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坏了。
或许，里面还有对他恐惧。
左斯楠的太阳穴抽动，发疼，心里被刺得生疼，他推开抓住他的施霖两人，也不再管地上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地朝沈舒恬走过去，倾下身把女孩抓在怀里，手臂非常地紧，揉进身体里的力道，勒得她生疼。
左斯楠埋在她的发丝里，嗓音发颤，“姐姐，别怕我。”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夜风习习, 风吹过树枝簌簌作响, 有落叶从上飘落，竟然添了两分静谧。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左斯楠温热的呼吸暖暖地扑上沈舒恬的脖颈, 柔软的黑发也扫在她的脸庞, 有些酥麻。
左斯楠大约是知道刚才勒紧她了, 手臂微微松开，但是依旧将她按在怀里。
沈舒恬突然明白他的担心, 想挣脱开来，与他的力道相比实在渺小地可怜，手也只能无力地推搡着他结实的胸膛。
直到有猫叫声响起来，沈舒恬才猛地惊醒, 想探头看过去, “猫。”
陈语竹也知道沈舒恬刚才是来喂猫的, 不想竟然经历了这么惊险的事情。
她小跑地过去，将地上的白猫抱了起来，又跑会了沈舒恬身边。
“斯楠, 你先放开我, 我没事。”
沈舒恬砰砰直跳的心脏逐渐安稳下来, 语气里带着安抚，就像在安慰一直暴怒又害怕的豹子。
她现在想看看猫咪怎么样了。
左斯楠闭了闭眼，眼里的煞气消不去, 克制地松开了怀里的女孩。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也有散不去的寒意, “你没事吧。”
“真的没事的。”沈舒恬声音软糯安宁，她其实还有些惶恐，但是她本能地觉得现在不可以再刺激他的。
白猫不肯安分地待在陈语竹怀里，挣扎地往沈舒恬怀里跳。
瘦弱又湿漉漉猫咪撞在沈舒恬怀里，它很轻，脑袋不停地往她的胸口蹭。
好不可怜，她再晚一点点它可能就不在了。劫后余生，它本能地想要待在这个救命恩人的怀里。
左斯楠拿出手机，给方婶打了一个电话，交代她把家庭医生叫到别墅里。
他微弯腰搂住沈舒恬的腰身，一把就抱了起来。
俊雅少年怀里抱着漂亮的女孩，敛下长睫看着她，眼里都是疼惜。女孩怀里抱着一只白猫，白净的小手轻轻地抚摸安抚着受惊的小猫。
陈语竹有些恍惚，竟然觉得他们竟然格外的和谐。
施霖和卫宵杰走了过来，神色严肃，“左哥，我们已经报警了。”
左斯楠蹙着眉，睨了一眼，漠然道“我先带她回去。”
至于之后的事，再说。
没有什么比怀里的女孩更重要。
施霖和卫宵杰对视了一眼，沈舒恬现在看起来颇为狼狈，可怜兮兮的模样，连他们两人都不由怜惜，庆幸他们及时来了。
左斯楠的决定也根本不容置疑。
他们点了点头。
左斯楠手里抱得更紧，侧脸沉默，不再理会其他人，径直朝别墅的方向走。
施霖看了陈语竹一眼，“你跟他回去吧，我和卫宵杰留在这就行了。”
陈语竹抿着唇看着躺在底下的人，“他怎么样了？”
施霖冷淡一笑，“我们知道分寸，死不了。”
卫宵杰也保证，“放心吧。”
他的话不似作假，陈语竹总算稍稍放下心来，“那我先走了。”
她朝他们点了点头，追上前方的两个人。
沈舒恬怀里的猫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越发安静，沈舒恬不由着担心。
左斯楠瞥了她一眼，“我一会让方婶联系一下兽医。”他顿了顿，淡淡道“它看起来不算严重。”
沈舒恬抿了抿唇，仰头看着他，空气里隐约有了一丝血腥味，给他更是添了浓重的戾气，但是这样的他却让她十分的安心。
到了别墅，家庭医生早就来了，就在沙发上等待。
方婶的声音急切，走了过来，“小姐怎么样了？”
沈舒恬浅笑，摇了摇头，软声道“没事的。”
这起不了什么安慰的效果，方婶跟在左斯楠左侧，看着沈舒恬狼狈的样子，越发心疼起来，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左斯楠没有跟她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看到沈舒恬这副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是十分糟糕的。
她想问，又不好问出口。
左斯楠将沈舒恬小心地放在沙发上，语气是命令，“仔细给她看看。”
“好的。”
医生恭敬地应道，低下头，开始检查沈舒恬的脖子，她皱着眉头，这痕迹显然是人为所致，而且下手很重。
她不敢多问，只是细心地给沈舒恬检查。
左斯楠坐在沈舒恬旁边，想抱走她怀里的猫咪，没想到它还有力气，勾住沈舒恬的衣服就是不肯走。
还发出凄厉的声音。
左斯楠皱着眉头，它身上又湿又脏。
