来。
腰板儿一挺,抬手掸了掸额前那缕头发,一派意气勃发之态:“好罢!看在你们如此诚心的份上,为兄我就不计较了,只不过…”
他眉梢一扬,睨着离草微微眯了眸:“草师妹万不可与执剑长老提起,以免他老人家又生误会,害为兄我再受罚。”
“不会不会!”离草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作保。
见这只兔子上了钩,琳琅立时趁热打铁,试探地问了句:“我听说兔师兄有一只金铃,师妹我甚是好奇,不知师兄可否借师妹我瞧瞧?”
一听提起金铃,白无瑕却是一脸正色,瞅了瞅四周,然后小声对她们道:“并非为兄不肯借,而是这金铃乃是我从师尊那偷拿出来的,早已还放回去,你们不可大肆宣扬!”
“可我真的十分好奇,师兄能否再拿出来给我瞧瞧,就瞧一眼好不好?”琳琅扯着他的袖子来回晃着,语气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白无瑕素来耳根子软,虽然有些动容,但无奈生性胆小,仍是犹豫:“这…你们也知道,为兄刚被师尊罚过,如今再让为兄去偷拿师尊的金铃,实是没这个胆子啊!”
琳琅眼珠子转了一圈,眸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笑。
然后松开了他的袖子,背过身去故意摇着头叹气:“罢了!既然如此,师妹我也就不为难师兄你了,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白无瑕眼睛一圆,奇怪地追问。
琳琅转首斜斜看了他一眼:“可惜我还想请师兄喝那醉仙楼内最有名的桃花酿以表谢意呢!既然师兄不肯,那便算了,小草,我们自己去喝好了。”
桃花酿?!
白无瑕眸光立时亮了起来,这桃花酿上回他只来及尝得一口便因突发事件而被迫离开。
然那酒可谓是极之香醇,好喝的紧哪!一说起来便叫他嘴馋了。
离草瞅见她示意的眼神,立时会意地配合,抚着掌叹息:“确是可惜!唉!琳琅,我们走罢!”
说着,二人转身便欲离开。
“二位师妹且慢!”白无瑕急急叫住二人,追上前去笑嘻嘻道:“为兄并未说不肯,只是一时不够胆,说不定喝了这酒后反能壮胆呢?”
琳琅故作疑虑地思忖好了半晌,才端着一副郑重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如此,那我们便先请师兄喝酒,师兄万不能骗我们!”
“怎么会呢?”白无瑕豪气万千拍了拍胸脯与她们保证:“若是为兄骗你们,便叫那狼狗咬掉为兄一身兔毛!”
琳琅与离草立时喜笑颜开:“好罢!那我们这便下山去!”
就在他们三人兴冲冲地御剑下山时,角落之处却是闪出一抹暗影,嫣红的唇角扬起一丝冷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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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
“好酒!实在是好…好酒!”白无瑕赤红了一张脸,打着酒嗝,一手揽了酒杯一手攥着离草的袖子,一脸高深莫测与她道:“不过,若真要论最美味的酒,还要数为兄我数十年前还未修成人形之时,在昆仑偷尝的那流霞仙酿,那才真真叫酒中极品,这桃花酿与之一比,也只能算作下等!只可惜,如今再也喝不到了…唉!”
他惋惜地叹着气,摇晃着手里的酒杯,送到嘴边,又是一杯下了肚。
离草瞅了一眼他那油腻的手,甚是宽容地任由他扯着自己的袖口,一面好奇地问道:“为何现在喝不到了?”
白无瑕摇着头继续惋叹:“因为能酿出那流霞仙酿的人已经仙逝了。”
离草与琳琅都喜欢探听八卦,忍不住追问:“不知那是什么人呢?也是昆仑弟子么?”
白无瑕扭着有些晕沉的脑袋,晃啊晃地瞅了瞅四周,然后带着满嘴的酒气,凑近到她们面前,神神秘秘道:“师…师妹,这可是昆仑禁令提起的,为…为兄不能告诉你们。”
118 诱骗兔师兄(2)
本就好奇,听他说得这般神秘,更让她们心痒起来。
“兔师兄放心,这里又不是昆仑,只有我们三人,只要我们不说,谁又知道呢?”琳琅和风细雨地循循善诱。
白无瑕本就已有了几分醉意,经她这般一说,便立时娓娓道来:“她可不是一般的弟子,当时在昆仑与各位长老皆属同辈,虽未及长老之位,地位却是举足轻重,因着一颗扶贫济世之心,再加上她那绰约动人的绝世风貌…啧啧!谁不称是昆仑一景?因着她喜好穿绣着水仙的衣裳,故而人人皆称她为‘凌波仙子’。”
离草恍然,原来还是位女子!
