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花(5)免费阅读全本番外

地下空间

眼前这两个大男人，一个看上去英俊漂亮，一个看上去阴沉理智，嘴巴怎么就这么毒。
菲力突然想到什么，像抓小鸡一样把苏林抓起来，对她上上下下抚摸。
苏林义正辞严道：“请你放手！人类也是有尊严的。”
菲力愣了愣，对于这个人类没有因为惊怕而失声，感到非常惊异，对詹姆士道，“你听见她说了什么吗？胆子挺大的，这倒是个难得的优点。”
詹姆士目光绕着菲力的手转，别有所指地说，“我是觉得你的品位真的越来越怪了。”
“你什么意思？”
“不然为什么摸个不停，难道不是因为你产生兴趣了吗？”
菲力触电似的把手收回来，辩解道：“只是研究而已，谁会对这种怪东西感兴趣。”
这两人的嘴巴，不要把人不当人好不好…
菲力越摸越失望，抱怨道：“力气怎么这么弱，一点都不像分享了大人血液的仆从。不会是没有举行仪式吧？”
詹姆士答道：“回来的第一天就举行仪式了，就在最大的会议厅里，黑曜十字架下。”
仪式？分享血液？
苏林为这个奇怪的说法而愣了一下。
她想起日记里的一段话：“分享血液等于分享能力，从主人身上获取血液的多寡决定了仆从能力的强弱。”
记得第一天的“仪式”上，黎贷因为嫌弃她身上脏终究没有咬下口。后来虽然是被咬了，却没有经过分享血液这个过程。
菲力突然说：“我记得地下室好像养着几头给幼崽练手的雪狼，正好可以给她测试一下能力。”
詹姆士点点头，“倒是值得研究一下。不过雪狼早被杀了，现在换成了变异熊，是锡兰阁下培育的。”
“变异熊？听起来好像比较厉害，就怕不甚把人搞死了。”
“别忘了地下室有主动防御措施，测试者一旦受到某种程度的伤害，是会启动防御结界的。而且阁下总不能为一个仆从就把我们扒皮抽筋吧。”
作为当事人的苏林，毫无发言权地被堵上嘴，然后遭到了挟持。
天顶流动的石榴色的光泽，使得菲力与詹姆士两个人的脸上显现出一种诡异的色彩。
城堡中心是一个大殿，把守在外面的是高阶侍卫。詹姆士男爵带人进入时没有受到盘问，从这一点来看，可以看得出他的地位已经超出了一般男爵。
苏林被像麻包袋一般丢在地上，撞击在坚硬玄武岩地板上的疼痛使她艰难地哼出声来。
“你的动作太粗暴了。”詹姆士不满地说道。
“我只是很平常地放下来而已。”
“你果真不适合做研究，不然什么样本都被你糟践完了。”
菲力道：“我现在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人类好像有句老话，打狗也看主人面什么的。就算这东西只是个人类，好歹都是阁下决定饲养的宠物。”
在被束缚并禁言的现状下，苏林也只能腹诽了。人类啊，躺着也中枪啊！苏林从来没有这么怀念记忆里零散的片段，离开了人类社会哪里还有人权。
詹姆士在一根石柱上搬动了开关，随后，镶嵌着红绿阵列石的地板嘎嘎地往四面移动，大殿中心现出一个黑森森的通往地下的洞口。
寒冷的风从地下扑面而出，不等苏林作出反应，又被像麻布袋一样地拖下一层层阶梯。
大约过了几十级盘旋的石梯，詹姆士大概觉得速度太慢了，干脆从菲力手里一把夺过苏林。苏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几十级阶梯已经够她受的了，继续下去即使不脑震荡起码也臀部摔四瓣。
但是苏林依旧没有脱离物品级待遇，她像麻包袋一样被挂在詹姆士的肩膀上。
