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你的暖(出书版)》作者:菊子
【简介】
女人要什么,赖上你的暖
从天才少女到天才剩女 初征情场一雪前耻!
俊美阳光男、浪荡帅总裁、政坛红才俊,呃,不用那么多吧……
其实,爱就要勇敢地“耍赖”,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作为跳级生,朱乐提早上学提早工作,一切都赶在同龄人之前,却唯独在婚姻大事上落了后,等到蓦然醒悟的时候身已奔三,心像奔四,天才少女俨然变成剩女一枚。
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她决定雪耻。可是老天,她只是要结婚而已,一个男人就够了,不用那么多吧!
面对着不请自来的各色美男,初次征战情场的朱乐说:我从来都不是坐享其成的人,自讨苦吃,是我从生下来就开始干的事情。
所以,她抱定了那块只属于自己、任由自己雕琢的璞玉,不撒手,坚决不撒手!!!
前言
很多人,包括朱乐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也加入了剩女大军。她不丑不穷不强势,生活规律无不良嗜好,性格说不上温柔可人,也绝对不难相处,总的来说,还是很宜家宜室的。
并且,从大学校园,到现在的工作单位,她的周围都是雄性动物占绝大多数,她的女同学女同事们,不管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还是不规则形状的,都一个个地找到了契合自己的另一半。
仿佛不久前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兴高采烈地出席大哥哥大姐姐们的结婚酒席,就在这两年,朱乐发现自己参加婚宴的频率忽然变少了,再后来,当她开始频频收到满月宴百天宴周岁宴的请柬时,朱乐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合着她们把她落下了呀!
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工作业绩,就连体育场上的百米赛跑,朱乐都没有这么落后过,简直是可悲可叹兼可耻!
她为什么这么后知后觉呢?为什么没能及早发现青春的短暂,时间的可贵呢?拿她据说智商过人的脑袋进行了一番缜密的思考,朱乐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她的小学老师。
都是那个理着板寸头的傻小子,刚从师范大学毕业,想当年那叫一个意气风发,那叫一个酬躇满志,在发现他第一批学生中,居然就有朱乐这么一个学习能力理解能力都远远超过同龄孩子的“神童”之后,便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上蹿下跳地鼓动她跳级。
她那虚荣心甚强的老爹老妈则是做了帮凶,几人合谋之下,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快乐的义务教育阶段缩短了近一半,从此把她带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悲惨历程。
跳级之后的朱乐却远远有负于众人口中的“神童”称号。其实在高考的时候就有苗头了,因为虽然她考上的大学也是二一一,也是九八五,却不是顶尖的那两所。尽管如此,因为年龄小,只有十四岁,还是被广泛传颂了一段时间,地方媒体也竞相报道。
到了后来,在上了大学以后,她的成绩仍然算是领先,却再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惊人事迹,既没有参与什么高端的科学试验,也没有什么独特的发明创造,就像仲永一样,泯然众人矣!
朱乐十四岁上大学,二十岁才硕士毕业,除了年龄依旧最小之外,再无任何优势。
与此同时,跳级的副作用却是后患无穷滴。她没有同龄的玩伴,同班同学都大她四岁以上,大学时有个复读了很多年的东北男生,居然整整比她大了十岁,十岁!说是两代人也不为过吧。
在大家的眼里,她俨然就是一小屁孩儿。小学时,女生之间的悄悄话没人对她讲,怕她小孩儿不懂事乱说;初中时,女孩子收到情书互相传看,唯独避开她,说怕荼毒祖国花朵;高中时,同宿舍的姐妹逃课去逛街买胸衣卫生巾,就是不带她,理由是她不需要——十一岁的她也的确没有发育到需要这些,她们化妆品互用,衣服换着穿,也不算上她,理由仍然同上。
到了大学,朱乐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大学报到那天月经初潮来临,十四岁了,怎么着也算个花季少女了吧?当她正要高唱野百合也有春天的时候,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起因是大学里荷尔蒙乱飞的男生们,闲来无事点评女生相貌,并打算评选系花院花乃至校花。
有不长眼,不,是很有眼光的一个小GG提议:“其实朱乐也挺漂亮的,就是还有点婴儿肥。”
据在场的人转述,当时就有人一口水喷了个天女散花,雾蒙蒙地抹去脸上的茶水口水混和物之后,一个响亮的嗓门宣称:“她?最多算个花骨朵儿吧?YY朱乐,当心被告猥亵幼女!”
