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雍应该会很忌惮这一点才对,决计不会招摇过市给我留机会,他能再拥有五兽七星法界这么高深的道法结界,只说明他已经恢复了道法。
秦一手说他三年才能恢复,可魏雍仅仅只用了一年时间,我想不明白魏雍是怎么做到的,很庆幸刚才没贸然让萧连山动手,不过看魏雍的反应应该还没发现我们。
“记住,千万别冲动,魏雍已经恢复道法修为,我们还不能和他硬拼,他没认出我们。”我埋头小声对身边的越千玲和萧连山说。
萧连山悄悄把龙角号收了回去问。
“魏雍和秋诺都到了,他们到底想干嘛?”
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事情,看魏雍的穿着打扮他似乎并不想被认出来,如果不是事关重大他一定不会来,魏雍和秋诺都是认识顾安琪的,联想到之前的拍卖会,那个穿风衣的男人应该也是秋诺的人,他们似乎在阻止顾安琪干什么。
以魏雍的性格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漏放一个,怎么会留着顾安琪不下手,对于顾安琪我相信魏雍是没有丝毫顾忌的,甚至是我们房间被盗窃,现在想起来也应该是秋诺安排人做的,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和魏雍一样都是不会受制于人的个性,她至少有好几种解决风水画的方式,可她居然选择我最想不明白也和她个性最不相吻合的盗窃。
正在我焦头烂额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十年一届的朱砂笔慈善酒会开始,摆放在前台的笔架上的正是朱砂笔。
我远远看过去,这朱砂笔并不是普通的毛笔,毛笔管、笔套均黑漆为地,用彩漆描绘山、海、云龙戏珠纹,大海波涛汹涌,山石耸立,其间,浪击山石,惊涛四起,寥寥数笔,勾画出一派海阔天高的意境,衬托苍龙凌空飞舞,在云中腾越戏珠,气势磅礴。
笔管和笔套镶金扣,笔头毛色光润,浑圆壮实,葫芦式锋尖锥状。
“布衣点龙笔!”我有些吃惊的看着那支朱砂笔说。
“哥,什么事布衣点龙笔?”
“布衣是指赖布衣,号称先知山人,是四大堪舆祖师之一,传闻赖布衣寻龙点穴随身带一支山河云龙戏珠笔,但凡他找到的龙穴之位,必用此笔沾朱砂点穴,久而久之此笔聚龙气,是堪舆地师梦寐以求的法器宝物。”我若有所思的解释。
看样子要给金龙点睛用的就是这支笔,所谓的慈善酒会规则很简单,这支点龙笔就是拍卖的物品,谁出价出的多,最后就由谁给金龙点睛,能被邀请到这里来的都是富豪,对于一掷千金的事向来习以为常。
所以等主持人宣布开始时候,整个酒会现场异常热闹,这完全不是我们之前参与的那个拍卖会能相提并论的,短短几分钟点龙笔已经从底价五十万变成了三百万,而且这个价格还在飙升。
我在参与竞拍的人里面看见了顾安琪也在举牌报价,之前是风水画,现在又是点龙笔,而一直安静坐着的魏雍正漫不经心的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举牌的人,他并不着急,事实上我估计他也不会着急,就单单秋诺放在房间里那三样金、银、玉古玩的价格足以让这里大多数人手里的牌子举不起了。
等点龙笔的竞投价格飙升至四百万的时候,场上剩下还在举牌的人已经凤毛麟角,不过其中依旧有顾安琪。
我的目光一直暗暗留意着魏雍,他对身后的秋诺淡淡点点头,秋诺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一千万。”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就是魏雍要达到的效果,事实上当秋诺把这个价格报出来时,整个酒会现场彻底的安静了,萧连山一直在关注顾安琪,现在连她也有些无奈的抿着嘴唇,能承受这个价位的人这里实在太少。
我终于明白魏雍和秋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他们要这支点龙笔去给即将修好的金龙点睛,如果连魏雍都看重这事,我完全相信海滩上的巨石蛟就不会是巧合,他们一定在筹谋什么极其重要的事。
