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肉债肉偿!”单尔信瞪眼,显示他余怒未消。郝靓觉得自己再次精分了,内心无比纠结愤怒,恨不得扑上去再打他一顿扭头就走,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反而不得不顺从地走上前。

想想今晚干的事,先是咬了他一口见血的,然后又补上一巴掌,她什么时候变这么泼辣了?更要命的是,最后还是她理亏,不说别的,良心上都过不去。

来硬的拼不过人家,那就来软的,色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郝靓感觉自己继人品下浮之后,道德底线也一降再降。

只是这位爷黑面判官神似的往这儿一坐,横眉怒目的,让她如何下手呢?

55
郝靓安抚了一下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慢慢地走上前,她先试探性地伸出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感觉到薄薄的迷彩T恤下肌肉瞬间紧绷,她极力忍住嘴角的笑意,凑到他左耳后,轻轻呼气,明显感到他躲了躲,甚至能听到他动脉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只是面色仍旧黑如锅底,显然怒气未消。不过这比某种状态要好,方便她接下来的谈判。
郝靓将嘴唇贴近他的耳侧,用气声说话,说的内容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大对,先记账怎么样?”察觉到单尔信一动之下要暴起,她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有利息。”
单尔信似乎在压制着什么,半晌才侧侧身正面对着她,貌似镇定地问:“什么样的利息?”
郝靓脸红了红,再看他一眼,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色,现在因为隐忍又增加了几分不耐,她咬咬牙,终于凑上前又耳语了一句。
只见单尔信眼睛一亮,接下来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郝靓被看得红脸开始发黑,正想反悔。
“成交!”两个字喷薄而出,一字一坑,似乎生怕她耍赖。
郝靓的脸顿时黑透了,那感觉,就像在地摊上买东西,老板要一百,你心里想着给五十,就先还了四十,结果老板立刻答应卖给你,你最后才发现那东西最多值二十。
或许,单尔信其实没那么生气,无需她下如此血本。可是她要敢反悔降价,单尔信保证就能给她来个有价无市,别问为什么,她就是知道。
好吧,既然这场博弈她输了,就输的有节操些,郝靓火速退开一步转移话题:“李白找朱海峰讨论训练方案,时间紧张吗?”
单尔信调整了一下表情,也尽量把注意力往正事上转移,本来他也没打算怎样,今时不同往日,客居它处而且不是单间,他也不想去冒险,最多趁独处的时候偷空摸个小手亲个小嘴,缓解一下近来看得见摸不着的相思之苦。
谁想到居然没偷着,谁想到又挨了一顿骂加一巴掌,不过想到将来要收的利息,单尔信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满脸淫笑的小人儿,赶紧收敛了心神——那么猥琐的人不是他,真的不是!
“应该挺紧张的,明天就要把训练方案交上去,和D大队这边进行汇总。”尽管带着丝疑惑,单尔信还是先回答了问题。