然后又有法学院的好事者,搬出刑法警告大家:XX犯人定罪,受害者十八岁以上的是成年人,视情节定罪;十四岁至十八岁的为未成年人,罪加一等;受害者未满十四周岁的,那就罪大恶极了,不管对方是否自愿都称其为犯罪,情节严重的可被判处死刑!
原来还有这等危险,一众男生惶恐了,有同系好事者又翻出了朱乐的学生证:198X年12月生,OMG,她真的不满十四周岁!
朱乐一下子成了名人,从此,校园里的良家妇男们都小心翼翼地像避开地雷一样避开她,并且惯性思维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大学毕业她十八岁,研究生毕业她二十岁,她那堆70后的同学们也没拿她当成年人看。
拿到硕士学位,朱乐逃也似的离开了校园,轰轰烈烈地投入到祖国的现代化建设中,成为了首都一家设计院的工作人员。
环境改变了,悲惨的命运却依旧。
妈妈工作忙,做饭的手艺又奇差无比,这导致朱乐吃什么都香,盐水煮白菜都能下饭,以至于大学食堂那清汤寡水的饭菜都能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而工作以后,单身职工食堂的饭菜物美价廉,比大学食堂的美味营养了不止一个等极,朱乐的婴儿肥就又持续了两年。面对脸蛋红扑扑肥嘟嘟的朱乐,上至年过花甲的设计大师,下至跟她一同进入单位的新人,大家都会满面笑容地称其为:小朱。(OR小猪?)
过了几年,婴儿肥褪去,朱乐也有了资历,有新来的师弟师妹们开始称她“朱工”。天,猪公,她宁愿被称为小猪!
直到去年,朱乐成了全设计院乃至全系统最年轻的高工,并因出色的工作业绩被聘为项目总设计师兼工艺室主任,她的称呼才正常了起来,“朱总”或“朱主任”,听起来虽然拗口,却还不至于被人误解。
可是,这几年光顾着为改变称呼埋头奋斗,她的终身大事却被耽误起来,二十八岁,作为动辄投资几千万的工业项目总设计师,作为参加评审会的专家,作为院里的中层领导干部,或许还很年轻很前途无量,可作为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单身女性,没有人再这么夸她:你还年轻。
第一章
社交脱节,没有归属感,也是跳级的副作用之一。
朱乐那些70年代出生满脑袋国事家事和孩子的同学们,就不用再多说了。今年刚进单位,也同样是80后的室友兼小徒弟童丹,也让朱乐一天天地囧囧有神。
如今工作难找,院里新招的这些孩子除了有过硬的专业知识之外,还要有过硬的背景。比如童丹,不仅履历骄人,又是学生会干部,又是综合排名年级第一,又是学生设计大赛获奖者,据说还是带着今年全院最大的订单来的——她老爸是那个全国重点企业的一把手。
想到这里,朱乐总算找到了跳级的一个好处,那就是抢在扩招之前上了大学。她毕业的时候,虽然刚刚取消分配制度,优秀的学生还是可以俯视用人单位的,这家设计院要不是在北京,而她要不是想远远躲开父母的干涉,怕长江以南的地区都有他们看不见的手,她是万万不会选择这里的。
二十四岁的童丹,除了比她当时年龄要大,所有的条件都要好过她,可惜生不逢时,找个工作还要靠老爸的关系。
童丹是个很机灵的小姑娘,对她这个仅仅虚长几岁的师傅很是尊敬,过年回家还给她带了家乡的土特产。
可恰恰就是童丹,朱乐的第六任室友,让住了八年集体宿舍的她有了搬离的念头。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感觉,那就是——自惭形秽。
和水萝卜一般鲜嫩的童丹做室友,她便宜占大发了,不用打扫卫生,不用打开水,不用去食堂打饭,不管轻活重活,一切都有人帮她们做了,那些前来献殷勤的男生,干活的时候对她们两个一视同仁,不同的只是眼神,看向童丹的带着热切,看向她的时候就变成了恭敬。
朱乐不是笨人,她知道是自己沾了光,也知道她好歹算个领导,不尴不尬地杵在那里,那些小男生是多么的别扭。更何况他们关注的事物她不知道,他们的话题她插不进去,大家年龄差不多,之间的代沟却不是一个两个。
和她同一代的人,没有人还赖在集体宿舍,罢了罢了,她搬家就是了!
