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心情可以，他转头，漠然地朝教室里走了进去。
几个人愣愣地看着他消失在墙角，眼里不可思议。
“躲过了么？”
“似乎是。”
“今天好幸运，我会记得回家拜拜菩萨，谢谢他的保佑。”
“说什么说，还不快走。这节课是母老虎的课！”
“快走快走。”
下午放学。
沈舒恬回到别墅后就换了一身简便的运动装。顺便扎了个两个小丸子，萌哒哒的，这个天气太热了。
别墅区外有一个大型湖泊，周边公共设施修齐全，建得十分漂亮，风景又好。
这时是黄昏，晕黄的光线烂漫了大半片天，暖风吹拂而来，十分惬意。
不少人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运动。
沈舒恬这段时间经常去那里跑步，她不习惯别墅里的健身房，这里安谧的气氛让她的心情都舒朗了起来。
两圈下来，沈舒恬身上不免有点热了。她停了下来，沿着湖泊一边散步一边舒展身体。
一个娇小白色的身形从沈舒恬的面前略过，飞快地窜进了灌木丛里。
沈舒恬脚步一停，犹豫了一会，还是朝那边走了过去。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往里看，看见毛绒绒的小脚丫缩进树底下，沈舒恬扒开叶子，才发现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猫。
毛很长，但是非常瘦，似乎只剩下骨头了。它缩着身体戒备地看着她，毛也掉了不少，十分狼狈，向她龇牙叫。
沈舒恬愣了好一会，因为她发现它的牙明显掉了一颗，这让它气势汹汹的姿态多了两分滑稽和可怜。
沈舒恬学着猫叫朝它叫了两声，它反而缩进去更厉害了，蓝色的眼睛越发警惕。
它的肚子瘪瘪的，身体不停地发抖，似乎立时就要倒下了。
沈舒恬心有些纠紧，转身快步朝别墅区最近的超市跑过去。
沈舒恬很少接触到猫，也不太懂它需要什么。她跟着售货员的指示买了一小袋猫粮和猫罐头以及一瓶水。
又跑了回去，猫咪还在那里，只是现在可怜巴巴在那里舔毛，再看到沈舒恬时，又重新戒备了起来。
沈舒恬瞧了两眼，越发揪心。她蹲下来将罐头拆开，将猫粮放好。
枝杈比较茂密，沈舒恬小心翼翼地将猫罐头推进去，隔着树叶朝它露出讨好的笑意。
但是显然它完全读不懂，而且明显对她抱有很深的敌意。沈舒恬想了想，知道她在这它应该不会吃的。
她绕着湖泊走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猫粮和罐头还是没有动，而白猫已经不再那个位置了。
戒备心理太重了，有粮食也不愿意吃。可是天色已经晚了，她也该回去了。
纠结了一会，沈舒恬拿着猫罐头，用手挡着树枝，艰难地从缝隙钻了进去。
还是放在外面，说不定很快就被清洁阿姨扫走了。
把猫粮和罐头都放在了刚才白毛待的地方旁边。她也拿不准白猫会不会回来，但还是放下吧。
沈舒恬又钻了出去，在夜晚来临前回到了左家别墅。
左斯楠已经回来了，就站在玄关旁的绿植旁，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摆着一盆开得艳丽娇嫩的花。
沈舒恬没认出来那是什么，她没有见过，但是不妨碍她觉得漂亮。
左斯楠见到她的那刻，清淡的俊脸立时浮现着笑意，狭长的桃花眼盈盈动人。
沈舒恬莫名其妙，微鼓着脸颊郁闷道“怎么了？”
左斯楠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夸奖一般，“姐姐现在很漂亮。。”但是揶揄之意非常明显。
说完还随手拿起一把小剪刀，剪下一朵花，快速插在了沈舒恬脑袋右边的小丸子上。
沈舒恬不明所以，摸摸头，一手掏出了手机，打开照相机。
因为钻树杈，她的丸子已经有些散了，凌乱了。她左边的小丸子上插了一个小树枝，树枝上还有一片绿叶，像一把小旗子一般。
现在右边还插一朵花，总得来说，土爆了。
左斯楠半靠在墙壁上，低下头，柔软的黑发垂落，挡住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他闷闷地笑，低低沉沉的嗓音十分诱人。
可惜现在听起来十分欠扁，沈舒恬撅起嘴，不高兴地将枝杈和花都摘了下来，泄愤一般往左斯楠怀里扔。
左斯楠也不生气，甚至好脾气地抬手揉了揉女孩柔软的头发，将枝杈随意扔到垃圾桶里，转身朝沙发里走过去。
沈舒恬撅着嘴跟在他后面走了过去，坐在了左斯楠旁边的沙发上。
现在她好累。
这时她才发现，桌面上放了好多文件，厚厚的几本。
电脑开着，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文字。沈舒恬只略略看了一眼，瞥见企划案三个字赶紧收了眼。
