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鸟 作者:狂言千笑

【内容简介1】

李鹭:女,男科诊所医生,包办从牙科到妇产科到泌尿科的所有活计。奇斯:男,强悍的职业武装分子,拥有完美的厨艺、百折不挠的行动本能、天然呆的头脑和忠犬的性格。当身经百战的李鹭筹办起属于自己的小诊所时,她干脆立起一块广告牌,写上态度恶劣的广告词(全能超效诊所,让男人更快、更高、更强),做起了男科医生,既是招揽患者又能愚人娱己。突然有一天,一辆野蛮的老式福特车以横冲直撞的架势停在巷子里,一个男人带着他受伤的同伙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
【内容简介2】
(强男强女)当身经百战的李鹭筹办起属于自己的小诊所时,她干脆立起一块愚人娱己的广告牌,写上态度恶劣的广告词,做起了男科医生。
突然有一天,一辆野蛮的老式福特车以横冲直撞的架势停在巷子里,一个男人横抱着他受伤的同伙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


TA是男的?没关系,我可以是GAY的!
TA是女的?那就更好了,我要成为文武双全的特种煮夫!
TA…总不至于是人妖吧?


前传
【前传先文艺一段】
[“炮灰”给人的印象就是:小人物、湮灭在历史洪流之中、毫无意义…之类的意思。]


李鹭被压倒趴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头颅上那只黝黑的手巨大有力,无关意愿的,她整张脸都被埋进了路旁下水沟里的泥泞。
她只是一个小个子的亚裔,很普通的药学院四年级学生,暴力很容易让她的肉体屈服。然而,仅仅是肉体的屈服是不够的,在俗世与黑暗世界的交叉口,要踏出迈向堕落的一步,还需要精神的崩溃。
这是一条罕有人至的巷子,两面是古旧建筑物的墙壁,前后围站了好几个人。他们在低声交流着。恐惧感像是潮水一样,夹带着不容置疑的强迫,让李鹭整个人窒息在阴霾的雨天里。

玛丽老师说:“我再问你一次,这是最后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你是要加入我们,还是非要与我们作对?”她是个迷人的女性,一米七几的个头,棕金色的大卷发,她是李鹭的老师,曾经是…
李鹭很惊恐,尽管如此,她却不愿意妥协。她生长在和平的城市,即使移民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美国,也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对待。可是现在,周围那些高大的异种族包围着她,不给她一条生路。
“她不肯点头,直到这样还不肯点头。”玛丽老师说,转身走向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还穿着实验室里的白大褂,金丝边框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两只手紧紧握着。有一头漆黑得如同亚裔人种的头发,然而鼻梁高挺、双目深陷,眼珠是琥珀一样的晶莹透明。
玛丽对他说:“白兰度少爷,她不肯点头,你说该怎么办吧。”
“不行,不能杀了她,我不同意。”白兰度说,十根手指绞在一起。
李鹭被压陷在泥泞里,只有半只眼睛能够看到上方的事物。阴暗的天光中,白兰度的身影还是那么笔挺,他是个具有奇异气质的年轻人,很容易就能将他人的眼光牢牢吸引过去。

白兰度说:“不管怎么说,她是我最出色的学生,她配药的才能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比拟。”
“少爷,请别忘了你的姓氏和责任。她算什么?她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却不认可我们的事业,她是您的障碍,您不能感情用事。”
“我知道…”白兰度眼睛牢牢地盯着李鹭,“但是总有办法的不是吗?我们可以把她关住,永远都不放出去。”
“就算只有0.1%的可能性,那也是很可能会成为现实的。您愿意让她活着,然后哪一天跑出去宣扬我们的秘密?”
“不,玛丽,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杀了她。”

李鹭发出嘿嘿的声音,在打手的压迫下,背脊抽搐地耸动。白兰度默默地看着这个狼狈的学生,在研究室共事的同伴。
玛丽转回头去,看见她正努力将头抬起。她打了个手势,黑人立即松开了压住她头颅的手。玛丽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加入我们,还是拒绝?”
李鹭摇头:“即使我可以撒谎说要加入你们。但是白兰度是不会相信的。”她的视线笔直地对着白兰度。

