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这样的妆扮倒是更好看了。
正在他看的入神的时候,丫鬟春晓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刚蒸过的药包。
那药包四四方方的,还冒着热气呢。
春晓用托盘端着,小心翼翼的走到王妃面前,然后福了福的回道:“王妃,药包刚蒸好了,趁着热敷上一炷香便可。”
苏婵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接过药包,小心的用药包贴在他的患处。
随后抬眸问他:“烫吗?”
倒是齐王见她做的如此熟练,又想起她推拿按摩的熟稔。
若有所思的问她:“你、在家的时候做过?”
苏婵心思都在他的胳膊上呢,也没多想,便顺口敷衍了一句:“我哥哥练武的时候少不了这疼那疼的,我做妹子的偶尔也会为他敷敷药。”
只是一说完,苏婵立刻觉出不妥了,她赶紧往他脸上瞄了一眼。
她险些忘了这里男女之防了,这里的规矩多的很,便是亲生兄妹也诸多避讳。
就见齐王表情淡淡的,也没显出什么来,她这才放下心,赶紧补充道:“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只是说完,她又觉着自己这个话漏洞百出,小时候做过,也没她这么熟练的吧……
怎么看她这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的……
尤其是她这个按摩手法,可是她做体育特长生的时候,特意找专门的保健师学的。
不过坐拥天下的人估计心胸都大着呢,她不由又抬眸往他脸上瞄了瞄。
见他面色平平的,目光由上而下的回望着她。
那目光沉沉的,因为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她也便松了口气,心里想着,宰相肚子里都能撑船,他是胸怀天下的人,便是误会了她时不时的会给亲哥哥推拿按摩,他心那么大,也不会在意这种小节的。
第33章
在那之后他便不再说话了。
苏婵知道他平时便是这样,一天都少有说话的时候。
为了不冷场,她一面为他热敷着,一面同他说了些新城内的事儿,毕竟他离开新城有阵了,应该是想知道的。
只是说完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苏婵便不再说了,想着他多半是累了,便同他说了一句:“殿下要是累了,便换个位置,倚在榻上舒服些。”
说完苏婵拿眼去看春晓。
春晓一直在旁等着吩咐呢,见了王妃的眼色,忙走过去拿了软垫为王爷放在身后。
等伺候着王爷躺下后,一时间室内静悄悄的,似乎有些冷场。
外面的军政不是她能过问的,王府新城的事儿他又兴致缺钱,总不好跟他讨论兵法吧?
苏婵也便沉默下来,一手为他热敷,一手拄着下巴的看着他。
知道他心事儿沉不是个喊辛苦会抱怨的人。
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想吐糟他几句,这人抗打击能力简直跟开了外挂一般。
只是人总需要个发泄口吧,总这么四平八稳的,简直跟个没情绪的怪物一样!!
再想起之前他写给自己的信,苏婵不由小小的埋怨了句:“殿下一直跟臣妾说一切安好,还挺能唬着臣妾的。”
说的时候也没指望他会回什么,可很快的,她跟眼花了一般,便看到一脸淡然的齐王,少有的眼睛眯了一下,淡淡回道:“王妃不也是一切安好?”
苏婵足足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他那是在拿她之前回的“信”堵她呢?
就在刚刚?!!这位八风不动的人、堵了她一句?!
苏婵心里便咯噔了一下,从成亲到现在,他对她都是宠爱有加的,便是自己小小的抱怨下,他也不该是这样的?!
想着他一贯的好,她赶紧的审视着自己是不是越矩了。
细想起来,自己关心则乱,一会儿扒他衣服,一会儿又拿他当个孩子似的训他,好像还用眼睛瞪过他吧?
统帅三军的大男人,在闺房里被自己这样那样的,已经算是很有涵养了!!
偏偏自己还不依不饶的埋怨他。
苏婵之前还笑眯眯的脸,瞬时便跟霜打了一样。
她多半是太随意了,以为跟他够熟了,便能口无遮掩,做起事儿来也都随着性子。
她也便闭紧嘴巴,也不好再傻乎乎的再盯着他看,便跟做错事儿的孩子似的低着头。
一直等敷完药,他沐浴完毕,按以前的习惯,她这里便该伺候着他歇下了。
苏婵却是站在床边有点进退不得的。
算起来他们成亲也没多久,按说小别胜新婚,这次该是他们最甜蜜最激动的小聚。
可自己是探病来的,自然要让他养精蓄锐着。
更何况他还噎了自己一句。
此时见他坐在床上,一副等着她就过去的样子。
苏婵便有些计较,觉着多半是自己惹他不快了。
只是千里迢迢的过来,他便是身体疲了,为了男人的面子也不得不交她点公粮。
哎,自己又何苦为难他,给他添乱呢?
