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重阳,不急。为师发现百多里外还有一队人,也是朝我灵鹫宫方向来的。看来是有人走露了消息,众多江湖豪士也来观礼了。”
林朝英:“岂有此理,我灵鹫宫可不曾备得许多饭,任由一帮凡俗糟蹋。”
虚竹:“即如此,重阳,朝英,你二人轮流职守山门,来人除非有为师亲笔请柬,或是能在你们手下坚持三招不败,否则不准上山。”
王重阳:“弟子遵命,师姐,上午就由我先来执守如何。”
林朝英:“随意,反正我又不喜欢打架。”
虚竹:“重阳,休要伤人性命。”
谭处端插嘴说:“祖师爷,我都多少年没见过外人了,就让我陪师傅下山吧。”
虚竹:“准了,马钰也去吧,不要生事。为师出趟远门,去看看几个老朋友。”
缥缈峰下,两丈高的山门早已修葺一新,匾额上提着“灵鹫宫”三个篆体大字。山门旁的路边有间凉亭,王重阳便带着徒儿在此等候。
山路难行,来人行进速度比虚竹料想的还要慢,王重阳等了许久,直到交了午时,方看见七个江湖人士骑着马嗒嗒嗒的踱上山门。
重阳起身,遥遥喝道:“来者何人,缘何来我缥缈峰?”
王重阳身着白色道袍,饰以金边,手持拂尘,肩背长剑,法相庄严,便如神仙一般。
来人中一个为首的独眼中年大汉嚷道:“吾等乃云阳山七雄,在下腆为七雄之首,丘得龙,听说来此观拜师礼就有灵丹赠送,特来领丹,啊不,特来观礼。路途遥远,出发的早,没想到早来了几天。想必你就是那什么逍遥派的弟子了,这就领我等上山吧。”
重阳:“我乃逍遥派第十二代弟子王重阳,你等听何人所说,来我派观礼就赠灵丹?”
几个来人七嘴八舌的嚷道:“此事早已传遍江湖,尽人皆知,我等不远万里,前来观礼,难道你派还想抵赖不成?”
重阳:“灵丹自是有的,但只赠与上山观礼之人,你等又没上山,自然无有灵丹相赠。”
一人说道:“废话,不上山,我等几千里赶过来作甚?”
重阳:“你等既非得本派邀请,若要上山,便须拿出点真本事来,也莫说王某欺负你等,只要谁能在我手中支撑三招,便可上山观礼”。
七人轰然而笑,一人说道:“三招,若是你撑不住三招,又当如何?”
另一人说道:“我叫谭青,排行老七,这里功夫最末,让我先会会你吧。”
重阳视之,但见那谭青身着皂衣,手握两把匕首,形容瘦削,双腿峭立。一望可知,此人乃擅长飞檐走壁之辈,必是想用轻身功夫套自己虚实。看来七人虽貌似粗犷,其实心中自有算计,非磊落之人。
扫视七人几眼,重阳益发对其感到不屑,干脆说到:“休得罗嗦,你们七人一起上吧,莫要误了我的午饭。”
七人先是一呆,随即狞然而笑,也不推辞,各持兵器拢了上来。
“这可是你自找的。”那丘得龙说。
“师傅,可要弟子帮忙?”谭处端在一旁跃跃欲试。
马钰按住谭处端,“师弟安心喝茶便是。”
重阳右手持拂尘,左手捏一个剑决。
待七人靠近至一丈以内,王重阳运五分丹田真气于右手,喝声‘哚’,同时右手拂尘一挥。
真气所至,百根拂尘丝顿时硬如钢丝,导着有如实质的真气向七人而去。
七人但觉劲风有如排山倒海一般扑面而来。自身竟如风中之絮,直接飞了出去,根本无半点依凭。
乒乒声响,七人早跌落到几丈开外,各自勉强爬起。
“阁下好身手,谭某佩服。”谭青说到。
“阁下名重阳,莫非便是名动中原的终南大侠王重阳?”七人中一名文士打扮者问道,“传言终南大侠还未有两合之敌,难怪我等非你敌手。”
重阳正言:“既知我名,当知你等上不得此山,速速离去吧。”
七人纷纷起身,丘得龙一抱拳,说:“此行能与终南大侠交手,亦是幸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等告辞了。”
言毕,七人纷纷上马,扬鞭而去。

☆、第十二回 林朝英妄言惹众怒 黄钥匙弹指镇群豪

  正午时分,林朝英便带着青箫,黄钥匙前来轮值。
见几人前来,谭处端便得意的去给青箫和黄钥匙讲上午之事。
“……你们猜谁飞出去最远,自然是那个叫谭青的了,因为他最瘦嘛,直接挂到那边树上了……”
谭处端讲得眉飞色舞,仿佛大显神威的是他一般。
其日是六月下旬,又值正午时分,正是骄阳似火,蝉噪如潮。
凉亭虽遮阳,却仍不能尽遮暑气。
黄钥匙热的用小手当扇子,不住地扇啊扇。
朝英看了,心下不忍,便盘膝打坐,运起功来。
少时,便听轰隆声响,七八里外山顶上千年不化之冰川竟崩了丈许大的一块下来。
朝英继续运功,操控诺大块冰稳稳落于亭外一侧。
黄钥匙再也不觉炎热,连忙好奇的问林朝英。
“师姐,你怎么做到的?”
