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立刻站起来张罗,不多久就收拾完毕,收拾完毕的是一副麻将桌——原来他们在这里等候多时居然是为了凑牌局!
卫紫此时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惊讶程度了,禁不住看向高婷婷,高婷婷看着那女人,带些撒娇的语气说道:“魏姐,您也太着急了吧,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那就先吃饭。”魏姐倒是好商量,伸手在旁边摁了个按钮,不多时就有服务员端着各式餐点上来。
餐点很精致,味道也很好,但以往的经验告诉卫紫吃起来一定要慎重,加上这个环境实在诡异,卫紫也就没有了大快朵颐的心情,高婷婷吃的也很少,因此尽管两人吃的都不算快,还是很快就解决了晚餐。
晚餐结束后牌局就正式开始,卫紫本来以为他们几个已经凑够一桌,被高婷婷按着坐下的时候才惊道:“不是你们玩吗?我不怎么会呀!”麻将和纸牌都是在大一刚入学的时候被室友们硬拉着“扫盲”才学会的。她天生没长这根弦,不会记牌也不会算牌,可偏偏就是会抓好牌,三个室友在她手下,打麻将钱输光,打拖拉机被剃光,连呼邪门之后仍不死心,就这么一直输了一个月,输到连最不信邪的杨霜也不得不长叹一声:“不怕傻瓜不会玩,就怕傻瓜抓好牌,姐妹们,咱们认栽吧!”
从此以后,宿舍里再无赌局。
但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卫紫,基本上规矩都记不全了,怎么能在一群陌生人面前现眼?
卫紫想站起来推辞,坐在牌桌周围的是高婷婷、魏姐和小张,那被称之为“首长”的却站在后面,这怎么行!就算卫紫再没眼力价儿,这点常识还是懂的。
想不到就在她要起身的那一瞬,肩膀上忽然一沉,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按在上面:“坐下慢慢打,别急,我来帮你。”声音低沉,正是这里的男主人公。
卫紫被吓上一跳,还好那双手立刻就收了回去,只是她再也不敢挪动半分,乖乖坐下打牌。
一开始卫紫不熟悉规矩,男人在她背后提点着规则,为了不被别人猜出她手中的牌,他经常自己动手帮她码牌出牌,几次有意无意地碰到卫紫的手,弄得她心惊胆战,不停地看向高婷婷,想不到高婷婷浑然不觉,似在全神贯注地看自己手中的牌。
卫紫无奈,只得尽全力重新学习牌规,发牌打牌的时候为了抢在那男人动手之前,几乎是想都不想,完全顺应本能。
“清一色”
“一条龙”
“杠上开花”
……
“豪华……豪华七对”卫紫额头开始冒冷汗,诡异的历史再度重演,她继续大杀四方,本来她想故意不胡,可在后面的火眼金睛监视之下,她想胡的小都不可能。
看着另外三家把大把大把的钞票汇集到她面前,卫紫坐不住了,正在想该找个什么借口离开,手机铃声却忽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卫紫从来没觉得自己设置的铃声这么有品味,赶紧向大家陪笑:“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拿出电话一看显示的号码,卫紫的笑容禁不住顿了一顿,有些尴尬地道:“呵呵,你们先玩,我出去接。”说完火速离开座位推门出去。
“喂?”
“你不在宿舍!这么晚了跑哪儿去了!”任南华显然火气不小,声音大到卫紫需要把手机放在几拳之外才能防止鼓膜不被震破——还好她够明智,知道出来接电话。
“跟室友出来玩。”卫紫决定长话短说。
“你室友,就是跳舞跳的像交际花的那个?你们在什么地方?”任南华的火气有升温的兆头。
卫紫也来了气:“你真是小人,怎么就喜欢背后说人坏话!”想起来任南华也不过在结业晚会上见过高婷婷一面,怎么就那么形容人家女孩子?
卫紫一边讲话一边信步走着,忽然听到音乐声响起,还有主持人开始讲话,才发现自己来到了来到一处像是舞池的地方,懊悔之下赶紧快步走向偏僻人少的地方。
果然对面任南华听到手机里背景嘈杂,有乐声,有男女的笑闹声,愈发恼怒道:“好,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参加人家追悼会的头晚还在外面鬼混!”
