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脚步很轻,谭沫并没有发现洛涵。

他穿着深黑色的风衣,修长的身姿挺拔,站定在她面前,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轻轻的让她的头抵在自己身上。

谭沫的身子明显一僵,洛涵唇角浮现一抹浅笑:“你什么时候学的拆弹?”

闷闷的声音,好像小动物的低语:“我只会那一种…”

“为什么自己不逃走?”

“我不能走…那是一条生命,我不能…见死不救。”

洛涵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他用手搂过谭沫的肩膀,嗓音里着晚秋般的微凉,但是隐隐含着暖意:“做得漂亮。”

谭沫终于肯抬头了,她的眼睛有些红,细碎的头发贴在耳鬓,洛涵蹲下来,和她相同的高度,帮她把碎发挽到耳后,幽深的眸子打量她。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保持安静。

最后,洛涵使劲的弹了一下谭沫的额头,语调中有着不常见的温和:“但是,下次不要再这样鲁莽了,现在后怕了吧。”

谭沫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重重的点了点头…刚刚,她真的想过,会不会就那样死掉…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说着,洛涵牵过谭沫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暖暖的温度缓缓传来。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挣扎,因为…现在,她真的觉得很冷。

黄宗祥的案子因为证据确凿,很快就进入正常的审理程序。陈生和陈航因为多年跟随他,自然也有不少的污点。

可是萧哲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换掉监控视频的是副厅长。”

坐在沙发上的洛涵放下手中的卷宗,应他:“嗯,那暂时当做什么不知道。”

“这样合适吗?”萧哲疑惑。

“你觉得能让副厅长都当内奸的人,你现在的能力能扳倒他们?”

“我还有一点疑问,之前监控里拍到的不是陈航的话,那是谁?”

“RT的人用易容的方法来挑拨黄宗祥和他心腹之间的关系,借此来达到他们的最终目的。”说完,洛涵拿起外套往外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洛涵,你是不是要回美国了?”黄宗祥的案子已经进入了尾声,洛涵回国的任务也完成了。

“嗯。不过,走之前,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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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沫在收拾好最后一点文件后,提着包出了办公室。没想到办公室外,洛BOSS一派悠闲的手斜插在裤袋里,身形清逸俊朗。

“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谭沫随便的打了个招呼。

“等你。”洛涵说着从谭沫手里接过她的包,“走吧,一起吃饭。”

谭姑娘石化了…等她?

见谭沫立在原地没有动,洛涵挑眉:“怎么,难道你晚上还有约?”

“没有…”谭沫弱弱的应道。

“那还不快跟上来?”洛涵转身的时候,谭沫没有看到BOSS嘴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

晚餐吃得很艰难,洛涵的餐桌礼仪依旧优雅完美得无可挑剔。

饭后,BOSS说了一句:“陪我散一会儿步。”

“…”

谭沫想问,洛涵他今天是发烧了吗?怎么感觉这么不正常…

于是,两个人就沿着大街,漫无目的似的——散步。

终于,在步行了近一个小时后,谭沫忍不住了:“洛涵,你今天找我不会是为了跟我这样散步吧?”

某人神色淡然的睨了她一眼,“当然不是,”随后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家店:“嗯,到了。”

…!

看着洛涵早有准备的从袋子里拿出了两件跆拳道服,谭沫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错!是晚餐!

换好道服后,洛涵清雅的开口:“最基本的礼节可以忽略了,我们直接演示动作。”

“额…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要教我跆拳道呢?”谭沫紧了紧段带,她还有些不适应这件衣服。

“你对自己常拖别人后腿这件事就没有一点认知?”

太犀利了!

她默默点了点头…

“好吧,从第一次被击昏开始,你还记得当时你在密道的时候,是怎么样被击中的吗?”