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左斯楠斯条慢理地靠坐在沙发，瞥见沈舒恬的神色，懒洋洋地开口，“姐姐好奇么？”
沈舒恬赶紧摇头。
左斯楠也不在意，随性将手搭在一旁，声音冷然，“谁让左祺是个废物呢。”
沈舒恬惊讶地抬头，和左斯楠的视线撞在一起。
第一次清晰地看见左斯楠眼里的薄凉。
第9章 第 九 章
沈舒恬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茫然地睁大了眼，傻愣愣地看着他。
左斯楠敛睫，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分外悦耳诱人。手懒洋洋地撑着下颌，“姐姐别怕呀。玩笑罢了。”
真的是玩笑么？
沈舒恬抿了抿唇，第一天她到左家就能感受到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左祺的愤懑，左斯楠的不在乎。
她曾经不小心听过左爷爷和爷爷坐在院子里聊天。
左爷爷告诉她爷爷，后悔将左斯楠给沈父照看，他就该早点察觉出种种不对劲，将斯楠接来由他照看，要不怎么会有现在的糟糕境况呢？
具体的情况她不懂，也不好再偷听下去。但是能让左爷爷语气那么沉痛，平时高傲的头颅丧气地垂下来，总归不会好到哪里去。
沈舒恬没说话，心头同情心泛滥，睁大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左斯楠的眼神都软哒哒。
左斯楠抬眸一怔，心头有一丝悸动划过。他心稍敛，又将思绪压下去。
“啧。”左斯楠潋滟的桃花眼一转，轻挑眉，好笑道“你这什么眼神？”
琥珀色的眼睛充满了慈爱，像看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仔，很不得上前来抱抱。可他左斯楠什么时候需要这种东西了。
他屈指弹了一下她饱满额头，清淡道“收起你脑海里莫名其妙的东西。”
“疼。”沈舒恬赶紧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满地瞪圆了眼睛。
不识好歹！
左斯楠嘴角微勾着笑，拿起文件夹斯条慢理地翻开。
沈舒恬自觉不合适坐在这里看这些内容，何况运动过后总是有些不太舒服，她还是上楼去洗澡吧。
洗澡之后她穿了一件淡青色睡裙，勾勒着她纤细的腰身，黑色长发吹干之后略显蓬松，乖顺地服帖垂下来，整个人都柔乎乎的。
下楼的时候，方婶已经做好了饭，手里端着汤。
左斯楠已经坐在了饭桌上，沈舒恬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每天的饭菜都很丰盛，光她们两个人就做了八九个菜。
沈舒恬中午的时候想吃煎蛋，她就让方婶晚餐给她煎一个。
只是刚夹起来，还没放到碗里。沈舒恬又想到左斯楠刚才的表情，薄凉浸着冰，黑眸里荒凉无物，那不是装出来的，更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凉。
沈舒恬抬眼看过去，左斯楠不紧不慢地喝汤，略低着头，睫毛又长又翘，精致的指尖握住瓷白透亮的勺柄，容貌绝色。
哪哪看着都跟可怜不搭边，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没有见到左斯楠的前，在心里就给她埋了一个小可怜的影子。
现在看他就像是刚才在树底下的那只独自舔毛的小白猫。
柔弱无助。
现在也不知道小白猫吃了猫粮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筷子上的煎蛋，犹豫了一会，站了起来，将它轻轻放到左斯楠右手边的碗里。
左斯楠手上的动作一顿，视线缓缓落在煎蛋上。煎蛋煎得很漂亮，黄澄澄的，一看就知道外酥里嫩。
左斯楠略显不解，他沈舒恬对视了一眼，沈舒可爱地恬眨眨眼，娇俏一笑，理所当然道“吃呀。”
似乎无论是阿尔卑斯还是这鸡蛋，沈舒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他想不想吃，觉得好就往他这里搁。
现在看着他的眼神，比平时都糯软了几分，似乎都恨不得上来揉揉他的脑袋，也不知道她自己脑补了什么东西。
他很少吃油炸的东西，不喜欢那股味道。
但是现在，他拿起筷子夹了起来，低头轻轻咬了一一小口。
罢了……
沈舒恬满足了，眼眸笑成了小月牙。
第二天，第一节课下课。
沈舒恬刚写完一道数学大题。
