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这样说,这个凶手模仿的手法和齐楚同的一模一样?”南宫怡吃惊的问。
“不管是过程还是细节都完全一样,不管这个模仿者出于什么心态要行凶,有一点很肯定,这个人一定很了解和熟知齐楚同的过往。”华伟强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目前齐楚同一直被关押收治在合德医学院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按理说能接触到他的人应该很少才对。”我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
华伟强半天没有说话,慢慢从桌子拿起一张照片放在眼前看了很久,他的眉头开始渐渐皱在一起,表情也变得有些惊讶和凝重。
“放大镜!给我放大镜!”
华伟强声音焦急地说,我们意识到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立刻紧张起来,云杜若把放大镜递过去,华伟强一把取下老花镜,拿着放大镜对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天。
当!
放大镜从华伟强的手中掉落在桌上,他猛然一下瞠目结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大的眼睛看着我们,嘴角蠕动几下后震惊地说。
这不是模仿作案!
我们面面相觑的对视,一时间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模仿作案?”我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那您是什么意思?”
“这是齐楚同杀人的惯用手法,是他亲自作案的!”
华伟强这话一出口,我们所有人都从椅子上站起身,用震惊地目光看着华伟强,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齐楚同一直被关押收治在合德医学院的精神病院中,从来没被释放过,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作案。
“您怎么这么肯定不是模仿作案,而是齐楚同亲自杀人?”南宫怡问。
“你们看这里。”
华伟强指着照片中一处地方让我们看,那是孙欣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照片,角度是从死者背后拍摄的,而华伟强指着的地方是孙欣双手被捆绑处。
在尸检的时候我在孙欣身上找到的唯一外伤也是这里,手腕的淤青显示她被捆绑的时候还活着。
“你们看死者手腕上捆绑的绳结,这是如意结,说明凶手在行凶的时候从容不迫,也从侧面反应凶手的个性很沉稳和细致。”华伟强严肃地说。
“可一个绳结怎么能判断不是模仿行凶作案呢?”韩煜皱着眉头问。
“齐楚同有严重的强迫症,他做任何事都务必和他要求的要一致,哪怕是丁点的细节也一样,我在追查齐楚同的时候,在所有的案发现场都发现,被害者都被用同样的方式捆绑,而且打结的方式正是如意结。”华伟强一本正经的对我们说。“后来我们找心理专家揣摩过齐楚同的行为意识,得出的结论是,他太想和人分享自己变态的行为,和吃人后的满足感,齐楚同需要用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自信也是自负,他感觉可以操控任何人的生死,亦如他父亲童年时对他的那种暴戾,如今齐楚同可以施加宣泄在其他人的身上,通过吃掉并且杀死陌生人来满足他精神上的需求!”
“所以他需要一个和他变态行为一样并且独一无二的标识……齐楚同想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这些被害者都是死于他之手,他想通过某种特殊的记号向所有人宣示他的强大和存在。”我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那与众不同的绳结上。“如意结!这就是齐楚同每次犯案吃人后有意留下的标识。”
“对!我在齐楚同所有的凶案现场都发现被害者捆绑的打结方式都是如意结,但是因为当时案件并没有侦破,这属于绝密的线索,除了办案人员之外根本没向外界透露过。”华伟强点点头表情严肃地说。“在齐楚同被抓获后,因为考虑到案件的恶劣性,担心公布真相会引起恐慌同时也考虑过怕有人效仿,所以对案件的细节都封存起来。”
“这么说知道齐楚同每次捆绑受害者打结的方式是如意结的只有办案的警察?”太子诧异地问。
“确切来说知道的人应该只剩下我了,当年参与齐楚同案件侦破的同事相继去世,除了尘封在档案中的记载,只有我知道如意结的存在,而那些档案一般人绝对没有机会能接触到。”华伟强很肯定的回答。
如果按照华伟强的说法,就算有人模仿齐楚同的手法犯案,但绝对不会知道如意结这个细节,那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是齐楚同杀了孙欣……
