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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连信然不满地摇头晃脑，将那些东西收拾好，又将病床给移开。连信然对那个怒目圆睁的中年人温和说道：“你别急，再来几波人，我收集齐了手术需要的工具，就将这些都给你装回去。”
洛凌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连信然打开了地砖，露出了黑洞洞的入口。他伸手进宽大的袖袍内摸了半天，“我买下这块地，重新修建医馆，就在院子里面，挖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啊，找到了。”他抽手，手上拿着个钥匙圈手电筒，很迷你，但光线很亮，一照就能照亮整个地窖。
连信然施施然先下了地窖。洛凌跟了上去。
“还是你们生活的时代好啊，这东西可够方便的。我也是有了这样的宝贝，才有机会整理一下这个地窖。”连信然说道。
地窖呈现长方形，正好是院子的地下范围。被剖开的腐烂尸体都靠墙站立，还有些站不起来的白骨就整齐地躺在地上，搞得好像某种神秘的黑暗仪式。
洛凌掩住口鼻。
整个地窖中都充斥那种尸臭味，熏得人快要晕厥。
连信然带着洛凌绕过那些白骨，走向了腐尸圈子的一个缺口。那里有一扇木门，在地窖中显得尤为突兀。
“我挖出了这东西，就觉得不对劲，找个懂行的高人来看看，那高人就给我做了法事。”连信然打开了木门。
木门后面是一间封闭的小房间，壁龛内放着两盏长明灯，火光幽幽。房间的八个顶角分别挂着婴孩手臂粗的锁链，缠绕捆绑住房间正中的一个器物。
那器物有半人高，洛凌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一只青铜鼎。但这鼎十分奇怪，上面雕刻的兽头面目狰狞，长了獠牙和犄角，仿佛要从鼎上扑出来，咬死一切活物。除了古怪的兽头，青铜鼎上还有斑驳的血迹，看痕迹，是从鼎里面满溢而出的血水，顺着鼎壁流淌而下。
房间的地板铺了特殊的砖石，构成了一个奇怪纹路。
洛凌看不懂，但也能猜出这一切都是为了封印这个怪鼎的。
“就是这个了。”连信然站门口，没有踏足进去。
“然后呢？”洛凌转头看向连信然，“这就是这个异空间的根源？”
“我不知道。反正这东西有问题就是了。”连信然很像现代人地一摊手，“我请了高人镇压，一直都没事儿。后来外头的尸体多了，那位高人还说这样以邪克邪，正好相互抵充，没想到我还是进入这里了。嘿，这也不算坏事。”
洛凌可没连信然这么轻松，“我可以进去？”
“当然。这没什么的。”连信然自己先一脚踩了进去。
洛凌见状，也没多犹豫，进入房间后，就靠近了青铜鼎，仔细打量。
鼎身没什么好看的，洛凌又不是历史学专家，看不出问题来。鼎内则是一团漆黑，深不见底似的。
“里面没东西，就是内壁都黑了。”连信然伸手一摸，手指上就是一团黑，但内壁也没因此露出原貌来。
“你去过更古老的地方吧？那家医馆呢？”洛凌问道。
“我没见到人，就是个普通的医馆。”连信然长叹一声。
这样一来，线索可就断了。
洛凌蹙眉。
唔唔——嗷！
两人吓了一跳，就见绑缚着青铜鼎的铁链震动，鼎身上的几只兽头活了似的咆哮起来。
“怎么会这样？”连信然也吓着了。他挖出这个青铜鼎几百年了，可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第449章 停尸间（四十）
连信然和洛凌同一时间扭头就跑。这个老头也不知道在这异空间经历了些什么，身手敏捷得不像话。即使如此，他也比不上有属性加成的洛凌。
连信然骨瘦如柴，洛凌也身姿窈窕，两人同时挤出了木门，就听身后叮铃哐啷一阵锁链落地的声音。
“唉，失算了，看来那冼胡人还是闹出了祸事啊！”连信然边跑边埋怨。
洛凌斜睨了他一眼。
两人冲上了地面，洛凌当先一步，跳了出去，周围景物一变，却不是那间躺着连信然大徒弟的空屋，而是幽暗逼仄的地窖房间！
洛凌脸色凝重，看向自己身后。木门关闭，没有连信然的身影。再看面前，八根锁链落了一地，那青铜鼎已经露出了全貌，周身一共九只兽头，各个面目凶残，但它们都不动了。
