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岛,江口浦码头,泊满了下海归来的渔船。
在不远的洋面上,停泊着一艘千料大船,傲立于渔船之中,仿佛猫群中的老虎一般突出。
大船船头上,一个精装的大汉扯着嗓子喊道:“侯员外今天只收梭子蟹,小蟹十文,大蟹十六文,死蟹不要拿出来现眼。”
船上,一个中年员外从船舱里出来,说:“王虎,告诉他们,如果打到枪蟹,我侯某人高价收购。”
王虎又开始扯着嗓子大喊。
听到喊声,四周的渔船便开始围拢过来。
正在这时,侯员外忽然看见远处海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
侯员外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小孩,正在踏波而行,往这边而来。
“神仙,海面上有个小神仙过来了”,侯员外大声呼喊,带头便拜。
踏波而行的正是黄药师,他故作惊世之举,正是为了给逍遥派做次广告。
见这边人声鼎沸,黄药师便飞驰过来,飘身上了侯员外的千料大船。
“尔等不用拜我,我不过是逍遥派弟子黄药师,非是神仙,我师傅才是神仙,你等要拜神仙,应该到天山缥缈峰灵鹫宫,或者京西南路武当山朝天宫。我不过路过此地,这便告辞了。”黄药师说完欲走。
“仙童请留步”,侯员外说,“仙童可还记得老朽?三年前,昌国县城,老朽差点收养仙童。”
原来,侯员外便是当初的侯姓海商,听到天山缥缈峰灵鹫宫等语,立时想起三年前场景,再看黄药师,分明便是当初的弃婴模样,所以大胆相认。
“不错,我想起来了,你便是那位侯姓海商,乐善好施。你有个儿子叫侯通海,可对?”
“正是正是,仙童好记性。”
“奉劝员外一句,让你儿子弃武从文,便是行善积德了。”
“谢仙童指点。”
黄药师飘然离去。
不多时,黄药师就来到了他熟悉的白泉镇夹山里村。
夹山里村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小村落,只有三十余户人家。村东一里有湖名曰沼水湖,村北二里有山名沼水石岩。若依风水而论,夹山里村倒是一个前有照,后有靠的好地方。
只是这里地无三尺平,几乎无法耕种。虽居海岛,却又在舟山岛正中心,离海边最近也有八里,所以又无法出海打鱼。山地含碱,又栽不得桑麻。村民只得靠打柴为生。
是以夹山里村是昌国县最穷困之所在。
黄药师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村子,不知道今世父母双亲是何等样人。
村南口,一口古井边,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正在费力的用辘轳从井里打水。
黄药师过去搭把手,将木桶绞上来,然后问妇女说:“敢问这位娘子,这里可是夹山里村?”
“正是,小公子,你不是本地人吧?来这穷山坳做甚?”妇女说。
“我来寻一户人家,敢问那户是黄秋分家?”
“你倒是问对人了,我叫葛稻花,黄秋分就是我家官人。他上山打柴啦,瞧公子非富即贵的,怎么认识我家官人的?”妇女说。
“正月初三,黄,是我的生辰”,黄药师慢慢的说。
“三儿,你是三儿!让娘好好瞅瞅。”妇女一把抱住黄药师,泪如泉涌。
黄药师却无法马上从内心深处认葛稻花为娘亲,虽然她一如后世母亲般慈眉善目。
葛稻花不住的流泪,黄药师也被感动了,说:“娘亲,咱们回家吧。”
“嗯,咱们回家。”
黄药师主动拎过木桶,跟着葛稻花回家去。
见黄药师方才四岁,拎起一木桶水竟毫不费力,葛稻花不禁暗暗称奇。
路上,葛稻花就问黄药师,这些年在谁家长大,可吃苦了不曾。
黄药师就说,自己被师傅收留了,不曾吃苦,还学了一身本事。又问家里过的怎么样。
葛稻花便说:“以前家里本来就穷,在你爷爷死的那会子真是穷得没法过了,后来没办法,狠心把你放在了县城门口。我就一直在远处瞅着,看见你被一个小道士收留了。说来也怪,就在那天晚上,家里忽然就多了三吊钱,日子就不那么难过了。你说怪不怪,直到最近,家里还时不时地出现钱。后来日子慢慢的好过些了,你大哥靠山十岁了,在镇上读私塾,先生说读得还挺好。二哥靠海六岁,妹妹海燕三岁,现在都在家呢。”