这么深思熟虑了一番,苏婵正要说点体贴话好往外走呢。
却见他很快的做了个让她过去的手势。
苏婵反应明显的慢了一拍,诧异的看了看他。
大概是嫌她动作太慢了,他手臂一伸,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身边带。
苏婵瞬时便跌到了床上。
身体还没停稳呢,她便觉着腰上一收,自己已经被他抱到了怀里。
那动作快的一气呵成,完全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等再抬头看他的时候,自己的腰已经被他握住了。
如同被浪头劈头盖脸的打蒙了一样,苏婵在床上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不再折腾她了。
苏婵却是烦躁了起来,躺下去后,努力逼闭着眼睛的当自己睡着了。
他那应该也是歇息了,她能感觉到身后的呼吸跟床褥间的滑动。
她却是有些杵了,也不知道这个算是婚内强,奸还是婚内合奸,成亲这么久以来他从未这样过,刚才的他都有些怕人了。
一时间她小心的离开了他身边几分,明明盖着一床棉被呢,却跟中间画了分界线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他似乎是翻了个身,手臂如同不经意般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苏婵身体下意识的便僵了下,幸好风平浪静的,他那还在睡着,也没什么后续的动作。
苏婵也便知道,他这多半是睡迷糊了,才会不小心的碰到她。
她便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往身后看了看。
见他呼吸均称,像是睡熟的样子,她也便小心翼翼的翻了身,准备躲开他落到自己身上的手臂。
只是手臂躲是躲开了。
可看到他竟然跟没知觉似的压着受伤的肩膀,苏婵忽然别扭了下。
他这样睡,难道不难受嘛?伤口不疼嘛?
她默默的叹了口气,小心的凑过去,正要试图让他翻个身内。
结果在接近的瞬间,他忽然的睁开眼睛。
苏婵原本是俯下身的,在黑暗中,俩个人瞬时便对视了下。
苏婵心口便是一紧,赶紧解释道:“我看你睡觉压到了伤口,你翻过身去吧……”
话未说完,他已经把她压到了身下,把她整个的抱住,如同抱枕一样的抱了个满怀。
苏婵立刻便想起之前的狂风暴雨了,那动作激烈的都要把她晃的散架了!
瞬时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她身体便紧绷着了。
他的嘴唇凑了过来,身体被他压着,明明也没觉着他有多沉,可身体却一点都动弹不得。
他的嘴唇跟想象中一样,他离开她嘴唇的时候,眼睛复又睁开来。
身体紧密的贴着,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他的手滑过她的头发,渐渐的手指落到她的耳垂旁。
他压在她的身上,目光由上而下的望着他。
苏婵不知道怎么的便想起了林间的猛兽,在林子里饿急眼的豹子不会就是这样的吧?
在他俯身的时候,她都以为他会咬自己呢,他却只是又一次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好像她是什么美食一样,舌头在她嘴里滑动。
以前也这样被亲过,只是没有这么长过,现在有种怪怪的感觉,真的有种在被他品尝的错觉。
已经感觉到不到嘴唇的柔软了,所有的感官都被他的舌头搅动拨乱。
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刻意的,他的牙齿会轻轻蹭到她的下唇,像是在提醒她做出反应。
渐渐的苏婵都要窒息了,她赶紧尝试着用鼻子去呼吸。
只是远远不够。
他像连她肺部的空气都要吸走。
直到第二天苏婵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尤其是第二天再看到他周正平静的眼眸的时候,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昨晚做了场很过分的春。梦。
他早已经起来穿好了衣服,见她试图从床上起来,他望了眼外面还在黑着的天,缓缓说道:“还早呢,你再歇会儿。这里不如王府好玩,你若是烦了可以唤陆总管给你安排几个内侍唱唱戏。”
说完他像是怕她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陆言本人也会唱,他唱歌最好的一出是碧玉簪,你若是喜欢,让他亲自给你唱。”
苏婵倒是没意外,宫里的内侍为了哄着主子开心,一般都会学点玩意的。
而且陆言那个人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唱戏这些都不算什么,他最会学的最好的还是弹得一手古筝呢。
等齐王出去后,苏婵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倒不是故意赖床,实在是身体被折腾多了。
一直到天光放亮,春晓才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
估计是怕她饿肚子,想问问她要不要在床上用早膳。
苏婵这才从床上起来,让春晓服侍着洗漱完毕。
等坐到梳妆台的时候,她来的匆忙,元香那丫头虽然给她收拾了贴身的东西,可是贵重的首饰却是没给她带几件,也是怕她们路上慌张,有个查看不到的再丢了。
只是这下却有点难住春晓了,她对着王妃的头发便有些犯难。
苏婵见了便笑着说道:“我正喜欢素净几天呢,你只管梳个同心髻,稍微的插朵绢花便好。”
春晓这才得笑嘻嘻的拿了梳子为她拢头发。
等收拾妥当,闲暇的时候,苏婵便想出去逛逛。
只是总兵府看着很大,其实里面能逛的地方却不多。
很多都已经封了院子,她能随便走动的只有主屋子这附近,而且真没什么好看的。
都是呆呆板板没有任何灵气的建筑,既没有王府的精致,也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设计。
逛了半天,苏婵便觉出无趣了。
只是齐王提议的找人过来唱戏,她却觉着没必要。
再说陆言那个人最近见她都是给她后脑勺,苏婵也是不想见他。
最后苏婵也便破天荒的让春晓去找了一些女红过来。
不都说男子上战场,女主守家园嘛,她闲着也是闲着,没准忽然就能点亮女红的技能点呢?
