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住的是那位神仙啊?”
“我怎么知道,有人说是文曲星。”

☆、第四十五回 重阳拜师玄武大帝 虚竹建造三座殿宇

  有的人便回头找田老七打听。
“我都说了,神仙在山南建造了宫殿,你们还不信,这下信了吧。”田老七得意地说。“神仙是逍遥派的长老,名叫段誉,可不要拜错了。”
田老七可算是知道了‘姓段名誉’是啥意思。
田老七的话,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会儿,庙会上的人们都听说了神仙在山南建殿宇了。大家一起哄,几百号香客游人便乱哄哄的赶往山南上香。
才到半路,有人忽然指着山顶说:“大伙儿往山顶看,那是什么?”
众人细看,三里多远外的天柱峰金顶之上已多了一座大殿,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大殿似乎正在慢慢长高。
“不是神仙正在施法吧。我等赶紧爬上山顶,还能见上神仙。”
天柱峰南坡陡峭,北坡稍缓,但峰高一千六百多米,紫霄宫到金顶落差也有一千来米,山路崎岖难行,哪里容易爬上去。
人们便分成了两路,多数人仍往山南上香,少数身强力壮的去山顶找神仙。
天已大亮,山南豆腐村、罗家庄、盐罐庄的村民们很快就发现山腰多了一大片亭台楼阁。人们纷纷放下手中农活,往太和宫来看个究竟。
此时段誉已回灵鹫宫,太和宫中空无一人。
正在山顶施法的虚竹见许多人往太和宫而来,唯恐众人乱了秩序,急忙回灵鹫宫召唤王重阳过来镇住场子。
香客们来到了太和宫山门外,见到巨石堆砌的山门如鬼斧神工一般,众人被震慑的迈不开腿,不敢贸然入内。
此时,峨冠博带的王重阳从观内走出,手持拂尘,肩背长剑,真如古之神仙一般。
“神仙哪”,不等王重阳走近,已有人拜伏于地。
“快快请起”,王重阳拂尘轻轻一抖,一股柔和的气流便托出了众人,再也无法跪下。
然后王重阳朗声说:“吾乃逍遥派弟子王重阳,非是神仙。此太和宫是我逍遥派外门驻地,尚未建好,现在不收香火。”
众人想:还没建好,就已经这般宏伟,山北紫霄宫徽钦二帝修了许多年,与之一比,竟如茅草屋一般简陋。想是这边的神仙法力大些。
于是有人就问:“王神仙,贵观何时开山啊,我等都诚心想到贵观上香,万望恩准。”
王重阳回答:“七月初五,本派开山收徒,之后诸位自可前来上香。”
王重阳话音未落,忽然整座武当山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了如雷的怒吼声。
“谁敢抢我玄武的香火!”
被震得摇摆不定的香客们惊道:“糟了,真武大帝发怒了,不会要和王神仙打起来吧。”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快走吧。”
香客们多数都不清楚玄武大帝是何方神圣,与王重阳比谁的法力大,不过见菩萨就拜罢了。但山顶的虚竹可是骇了一跳。
糟了,玄武大帝居然有神识□□仍在此地!自己居然和上仙抢山头。若大帝发怒,将逍遥派连根拔起也是一眨眼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首当其冲的王重阳却不卑不亢的朗声说:“大帝居山北,我派居山南;拜大帝去你紫霄宫,拜太清来我太和宫。香客信谁便来拜谁,怎能说是我派抢你派香火。”
虚竹闻言,暗道:要遭,重阳这话把大帝得罪死了。
孰料大帝沉静了片刻,忽然说:“好啊,好,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你这娃子,有胆识,好。你居然是一品土灵根,正合做我玄武的弟子,不如就拜我为师吧。”
众香客:这是哪出戏?怎么不打了,大帝要收王神仙为徒?
王重阳:“我自有师门,不劳前辈记挂。我授业恩师名讳虚竹子,本派名逍遥派,实力虽不足道,却属太清道德天尊一脉,在下无意再攀他枝。”
玄武大帝:“你已有师傅,这有何难,我把你师傅杀了,你不就没有师傅了。逍遥派,从未有耳闻,也敢号称太清一脉。世间拉三清做虎皮的还少吗?那劳什子正一教还号称玉清一脉呢,不过是得了广成子逆徒的一点传承罢了。你有何凭证说你派是太清一脉?”