“哥,要不咱们再帮帮安琪,把这点龙笔买了吧。”
我摇了摇头深思熟虑的回答。
“魏雍都来了,一定会势在必得,如今他们的目的我们还不清楚,我们买风水画已经让秋诺有戒备,再在这点龙笔上从中作梗,魏雍一定会有所察觉,现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先以静制动,让他们拿这笔再看他们打算干什么,我们再从长计议。”
秋诺报出的这个价格让她如愿以偿的最终上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点龙笔,我瞟见魏雍脸上没太多变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主持人宣布点睛的吉日,我掐指推算是五天之后,慈善酒会结束后魏雍和秋诺就转身离开,秋诺甚至都没再看过我一眼,好像忘记了最开始和我谈的交易。
反倒是魏雍在起身的时候,我再次和他对视,他那狡黠和睿智的目光,我发现自己从来都没看懂过。
没想到一回来这么快就和魏雍不期而遇,我越来越肯定这绝非一场普通的祈福点睛仪式,不用说之前供奉的金龙在火灾中烧毁,也是魏雍吩咐人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海滩修建巨石蛟。
“你去找顾安琪,把她带到之前我们去过海滩的巨石蛟那儿。”等到魏雍和秋诺离开,我小声对身边的萧连山说。
“我马上去。”萧连山兴奋的点点头。
我一把拉住萧连山郑重其事的告诉他。
“记住,别让人看见你和顾安琪在一起,更不能告诉顾安琪你是谁,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安琪知道的越少对她反而越安琪。”
萧连山沉稳的对我点点头。
“还有,把那副风水画也带上。”我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就必须搞明白这《琼州海疆图》里到底隐藏什么秘密。”
☆、第八章 九州龙脉
我和越千玲在海滩的巨石蛟看到被萧连山带来的顾安琪,我站在一处高地重新观察这石雕和周围的建筑,顾安琪或许是没想到我们会突然见她,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她手里还拿着罗盘,我借过来勘察半天还是失望的摇摇头。
不管怎么看,就算这巨石蛟最终成了玄冥望海局,影响并不会太大,甚至说没有太多的意义,魏雍和秋诺如此在在意此地,弄一个无关紧要的风水局意欲何为。
“顾小姐,之前见你在拍卖会想买这幅《琼州海疆图》。”我让萧连山展开那副风水画送到顾安琪面前。“这画我们送给你,不过,如果顾小姐方便,可否告知这风水画的来历?”
“送给我?”顾安琪有些惊讶的重复我说的话。
“我们的就是你的,你想要不就一句话的问题。”萧连山一脸憨笑把话递到顾安琪手里,看我瞪了他一眼,挠着头硬生生把话圆了回来。“我们就想知道这画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这么多人想买。”
顾安琪接过画看了看,想了片刻后说。
“当年钦天监李淳风授命天后武则天勘察四方风水,东起库页岛,最北曾经到达西伯利亚,西至咸海,最南就是此地,并设立六个都护府镇守边疆,这幅琼州海疆图便是李淳风当年所绘的南边疆风水全景图。”
“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南疆风水至今改动甚少,从这海疆图上看当时已经是金龟北顾局,顾小姐如此看重此画,想必另有其他原因吧?”
“……”顾安琪欲言又止迟疑了半天,把画又重新交换给萧连山。“我只是对风水堪舆有些兴趣,此画是前辈高人所绘,想买下鉴赏珍藏而已,并没其他特别的意图,既然画被你们买去,看来我和此画无缘,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
顾安琪说完礼貌的笑了笑,转身离去,萧连山还想说什么,被我摇头制止,等顾安琪走远我才深吸一口气说。
“难道……这画和那个传说有关?”
