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副支队长熟悉吗?”林爽到底是林爽,做不来寒暄客套的事,开口便直奔主题,尽管她现在看起来心情很好。

郝靓反应了片刻才明白她说的是单尔信,心下便有些忐忑:“还好,算是比较熟悉。”能说不熟吗?都裸裎相见了!

“那就好,其实单队长看起来虽然不苟言笑,加上他能力强,对工作质量要求高,似乎很让人害怕,咱们支队很多新同志都怕他,但其实你只要跟上他的节奏,总体来说是不难相处的,这次和他一起出差,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看着郝靓一脸茫然,林爽才又笑了一声解释道:“我还没告诉你,一会儿文件就下来,李白因为脚受伤不便外出,由单尔信代替他前往D城做交流。

他们以前是搭档,能力和成绩都不相上下,而且单队长学历更高,外语也很不错,你工作起来可能更省力些。”心情好了,林爽的解释也更加全面,甚至不遗余力地开始夸奖自己的上司,郝靓咬着嘴唇听着,心想这林爽人品果然不差,那么喜欢李白,说出来的话却公道不失偏颇。

只是听着林爽仍在介绍情况,郝靓的心情却十分复杂,就像心里忽然放下一块大石头,以为要轻松一下,谁知冷不丁却又被插上了一根锥子,拔也拔不得,忍也忍不得,她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暂时不去想如何和单尔信共处数月,转而向林爽认真请教着业务上的东西以及出差的注意事项,林爽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人头一次发现她们居然是很合拍的,不管是能力还是见地。

佛祖有云,万象由心生,真是特别的有道理啊!

且不想出差的事,那之前,她还需要回一趟家,去看看母亲梁青,因为到时候封闭集训也不知道方不方便联系家里,如果几个月音讯全无,以梁青现在的彪悍,郝靓怀疑她会把自己折腾成失踪人口。

以前的休息日郝靓都留在基地加班,这还是第一次坐班车,军牌的大金龙走高速进城,一路横冲直撞十分带劲儿,赶在周末的下班高峰之前进了二环。下车步入繁华都市,比起之前几个月忙碌却平静的军营生活,郝靓有恍然隔世的感觉,想到梁青之前的指责和抱怨,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夹克和仔裤,郝靓决定先不忙回家。

先选了一家装潢还不错的理发店打理头发,梳着鸡冠发型的理发师一边叫着美女一边惊叹她的发质之好,说很久没在这么年轻的女孩头上看到这么优质这么原生态的黑发了,然而夸完之后他自己却想破坏这种原生态,一会儿说应该烫个花衬得她脸型更加妩媚,一会儿又说应该挑染几缕头发显出层次感和时尚感,还说郝靓要是按照他的说法做了,不管是走在国贸三里屯还是世贸天阶蓝色港湾,再美女如云的地方,也能博得个百分百的回头率。

尽管郝靓很愿意相信他的手艺像口才一样好,还是不得不婉拒:“我在部队工作,按规定不许烫染头发。”之所以没说是警察,是因为警察现在管得不是很严了,郝靓就多次见过警校刚毕业的那些小姑娘把头发染成暗红深紫栗色等不那么张扬的颜色,一般纪检部门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当然,你要弄成酒红姜黄夺人眼球那是纯粹自己找死。

但是部队就要严格得多,郝靓至今不曾在A大队发现有人违规。

郝靓本以为尚方宝剑一出,对方就得偃旗息鼓,想不到那三十多岁还自称“男孩子”的理发师竟然眼睛一亮捞了把椅子坐下来准备长谈,神色颇为激动:“美女还是军人啊,哪个部队的?我以前在深圳当过兵,这都退伍十年了还怀念那时的生活,那时候啊……”

郝靓一边瞄着他的黄色鸡冠头发,一边听他讲那“军营里的故事”,好半天才插上嘴:“师傅,不,是同志,咱们一边理发一边聊行吗?我赶时间。”

那理发师听到她说“同志”,眼角抽了抽,不过还是站起来,手中剪刀飞舞,嘴里还不忘感慨:“你说当年我怎么就没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兵啊?现在当兵的可比我们当年有福气喽……”

