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明志伸手过来敲敲我的桌子。
“啊？”
“你这两天老是发愣。”说着，他从自己抽屉里面拿出一颗糖，偷偷摸摸给我递过来，还小声说，“别让他们看见，我就这一块儿了。”
被明志的样子逗笑了，我接过糖配合他低声说，“好。”
“就是啊，笑笑多好，发愣面无表情的那么难看。”
“嗯。”
“是不是高中制服的设计压力太大？”在某些时候，明志真的就是一个大哥哥，很体贴照顾别人。
“不是。”
“那是没有灵感吗？”
“可能吧。”我苦笑，现在脑子里面总是一片空白，看书看不进去，构造设计图更是没办法。
“这样的话…”明志琢磨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问我，“下班以后有事吗？”
我摇摇头。
“那就跟我去游乐园吧。”
“游乐园？”很是惊讶，已经这么大的明志竟然还喜欢去那种地方。
“别这样看我啊，好像我真的很怪一样。”他忙帮自己解释，“我的意思是周五放学的时候很多高中生小情侣会去游乐园约会，让你去看看他们的制服，顺便放松一下自己。”
真是聪明，而且相比我，明志很会生活。我拨开糖纸，将糖块放到嘴里，点点头答应了一起去游乐园。
回想自己最后一次去游乐园，那是上大二的时候了，江玲提出过圣诞节，于是张罗着我们全宿舍的人都去坐摩天轮。再往前追溯，那就是我高中时候，跟江玲一起带着江…不知不觉有想到了江禹辰。昨天晚上跟江玲发短信，她不知道我跟江禹辰吵架，还叫我帮她看好他。
“廉怡？怎么来了游乐园还发愣啊？”明志帮我买了一个双球冰淇淋递给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想到一点事情。”
“这样啊。”他将我身子转向南边，“你看看那边，我说的没错吧，高中生一到周五就往这里窜。”
果然，在小吃部的地方，一对一对的高中生情侣很开心地边吃边聊。
明志得意地对我说，“你手机呢，要不要偷拍几个？”
“啊？侵犯人家肖像权呀。”
“不是让你拍人，让你拍制服！”
“太夸张了，我看看就能记住了。”
“是吗？”
就在我们两个聊得真开心时，身后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大伯！”
我们转身，看到那个一米高的小女孩之后，明志很是惊喜，他弯身抱起小女孩，亲热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大伯，你也来了啊！”小女孩的声音很可爱，像是动画片里面的小鸭子。
明志用自己的脑袋轻轻蹭着小女孩的脑袋，竟然也童声童气地说，“是啊，大伯也来啦，没想到遇上我们家喜喜了！真开心啊！”
“大伯，我也很开心！”小女孩一笑，眼睛米成了线，她在明志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都不忍心插话问小女孩是明志的什么人了。
“喜喜！喜…”追着小女孩来的是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属于气质型美女。当她追过来看到明志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
明志看到那个女人，脸上的笑也马上消失了。
沉默…
我在一边更是沉默。
“妈妈！”喜喜转身，冲女人叫了一声，这才把沉默打破。
女人笑着从明志的怀里接过喜喜，很礼貌地向明志问好，“好久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种礼貌更像是见外，或者还有尴尬的色彩。
明志点点头，“很久不见了。”
又无话可说了，又是沉默。女人的目光四处飘了一阵，最后落到我身上，她冲我点头微笑，然后问明志，“这位是…”
“我的同事。”明志冲我笑笑，介绍喜喜的妈妈给我道，“这是我的弟妹。”
“你好。”我冲喜喜的妈妈点头微笑。
“你好。”
沉默又一次袭击而来。我受他们影响，也突然觉得很尴尬，于是马上想到个接口，“我想去做海盗船，那个…我先去排队买票了。”
转身要走，明志叫住我了，“我也去吧。”然后他匆匆向喜喜跟她妈妈道了一声再见，跟我一起去排队了。
跟自己的弟妹碰面之后，明志就有些打不起精神来了，直到买到海盗船的票，他一句话都没说。
这下换我来关心他了，“你没事吧？”
“没有。”明志跟我愣神时候被人叫醒的神情一样。
“不是吧，我看像是有什么心事。”
明志闪闪身子，让我先上船，我坐了进去，他也坐下来，勉强着对我笑说，“真的没事。”
“好，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我们两个坐完海盗船再去玩别的，好好放松一下。”
“好。”夜幕降临，海盗船的灯光将明志的笑照出了一些悲伤的色彩。
原来，明志也不是一个没有心事的人啊。
海盗船启动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两个还都很适应，但是晃到最高点的时候，我们两个竟然跟船上的高中生大学生们一起大叫了起来。我现在太后悔了，刚才我为什么不说去买摩天轮的票？！