方婶也注意到了，走过来，努力地安抚躁动猫咪，想先带它去看兽医。
沈舒恬也抚着它的毛发，语气十分的轻柔，“乖乖，别怕，先去检查一下。”
猫咪蓝色的眼眸透亮，看着沈舒恬好一会，确认她不是放弃自己，最后爪子收了回来，可怜巴巴地任由着方婶把它抱走了。
陈语竹担忧极了，“恬恬，你现在很疼么？”
沈舒恬摇了摇头，扬起轻松的笑意，“现在不痛了。”
家庭医生给沈舒恬开了药，又检查了一下脚踝，有点扭到了，但是不要紧，休息几天就行。
医生很快就离开了。
门口传来门铃声，方婶去开门，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两个警察给她们出示了证件，温声道“几位先跟着我们回警察局一趟吧。”
左斯楠没什么情绪地靠在沙发上，脸庞冷漠，“我去，她不行。”
高瘦的警察皱着眉头，这态度实在不友好，脸上也不免有些不满。
“我朋友受伤了。”
陈语竹赶忙解释，又将沈舒恬的伤势说了一遍，“她现在情绪不太好。”
警察的表情微变，看着沈舒恬。
女孩长得非常漂亮，明眸皓齿，娇俏可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左脚搭在茶几上，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药味。
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作为一个警察，他们一眼就注意到了女孩脖子上的伤，在白嫩的脖颈上显得十分的触目惊心。
一看就知道她被吓得不轻，他们也只是负责来带人的，尚且不了解事情的经过。
现在受害人的情况显然不怎么好，他们也不会强制带人，更何况还是被伤害的那人还这么柔软可人，让他们的心都柔软了下来。
他们现在也理解那位的语气那么冲了。更何况，他们来之前也知道这是络成左家，左家家大业大，横跨政商两界，有少爷脾气很正常。
他们坐了下来，温声细语地询问，沈舒恬温软地将情况说了一遍，乖巧得不行，两位警察更加感慨。
两个警察纷纷感叹那是个什么恶魔，当时的情况分明就是想对这个女孩不轨。
要不是朋友及时到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想想都让人后怕。
沈舒恬和陈语竹不必去，但是左斯楠依旧决定去警局一次，毕竟现在卫宵杰和施霖还在警察局，他需要去处理。
“好好休息。”
左斯楠漫不经心地站起来，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声线都软了下来。
两个警察注意到这个戾气男人在瞬间柔软下来的气息，不禁有些讶异。
左斯楠跟着警察走了。
沈舒恬有些担心又疲惫，由着陈语竹扶着她到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整个人才从紧绷的情绪里松下来。
沈舒恬坐在床头，绞着手指，不知道左斯楠到了警局怎么样了。
陈语竹安慰道“肯定没事的，就是那个男人的问题，他们是替天行道。”
方婶敲了敲房门，将白猫带了进来，白猫已经被清洗干净，白茸茸的猫蓬松，前爪有白色的绷带，很乖，没有试图弄下来。
只是在看到沈舒恬的瞬间，就挣扎起来，跳到了沈舒恬的床上，在她的旁边窝了下来，使劲地蹭她的手。
陈语竹叹了一口气，“它长得真漂亮，小公主似的。”
确实是，这是沈舒恬第一次见到它全身干干净净，一团可爱的白毛，可不就是惹人怜得不行么。
陈语竹看着沈舒恬，笑道“累了吧，要不先睡一会？”
沈舒恬点了点头，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现在她真的觉得身心疲惫了。
左斯楠回来的时候沈舒恬已经睡着了，她的枕头上还卷缩着一只猫咪，脑袋贴着脑袋，似乎连呼吸都同步了。
很轻，很惹人怜爱。
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许久，不禁回忆起在月湖那里的画面。
要是他迟一些，根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的姑娘，可能会遭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
刚才警察问他知不知道那种打法可能会打死他。
他说，“我知道。”
他当时恨不得他死，当然不可能手软。
后来方婶走了进来，一脸担忧地告诉他，左祺回来了。
左斯楠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懒洋洋地站起来，给女孩掖了掖被角，安静地关上了房门。
左祺就站在楼下大厅里，左斯楠淡淡插着兜，竟然出现了，真是难得。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温柔的褐发女人，左斯楠漠然地看着她。