可齐楚同一直收治在合德医学院的精神病院,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酒店杀孙欣才对,想到这里我连忙对其他人说,现在就去精神病院核查齐楚同的情况,为了确认无误我们请华伟强随同我们一起去。
齐楚同属于重症精神病患者,以他的犯罪前科也是危险性病人,他也被收治在十九号大楼地下室的病房之中,我们赶去的时候刚好是室外活动时间,我第一次走进之前只在钟楼楼顶看见的那处被隔绝的草地。
自从文继科的事情发生后,南宫怡为了防止还有波折,被调派来的军警暂时并没有撤出学校,对这里的精神病患者守护极其森严,上一次在停尸间见到的蒋馨予,如今穿着白大褂表情凝重的亲自监督给每一个病人吃药,或许是两次事故或多或少都和她有关系,蒋馨予如今脸上看不到一丝放松。
见到我们走进去,她的脸色不是太高兴,我心里很明白蒋馨予应该把所有发生在学校中的变故都清算在我们的头上,事实上好像自从我们接手调查403宿舍的命案开始,这所医学院就没有太平过。
“你们又来干什么?”蒋馨予一上来语气就咄咄逼人。
“我们想了解一下,这里是不是收治了一名重症精神病患者,名字叫齐楚同。”韩煜很沉稳的问。
“齐楚同?有这个病人,他是严重的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导致的间隙性精神厌食,这个病人一直都是由我治疗的。”蒋馨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可见他对齐楚同的情况尤为了解,蒋馨予扫视我们一眼。“了解齐楚同干什么?”
“我们怀疑他和孙欣的死有关,想见见他。”云杜若说。
“齐楚同和孙欣的死有关?”蒋馨予震惊地看着我们,加重语气很冰冷地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学校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还不够吗?齐楚同是这里的病人,难道你们还认为他能离开这里出去杀人?”
我一时语塞知道蒋馨予对我们抗拒,本想很平和的向她解释,可如今她的状态我估计说什么她未必也能听进去。
“很多事眼睛看见的都未必是真的,何况我们到现在并没有看见齐楚同,他有没有出去杀人谁能知道呢?”韩煜向来口中不饶人,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蒋馨予有些气愤的看着韩煜。
“我话是没什么意思,不过安溶月也是收治在这里,可她的指纹却出现在钟楼上,你信誓旦旦认为这里无懈可击,可最终安溶月还是操控文继科杀了那么多人,这才有意思。”云杜若据理力争帮韩煜反驳回去。
蒋馨予被云杜若的话抵的不知道说什么,应该是云杜若说到蒋馨予最无法面对的事情上,情绪慢慢恢复了平静,转身带我们去看齐楚同。
当蒋馨予指着一个人告诉我们,那便是齐楚同的时候,我们顿时无言以对的沉默在原地,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可以确定眼前的齐楚同绝对不可能离开这里去杀孙欣。
第九十章 善恶终有报
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我们看见的是他的背影,他双手无力的扶靠在把手上,面前一名护士正在给他喂饭,地上散落的是一地饭汁。
“怎么……怎么会这样?”华伟强眉头一皱吃惊的问。“当时抓获齐楚同的时候他还是健全的,怎么现在……”
华伟强也不知道如今齐楚同的情况,不过看他表情明显在华伟强记忆中齐楚同不是这样的。
蒋馨予迟疑了一下,看她样子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让给齐楚同的护士先离开,她的举动让我有些意外,看来她要说出来的话并不想过多的人知道,事实上她或许也并不想我们知道,只不过蒋馨予也很明白,我们不知道答案不会就这么离开。
三十年前……
蒋馨予开始气氛的表情渐渐变得平静和哀伤,慢慢对我们说。
“上次叫你们去我办公室,三十年前发生在合德医学院的那次病人暴动,我已经一五一十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你们,当时参与暴动的人里面就有齐楚同。”
我们都没有说话去打断蒋馨予,难怪她会让护士回避,那场事故或许是蒋馨予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去回想的煎熬。
停顿了片刻后,蒋馨予用沉痛的声音缓缓告诉我们,暴动中莫永元为了防止病人逃脱,不惜点燃酒精把整个病房都烧起来,而病房里的精神病人因为受到刺激,全都变得狂暴相互大呼小叫的逃窜,在骚动中病房的墙壁被推倒,好几个病人被砸伤,而最为严重的就是齐楚同。
他的脊柱当场被端墙砸断,暴动后经过救治虽然命保下来,可却终身瘫痪,从此之后只能坐在轮椅上,即便是吃东西都需要有人喂食。
“这所学校的声誉是我丈夫用生命维护起来的,我不想有人在诋毁这学校。”蒋馨予说到这里看向我们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说。“你们认为如今的齐楚同还有能力离开这里去杀人吗?”