洛凌试探着靠近了一步，青铜鼎没有丝毫变化，探头一瞧，鼎内也依旧是黑乎乎的。洛凌转身试着开了门，门可以打开，但一打开，她就又进入了这间房。
“这是不让我出去了啊。”洛凌叹息，席地而坐。
她似乎是猜错了。在外面，她被拖延留在泰一医院，可能是位面力量作祟，可到了异空间内，她的移动如此“不按常理”，并非位面力量，而是这个异空间本身在引导她。其结果就是她和莱兹希尔做出了相似的判断，认为解决掉死婴和怨念，会是一个离开的法子。莱兹希尔通过她，很快找到了尚凝。
一个驱魔师，一个业余黑魔法爱好者，差点儿让整个异空间发生错乱。
但因为有她插手，这种错乱没有持续多久，也没有引起严重后果。尚凝会被杀死，莱兹希尔估计也活不久。这个东方土地孕育出来的灵异空间会继续保持纯粹性，借着这种震动，还让这只青铜鼎解开了封印。
这也是灵异属性有别于其他属性的一个特点，它包含的内容太多，很多内容甚至是相互抵触的，建立在截然不同的灵异体系之上。高级灵异属性位面也因此难得，但高级灵异属性位面同样会因此而变得危险重重。
洛凌坐了一会儿，理清思路，抬眸看向面前的青铜鼎。
她试着开了【道法（速成）】，居然和在外界一样，修炼速度飞快。洛凌心无旁骛地修炼了一段时间，直到道行无法再精进，她才停止了修炼。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没人进来，这里也没有计时器。洛凌呼出口气，只能用出自己唯一能派上用场的灵异技巧【超度】了。
应该是死婴和他亲属的怨念吧。洛凌想着这个异空间的根源。
随着洛凌念经，那空灵充满了神圣气息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青铜鼎嗡嗡作响，好像在应和洛凌的念经声。
噗噜噜…
鼎内发出粘稠的水声，液体好像烧开了似的滚动，慢慢沸腾，水位升高。
洛凌看到鼎内全是血，红得发黑，翻滚时好似有一张张脸浮现出来，孩子的、女人的占了多数，偶尔有男人的脸出现。它们的表情要么愤怒、要么悲戚，张嘴在嘶吼着什么。
血，涌出了青铜鼎，流过那就只兽头，盖住了它们的青面獠牙。
噗噜噜…
血水还在翻滚，好像源源不断。
洛凌额头上沁出汗水来，却不敢松懈。她没有看到幻影，没和这些死者亡魂沟通，但多少能猜出他们经历了什么。可怜，无辜，却无可奈何。
“好好去投胎吧。”洛凌心中叹息。
噗噜噜…
翻滚的血水渐渐平静下来，干涸地黏在青铜鼎内壁上。
血水流尽，那些兽头重新显露模样，依旧青面獠牙，可看起来不再恐怖，而是有一股赫赫威势，正气凛然。
洛凌松了口气，抹掉了脸上的汗水。
“这是…成功了吗？”洛凌不敢确定。是这里的冤魂想要去投胎，所以指引她来超度？洛凌看了看鼎内，黑乎乎的。她伸手一摸，那些黑渣就黏在手上，但内壁露了出来。
洛凌撕了自己的病号服，将青铜鼎内壁擦干净，就见内壁上有一排排文字。这不是顾鸣韵认识的文字，洛凌连顾鸣韵的上帝视角都没看全，自然也不认识这种文字。
“应该行了吧…”洛凌还是不敢确定。
她转身走向了木门，深呼吸后，推开了门。
门外是一片旷野。
洛凌茫然地眺望远方。
难道是她在木屋里面呆的太久，这个位面发生了变化，进入到某种末世中了？
回头，洛凌发现小屋和青铜鼎还在，这点和过去开门的情况截然不同。洛凌松开了扶着门板的手，踏上了灰色的土地。
头顶圆月高悬，旷野上有枯树耸立，有微风吹拂，静得吓人。
洛凌走了一段路后，就看到了不远处地面有许多人躺着。她一颗心提了起来，连忙加快了步伐。可没多久，她又放慢了脚步，瞪大了眼睛。
地上躺着好些人。
最近的一个是瞿世昌，穿着医院的白大褂，面容平静安详。洛凌手指颤抖地摸了摸瞿世昌的脉搏，触手的是冰冷僵硬的身体。
死了…尸体…
洛凌抬头看向其他人，一个个看过去，有认识的，又不认识的，穿着打扮各有不同。
蓦地，洛凌停住了脚步。
她前方躺着一个穿了病号服的女人，那张脸如此熟悉。她看过她疯狂的模样，掐着自己脖子，将手上的石膏狠狠往自己脑袋上砸。现在，这人的神情也是那么平静安详。
“…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本来就死了…”
洛凌响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最坏的情况啊。