郝靓把手伸到后颈揉了揉,见单尔信眯起眼睛看过来,她转了转眼珠子,呵呵干笑两声:“英子姐去找朱队长了,你说会不会打扰他们讨论呢?要不我们也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张英子过去干什么?”单尔信一脸掩饰不住的讶异,前期的训练主要是耐力和体能测试,信息支队的人暂时不需要参与,他这个队长都没上场呢,伟大的师姐大人又掺和什么呢?莫名的,单尔信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那个,好像,似乎,张师姐是关心领导们的健康问题,建议他们不要那么辛苦,为了更长远的战斗珍惜革命本钱。”郝靓快速说完,和单尔信对视一眼,立刻心灵相通,异口同声地道:“咱们赶紧也过去吧!”
进来的时候需要掩护,出去的时候自然也不能手拉手联袂出去,郝靓先拉开门做贼似地扫视一圈,见没人注意才溜了出去。她在楼下晃悠了一阵儿,单尔信下楼,两人装成偶遇,一起前往朱海峰的宿舍兼临时办公室。
到了地方,才发现朱海峰的房门大开,两人迟疑着来到门口,一眼竟然看见张英子席地而坐,正在一张矮几上摆弄着一套茶具,热气腾腾,茶香四溢。
而旁边的两个男人,朱海峰和李白,一个一脸隐忍,一个面无表情。只是看起来隐忍那个快要忍无可忍,面无表情的那个眼睛里的笑意也快要撑不住溢出来了。
单尔信尽量忍住嘴角不抽搐,高声喊了句“报告”,郝靓连忙也跟着敬礼。
朱海峰看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道:“进来吧,都来尝尝这‘好’茶!”说的是邀请的话,鼻孔里却冒着粗气,只差没有冷哼出声了。
张英子脸上不太好看,不过还是坚持着手里的动作,倒了一杯先双手捧给朱海峰:“朱队长,喝茶,绿茶去火又提神,对身体也有好处,比抽烟强多了。而且这可是好茶,真的!很难得的。”
朱海峰看了她一眼,接过来,先试了下温度,接着一口干掉,咂摸咂摸嘴:“没味儿,太淡了!还没铁观音和普洱好喝。”接着又招呼别人“来来来,你们都坐下,也尝尝这茶。”
张英子先是被他前一句说的脸色有些发绿,听到后一句又赶紧端起一杯递给李白,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盛情难却,李白尝了一口,又闻闻看看,问:“是龙井吗?绿茶我只喝过龙井。”
张英子垮了脸:“我都说是我家乡的茶了,我家在四川,跟西湖离得远着呢。”她伤心的是,李白可能都不关心她家乡在哪儿。 "
至于单尔信,也是一口喝完就放下空杯子,说了句:“挺解渴。”不过张英子原本对他也没抱希望,两人斗了那么多年,她连个白眼都懒得再送出去了。
看着张英子一脸的沮丧和尴尬,只重复了一句:“我不骗你们,这真的是好茶,很难得的。”
只有自己没有人服侍,郝靓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英子姐你见色忘友不仁不义,连杯茶都懒得给我端,我看在摆了你一道的份儿上,就冒着得罪老朱的面上给你解围吧。当下拿过茶壶,先是看了看,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轻嗅其香,慢品其味,姿势优美动人,神色投入陶醉。
“好茶!真不愧是有名的军人茶,元帅茶!朱队长,我觉得咱们特种军人喝这种茶再好不过了!”郝靓一脸兴奋,慷慨激昂。
这下大家都抬起了头,单尔信目光灼灼,李白兴致盎然,连朱海峰都忍不住问:“就这清汤寡水的,叫军人茶,元帅茶?”
郝靓微笑着点头,慢慢与他分解:“朱队长,您别不信,听我慢慢讲这竹叶青的来历。”
这时张英子忽然叫道:“对!就是竹叶青,我听我老爹说过这茶的名字,后来忘了,只记得和一种酒的名字相同,妹子你真厉害,就是竹叶青!”她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激动地几乎上来拥抱郝靓。
郝靓微笑着安抚她,然后接着道:“这茶命名是在1964年,时任外交部长的陈毅去峨眉山考察,在万年寺与老僧人对奕品茶时对所品之茶赞不绝口,问道:‘这是何茶?’老僧人答道:‘此茶乃峨眉山特产,尚无名称。’并请陈毅元帅赐名。陈毅仔细审视杯中茶叶,只见汤清叶绿,一片生机,便道:‘多像嫩竹叶呀,就叫竹叶青吧。’从此,竹叶青声名不胫而走,茶业界更因此增添了一段传奇佳话。”