我们都无言以对,毕竟是交过手的对手,我想华伟强时隔多年再见齐楚同心情一定很复杂,真正了解你的人或许不是你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因为只有敌人才会去揣摩你的一切,我想最了解齐楚同的莫过于华伟强,虽然在嫉恶如仇的华伟强眼中,齐楚同是恶贯满盈穷凶极恶的变态杀人凶手,可如今看见沦落到这等地步的他,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华伟强慢慢走了过去,把轮椅转了过来,当我们看见齐楚同正面的时候,华伟强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我们也都震惊地看着齐楚同那张脸。
或许那已经不应该被称之为脸了,至少我很难分辨出五官,所有的皮肤干涸蜷曲的皱在一起,早已愈合的伤口变成我们眼中干硬的疤结,千疮百孔的脸是那样狰狞恐怖。
不光是齐楚同的脸,就连他身上也全是这样的伤痕。
“病房中被永元点燃的大火……”蒋馨予在我们身边声音悲伤地说。“那大火引燃了酒精,整个房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病人都四处逃窜,可当时齐楚同被断墙压断脊柱,在下面无法动弹,整个人全身被重度烧伤,能救回一条命已经是奇迹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齐楚同作恶多端虽然是有病,可终究还是受到了惩罚,蒋馨予再不愿留在这里,哪怕是一分钟或许是再次提及往事,她把齐楚同交由护士看管后转身黯然的离去。
我不相信蒋馨予!
至于为什么不相信她,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完全是出于感觉,似乎她身上总是有我看不透的东西,像迷雾一般围绕着她,等她离开后,我对齐楚同做了检查,结果的确是蒋馨予说的那样,脊柱断裂导致的瘫痪。
我慢慢直起身,看齐楚同如今的状态很痴傻和呆滞,空洞的眼睛中没有丝毫活力,头偏靠在肩头嘴边还留着唾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完成如此精细的开颅手术。
“齐楚同不可能出去杀孙欣,凶手应该是模仿他的手法作案,而且凶手应该是很熟悉和了解他的人,以至于齐楚同能把所有的细节全都告诉给这个人。”我开始环视穿梭在病人中的医生和护士,淡淡地说。“最能接近齐楚同的只会是这里的医务人员,凶手应该是合德医学院的人。”
“如果是模仿杀人,那凶手的心理和精神状态应该和齐楚同相似,那就很奇怪了,为什么这三十多年都没有模仿杀人?”云杜若抿着嘴诧异地说。“偏偏要等到孙欣回来才开始动手,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凶手产生了谋杀的念头呢?”
“孙欣当年采用极端方式治疗过齐楚同,应该是报复。”太子心平气和地说。
“能接触这些病人的医生和护士不会太多,蒋馨予担心有变故,一定在挑选人员方面很谨慎。”南宫怡胸有成竹地说。“我会立刻安排人对这些医生和护士开始调查,或许会有所发现。”
说到这里我忽然发现齐楚同坐在轮椅上,上半身轻微的向旁边在倾斜,他脊柱断裂导致截图,但上半身还是有知觉的,我留意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很好奇的看过去,观察了半天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看着一缕慢慢移动过来的阳光上。
那是从树枝缝隙中穿透出来的阳光,很明显呆滞的齐楚同正在努力的想要躲避,我眉头一皱发现他的嘴角在缓慢的蠕动,长时间的精神药物治疗已经让齐楚同反应和意识变得极其迟钝。
“他好像在说什么。”韩煜也发现了齐楚同细微的变化。
我走到齐楚同身边弯下腰去,在他耳边问。
“你在躲什么?”