他已经沉静下来,双手不再颤抖,低眼去看地下的学生。
他说:“是的,你跟我说过你的过去,所以我不会相信。你不可能和我们一起。”
“白兰度…”
“玛丽,你不用说了,你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你的父亲靠贩卖0.1克的小袋吗啡来维持生计;如果你的父亲引诱了很多无知者堕入吸毒的行列,;如果你的父亲被他们找上门来寻仇报复,被一根根地剁下手指,你就会理解她为什么不会加入我们了。”
“…”
“她的父亲死状很惨。你可以去看看十五年前堪萨斯时报社会版。手指脚趾全没了,死于失血性休克。”
“白兰度!你给我闭嘴!”李鹭在地上挣扎起来,奋力地要爬起来制止他说下去,那是一段不能让人触及的过去。就算是在最信任“白兰度老师”的日子里,她也只是略略谈及对毒品的憎恶,可是白兰度却将一切都查得一清二楚。

白兰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抬头望着天空,那里不断漏下闪烁灰光的雨线。很细很轻,也很冰冷,落在地上形成了洗之不净的泥污。
“你总是这么固执己见,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白兰度手指很冷似的交握在一起, “致幻药剂之所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它能带来快乐,它让对世界绝望的人们重新获得绝顶的快感,它让穷困的农夫们能够从中获取维生的报酬。这个世界上每样事物都是有好有坏,为什么你总是只看见它不好的地方,却不能宽容地去发现它美妙的地方呢?”
“原来这就是你的想法?我居然还天真地以为你是被他们胁迫才同流合污的。”
“胁迫?”玛丽插进话来,她连连摇头,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是阿基斯家族下一代的接班人哪!谁敢胁迫他‘同流合污’?”

李鹭咬住嘴唇,她面无人色,不再说话。
白兰度还在努力地劝说,想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跟我一起走吧,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美国,我会让你看到人间的伊甸园,你不知道,罂粟农庄里的花季是多么壮观,它美丽得让人想掉泪。”
“是被毒气熏得想掉泪吧。”李鹭冷笑着说,尽管地面很冰冷,但并不妨碍她熊熊燃烧的怒火。

白兰度倒退了两步,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被伤害的水光,长长的卷曲的睫毛扇了又扇。他沉默了许久,最后说:“玛丽,你说得对,我总要做出选择。”
他逐渐冷静下来,下定了决心,不复瑟缩。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两毫升注射器,还有一个中指大小的钢化玻璃容器。里面装了一种灰黄色的混浊液体。
“Vera,我和你说说自己的故事吧。”不等李鹭回应,就继续道,“我十二岁的时候从多维贡来到美国,立志要进入药学研究领域,为的就是能配置出比海洛因还要伟大的致幻药。无法戒除,容易致瘾,令人愉悦,而且能够强身健体。”白兰度把容器打开,用注射器抽出一毫升的液体。
李鹭大约猜想到了他将要做的事,脸色变得苍白。

“这是我三年前获得的原始试验溶液,只可惜还不算成功,因为它对脑神经的伤害是绝对的。三年了,没有哪个试验体能够存活,这个原始试验溶液根本不是我所想要的致幻药,而是纯正的杀人毒药。”
“不过我现在已经成功了,这种溶液用石灰水提纯,再配置一些必需的生物碱,就会是很棒的迷幻药。我们给它命名为Hell Drop,比海洛因还难戒除的药物——可惜我今天只带了原始试验溶液。” 白兰度琥珀色澄澈的眼眸闪烁着愉悦,求知的愉悦,在事业上有所进取的愉悦。他紧盯手中的针管,将里面的空气推出,“你有两个选择,把它注射进压着你的男人身上,或是你自己接受它,最慢半分钟之内也会断气。”

玛丽欣喜地说:“白兰度少爷,您终于下定决心了!”
白兰度回头给她一个温柔的笑:“你说得对,伴侣和事业有时候是发生冲突的,我总要做出选择。你比我还要早就发现了感情的危险性,不愧是我最信任的助手。”
他又向李鹭走过去,在细雨里蹲下身,把针管送到李鹭眼前:“你来选择吧,是成为杀人的凶手,还是成为被凶手所杀的被害人?”