山顶的虚竹心头一紧,什么,大帝要杀了我?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王重阳回复:“先师庄周乃太清嫡传弟子,他给本派留下了七件法宝。本派难道还不是太清一脉?我惯常佩戴之玄武钟,便是七宝之一,前辈请过目。”
说完,王重阳望空中抛出如小小铜铃一般的玄武钟。
玄武钟飞至半空,便开始变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大到竟可以把整个太和宫罩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帝的笑声不绝于耳。“哈哈哈哈,我送给庄周的见面礼,居然流传到了你的手上,庄周对你派还真是大方。王重阳,你既然得了我的宝贝,便和我真有师徒之缘。你自己选吧,是主动拜我为师,还是待我把你派杀个干净后再拜?”
“你若伤我恩师,我便与你不共戴天,你若杀我恩师,我必不独活。”王重阳收了玄武钟,斩钉截铁的说。
“有志气。不过你才入修行,却不知,我们修行者,谁没个三五个师傅。我修行到今日地步,已拜了七个师傅,我多想再拜一个师傅啊,可惜鸿钧前辈不肯收我。你已拜虚竹子为师,和我收你为徒,又有什么妨碍?难不成你学了逍遥游,就不能学我的玄冥诀了?”
王重阳缓了口风说:“我需要和师傅商议后才能答复。”
话音未落,山顶的虚竹便高声说:“重阳,为师准许你拜玄武前辈为师,此是你自己的机缘,为师不会干涉。”
“谢师傅恩准。”王重阳说,“既然我师傅允许了,我便可以摆前辈为师,但有一个条件,前辈不能让弟子做背叛逍遥派,欺师灭族,人神共愤之事。”
“准了,你这便随我来。”
此言一出,王重阳当即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香客越聚越多,却只敢在山门外远观。
“这下好了,两家变成了一家,山北也是拜,山南也是拜。”一个香客说。
“此言差矣,山北拜的是玄武大帝,山南拜的是道德真君,大不相同,大不相同。”一个老秀才摇头晃脑的说。
“不知道王神仙去哪儿了?”
“自然是去找真武大帝了。”
“这不等于白说吗,谁知道真武大帝他老人家在哪儿?”
香客们不见了王重阳,议论纷纷。
“刚才王神仙的师傅,虚竹子神仙就在山顶上。可能现下还在。”
众人往山顶看时,恰逢虚竹御剑而起,往玉女峰飞去。
“神仙飞走了!”眼尖的村民大声喊,“神仙落在玉女峰顶上了”。
“我看清了,神仙是踩着剑飞的,就跟故事里的吕洞宾一样。”
正在努力往天柱峰顶爬的香客们暗暗叫苦,神仙你好端端的怎么飞走了,等我们再爬到玉女峰,也不知神仙又去哪儿了。
有人干脆不爬山了,原地跪下,对着玉女峰方向便拜。
其他人见了,纷纷效仿。
更有人取出火石、檀香等物,插香于地,跪拜虚竹,祈求保佑。
“神仙显灵,保佑我儿子今年能中秀才。”
“神仙显灵,杀掉完颜雍那个狗贼。”
“神仙显灵,保佑我家十二只小猪一只不死。”
各种各样奇葩的祷辞纷纷传来。
三月初二这一日,段誉在山南建造了庞大的太和宫。虚竹见状,也不甘落后,在天柱峰顶建造了金殿,玉女峰建造翠微殿,又在金童峰建了清风殿。
一日之间,逍遥派外门几大殿堂,初步建成。
太和宫在山南,占地最广,为外门弟子居住练功之所。
金殿内包含传送阵,为外门住持居所。依今日情形,外门住持非王重阳不可。
玉女峰和金童峰却在山北,既然大帝已决意收重阳为徒,必不会再计较香火之争。
翠微殿和清风殿计划为其他驻留外门的内门弟子居所。
逍遥派于武当山大建殿宇之事,便如长了翅膀一般,十来天就传遍了天下。
与此同时,阿碧和林朝英也开始按照计划为逍遥派做‘广告’。
金国山东西路大旱,自去岁入冬以来,至今滴雨未降,土地龟裂,人畜不得饮,何况耕作。济州、兖州、泰州等地官民整日望天乞雨,哪里有半点成效。
山东西路安抚使在济南府建立七星坛,请天下闻名的各路高僧道长登坛做法。前后请了十数位大师,一个个大有来头,牛皮吹得震天响,做法时或者鼓瑟齐鸣,或者烧符念咒,或者装神弄鬼,每次都似模似样,唬得官民深信不疑。
可是,雨就是不来。
三月初二,有绿衣仙子足踏祥云,飞至济南府上空,一指毁了七星坛。
安抚使硬着头皮望空质问:“仙子为何方神圣,缘何毁我乞雨七星坛?”