“什么传说?”越千玲不解的问。
“大禹制九鼎。”
“……”萧连山一愣,似笑非笑的对我说。“这九个鼎不是全让你给毁了嘛。”
“我们说的都不是同一件事。”我摇摇头转身看看平静如缎的海面回答。“大禹铸九鼎有两个意义,龙甲神章只是其一,大禹以九鼎代表九州,也就是现在的华夏,而这九鼎各自代表九州一条龙脉,华夏正因为有这九条龙脉相守所以才风调雨顺祥和升平。”
“那……那和这幅画有什么联系?”越千玲问。
“唐太宗李世民曾让李淳风私下暗寻九州龙脉所在,龙脉孕龙气时久必出真龙,李世民想要大唐千秋万代,唯有破除这九条龙脉将再无真龙降世。”
“可唐代最终还是被宋朝所取代,看来李世民并没得偿所愿啊。”越千玲说。
“九州龙脉关系华夏气运和九州黎民,李淳风即便再醉心权势,他也是玄学高人,破坏九州龙脉的后果孰轻孰重他又怎么不掂量。”我展开手里的琼州海疆图若有所思的说。“安琪不肯说出来,想必这幅画事关重大,如果没猜错,这琼州就是华夏九条龙脉之一的所在地。”
“安琪好好的怎么会想找龙脉?”萧连山不明就里的问。
“不是安琪想要走,是她不想魏雍和秋诺得到。”我揉了揉额头意味深长的喃喃自语。“可是……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越千玲问。
“如果是魏雍想得到此画,以秋诺现在的实力,我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她都不会拒绝我才对。”我皱着眉头低声说。“可秋诺似乎对这画并不看重,她好像在意的是这画不要落在顾安琪的手里就行,换句话说……不管这画里有什么秘密,她都是一清二楚的,不对,是魏雍,他是一清二楚的。”
我们三人留在海滩一夜,从海天相连的天际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我们看见海滩上已经修建成的巨石蛟金光闪闪,几天没来这巨石蛟已经完工,在海滩上昂头翘尾张牙舞爪气势非凡。
我让萧连山收起风水画,风水堪舆界里一直都有关于李淳风探寻九州龙脉的传闻,如果这琼州海疆图就是其中一条龙脉,想必李淳风真的找到九州龙脉。
龙脉之地非同小可,魏雍和秋诺在这上面做文章又是意欲何为?
整整一晚我还是想不出原因,看越千玲和萧连山都满脸疲惫,带他们回去休息,清晨的海边游人颇多,在金光闪闪的巨石蛟下两个老头在下棋,萧连山路过的时候还特意多看了两眼,海风迎面吹来心旷神怡,一夜的倦怠一扫而空。
越千玲昨晚去慈善酒会的时候在客房经理那儿借了相机,本打算拍点夜景留恋的,如今昂着头看着那条气势不凡的金蛟,非要给我和萧连山照相。
看她难道好心情,我和萧连山站在巨石金蛟下面让她拍了一张后,越千玲才心满意足的和我们回去。
点睛的吉日就在几天之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关在房间里研究那副琼州海疆图,萧连山因为我郑重其事的告诉过他不能去找顾安琪,像没魂似的天天在房间里飘荡。
我本想掐指推算此事,可如果我用九天隐龙决,魏雍就在这里一定会感应到,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我迟迟不敢轻举妄动,这几晚都没安睡,我们房间刚好可以遥看海滩上那条已经完工的巨石金蛟,不管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而且我特意让萧连山留意我们房间周围,萧连山很肯定的告诉我,经过他观察并没有人监视我们,本来没有引起魏雍和秋诺的怀疑是件好事,可现在我反而有些担心,这只说明在魏雍和秋诺心中我们无足轻重,换种说法不难看出他们已经运筹帷幄,万事俱备,根本不怕有任何变故。
点睛的当天风和日丽,难得的好天气,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混迹在围观的人群中,找了半天果然也看见顾安琪,她的表情和我差不多,也是忧心忡忡不过一脸的疑惑,看她的样子应该和我一样,除了担心之外并不知道太多的详情。
点睛仪式极其隆重和庄严,因为秋诺在慈善酒会拔得头筹,所以由她代表众人祭天上香,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按部就班,我几乎留意了她每一个动作都没发现有特别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我再没见到魏雍,这让我心开始往下沉,他不来可见在魏雍心里,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计划都已经尘埃落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等秋诺走完仪式的所有过程,我看见她拿着点龙笔,细心的沾上朱砂,登上平台在巨石金蛟空白的眼里点睛,画龙点睛后的金蛟果然另有一种气势,顿时神韵皆备犹如有了灵性,我远远望去那金蛟大有昂首冲九霄之势。