李鹭看着这个男人,他漂亮、优雅,像是微风吹拂般和蔼可亲,谁知道却是罂粟花般剧毒无法摆脱。压着她的黑人手掌在颤抖,显然很害怕她会选择把毒品注射入他的身上。可是又不敢松手。
白兰度?阿基斯,看来是个具有无上权威的人。
她很害怕,但是最后还是摇头:“可我还是无法接受。”
“你真是个大笨蛋。”白兰度伤心地说,他低下头,在她被泥污弄脏的额头上轻轻地吻着,又温柔地帮她将挣扎中弄乱的短发抚顺。
“你是个混蛋。”李鹭闭上眼,两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其实我很喜欢你的,白兰度老师。”
“我知道。”白兰度跪在泥泞里,他说,“睁开眼睛,我总不能到最后还骗你。”
李鹭伤心地张开眼睛,她面前的白兰度跪在泥泞里,手指上拈着什么透明的东西,而眼眸则变成了浓艳的深绿色。
“绿色…我认识你的四年里,你一直都是戴有色的隐形眼镜?”
“嗯。”
“白兰度,你真是…混蛋!”
“是啊,我是大混蛋,你是笨蛋。”白兰度这么说着,把针头扎进李鹭的脖子里。

“就算下地狱,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好好睡吧。”
白兰度说着的时候,被压趴在地上的他的学生已经没了动静。
她的眼睛大睁着,脖子僵硬地扭转着,努力要看到天空的样子。

白兰度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去。
那是一片阴霾的,飘落细雨的天空。

他很伤心,玛丽从后面抱住他,安慰地拍抚他的胸膛。
“玛丽,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为什么她不赞同我的事业?”白兰度喃喃地说。
“不要紧的,我们回家,忘掉这一切。再过半个月,就到罂粟开花的季节了。”
“我知道,我们回家吧,离开这个讨厌的国家。”
玛丽松了一口气,问:“那么这孩子怎么办?”
“就让她这么呆在这里吧,警察会给她找墓地的。”白兰度说,“我们回家,忘记这一切。”

巷子里的人陆续走出,变得空旷无声。
冰冷的雨淋下,让留在泥泞里的身体更加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___________【本文吉祥物——河蟹君形象图】____________

第一部 为了干掉你而活
【彪悍的广告不需要解释!】

认识奇斯·威廉姆斯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个体面人,看长相就像是读过不少书,举止好像很有气度,而且还是私设武装公司的老板,和合伙人经营的产业名下有超过十架的军用武装直升机,至于置地置业就更不用说了。
而现在,这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儿急红了眼睛。打他还没有步入青春期就开始执业的这十数年来,从来也没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因为他的合伙人史克尔颈动脉上破了个大口,他们在检查公司军火库消防设备的时候,一枚过期榴弹竟然自爆了,弹片恰好划过史克尔脖子。如今他死气沉沉地躺在汽车后座上,伤口被公司会计约翰森紧紧压住。
奇斯努力要把车速飙升起来,然而现在恰恰是星期五下午,上班族都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猫和狗,驱车赶往郊外的别墅,以期远离城市的拥堵喧嚣以及空气污染。如果是平时,像奇斯、史克尔、约翰森,这些具有稳定高收入的人都会以同样的方式迎接愉快的周末。
去他狗娘养的愉快周末!
会计约翰森焦急地大喊:“快没呼吸了!”
奇斯额头上暴出青筋,就在他快要暴走地把这辆老式福特开上逆行道狂飙的时候,眼角突然闪过一块红白标志的指示牌。
——全能超效诊所,转弯往前五十米…
奇斯的身体迅速做出了诚实的反应,他急速打转方向盘,开进那个只容单向行驶的小巷道里。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奇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指示牌后面似乎还跟着半句话——让男人更快、更高、更强!
这是什么意思?他踩紧油门,而突如其来的疑惑则被抛在脑后。在这个关键时刻,再没有什么事情比他的合伙人的生死更加重要。
有一头简短金发和一双浓绿眼眸的大高个儿奇斯·威廉姆斯真是个幸运儿,他当时没有预感到在这条小巷中将会遇到什么,这一次的邂逅,让他开始了不同往日人生的惊奇际遇。