卫紫被这“鬼混”两个字吓到了,加上本来就对追悼会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心虚之下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好呀,那我不去了,你明天也不用过来接我!”说完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好久,卫紫胸口还是剧烈地起伏着,她一向是懂礼貌的好孩子,从来不曾突然挂别人的电话,可这任南华的话也太气人!而她,对于那个据说很受人尊敬的魏老更是满怀歉疚之心。
“魏老呀魏老,您别生气,我马上就回家,然后明天自己过去参加您的追悼会,不跟任南华那个小人一起!”卫紫双手合十默默地念着。
念完之后卫紫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安静无比,连服务员都看不见。左右走了走,还是找不到熟悉的标志,卫紫开始着急了。
这时候打电话给高婷婷说自己迷路了会不会有点丢人?卫紫犹豫着的时候,忽然旁边的墙上开了一道门。
“呀!”卫紫没有发现这里还有门,更没想到的是忽然会有人走出来,本就处于不安状态的她惊呼了出来。
“卫紫,你怎么会在这里?”推门出来的服务员身后闪出了一个人,显然是被她的呼声吸引过来的。
当卫紫看到这个人是谁时,她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当自己是哑巴——瞎叫什么呀,现在出事了吧!
“葛,葛主任。”卫紫毕竟不是哑巴,还是不得不开口问好,垂着的头冷汗直冒:“我跟朋友一起来玩。”
“这样呀,那还真巧,你朋友呢?”葛明升的语气倒还正常,让卫紫的不安略微平复些:是呀,怕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他给自己换了这个见鬼的岗位,她才不得不跟着高婷婷出来“见识”,谁想一晚上就在麻将桌上见识了,还险些把自己弄丢。
想到这些,卫紫底气足了很多:“我朋友在那边的包间,既然您在这里忙公事,就不打搅了。”
说完脚底抹油就要溜——她决定了,还是给高婷婷打电话吧。
“小葛,谁在外面呢?碰见熟人就一起进来聊聊嘛,反正都不是外人。”一个中老年阶段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了门口:“这小姑娘是谁家的?”语气已经由刚才的客套转为惊喜。
葛明升赶紧开口:“马主任您别误会,这是我们单位今年新招的同志,外语翻译,碰巧在门口遇见的。”
“学外语的呀,呵呵,好,好!”此人中等身材,面膛发红,相貌十分普通,但胸膛挺地很高,看起来神气十足,一双锋利的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着。
卫紫看见葛明升面对着他的时候侧着身子微微颔首的样子,知道此人得罪不得,可又着实不喜欢他打量自己的眼光,赶紧低头行礼道:“各位领导慢慢忙,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要告辞。
“哈哈,这姑娘说话有意思,‘忙’还要‘慢慢地’,不愧是学外语的。中国话都快忘了怎么说。”马主任打趣之后,继续笑着说道:“小葛你摆什么架子,欺负人家新同志吗?快点请她一起进来坐坐。”
葛明升带些犹疑:“马老您不知道,这孩子胆儿小,没见过您这样级别的领导,怕激动起来乱说话就不好了。”说完换了个角度站立,在马主任看不到的地方向卫紫使眼色。
卫紫开始一愣,忽然福至心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领略了葛明升的意思,顾不上思考其中原由,只是马上意识到要赶快离开,她赶紧说道:“是呀,我最不会说话了,那边朋友还在等我,我得赶紧过去了!”说话的时候就转身要走。
“葛明升你搞什么!”马主任嗓门忽然提高,将两人都吓了个半死。“难道他有透视眼?”这是那一瞬间卫紫和葛明升的共同的想法,只是马主任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打消了疑虑。
“你这摆明是说我架子大嘛!不是早告诉你们,‘宁欺白头公,莫欺少年穷’。这孩子我看挺好的,说不定将来官做的要比你大!”马主任教训着葛明升,葛明升连连点头称是。
卫紫这时除了担心和害怕,脑子里还有疑惑和好奇,“主任”这个称呼到底分多少种?或者说到底分几等?杨杰是翻译室的主任,可他比起政治部主任葛明升来说,差了三级都不止,现在大家眼里地位高的不得了的葛主任,在这个马主任面前则又被训的像三岁小孩,“官大一级压死人”,古人这么说,难道现在还是这样?
