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女人是下快棋的!可是也不能快到这个程度吧!半个小时而已,一局棋已经结束,朱乐赢了五个子,加上让的五个,她总共赢了十个子。
成成输掉棋之后万分后悔,他并不擅长快棋,可这女人似乎有种魔力,能影响你的思路和决定,加上一开始并没把她放在眼里,又加上开始被迫接受的五个让子,让他都不好意思对着棋局仔细琢磨。
不好意思的结果,就是输的更不好意思。
数好子确认赢了,朱乐安慰满头大汗的成成:“等你长到我这么大,我就不是对手了。时间不早,我得告辞了,记住不可以再给珠珠起外号哦,她那么小,等长大了也会很厉害的。”朱乐没有说的是,她十岁的时候,也已经能下赢大人,那人还是个退役的国家选手,选择下快棋并不是欺他年幼,而是时间来不及。
手里牵着珠珠,从放着棋盘的矮几旁站起,刚一转身,就差点被旁边站着的两人吓得再跌回去,原来叶铭磊和栗先生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站着看他们下棋,而这几人过于关注战况,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
“爸爸,姐姐好厉害!”珠珠看见栗先生十分开心,立刻用另一手拉住他,仰着头夸耀。
朱乐见状松开珠珠,客气地跟栗先生问了声好,并道歉:“不好意思,我带珠珠来这里没来得及说,栗先生找不到女儿肯定着急了吧。”
栗先生微微一笑犹如春风抚面:“这院子能有多大,怎么会难找?倒是朱小姐不仅书画功底不凡,棋艺更加了得,实在令人佩服。”
朱乐被他夸得很不好意思,今天要不是跟珠珠投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万万不会卖弄这些的,看了眼叶铭磊,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并且眼神复杂,带了些气地想: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我至于在这哄孩子吗?
不过嘴上还是客气:“这些玩意儿不过是爱好,又不能当饭吃,见你们有正事要谈我们才来这里玩,栗先生不怪我欺负你家晚辈就行了。”
栗先生又客气了几句,朱乐便和叶铭磊一起提出告辞,珠珠又过来拉住她的手,在栗先生的命令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两人又找到老爷子道别,折腾了很久之后才得以出门。
出门之后叶铭磊一直保持沉默,自顾自走向停车的地方,朱乐心道没理由跟着他来祝寿,反而要她自己回去的道理吧?于是便跟了上去。
到了停车的地方,才发现是自己小心眼了,叶铭磊先给她打开了车门,才转向另一方上了车。不过上车之后仍是沉默,朱乐忍不住了,他要是真不想送,她自己打车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话得说清楚。
“叶铭磊,今晚我按照你的要求帮你选礼物,没出什么漏子吧?”
对方仍是沉默,朱乐算他是默认。
“我记得你说过这活动有酬,难道这就是报酬?”一张臭脸吗?
叶铭磊回过头来,说了出门后的第一句话:“你想要什么?”语气不算太冷,但说话的人明显很不高兴。
朱乐生气了:“叶铭磊,就算你再有钱,我也没穷到要当交际花的地步,我有病才信你的话把你当朋友!”哈哈,他害怕被她讹上吗?说完就推门要下车,这滥好人的毛病一定得改!哪天去买本书,那本书名字好像叫什么“拒绝的艺术”。
“对不起。”叶铭磊好像忽然醒过神来似的,一把拉住朱乐的手腕阻止她下车,朱乐有片刻的错愕,之后马上喝斥:“放手!”随之而来的还有凌厉的眼神。
叶铭磊并非白手起家,从小环境就很优越,加上少年得志,外表英俊挺拔,从小到大和异性的相处过程中,虽不能说是所向披靡,却也没遭受过明显的拒绝,更别提这种严厉的训斥了,当下就觉得面皮发紧,很下不来台。