“呀——”我闭着眼，两手有点儿慌乱地乱抓。
就在大家都喊过之后，我们座位前面的女生慢半拍的嚎了起来，“谁呀？！抓我头发了！”
头发？我睁开眼一看，抓头发的不是别人，就是我…而且，被我抓住头发的女孩儿不是别人，就是江禹辰好朋友罗宾的女朋友！
…
“呕——”
“呕——”
从船上下来，我本来想马上给可爱的妹妹道歉，但是因为胃里难受的厉害，我还是先跟明志一起来了一首干呕合奏曲。
等我稍稍好了的时候，我拍拍一边的明志，“你好点了吗？”
明志一脸苦相，摇摇头。“你怎么想到坐这个？”
“对不起啊…”我也一脸苦相。
“没关系，没…呕——”看来明志比我还脆弱。
“你再休息一下，我过去给人家道歉。”
当我再见到可爱的妹妹的时候，她已经重新梳好了马尾辫，正跟罗宾咬耳朵。见我来了，他们两个马上一脸微笑。
“对不起啊，我刚才扯疼你了吧…”
“没事儿，不疼。”女孩摇摇头。
怎么会不疼，下船的时候，我的手上缠了人家孩子五六根头发呢。听到女孩那么说，我更愧疚了。
“妹妹，我给你买点什么吃的吧，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真的没事。”女孩说着，用手肘捣捣罗宾，要他快说话。
罗宾收到暗号，附和着说，“真的没事，不过…”话锋扭转了，他面露难色，“禹辰好像有事了。”
江禹辰？我连忙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
“今天中午一块儿吃饭，他吃着吃着突然说胃疼，就去医院了，大夫说是急性胃炎。”
听到这事，我的心抽紧起来。真的生病了？这就是自己照顾的自己？真是能耐，我还没听说过有谁能把自己照顾出胃炎来的！
“姐姐，”女孩儿打断我思绪，很同情地说，“我得过急性胃炎，疼起来简直比针扎还难受，而且，禹辰自己在家，没人照顾好可怜。”
想到是因为我们吵架，他才离开的，我开始自责起来，但是，我自己的心态还没有调整好，怎么去找他？
该说的两人都说了，跟我道别之后他们两个便去继续约会了。而我一点儿也没有了想要再在这里放松的心情。
“我好点儿了，我们还玩吗？还是回去比较好…”明志终于不晕，能站起来走路了，不过还是苦相一脸。
“好，咱们走吧。”我以苦相回答他。
于是我们两个受不了刺激的苦命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游乐园。路上，明志在的士上发誓说，以后再也不来这地方了。
不像原点的原点 2
“急性胃炎？”
“嗯。”我点头。
“廉怡！马上把禹辰接回来啊！”
“妈…”我犹豫。
“怎么？你不准备管禹辰吗？那可是你弟弟啊，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了！快去！”妈妈从屋里拿出一件江禹辰的衣服塞进我的怀里，“来的时候给他穿上，晚上再受凉就坏了。”
“现在是夏天，而且，妈，我…”
“你什么？快去！”说完，妈妈连推带拥地将我赶出了家门。
走进了电梯里，看着慢慢合上的门，愁云爬上我的脸。他们谁都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
“叮——”电梯到了。
门一打开，我就看到江禹辰家房门大敞。招小偷了还是他故意开的？我探着头悄悄走了进去。客厅里面没有人，也没被人翻得很乱，只是一看就知道江禹辰好几天都没有打扫了。
“哐。”在江禹辰的房间里面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
他在屋里找什么呢？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他的房门也大敞着，自己正蹲在地上翻一堆衣服。
“白色那件到底去哪里了？！它还度假？！”自言自语。
看着眼前的江禹辰，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感动，不知道是这几天终于见到他的缘故还是看到他没有一脸病象的缘故。
松口气，我走上去将手上的那件衣服伸到他脸前，“是这件吗？”
他抓下衣服，猛然回头，当他的视线跟我的相交时，一种异样的光芒在眼底闪过。
“起来吧，跟我回家。”我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
江禹辰从地上站起来，依然定定地看着我，只是他的神情越来越像个小孩子，大概就像八岁时候的自己吧。
“怎么了？”我看到他的眼睛红了。
蓦地，江禹辰将我抱住了，抱得很紧。
禹辰…我的思想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无法思考。
紧紧地抱着，他安静地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突然，一滴滚烫的泪滴滑进我的颈窝。
我怔住了。禹辰他哭了…
“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理我了。”良久，他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哽咽，我的泪水抵到眼眶，但是忍住没有流下来。我抬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抚着，“我没有那么小气，不会不理你，我是…我是你的姐姐啊。”