她恍惚了一瞬，精神一振，连忙转头看向自己来的方向。
还能看见那扇木门！
洛凌伸手就抓起顾鸣韵的身体往回跑。她很轻松地抓起了那具身体，没有发生穿体而过的事情。可当她跑动起来，忽然就看到那只青铜鼎中又冒出了乌黑的血水来。
顺着血水，一只手从青铜鼎里面伸了出来。女人纤细修长的手伸长、再伸长，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形状，指甲划过木门，发出轻轻的喀拉声！
“不！”洛凌急了起来。
吱呀——
木门缓缓合上。
消失不见。
第450章 停尸间（四十一）
洛凌的脚步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她愤怒地用拳头锤地面，“该死的！！”
这个异空间果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她应该是到了这个异空间的核心，看到了他们的“尸体”。可这有什么用？
“得想办法出去。”洛凌喃喃自语，“我能超度我自己吗？”
她试了试，发现没有半点儿作用。
“其他出口，应该有其他出去的地方。空间裂缝，或者是空间门…”洛凌嘴巴不停，思维也跟着运转。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眼摔在自己身边的顾鸣韵。
说实话，若是顾鸣韵本人在这里，她肯定要按着她暴打一顿，杀了泄愤也有可能。可现在，面前只是顾鸣韵的躯壳，也是洛凌在这个下界位面的躯壳。
“灵异…会有转变属性的可能性吗？仙侠属性的技巧能用吗？”洛凌冥思苦想自己手上的筹码。
突然，洛凌感觉到自己身边传来一股吸力。她大惊失色，眼前景物一花，身体变得沉重。等她再爬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进入顾鸣韵身体中了！
“这是什么意思？”洛凌难以置信，摸了摸身体，居然是温热的，还有呼吸和心跳！
“这可能是个机会。我只要自杀就能…”洛凌想到此，眼睛亮了起来。
这里可没有工具，洛凌决定用个血腥点的办法，那就是撕开自己的大动脉！她已经顾不上其他了，指甲扣住了自己的脖颈，感觉到了些微的刺痛。正要用力，她整个人忽然仰躺倒下。
什…么…
洛凌想着。
她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身体好冷，那微风好冷，吹得她身体发僵，动弹不得。
顾鸣韵的躯壳好似一个棺椁，将她的灵魂关在了里面。
开什么玩笑？！
洛凌睁着眼睛，忽然就想起了连信然的那个大徒弟。他是不是就保持在了这种状态？她也要保持在这种状态，直到末位淘汰制将她抹杀？
不！不要！
洛凌心中的恐慌愈来愈重。
死是一回事，等待死亡是另一回事，而当这个等待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那就是折磨了。
洛凌努力思考，动用所有自己能用的技巧，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挣脱出顾鸣韵的身体牢笼。她渐渐感觉到疲惫了。
月光轻轻落下，恒久不变。
连那风也恒久不变，让洛凌摸清了其中的规律。
十二息一次的风，从她身体左边吹到右边，角度是偏向她脑袋三十度左右的位置。
洛凌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神界的见闻。
有一种位面，叫死地，没有等级，因为它们失去了所有生机，连时间都被凝固，不会有凡人诞生，也就不会有许愿者，对神灵来说，分等级毫无意义。死地原来也是普通位面，可当位面能源耗尽，没能扩张领土，与其他位面融合，就会逐步失去所有生机：先是普通动植物死去，接着是凡人的大面积死亡，然后就是时间凝固。
死地和其他位面是可以相连的，空间门照旧可以打开。只是已成死地的位面永远都不会复苏。某些s级位面就会将死地当做自己的垃圾场，所有不需要的东西都往里面扔。也有s级位面的凡人将死地当做流放之地，将犯人送往死地自生自灭。
她现在就在死地吗？异空间连接着死地？这就是那个异空间的垃圾场？或者…停尸间吗？
可这里又有点和死地不符，因为这里有风。风是流动的，即使它十二息就循环一次，它还是代表了流动的时间。死地不该有时间。