“一点肉都没有，扛在肩膀上硌骨头。”詹姆士抱怨道，“得有四十五公斤不到吧，每次供血量估计在200cc左右，而且取血间隔要一个月，凭这小身板，取多就得废了。”
菲力很难受地说：“听说黎贷大人还和她同床而卧，一定觉得很不舒服。”
苏林连腹诽都懒得了，反正腹诽也没有意义。
菲力在手心里点亮一枚光球，照亮了周围数十尺的地方。这个通往地底的洞穴似乎是一个异空间，深广得看不到底部。只有一级级的六棱状玄武岩阶梯，在光线里渐次消失。
詹姆士走到阶梯边缘，下方是一片漆黑。紧接着，他抱紧苏林，纵身往下跳去，风呼呼呼地刮过苏林耳边，产生了耳鸣似的错觉。
大约经历了半分钟的时间，速度突然减慢下来，詹姆士和菲力双脚平稳地踏在实地上。
“这里倒是没怎么变。”菲力说道，他手中的光球骤然点亮四壁上的壁龛，柔和的光照亮广阔空间中的一角。
只见四面皆是花岗岩砌成的光滑石壁，靠着石壁搭起一排排铁架，被设计得像是刊物架一般，架子里由倾斜到几乎垂直的格子组成，陈列展示出各种各样的刑具。
苏林瞪大了眼睛，烙铁、皮鞭、狼牙钉棒、木拴、口枷、拘束带…越看下去越变味道，只要在人类刑罚百科全书中能够叫得出名字的，倾斜的格子里密密麻麻地都摆满了。
“很棒吧，这里搜集了各式各样的刑具，都是以前某些大人的爱好。”詹姆士说道，一边帮她解开嘴上的束缚，拽住苏林的围裙带子，把她往前拖。
苏林觉着，这里不应该叫做地下室，而是地下广场才对。走过一段回廊，终于见到了另外一面石壁。
菲力手里的光球和四壁被点亮的壁龛，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昏昏的光线照在地面上，看不出地面是什么材质形成的，但可以肯定的是，经过几千年的通风和沉淀，地面上堆积了厚厚一层尘埃。
细碎的颗粒沉淀在地上，随着被人踏过，被风的漩涡卷起，形成薄薄浮动着的烟雾。
詹姆士在石壁上操作片刻，地面开始低沉地震动，喀吱喀吱一阵锐器刮过铁片般的声音之后，石壁缓慢地升了起来。石壁那边是广阔得看不到边的空间，吹过来的风里散发出陈腐的味道。
“那边就是变异熊饲养场。”詹姆士说道，“据说体型比北极熊大，速度比狼快，有四排坚固的牙齿，嗜好腐烂食物，所以喜欢把猎物杀死后贮藏发酵一段时间再吃。十年投喂一次，上次我在闭关做研究，错过了现场观看的时机。”
刚跨过石壁区域线，不安的骚动从远处传了过来。
菲力对苏林说道：“别把变异熊当成是外界的普通棕熊，它们的既然你是被主上承认的仆从，传承了应有的能力，解决个把大家伙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说的是什么能力？”
“电击总该会吧，这可是接受主上血液的下臣应有的基本能力。”
苏林不确定地道：“电…击…？”
猛然一下，一股蓝白色的电光从半空中划过，砸在苏林身上。
“这就是电击。”菲力道，“同为分享过主上血液的仆下，不可能不会。”
苏林却没有听到他森冷的语言，当电击停止的时候，被抽去脊梁骨似的，软绵绵地往后倒去。
幸好詹姆士拖住她的衣领。
“喂，她好像什么都不会。”
菲力皱起眉头，“不可能吧，除非她根本就没有获得主上的认可。”
两个大男人正在面面相觑，突然之间，半空中响起低沉的警报声，自塔楼发出的警告钟声穿破空间禁制，沉重得好像直接敲打在心房上。
“昏暗河谷？”菲力大惊道。
詹姆士怒道：“他们都把苏利雯大公猊下的遗体抢走了，难道还不满足！”
菲力咬牙道：“这笔账想和他们算已经很久了，既然他们敢来，就要让他们没办法回去。”
说完，两人转身向入口处奔去，速度快得肉眼几乎都不能看清其动作。