黄药师就说:“娘亲,咱家里的钱是我师傅悄悄放家里的。”
“净瞎说,你师傅是个年轻道士,这夹山里村几曾来过什么道士?”葛稻花说。
“娘亲,看仔细了。”
黄药师连脚都不抬,瞬间便移动到了一丈开外。
“我师傅虚竹子可是当世神仙,他不想让娘亲看到,娘亲自然就看不到了。”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了家门前。
三间刷了白灰的土坯房,周围用木栅栏围住,算是院子,这就是黄药师这一世的家了。
就这样的房子,在夹山里村已是不错了,他家的房子房顶可是抹了灰,盖了瓦的,别人家房顶都是茅草,抹白灰的也没几户。
院子里,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捉住了一只大公鸡,让一个两三岁的女娃摸公鸡的鸡冠子。
“靠海,放开大花,快出来看看谁来了。”葛稻花一边扳开栅栏门,一边说。
“娘,你怎么领回家一个走迷路的公子来?”靠海放掉大公鸡说。
“瞎说,这是你的弟弟,当年没法养活送人了,现在回来了。”葛稻花说。
“哥,叫我药师”,黄药师主动放下身段说。
然后,黄药师就把后世的一些小故事讲来给哥哥妹妹听,二人自是爱听。不过一个时辰时间,两人已经拿黄药师不见外了。
天擦黑时,父亲黄秋分和大哥黄靠山也先后回来了。
当年送走黄药师时,靠山已经懂事了。现在见了黄药师,靠山也很是开心。
黄秋分也和葛稻花一般喜极而泣。
晚上,黄秋分想宰了大花,给黄药师接风。黄药师连忙阻止。
这个家虽然简朴,却有家的温馨。
黄药师感到很温暖,就暂时在这里住下了,一住就是月余。
每天帮父亲砍柴,帮母亲捶米,帮大哥读书,教二哥识字,给小妹讲故事。
在享受温馨的生活时,黄药师的神魂居然又有了明显的提升。
闲来无事时,他就自己温习各种功法。
只不过,每天上午,黄药师依然回灵鹫宫提纯真气。
☆、第五十回 黄药师学会倍增符 虞允文再取凤州府
凤翔路,虞允文亲率精兵两万五千人,从宝鸡出发,沿官道向凤州府杀来,兵锋直指凤州府城梁泉。
凤州观察使和部下两位副使紧急商议对策,最终结论是,宋军有妖人相助,切不可据城池山林河泽而守,只能寻平原旷野,与敌拼死决战。
三月十六日,金兵三万人列箕形阵于白河镇外的旷野,迎击宋军。
金国初建之时,金兵战力极强,号称满万无敌。
时至今日,金军多是就近招募的汉人组成,战斗力和以前的纯女真人部队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但普遍来说,仍能压宋军一头。
两军在野地堂堂一战,金军没有怯战之理。
巳时三刻,宋军在距金军二里外列下锋矢阵,主将虞允文率亲兵占据前方锋矢位置,勉励全军,勇往直前,穿透敌阵。
初入午时,两军相交。
虞允文身先士卒,宋军气势如虹,如尖刀一般切入敌阵。
见宋军没有妖女相助,金军也杀出了血性,两军很快陷入了胶着鏖战,再也看不到阵形。
午时四刻,两军激战正酣,天上忽然飘过来一朵雨云,雨云不大不小,刚好遮住了战场所在。
不多时,战场上便下起了沥沥细雨。
说来也怪,雨滴只会落在宋军身上,半点也不曾落在它处。
雨滴一落在身上,宋军伤兵的伤口便开始愈合,没伤口的宋军淋了雨滴,更是变的生龙活虎,所有疲劳一扫而空。
许多本已垂死的宋军,被雨滴淋了,竟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加入战斗。
两军本来都已体力透支,逢此变故,宋军恢复如初,金军登时不敌,立显败象。
而细雨还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不多时,除了已死的宋军以外,宋兵已无人带伤。
金兵终于崩溃,丢盔弃甲,望西而逃。