绿衣仙子笑曰:“本座乃逍遥派长老慕容碧,怜悯兖州百姓,特来降雨。此乞雨七星坛,邪气深重,与乞雨实无半分功用,故毁去。”
安抚使见阿比能腾云驾雾,自是真有法力,便说:“在下祈求仙子,但得有雨,无论仙子需要何种神坛做法,在下必定于十日内建好,不,七日,七日内建好神坛。”
阿碧笑道:“区区小事,还要什么神坛?!”
说完,阿碧手印变换,口中念念有词曰:“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阿碧才念一遍咒语,天空里便出现了许多洁白的云朵。
阿碧再原样念第二遍咒语,云朵开始变大,变暗。
第三遍咒语,风起,云涌。
第四遍,大雨倾盆,旱情不再。
整个山东西路都开始流传逍遥派慕容碧的神通,传得越来越离谱,最后说的阿碧俨然便是观世音菩萨再世了。

☆、第四十六回 虞允文重生收故土 逍遥派决议掌乾坤

  发生在湖南路潭州官道上的另一件奇事,更是震惊宇内。
三月初二早晨,利州去往潼川的官道上,人来人往,车马如流。
其中有一支车队,浩浩荡荡十余辆马车,尽皆裹素,随行百余人,尽着白衣,非常肃穆。
过往客商,但凡见了这支车队,无不遥相拜祭,更有痛哭失声者。
因为,这支车队运送的,是刚刚去世的左丞相虞允文的灵柩。
虞允文,隆州仁寿人,身长六尺四寸。七岁能文,绍兴年中进士,进入仕途后,为照顾父亲,七年不肯升迁。
绍兴三十一年,金海陵王完颜亮率十五万精兵南下,势如破竹,一路杀至长江畔之采石矶。宋军主帅李显忠竟不知所之。当此危难之际,被派往采石犒劳三军的参谋虞允文当机立断,收拢一万八千散卒,与十五万金兵决战于采石矶,竟大获全胜,震惊寰宇。
之后,虞允文受命经略四川。不多年,两川大治。虞允文任左丞相,封“雍国公”。可惜天妒英才,在其正筹划北伐时,积劳成疾,于淳煦元年二月底病逝于兴元。
后世□□评价其曰:伟哉虞公,千古一人。
宋代习俗,叶落归根,虞允文灵柩必须运至其老家仁寿县藕塘乡安葬。
灵车队伍正于官道上赶路时,迎面飞来一位美妍如华的年轻女子,腰悬长剑,足踏莲花。
来人便是林朝英,为了黄药师所谓的‘广告效应’,林朝英的出场是飞来,而不是走来。
官道上行人瞧见朝英,立时惊呼‘神仙现世,仙子下凡’等等。
林朝英浮于半空说道:“下面灵车中可是虞允文的灵柩?”
送葬队伍中走出一人说:“在下虞公亮,灵车中确是家父雍国公的灵柩。”
“虞允文力挽社稷,勤政爱民,有大德于苍生,该还有十二年寿数。”林朝英舌灿莲花道,“本座林朝英,为逍遥派长老,感乃父之功德,特来为其延寿。虞公亮,这便请为乃父开棺吧。”
开棺,这怎么使得?
虞公亮作揖行礼后说:“仙子好意,虞某心领了。但仙子法力如何,余实不知。虞某从未闻世间有起死回生之事,何况家父已去世五日。某怎能仅凭仙子一言,便惊扰家父灵柩。”
“汝是凡人,难知我派之神通,也罢,汝不开棺,我也一样能救活汝父。”林朝英一边说,一边变换手印,凭空凝出一滴幽蓝的水滴。
然后,林朝英口中念念有词:“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点在砚中,云鱼须臾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吞之,化成粉碎。急急如三奇帝君律令!敕!”