决定搬家之后,第一要务是找房子。提到房子她也郁闷,虽然国家取消了福利分房,单位还是给年轻人准备了单元房,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他们,作为拴心留人的政策,可这只是针对结了婚的,未婚的不予考虑,很多职位资历都不如朱乐的人都分到了房子,只因人家已婚。
她的同学,即便是没分房的,结婚的时候小两口凑合凑合,也都赶在房价大涨之前置办了婚房,如今价格彪升几倍不止。
朱乐第一次发现自己怎么这么惨,老大未嫁,没有房子,集体宿舍也住不下去了,手头的若干存款,能买得起高档轿车,在房价畸高的帝都,却买不起一套像样的房子。
这种情况下朱乐能怎么办?只剩下租房一条路了呗。
坐在还算宽敞的办公室里,朱乐翻开名片盒找出一张,那是一个高中校友,现在做房产中介,直接拨通了电话。
“你要找房子呀,要公寓还是别墅?”对方清脆的声音传来,又带给朱乐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她定了定神,如实告诉对方自己的打算。
“开什么玩笑呀,你朱大小姐还要租房子?”对方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不说别的,就凭你在垄断国企干了这么多年,还当了领导,能买不起一套房子?”
严格说来,朱乐和这个校友并不算太熟,校友会上认识的,因为同在北京,又都是女生,才联系过几次,她没打算和对方讨论自己的财务状况,实在不行她就不麻烦人家了。
到底是做服务行业的,校友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惊讶和八卦,体贴地道:“我马上让人帮你查,你放心,肯定给你找性价比最高的,环境最安全舒适的。”原来校友已经做到了区域经理,早已不亲自做业务。不过忙还是能帮的,对方的热情体贴给朱乐带来了一丝暖意,更何况她并没有继续原来的问题,朱乐便将租房的事情放手交给了她。
果然是熟人好办事,不过两天功夫,朱乐就被告知有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好房留给了她。
校友以经理之尊亲自带她看房,接过朱乐递给她的一瓶进口香水,并不推脱,大方谢过之后笑眯眯地道:“等会儿看了房子,你就知道这香水送的不冤了。”
确实不冤,房子好的离谱,是距离中心城区最近的别墅区,小区内有山有河有温泉,环境好过公园,还有会员制的游泳池网球场高档会所,住进这里的人,朱乐怀疑他们脑门都是金光闪闪的。
朱乐无奈地向校友委婉解释,她的收入还没有高到那个程度,如果能付得起这里的租金,那她也没必要租房了。
想不到校友的脑袋摇得波浪鼓似的说了个租价,让朱乐险些把嘴巴张得能吞个鸡蛋,那个价格,虽然略高于自己的预算,但对于这里的房子来说,想必只能算给了个零头。
朱乐早已过了梦幻少女阶段,她直言:“说吧,房子还是房东有问题?”
校友一笑,又是摇头:“当了领导气势就是不一样,我都没办法再卖关子,房东和房子都没问题,是房客有问题。”
朱乐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校友点头:“对,房东对房客要求比较高,指明要租房者为女性,年龄二十五岁以上,本科以上学历,相貌端庄,生活规律,教养良好,无不良嗜好,最好是南方人,最好无男友,你说这可多不好找。”而她朱乐恰恰是符合的,简直像是量身定做。
朱乐气笑:“是不好找,这是征婚还是租房?”得,一个休息日的上午就这么泡汤了,看来还得继续找房。
校友连忙拦住她欲走的脚步,急道:“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房东是女的,大老板,女强人一个,而且是单身,就她一个。”
朱乐挑眉:“蕾丝边?”这还是跟童丹学到的词汇,想来同一时代的校友未必知道,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她是女同志呀?”不然干吗那么有针对性。
校友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继续解释:“不是,其实梅姐,就是房东啦,交易房产跟我打了几次交道,大家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她人很好的,就是拼事业错过了结婚年龄,现在四十多岁了,在北京没什么亲人,朋友大都成了家,保姆也不是说话的对象,上次就跟我说想找个人租房子做个伴儿,之所以收一定的房租也是给租房者的层次设个门槛儿,她并不缺那几个钱。我已经帮她介绍了几个,你知道女人做到她那个位置多少都有些挑剔,一来二去的都不满意,我就想到了你。”
朱乐心头疑虑消解,点点头道:“可以理解。”看到校友欣慰的笑容连忙又说:“不过我不接受。”开玩笑,四十多岁没有结婚,可不是什么好榜样,她之所以成为剩女那是有历史原因的,并不想一直都剩下去,她心理正常的很,又不想当灭绝师太!