郝靓顶着满头满脸的黑线一动不敢动,好半天才等他折腾完,对着镜子一照,嘿,还不错,大方中透着一丝俏皮,那师傅见她满意,立刻顺杆子上地吹嘘:“这弯度是吹出来的,洗了就恢复,我再给您喷点颜色,您放心,保证不让您违规,回头一洗就掉,这周末出来怎么也得漂亮一把啊,女兵也是女孩子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于是在理发师的强烈攻势之下郝靓头上又多了几缕颜色,末了他又建议郝靓把身上的衣服也换掉,旁边就是一家著名的商场,热情的理发师一听说她本来就打算去买衣服,更是吹风机一扔就向老板请了假,非要陪她去。

郝靓哭笑不得,却又盛情难却,何况她看得出人家也没有恶意,只得答应下来。

郝靓许久没有逛过商场,看得眼花缭乱,阿兴,也就是这个热情的理发师却自在地像是走在自家后院,他心无旁骛地带着郝靓上,来到一家店门前,这家店生意似乎并不兴隆,里面暂时没有顾客,郝靓一进去就受到导购员体贴而又殷勤的招待。

“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特别适合她们家的衣服,”阿兴上前一件一件地慢慢挑选,郝靓则观察了下门口的几个字母,法文,却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再随手捞了件衣服看标价,忍不住眉头微微皱了下,她给自己买衣服价钱从未超过三位数,这都五位数了,现在理发师这么好赚吗?眼界这么高!

刚要开口叫住阿兴,却见他已经兴冲冲地带着店员走过来,接过人家手上的两件衣服,催她:“快去试试,你穿上肯定惊艳全城。”

郝靓要拒绝,正在想着该如何措辞,店员先微笑着开了口:“没关系美女,难得看到这么适合我们家衣服的人,身材还这么好,试一下让我们看看也好,买不买都没关系。”

郝靓心里感叹,人家这店里东西不是白卖这么贵的,瞧瞧店员这素质,这口才,做什么不能成功啊!话说到这里,郝靓也没了推辞的理由,只得接过衣服去了试衣间。

衣服非常合身,这是郝靓穿上的第一感觉,等出了试衣间一照镜子,她更是有些发愣,这真是她吗?为什么换了个发型换了身衣服,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变了呢?

那边阿兴已经兴奋地围着她乱窜,“我就说嘛!我就说嘛!美女,你穿着这身可以直接去竞选本市市花!哎哟喂,不对,你可以选全军的军花啊!总政文工团那些唱歌的跳舞的,哪个也比不上你啊!”

郝靓被他夸得有些赧然,虽然看着身上的衣服是很漂亮,也很喜欢,还是断然决定去换下来,她婉拒了阿兴要借给她钱的建议,并在他惋惜的眼神中向店员表达了歉意和谢意,她卡里有大半年的工资,全数用掉买这身衣服也不是不可以,但郝靓觉得没有必要,她穿几百元的衣服同样好看,她有这个自信。

刚要走向试衣间,背后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别换了,这衣服很适合你,小姐麻烦开单子。”

郝靓迅速回头,看到一张异常熟悉的脸,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才开口:“尔雅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下一秒便看到他旁边的栗发美女,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陪女朋友逛街?”

尔雅略微错开眼神,摇摇头道:“苏丝黄,我在国外的同学,美籍华裔,第一次来中国,我受导师之托做接待。”

叫苏丝黄的美女忽然嚷嚷了起来:“说得这么陌生,雅你真不愧是有名的冰山,这个女孩是谁?”说的却是英文,她接着做了解释:“我能听懂中文,但是不会说。”

郝靓点点头表示理解,用英文回答她:“我是尔雅哥哥的妹妹,很高兴见到你,我哥哥虽然心底很好,但一向就是这么个冰山样,和他相处要多担待。”

郝靓不同于单尔雅的热情鼓舞了苏丝黄,两人很快攀谈了起来,单尔雅反而被晾在一旁,不过他似乎丝毫不介意,拿起店员递过来的单子就要去结账,郝靓眼尖看到赶紧上前一步阻止:“不用了,尔雅哥哥,这套衣服我不买。”

“穿上很好看,为什么不买?”单尔雅仍是面无表情,动作却不打算停留,郝靓看了眼苏丝黄,心想这时候我说太贵是不是有点丢人,不过反正是丢我自己的人,刚要开口,苏丝黄先笑了出来:“雅,你妹妹真好,还为你省钱。”又对郝靓说“你别帮他省,你不知道他签了个什么工作,光安家费就好大一笔,把我们同学都嫉妒的要死。”接着便叽里呱啦地介绍单尔信加盟的事务所历史多么悠久,业绩多么辉煌,在中国的市场又是多么前途远大,中间还夹杂了好多专业术语,也亏得郝靓为了做会议同传曾经恶补过英法两种语言的建筑专业词汇,否则怕还真是听不懂。

苏丝黄在交谈之后却是惊讶于郝靓的英文之好,口语之流利,她忍不住诧异地问:“你也去国外读过书?”