我本以为画龙点睛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才对,可仪式持续了一个上午,并没任何特别的事发生,直到仪式结束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我还是皱着眉头仰望那金蛟,和我同样反应的还有远处的顾安琪,我和她对视一眼,看见顾安琪一脸疑惑抿着嘴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先入为主想的太多,或许这就是一场寻常的点睛仪式,至于目的也说不一定是秋诺想要提高知名度,虽然我很清楚魏雍对此并不在乎,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更好的解释。
“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萧连山看我眉头紧锁担心的问。
我摇着头表情很诧异和茫然,我非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秋诺在点睛后,这里一片祥和之气,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人清气爽。
回到酒店不久本来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转变,天空乌云密布下起淅淅沥沥的大雨,海南天气多变呼啸的大风把房间的门窗吹的来回摇晃,撞击的声音让我更加烦躁不安,我关好门窗,站在屋里我看着雨中那一抹金光心绪开始有些不宁。
大雨持续了没多久就停下来,天空中那些乌云渐渐散去,拨云见日一轮落日正挂在天际,把半边天空映成一片血红,我在房间来回走了几步始终绝对不太对劲,让他们跟我出去再看看。
大雨过后的海滩一片萧杀,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我看见站在巨石金蛟下的顾安琪,她仰着头看着那条已经点睛的金蛟,脸上的表情惊恐和慌乱。
我缓缓抬起头,当看见巨石金蛟那上午被秋诺点睛的双目时,顿时脸色一片苍白。
☆、第九章 金蛟泣血
点睛用的是朱砂,让这条金蛟栩栩如生眉目传神,可大雨过后,龙眼中浑圆的眼珠正慢慢随着雨水恣意的往下流淌。
“金蛟泣血!”
我嘴角蠕动一下,瞠目结舌的说出来,我的声音很小,不过那边的顾安琪还是听的真切。
“你……你也知道金蛟泣血?”
“朱砂遇水而化也算正常,会不会是巧合啊?”越千玲看我严肃的样子估计是知道出事了。
“金蛟泣血……哥,这是很严重吗?”萧连山问。
蛟龙若遇雷电暴雨,必将扶摇直上腾跃九霄,成为凌驾于真龙之上的神龙,但蛟龙是亦正亦邪之物,蛟龙主武,得水而兴风作浪是大凶之兆。
而蛟龙泣血则是亡败哀鸿之相,想到这里我没有理会萧连山,连忙爬到平台之上,用指头沾上那还在流淌的红色雨水,放在鼻尖一闻,顷刻间目瞪口呆的张大嘴。
下面的顾安琪看我如此惊恐的反应,也连忙爬上来,把红色的雨水在手里搓揉几下,轻轻一闻我就感觉她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一下。
“这……这不是朱砂!”
我深吸一口气,蠕动着喉结惊讶的点着头。
“这是血!真正的血!”
下面的萧连山和越千玲茫然的对视一眼仰头大声问。
“血?是什么血?”
我从平台上下来,抬头看看四处,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岩山是这里地势最高的,我连忙向那边走去,萧连山还在我身后追问到底是什么血。
我把沾染着血水的手指递给他,让他摸摸,萧连山不以为然,伸手去触碰,那血水不管怎么样都不碰萧连山的手指,始终和他的指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萧连山都觉得好玩,忽然笑着问我。
“哥,好奇怪,这些血水都不让我碰。”
“那是因为怕你。”
“怕我?为什么?”
“你能统御阴兵,血是人精魄所聚,人死后魂魄会暂时凝聚在其中,一旦被你沾染上就是万劫不复堕入幽冥永世供你趋使。”我一边走一边回答。
“呵呵,我还有这本事啊,这么说谁死了,只有……”萧连山说到一半停住半天才反应过来,在我身后惊讶的问。“你……你是说这是死人的血?!”