左祺气急败坏，他没有听那些警察说得太多，他只知道，左斯楠差点就杀人了。
他不敢想象他竟然有一个快杀人的儿子。
左祺青筋暴起，指着左斯楠，“左斯楠你就是个疯子。”
左斯楠勾了勾嘴唇，漫不经心地笑，那笑里都是轻蔑。
左祺拿起一个抱枕，直接砸了过去，左斯楠一偏，彻底躲过了。
“行行行，你行。老子管不住你，老子管不住疯子。”
左祺怒气暴起，“你有病就看病，不治好你就不用出去了。”
褐发女人皱紧了眉头，语气不悦，“左先生，您不该这么说话。”
左祺意识到自己失了风度，又压下火气，“米小姐，拜托你了。”
米安忍住对左祺的不满，看着左斯楠温和道“斯楠，好久不见。”
左斯楠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道“我并不需要见到你。”
左祺憋了憋，突然讽刺道“怎么，不藏了？就不怕她知道你有病么？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左斯楠嘴角的笑淡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黑眸暗沉，让左祺都发怵，这哪里像个正常人？
米安直接严肃了脸，“左先生，你再这样我就通知左老爷子了。”
左祺强忍下火气，在他心里，左斯楠脑子根本就不正常，正常人怎么会需要心理医生？
他冷哼一声，不在理会两人，走出了别墅，砰地砸上了大门。
人他带来了，其他的他不会管。
米安不理会她，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斯楠，我们谈谈。”
左斯楠脸上没有什么情绪，静默地看了她一会，突然想起了女孩的那双漂亮又惶恐的眼睛。
当时，她也是害怕他的吧。
他闭了闭眼，突然喘了一口气。
“嗯。”
第二天早晨。
沈舒恬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好，不想竟然一夜好眠。
醒来的时候胸口有些沉重，她茫然地睁开眼，就看见胸口上躺着一个小家伙，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比她醒得要早，但是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的吵闹。
沈舒恬回神过来，揉了揉它的小脑袋，任由着它蹭着她的掌心，又将它挪到另一边，慢吞吞地爬起来。
左斯楠不知道回来了没有，沈舒恬下床汲上拖鞋，脚腕还有些痛，但是不要紧。
沈舒恬下了客厅，并没有见到左斯楠，她看了方婶一眼，担忧地问道“斯楠回来了么？”
方婶一顿，笑道“昨晚少爷已经回来了，没什么事。”
她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沈舒恬奇怪，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白猫吃得非常开心，看到食物的第一眼就扑了上去，咕噜咕噜地很是欢快。
沈舒恬时不时就向楼梯上看，她不知道在警察局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很快他就回来了，但是没有知道结果她就没有办法好好吃饭，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有哒哒哒清晰的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瓷砖的声音传来，沈舒恬抬眼看过去。
一个窈窕好看的女人，褐色长发，脸上化着淡淡的精致的妆，眉眼间有明显的疲惫，但是她的脚步很稳，依旧优雅得体。
她注意到沈舒恬，微微怔愣，突然径直朝她走了过来，友好地笑笑，“你好，我是米安，你就是舒恬吧？”
声音很柔和，让人如沐春风。
沈舒恬讶异她竟然认识自己，点了点头，软声道“你好，我是沈舒恬。”
米安认真地打量沈舒恬，心想这就是让那孩子痴心的女孩子。
漂亮又干净，很是惹人怜爱。
不怪乎吸引了他，让他越陷越深，心底越是肮脏的人越是喜欢纯粹的白。
她接手左斯楠多年，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那个孩子心里一片荒芜，冷漠而薄凉，就算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都是懒懒的，无所谓的。
能勾动他情绪的东西太少，即使她努力了这么多年，也不过让他多了一份礼遇。
但是这次，她惊奇地发现，他竟然会那么想要一个人，毫不掩饰的，□□裸的，阴暗的，渴望得到一个人。
甚至想要不顾后果的掠夺，强占，强大的自制力在悬崖边缘快要崩溃。