但是朱乐的怒容自有一种威严,让他立刻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她摊着手:“对不起,我今晚状态不好,不过我真的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见他示弱,而且表情很苦恼的样子,朱乐又一次心软了,不过声音仍然很冷:“既然没什么事,要么你送我回家,要么我下车自己回去。”他这混水还是不蹚为妙,人,尤其是男人,钱一多,就复杂了。
叶铭磊发动了车,不过方向却不是开往朱乐住所,朱乐刚要着急,他又解释:“先别急着回家,我刚才没吃饱,咱们再一起吃点东西吧?”路上车不多,说话的功夫已经来到一个菜馆。
像刚才那种寿宴是根本不可能吃饱的,又陪着几个孩子闹了半天,朱乐早就饿了,也就不再反对,心想吃饭就吃饭吧,吃完饭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再不往来。
菜馆处于闹市,看起来却不怎么醒目,等到进去以后才发现别有洞天,里面布置的很温馨,客人不多,也不嘈杂,更没有一般饭店那种烟熏火燎的酒菜气息,反而像是家的感觉。
不过菜的味道是真不错,看得出厨师用了心思,朱乐决定记住这家店,以后常来。
“这是家私房菜,你要喜欢,等会儿我把老板介绍给你。”叶铭磊看她吃的开心,忍不住停下筷子,带些讨好的说道。
朱乐想了想,摇头:“算了,麻烦。”以她的忙碌程度,还是能送外卖的餐馆更实用些。
吃饱喝足,朱乐找回了好心情,今晚的收获起码还有珠珠,那个可爱的女孩子,但愿今天她的所作所为能帮到她,别让她总处于被比较和被打击之中。
“等会儿不劳你送了,我自己回去。”又吃他一顿,算上上次和大董一起的那顿,就算他给的报酬吧,两清了。
叶铭磊刚要开口,被一阵乐声打断,朱乐道了声歉翻出电话接了。
“大董!”朱乐眼睛弯成月牙,等了两天的电话终于等到了,却不知该说什么。
对面的大董被她兴奋的声音吓了一跳,笑道:“这两天很忙,没来得及打给你,知道送花的人是谁了吗?”
因为叶铭磊在前,朱乐不敢多讲,本来希望他能识趣去趟洗手间什么的避开,没想到这人一点都不自觉,就那么大刺刺地坐在那里,朱乐说的每一个字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而这时候如果走开又显得过于刻意,朱乐只得长话短说,道是同事开玩笑,大董立刻明白她旁边有外人,也不多问,简单说几句就挂了。
挂了电话,朱乐有些怅怅的,感觉没有尽兴,抬头看叶铭磊浑然不觉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阵气闷,哼,马上回家再打个电话过去,管它矜不矜持呢!
叶铭磊见朱乐挂完电话就忙着摘耳环项链,眯眼道:“你干什么?”
“把你的椟还给你呀,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带着到处乱晃。”被抢还是小事,因此威胁到她的安全就不划算了。
“我送你回去。”叶铭磊说完站了起来,见朱乐还是把首饰除了递给他,顿了顿道:“要还一起还,难道你想现在脱衣服?”
二十一
什么叫资本家,什么叫卑鄙无耻的资本家,什么叫卑鄙无耻下流的资本家,朱乐今晚终于见识到了!
“叶铭磊,你不要太过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朱乐大眼睛里都是火,熊熊的怒火,算他狠,很少有人能把她逼到失控发火的状态!
没想到叶铭磊一个晚上都不在状态,却因为她的发火而振作起来,恢复了往日的潇洒和精明,英俊的脸上现出笑意:“那就都收起来,我也没穷到去变卖旧衣物。”
既然名品珠宝都被叶凯子称之为旧衣物,盛怒之下的朱乐也不再跟他客气,她也微笑,不过看起来却像狞笑:“我明天就捐给慈善拍卖机构,替叶老板积阴德,不要太感谢我!”