见几人听的入神,郝靓继续微笑着道:“但我说它适咱们特种军人喝,却并不是这个缘故,而是我觉得,大家品质相似,经历相似。”
“就像我们特种军人,不会留在繁华都市享福,而是每一天每一年都进行着苛刻严酷的训练,竹叶青和生长在江南温柔乡里的其它名品绿茶相比,它的生长几乎同样算得上是苦修。”郝靓声音柔和,却融进了感情在里面,引得几人都听的专注,而她又是演讲比赛多次获奖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断句,如何控制音量,以期达到引人专注的目的,只听她接着道:“竹叶青生长在峨眉山海拔1200米的峰峦之上,每一年冬天都枯萎冰封,却在春天熬过严寒之后,在融雪的季节抽枝发芽,又迎接一次新生。日间,它甘于寂寞,于山顶无人处观八千里云月,俯九天下红尘,在云淡风清处,吐纳纯净空气,心若止水,无嗔无妄。夜间,它安卧于零度的山雨夜露之中,经受苦寒洗礼,争风斗雨,却从不放弃自我;清晨,它醒来迎接东方的一缕阳光,伴千年古刹,闻幽幽钟鸣,其志向之高远,品格之端方,窃以为,和大队里的铮铮铁血男儿相得益彰。”
这一番如诗如歌的赞叹,把加起来打包也没有几个文艺细胞的三人听的一愣一愣的,眩晕了半天后张英子第一个猛烈地鼓掌,她兴奋地满脸通红:“哎呀妹子!我只知道你外语说得好,没想到中文更好啊!才女,你可真是才女啊!都说出了我的心声!”
单尔信和李白也张大了嘴,带着惊奇的眼神看着郝靓,只有朱海峰还算淡定,身上王八之气仍然十分浓厚,他咧着嘴干干地道:“说的是不错,可我听起来怎么像苦行僧啊,哪里是特种兵?”
郝靓却不介意,仍是笑眯眯地道:“竹叶青从茶芽的长度甚至弯曲的弧度,都以毫米为单位苛刻挑剔,层层甄选,得到的成品却很少。这种严苛的标准,保证了每一颗竹叶青都能整齐统一,立于水中。我们千千万万个中华男儿选进一批人穿上军装,在这千千万万的军人中又层层筛选,万里挑一,才得到你们这些精品中的精品,军人中的特种兵,保证了每一个都以一当十,无坚不摧,我这么类比有何不可?”不待答话她又接着道:“你们也不要觉得辱没。你们保家卫国,守卫人民的安全稳定,竹叶青却也尽它所能做出了莫大的贡献,它是我国在对外交往时重要的礼品选择之一,作为国礼赠送过多位国家的元首,在外交事务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郝靓一席话完毕,屋里落针可闻,李白几乎是用看天外飞仙的眼神看着郝靓:“行啊,郝警官,你这口才,当翻译太屈才了!”
“哪里哪里,”郝靓谦虚着“您那外语水平,做特种兵同样埋没才能。”对着白天的滑铁卢之战,她仍耿耿于怀。
“嘿嘿,”李白不好意思地笑道“过奖过奖,那些外语我就只会骂人的话,国外集训时学的,你不信问单尔信,他还专门学了二十种语言向人表白呢!”
被出卖的单小哥只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李白马上做望天状:“哎呀,郝警官,你说你怎么知道我会用外语骂人呢?听谁说的啊?”
郝靓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也不敢曝光她和李白当街对骂的事实。
最后还是大BOSS出马统筹全局,朱海峰张口便骂:“都闲得蛋疼是吧?正事还没办呢!”
众人噤声,正襟危坐,他才招呼单尔信:“你过来的正好,听说去年行动队的训练方案是你定的,你和李白两个,今晚务必要把方案的细节讨论清楚。”接着又指着郝靓道:“那个谁,你不是挺能说的吗?笔头功夫应该也不差吧,就由你动笔记录会议内容,撰写训练方案。”
末了才看向张英子,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们的大博士既然那么关心我们的健康问题,你就负责端茶倒水取宵夜,今天的宵夜是肉包子和鸡蛋汤,鸡蛋汤一人一碗,包子就每人五个吧!”
这下不仅张英子,郝靓也开始反胃,苍天啊,食堂的肉包子可是两个一斤的标准啊