郝靓摇头否认,至今她还没出过国门,苏丝黄更加诧异,感叹着现在中国教育之下全民皆讲英语,还说:“来你们中国真的很方便,连停车管理员都听得懂英文,还有售货员,饭店服务员,这么看来,在你们中国如果不会讲英语,简直都找不到工作了!”郝靓看着她的黑眼睛黄皮肤,再看看她染了色的头发,不知为什么就为她一口一个“你们中国”感到有些不舒服,张口便来了一句:“Il y a une infinite de choses qu'on ne fait bien que lorsqu'on les fait par necessite”

见苏丝黄发愣,郝靓便微笑了一下继续讲英文:“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我们才能做好很多事情(那句法语的意思)。现在我们学习英语是因为我们需要利用它,因为讲英语的国家比较强大,这个世界上语言是最势利的东西,它只向强者靠拢,但说白了它也不过是一种工具,我们有求于人所以要掌握这个工具,同样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当我们的国家强大时,会有更多的人学习汉语,尽管她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

七夕番外猥琐记

二十四岁的单尔信去军区参加授予少校军衔的仪式暨表彰大会,会议结束已经是傍晚,他便乘军车到达附近的一家商场,几个兄弟见他的剃须刀好用,纷纷要求帮忙买同一型号的,他趁着有空进城,准备买上一打回去发放。

商场照例是嘈杂的,扶梯上,在他身后站着的两个中年男人正在肆无忌惮地聊天,彼时他耳朵还没有受伤,因为经受过特殊训练,听力比一般人要好,能够在各种干扰的噪音里选择出感兴趣的东西。

男人甲道:“今儿可是七夕,打算送嫂子什么?”

男人乙语气不屑:“送什么啊,你嫂子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逛街,哪家商场打折她都门儿清,我买什么都要被她骂,不是买得贵就是没领赠品,我才不自找没趣!”

甲点头:“女人都这毛病,你弟妹也一样。不过话虽如此,情人节,三八妇女节,还有她的生日,这三个日子你要不把自己家的女人哄好了,这一年可就别想安生。”

这时电梯到了,单尔信看着不远处的剃须刀专柜,顿了顿,决定跟着那两个男人再上一层,并且加大了步伐,再次赶在他们之前上了扶梯。

两人的谈话声再次传过来,因为离得近,这次还清晰了不少。

乙疑惑:“生日我送过礼物了,不过我怎么记得情人节是冬天啊?”

甲解释:“今天是中国情人节,七夕,牛郎织女相会,其实也就是商人们整出来的东西,逗女人玩,骗男人钱,但没办法,女人就相信这个。”

乙:“那老弟你准备送什么,弟妹当年可是一枝花啊,现在被你哄得团团转。”

甲笑,笑容得意,偏偏又透着猥琐,单尔信忍不住支棱起耳朵去仔细听,只听甲道:“其实送什么不重要,等会儿看哪儿打折随便买个啥都行,重要的是要养足体力,杜蕾斯多准备几个,然后,嘿嘿,晚上,一切搞定……”

乙:“……”

单尔信:“……”

转身,下,扫光了某柜台里所有的剃须刀,存货居然不多,只有六个,算了,随便让他们几人共用一个得了。

再转身,下,直达地下超市。单尔信转了半天才在离收银台很近的一个架子上发现了传说中的杜蕾斯,幸运地是还在搞特价,买一打送六个,单尔信在伸手去拿的时候,被自己手臂上的军绿刺痛了眼,手又闪电般地缩回。

今天他参加授衔仪式,穿的是军装常服。挺拔英俊,神色冷冽的年轻少校,走在繁华的商场里回头率极高,本来他不关心别人的看法,此刻却不由得做贼心虚地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果然,不少或明或暗的打量已经落在自己身上。

有些遗憾,毕竟不能去抹黑这身军装,单尔信刚要收手作罢,内心里那股叛逆劲儿却又不合时宜地冒出了头:军人怎么了?难道军人不可以结婚,不可以有女朋友,不可以有性生活?