叶铭磊剑眉一挑:“那怎么行,受惠的可是我的子孙后代,一定得谢,除非…”
朱乐当然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等他说出口就转身欲走,不要命的还怕不要脸的,她又要命又要脸,这人她斗不过。
没想到不要脸的那人像苍蝇一样跟过来,在她耳边补充道:“除非你也参与,咱们不分彼此。”
什么不分彼此,朱乐联想到他的上半句,立刻满脸通红,这人真是叶氏掌门人?难道他除了口头占女孩子便宜就没什么正经事了?她决定,明天立刻鼓动周围所有人抛售叶氏地产的股票,有他在,倒闭是迟早的事。
“你做梦,小心断子绝孙!”说完便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这次叶铭磊倒没有追过来,朱乐一直冲到外面,被冷风一吹脑子清醒,立刻有些不安——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他口头占她便宜是不对,自己的诅咒可也真是够恶毒的,叶家除了叶铭磊,别人可没得罪她,并且如果没弄错,叶铭磊是叶家的独苗。
她是无神论者,不搞封建迷信,不相信诅咒——朱乐拼命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她看了南京南京还诅咒某岛国邻居在地震中消亡呢,不也没有应验?
在气愤和悔恨自责中过了一个晚上,朱乐都忘了给大董打电话,等到想起的时候已是深夜,本不想打扰他休息,可手痒痒的就是想拨个试试,记得大董说过他睡觉时会关机,应该不会骚扰到他。
没想到电话一拨就通了,并且有人接。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哪位?”对方继续问,舌头有些大,似乎喝了酒的样子。
“对不起,我打错了。”朱乐当机立断。
“你是不是找大董?”人家还挺负责任,朱乐傻眼了,呐呐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嗯,对,这是大董的电话吧?”朱乐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些字,冷静,她一定要冷静,这不是电视剧,不会那么狗血!
“他在浴室,你哪位,等下让他打给你好吗?”对方嘴里呜呜囔囔的,好像含着食物一样。
“兰子,你面吃完了吗?吃完了把碗泡水池里。”这是大董的声音,朱乐绝对不会听错,也印证了那女孩果然在吃东西,记得大董说他爱吃面条,也最会做面条……
“他出来了,你等下我把电话给他吧。”叫兰子的女孩似乎扒了一大口面条,吐字更加不清楚。
“太晚了,我也没什么事,再见。”朱乐立刻挂掉电话。
原来狗血的不是电视剧,而是生活。
她不会妄加猜测,但也不想像查岗一样现在和大董说话,一切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顶着个熊猫眼上班,还要陪院长开会,不得不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结果还是出了个小错。
“小朱,思想压力别太大,”涂院长一副爱惜人才的样子“外贸项目说是由你负责,担纲的还有王老,虽然他年纪太大出国不便,你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随时请教他。”
朱乐连忙点点头,感谢领导关心,她知道作为师祖的王老对她很是支持。
涂院长看她还是无精打采,心想她既然不是为项目发愁,肯定是担心竞争上岗了,这个朱乐,平时看起来对升职不屑一顾的样子,莫非心里另有想法?那这次走形式看来还是对的,职位得来不易,她也会更珍惜,更感恩,那样,工作自然也更卖力了……
涂院长自己YY的开心,没想到算计的对象忽然开口:“涂院长,等会儿的工作餐我还是不要参加了吧,我今天状态不好,怕给您添麻烦。”
涂院长看着她,有片刻的愣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头道:“也好,既然不舒服,那你回去休息吧。”奇了怪了,朱乐也会当机?原来的印象中,她就算不是铁娘子,也从来没有不好用的时候……
获得自由,朱乐立刻收拾东西下楼,进了电梯之后,她机械地盯着显示板上的数字变化,忽然感觉电梯下行变缓,心里一阵烦躁,只为又要进来人,耽误她下楼的时间。
电梯门打开了,外面黑压压的一群,朱乐下意识地一抬头,便看到了被簇拥在中间的人,脑袋立刻更加混乱,她不知道是该主动打招呼还是装作不认识,看他们的架式,不是在谈工作,就是去谈工作的路上,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她不敢乱攀交情。
“朱小姐,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栗先生的主动开口打消了她的疑虑,朱乐立刻也回之以甜甜一笑。
不过两人的交流也仅限于此了,很快地,他们就到达目的楼层下楼,朱乐则继续下行,来到地下停车场。
找到自己的车,坐进去,还没来得及开动,忽然有人敲她的车门,看看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朱乐有些犹豫,单身女子在地下停车场遭劫的新闻时有报道,虽然这人衣冠楚楚不像劫匪,也不得不防着些,这年头的坏人都不像坏人,连花心汉都长成宜家宜室的好男人模样——唉,说什么呢,大董这说不定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可是,他难道没看电话记录?为什么一直不联系她呢......