陈语竹凑过来“小恬，你知道下个月底就是学校校庆么？”
沈舒恬放下笔，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怎么了？”
陈语竹兴奋道“校庆那么大的一件事，学校已经准备好久了，到时还会有电视台转播。现在学校要制作宣传书，还要挑选形象好的学生去拍宣传片。”
沈舒恬点点头，“那挺好的呀。”
陈语竹嘴巴不停，“形象好，不就是长得好看，气质又好么？”
陈语竹忍不住道“听说负责这个的是音乐组的那个全校有名的陆老师，不知道她会挑谁，我觉得你就很不错啊。”
“我？”沈舒恬摇摇头，好笑道“我不行的。再说了，陆老师也不认识我。应该是司惠琬吧。”
陈语竹撇了撇嘴，“是你多好啊。”虽说看着是从全校所有的同学里面挑选，但说到底还是要看由老师决定的。
“不知道左斯楠会不会参加，长得好又是校董孙子，学校肯定会想想尽办法把按他在最上面，就看他领不领情了。毕竟到时候宣传本一人一本，要是校董发现自家孙子都不在上面……”
沈舒恬抿了抿唇，“不会在意这个吧。”她不觉得左爷爷是这样子的人。
郑航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桌面，“舒恬，陆老师找你。”
“啊？”沈舒恬朝教室外看，果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色修身长裙的优雅女人站在教室外面。注意到她的视线还朝她晃了晃手。
陈语竹脸上都是兴奋，推了推沈舒恬的肩膀，“小恬快出去，肯定是校庆的事。”
沈舒恬心里疑惑，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陆絮从头将沈舒恬扫了一遍，在沈舒恬都觉得头皮发麻的时候，满意地点了点头，“沈舒恬对吧？”
沈舒恬点点头，乖巧软糯道“陆老师。”
陆絮越看越满意，“先到小教室吧，我跟你谈点事。”
两人一起来到了教室旁用于辅导学生的小教室，隔着书桌坐了下来。
“沈同学也听说了下个月就是我们学校校庆的事了吧？”
“知道。”
陆絮嘴角带着笑，“是这样的，我们打算制作宣传书，需要拍摄照片和短片，希望你能够参加。”
沈舒恬对这个没有兴趣，犹豫了一会，“我不太合适吧。”
陆絮笑眯眯，“我觉得很合适。”
“可是……”
“你现在也不用反对，你可以回去考虑一下，毕竟拍摄还在考试之后。”
沈舒恬睁大眼，想要再次拒绝。
陆絮话题一转，突然道“你跟左斯楠挺熟悉的？”
沈舒恬还转不过弯，眨了眨眼，迟疑道“还可以？”
陆絮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那你帮老师问问他要不要参加好不好？”
“我不行的。”沈舒恬猛得摇头，觉得这个任务太艰难了，左斯楠哪里像是会参加的模样，她舔了舔下唇，“老师你自己去问吧。”
陆絮嘴角的笑意一僵，她早就去过了，可惜对方完全不顾她是他的老师，把她无视得彻底。
她天生追求完美，就喜欢长得漂亮的人，何况这次的事是校长亲自嘱托下来的。整个二中的人，谁也比不过左斯楠，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
可是她又没有能力逼他。
不过这事还是不说出丢人了，她脸上保持着谦和温柔的笑意，“没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老师这阵子真的太忙了，你就帮帮老师吧。”
她脸上露出恳求的目光，沈舒恬躲闪了好一会，终于顶不住她的目光，“好吧，我试试。但是我不能保证结果啊。”
陆絮满意地笑了，“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沈舒恬“……”
沈舒恬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远去，突然后悔刚才答应的事情。
只是问一句，同不同意还是左斯楠自己的事情，对吧？！
傍晚。
沈舒恬照常来到月湖跑步，这次她还带了给猫咪的食物。
她扒开树枝钻了进去，食物都被吃光了，但是她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猫咪。
不过沈舒恬已经很满意，吃了就好，它不会饿肚子了。她将猫粮重新放在哪里，跑了两圈就回了别墅。
今晚左斯楠没有回来，晚饭是沈舒恬一个人吃的。
吃了晚饭她就回到了房间，下午霸王龙发了两张新的数学卷子，明天早上就要对答案。
她在学校已经写了一张了，还差一张。她用手机定了时间，专心写试卷。