56

大家进入工作状态,朱海峰总揽全局,李白和单尔信讨论具体方案,郝靓专管记录并不多言,张英子却试探性地参与了进去,见朱海峰没有阻止,越发大胆,她从生下来就没脱离过部队,对于现今的局势和各军种各部门的情况都有独特看法,很是说出了一些让人刮目相看的话。

其实,早在张英子一下子拎起二三十斤的狙击枪并侃侃而谈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刮目了,只是她平日里的脱线和冒失让人很难把她和一个博士以及军事技术专家的形象直接挂钩。可是张英子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却的确是犀利而又自信的,全身上下散发出与平日不同的光彩。

郝靓发现,此时的张英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忘我的。刚才她会看着李白眼睛闪亮,偶尔流露羞涩和拘谨,甚至忍不住地就偷眼去瞄他,可一旦扯到工作,她却是六亲不认,甚至会伙同讨厌的师弟单尔信去激烈地反驳心上人李白,同门师姐弟配合无间,一击必杀。

郝靓觉得工作状态下的张英子很萌很可爱,她不着痕迹地去观察李白,发现他就事论事,在意见不合的时候会解释,被抨击的时候也没有过于恼怒,看起来心无旁骛,反应很正常,就是太正常了,让郝靓心里不得不叹了口气。

最淡定的居然是大BOSS朱海峰,也许是张英子的茶水发生了作用,也许是顾忌有女士在场,他手里拿着根烟,却暂时没有点燃,一会儿当成笔指指点点,一会儿又拿在鼻子下嗅一下,平静地主持着工作。

说他淡定,是因为在大家都忘我工作的时候,人家还惦记着宵夜时间到了。

张英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不甘情不愿,本来也是,一屋子三个大老爷们儿,连郝靓也比她年轻体格比她好,却让她一个人去扛自己根本不打算吃的肉包子,像话吗!

郝靓刚想自告奋勇和她一起去,却在李白站起身的时候赶紧打住,张英子向来是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何况这天赐良机。深夜里的军营,一男一女结伴前往食堂,黑黑的一段路边走边聊大概要十分钟,慢的话可以耗上一刻钟,可以谈人生谈理想谈追求,效率高的人,甚至祖宗八辈都能问清楚了。

坏人好事或做电灯泡是要被天打雷劈的!郝靓心安理得地偷了懒。

可偏偏有人就是不识相,只见朱海峰把烟别在耳朵头面,伸手取了外套披上,先是吩咐李白:“你们继续,争取早点完成回去睡觉。”又示意张英子:“把外衣穿上,我跟你一起去食堂。”
张英子先是错愕,随即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煞是精彩,郝靓担心她急切之下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赶紧抢先笑道:“哪敢让领导给我们服务啊,就算您担心我们两个女的拿不完,这不还有李队长和单队长吗?”都是以一当十的特种兵啊,去食堂拎鸡蛋汤扛肉包子还真大材小用了。

按说郝靓职位最低年纪最小,说这话也是不太妥当的,有指使上司干活的嫌疑,不过这俩人一个曾经当街对骂早就得罪了,另一个和她有潜规则之下的不清白关系,因此需要当成领导看待的只有朱海峰一人,她就越俎代庖了,谁让这年头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比熊猫还罕见呢。

没想到朱海峰却毫不领情:“罗嗦什么,等着吃就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说我官僚,今天我还就为人民服务一把了!”说完不容拒绝地拎着张英子出了门。

留下屋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朱海峰,以强势作风闻名的朱海峰,强势依旧,却又在什么时候怕人说他官僚了?

事情太诡异,老板又不在,接下来又是轻松的宵夜时间,三人都没了工作的心情,可是情况虽然诡异,这时要是议论点啥也不太合适,于是,有人穷极无聊开始挑衅了。

李白微微一笑,眼角含媚:“我说你们两个,没事儿跑这来凑什么热闹,枉我独自揽下苦差,在时间上空间上都给你创造机会。”说完面相精明眼神却猥琐地来回打量着他们。

郝靓额角一抽,想着今天不仅被单尔信出言羞辱,还打人打的手疼,末了还割地赔款,究其罪魁祸首,却都是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淫荡的猥琐男,她没去找他的麻烦是她圣母,此人却还敢主动撞上来,真是不知死活!

见单尔信也只是瞥了李白一眼没说什么,郝靓心里又添了恼怒,心想这人也不是好鸟,刚被打了一巴掌,后来又发现冤枉了他,自己心虚之下就没和他计较那些混账话,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句句都透着沙猪大男子主义,还有对包括自己在内的女性的不尊重,还颇有些诛心,不和他算后账是不行的!

于是郝靓眼波一转,双颊晕红,轻咬了一下唇角,似喜似嗔地对着李白道:“李队长你真讨厌,白天你特意来找我,说了那些话,我一直特别不好意思,心里也很忐忑,就总惦记着想找你解释清楚免得误会,可又怕别人知道了误会我们,正想着怎么找机会私下见面呢,可巧就在这里碰到了,我就想跟您说一声,白天那些话我们都全当没说过也没听见,以后大家还是好同事好战友,革命友情不掺杂任何杂质,我不会心怀芥蒂的,希望您也别因此对我有意见。”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配合上白天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也是严丝合缝毫无破绽,郝靓不好意思直说自己一个姑娘家和男人对骂也很正常。

可配上她那含羞带怯的眼神,惴惴不安的样子,和一脸的“我不是故意,而是情非得已,你千万别报复我”的表情,怎么看着就那么让人想窝火儿呢!