不过外面的男人一直彬彬有礼地站在那里,似乎很有耐心等待,朱乐只得摇下车窗。
“我姓孙,是栗先生的秘书。”对方在她疑惑的眼神下自我介绍。
朱乐立刻下车,回之以寒喧,并等待对方说出来意。
孙秘书有一丝讶异,本来身为与会人员的他,接受这么个任务就有些纳闷,而朱乐在他出现之后的镇定让他收回了轻视之心,现在对方安静的等他开口,并不贸然询问,连丝好奇也看不出来,则是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的身份了。
不过孙秘书是场面上混久了的人,所有的心理活动都没有表露出来,马上进行说明:“栗先生要召开工作会议,现在无法抽出时间,朱小姐是否方便留下联系方式?这是栗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说完双手递上来一张名片。
原来栗先生叫栗徵,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名头,显然是私人的联系方式。
以栗先生的地位,就算是他的秘书,级别也要高过她,对方如此礼遇,如果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可栗先生如果想知道她的联系方式,通过叶铭磊不是更加方便?何至于如此麻烦。
下一刻,当朱乐回想起那天寿宴的情形,马上就想通了,是了,叶铭磊要讨好栗先生,如果栗先生从他那里获得信息,就算欠了他一个人情,奸商的人情又岂是轻易欠得的?而这说不定正是叶铭磊带她参加寿宴的本意,栗先生这样的人精自然不会上当。而她又显然没有重要到值得人家欠人情的程度,谁想偏偏就误打误撞地送上门来。
朱乐也隐隐猜得出栗先生联系她的原因,她其实很喜欢珠珠,只是被当作钩心斗角的战利品,心里有些不舒服,加上最近事情乱作一锅粥,有些自顾不暇。再者,栗先生位高权重,妻子也是家学渊源,她弄不明白为什么会需要自己一个外人帮他教女,如果另有隐情,说不定又是一滩自己不愿意涉足的浑水,她目前属意的,还是简单快乐的生活。
“栗先生说朱小姐如果担心被打扰,可以只收下他的名片,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打这个电话联系他。”孙秘书显然看得出朱乐的犹豫,但递出的名片并没有收回的意思,他和他的老板都明白,这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以退为进,眼前的这个朱小姐,显然也是社会上打拼的人,不会不明白其中的路数。
在这个城市里,不知有多少人对栗徵求见一面而不得,至于他的私人联系方式,更是很多商界大佬也梦寐以求的东西,她一个小小的技术人员,何以担此殊遇?
可是这个殊遇,朱乐却宁愿没有,不是她矫情,就算栗徵再怎么厉害,自己并不有求于他,所谓无欲则刚,反倒是他,还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好的,谢谢孙秘书,我还有事,再会。”朱乐也是双手接过名片,然后收起,上车,发动,离开,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滞。
身后留下的,是孙秘书再也无法掩饰的惊讶,别说栗徵,就算是身为栗徵秘书的他,也很久没受到过这样的当场拒绝了。
二十二
几乎没有动脑子,朱乐就将车一路开到之前来过的修车行,到了门口,却又有些胆怯,真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呢?问他那个女人是谁?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回电话?还是指着鼻子对他宣告:你是我的男人,从今以后不许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
这些都不是难事,问题是,她敢吗?如果得到的答案不尽如人意,她又该怎么办,她能否做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以往看小说或电视,最讨厌那些明明知道对方不爱她,仍然或苦苦哀求或死乞百赖或耍尽心机坏事做尽的女配角们,如果把自己置身于那个位置,该是情何以堪?
真相,是那么的令人恐于知道。
“是朱小姐呀,您的车又撞了?”是之前修车时认识的一个工友,见朱乐一个人在外面发呆,一边上前来招呼她,一边盯着她的车子看——看不出什么毛病呀,这车新买不久,难道内部零件就出问题了?