“而且刚死没多久,不然这血也不会避开你。”我点点头回答。“你拿龙角号在手,在触摸着血看看这是谁的血。”
萧连山连忙按照我的吩咐,把龙角号拿出来,因为这是统御阴兵的器物,枉死的阴魂莫敢不从,萧连山一触碰到我手指上的血水,手指瞬间收了回去,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的说。
“我……我看到了,是那天和顾安琪竞拍风水画的男人。”
我没有回头快步向岩山走去,这个人应该是秋诺安排来阻止顾安琪买琼州海疆图的,虽然顾安琪没有得到,却让我们买走,对于秋诺来说他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杀掉他刚好可以用他血,也算是一种惩戒,用死人的血给金蛟点睛,想必这就是秋诺真正的目的。
上了岩山我放眼看这周围的变化,顾安琪也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她拿着罗盘紧张的勘察,我越看周围的风水眉头皱的越紧。
“我太大意了,这并不是玄冥望海。”
“那……那是什么?”越千玲问。
“东方甲乙木水银也,澄之不清,搅之不浊,近不可取,远不可舍,潜藏变化无尽,故言龙也。”我指着下方泣血的石蛟说。“龙主东方,五行属木,而此地却是水泽之地。”
“水生木啊,五行相生跟你这么久我都懂了,既然龙是木,这里是水,那不是挺好。”越千玲说。
“那也要看是什么龙,朱砂点睛会让石龙神韵皆备,而且点睛用的是布衣点龙笔。”旁边的顾安琪忧心忡忡的回答。“点龙笔因寻龙点穴,聚集极强的龙气,此笔点睛龙气灌注石龙,灵气斐然已经不单单是条石龙,这和开光是同样一个道理,下面这条巨石蛟已经神形俱在。”
“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啊,点睛仪式不正是为了祈福求平安,既然这石龙有了灵性不是更好。”萧连山问。
“如果是用朱砂点睛当然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举,但点睛用的是血,而且是死人的血,枉死之人的血有怨念和戾气,所谓近朱者赤,用死人的血点睛,这条龙恐怕就不再是祈福用的了。”顾安琪看着手里的罗盘声音低沉的解释。
“不是祈福用的,那……那是干什么的?”萧连山急忙追问。
“龙睛泣血,这条巨石金蛟就变成一条冥龙,之前我一直以为是玄冥望海局,其实不是,玄冥为北方神,掌管幽冥界,背负冥龙是大凶亡败之兆,而且这是并不是龙,而是一只蛟,冥蛟得水会翻江倒海大杀四方。”我重重叹了口气回答。
“哦,我明白了,你刚才说这里是水泽之地,而龙又属木,水生木,刚好催旺这条冥龙,看来这个地方也是精心挑选过的。”越千玲恍然大悟的走过来对我说。“现在这条冥龙既然有了灵性,又得水泽之地……那这条冥龙岂不是就真成不祥之物了?”
“风水布局哪有这么简单,他们只不过是布下了这个局,但是要盘活此局没那么容易,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过目前地利人和都有了,就差天时。”
“需要什么天时?”萧连山听我说的头头是道,也走过来问。
“而且还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看看旁边的越千玲。
“什么说错了?”
“选在这里并不是用要水泽之地催旺冥龙。”
“那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要增加这条冥龙的戾气,让它狂暴!”顾安琪的目光从罗盘上收了回来,站在原地说。
我点点头,想不到一年不见,顾安琪的风水堪舆之术精进不少,我没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龙阳,生于离,离属火,故云龙从火里出,可此地是水泽之地,水克火,水火相交乃兵伐灾亡之兆,龙需要火才能盘生,选在这里修巨石蛟,是因为水泽之地属阴,龙阳遇阴则狂,而玄武是龟驮龙,本是长寿祥和之物,如今冥龙猖狂,会迫使下面北顾金龟向前而行。”
“向前而行……”越千玲猛然抬起头惊讶的说。“蛟龙得水会翻江倒海,我明白了,点睛是人和,金龟驮冥龙伺机而动是地利,那……那天时是什么?”
“玄武主幽冥,不得擅动否则有违天数,而且此地的风水格局是金龟北顾是大好之局,一旦改动轻则人畜不宁,重则山河不稳生灵涂炭。”我回头看看顾安琪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买琼州海疆图,这图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九州龙脉其中一条龙脉所在之地,如今冥龙盘金龟,这风水局就不再是玄冥望海,而是玄冥破江洋,金龟要驮着冥龙出海,会导致这条龙脉尽失,九州龙脉损其一条,华夏大地定将风雨飘渺,龙气外泄九州不宁。”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顾安琪有些吃惊的看着我。
“你买琼州海疆图,那是因为,既然图上描绘龙脉所在,就一定会有镇龙之地,你要找到就是这个可以封住龙脉,不让龙气外泄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