“嘿嘿!”白无瑕又拈着小酒杯痴痴地笑了起来:“为兄彼时还是只未成人形的兔子,一回不慎伤了腿,便是她温柔悉心地替我疗伤,照料着我,自此为兄便留在了她身边,为她所驯养。如今想起来,那时的日子过得可谓是逍遥快活!”
可不是,有吃有喝还有美酒佳酿,再加上美人在前,怎会不快活?
离草将他自美妙的追忆之中又拉了出来,再问:“既与长老同辈,修为应该不浅怎的如此年轻便仙逝了呢?”
“这说来便话长了。”白无瑕晃了晃杯中的桃花酿,轻轻抿上一口,面上那表情颇有几分扼腕叹息之态:“这凌波仙子不知怎的受了那魔尊千冥的蛊惑,竟帮着他盗昆仑至宝擎天弓,那擎天弓乃是远古之时,后羿射日所用之弓,若是叫魔族所得,必成祸患!”
“我记得,在盗弓之前的那些时日,她时常抱着我,独自喃喃自语说着什么‘他说只是暂借,用后必还!’还有什么‘他对我的情意我十分明白,应是不会骗我,我该帮他的,兴许还能化解仙魔两界之间这几千年来成见。’只可惜那时我不会说话,不然必定要劝阻她!”
“可叹她私自盗弓不但受了重伤,还为掌门所罚,更在擎天弓被盗后不久,魔尊千冥便杀上了昆仑!界时她才知自己为魔尊所骗,愧疚失望之下,她带着重伤与昆仑众弟子一同抵御魔军,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动地,惨烈无比,无数昆仑弟子皆是在这场大战之中丧生,真真是叫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师兄莫不是亲眼见证了那一场仙魔之战?!”离草与琳琅甚是崇拜地睁大了眼望着他。
能有幸成为传闻之中仙魔之战的见证者,可谓是极之难得。
白无瑕却是挠着脸讪讪一笑:“作为一只弱势的兔子,我自是躲在了宫中不敢出来,后面也全是听旁的弟子所说。据说最后亏得仙子刺杀魔尊的那一剑,掌门与诸位长老才能合力将魔尊击溃,只是虽毁了他的肉身,但奈何他元神力量太过强大,最终只能将其封印在玉华峰上,希望靠着山上纯净强盛的灵力能将其净化。”
“只可惜那擎天弓却不知被魔尊藏在了何处,一直未曾寻回,而仙子她也因重伤不治,最终仙逝。而仙子因着盗弓之罪,也成了昆仑禁令提起的人。”
未想昆仑中竟有这样一位鲜为人道的“凌波仙子”,只可惜因魔尊千冥所惑,做出违背仙门的罪行,实是可悲可叹!
离草叹息地摇了摇头,这魔尊也实是可恨,竟用花言巧语欺骗仙子,利用她盗弓,真真是卑鄙!
难怪师父常常告诫自己,莫要轻易受他人蛊惑,误入歧途,除却前师姐的缘由,更多的定是因着凌波仙子的惨痛教训!
“哼!”苍绯冷不防一声嗤笑,十分不以为然:“仙门自是会向着仙门!我倒是听说前魔尊乃是因着仙门偷袭,这才愤恨攻上昆仑!”
离草却也是半信半疑,撇撇嘴道:“魔族自然也会帮着魔族,谁知你们是否又是胡编乱造出来的。”
说罢,她又幽幽地补上一句:“初时,大叔你不也是一番花言巧语骗得我上当么?”
可见,这骗术乃是他们魔族惯用的伎俩。
“你这小妖!”苍绯一下子被她气噎,却偏生无法反驳。
谁让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如此之坏。
说到这,白无瑕却是忽而掩袖拭起泪来:“可怜我又成了无主的野兔,真真是牵累无辜。”
见他那副伤心状,离草好心地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那兔师兄后来又是如何拜入昆仑的呢?”
“所幸之后玉泱长老发现了我,睹物思人,便将我收在了身边,待我修成人形之后,这才成了他座下的首席弟子。”
离草不由叹道:“原来兔师兄入仙门原来竟还有如此经历,果真是曲折离奇!”
“睹物思人?”然琳琅想到的却是另一层,神色间几分暧昧之色:“莫非玉泱长老喜欢那位凌波仙子?”
“咦?”离草怔愣了一下,一时未能跟上她这诡异的思维。
“正是如此!”白无瑕悲叹地一拍桌:“可叹师尊一双眼也是在仙魔大战之中为救凌波仙子而瞎!”
听得这般一说,离草蓦地想起玉泱长老所说的那位叫仙儿的女子,莫非就是这位凌波仙子?!