 

 

熊与电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林突然屈起地身体，用力地咳嗽起来。地面上的尘埃被吸入气管，堵塞似的难受。
记忆的最后一个瞬间是被菲力发出的电流恶意袭击。她猛地睁大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
从黑暗深处的那一边传来野兽的咆哮声，而且越来越近。然后她才注意到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只有壁龛的光球还继续散发朦胧的光亮。
都不知道该怎么感叹了，居然没把她电死，是应该赞美老天太过仁慈还是应该咒骂它太过残忍，把她弄得死去活来的很有观赏性吗？
苏林支撑起身子，用力站起来，记得刚进来的时候，石壁上有很多奇怪的刑具。她奋力地往入口处奔跑。
身后的空间是喇叭状的狭长回廊，如同耳廓般的形状，放大了黑暗深处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兽爪抓刨在地面上的声音飞快地接近，苏林还记得菲力刚才的介绍，简而言之就是速度比狼还快的北极熊。记忆闪过似曾相识的片段，好像哪部电影里面见过类似的场景…《生化危机Ⅰ》里被变异兽追逐的片段…
“嘁——”
苏林啧了一声，不论场景还是处境，都太相像了，真是自己吓自己。
好歹初初醒来时在废弃森林里呆过三个月，那会儿记忆更是乱得一点头绪都没有，当时都没死成，现在更加没有理由死掉。
她来到最初下到地下室的地方，陈列架上放置了许多物件。旁边的旋梯直通天顶出口，然而向上看去只有丁点大的光亮。跳下来时花了半分钟，如果用走的不知道要走多久。
苏林回过头。
黑暗之地中，出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不是说有主动防御措施吗，但是在哪里，怎么用，却没有人跟她说，而且知道的两个异族都还把她抛下了。
现在回想那两个人的只字片语，那个防御结界应该是自动生效的，但是要有人受伤才会奏效…而且根据推理，还要受个重伤半身不遂之类的才会“主动”得起来。
变异熊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从尖锐的黑色鼻子，到长了白毛的圆型脸盘，短小的耳朵，最后是及地的四肢和粗壮躯体…苏林终于看到了它的全貌，即便是四肢着地地爬行，它的高度都超过了半秃魁梧俊美中年壮汉詹姆士。
它深趴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锐利的牙齿和白色的毛皮上还挂着腐烂的血肉。
而在后方还有兽类的声音传出。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变异熊居然让苏林觉得比起禁忌森林的野兽还要危险。
那三个月确实是生存大考验，但好歹凶猛庞大的野兽动作缓慢，动作迅速的野兽则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让苏林渐渐适应了与兽为伍的日子，可是现在，苏林判断出变异熊不但体型庞大，并且动作非常迅速。
苏林站在一排刑具架子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了，也许是刚才被菲力电坏了，脑子里想的并不是怎么脱困，对于主动防御什么的不报希望了，甚至都不觉得害怕，而是有种嗜血的欲望在萌生。
她不自禁地仰起头，深深地，用力地呼吸陈腐的空气。
身体被电得发麻，头脑也因为刚才的电击而浑浊。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厨房里切到自己的画面，血液喷溅在空中，然后突然停顿下来…怎么能让头晕的感觉消失，让她赶紧集中注意力啊。
吼——
苏林被扑面而来的臭气惊醒。
只见变异熊四足发力，速度快得可怕，猛地扑了上来。
苏林向旁边一偏，变异熊重重地撞在陈列架上，那个架子上恰好摆满了钉板、狼牙棒之类的尖刺型刑具，最不具杀伤力的也是一块古董电脑主板。
方才苏林用身体挡住了变异熊的视线，现在她替上当的变异熊觉得很痛。
变异熊用力地从一块钉板上拔出自己的脸盘，白色的皮毛沾染了新鲜的血色。鼻梁被重创，即便凶狠的野兽都忍受不了这种痛楚，它嗷嗷地捧着自己的鼻子叫唤。
苏林迅速扫视架子上的器具，很多都是古董，现在拿出去卖…不，其实她更希望摆在陈列架上的不是刑具，而是处刑工具。