做好了心理建设,单尔信拿了一只购物篮,用上特殊手法,眼疾手快地在那附近的架子上扫了几样货品进篮,有口香糖有儿童食品,当然,还有那买一送一的十八枚。

结账的时候,单尔信面对收银员小妹的打量,一直保持面无表情,而那小妹直到看见几盒儿童食品后才一脸了然,只是看着单尔信的眼神却显得愈发惊奇,直到后面的人催了,才加紧结账速度,单尔信装好东西提走的时候,还听到排在他后面的大爷大着嗓子喊:“他这个年纪结婚生娃算啥,我当年十八岁就当爹了。”语气颇为自豪。

单尔信额角抽了抽,离开的步伐愈发迅速。

上的时候,一家卖水晶饰品的专卖店璀璨绚烂,相当吸引人眼球(很久以后,单尔信才知道那价格不菲的水晶,居然全是假的,还愤懑一番,觉得它们侮辱了自己真挚的感情。)

单尔信选了一个莲花造型的胸针,那莲花洁净透明,就像她一样,本来还看上一条项链,可想到某人常年一身警服,恐怕没有机会戴,就换成了一个天鹅造型的摆件,天鹅闲适自得,长颈优雅美丽,也像她给人的感觉。

接过店员递来的包装盒,一块装进袋子里,单尔信便开车回了自己家,现在是暑假期间,她应该会在家?

然而,他的想当然落了空,家里黑漆漆的没有人,连保姆张姐也不知所踪。

单尔信很沮丧,看看自己手中的袋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那买一送一的两盒东西更是十分的猥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嘲笑他,正想把所有的东西团成一团扔垃圾桶里,大门外忽然有了动静,不多时,就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单尔信把自己隐藏起来,就像平时做潜伏任务一样。

天可怜见,进来的居然是郝靓!真的是她,她穿着一件及膝的连衣裙,背影窈窕,小腿修长美丽,在室内温暖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单尔信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感觉自己呼吸紊乱了几分,赶紧定了定神,这时候再被发现,就有些尴尬了。

好在郝靓似乎有事要做,她登登登上了,躲在梯下暗影处的单尔信只看见了飘飞的裙裾。不过几分钟,就在单尔信犹豫着要不要转换藏身地点时,郝靓又下来了,这次他从飘飞的蓝色裙摆下,还看到了一抹更浅的颜色,嗯,应该是纯棉的,少女款,单尔信额头开始冒汗,他觉得自己比袋子里的那十八枚还猥琐。

郝靓紧接着拨通了客厅里的电话。

“妈,你们在哪儿?今晚回来吗?”

……

“哦,好,那告诉我户口本在哪儿,我要办港澳通行证,在香港有个会议要上。”

……

“好的,那我等会儿洗个澡还回学校,有资料要整理,可能等不到你们了。”

……

“好的,再见,谢谢妈,回头给你们买礼物。”

挂了电话郝靓又上,这本是最好的偷偷溜走的机会,可鬼使神差地,单尔信不仅没有走向门口,反而轻手轻脚地跟着上了,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屁股后头会长出一条尾巴来。

也许是家里没人让她过于放心,也许是粗心大意,总之郝靓进去后房门并没有锁,虚虚掩上,还留了一条缝,不大,但对于一个练过狙击和潜伏的人来说,足够了。

透过这条缝,房间里床前郝靓的所有要害都在他的射击范围,心脏,咽喉,太阳穴还有眉间,见她转过头来,单尔信瞬间又把自己掩护的更深一些。

只是眼神再次由咽喉下滑到心脏时,单尔信险些没呼出声来,接近白的粉蓝,保守的少女款,只是尺码却绝对不小,随着走动,半包围的罩杯像盛满了牛奶,摇动荡漾,再往下,是纤细紧致的腰肢,圆圆的肚脐下方,是同色系的棉质小裤——应该就是刚才梯下那惊鸿一瞥的一抹。

单尔信看着她在离自己不足两米的地方推开了浴室的门,侧面对着自己,灯光勾勒出了一个完美的少女剪影,单尔信还发现,她的小腹平坦,臀部却圆润紧翘,似一个熟透的苹果。

单尔信看见她在进浴室的瞬间,双手背在后面,解开了背后的搭扣,接下来浴室的门被关上,半分钟后,里面传来了水声。

单尔信呼出一口浊气,转身靠在墙上,低头看看自己身下,苦笑一声,忍不住隔空轻轻扇了自己小兄弟一下:“不争气的东西!”