“…”他沉默。
“禹辰，”我觉得现在是把我的想法告诉他的最好时机，“我明白了那些事情，但是，我们是姐姐跟弟弟的关系，而且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一起走更远的路。”
江禹辰犹豫了几秒，他最后还是开口问我，“你对我有感觉吗？”
“…”
他松开我，仔细地观察我的神情，生怕抓不住我撒谎时地小动作。
“我是姐姐，你是弟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样的话，我也能避开自己撒谎的小动作。
一抹失望划过他眼底，禹辰像泄了气的皮球，“呼——我被拒绝了。”
看着他倒在床上无力的样子，我的心抽疼了，但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将伤害缩减到最小，比起让身边的人都来烦恼难过，这苦就让我们两个来吞下吧。
不想房间里面的气氛再这样沉闷下去，我弯下身子帮他收拾起屋子，一边收拾还一边学老妈唠叨。
“都这么大了，脸屋子也不知道收拾，以后长大了自己住，房子还不得变成猪窝？”
“嘁…”江禹辰在床上瞟我一眼，“要是不放心，那我长大以后你跟我一块儿住。”
“少贫。”
“是！廉怡…姐姐！”
听到禹辰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两个字，我明白，他妥协了。长大了，懂得替别人着想了吧…
“噢——啊！啊！”突然一阵疼痛的呻吟声，打断我的思绪。平躺在床上的江禹辰缩成了一团，他捂着胃，嗷嗷直叫。
“胃疼了？”
额头渗出虚汗，五官皱到一起，他点点头，“我找衣服是准备去医院的。”
“知道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快点穿上衣服。”我帮他将白色外套穿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禹辰背到了身上。
伏在我背上的江禹辰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我真的后悔妥协。”虽然声音比轻纱还要轻，但是我听到了。
“可是我感谢你妥协了。”
“不用来了，妈。我们打完吊瓶就回家。”我压低声音害怕吵醒禹辰。
“真的不用啊？你带的钱够不够？”
“够的，真得不用来了。你们先睡觉吧，我挂了啊。”
“那好吧。”
我收起手机，低下看看枕在我腿上睡觉的禹辰，又是一头冷汗。胃炎加发烧，这就是自己照顾自己的成果。我帮他擦擦汗，又给自己擦擦汗。医院的病床竟然全满了，大夫把我们安排到了通风的走廊上，但是我可没有感觉到自己被风吹过。
“嗯…”好像胃又疼了下，禹辰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着他现在样子，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他上初二那年，也是夏天，因为跟江玲比赛吃冷饮，他把肚子吃坏了，整个人一点活力都没了，小脸儿蜡黄，当时他爸爸妈妈也没有在身边，在医院里面，我也是这样让他枕在我的腿上，不过那时候我要一边照顾他，还要一边安慰吓得直哭的江玲。
禹辰，时间过的真快。
江禹辰好像感到了有人把手放到他的胃上，轻轻揉着，眉头缓缓地舒展开了。
我的心也在像他的睫毛那样微颤吧，看着他闭着的眼睛，我想。
这一切，好像真的都已经回到了我们的原点，我是那个会帮着他的姐姐，他是那个总麻烦我的弟弟，但是，好像就是好像，不会是肯定。我们心里都有逃避不掉的东西，很危险，一直压抑着，真怕哪一天躲避不掉了…
禹辰轻轻翻了一下身子，我看不到他的脸了。
等待了很久，安静的走廊里终于吹来了一阵轻风，很轻很轻。
“如果，我不答应回到以前，是不是就不能见到你了…”
他醒了吗？我向前探出头，但还是看不到他的脸。
靠回连椅的背上，我同样轻轻地告诉他，“是的吧…”
“嗯…”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我的腿上被眼泪印湿了一小块。我自己的脸颊也有一颗泪滴落…
不像原点的原点 3
“啊——”我低头狠狠往桌子上一磕，要烦死了！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跟江禹辰推门闯进我房间。
“我设计不出来高中制服——”还是第一次遇上灵感完全枯竭的情况。
妈妈跟江禹辰放心地舒口气，不约而同地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我揉着自己的脑门，一脸“你们懂什么”的表情指责他们，“没有同情心。”
妈妈笑着过来帮我揉揉额头，“想不出来就先不要想了，出去走走。”
“去哪里啊？”
妈妈笑得很贼，“去明志家走走…”
就知道她只会说这里！
“快点换件衣服，去明志家！”
“人家还不知道在不在家呢。”