而察觉到单尔信浑身散发着越来明显的冷意,表情也越来越凶狠地看着自己,李白更是如鲠在喉胸口气闷,想开口解释,郝靓却又带着乞求的样子摇头示意:你千万别说,说了我会羞愤致死的!

被一个女孩,还是一个非常美丽动人的女孩那么看着求着,即使李白明知她摆了自己一道,也还是不忍心拒绝,只能咬牙望天,心却在滴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我欺!
单尔信你这个“小人”!你就不能有点脑子吗,我要是真对那丫头感兴趣,至于把自己脚整坏也要把出差的机会让给你吗?后来情况有变,我还得拖着伤脚过来训练我容易吗——在这个世风日下的年代,果然是讲义气的人比较吃亏啊!

就算这样,我还是把活儿都揽了给你制造机会,你个没用的怂包连自己女人都搞不定、管不住,还敢冲我瞪眼,瞪什么,再瞪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活该你个死小子喜欢的人无比狡猾人品奇差!
活该你个死小子一辈子怕老婆宅斗永远处于下风!
活该你个死小子欲求不满没有肉吃!
……

李白一脸无法言说的郁卒,在心里狂骂单尔信,单尔信对他却是在笑,只是笑容略显阴森:“林组长问我你为什么这几天没去上课,说你要是对她的课不满意可以提意见投诉她水平不够,如果是别的原因,比如说没时间,她不介意单独给你补课,反正她比较清闲,最清闲的就是晚上了,要不我给你约一下?”

此言一出,李白脸上的郁卒瞬间变成了抽搐,他懊恼而又挫败地求饶:“我服了,我服了你们这对神雕侠侣了行吧?我以后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一心一意为二位的百年好合做贡献,绝对不居功自傲,绝对不要求回报,行了吧?”

郝靓虽不知具体内情,却也看出林爽林组长对李白来说是比较特别的存在,至于这特别是因为感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暂时无法得知,可用来做对付他的工具却足够了,当下也可怜兮兮,半真半假地道:“反正我是不敢再让您上我的课了,您就饶了我吧,林组长水平可比我高多了,我以后半年还要在她手下当差呢。”又怯怯地看了眼单尔信,表情一贯地无辜纯洁。

李白再度被她气得要吐血,正好这时门开了,朱海峰一手包子一手汤地进来,又用脚带上了门。
“英子姐呢?”郝靓再也顾不上李白,有些心急地问。
“气性太大,一个人回去了。”朱海峰语气仍然粗硬,脸色却颇有些古怪,看得郝靓心里咯噔了一下。

57

温热的鸡蛋汤和喷香的肉包子暂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郝靓一边捧着个包子小口咬着,一边偷偷观察朱海峰。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和自己扯什么随军啊,娶啊嫁啊的,郝靓是不会对他过于反感的。这个人做事雷厉风行,对下属又护短,在他的麾下颇有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感觉,看看单尔信和李白一个两个都被宠的不像样就知道了。

目前的情况是李白对张英子似乎不感兴趣,和林爽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暧昧,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李白却不像能被左右的人,不然以他的魅力,也不会单身到三十好几了。

所以,这朱海峰如果真的对英子姐……似乎也不是啥坏事,一下子解决了旷男,也解决了怨女啊。
“我说你小子不是最能吃辣吗?今天怎么了?”李白捏着个包子诧异地看着单尔信,老朱取宵夜的时候顺便弄了盒辣椒醋蘸着吃,郝靓不习惯吃辣,更不习惯和几个大男人在一个碟子里蘸东西吃,单尔信却也老老实实地一边吃包子一边小口喝汤,斯文的不像话。

一个锅里吃饭,一件衣服同穿,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出来,就差同泡一个妞了,如此交情,李白为自己兄弟的不争气呕血,立刻忘了刚才的诺言,气愤地瞥了郝靓一眼,痛心疾首地对单尔信道:“我说你小子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