一个星期后,朱乐再次来到这个别墅区,被迫接受现实。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咋就那么聪明呢?在那之后她再看房,不是房子老旧,就是邻居吵闹,要么物业不好,要么社区环境太差,要么兼而有之,总之,她对那别墅动了贼心,更对别墅里面的梅姐动了好奇之心。
不就是陪聊兼做伴嘛,那梅姐挣下诺大家业,想必是个有本事的人,多向前辈请教,一定好处多多。至于婚姻大事,她自己抓点紧不就行了,有负面榜样在前,也能汲取经验免得重蹈覆辙嘛!
好在校友不在意她的出尔反尔,更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只道是她小姐脾气发作,现在忽然又转过弯儿来,立刻答应再度帮忙。
来到梅姐的家里,朱乐又一次感叹自己的明智。这里简直满足她对住所的一切要求:房子是西式的,设计简洁干净又漂亮,花园却是中式的,没有华而不实的草坪,门口几竿翠竹摇曳,通往大门的是一条蜿蜒的石子路。路旁长满绿绿的苔藓,院子里有各色花草,都不是寻常街上见到的,连石桌石凳都古意盎然。
朱乐知道,在干燥的北京,要想维持这雅致的江南风格小院,是要花大价钱和大力气的,在很多人眼里还远不如保持水土的西式草坪又简单又气派,随便几棵月季也能开的灿烂夺目。这吃力不讨好的布置,不由让朱乐对主人梅姐先产生了几分好感,只为这份坚持。
朱乐喜欢中式的花园,却不喜欢中式的房子和家具,觉得过于暗沉古板,青砖地板太凉,雕花的装饰打扫起来很困难,厚重的红木家具不仅搬动不易,用起来也硬邦邦的很不舒服,但每每朱乐发表此类看法的时候,都会被家中长辈指责为庸俗懒散,朱乐除了呲牙咧嘴之外也别无它法。今天来到梅姐的房子,看到屋里明亮的落地窗,光洁的木制地板,雪白的长毛地毯,尤其是那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大沙发,让她简直想大呼哦耶。
等看到缓缓下楼的梅姐,朱乐立刻决定,就算房租再涨一倍,她也要赖下不走了。
在朱乐的童年记忆里,最美的女人是冯程程白素贞程淮秀,这三个女人其实是一个人,那就是不老美女赵雅芝,而这个梅姐,和赵雅芝形神俱像。
本来听说梅姐是个生意人,还是做办公楼保全系统的,在朱乐的印象中应该是个风风火火的干练形象,再不然便是白白胖胖的贵妇样儿,她怎么也没想到梅姐会是这么个温柔纤弱的样子。
转过头一想,也正是这样的梅姐才和门前的别致小院互相映衬嘛!
梅姐笑着前来招呼她们,吩咐保姆倒水送茶,朱乐注意到她仍是显得很年轻美丽的,只是离近了看,才发现岁月还是留下了它的痕迹,淡淡的夕阳之下,苗条的梅姐看起来像是瞬间脱水的干花,美则美已,却不再活色生香,但与此同时,时间老人又像是补偿一般,赐予了她优雅的态度和从容的气韵,这点也像赵雅芝。
朱乐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整日和厂房机械包工头打交道,她没有自信十几年后自己也有那种气质,而梅姐这样的妙人儿都还没嫁出去,她还有指望吗?