琳琅与她正是想到了一处,已是直接问出了口:“不知这位凌波仙子的真实名讳是什么?”
白无瑕尤自在感伤悲痛之中,只垂着脑袋接口吐出两个字:“容仙。”
容仙,仙儿!玉泱长老所说的果然就是她!
只是,玉泱长老为何口口声声说凌波仙子是因千羽灵长老而死的呢?
119 男男也双修
离草正想再问问白无瑕,忽而一个清柔的声音唤了句她的名字:“小草。”
离草转眸望去,却是刚自楼上下来的凤曦。
她今日着了一身绯色的衣裙,衬着她本就白晰美艳的面容,翩若惊鸿,灵若娇凤。
“凤姐姐,你怎么也在这?”离草又一次在这见到她,不觉有些诧异。
凤曦微笑着解释:“我就住在这家客栈。”
原来如此!
离草这才恍然,也难怪上回她会发现那几人在他们饭菜中下药了。
想起这个,离草不禁又有些歉疚道:“凤姐姐,上回的事真是对不住,牵累你受惊了。”
凤曦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甚?”
但看着她手中提着一个药箱,离草不由问了句:“凤姐姐这是要去哪?”
“有个病人,我刚配好的药,正准备送过去。”她看着离草,笑意清浅:“不知妹妹可有兴趣陪我一道?”
既然她相邀,离草自是不会推辞,只是——
她看了一眼已是有了七八分醉意,兀自沉浸在悲痛回忆之中不能自拔的兔师兄,再看了看琳琅。
琳琅朝她点点头:“没事,这有我呢,你去罢!”
于是离草便跟着凤曦一道去送药。
见她丢下朋友,真的陪自己,凤曦却是有些过意不去了:“小草,其实我只是随口说一句,你不必真的跟来。”
“没关系,天色也晚了,凤姐姐一人也不安全,我陪着至少能放心些。”她好歹最近也学了些仙法,总不至于再像上回那般狼狈不中用了。
“哼!不过都是些粗浅法术,你这小妖也才学个皮毛而已,连自己自保都难,还想保护别人?”戏谑的笑声中又带了些嘲讽之色。
离草被他这般一头凉水浇下来,不由气鼓鼓地摸了摸颈间的吊坠:“至少我现在也有仙器了,对付普通人总是绰绰有余罢!”
“你这是…”一旁传来凤曦略有些惊讶的声音。
离草不由扭了脸看过去,却见她一脸震惊之色地看着自己颈间的吊坠,神色极之复杂。
她不觉有些奇怪:“怎么了凤姐姐?”
“没什么…”凤曦扯了一下嘴角,淡淡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我只是觉得妹妹这吊坠极之别致,不知是从哪里得来?”
“这个呀…”说起这,离草颇有几分自得:“这可不是一般的吊坠,是仙器月刃,是我师尊送给我的,还为我给它取名叫胧月。”
“是…是么?”凤曦的脸色白了白,笑的有些勉强:“他连这都送给了你,看来对你果然是极好的。”
“凤姐姐你也这般觉得么?”听她如此说,离草面上不由露出了喜滋滋的笑容:“我就知道师尊是真的对我很好。”
才不是大叔说的什么虚伪!
凤曦眼眸微微一垂,眸底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二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没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离草仰首望着顶上镶着“南风馆”三字的牌匾,但见雕花红漆木门大敞,自门内飘散出一股腻人的脂粉味。
而门前站着两个穿得花里胡哨,胸襟大敞的白嫩少年,斜斜倚着门,目光却是勾魂夺魄般地向着来此的男客流转开去。
这副情景倒是与她跟着兔师兄曾去过的沉香楼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再放眼望去,这南风馆内两两相抱相拥的尽皆是男子与男子。
离草一时不由怔然,困惑不解:“这是…”
凤曦淡淡一笑:“小草,你想必是初次到这种地方来,你要知道,这世上亦有许多喜好男风的男子,因而才会有了这种地方,世人皆此为断袖。”
“断袖?”离草确是头一回听说,更加惊奇不已。
原来男子与男子亦可双修啊!
那不知女子和女子是否也行呢?
“荒唐!”苍绯有些微恼地又是一声大骂:“这些都是不正之风,你这小妖莫要又乱自瞎琢磨!”
离草扁了扁嘴,她不过随便这么一想,他这般激动做什么?
凤曦上前对那清秀少年道:“我来为一夕公子送药。”
清秀少年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跟我来。”
他领着她二人自后门进了馆中,里面是一间紧挨着一间的厢房。
二人自房门前走过,便可听闻自房内传出细碎的呻吟声或是痛苦的求饶声。
离草不由暗道,这男男双修似乎极之艰难啊!