宋军携大胜之势,一路掩杀溃军,狂追十余里,斩首八千,俘虏万余人,就势席卷了凤洲府城梁泉。
两日后,宋军来攻两当,两当县守军三千人弃城而逃,竟不去紧邻的成州,而是往更远的天水一带而去。
又两日后,宋军兵临河池,河池县守军杀了观察副使,献城投降。
至此,凤州大定。
虞允文复生才不足二十天,已经攻取了凤翔、凤州两府之地,杀敌两万多人,俘虏三万多。因为俘虏多为附近汉人,所以虞允文下令,将俘虏中老弱病残之人就地遣散回乡,年轻力壮之辈打散编制,经过集训后编为宋军。
更有本地不堪金人压迫的汉民和党项人,踊跃加入宋军,愿追随虞允文杀敌。
宋军征战多日,军队数量不降反升,从八万多人增加到了十一万人,军威大振。
也有不好的消息,利州路的栈道被不知何人破坏,多处险要栈道被烧,巴蜀的粮草一时运送不到凤翔了。
好在去岁凤翔府大熟,各府县存粮甚多,又不及烧毁,虞允文还无需为军粮发愁。
一直以来,黄药师刻画阵图,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有聚灵阵略明其理。
现在,黄药师得了空,决定改变这种状况。他要理解各种阵图,掌握它们的原理。要理解阵图,以前黄药师想都别想。现在,得了阵理之书,黄药师已经有了理解阵图的途径。
黄药师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翻开阵理一书,开始修习。
书的第一页上只有寥寥数语,道是:欲修阵道,先修符道,符道若成,聚符成阵。
之后此书花了五百多页,详细介绍了五百一十二种常见符文图的构造和机理。
最后,只用了四十多页讲解如何聚符成阵。
黄药师草草翻了一遍书,豁然开朗。
所谓符,其实是小巧的真气流动图。每个符都需要外界输入某种真气,来实现某种功能。
所谓阵,则是由成千上万个符组合成的复杂的真气流动图。阵的真气来源一般是晶石,庞大的阵图,真气也可能来自阵图吸收的天地灵气。
简单来说,如果把阵比作一个几十万行的程序,符就是一个个可调用的子程序。一个程序通常包含成百上千个子程序,每个子程序可能只有几十行,甚致十几行。
另外,通常一个大阵需要存在很长的时间,有的大阵甚至是一个修真门派的依仗。所以阵图所用材质必须经久耐用,甚至能历千万年而不朽。但符则不同,一个符文可能只能保存数月,甚至即画即用,所以如果单纯的画符,不需要什么珍贵的材质做阵线。比如水灵根修士常常便以水线画符,即画即用,一个符可以只存在刹那时间。
最后,画符也不需要像画阵图那样丝毫不差。画阵图时,阵线细上一分,分流到此阵线的真气就会少一分,其他地方真气就会多一分,结果整个阵图就会因为不平衡而崩溃。画符时就没那么麻烦,一个小小的符文,不过几十根阵线,根本没有所谓的真气平衡问题,甚至就算符图画的不甚准确,多半也有一定效果。
总之来说,符道是阵道的基础,理解了符才能理解阵,画符比画阵简单的多。
黄药师不禁想,师傅虚竹为啥不让我先学符呢?上来就让我和谭处端学画阵,这不为难人么?
就好比是别人学工程制图先学画一个圆柱体的三视图,虚竹直接扔出一张拖拉机三视图让学生比着画。
但是,黄药师转念一想便明其理。当时学阵乃是为了增进神魂。画符不要求太准,对神魂的提升可没有画阵来的明显。
黄药师摒除杂念,开始学习第一个符文,倍增符。
倍增符由三十八根阵线组成,能使输入的真气浓度提升一倍后输出。
所谓浓度提升一倍,其实并不能改变真气的总量,只是单纯的通过八次分解汇聚,让阵线上传播的真气得到压缩,长度减少为以前一半,所以真气浓度倍增。
黄药师取出黄表纸,用阵线笔蘸上加了许多盐的墨汁,认真地在纸上画出倍增符的图形。
倍增符图形简单,少时便已画完。
黄药师不等符图晾干,即刻用左手小指向符文注入一线无属性真气。
随着真气注入,本来漆黑的墨线,立即泛起淡淡的白光。待所有线条都亮时,斯的一声,一线真气从符图末端射出。
真气浓度果然提升了一倍。成功了。
不成功才怪。黄药师这种已经能独自布阵的人,回过头学画符,就跟达芬奇重学画鸡蛋相仿,哪儿有不成功之理?