有些人是越挫越勇型的,单尔信的兄弟和他绝似。

那十八个更加猥琐的东西,到底要不要上阵,是一个问题,怎么上阵,也是一个问题。

单尔信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忽然站了起来,转身走向隔壁自己的房间,房间久未住人,但时时有人打扫,倒也干净。

问题是,他房里的浴室和郝靓房里那个,只有一墙之隔,而且是后来加的隔断,很薄,且不隔音。

火热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瓷砖上,淋浴的水声时有时断,单尔信甚至能在脑海里实时转播她的状态:现在是洗头发,用洗发水揉出泡沫,冲水,上护发素,再冲水,水滑过她的头发,闭上的眼睛,秀挺的鼻梁,她肯定抿着嘴角嘴巴紧闭,双手抹去脸上的水,上沐浴露,手滑过修长的脖子,雪白细腻又纤秀的肩膀,滑腻的手臂,然后是锁骨,没有内衣的支撑,那小兔子般的两团必定跳了出来,滑如凝脂,上面还挂着水滴,单尔信一阵口干舌燥,那水滴必定能解渴,可是却蜿蜒地沿着曲线的弧度滑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道那弧度他能不能掌握……

浑身燥热的不像话,单尔信再次委顿在地,伸手解开了军裤的扣子。

到哪儿了?对了,掌握,他的手修长,应该能一手掌握,不知道具体什么形状,上军校时宿舍里有人聚集着看碟,那里面的女人总是大的吓人,像木瓜一样,却没有足够的美感,只让人感觉到肉欲,她肯定不是,她必定完美无瑕,每一寸皮肤都美丽,每一个细胞都动人,还有腰,那么高的个子,腰却细的似乎一折就断,他怀疑自己双手并拢,都能合围。手!单尔信被自己手上粗糙的厚茧磨得一个激灵,险些就此交代。

丝丝轻声呼痛,他定了一定神,伸手从旁边的袋子里取出那绑在一起的两个盒子,快速撕开包装,按照想象里的用法摸索着戴上,唔,好多了,湿湿的,居然还有润滑剂在外面!

继续,水沿着腰继续往下,往下……单尔信忽然一阵想象无能,他恨不得用头把墙撞个洞,去看看,去亲眼看看,于是越发急躁,可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切在沉默中进行,沉默把他笼罩着,像罩着一头困兽。

等到一切结束,等单尔信扭曲的表情渐渐平静,耳边已经没有水声,许久之后他低下头整理了自己,唔,这个还真不错,衣服仍然干爽,没有弄脏一点。

单尔信悄无声息地推开自己的房门,正好听到大门落锁的声音,他整个人松弛了下来,却忍不住一手握成拳,虎口方向冲自己脑门砸了几下。

从进军校开始,他接受了将近八年的革命教育,今天还刚刚成为全军区最年轻的少校,在授衔第一天,怎么就干出了这么猥琐的事儿?!

提着袋子里包括剩下的猥琐十七在内的东西回到军区,单尔信还不知道,他将来会后悔自己没有重视这些猥琐的东西。

基地大院的垃圾需要集中处理,他怕丢人又懒得绕到家属小区投放垃圾,用完后便不再补给新货,结果直接导致他两年后的某一天,在自己的床上错失良机。

手足 四十一章

单尔雅结完帐回来后,见两个女孩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也不多问,站在郝靓的旁边问苏丝黄:“刚接到电话,等会儿我们要一起回家,先送你回去?”

苏丝黄看了眼郝靓,摇摇头道:“不用了,酒店就在旁边,我逛逛再走。对了,改天有时间我登门拜访如何?方不方便?”

单尔雅顿了顿,道:“不方便。”一言既出,不仅苏丝黄的笑容僵在脸上,连郝靓也睁大眼睛瞪着他——这,这也太直接了!

单尔雅却不为所动地解释:“我经常不在家,有事还是在外面见。”

听到解释苏丝黄的脸色好看了些,她转了转眼珠道:“谁说我一定要找你呢,找你妹妹不行吗?”说着还冲郝靓亲热地眨眨眼,郝靓心想我们俩话不投机你找我干嘛,单尔雅已经替她拒绝了:“她也不住家里。”却不再多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