*** ***
奇斯和会计师完全傻眼地停在了足有一张双人床大小的广告牌前——全能超效诊所,让男人更“快”、更“高”、更“强”!
粉红色的广告牌上还贴满大大小小的小广告。
包括“龙虎油,让您生龙活虎”;“印度神油,比MAN更MAN”;“做男人,‘挺’好!”…
门口,一个小护士坐在接待桌后低头研究着什么书籍巨著。
“SHIT!”奇斯狂躁地大吼。
善于与数字打交道,却不善于与女人相处的约翰森也绝望地说:“居然是男科诊所!”
要再拐出这个单行道根本就来不及了,不,就算没有横生枝节地拐进来其实也已经来不及了。奇斯下了车,用力把车门甩上,发出轰的巨响。

李鹭被吓了一大跳,全身一震抬起头来。她正坐在自己的小诊所前钻研医学书籍,生活在和平环境中让人全身松懈,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有车辆开进巷子。
奇斯抽出枪顶在他以为的所谓“小护士”的额头上,恶狠狠说:“叫你们的医生出来。”
他只恨自己视力太好,以至于能够清楚地辨认出“小护士”正津津有味阅读的那本书,也是一个关于增效持久的教科书。去他**的增效持久!暴怒到要丧失理智的奇斯诅咒所有进过这诊所的男人,诅咒他们全部变成雄性生理无能。

李鹭额头被枪管顶得死紧。她愣愣地看着奇斯想,这算是什么回事?他是来打劫的?那是要自己解决还是要报警?——还是报警吧,毕竟我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纳税人。
本质上算是十分物尽其用的李鹭,战战兢兢地想要往后退,奇斯拇指一分扣开保险,大声喝道:“你再动一下我就打死你!”
这狠劲把李鹭看傻眼了——要不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快一些,也省了很多麻烦。
奇斯大骂:“你再磨蹭一下试试看!把你们医生叫出来!”
她的手已经差不多要握上贴在桌子下面的枪柄了,不过终于还是从震惊中说出了简短的几个字:“我就是医生。”
奇斯有种白日见鬼的感觉,但是他的理智还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他说:“有一个伤员,颈动脉裂伤。”
“啊!”李鹭觉得自己是白日见鬼,有这么找医生的吗。公报私仇在手术中不尽力的例子多得是,要把医疗事故伪造成病人脏器衰竭也有很多种方法。
看在紧逼在自己额头的枪械的面子上,李鹭还是急忙站起身进了旁边的手术室,一边说,“把伤员抬进来。”

会计师和奇斯把人抬进手术室,额头上立即就冒了冷汗。
所谓的手术室,与他们印象中的手术室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十分…万能的地方。既有一般意义上的综合手术台、又有牙科全自动座椅、甚至房间一角还摆着泌尿科专用的能架高双腿的电动椅。
“你叫什么?”李鹭说,一边用止血钳暂时止住伤员颈动脉的大出血。
“奇斯,奇斯·威廉姆斯。”仗着刚才挟枪指人的气势,奇斯说得还算很有底气。
李鹭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把奇斯看得莫名就觉得毛骨悚然,好像是被一条会记恨的毒蛇盯上了似的。在他想要说一些恐吓的话之前,李鹭耸耸肩,转向旁边的那个谁问:“你呢?”
“你好,我叫约翰森,是S.Q.公司的会…”他一边说一边从血染的上衣口袋找名片,白领阶层的职业病昭然于目,他是属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优雅送上自己名片的人种。

这是一个来自“可以无视星”的居民。李鹭撇过头,与那张洁白体面的名片擦肩而过:“你们两个把人放在这里,我找一下止血棉和止血钳。轻点…我是说放下他轻点!约翰你压他的伤口要重!”
“我是约翰森,不是约翰…” 会计师说,但是根本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护士呢?”奇斯问。
“本店小本经营,只有我一个人。”说完李鹭就离开了。
奇斯绝望地忏悔。他单手盖在史克尔眼睛上,低声道:“兄弟,不是我不想救你…”