林朝英调息片刻,说:“我已是后天极致了,神魂早已至空境,当然可以偶尔施展先天功法。还得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帮我提纯真气,我施展御水术自不及此次之万一。”
黄钥匙:“我师兄真气之量将近后天巅峰,神魂已达先天之限了,那么也能偶尔施展下先天功法了?”
朝英:“他神魂未能入空,真气也还没提纯,如何施展。”
黄钥匙:“师姐,一会儿来人,如何应对?”
林朝英:“好久不见外人了,自然得好好玩玩。”
天交未时,黄药师正昏昏欲睡时,山道上来了好大一队人马。
黄钥匙观之,这群人竟可分成互不隶属的三个队伍。
最前一队人数众多,能有二十余人,但一看便是江湖草寇。
居中一队仅有四人,然身形举止,远胜前队,似不屑与前队为伍,为首老者更是手指如钩,神目如电,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便是内力精深的内家高手。
那为首老者忽然感觉到黄钥匙在凝视自己,立即侧头远望,发现端详自己的竟是个幼儿,甚感诧异。
末尾一队共有七人,黄钥匙细细观之,这七人与中午谭处端所述一般无二,正是去而复返的云阳山七雄。
七雄见重阳不在,自以为得计,便也不再畏畏缩缩的吊在队尾。
朝英三人尽在凉亭内歇息,并不迎接来人。
第一队人牵了马,坎坎来到庭外,众人见林朝英美妍如华,皆眼前一亮,嘈杂的队伍竟静了下来。为首一人便过来问话。
“敢问小娘子,你等可是那逍遥派门人,此路可是前往灵鹫宫?”
此人四十来岁,着青布短衫,身形高挑,虽生的白净,脸上却有长长的一道伤疤
林朝英款款起身行礼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我等正是逍遥派门人,小女子林朝英,前方殿宇便是灵鹫宫,各位前来我派所为何事啊?”
为首那人答道:“在下浪里游龙~~黎秋,我等兄弟二十三人,人称江州二十三蛟,闻得贵派举办拜师大典,凡来观礼者皆有灵丹相赠,特来观礼。烦请小娘子引领我等上山。”
林朝英:“这位大伯,我又不认得你,你又没有我师傅的亲笔请柬,我如何便能擅自领你上山?万一你们是坏人怎么办?”
黄钥匙一口气没憋住,笑出声来。
旁边一人道:“大哥,理这女娃作甚,我们自顾自上山便是。”
黎秋:“放肆,吾等远来是客,不可失了礼数。”
队中诸人面面相觑,仿佛在说:老大昨天还见了血,今天怎么变得文绉绉了。
青箫却已拉了黄钥匙出来,开心地说:“小四,姐姐告诉你啊,这就是马,跟姐姐说,马~~”
黄钥匙稚气未脱的说:“‘马’,这般高大,我可爬不上去”。
黎秋接着说:“小娘子,要不我等歇息片刻,你去禀报师门,便说江州二十三蛟前来拜山,你师傅必会邀我等上山的。”
朝英:“我师傅说他去月亮上玩了,要好几天才回来,你让我如何禀报?再说了,我去禀报,谁照看她俩,万一有坏人呢?”
说完,朝英警觉地审视诸人,看看像不像‘坏人’。
众人被朝英的话说得无可奈何,还去月亮上玩,这小美人也信,看来是没怎么出过门。
黎秋只好又说:“师傅不在,师母也一样,或者别的师门长辈,不拘是谁,通个信就行。”
朝英一脸无奈地说:“我师母都去世八十年了,现在师门除了师傅我最大了,哪有什么师门长辈,能向谁通信呢?”