“哦,师傅您好,我的车没出什么问题,就是还有些帐没清,大董在这里吗?”朱乐醒过神来,决定先探听虚实,记得大董说他并不是每天都来车行。
果然,师傅摇摇头:“大董不在,不过我们老板在,有账目的事跟他清算也是一样,反正两人不分彼此,都快成一家人喽,呵呵。”师傅显然心情很好,最后还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大董说过车行是同乡开的,他只是入了股,朱乐忍不住皱起眉头:“你们老板是女的?”
“哪儿能,女人怎么会干这行,老板虎背熊腰,是典型的西北汉子。”师傅继续八卦,能看出来他很尊敬老板。
“那他们怎么成一家人?”朱乐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当然不会认为西北汉子和大董有暧昧,可是……
“老板有个妹妹,是开咖啡厅的,和大董一看就是一对啦,据说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昨天他们还一起出去了呢。”师傅咧开嘴笑得暧昧。(我说大叔,您也太八卦了吧,一起长大就是一对了吗?大叔:不是吗?我说:是吗?)
好的不灵坏的灵,怕什么就来什么,一直耿耿于怀的咖啡厅老板娘这么早就跳出来了,听电话里的声音,很娇嫩,很可能比自己乃至大董都年轻,两人还有这等渊源,无论以何种角度来看,自己都才是那个横插一足的女配角,做炮灰也是活该,谁让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着……
沮丧到无以复加,朱乐下意识地用脚尖踢车的轮胎:你这个讨厌鬼,你都有青梅竹马了还来招惹我,好吧,就算没招惹我,那也应该躲着我的招惹呀!呜呜,不喜欢我干吗答应我的告白呀,答应了又和别人牵扯不清,你个花心鬼,呜呜,怎么我碰上的不是有主的,就是花心萝卜,嫁个人咋就这么难呀,呜呜……
“小姐,我开车撞过你?”正在自怨自艾的朱乐被一个大嗓门惊醒,抬眼便看到一个男人,浓眉大眼四方脸,身材魁梧中气十足,搁古典小说里,那就是“好一条大汉”!此大汉正气势汹汹地盯着她看。
“你才被车撞呢!”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还是没见过…失恋的美女?就算还没确定,朱乐也觉得自己离失恋不远了,她恋爱都没谈过,更玩不来三角恋那种高难度的游戏,做炮灰几乎是注定的结局。
“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哦。”那男人长了一副忠厚像,开口却是一针见血,直指对方要害。
朱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你才嫁不出去,你全家都嫁不出去,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咒我?呜呜,你们欺负人!”
朱乐哭了,她惊奇地发现,几年没掉眼泪的自己居然哭了,还是当着陌生人的面,哭得一塌胡涂,惊天动地,毫无形象可言。
“哎,你别哭呀,我没怎么着你呀,只要你不嫌脚疼,我的车你可以继续踢,再说你骂我我都没还口,你怎么反而哭了?”大汉显然被她哭乱了阵脚,手足无措起来,一拍大腿:“嘿,这叫什么事儿!我就算没大董长得好看,也不至于能把人吓哭吧?”
朱乐听见“大董”两字,顿了一顿,再看了那大汉一眼,感觉气势上不像普通修车工人,便怀疑他就是修车行的老板,大董的同乡,咖啡厅老板娘的哥哥。
有了这层怀疑,朱乐将发现自己踢错车子的一点点愧疚感也抵消了,反而哭得更加伤心,大有一发而不可收的趋势。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用上班吗?”
朱乐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听见有车子停在旁边,更没发现车上的人下来走向她,直到那熟悉得让人心跳的声音响起,朱乐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处境。
上班时间,她来到修车行的外面,光天化日之下对着情敌的哥哥大哭,刚巧被疑似劈腿的恋人看见,多么糟糕的情况呀!
然而还有更糟的。
“哥,这个女孩子是谁,你怎么欺负人家了?”清脆的女声发问,朱乐有些恨自己的好记性了,她记得这是昨晚接她电话的女孩,也就是她的情敌,这声“哥”彻底证实了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