“嗯,当时我的后背上有枪抵着,所以那个人应该距离我就一步远,就在快出密道的时候,我感觉到头被重重的敲了一下,然后就没了意识。”谭沫说着,丈量好距离,背对着洛涵。“大约就是这样的情况。”

她还真是毫无防备…

洛涵把谭沫转过来面对自己,漆深墨色的眸子看着她:“你来袭击我,看我怎么反击。”

说完,背对着谭沫,一副任凭她处置的模样。

“那…我要开始了…”谭沫忽然抬手,还没等碰到洛涵,就见他一个侧身,伸手用力抓住了她的胳膊,使劲往前拉,她的身子紧紧的贴在洛涵的肩膀后侧。腰部一顶,胳膊继续往前一拉,弯腰扣肩——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痛!”

谭沫被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看着洛涵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恨恨的开口:“你不能因为浸淫了豪放胆大的西方文化,就不懂东方古典儒雅的怜香惜玉!”

洛涵看着她吃痛的样子,俯下身,语调温和:“哦,那请问,谭小姐,你伤到哪了?用我负责吗?”

谭沫听他这样讲,忽然没了底气…她不要总是给大家拖后腿,揉了揉膝盖,她爬起来,义正言辞:“该换我摔你了!”

洛涵一副无辜的模样站在她身后,“嗯,开始吧。”

谭沫记着刚刚BOSS的动作,拉过他的手臂向前拖,可是却发现一点也拖不动。

一声低低的叹气从身后传来,有些冰凉的指腹覆在她手上,淡淡的口气:“不要用蛮力,要借着你腰部的力量。”

谭沫按照指示,费力的将洛涵向前拉,谁知道身子的重心没掌握好,自己也向前倒。

“小心!”

洛涵眼疾手快,他迅速搂过谭沫的腰,一个翻身,挡在了她前面。

于是…

“嘭”的一声!

洛涵被谭沫压在身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对…对不起…你还好么?”谭沫趴在洛涵的身上,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离他很近,那股自然的清香阵阵袭来,彼此的呼吸缱绻萦绕。

“我不好,你怎么办?”BOSS淡淡的开口。

…是要她付医疗费的节奏吗?

洛涵看着她一副焦急的神情,忽而一本正经道:“谭沫,原来你这么急着扑倒我?”

…!!!

原本紧张的谭沫听到这句话,瞬间石化…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逗她?!

不行,她不能每次都任他宰割!她要反击!

她笑眼弯弯,一只手撑起身子,一只手挑起洛涵的下巴,一副寻花大盗的模样:“来,给本小姐笑一个,笑了有赏。”她亮亮的眸子里含着满满的玩味。

一向镇定自若的某人顿时真的愣在了原地。

只一秒,老谋深算的洛BOSS便意味深长的唇角微勾:“那奖赏我要自己挑。”

说着,他稍稍直起身子,把谭沫撑在地上的手向自己的方向拉,忽然间,谭沫缺少了支撑,整个人顺势的向前倒,发现:洛涵幽深漆黑的眼眸正专注的看着自己,他的头越来越近!

就在两人的唇快撞在一起的时候,谭沫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洛涵轻轻叹了口气,稍稍转头,谭沫的吻便着实的落在了他完美的侧颜上。

并不是想象中的触感?

谭沫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发现自己很舒服的躺在洛涵的胸前,而罪魁祸首的某人正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他不经意似的伸手抚了抚唇角,语调中有些恣意的调侃,“谭小姐,没想到你…这么…主动。”

到底是谁主动!

谭沫涨红了脸,她迅速从洛涵身上爬起来,扯了扯衣领,紧了紧段带,故作镇定:“嗯,我们可以继续讲下个动作了。”

她发誓!她再也不调戏洛涵了!!!