洛凌的思维发散开。她除了思考，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最初的愤怒和惶恐退去，剩下的只有无奈了。
她是个挺认命的人。运气是老天爷给的。有人可以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无忧无虑一辈子，有人一出生就碰到战乱，在硝烟中长大，不用多久就死在了炮火下。这该怨谁？能找谁说理？只能自己接受，接受了才好认清现实，把握好当下，最起码，让自己活得久一点，开心一点。
洛凌现在希望自己快点死了。别把自己憋疯了，那可就凄惨了。她一会儿又想到了顾鸣韵。她是不是就这样疯了的？那她是怎么死的呢？过了会儿，她想到了时之境。
如果是时之境在这里，能救她吗？哦，该说能杀了她吗？
洛凌想要笑，但身体不受控制。
那风还在吹，吹得洛凌有些心烦。
她就这样被抹杀，时之境会惋惜的吧。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免费劳动力，就这么没了呢。这次会是真正的死亡，不会成为另一种存在了吧。
哒、哒…
她这样的神灵能不能成为许愿者？或许可以在临死前一直想着一件事，形成执念，然后成为许愿者吧。
哒、哒…
那她的愿望该是什么呢？再许三个愿望？呵呵。
哒、哒。
洛凌感觉到头顶的月光被遮住了。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她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气。
“你可真有本事，把自己搞那么惨。”好听的男声中没有指责，只有无奈。
洛凌心中一酸，想要哭，却哭不出来。
“好了，没事了。”
一只手掌按在了洛凌的脖子上，洛凌没有丝毫惧意，反倒是多了解脱。
喀拉！
洛凌陷入黑暗，再睁眼，就看到了还压在自己身上的顾鸣韵。
洛凌和顾鸣韵对视，都呆了几秒。
洛凌突然暴起，狠狠甩开了身上的顾鸣韵。
顾鸣韵呜咽一声，撞在了墙壁上，蜷缩起身体来，好不可怜。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洛凌冷冷地盯着顾鸣韵。
顾鸣韵只顾着哭，好像都没有说话的能力。
洛凌正要上前，忽见顾鸣韵身上亮起了夺目的白光。
“呀啊啊啊啊——”顾鸣韵惨叫着。
洛凌眯起眼，等白光消失，就见顾鸣韵也不见了。
这显然不是许愿者正常离开神灵殿堂的模式。
洛凌马上就打开了上帝视角，要看个究竟。
她先看的自然是顾鸣韵的一生。如她先前推测的，顾鸣韵陷入车祸中，手臂骨折，背部烧伤，被送入医院，之后就进入了异空间。
第451章 停尸间（四十二）
顾鸣韵可不像洛凌这样想得多。她只当自己经历一场惨烈的车祸，伤得却不重，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她没有住进李咏梅和张阿姨那间病房，对张阿姨的自杀一无所知，却也碰到那对撒泼的老夫妻。这件事给顾鸣韵心头留下阴影，以至于她一到异空间，就觉得一切都是那对老夫妻搞的鬼。
目标不在身边，没有想到逃离的办法，顾鸣韵探索了一段时间后，就泄气了。和她一起的幸存者里面，除了梅雁文一直被关在伊内斯的铁牢中，尚凝始终不现身外，其他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莱兹希尔的出现让这潭死水出现了波澜。他们按照莱兹希尔的说法，寻找孕妇尚凝。
可这到底是迟了一步。
异空间陷入混乱中，民和、九院、泰一医院三家医院重叠，成了一片废墟。以三家医院为据点的幸存者都被埋在了废墟下，到达了临界点。
伊内斯发现这件事后，欣喜若狂，以为折磨他的恶魔会因此平息。没想到事与愿违，干尸还在他耳边奸笑，诉说诅咒。伊内斯愈发疯狂，将老徐头、顺子和梅雁文都给肢解了，又挖出顾鸣韵等人的身体，将他们也给肢解，切得七零八落，可事情并没有好转。
当连信然发现最靠近现实外界的三家医院崩坏后，也意识到了不妙，因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再没有人进来。这次还不是因为外界那块地被废弃或闲置的缘故，是异空间自己发生了崩坏。