写完卷子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沈舒恬舒了一口气，想下楼拿瓶牛奶。
刚走到拐角，就从隔壁的房间里听到物体撞击掉落的声音，哗啦啦似乎落了一地，十分响亮。
沈舒恬皱着眉，实在担心，停在了掩盖未锁的房间门，犹豫了一会，把手放在了门上。
刚推开三分之一，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眼，干净凌冽的气息将她包裹，掌心柔软温热。
“姐姐，别看。”
第10章 第十章
沈舒恬其实只看到了一截白嫩的小腿，还有穿着的一双尖细的白色高跟鞋。
然后就被身后的男人挡住了眼，但她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过他清越的嗓音里又透着安抚，她的心又稳了。
左斯楠敛眸，女孩乖巧地站在他胸前，掌心处的睫毛轻轻扫着他的掌心，酥麻酥麻的，勾得他心痒。
不过，房间里还传来某些不可明语的声音，似乎更加激烈了。
沈舒恬抬手，柔软的指腹触摸男人的手背，懵懵懂懂的轻声问“左斯……”
左斯楠声音低沉冷淡，“姐姐捂住耳朵。”
沈舒恬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
下一刻，身前的房门“砰”一声巨响关上，震耳的回声在整个走廊里回荡。
暴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他妈……”
下面是惊慌的女声，“左先生。”
响声结束，掌心也顺带从她眼前移开。
沈舒恬突然就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似乎是左祺？
左斯楠转身不紧不慢地朝走廊的另一头走，沈舒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像条可爱的小尾巴一样。
她朝前快走了一步，与左斯楠并齐，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他的神色，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眉宇间似乎染了一丝戾气。
左斯楠懒洋洋地单手插兜，余光瞥见沈舒恬的表情，他淡声道“你要做什么？”
“没有啊。”女孩的脚步不变，澄澈的琥珀色眼眸担忧地看着他，似乎怕他想不开。
左斯楠压下心头源源不断的涌上来暴戾与不耐，长指揉了揉眉心，侧过身体，“你怎么没睡？”
沈舒恬心里的疑惑重重，但是回答依旧十分乖巧软糯，“想喝牛奶。”
喝牛奶？现在她已经快要跟着他走到他的房间了。
他脚步停下，面无表情地朝楼下走。
沈舒恬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太好，也不说话，继续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后面。
左斯楠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轻轻一抛就扔到她怀里。
沈舒恬抬眼看向左斯楠，她是知道左斯楠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好多年了，那刚才房间似乎是……
一楼大厅灯火通明，顶端漂亮的吊灯精致亮眼，高跟鞋踩着大理石瓷砖的声音从上面走下来。
这个角度，沈舒恬窝在左斯楠的身后，视线被他挡住了，她扭过头朝上看，两个人走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果然是左祺，后面跟着一个白色吊带长裙的年轻女人。
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脸上还有着难言的一丝尴尬。
沈舒恬眨眨眼，左祺在见到沈舒恬的前一刻脸上还是暴怒，后来吃惊了一下，那暴怒勉强压了下来。
他几乎把这个小姑娘给忘得差不多了，甚至都不太记得清她叫什么名字。
想到老爷子交代他的话，不仅没有在沈舒恬面前好好表现，这个时候后面还带着一个年轻女人，不得不说他难得也觉得臊得慌。
只是下一刻，再看到那个不孝子轻蔑的眼神还有想起刚才那个举动，怒火也涌了上来。
这件事丢脸到让他觉得被触犯了他作为一个家长的威严。至于这个威严到底本身存不存在，就不在他现在的考虑范围内。
怒火再次升腾，“刚才是不是你摔的门？”
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左斯楠漫不经心地半靠在门框上，甚至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住。