“卫紫你算是运气好,被马主任这样夸奖,赶紧进来谢谢他老人家吧。”葛明升先是给卫紫下了命令,接着又开她玩笑“不过等你将来官比我大的时候,我肯定早早识趣退休了,免得被你们这帮年轻人反过来教训!”
此言一出,气氛立刻轻松起来,马主任也哈哈笑开:“葛明升你这张嘴哦,什么话都被你说尽了!”
卫紫万般无奈只得跟着葛明升进屋,进去之后发现屋子里大概还有五六个人的样子,大家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其中还有两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
马主任坐在主位,葛明升则坐在最靠外的位置,也就是末位。卫紫看了看,就想坐在葛明升旁边,葛明升也示意服务员加了椅子。
谁想这时马主任忽然开口:“哎呀,我前几天去美国考察,在免税店里连个东西都买错了,就是吃了不懂英文的亏,小葛赶紧让你这个学外语的爱将坐过来教我几句。”
本来两名年轻女孩一左一右坐在马主任两侧,听见这话则往旁边错了一下,留出一个空位给卫紫。
卫紫见葛明升不置可否,忍不住有些着急道:“我不是学外语的,现在翻译东西都不合格,还在学习阶段呢!”
马主任听了一愣,随即又笑道:“不是学外语的还能搞翻译,小同志很厉害嘛!你放心,我英文字母都认不全,不是让你给我补课,只是想请教你几个实用的词。”
卫紫想不出反驳的话,又不敢在这么多看起来都比葛明升职位还高的“领导”们面前失礼,只得慢慢地坐过去。
卫紫不知道大家之前在讨论什么话题,但自从她坐下的那一刻,马主任就没有停止过跟她讲话。卫紫本来见陌生人就容易紧张,此刻还需要不停地打起精神应对,神经早就绷的像拉满弓的弦。
“马主任,您看我们部要整改的那个项目……”葛明升适时地插话。
“那件事委员会还在研究,应该问题不大,你们报告要写的详细些。”马主任说话气如洪钟,“魏紫,你说你叫魏紫?好名字,花中之王呀!”
卫紫本来想解释自己的“卫”不是那个“魏”,又怕多说多错,或引来更多的话题,只得点头不语,只是笑容开始僵硬了。
马主任伸手拿过酒瓶给卫紫倒酒,吓得卫紫腾地一下站起来:“不敢麻烦您老,我不会喝酒!”
谁想马主任忽然板下脸来:“你说我老?我很老吗?”说着用空着的那知手抚摸自己的两腮。
卫紫急得满脸通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葛说你不会说话,我现在才相信,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女孩子计较,就把这杯就喝了算是陪罪吧!”
葛明升这时插口:“马主任,卫紫她是真的不能喝酒。”
马主任坚持:“你知道她不能喝,那就是见她喝过,这不还好好的,怎么你们葛主任劝酒你就喝,到我这里就不给面子了?”最后半句是对卫紫说的。
卫紫本来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沾酒,尤其是白酒,可这马主任咄咄逼人,旁边葛明升又劝:“要不卫紫你就稍微喝一点,千万别多喝?”
看着面前那个大概有上次一半大小的杯子,卫紫在心里盘算着,喝一点点应该没有问题吧?
看得出她的犹豫,座上其中一人帮忙劝道:“我略微懂得一点看相,这卫小姐一看就是酒国女英雄,说是不会喝,只不过是没怎么经常喝过罢了,稍加培养定能一鸣惊人!”
“就是,小王小李。你们两个也陪一个!”