挂在墙上的钟的指针一格一格的过,短短五分钟,奇斯觉得忍不住想要冲去用枪把人顶回来再说。“医生,医生!”他不停地喊。
就在即将到达他忍耐极限的最后几秒,李鹭捧着一个手术器械箱、一个药物箱、几袋全血回来了。
她把东西放在准备台上,戴上橡胶手套就开始动手,很同情地说:“我只能尽力去做。你们的运气不太好,这里的电刀正好坏了,只能用普通的手术刀,没办法止血这么快。”
“等等,你难道不先准备一间无菌室吗?”
她像听到白痴发言一般,头也不抬利落地回答:“你看来得及吗?”
奇斯又要狂暴化:“如果来得及我还会找到这里来吗!”
李鹭不知道原来美国也是有咆哮教存在的,原来中国博大精深的咆哮文化传播得如此之广。她把手术刀指向伤员的喉管:“放心,我会给他注射抗生素。”
一个手势一句话,成功让魔兽奇斯住口。

“等等,输血难道不需要先配型吗!?”
“已经验过了,刚才你们搬他的时候我就取了血样。”她说。
太快了,真没看见她什么时候取的血样。奇斯觉得,他刚才灵机一动而转进这个小巷子,或许就是他本周最英明的决定。
“对了,我叫李鹭。”李鹭说。
“Lilu?”会计师傻傻地重复了一声。
她皱了眉不满地瞪他一眼,显得对这样的发音很不屑。
奇斯有了余裕,注意到这个长得很像护士的医生原来是个东方人,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褐色,皮肤是微微发黄的白皙。他认识一些东方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种差异问题,奇斯觉得他们的面目特征很难辨认,但都是很对他胃口的。据说东方人具有十分神奇的医学技术,不知道这个男科女医生懂不懂一点。

电子测量仪器连接上史克尔的身体各处,心率已经很危险,血压下压低得几乎测不到。但还好,人还活着。
到这时候,李鹭才去看患者其余地方还有什么伤处。
“怎么伤成这样?简直就是漏斗,有几袋血都不够用!”她抱怨地说。
奇斯也有同感,新进的榴弹居然是过期货,恰好还出了问题,站在附近的史克尔就遭到了纷飞的弹片重击,致命伤在颈动脉,除此之外,躯干上也有零星的很深的伤口。
颈动脉的出血已经被李鹭用止血钳暂时止住,可是还有一点涓涓细流泄出来,伤员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在漏血。
奇斯知道这简直是强人所难。如果他有时间,绝对会把车开去大医院。那里有充足的人手,药剂师、麻醉师、主刀、助手、护士…而现在,只有一个医生,还是男科门诊医生。
李鹭又转身出去,奇斯觉得不安,手术台上的史克尔面目惨白发青,随时都会蒙主宠召的样子。他焦急地跟了出去,看见李鹭正在接待台上翻找,最后找到一个订书机又转了回来。
会计看到她手里拿的不是手术刀就觉得蹊跷。他觉得这个医生本来长得就不像医生了,现在还拿个订书机,简直像是哪里跑过来的小秘书似的。于是问:“你要干什么?”
李鹭瞪他一眼,没有心情回答,拿起一瓶酒精倒在订书机上。
“你这是干什么?”
“就算要干也不是干你。”李鹭说。
会计嘴巴微张,哑口无言。出口成脏这种事不是他这种文明人能做得来的事。
李鹭快手拉开患者的衣服,熟练已极地往他伤口上直接钉下去。
“很痛…”会计看到这里都快晕了,他是善于和数字相处的体面人,不善于应对鲜血淋漓的场面,这次看见用订书机缝合伤口的实况演示,无异是参观了一场十二世纪中欧酷刑大典。
奇斯则愣了愣,突然想起的确是可以这么做的,这是眼下最为快捷并且有效的处理方式
“我不需要你们了,哪个出去一下,打个电话到大医院,要他们调救护车来。本店是小本生意,虽然可以进行急救,但是取弹片什么的还是要到正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