齐楚同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的我,他涣散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抹慢慢向他身体照射过来的阳光上,我分辨不出他的五官,可是看他抽搐的嘴角牵扯着那些干硬的疤痕,他分明是在害怕。
齐楚同缓缓抬起左手,动作极其的缓慢,伸出的手指就指着那阳光,还能轻微移动的上半身极力的向一边躲闪,我努力的听着他口中含糊不清的话。
“阴间……阴间的通道……开了!”
我一愣整个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齐楚同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想其他人也都隐约听到他说出的那句话。
我回头看向那抹阳光,那光亮亦然一道被开启的门,明亮的光线从里面透射出来,齐楚同惧怕的不是阳光,而是像阳光一样的光线,而那光是来源于阴间被开启的时候。
我蠕动了一下喉结,又一次从地下室病房里收治的病人口中听到关于阴间,难道齐楚同在地下室的时候见过什么?
阴间的通道!
这个地方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开始,就无时无刻困扰着我们,我迫切的想知道,如果真有阴间的通道,那这通道到底在什么地方,要怎样才能开启。
我一把握住齐楚同抬起的左手,焦急的问。
“阴间在什么地方?你看见的到底是什么?”
齐楚同手被我握住的那刻,身体抽搐颤抖了一下,他嘴角蠕动的更加厉害,我听见他牙齿相互撞击的声音,很明显他现在很痛苦。
旁边看护齐楚同的护士连忙走过来,用责备地语气对我说。
“病人遭遇过严重的烧伤,手臂皮肤末端神经外露一直无法医治,任何轻微的触碰病人都会剧痛难忍,你这么用力他会很痛苦。”
我这才明白齐楚同为什么会有这样痛楚的表情,本想再继续追问下去,护士应该是担心我们不小心再伤到齐楚同,把他推到一边去,齐楚同那张令人恐惧狰狞的脸又恢复了痴傻和涣散。
“等一下,他手痛……痛了多久了?”身后传来华伟强有些疑惑的声音。
“不知道,反正我来这里他就这样了,听蒋院长说他之前受过严重的烧伤,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想了解可以去问蒋院长。”
看护士的年纪应该不会知道三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那次事故,华伟强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看他表情有些愕然。
“华队,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没……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华伟强犹豫不决的回答,样子有些心不在焉。“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再查阅一下当年齐楚同案件的资料,顺便在好好回想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或许对你们查案有帮助。”
华伟强走的很匆忙,看着他慢慢消失在我们视线中的背影,太子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忽然意味深长地说。
“既然不是齐楚同杀的孙欣,那只可能是模仿行凶,而凶手的动机是泄愤,报复曾经伤害过齐楚同的人,孙欣对齐楚同采用过极端的治疗手段因此被杀,那华伟强呢……”
我看向太子细细体会着他的话,也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
华伟强当年抓获齐楚同,并且还开枪击中了他,如果说是泄愤杀人的话,那为什么华伟强没有遇袭呢?