第十八章

谭沫在摔与被摔的过程中,深切体会到了学防身术是多么“痛”的一件领悟…

最后,她累得靠在墙上,后背和双腿有些疼,她把道服的裤子卷了起来,白皙的腿上有一小块的擦伤…

她漂亮的眼睛满怀怨念的看了洛涵一眼,而清风朗月的BOSS却丝毫没有下课的意思。

算了…他也是为她好。

收拾好东西,换好衣服,谭沫拖着“受伤”的身体,跟在洛涵后面。

哎…她这样回去,应该不行…

“先去我那里一下,晚点我再送你回家。”一直走在前面的洛涵忽然开口。

“你要干嘛?”谭沫终于没有了好语气,现在她算是明白了,他整个就一“伪装”的“谦谦君子”!!!

洛涵清俊淡定的回她:“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谭沫仰头,那精致的五官就毫无预警的闯进视线,她别扭的转过头。

“我以为…”竟一时找不到词语回他。

他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谭小姐,不要担心,我要做的是——”洛涵故意顿了顿,语调清凉带着些雅痞:“对你负责。”

看着洛涵熟练的拿着医药箱,把碘酒绷带拿出来,谭沫忍不住好奇:

“你是不是经常自残?”

BOSS神色严肃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作答。

“嘶…”酒精刚刚触到她的伤口,谭沫便不自觉的把腿向后缩。洛涵伸手扣住她的脚踝,语气严厉:“别乱动!”

“是伤口…”

…她还是…望天吧…

当修长白皙的手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后,谭沫忍不住感叹,当真是一表人才,行行全能…

收拾好了医药箱,洛涵开车把谭沫送到了大院的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谭沫惊讶的看着他。

洛涵双眸幽深冷冽,避而不答,“我明天回美国。”

谭沫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她一副早已了然的模样,点点头:“嗯,一路平安。那我进去了。”说着,打开了车门。

忽然,洛涵伸手用力扯回了谭沫,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谭沫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洛涵身上好闻的青柠的味道缓缓传来,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有痒痒的感觉。

“凡事不要擅作主张,不要参加太危险的任务。”

他的声音低沉而好听,谭沫有点走神。

见她半晌没有回答,洛涵不满道:“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有…”

他松开她,轻抿薄唇,“嗯,你进去吧。”

谭沫略有迟疑的下了车,看到洛涵靠在椅背上,松了松衬衫的领口,茶色的玻璃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跑到洛涵的那一侧,敲了敲车窗。

“你还有事?”洛涵放下车窗,看着她,幽幽的月光印在她美好的容颜上。

她一副欲言又止却最终打破心理斗争,问道:“…刚刚…为什么抱我…”

那双澄澈的眼眸,毫不避讳的在等他回答。

洛涵清了清嗓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美式告别,你不知道吗?”

谭沫眨眨眼睛,恍然大悟,冲着洛涵勾了勾手指。

“还有事?”洛涵的话音还未落,谭沫有些凉凉的双手忽然捧住他的脸,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清晰如溪水般的声音,低低浅浅:“美式告别,再见。”说完,再也没回头的跑了进去。

洛涵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启动了引擎,车子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洛涵走的那天,谭沫没有去送他,只是因为…太忙…

由于在黄宗祥的案子上有出色表现,刑侦一队的路远大队长提出申请把谭沫调到了他队上。谭沫刚一进来,原本有些吵嚷的办公室忽然静了下来。她跟在路队的身后,安安静静。

对于这事,最高兴的应该属萧哲,他一听说谭沫要来他们大队,顿觉自己应该开始行动追求谭沫。

“这位是从心理研究室调来的谭沫,以后就和你们一起工作。”路远向在座的小伙子们介绍道。

谭沫点了点头,深深鞠了一躬,正直而严谨道:“以后,请各位多多关照。”声音清脆好听。

众人热烈鼓掌欢迎她,他们队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生啊…

谭沫开始的任务并不太难,在由萧哲的简单介绍后,她大致了解了每天的工作。

第一天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介绍了,下班前,萧哲来到谭沫的桌子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没介绍完的吗?”谭沫问道。

“不是。”一贯吊儿郎当的萧哲不知如何开口邀请谭沫一起去吃晚饭。

“嗯,那今天辛苦了。明天见。”说完,提着她的包闪人了。

萧哲默…女神是连一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后来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睡觉前,微信上有个新朋友和她打招呼,她没看出来是谁,想必不是什么坏人,便同意了。紧接着收到一条新消息,上面的信息很简单:我在美国的手机号:917 646 XXXXXX。

谭沫抱着抱枕,琢磨了一会儿,回到:那个…你是哪位啊?