“好不容易周末了，明志不要休息吗？肯定在家！快去吧。”
我无奈地看看妈妈，从椅子上起来。明志是老前辈了，应该能给我点帮助的，虽然上回去游乐园没有帮助，但是还应该有别的方法…
见我去找衣服，真的要出门，江禹辰紧张地问，“你要去找叔叔？”
叔叔…到现在我还适应不了他对明志的称呼。
“是啊。我上回借的书看的差不多了，也该还给他啦。”从衣柜里面找出一件粉红色的T恤，我问他们，“穿这个去？”
“不好！”禹辰斩钉截铁地否决了。
“是不太好看。”妈妈也点头。
又拿出件白色的，我问他们，“这个可以了吧。”
“不好！”又被一枪毙命。
不过这次我妈觉得可以，“怎么不好，还不错，约会穿…”
打住！我是去取经，不是去约会！而且我选衣服不是为了哪个好看，今天很热，我只想穿件凉快的衣服！
不听他们的意见了，我随手拿出一件T恤，一件七分裤。
“出去吧，我要换衣服！还有啊，禹辰有时间就收拾一下你的衣服，我们合用衣橱，可是你的全从左边跑到我右边的地盘上了。”
他应付地点点头，急急忙忙就蹿出了我的房间。去厕所吗？这么急？
急性胃炎好了之后，我跟禹辰都很守信用，我们又回到了以前，只是他还没有养成叫我姐姐的习惯。
换好衣服，我从房间里面出来，发现禹辰已经穿好鞋站在大门口了，手上抱着那一箱子书。
“你也去？”
他点点头，“去。”
“你去干什么啊？”
“我说要跟着叔叔学散打，但是还一次都没找过他呢。”他一脸正经的样子。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说，“你是不想在家复习吧？可说好了，我很尽力帮你补习，你要是在期末考不好，那我就给江玲说，叫你重新去上补习班。”
“知道。”这么听话的样子，怪吓人的。
“那走吧，”我推开门，“书给我抱着吧。”
“不用。”能去明志家，江禹辰特高兴。
明志真是香饽饽，我想跟他请教请教都没有机会，禹辰直拉着他不放手。没办法，我就当自己是来图书馆的吧。钻进了明志的工作室，我在书柜上开始寻找有关制服设计的书。
“《设计理论》用不到吧…”我跳过它，却惊讶地发现，明志的书柜上竟然还有法国XXX学院的校庆纪念册！这所学院可是我的梦想啊，伸手够下它，一张照片却从纪念册里面掉了出来。
谁的？我蹲下身捡起那张照片一看，很惊讶，照片里面竟然是喜喜的妈妈，也就是明志的弟妹。
明志怎么会有自己弟弟妻子的照片…还是单独她一个人的…
“廉怡，上次的书都看…”这个时候明志突然从客厅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我手上的照片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不过怔了几秒之后，他又好像没事一样，问我，“上次的书都看完了？”
“看完了。”我不好意思地看看自己手上的照片，向他道歉，“对不起。”
“…”听到道歉的话，明志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难看。
“明志…”
他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的。你放到桌上就可以了。”好无力的笑，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
“廉怡。”明志很认真地看着我，“以后，你能不能不跟我说‘谢谢’还有‘对不起’这两句话。”
我被他弄得满头雾水，为什么？回想他刚才听到我说对不起的脸色，我突然想起上次在电梯里面我给他道谢的时候，他也是那副难过的样子。
“行不行？”
我点点头，“好的。”
他重新让自己笑得自然，但是有些失败。“还是想不到怎么设计高中制服吗？”
“啊？哦。”我点点头，进入了下面的话题。“可能是因为高中毕业太久了吧，对那个时候的记忆都模糊了，找不到当时的感觉，忘记自己想要穿什么样的制服了。”
“笨蛋啊，你身边不就有一个高中学生吗？”明志指指外屋，“禹辰选衣服很有品味啊。”
“禹辰？”他选的衣服是很好看，但是我要设计的是学校里面的制服啊。
明志摸摸自己的脸，逗趣地说，“你二十多的孩子都忘记了高中的感觉，我一个怪叔叔怎么能还记得？”
“你哪里怪了。”
“哪里都很怪啊。”他露出宠溺小孩子的那种笑容，“回去多问问禹辰想要什么样的制服，设计女生制服就更要问男生了，看看他们喜欢女生穿什么样的。”
很有道理啊，我点点头。明志果然很厉害，什么都问题都难不倒他。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他得意地眯起了眼睛。
“对了，明志去法国进修过？XXX学院吗？”
“是啊，在法国呆了三年多。”
“蛮久的啊。”
“是啊。”明志歪歪头，“这间房间西晒，开始热了，咱们出去聊。”
“好啊。”
在明志关门的那一刻，他的视线轻轻碰了桌上的那张照片一下，很晦涩的感觉。
我走进客厅，江禹辰不知道干什么去来着，正好匆忙地坐回沙发上。
“呵…”他冲我咧开嘴，露出了心虚的笑。
“少吃点儿冰激淋，胃炎刚好。”
“知道了。”他又笑，笑得我有点儿发毛。
明志从我身后过来，他递给我一听可乐，“禹辰前一阵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