不远处,云阳山七雄的谭青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娘子胡吹什么大气,晌午时终南大侠王重阳还在山门守候呢,他是你派中人吧?你怎能说山上没有师门长辈?他上午还说了,只要在他手下走够三招,就可以上山。可有此事?”
青箫适时插话道:“弟弟你看,他就是上午挂在那棵树上的那个,听小端子讲,飞了那么高”,青箫一边说一边还给黄钥匙比划。
黄钥匙:“要不我去叫王师兄来再让他飞一下给我们看?”
童言无忌,看来上午王重阳肯定在这儿,抵赖不得。
黎秋:“小娘子,你说没有师门长辈在山上,可是晌午终南大侠还在此地,勿要欺瞒我等啊,我们又不是坏人。”
众人心想,行走江湖,刀口歃血,快意恩仇,哪里分得出好人坏人?
林朝英却信誓旦旦地说:“我说没有长辈在山上便是没有,那王重阳是回山上了,可他是我师弟!”
她把‘师弟’二字说得很是肯定,好像生怕被人怀疑一般。
前队众人见林朝英一味胡搅蛮缠,都有了一丝火气。
一人说道:“大哥,不如弟兄们一起杀上山去,抢光灵丹,烧了殿宇,再把这小姑娘…,岂不痛快!”
中队四人却好整以暇的在一旁草地上打坐,仿佛本来就是来游玩看戏的。
黎秋强作镇定,说道:“女娃子,你说那王重阳是你师弟便算你师弟吧。你师弟说,三招不败便可上山,你这做师姐的,怕是功夫远不及师弟吧?”
众人暗想,这姑娘生的如水般钟灵毓秀,双手柔弱无骨,根本不像拿过枪棒。
果然,朝英说道:“打架是男人的事,我一介女流,怎能学男人舞刀弄棒呢?”
黎秋:“到底要如何才能上山,你倒是划下道来!”
朝英:“当然是找本派男人打架,撑过三招才可上山啊。”
黎秋:“山下哪儿有你派男人?”
朝英:“那不是吗?小四,别玩泥巴了,这个大伯要找你打架。”
众人诧异的看向正在一边玩泥巴的黄钥匙。
黄钥匙才两周半,正用冰块融水搓了好多泥丸,包在一个小布袋里。
黎秋终于大怒:“你敢羞辱我,别以为老子不杀女人!”
怒归怒,他又何曾杀过这样漂亮的女人,见都没见过。
黄钥匙却已经跑了过来,奶声奶气的说:
“姐姐,谁要跟我打架啊,告诉他,我可是很会弹泥球,让他别怕疼。要是把人打哭了,师傅又要说我了。”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林朝英生气地说:“别多嘴了,人家大伯都等急了。要是你三招之内赢不了他,姐姐就不给你买糖了。”
黎秋:“你当真让他跟我比?”
林朝英:“不想比就让别人先比,谁在我弟手里走过三招,谁就能上山。”
众人乐了,感情逍遥派这是觉得上午失了礼数,下午要放水了。
于是黎秋也不再推辞,寻块空地,黎秋和黄钥匙距离七丈远站定。
黄钥匙认真地数出三粒泥丸,拿在手里,表示可以开始了。
黎秋也不拔刀,大步向黄钥匙奔去。
黄钥匙精神力已是后天巅峰,眼光何等之准,早已判断出了黎秋下一步的方位。
他右手捏一枚泥丸,稍稍蓄气,以中指急速弹出。
那泥丸竟快如流矢,笔直命中黎秋足踝‘昆仑’穴。
青箫高呼:“弟弟,打得好”!
黄钥匙苦修半年,再加上服用丹药,真气增长,弹指神通已有了两成功力。平日练习,弹子入木可达半寸。
今日首次拿来对敌,立见成效。
黎秋啊的一声扑到在地,足踝血流如注。
他的一帮弟兄即刻驰来,把伤口里泥巴擦净,包扎上药。
几个弟兄望着深深的伤口,面面相觑。
“点子扎手,扯乎!”黎秋无奈的说。
“有高手暗中相助,以暗器伤了大哥?”一人问道。
“不是,我看得清楚,是那黄四所为”,黎秋说,“今日算开了眼,我自负一身本事,竟还不及人家一个吃奶的娃。再待在这里也是无用,徒增笑料,弟兄们,撤。”
那黎秋虽然功力不济,与众弟兄们却颇有威望,他一声令下,二十多人顷刻间撤了个干净。
另一边盘膝而坐的老者自语道:“弹指神通,有点意思,只是功力未足。”
一个弟子说:“师傅,弟子去会会他?”