紧接着,一条语音信息传来:谭沫,你能不能再笨一点?

熟稔的低沉的音调,有着小小的冷淡。

洛涵?

谭沫觉得接下来她要表达的内容还是用文字比较能体现她的情绪:

你不要总是质疑我的智商,可以吗!!!

半晌,那边没有回复。谭沫想,洛涵一定是在后悔刚刚说了侮辱事实的话。

刚退出微信,一条电话就打了过来…

“hi…”她故作镇定,好像刚刚的气势凌人完全是她的不应该。

“在做什么?”他那边很安静,好像偶尔有两下翻书的声音。

“正准备睡觉。”她拽了拽身上的被子,用此来证明她刚说的事实。

“最近怎么样?”她听到电话那边有“哗哗”的水声,这水声掩盖了洛涵声音里的疲惫。

“嗯,还好,我被调到一队去了。”她玩着被角,一圈一圈,有些漫不经心。

“那早点睡吧,记得把这个号码存起来。”他简短的要挂掉电话。

“刚刚不是用微信发给我了吗?”他就这么信不过她?

“嗯,怕你贵人多忘事。”清清淡淡的一句话终于泄露了他的心思,洛涵喝了口水,“挂了。”

“等等。”谭沫忽然坐直身子,冲着电话急急的应了一声。

“什么事?”他深陷进沙发里,用手抚了抚额头,连续多日的失眠,让他的精力大不如前。

“嗯…”其实,她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果然语速大于脑速的结果就是——冷场…

“嗯什么?”洛涵的语调中隐隐的藏着些笑意。

“嗯…晚安,好梦!”

电话那边轻咳了一声,极彬彬有礼的回了她一句:“谭小姐,你忘了有时差的吗?”

谭沫一愣…然后脸慢慢变红…她这不是变相的承认他对她智商的否定吗?

大义凛然的,义愤填膺的,大言不惭的道:“挂了。再见!”

直到对面传来的只有忙音,洛涵才放下手机,身子整个一倾,侧卧在沙发上。

回到美国半个多月,他发现他做事总是分心,效率也下降了不少,关键是:他竟然开始失眠…

脑海里,谭沫那张脸总是时不时蹦出来。

她迷糊的样子,她机灵时的样子,她穿着睡衣在他面前不知避讳的样子…

他…一定是着魔了…

彻夜不眠的冷静思考过后,洛涵终于想通了。

上午的日光暖暖的照在书桌上,他再次打开手机拨了个电话。

半晌才通。一个深沉的优雅的男声传来:“洛涵?”

在实验室通宵了的姜永恩很惊讶,洛涵是很少给他打电话的,除非有事。

“嗯,是我。”洛涵站在落地窗前,手指轻轻一下下的敲着窗沿。

姜永恩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轻笑:“怎么,你失恋了?”

洛涵反击:“我想你没有资格说我。”

擦…他这辈子唯一一个弱点每次都被洛涵当做软肋狠狠刺激他。

“我心里有数。”姜大神又回到了电脑桌前。

“我这次回国,见到慕荷了。”某BOSS云淡风轻的提到了两个字。

挪动鼠标的手忽然静止。

姜永恩沉默了半晌:“…她,过得还好吗?”

洛涵在电话这边不由的勾起嘴角:“少糊弄我,她好不好,你这个当黑客的再清楚不过。”

姜永恩轻咳一声掩饰道:“那不是黑客,你不要搞错定义。”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件事想告诉你。”洛涵的眼睛望向远方,来来往往的车辆,奔波而忙碌的人群。

姜永恩挑眉:“难道是你打算为中美关系贡献自己的一生了?”