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黑色剔透的打火机，低下头，柔软黑发隐约挡住他潋滟的桃花眼，打火，点燃。
白色的烟雾朦胧他精致的五官，更有一种轻蔑的无所畏惧。
沈舒恬觉得现在的氛围十分的不妙，但是她作为一个局外人也没有什么立场。
她仰着娇嫩的小脸蛋，抿着红唇，水润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舒恬手里还拿着酸奶，乖乖地放在身前。左斯楠垂眸，轻巧地将她手里的酸奶拿了过来，斯条慢理地插上了吸管，递了回去。
“喝吧。”
就连沈舒恬都没有理会他，左祺皱着眉，说到底还是有些顾忌。他脸上的表情放缓，“沈……”记不起名字，表情僵硬了一下，“过来坐。”
左祺已经带着那个女人坐下了，沈舒恬看过去，和女人的视线相撞，女人的视线闪烁不定，似乎朝左斯楠看了一眼。
沈舒恬也有些不知所措，在加上这是别人家，住了别人的房子，就算她心里站在左斯楠这边，总归没有那么有底气。
她礼貌地勾起了唇角，软糯地喊了一声，“左伯伯好。”
左祺总归是得到了回应，面子勉强挽回了一点点，他尽量摆出亲切的笑，“过来坐，这阵子学习怎么样？跟伯伯说说？”
沈舒恬有些茫然，犹豫地抬头注视着身旁的人，似乎在等着他给她拿主意。
左斯楠彻底无视左祺的话，长指夹着香烟，一手轻推沈舒恬的后背，声音似乎更加暗哑，“晚了，上楼睡觉。”
左祺表情有些扭曲，他猛得站了起来，声音徒得增大甚至有些凄厉，“不孝子，你还有没有一点对长辈的尊重？！现在是一个儿子该对父亲的态度么？”
沈舒恬抓住左斯楠的衣角，眼睛都是担心，绵软的声音带着无措，“你呢？”
也许有她在左祺会有所顾忌，她能看出来左祺似乎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
她真怕他们两个打起来。毕竟，她刚才已经反应过来刚才左祺在那个房间里做的是什么，而左斯楠那一摔门，很可能……
左斯楠眼神沉郁，和沈舒恬对视了一会，忽然轻笑，“我也上去。”
他从不把左祺的话放在心上，至于听他的话，更是可笑。
左祺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视线落在沈舒恬身上，假笑道“沈小姐已经不用给我面子了么？”他倒是要看看她会怎么做。
沈舒恬没有想到火会引到她身上，左祺甚至拿她打擂台。
但是她也觉得自己就这么上楼真的说不过去，还有那天来络城也是左祺接的她，说到底她还是理不直气不壮。
她抿了抿唇，瞥了脸色阴冷的左斯楠一眼，喃喃道“我还是过去吧。”
“不用怕。”左斯楠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瞥了那边神色铁青的人一眼，敛下长睫，声音沉稳平静，“你先上去睡觉。”
第11章 第十一章
左斯楠的音量并没有刻意压低，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诺大宽敞的一楼大厅中十分清晰。
沈舒恬微微怔愣，傻乎乎的。
左斯楠扣住她的手就往楼梯走，经过沙发的时候左祺青筋爆起，低喝一声，“站住！”
左斯楠脚步一停，长睫一转望了过去，语气讽刺，“这么恶心的事你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
沈舒恬停在左斯楠身侧，女孩清丽乖巧，清澈干净的目光看向左祺。
沈舒恬近了才发现左祺似乎醉了些酒，脸颊脖子泛红，但是眼神还算清醒。
左祺同样看着她，在这样纯粹的目光下，喉咙突然哽住，开不了口了。
左斯楠的存在就在时不时提醒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刻意逃避的事，也让他总是记起太多人的的指责。让他知道，有些东西他可能一辈子都摆脱不掉。
他恼怒，他愤恨，他无可奈何也不甘心。
可他也知道拉着沈舒恬进来是个愚蠢的做法。
左斯楠视线稍转，淡淡地落在左祺身边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眼神忽而一亮，看见清冷男人眼里的嘲讽厌恶，脸色一白，又慌乱地低下头。
空气紧绷。
沈舒恬不安地抿了抿唇，侧仰头无措地看着左斯楠。
左斯楠手上紧了紧，沈舒恬落后他一步，两人走上楼梯，进了沈舒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