林朝英右手成剑诀,向虞允文灵柩一指。
那滴幽蓝水滴飞向灵车,透棺而入。
少时,棺木中便传来了声响。
众人细听,棺中有人边以拳捶棺边说:“我这是在哪儿啊,谁把我关在箱子里啦?王虎,马彪,人呢?”
声如洪钟,正是雍国公虞允文的声音。
竟然真的起死回生了!
虞公亮连忙和两个弟弟一起,亲手把父亲的棺木撬开。
看到面色红润的父亲,三个儿子竟抱住父亲喜极而泣。
虞允文初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直到看到众人尽皆缟素,自己原来是身在棺中,才知道自己居然起死回生了。
“是逍遥派的林仙子使父亲大人起死回生的,仙子便在天上。”虞公亮对父亲说。
虞允文抬头看天,那里还有林朝英的踪影。
“父亲大人,仙子说你还有十二年寿数,既已重获新生,这便折路回相府吧,我这便差人回老家报平安。”虞公亮行事老成持重。
“回个屁相府,金人以我已死,必疏于防范,此乃万载难逢的战机。速备快马三匹,我要赶去兴元府。汝等自便。十二年寿数,足够我光复中原!”
重生后的虞允文,精力充沛,仿佛又回到了壮年时光。
下人牵来三匹军马,虞允文飞身上马,令两马空跑,只身一人便往北飞驰而去,三子纵马追赶,却那里跟得上。
此地距兴元府有近三百里之遥,灵车日夜兼行,走了五日;虞允文一人三马,马不停蹄的狂奔,天刚擦黑就赶到了兴元府城。
利州路安抚使、兴元府知府吴拱,见到去世多日的雍国公又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时,惊得嘴巴能塞下鹅蛋。
兵贵神速,虞允文连夜点兵一万四千人,从浅滩趟过湑水河,抄小路穿越太白山,绕开一切堡寨,然后兵分两路,寅时便袭了郿县、扶风二城。
两城守军,因虞允文亡故,武备松弛。宋军神兵天降,摸上城墙时金人犹在梦中。虞允文几乎兵不血刃便取了二城,俘虏万余人,城中府库粮草丝毫无损。
此二城一下,便切断了金国京兆府和凤翔府的联系,兵锋直指长安。
讽刺的是,由于蜀道难行,此时雍国公去世的诋报才刚刚传到临安城。
数千里之外的灵鹫宫,几位先天和黄药师正在激烈争论,林朝英救活虞允文是否合适。
“我派创派以来,从未直接干涉俗世大事。虞允文乃宋庭股肱之臣,救活他必定会影响金宋局势。我派难免落下干涉朝局的话柄。”虚竹说。
“掌门言之有理,朝英妹子此举,或许是有一点欠思量。”阿碧说。
“请问师傅,其他门派的看法,真的重要吗?本笃教皇干涉俗世了吗,在乎别人怎么想吗?库斯科王管别人怎么想了吗?我派有此实力,怎么就不能影响时局?就算宋金两国举全国之兵来伐我派,难道我派就怕了?”
“现下自然不怕,但须防盛极而衰之时。我派若树敌过多,一朝衰落,难免有人落井下石。故此我派从不干涉朝局。”虚竹说。
“如果干涉朝局正是我派永葆兴盛的途径呢?”黄药师说。“我派唐代最兴,五代十国最弱,何也?每逢乱世,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我派如何寻找天姿聪颖的弟子?”
虚竹想了良久,说:“药师所言有理。以我派今日之实力,完全可以掌控天下,止戈为武。只要我派长盛不倒,世人便永享太平。大家以为如何。”
“弟子以为,金人不长于教化黎民,不当据半壁天下,应使之退回滦河之北。”黄药师说。“宋民之富庶,胜金十倍,天下合该归宋。”
“朝英,你是金人,对药师之语有何看法。”虚竹问。
“师傅,你还不知道吧,虞允文已经光复了扶风县,朝英现在是宋人了。”林朝英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等受命将我派广告天下,还有比影响时局更好的广告吗?”