第九十一章 掩饰为涅羽va打赏皇冠加更。
从地下室的病房出来,我打算去见见华冠文,一想到他那给人莫名的喜感我就有些想笑,不过现在他似乎麻烦的很,虽然已经证实他没有作案的可能,但他几乎满足了嫌犯所有的特定。
有很娴熟的医学知识和技术。
有很出色的烹饪技术,反正我每次见到华冠文的时候,就没见他吃同样的菜,而且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说真的有时候搞的我都垂涎欲滴。
当然他是没有精神病的,这点倒是可以肯定,否则这所医学院里不知道多少学生要成为他的盘中餐。
去见华冠文其中最主要的是想从他那里了解那晚他去见孙欣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孙欣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刚走到他办公室门外就听见里面的喧嚣声,好像是华冠文在训斥学生。
我们敲门进去,华冠文正背着双手一本正经的对两个学生说话。
“你们到底还有没有素质,知不知道今年多大了,好歹也是大学生了吧,怎么还跟小孩似的,为了争自习的座位在教室里大打出手。”
那两个学生都埋头不语,看他们的侧脸都是鼻青脸肿,听华冠文的话大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应该是这两个学生不知谦让,为了自习的座位在教室打架,看来下手还不轻,两人衣衫不整遍体鳞伤。
学生血气方刚难免会因为话不投机发火,就是难为了华冠文,就他那肥硕的身体,连走路走快了都会气喘吁吁,训斥这两个学生他还真是不遗余力,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循循善诱。
看我们进去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华冠文给人感觉挺和气,和我们打过这么多次交道,相互之间也熟络,他指着旁边的沙发说。
“先坐一会,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完就来。”
跟华冠文打交道就比和蒋馨予要轻松的多,就是他转身对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脸一愣,嘴里没说可心里好诧异。
他的右脸颊肿起一丘小坟,本来就圆胖的脸现在变得左右不对称,给人很滑稽想笑的感觉,他擦汗水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那边肿胀的地方也会呲牙咧嘴的痛,看样子是不小心受了伤。
华冠文有正事要处理,我们也不便打扰,点点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华冠文做思想工作绝对是一把好手,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方式运用的炉火纯青,开始是各种严厉的训斥和陈述后果的严重性,甚至还能上纲上线提升到人格和品德的高度,听的那两名学生战战兢兢。
等到惩戒训斥的效果达到,华冠文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和善的笑容,声音也随之变得和颜悦色。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年轻难免会犯错,这个不怕最重要的是知错能改,回去好好反省写一篇深刻的检讨交到你们辅导员那里以儆效尤,这一次我就不作校记处理,算给你们一次机会,但若是再犯就严惩不贷了。”
那两名学生头跟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听见华冠文这话那目光中全是感恩戴德的感激,华冠文转身倒了两杯开水,还不忘语重心长的多说了几句。
其中一名学生在接水杯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手一滑整杯开水全倒在华冠文的左手上,那学生手背顷刻间被烫好,华冠文很关切的把学生扶到椅子上,一边帮忙擦拭一边道歉。
“是我不小心,你这手是烫伤千万别沾冷水。”华冠文说到这里连忙吩咐旁边的另一个学生。“你们是同学要有同窗之谊,别为了小事发生争执,你赶紧带他去医务室上药。”
等到两名学生出去,华冠文这才长一脸笑意的转过身歉意地说。
“实在抱歉,怠慢各位了,来先喝点水。”
华冠文客气的让我们有些不自在,他重新给我们倒了几杯水,分别亲自递到我们手中,当把水杯送到我面前时,我眉头一皱看见他左手胳膊上全是冒起的水泡,应该是刚才被开水烫伤的。
“这挺严重的,要不你也先去处理一下。”我关心地说。
华冠文被我这样一说才看向他手臂,好像之前他根本没发现似的,无所谓的笑了笑。
“没事,你们找我一定有事,我能帮什么忙尽管说。”
“你脸怎么了?”韩煜好奇的看着华冠文的脸问。
“……”华冠文一愣然后轻轻摸了摸红肿的脸颊,重重的叹了口气回答。“去工地检查工程进展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给撞成这样的,哎……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学校里发生这么多事,多事之秋人心惶惶的,蒋院长全力监管精神病院,其他所有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我处理,一个人真是忙的要死。”
华冠文给我们倒好水回座位之前,又折回来把门关上,坐到办公桌前,冲着我们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拿出几个饭盒,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呵呵,你们不会介意吧,我是真饿了。”华冠文一脸诚恳的笑着问。
我们摇头示意华冠文随意,他打开的饭盒里又是精心为自己准备的菜,忽然感觉华冠文这个人好真实,想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遮遮掩掩,至少像他这样的性格绝对当不了凶手,应该没有哪个凶手还能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能肆无忌惮如此轻松自如的当着我们面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