黄药师立刻凝神聚气,左手小指一记后天四层功力的少泽剑注入符文线。
嗤!一道无形气剑从符文末端射出,在篱笆上打出一个透亮的小洞。
符文将少泽剑的真气强度提升了一倍,达到了后天第五层程度。
黄药师也不甚喜,再拿出一张纸,仍画倍增符。
只是这次加快画图速度,只求够快,不求太准。
片刻画完,黄药师以少泽剑试之,所画之符依然有效。
第三次,黄药师干脆用上天山折梅手,运笔如风,眨眼便画出了符图。
再要以少泽剑测试,黄药师悲剧的发现,自己真气快要耗尽了,哪里还发得出少泽剑。
于是黄药师用木真气测试,发现所绘之符依然有八成效果。
调息真气时,黄药师想明白了,师傅不先教自己画符,部分原因是,画出符来便需要用真气测试,可是自己的真气,用来学画符,确实还不够多。以后测试时只用一丝真气便是。
黄药师转念又想,倍增符能让真气浓度倍增。若将两个倍增符串联,是不是便可将真气再次倍增呢。
此想法一产生,黄药师再也顾不上调息,立即取出一张八开黄表纸,提起阵线笔,便在纸上画下了两符串联的图形。
然后,黄药师一记后天第四层功力的中冲剑注入符图。
唰!一道沛不可当的剑气从符图末端冲出,打在石墙上,留下一个深达半尺的孔洞。
后天第六层!黄药师靠着道符的辅助,发出了后天第六层的剑气。
那要是三符串联呢?真气更进一层?
黄药师待要在串联的两符后面在加一符时,发现符图已经快要干了,不堪再用。
制作阵图时要用金线,用来传导真气。画符不用,只要用任何能传导真气的材质均可。导体能传导任何小五行真气,于是黄药师便用盐水画符。墨汁仅为显形,反而不是必需的。
盐水画符的缺点是,符图一干,便不能再用了。
所以许多符道修士都喜欢用水银画符,但黄药师可不想沾染水银。
于是黄药师又取出一张纸,画下三符串联图,然后全力注入一记中冲剑。
啵嚄的一声巨响,符纸被炸成了碎末,连带放符纸的书桌也成了一堆烂木片。
黄表纸符图根本无法承载后天后期的真气!
看来靠画符把真气密度无限提升的想法,暂时无法实现了。
黄药师又画了几张倍增符,便开始学习下一个符文,分解符,将真气分成等量的两份。
☆、第五十一回 逍遥派外门初建成 慕容复托梦包不靓
在黄药师过着平静的生活的同时,金国中都城,御书房内,完颜雍正在批阅奏章.
一个领班太监心急火燎的跑来报告消息。
“出大事啦。蔡大人他,他……”
“小声点,莫要惊了圣驾!”完颜雍身旁侍立的太监总管沙哑的说。
“哪个蔡大人,蔡大人怎么了?值得你急成这样?”完颜雍放下令人心烦的奏章说。
“便是礼部郎中蔡珪蔡大人。”领班太监答道。
“正甫昨日不是已经去世了吗,还能有何事?蔡正甫是我朝第一文士,他一走,我朝恐怕再也没人能写出‘山花三两树,笑杀五陵溪’了。”完颜雍惋惜的说。
“蔡大人又活了。”领班太监说,“是一个疯疯癫癫的道人将蔡大人救活的。”
“那道人现在何处?”完颜雍问道。
“被一阵风吹上天啦。”领班太监禀报,“他飞上天时说‘蓬莱三岛路,原不在西边’,不知何意”。
“朕知道了”,完颜雍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事情因果。“你退下吧,到内库领二十两赏银。”
“谢陛下”,领班太监告退。
完颜雍向来以简朴着称,自己都不穿丝衣,这次赏纹银二十两,已算是皇恩浩荡了。
“薛道光,你既来助朕,为何不肯见朕一面。传旨,起驾去蔡府。”完颜雍说。
逍遥派外门的基础工程已趋于完工。
外门驻地总共可分为五大殿。分别是天柱峰顶端的金殿,山南的太和宫,山北的朝天宫,以及金童峰的清风殿,玉女峰的翠微殿。
其中,金殿为传送阵所在,平日由王重阳驻守,最为紧要。
太和宫占地最广,是将要招收的外门弟子居住修行场所。