倒钩鞭子能把变异熊抽死吗，滴蜡油能把变异熊滴死吗？X拘禁架能自动捆绑吗？干！人类设计出有杀伤力一点的刑具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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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贷已经有两千多岁。
他被苏利雯带进血十字堡的那年，还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是整个城堡里最年幼的。现在则算是很老资格的人了。
自从苏利雯死后，他很久才会沉睡谷一次，血十字堡对他而言变得像是个临时旅馆一般。
幸好留在沉睡谷里的下臣都十分能干，很多事务没等他回来先都处理干净了，只剩下一份文书让他签名盖鉴。所以，才没过几天，这一批足有数尺高的文书都被清扫一空。
书房角落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黑色的琴身上点缀了星光似的金色碎屑，在斜射的日光中散射出阵强阵弱的光芒。
黎贷坐在琴键盖上，定定地看着从房屋正中垂下来的一幅人像画。因为使用了能够持久保存的油画颜料，在配置时也经过了仔细的搭配，所以即使经历了数百上千年的岁月，布面上的颜色只是有一些晦涩发黄。
他扯松领口，手肘搭在膝盖上，轻轻地托腮沉思。
门口被敲了两下，开门进来的是莫连管家，今天一样还是一丝不苟的管家式穿着，手上托着一个茶具托盘。空旷的书房里，四面排满通顶的橡木书橱，淡淡的沉木的味道弥漫在空间中。置身于其中，仿佛时光都要停滞。
看到黎贷坐在窗边的钢琴上，十分不优雅地把脚都踏在琴键盖上，尤其书房正中的油画被放了下来，莫连愣了一愣。
“怎么了？”黎贷问。
“啊，没什么，是您要的奶茶。”莫连一边说，一边把托盘放在茶桌上。
他在薄瓷杯子里倾注了热气蒸腾的奶茶后问：“需要我拿过去给您吗？还是您比较愿意到这边来享用？里面加了汉娜亲手种植的佛手柑。”
“拿过来就好。”
莫连把茶杯递给黎贷之后，默默地站在旁边，谨慎地观察黎贷的神色。
“改天叫汉娜来把这幅画修复一下吧。”
莫连抬头看向那一幅画像，心中生出感叹。
画中是一个手拄重剑的女子，漆黑的头发像是深夜的天空，垂落至地。被风撩起几缕，遮盖了面孔的一部分。
惊人的是苏利雯猊下那双战意十足的眼睛，那是粲然的沉金色。
当年，血十字堡曾经风光无匹，都铎亲王和苏利雯大公的威名震慑沉睡谷，各大家族均不敢来犯，就算居于深谷中央的奥林菲斯大帝也对都铎家族十分礼遇。
都铎亲王永眠之后，苏利雯离开沉睡谷，去到人类世界，历经数十年后亦回归尘土，但她的遗体却被昏暗河谷所抢夺。
黎贷和锡兰两位阁下迄今为止不愿接任，均是发下血誓，一日不血洗被夺走猊下的耻辱，一日不使旁人坐上血十字堡的主位。
即便沉睡谷中有六大家族，且每一家族都由一名亲王作为家族首领，然而能够以“猊下”敬称的就只有这一位。如果她还存在于这个世上，连沉睡谷的女王都要让她几分。
在力量激发时拥有粲然的沉金色眼眸的强者，自古迄今就只有女王陛下和苏利雯猊下两位，谷里最老的老人出生时，女王陛下和猊下两人就已经管理着沉睡谷的事务了。
看到那张许久不曾见到的面容，莫连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强烈。苏林的眉目神情，在一些很短暂的刹那间，会与画像中的面容有所重叠。
莫连刚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警报声，震动心弦的低沉的呜呜声响彻半空。
“是昏暗河谷的人！”莫连惊讶道，昏暗河谷的人守卫着那片原始野兽之地，是防御黑暗族群沁出的第一道防线，数千年以来，很少会看到他们离开自己职守的范围，只除了夺取苏利雯猊下遗体的那一回。
窗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黎贷·都铎，我知道你在里面，把猊下还回来！”
尽管是饱含火气的内容，但听在耳里，仍然是沉稳冷静的。
黎贷噌一下站起来，莫连不意外在他脸上看到了汹涌的怒意，他能够感受到接触在皮肤上的空气里，散射着弱电流的乱波。
“卡尔…”他低吼道，“盗取猊下遗体的窃贼居然还敢出现在血十字堡！”
“盗取？你是在贼喊捉贼吗！”外面的高空中，鸟物拍动宽大羽翼的声音在下降。
黎贷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落地窗，一脚踏在窗台上，向外面跃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网好抽，反复N次终于发上来了，于是进入了夜王的主线，看过旧文的同志们还有印象吗？
感谢怜君和byxy0231的地雷。
窗外的老太太们在练扭秧歌，音响开得好吵。