“再看看”,老者说。
那云阳七雄早已涌到了前边,老大丘得龙说:“这帮江里挣食的贼寇,也梦想吃灵丹,我呸。天意该咱弟兄今日上山。”
谭青:“老大,我先来试手。”
丘得龙:“老七,小心。”

☆、第 14 章第十三回 灵鹫宫前六月飞雪 缥缈峰下

  谭青也离黄钥匙七丈站好,待的黄钥匙示意,谭青身形一纵,便入灵蛇般在草丛上游走跳跃,双足如飞,踏草而行,那草叶竟只稍稍弯曲。
七雄们点头评论,“老七这手草上飞使得越发纯熟了。”
常人观之,那谭青身形飘忽,并无迹可寻。
但黄钥匙何等眼力,早看清谭青形迹,中指用力,一枚泥丸激射而出,目标正是谭青左前方身形将到之处。
谭青亦非易于之辈,见泥丸飞来,猛吸口气,身形急转,堪堪避开泥弹。
在这电光石火间,那泥弹本应从谭青左肋下擦衣而过,却突然爆开,炸成许多碎渣,袭向谭青。
远处盘膝而坐的老者忽然惊呼:“寒冰真气!这世间除了我玄溟岛,竟还有人会寒冰真气!”
变生肘腋,谭青如何应对的急,他只觉肋下一寒,左侧真气便立时受阻,无法流通。
这时,又一枚泥丸袭来,谭青方真气受制,如何避得开,急忙以右手匕首抵挡。
黄钥匙的弹指神通已有两成功力,那谭青本不长于气力,又仓促出手,如何挡得住?
只听当的一声,匕首竟被弹子打飞,落于数尺之外。
以黄钥匙的功力,怎可能独挡群雄?
原来黄钥匙早和林朝英议定,以泥为丸,泥中带水,正合林朝英御使。林朝英本意想就算黄钥匙毫不用力,她一样会控泥丸飞射伤敌。黄钥匙所为,实已出林朝英所料。
“我认输”,谭青无奈低头。
观战的丘得龙咆哮道:“你们耍诈,用火莲子伤我七弟!”
谭青忙说:“大哥,是寒冰真气,人家能凝水成冰,技艺之高,我等不及万一。”
众人观看谭青伤情,果是寒冰真气,现下还有寒气在其体内乱窜,难以压制。
丘得龙叹道:“既如此,我也恐非其敌手,诸位弟兄,可还有谁想要一试?”
一个麻脸大汉说道:“我来会会这小娃子。”
众人:“老五,是啊,那小子必为老五所克。”
那老五不慌不忙地从马背上解下一块桌面也似的木质盾牌。
黄钥匙暗想:行走江湖,还带着这玩意儿?可惜自己还不能御木,弹指神通也远未大乘,说不得,又要师姐出手了。
老五提了盾牌走上前来,说:“云阳山老五,马勉顿,善使盾牌,为了灵丹,只好持盾,休要说我欺你。”
黄钥匙:“那便来吧。”
老五警惕的持盾前行。
但见黄钥匙不慌不忙地弹出一枚泥丸,那泥丸的走势,竟是右边的空处,偏出老五好远。
众人正不解间,那泥丸仿佛有了灵性,竟滑过一条弧线,飞向老五右翼。
众人忍不住出声道:“老五,小心。”
那泥丸飞的也不甚快,老五自然看的清楚,他连忙将盾右移。
哪知那泥丸并不袭来,而是开始绕老五而走。
可怜的马勉顿只好提着硕大的盾牌跟着绕圈戒备。
远处的青箫欢快的拍着手说:“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七雄剩余几人绞尽脑汁,亦无破解之法,已不忍直视场内。
方转了五圈,马勉顿又晕又累,直接瘫坐在地。
丘得龙过去搀了老五,大声说:“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一趟,我们认栽了。告辞。”
这时,远处打坐的老者方站起身来,朗声言道:“听我先祖所言,逍遥派有一门魔功,修习者每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先祖还曾亲见还童之天山童姥。这位小哥看似如此年幼,修为却神鬼莫测,莫非也是修习了魔功的前辈高人。”
还未离去的云阳七人惊诧的看着黄钥匙,难道这个三岁小孩其实是个老怪物?