她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想要都没办法从那颗偏执甚至扭曲的心里敲开一个裂痕，引导他，企图让他柔软下来，但是毫无作用。
只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刻骨的爱意。
米安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忍不住担心起来，又转瞬即逝，看了一眼，“你那猫咪真可爱。”
沈舒恬瞥了一眼早就吃饱了，懒洋洋地躺在她的身边的猫咪，她听到这话也十分的开心，“谢谢你的夸奖。”
米安走上前来，突然抬手揉了揉沈舒恬的头发，在女孩惊讶地瞪圆了眼眸的时候，她无声地感叹，“你也很可爱呢。”
沈舒恬微怔，白嫩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霞，十分的诱人。
她努力绷紧表情，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失礼，水亮的眼眸看着她，真诚道“你也非常漂亮。”
米安噗嗤一声笑了，在心里感慨，只希望以后这两个孩子都可以好好的，她现在实在是无从下手。
打了招呼，米安没有吃早餐，就离开了别墅。
沈舒恬吃完了早餐，左斯楠还没有下来。
沈舒恬犹豫了一会，摸着怀里的猫咪都不开心，不会是在警察局被打了吧，她还是打算上去看看。
左斯楠的房门没有关，半掩着，这是沈舒恬第一次进入左斯楠的房间。
房间很暗，落地窗厚重的窗帘拉下，只有一缕阳光从狭窄的缝隙透了进来。
也很安静，听不到什么声息。
沈舒恬走进了一步，房间没有任何的声响，她都要怀疑左斯楠是不是不在房间里了。
她顿了几秒，眼睛开始适应黑暗的环境，朝里头又走了两步，软乎乎地喊了一声，“斯楠？”
窗帘旁边传来动静，沈舒恬看过去，才发现左斯楠整个人窝在懒人沙发上，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没有笑，像一汪寒潭，又暗又冰。
沈舒恬微惊，不自觉地攥紧身侧的衣服。
左斯楠视线一落，微怔。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也知道昨晚女孩刚收到了惊吓，现在她就该调整表情，调整心绪，安抚她，而不是吓她。
但是现在他突然就控制不住了，一晚上的谈话将他心底最阴暗的思想拖了出来，被反复的提及，被迫加深烙印。
他现在恶意满满，想把她拖过来，狠狠压在身下，禁锢在怀里。
沈舒恬舔了舔嘴唇，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不由喃喃道“刚才有个漂亮的姐姐下去了，是你朋友么？”
“朋友？”两个字在他的舌尖滚了滚，十分的讽刺，这个反应让沈舒恬微愣。
左斯楠半眯着潋滟的桃花眼，女孩乖乖巧巧地站在他面前，水汪汪的眼眸里无措又懵懂，纯粹干净得不行，和他不一样。
左斯楠心里闪过一丝刺痛，他没有解释，突然低笑了一声，神色古怪，“我有病。”
他歪头，饶有兴致道“姐姐，你很好奇么？”
沈舒恬微张着红唇，此时的左斯楠瞬间疏离了好多，又似乎在撕开着什么，里面狰狞一片。
她不知道，当米安问他，他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
他说，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爱她。
然后现在，他突然觉得，他该推开她的。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沈舒恬傻愣愣地看着他, 茫然而无措，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讽刺的, 疏离的。但是她又看得出来他陷入了一个死胡同，犹如困兽。
他向后靠在沙发上, 垂下头，柔软的黑发落下遮住他的眼，长指撑在额头上，不再看着她。
一种冷漠拒绝的姿态。
沈舒恬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的手有些不对劲。
沈舒恬微蹙着细眉, 突然上前走了一步, 哗啦一声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强烈的阳光投过白净的落地窗洒了下来, 一世亮堂。
沈舒恬低下头，看到了左斯楠的手, 手骨处有伤口, 微肿。在白皙如玉的大手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她忘了，昨天那种打法下，力道那么重, 他的手也不是铜墙铁壁, 他一样会受伤, 但是她完全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懊恼和羞愧瞬间就袭上心头, 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个问题呢。