 

血之变异

第十二章血之变异

物品被碰撞跌落之声不绝于耳，身躯庞大的变异熊鼻子受到了伤害，一时之间疼痛难忍，愤怒非常。在壁龛的黄光里，它暗红的血液散发出扑鼻的腥臭，夹杂了腐败的味道。它痛昏了脑袋，继而被自己的血腥味激发了狂猛的凶性。
苏林的心脏沉重地跳动，废弃森林里的三个月时间足够她熟练地掌握自己的身体细节，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喘息也逐渐消失了。她闭上眼睛，在这片昏暗中，把其他生物的声音听得格外分明。
毛皮摩擦的声音在接近，苏林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迅速撒出手里的灰尘。
细碎的灰尘进入变异熊的眼睛，它巨吼一声，双爪胡乱地扑腾，已经是泪流满面。
苏林迅速爬上尚未倒塌的架子。那架子从上到下都摆放着狼牙棒、重锤、烙柱等物件，因为物品沉重，还被仔细地用绳子固定。整个架子沉重异常，在苏林的努力下摇摇欲坠。
腐朽的架腿终于支撑不住重量，向变异熊倾倒下去。
轰的一下闷响，架子倒下的震动把苏林振荡得差点吐了出来，尘灰飞扬翻滚地塞满鼻腔，她艰苦忍耐瞬间的难受，待睁开眼时，变异熊已被压倒在沉重的金属陈列架下。
苏林艰难地在尘土里爬起来，从架子之间抽出一把外形老旧的断头刀，变异熊挣扎耸动，最要紧的是它的两只爪子都没有被压实，挥舞着胡乱扑腾。
苏林快速地用皮鞭在身上手臂上缠绕，它们可以对变异熊的利爪做出一定防御，刀锋落在变异熊颈椎的同一时刻，变异熊的爪子也落在苏林肩膀上，直划拉下三道近半尺的伤口，然后挂在缠绕于手臂上的鞭子上，再也刨不下去。
苏林忍耐住伤痛，持续地用力地切断变异熊的颈椎，它四肢的力量像是断了电似的，突然之间就没有了。
直到这时，苏林终于能放下心，她倒退了几步，背靠在石壁上急速地喘息。
脑袋里一震一震地疼，懵懂间看见自己喷洒出的鲜血，鲜亮的血红色，漂亮得无法言喻的眼眸。
眨眼工夫，第二只第三只变异熊出现在光亮下，看到同伴被诛杀，凶暴地怒吼着扑上来。
苏林眼前一热，就觉得自己流出体外的血跟有了生命似的，在空中张牙舞爪地舞动扭曲着，这是第二次了，上次在厨房割血的时候，她还差点以为那是错觉，原来不是。
血的变异吗？
眼见变异熊扑到眼前，苏林屈膝躲闪，受伤的手挡在头上，血液一线甩了出去。
就是这么流动的似是柔软的血液，在碰上变异熊那瞬真的变成韧性强悍的钢丝似的，刺溜一下滑过去。紧接着那熊就与苏林错身而过，落在地上时侧身倒在地上，熊血从脖颈处喷泉般爆发出来，发出滋滋的声音。
苏林顾不得多想，第三头熊也扑上来了，那鲨鱼般的四排利齿在大嘴里闪着寒光。
刚才的动作把她的伤口拉得更大，血跟不要钱似的哗哗涌了出来，却很怪异地没有流淌到地上，而是在手臂旁聚集成一个血团。
眼看最后一头熊就要与她近距离接触，苏林手臂上的血团突然离体飞出，苏林觉得那感觉跟砸铅球差不多，重重地砸在变异熊脑门上。
血球却没有爆裂，而是直接洞穿变异熊的头脸，顿时给它砸了个大坑在鼻梁中央，眼看是不活了的。
在这之前，苏林经过多次实验，还以为自己的血是无限量的，现在才知道那是错觉，不过也或许跟动用了攻击力有关。总之要将这种能力投入实战还需要慢慢研究探索。
连续两次动用能力加大量失血，搞得她脑袋晕乎乎的，心脏跳得比被电击那会儿还夸张，双手双脚凉得跟冰镇了差不多。
就现在这样，地下室的主动防御都没半点反应，果然求人不如求己，不然肯定得去半条命才能把那什么防御的启动得起来。
苏林想着，不管怎么说，虽然没有像菲力说的那样，得到电击啥的能力，不过这血液变异也挺好的了，连“前辈日记”里也没有提到血液变异有那么实用的攻击力，她这算是走了八辈子大运，不然刚才早死了。
休息了片刻，她聚集起剩余的力量，向上看去。
地洞口尚未被掩盖，詹姆士和菲力出去之后根本没来得及关闭入口。但是想到那半分钟左右的自由落体运动，稍微计算一下，苏林觉得，想要爬出这一圈圈的玄武岩阶梯，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
她解开身上的累赘，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从石壁上站直身体，扶着墙，准备从阶梯走上地面。
厚重的石头组成的墙壁上，被她肩膀上的血染红了一片，那片地方突然地凹陷下去，几道微弱的黄光从石隙间通透出来，很快形成一道单人行走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