洛凌不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了多久。
顾鸣韵头首分离，辨不出完整模样地散落在废墟中，体会着被深埋、被肢解的痛苦，一直到有一天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想要活吗？”
顾鸣韵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
“去找一个神灵来。不要让他看到你完整的人生经历。去找个神灵来…”
低语不断，重复着那些话。
顾鸣韵就此彻底死亡。
上帝视角到这儿本该戛然而止了，可它还在继续。
洛凌发现自己不是顾鸣韵第一个袭击的神灵。顾鸣韵挑选低级神灵下手，打晕他们，就会有力量将神灵拉进下界位面。那些神灵都找到了最后的死地，并且死在了那里。死地中逐渐就有了风，从一息、两息…一直到十二息。
被抹杀的神灵成了死地的养分，让死地渐渐复苏。
顾鸣韵失去了所有神智，机械地去袭击神灵，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越来越熟练。
“她不是许愿者…”洛凌喃喃自语。
顾鸣韵并非许愿者，而是被那个下界位面送上来的捕鱼网。
洛凌打开位面信息一看：位面编号491，属性：灵异s级，科技c级。
这是一个s级灵异位面。洛凌所接触的不过是它的冰山一角，s级位面的面积绝不可能只有一颗星球。
难怪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洛凌吁了口气，重新打开后上帝视角，看了看自己这次在s级位面的经历。
以上帝视角的能力，可以看到那些凡人的经历，却不能看到位面的经历，就连洛凌最后看到的那只女人手，她也无法追溯到它的本体。时之境倒是被她找到了。
时之境是后一批进入异空间的事故幸存者，他当真是霸道至极，开的第一扇门就通往死地。杀了洛凌之后，那扇门还没关上，时之境转身返回，再开一扇门，就回到了现实，完成工作，利索地自杀脱离位面了。
洛凌无语。
这是单纯实力上的差距吗？为什么时之境可以这么轻松地在异空间来去自由？比连信然这个百年土著都熟悉啊！
连信然当时和她一起逃跑，都跑错了地方，进入了东楼，被轰炸坍塌的楼房砸了个头破血流。
忽然，洛凌哼笑起来，嘴角翘得很高。
叩、叩。
敲门声很缓慢，也很轻，好像敲门的人有气无力的。
洛凌喊了声进来，警惕地盯着门。
门打开，进来的是一身宫装的年轻女子，她七窍流血，双手齐腕被斩断，伤口还在淌血。女子面容憔悴，身形佝偻，好像在害怕什么。
“你…”洛凌刚开了口，女子就惊吓地往后一躲，抬手挡在脑袋前。这么一抬手，洛凌发现她身上的光晕有所残缺。洛凌想起顾鸣韵进来前的响动，脑中灵光一现，“你在门外被人袭击了？”
女子放松下来，连连点头。
“你应该可以说话的。现在你是许愿者了，可以靠灵魂感知到外界。”洛凌柔声说道。
女子试探着站直了身子，脑袋摆动后，好像找到了感觉，走到了沙发前落座。她习惯后，就变得自然起来，背靠沙发，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怨愤。
“我先看一下你的人生。”洛凌试探着问道。
“可以。”女子扬起下巴，虽然还闭着眼睛，模样狼狈不堪，但那种深入骨髓的高傲气质已经泄露了出来。
洛凌吃一堑长一智，先看了女子所在的位面，跳出来的信息有两个，都不是高等级位面。洛凌轻松下来，这才正常运用起上帝视角。
女子名叫明秋，出生于一个超级中医世家，自小聪颖，中西医双绝，双十年华就拿了一堆证书，履历摆出来足以亮瞎99%的狗眼。她留学归来，却遭遇飞机失事。
明秋并未死，而是身穿到了古代。
因为长得好，医学水平无与伦比，明秋在古代肆意逍遥。她结识了当朝一位病秧子王爷，与他互生情愫，结为夫妻。婚后就帮着王爷调养身体，也为其他权贵人家看病诊脉，可谓是当时风头无限的大红人。其后，王爷逐渐病愈，身体健康，朝中局势风云突变，一波三折，离皇位最近的人变成了王爷。明秋因此心情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