朝天宫建于金殿和紫霄宫之间,耸立着道德天尊和玄武大帝两人的金身坐像,坐像高六丈,法相庄严,专供香客上香,接待宾客之用。
金童峰和玉女峰是轮值到外门的内门弟子居所。
半个月间,虚竹段誉二人已将五大殿雕琢的美奂美仑,还移栽了苍松翠竹,芝兰葛藤之属。居所之幽,堪比江左园林;殿宇之伟,笑傲各国朝堂。
五大殿间的山道也已建造完成,全部都用规整的条石铺就。
山道旁的石壁上,刻有逍遥派历代先贤的名句,激励弟子们知难而进。
由于众多香客纷纷想进殿许愿,虚竹不厌其烦,便在朝天宫建后之后,准许香客进朝天宫上香。由马钰总管一应俗事,算每月两百贡献点。
除了这些以外,在天柱峰之巅,金殿之侧,还矗立着一样庞然大物,颇为引人注目。
这件庞然大物是一架巨大的风车。
风车由虚竹子一手制成。主体骨架是不锈钢材质,轴承是坚硬的钨合金棒,三片四丈长的巨大叶片居然是用镁铝合金制成。只是这世上除了黄药师和虚竹,也没人识得镁铝合金。
整架风车制作的非常精致,每个零部件都丝丝入扣,公差小到不可思议。
这座让后世之人看了都要惊叹的风车,它的主要功用居然是用来提水。
虚竹在风车下开掘了一口直通地底的深井,然后用不锈钢管自山顶直通井内山泉。风车转动时,拉动轴承连杆,带动活塞,便可源源不断的把地下泉水提至山顶。泉水清洌,饮食灌溉,皆无不可。
金顶之上,整日山风呼啸,所以风车经日不停,蔚为壮观,成为武当山一景。
这座风车,不但门中弟子见了尽皆叹服,连无敌于天下的段誉,看了也叹为观止。
“二哥,这些金属配方和冶炼方法,你从何处得来?”段誉问虚竹说。
“还能是谁?”
“原来是他,我只听说他写了一本名叫‘高等数学’的书,朝英妹子正拿着看呢,什么时候还写了格物致知的书了?”段誉问。
“一个来月前才写的,我还远没看完,叹为观止啊。我敢说,现在我有十成十的把握能造出电灯和电扇,只是这些后世之物与修行半点都不相关,我也不想被人说是奇技淫巧,才没有制作更多的有用之物。”虚竹说,“我才刚看到电学部分,能懂其大略。只是书里的许多计算,都要用到‘高等数学’里面记载的高深算学,我却是还看不懂。”
“等二哥看完了,别忘了借给我看”,段誉提醒说。
“外门主体工程,只剩下在狮子峰建造聚灵阵了”,虚竹说,“看来只好欠阿碧妹子人情了。”
“二哥,我段家也能拿得出建造聚灵阵的黄金。”
“使不得,休要为此动摇国本”,虚竹说。
两浙路,苏州城外三十多里的太湖,有一片水域,星罗棋布着许多个小岛,名曰燕子坞。
燕子坞有七个庄园,分别是居中的参合庄,东边的青云庄、南边的赤霞庄、西边金风庄、北边玄霜庄,东南的听香水榭和西北的琴韵小筑。其中,东南西北四庄人丁兴旺,是远近闻名的望族。另外三庄已经八十年没有人居住了,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金风庄的庄主是一个八十七岁的老妪,虽不太显老,可长得奇丑无比,鼻孔朝天,耳大招风,双眼更是一大一小。但在她的治理下,小小的金风庄经营的繁华似锦,商贸通四海,诗书达朝堂。合庄两千余口人,都对庄主钦佩不已。
这日,老庄主正在湖边的柳树下闲坐,忽然有位绿衣仙子凌波渡水,飞快的向庄子而来。
“老祖宗快看,西边来了一位仙子,是神仙吧。”一个机灵的孩童对老庄主说。
“什么神仙,是我姑姑来看我啦。”老庄主说。
说话间仙子已来到近旁,笑着对老庄主说:“不靓,庄子近来可好?”
老庄主站起来说:“挺好的,阿碧姑姑,你比十年前还年轻漂亮啦,可有什么美容养颜的方子,可以给庄里的闺女们用的?”
“自然是有的”,阿碧说,“我还新跟我朝英妹子学了一手‘敕水咒’,能令人延年益寿。我这就给你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