第二章
朱乐的嫁人大计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挫折而放弃,她站在卧室里宽大明亮的穿衣镜前,仔细地观察着自己。
天庭饱满,乌黑浓密的头发在额际勾勒出了一个完美的美人尖;眉毛黑浓秀致,虽然是单眼皮,眼睛却大而有神、黑白分明;鼻子是她自我感觉最好看的五官,高高直直的,平视的时候根本看不见鼻孔,是标准的悬田鼻;嘴巴不够小巧,胜在轮廓清晰,颜色更是自然的嫣红,显见主人良好的身体状况,因为平常笑得多,唇角微微有些上弯,透出一丝稚气,一丝可亲;褪去婴儿肥之后,她的脸颊淡淡的透着粉,依然有肉,只在下巴处迅速收了下去,形成一个比瓜子脸略胖的形状;即使身处北方,朱乐的身材也并不显得娇小,身高要高出平均数不少,肩膀平直,两臂修长,细腰长腿,是标准的衣服架子;她身上唯一能看出像江南人的,是细腻雪白的肌肤,整个下来虽然不如童丹时尚,不如梅姐典雅,马马虎虎也够得上美女的标准 ——她应该有自信才对!
反正是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朱乐双手握拳放在腮边,学着动画片里的动作给自己打气:加油!加油!
砰砰两声,朱乐赶紧放下拳头,扭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梅姐,朱乐脸上迅速现出可疑的红晕——老天,她怎么忘了关门?梅姐是在大开着的门上礼貌地敲了两声。
“那个,我是想对比一下手和脸的肤色,你知道,跑工地晒多了太阳,手反而比脸要白了。”很快,朱乐便恢复自如,好歹她也算个头目,没有点随机应变的能力,如何管辖手底下五十来个老少?
“是呀,风吹日晒很伤皮肤的,我那里有款美白面膜不错,稍后你可以试试,现在我温好了酒,要不要下去喝上一杯?”梅姐似乎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嘴角微弯,淡淡含着笑意。
朱乐眉毛一挑:“家乡的花雕?”早在见面第一天,两人就惊奇地发现彼此是老乡。
“三十年古越龙山。”
“哦,梅姐,我太爱你了!”朱乐忍不住又一次深情告白。
出门之后,看着光滑的实木楼梯扶手,朱乐被酒香诱惑的有坐上滑下去的冲动。
不过也只是冲动而已,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梅姐后面下了楼梯。
酒是好酒,几样小菜也很精致,梅姐的管家阿婆也是老家带过来的,做的菜很地道,两人把酒言欢,徐徐地说着彼此的情况,几个回合下来,便如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说话也随意起来。
由此可见,酒,还真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
朱乐的酒量是在和工厂打交道的过程中练出来的。起初她倚小卖小滴酒不沾,在谈项目的时候,那些官场的老油子也就欺她年幼,到处跟她打哈哈,不仅狠压设计费,具体配合的时候也是毛病多多,公事公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直到有一次去西部的一个大厂投标,厂方对首都设计院来的专家团很是重视,厂里总经理和总工亲自接待作陪,见了面才发现带队的居然是她这么个毛丫头,外加几个颤巍巍的老头儿老太太。晚上吃饭时所有人都不喝酒,饭桌上几次出现冷场,眼见两个大头儿就要托辞走掉,只留下业务员招待他们。
为了这个项目,朱乐他们前期工作准备了很多,几个退休返聘的老专家不辞劳苦飞机换汽车的跟她来到这里,其实已是势在必得。如果在她这里出了什么差错丢了项目,回头主管副院长不削死她才怪。
朱乐当下心一横,主动给自己倒满了白酒去敬厂方总经理。那是她第一次喝白酒,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酒量居然还不错,她以一敌三放倒了对方,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阐述项目建议书,一字不错还获得了满堂彩。
那次酒桌上她收获了一个大学校友——厂里总工,一个本家——总经理也姓朱,还有一个导游——厂里业务员带他们游遍了当地景点,并获赠土特产无数。
当然最终要的,还是赢得了本来就应该属于他们的投标项目。
自那以后,朱乐一发而不可收。她年轻,不会像院里很多老知识分子一样端着架子说行话;她没有家累,说出差加班肯定冲在最前面;她脑子活,知道现在已不是讲觉悟讲奉献的年代,会想尽一切办法给手底下人谋福利——并且她不缺钱,不斤斤计较小的利益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