直到尽头的厢房门前,清秀少年停下了步子:“一夕公子就在里面,你们进去罢。”
“多谢小倌。”凤曦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屋内一缕琴音扬起,宛若流水般清越,浅浅细细流溢在空中,熨贴着人的心灵,勾起了千丝万缕的温柔情绪,却又有如白云一般悠远,缥缥缈缈、轻柔舒畅,予人一片高洁尔雅的天空。
离草忍不住侧耳倾听起来。
琴音渐细、渐微、渐缠绵,引人走入了一场若醺似醉的迷离梦境。
离草跟着凤曦进了房中,便见房内端坐着一名拂琴的女子。
她满头青丝飘垂在肩头,未绾云鬓,也未结辫,微风拂过,纷纷扬扬,说不出的自然洒脱、写意风流。
此时正低眉敛目,一双纤纤玉手轻拂七弦琴,成就一曲醉梦的仙音。
120 美人如一夕
似察觉到她们的到来,琴音突止,女子抬首,露出一张出尘绝俗的花容。
她的眉弯弯如新月,却又浅浅淡淡,仿若远山含黛。
点墨般的双瞳向她们望来,那眸光迷迷蒙蒙的,其中流幻着如梦似幻的光华。
浅朱色的唇微微扬起,蕴涵着朵朵盈盈魅惑人心的笑意。
琴弦微颤,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离草却是诧异地朝四处望了望,怪道:“不是说一夕公子在屋内么,怎的不见人?”
凤曦闻声不由掩唇轻笑,那琴前的女子也是妖娆一笑,朱唇轻启,声音细腻,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就是一夕。”
真相总是霹雳的!
离草望着那美艳的人儿,生生张大了嘴,半晌都合不拢。
美男她不是没见过,但美的如他这般似女子一样的艳丽,却是头一回见。
凤曦走上前,取出一个药盒递到一夕的面前:“这是你的药。”
一夕接过药盒,微微颔首:“多谢。”
再扭脸,看着仍处于石化状态中的离草,他不由眨了眨眼,眼波似秋水横流,莞尔一笑道:“这位姑娘若是再这般盯着我看,我只怕要消受不起了。”
离草闻声这才终于回神,干干地咽了咽喉咙,挠着脸讪讪笑了一下:“抱歉抱歉,我刚才第一眼看还以为你是女子,实在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一夕倒是也并不为此生气,唇边笑意不减,眼眸微微眯起:“姑娘似乎并非普通人?”
“小草她是昆仑弟子。”凤曦柔声替她答了。
“昆仑弟子啊…”一夕喃喃念着,却是又别有深意地看着离草笑了笑:“除却修仙者的身份,姑娘应是还有其他的身份罢?”
“咦?”离草不由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他这所谓其他的身份…指的是什么?
蓦地,脑中一道灵光乍现,她心中不由一惊。
他…莫不是在暗指她是妖?
可是他一个凡人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一番纠结之中,忽而门外进来一个清秀小童:“一夕公子,辛府差人来接你过去。”
“知道了,我一会便来。”一夕微微颔首。
待小童退下之后,他不由一声轻轻的叹息,似夹杂着许多道不清说不明的无奈。
他起身向两人微微行了一礼:“二位姑娘,恕我不能再作陪,此处也不是二位姑娘应久留的地方,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我听闻辛府那位辛老爷生性暴戾,你若去,恐怕…”凤曦面上却是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加之你身下的伤…”
“无妨,都已习惯了。”一夕笑的几分轻柔,却叫人看得有些心疼。
看着他出了屋,离草禁不住喃喃问了一句:“凤姐姐,他受了什么伤?”
“这…”凤曦面露为难之色,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最后只得失笑一声:“小草你还是莫要知道的好。”
虽然好奇,但她既然这般说,离草便也不再问。
倒是苍绯带了些鄙夷地轻哼一声道:“一个娈童,还能伤到何处?”
咦?听大叔这意思竟是也知道?
不过…娈童又是什么?
苍绯觉得是该时候叫这小妖多明白些人事了,免得她总说出些骇俗的话,做出些惊人之举。
于是他便悠声道:“娈童便是他这种为人所玩弄的男子。”
“被人玩弄,那岂不是很可怜?”离草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悯。
“小草,走罢。”凤曦见她怔然地发着呆,不由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离草这才回神跟着她出了“南风馆”,正好瞧见一夕上了停在门前的小轿,被抬走了。
轿子抬过她旁边时,一夕掀起轿帘,却是冲着她神秘地一笑,朱唇微微轻启,无声地吐出一个字。
看着他那口形,分明说的是一个“妖”字。
离草心下一悸。
他…果然知道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