洛涵忽略他的调侃,继续:“我终于明白了你以前和我讲过的一句话”。

“哪句?我讲过的至理名言可多了。”姜永恩不以为意。

“我知道,明明有很多人,但却,一定是非她不可。”

刚刚挂起来的微笑顿时僵硬在唇角。

“嗯,没错,挺有道理的一句话,但是,很难想象是你说出来的。”洛涵犀利的评价道。

姜永恩决定不和洛涵计较这句满含心酸之语的版权到底是谁的,“怎么忽然这么感慨?”

“因为我最近找到了一个值得我为此这样的人。”

姜永恩眸色流转,“慕荷认识的人?”

洛涵抚了抚额头,“嗯。”姜永恩的世界里还真是…到处都是慕荷…

“那洛教授,祝你的爱情道路顺利。”

洛涵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学你用那么龌龊的方式暗恋人家。”

姜永恩炸毛:“我那不叫龌龊!”

和姜永恩结束通话后,洛涵调出之前A大发给他出任教授的邀请函,手指在键盘上轻快的敲击,接下来,他要为回国做准备了。

谭沫,我们来日方长。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路远拿着份文件递给谭沫,“跟我来,S区发生了一起奇怪的自杀案,你和我一起去。”

谭沫接过文件,里面是现场的照片:一个男人躺在浴室里,全身j□j,手腕上有明显的割伤,浴缸里一片血红。

谭沫坐在副驾驶席上,系好安全带,等着路队开车。

路远看着谭沫认真的翻着那些照片,问她:“你什么观点?”

谭沫捏了捏照片的一角,笃定道:“他杀案。”

路队笑了笑,没再说话。他就知道:洛涵挑选出来的人,绝对不会差!

第十九章

被害人叫王青山,是一家外企的经理。因为前几天他刚刚拿下一个大项目,所以公司为了奖励他,给他放了三天假。今天是假期的第二天。他的妻子郁梅下班回来,发现他丈夫倒在浴缸里,鲜血如泊。

工作人员正在安慰已经哭红双眼的郁梅,谭沫看了看那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着什么。

浴缸的水是热的,王青山的手腕内侧有明显的刀伤,整个小臂都浸在水里,是避免血液凝固。一旁的刑警说:“我们赶来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目前,我们推断他是自杀。我们在他的卧室里还发现了一瓶空的安眠药瓶。”

“你丈夫最近有什么郁闷的事情吗?”路队询问郁梅。

女人抹了抹眼睛,“应该没有才对,我丈夫前些日子刚刚拿下一个很大的项目,今年都有望升职加薪,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自杀。”

谭沫打量了一眼郁梅,中规中矩职场女性的装扮,高高梳起的发髻,一身职业套装,她虽然已经40多岁,但是出众的五官显示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女。

“你回来的时候怎么发现你丈夫的?”路远和另外两个刑警正对郁梅提问,谭沫默默看了他们一眼,去了王青山夫妻的卧室。

床铺整齐,没有一丝坐过的痕迹,梳妆台上确实有一瓶已经空了的安眠药。谭沫拿起来,安眠药上的标签很白,盖子上的磨损痕迹也很少,说明是刚刚买不久。

如果要用服安眠药的方式了结自己,又何必割腕?显然,被定义为自杀案太过草率。

谭沫回到路队身边,看着刑警们做的笔录:郁梅,女,43岁,销售公司部门主管,今天下午是和一个女同事一起去见客户,回公司打卡后便下班了。想先放个洗澡水的她,刚进浴室就看到浸在血水中的丈夫,马上就报警了。

王青山的尸体被带回了厅里做进一步的检查,和路队一起回厅里前,谭沫抱了抱郁梅,安慰道:“节哀,你丈夫的死,我们会尽力给你一个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