数千里外的虞允文大概不知道,自己复活后首先攻打的目标,就是救命恩人的老家。
“金人残暴,世人皆知。金兵每次南下,屠戮黎民,□□掳掠,无恶不作。金人确实不当据华夏之地。”阿碧支持说。
“我也深恨金兵之暴戾,但皆因金人未曾教化,现金国亦学诗书礼仪,与华夏相若,较之从前已好了很多。金人也并非无可取之处。万物存于世间皆有其理,而况人乎。”虚竹说,“改变宋金态势,兹事体大,必须慎之又慎,三思而后行,切勿感情用事。”
“知道了。”林朝英回答说,心中却是不服。
宋朝自吴阶、吴璘兄弟以来,筹划自川陕出兵已有十数年,又经虞允文经营,利州路可称兵精粮足。此番以雷霆之势发兵,自不会满足于两座县城。
虞允文令一小队伤兵换上金军衣服,佯装扶风县败兵,趁乱混入武功,里应外合,午时便拿下了武功,据漠水而守,再不惧长安来敌。
同时,吴拱连夜集结完毕的七万大军轻装自洋州往郿县进发。
太白山各寨驻军,见宋军势大,又闻身后城池已失,纷纷弃寨而逃。
午时,大军抵达郿县,将郿县、扶风、武功三县牢牢控制。
三日后,虞允文大军攻宝鸡。金军沿汧水布阵而守。时有黄衣仙子在汧水之上踏波而行,所过之处,汧水结为坚冰。宋军即得神助,军威大振,踏兵过河,大败金军,杀敌八千余人,俘虏上万人,乘势下宝鸡城。自此,凤翔府金军,已不成气候。
初六,京兆府金军三万人来援凤翔,吴拱率宋军万人沿漠水布阵迎敌。
黄衣仙子飞至,也冰封了漠水。金军大喜,踏冰渡河。
才及半渡,冰凌忽然消融,数千金军落水。河水仅及胸口,但水流湍急,金军站立不稳,大半被宋军射死于河中。
然后金军乘船渡河,才及半渡,河水忽又冰封,船只不得动。
金兵刚下船,冰又忽然消融,金兵再次落水,叫苦不迭。
此战,金兵损失七千余人,宋军仅被□□伤了数十人。
初十,虞允文亲率四万大军围攻凤翔路府城。金军坚守不出。有黄衣仙子踏云而来,一剑毁了城墙。金人军心涣散,不战而降。
虞允文当即率众拜谢逍遥派林朝英仙子大恩。仙子却说:天命该你将金人逐至滦河之北,我不过替天行道而已。宋人闻之,军威大振。
是日,灵鹫宫中,虚竹责备朝英不该任性行事,朝英却说:“奈何我话已出口,如覆水难收。如不能将金人逐至易水之北,我派便难在世间立足,师傅自己斟酌吧。”
虞允文死而复生,受命于天,要将金人赶回滦河之北的消息迅速扫遍了大江南北,林朝英的几次出手也被传得神乎其神。中原大地,无人不知逍遥派。
西夏,兴庆府,承天寺。
一大早,两千御林军便将佛门圣地的承天寺围了个水泄不通,禁止任何人入内。
香客们纷纷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当今国主要来此进香求卦。
闻得虞允文死而复生,横扫凤翔府后,国主李仁孝夜夜难以安眠,求医问药也于事无补,只得来承天寺问问吉凶。
寺中住持递上签筒,李仁孝猛摇几次,掉出一签。
李仁孝拿起签子一看,面色大变。
签上只有八个字:‘融辽拒蒙 联宋灭金’
住持见陛下面色不善,连忙说:“施主,祸福相依,可须老衲解签?”
“不用”,李仁孝收起此签,离寺回宫。
李仁孝素来笃信佛法,有了此签所示,李仁孝便相信虞允文真有天助,不久就能席卷凤翔一路。而西夏虽向来对金称臣,现下却不可逆天而行,与大宋交恶。
次日,李仁孝便派出密使,远赴凤翔府,向虞允文示好,相约共击渭州之策。

☆、第四十七回 王重阳学会玄溟诀 张庆先求见陈泥丸

  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王重阳独自在其中飘荡。
王重阳不记得自己是谁,怎么来的这里,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在漫无目的的飘荡。
飘荡了不知多少岁月,王重阳举目所见,除了海水,还是海水,从未见过任何其他东西。。
这似乎是个海的世界。
难道这个世界,除了海水,真的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在一个奇妙的瞬间,王重阳忽然想通了。
不对,这个世界还有上重下轻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变得非常非常淡,淡到几乎无法察觉,但还是存在的。
有上下之别,便一定有天和地。
那么,自己应该往上还是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