沈舒恬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就要走出去, 她要去方婶那里找药箱。
她的脚腕还有些疼, 所以走的速度并不块，步伐甚至有些迟钝。
左斯楠视线看过去，女孩的笨拙的身影刺痛了他的眼。他的身体前倾，反射性就想走过去去帮她，下一刻，身体又硬生生地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手紧握成拳，强压下这个冲动。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左斯楠呆了一会，摔在了椅背上，喘了一口气，手臂挡在眼前。
这样也好。
只是。
艹。
沈舒恬出了左斯楠的房间才发现本来应该乖乖待在楼下的白猫竟然坐在门口边上，它也不进去，就乖乖地待在外面等她。
聪明又乖顺，很是惹人怜爱。
沈舒恬觉得有些神奇，她往前走了一步，白猫起身，跟在她的后面。
爪子上还有绷带，走路跟她一样是个小瘸子，沈舒恬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弯下腰想抱起它，被它躲了过去。
这是不肯被她抱了，她有些讶异。
它湛蓝色的眼睛还不停地往她崴到脚看，她看着那双古灵精怪的蓝眼睛，突然觉得它是以一种同命相怜的姿态看待她的。
他们都是病患，它才不需要她抱它呢。
沈舒恬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也不在勉强，任由着白猫跟在她的后面。
沈舒恬找到了方婶，告诉她左斯楠手受伤了，她需要药箱。
不想方婶动作竟然十分快速，在柜子里直接拿出了一个，很明显就是早就准备好了。
很明显比沈舒恬要想得多，这让她更加愧疚了。人家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太心大了。
方婶叹了一口气，“昨天的情况那么紧急，我都没来得及给少爷处理伤口，他就跟着警察走了。昨晚少爷回来，又……”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又赶紧住了嘴，只是把药箱塞到了沈舒恬的手里。
沈舒恬意识到方婶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说，她抿了抿唇，想到左斯楠那副模样，不由自主问道“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昨晚她睡得太早了，一夜未醒，什么都不知道。
方婶犹豫了一会，看到沈舒恬眼里的担忧，忍了忍，没忍住，“昨天少爷又和左祺吵了一架，才发生那样的事，就这样，太过分了。”
那种时候她作为佣人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只能避开，她没有听清楚什么，但是左祺那暴怒的音量她还是能听到的。
说完她又有些讪讪，她一急就连名带姓叫了。
她本就是性情中人，又照顾了左斯楠那么久，感情自然要深厚得多。左斯楠虽然冷淡，但是在她心底觉得他并不坏。
但是每次左祺一来，必有一吵，渐渐的她心底也对左祺有了不满，更何况她慢慢地也了解到左祺的那么多荒唐事，对他更是不喜，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方婶瞧了一眼沈舒恬的脸色，确认她没有注意到她话里的不对，松了一口气。
沈舒恬心里一沉，觉得她找到了左斯楠突然阴晴不定的答案，肯定是左祺说了什么话刺激了他，要不不会这么反常的。
沈舒恬严肃了脸蛋，认认真真地就像是要去做一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先上去了。”
方婶笑着点点头，“好。”
沈舒恬朝二楼走，身边依旧跟着一只猫咪，她皱着细眉，不停地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左斯楠心情好一些。
房间门还大开着，保持着沈舒恬离开时的模样，只是主人现在更加颓然地躺在沙发上，手臂挡住了眼睛，安安静静的。
沈舒恬提着药箱走了进去，走到他眼前。
线条流畅的下颌微微绷紧，手臂慢吞吞地挪开，左斯楠掀开眼眸看她，眼里的思绪很复杂。
他没想过她会回来，他以为她已经被气走了。
刚才沈舒恬一直没注意到，他那双格外好看的挑花眼微微泛红，有些倦，像是一晚都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