其中一名文士模样的人说道:“阁下若果是前辈高人,佯装年幼,戏弄我等,却是有失身份!”
黄钥匙:“我名黄四,东海昌国县人氏,年方虚龄三岁,十余日后才要正式拜师,怎能是前辈高人?”
众人:啥,都还没正式拜师就这么猛了,那旁边拍手的小丫头,亭子里看戏的小姑娘可是正式弟子,得是何等功力?
老者听了却是大喜:“你既还未拜师,便尚算不得逍遥派弟子。我北海玄溟岛专修寒冰真气,已传承数百载。你既身负冰寒之力,理应入我玄溟岛修行。逍遥派虽强,却非强在寒冰一道,恐误了你修行。老夫章质夫,人称章北海,正是玄溟岛第九代掌门,精通寒冰一道,黄小子,莫若拜老夫为师吧。”
云阳山诸人:“前辈原来竟是章北海章掌门,吾等有眼不识泰山,一路上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黄钥匙想,这闹得那出啊,这个白瞎一个好名字的老头,居然想临阵挖墙脚。要是逍遥派拜师典礼上居然没有徒弟,那可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黄钥匙佯装思索片刻,说道:“两位姐姐,这位老爷爷说咱们逍遥派并不长于冰寒一道,若我进入逍遥派,会误了我修行,是真的么?”
林朝英:“老爷爷,既然你说你精通寒冰一道,不如当众展示于我等瞧瞧。”
“对,章掌门,显露两手,与我等开开眼。”丘得龙说。
那章质夫来到一片草地,说道:“诸位,看仔细了。”
说完,老者随性挥出一套掌法,掌风看似柔弱,却冰寒异常。
一套掌打完,老者周围方圆十余丈内草叶具结了冰霜。
章质夫收功调息毕,略显得意的说:“黄小子,看老夫这套玄溟神掌如何?依你之天资,假以时日,成就必不在老夫之下。”
黄钥匙能感知,这章姓老儿的玄溟掌造诣,确已修至巅峰,只怕此时中原武林,能稳胜此老者,不足五指之数。若要允许数人观礼,此人当在其列。
黄钥匙惊叹几句,说:“姐姐,这位老爷爷的玄溟掌确实非比寻常,这么多草都冻霜了。”
林朝英配合道:“这位老丈,以你之能,我弟弟自非你敌手,老丈可自行上山观礼。”
那章质夫却说:“老夫此行,非为观礼,本为会会各路英豪。今见此子,老夫甚惜之,但得此子,观不观礼,有什么打紧,老父又岂差几粒丹药。”
黄钥匙:“姐姐,这位老爷爷定要收我为徒呢。你平日说我们逍遥派天下无双,不如你也和这位老伯一样,让这许多草都结霜如何?”
众人心想:这娃娃太看得起他这美女姐姐了。
林朝英故作为难状,自语道:“这却难了。”
黄钥匙:“姐姐可是做不到?那我去跟老爷爷学了。”
林朝英:“青箫,黄四,过来姐姐身边。”
众人不解其意。
林朝英解释说:“凉亭容不下许多人,你等又不曾备得棉衣,这却难了。”
众人更不解。
林朝英:“罢了,你们各自找地方躲避吧,我要运功了,弟弟看仔细哦。”
说完,林朝英竟凌空盘膝而坐,离地尺余,然后闭目行功。
章质夫感得真切,林朝英以自身真气为引,调动体外无尽的水元素随己意而动。
她的手势不断变换,玄妙非常,操控身侧真气以极精微复杂的方式运动,从而能使身侧真气与远方真气成为一体,共同进退。
有如以手拨水成漩,若得其法,水漩可越来越大,以至于无穷。
章质夫眼见朝英调动的天地间水属性真气越来越多,比自身体内真气多十倍不止,还在渐渐增加,不由赞叹:“道法自然,修行须沟通天地,天地之力,岂是一己之身所及。”
朝英见御使真气已足,便控着庞大的天地真气,移向那西北数里外的冰山飞瀑。
但见那飞瀑竟如被极强之风吹过一般,凌空改道,折向山下凉亭处喷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