两个女孩子嘻嘻笑着给自己倒上酒,跟卫紫碰了一下就一饮而尽。卫紫无奈,只得端起杯子凑到嘴边,慢慢地把那杯酒喝掉。
不过她这时长了个心眼,不再做出没有事的样子,而是捂着嘴猛烈咳嗽,一边咳嗽一边摇头,眼泪都出来了。
这倒不是完全做假,这辛辣的酒味确实刺激人的泪腺,加上心里对自己误入此地的懊悔和担心,让她忍不住就想哭。
“哎呀,看来你是真的不能喝了,我错了我错了。”马主任一边柔声安慰着卫紫,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卫紫一惊,正要放下捂着嘴的手躲开,忽然感觉腿上一麻,热哄哄地就贴上了一只手,还上下摩娑着。
卫紫今天穿了裙子,酒后皮肤分外敏感,这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全身的血液立刻涌到了脸上,带着酒劲,使她的脑子轰地一下子出现了空白。
完全凭着本能,卫紫想也不想一巴掌挥了过去,清脆地打在马主任泛红的脸上。

三十五

这巴掌的响声过后,场面一下子诡异地安静下来,原本的谈笑声、低语声、杯盘碰撞声,都在一秒钟之内蒸发掉,最后扫尾的是大家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包括卫紫在内。
马主任原本潮红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酱紫色,用他粗短的手掌捂着脸,弹珠般眼睛圆圆的眼睛瞪着卫紫,所表现出来的全是不可置信。
尽管不可置信,事情还是发生了,马主任脸上的酱紫又随着空气温度的升高开始融化,有变赤红的前兆,眼睛越瞪越大,两根眉毛的前端迅速下沉,在印堂处挤出了个大疙瘩,眉尾则高高扬起,似要努力跟脑门上迅速鼓起的两根青筋汇合一般。
卫紫被他这种狰狞的表情吓到了,想到这个房间里除了葛明升她谁都不认识,而葛明升对眼前这个恐怖的人又是一副唯唯喏喏的样子,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救她了!
想到这里,卫紫感觉一股凉气打脚底透了上来,逃生的本能促使她迅速拉开椅子向外冲。
而幸好她旁边的人都还处于呆傻状态,让她得以顺利来到门口,并伴随着马主任那气急败坏的一声“你给我站住!”冲出了门外。
然而老天就像见不得她打了人就跑一般,在关键时刻给她使了个绊子——卫紫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堤防到脚下还有台阶,情急之下一脚踏空跪倒在地。
忍住膝盖上的疼痛爬了起来,卫紫心急如焚,正要继续跑路,忽然手腕处一紧,那让人恶心的潮热的触感让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那个所谓的“马主任”追了上来。
卫紫心脏险些跳出胸口,努力挣扎着还想继续往前冲,手臂却传来钻心般的疼痛,一个猛扯,她整个人都转过身来。
入眼就是马主任那张变了形的脸,还有他抡起胳膊挥过来的粗短手掌:“死丫头,你不想活了?”
胳膊上的疼痛让卫紫忍不住想弯下身去,身体却动弹不得,眼见巴掌挥过来,她在一刹那被心底的绝望征服,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双眼。
“咔喳”一声响起,暂时目不见物的卫紫怀疑那是自己手臂被折断的声音,然而预期中的耳光迟迟没有落下,挥了挥手臂,不仅没断,不知何时居然又重拾了自由!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让卫紫快速睁开了眼睛,立刻就看到了一场奇景:只见那个马主任被打翻在地,抱着断了的右臂,脸变形的更加厉害——不过这次是痛苦地皱做一团——黄豆般的汗滴从脑门上滚落。
卫紫立刻回忆起几天前公车上那个疑似被魏华靖扭断手腕的色狼,今天这个马主任的伤势基本相同,只不过动手的换成了任南华——他们还真不愧是表兄弟,连打人的手法都类似!
就在任南华的拳头要继续砸向马主任的脑袋时,忽然被人抱住,是葛明升,他显然已经急到失态:“小任,你先停下来,这是误会,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我刚才明明看他在打卫紫!”任南华愤怒起来有如金刚再世,葛明升哪里拦得住他,眼看三下五除二就要被他挣脱,只得言简意赅道:“他是委员会的马主任!打不得,打不得的!”
“我管他马主任狗主任,打的就是他!”那一拳到底还是落了下去,年近花甲的马主任哪里承受的住,立刻昏了过去。
这时刚才在屋子里的人都来到了外面,大家看着倒地不起的马主任,又都愣在原地。
会所的经理看见有动动静赶紧过来询问详情,被葛明升狂吼道:“问什么问,没看见有人受伤了吗?赶紧叫救护车!”
转头看见呆愣的卫紫,又看看犹自愤怒不止的任南华,葛明升焦虑之情形之于表,摇摇头道:“你们闯大祸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对卫紫来说像梦游一般,此处原本是个偏僻的角落,却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这些人又在下一刻被会所安全人员以最快的速度驱散。
之后是救护车的到来,然后马主任被拉走,再之后是任南华被警车带走。卫紫本来要跟着上去,却被闻讯赶来的高婷婷拽住:“你傻呀!你又没打人,干吗一起去!”
卫紫还要挣扎,被任南华一眼瞪了回来:“你给我回去老实待着!”说完还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卫紫旁边的高婷婷。
之后卫紫一直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任南华怎么会也来了这里?又怎么会那么巧地碰见自己?又怎么会一下子就把那个老头打倒在地?
现在该怎么办?任南华会不会因为自己而坐牢?那个马主任看起来那么有势力的样子,会不会对他展开报复?还有葛主任,会不会也因此受到牵连?
天,她到底干了什么蠢事?!或许她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接挂任南华的电话让他担心,不该去和高婷婷一起见什么鬼世面,不该去那个根本不适合自己的外联部门,不该去做主持人认识葛明升,甚至最开始就不该和任南华扯上任何关系。
带着满脑子的思绪卫紫一夜未眠,连高婷婷什么时候出去了又回来都不知道。
“原来你认识的这个任南华竟然是这么有背景的人!”高婷婷唏嘘不已,“你放心好了,以他们这个大家族的势力,马强,就是那个老头不能拿他怎么样的。”
高婷婷带回来的消息则让卫紫黯淡无神的大眼睛恢复了一些光亮:“真的吗?你从哪里听说的?”
高婷婷眨眨眼睛:“就是昨天那个朋友告诉我的呀!不过他还说,现在任南华他们家亲戚里最有威望的魏老去世了,而马强又是处于当红状态,情况就有些复杂。”
卫紫心又揪了起来,抬头看见阳光从窗户撒进屋里,才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魏老去世!糟糕,她本来答应要去参加追悼会的,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而本来要接她同去的人,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拨打他的电话,一直显示无人接听,到后来竟然是不在服务区,卫紫愈发地着急起来。
这时她想到了丁逸,想到了丁逸的朋友吴未,那个虽然年轻但看起来干练而又很有威严的警察,他应该多少能探听些消息吧!
“阿紫,你要找吴未?找他有事吗?他现在又回特区工作了,我要试试看能不能联络到他,这家伙老玩失踪,难怪林琳不要他!”丁逸连环炮竹似的一番话让卫紫打消了念头,她立刻回答:“不用了,别麻烦他了!我没什么事。”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看来是远水不能救近火了,卫紫的心情再一次跌落到谷底。
此时高婷婷也在打电话,不过是躲在厕所里,她出来之后脸上就显现出一种奇特的表情:“阿紫,有人能帮任南华,保证他全身而退。”
卫紫惊奇:“谁?”
“就是昨晚你看见的人,他说跟你很投缘,愿意帮你达成愿望。”高婷婷慢慢解释“所谓全身而退呢,就是指让任南华没有任何损失,包括名誉金钱地位。”
“他怎么会这么厉害?”卫紫有些不信,这些日子发生的坏事太多,让她已经基本上不相信有“幸运”这种东西存在。
高婷婷呵呵一笑:“他是个身份很特殊的人,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他的权力很大这我知道。”接着又补充道:“那天见的‘魏姐’是他的助手,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卫紫摇摇头,听高婷婷接着说:“就是报纸上说今天召开追悼会的那个魏老的小女儿。”
卫紫有些惊讶,怎么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小吗?她居然随随便便就又碰见了魏华靖的姑姑。想到这里,卫紫有了疑惑:“她父亲第二天召开追悼会,她头一天晚上还出去陪老板玩?”就连可有可无的她,都觉得不大妥当好不好。
“那我就我不太清楚了,我想是因为她比较忠于值守吧!”高婷婷继续道:“魏姐有两个硕士学位,人也很能干,总之连助手都是这样的人,足以说明老板是何种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