这么过了几日,苏婵原本是等着齐王好的差不多了,便回王府呢,却没料到,他的伤却是始终没有什么好转。
按说他那个伤这不算什么大事儿,没道理这么多大夫都看着呢,她也是按摩保健加热敷都用上了,还是不见好吧?
他嘴上不说,可是瞧得出来他晚上的动作还是有些迟缓,怎么也是还没好利索的样子。
苏婵心里便有些犯嘀咕,疑心是不是大夫诊断错了,可是晚上细细的摸过他的胳膊,肌肉的感觉也没什么问题。
苏婵不由的便想到了夜里的那些事儿。
最近俩人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似的,情难自禁的时候,便是神仙都难以留意到胳膊肩膀的伤。
苏婵便有些愧疚,觉着自己是不是来错了。
这么一想,苏婵也便考虑着要不要回王府,反正她在这里除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外也做不了什么,他又不是缺人伺候的,还不如她回去,让他清静几天。
第34章
春晓小丫头倒是个真机灵的,过来没多久便边边角角的打听出来不少事儿,等打听出来,她便跟献宝一样的说给苏婵。
自从齐王到了与庸关,便没有举行过一次主动出击,都是以防守为主。
中间撤退派跟出击派互相扯皮了一阵,都被王爷分去了南北两关。
此时贺北的大批人马都分散在关内操练呢。
只是总窝在关内终归不是个事儿,再加上那些阿卡那族的人耀武扬威的,时不时的过来骚扰攻城。
听说后面还有别的部族听见了消息也在往这边聚呢,关内的人难免便会说些不好听的。
苏婵一边的做着如意结,一边听春晓说外面的那些事儿,状似不怎么往心里去,其实她脑子已经转起来了。
能带着千军万马造反的人,压根就跟懦弱不搭界。
别说是这些外族入侵了,便是中原腹地,他都趟平了。
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她虽然百家姓都没读完,可孙子兵法却是看过的,记得有个以逸待劳,便是说守关的,所谓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亦柔。
对方筹谋已久,这个时候出击能占到便宜才怪呢。
一想明白这个,她也便说道:“春晓,你不用理那些事儿,外面的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王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咱们内宅的人也不用去管那些,来,来帮我把这个穗子弄好,我一会儿要用。”
春晓一听这个,忙坐在小坤凳上,帮着编穗子,只是一边编一边忍不住的偷偷瞄王妃手里的做的如意结,要不是王妃之前跟她提过要做个如意结,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春晓几次想开口,让王妃别做了,她都代劳了得了。
只是见王妃做的还挺上心的,她也便忍了下来,不住的拿眼睛瞄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倒是苏婵有点点小满意,这如意结比上一个强多了,怎么看也有点中国结的意思了。
至少不是线疙瘩了。
而且编这个特别适合打发时间,又能静静脑子。
一面编她一面琢磨怎么跟王爷说自己回王府的事儿。
而且她当初出府的时候也没明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王府那是怎么个情景呢,估计香寒都要担心坏了。
等编累了,苏婵又坐在暖阁内休息了会儿。
一直到了晚些的时候,算着时辰差不多了,苏婵又亲自到膳房去盯着那些膳房的师傅做晚膳。
这里饭菜不如王府的丰盛,齐王原本便是个不讲究的,到了此时又特意下了口谕,让膳房一切从简。
只是他不在意可以,她却不能马虎,再说也不是非得山珍海味才行,普通的家常菜,只要营养搭配合适也挺好的。
这次膳房准备的是鸡汤煨冬笋、松瓤鹅油卷,外带嫩嫩的小白菜。
荤素搭配的着,尤其是深秋初冬的时候看到这么嫩的鲜菜让人很舒服。
她正看着的时候,膳房的管事倒是几步走到她面前,垂首问道:“这……过几日便是冬至了,按理来说是要做冬至饺子的,咱们与庸关往年都会做胡萝卜羊肉、鸡肉冬笋馅、三鲜馅这三样,今年王爷在这呢,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偏好没有?若有的话,我们也好早备下,不然这里天寒地冻的,只怕越到后面越不好找到新鲜的菜式了。”
苏婵倒是忘了冬至的事儿了,别的地方冬至也就是吃个饺子,贺北这里天寒地冻的,一旦进入冬至就意味着大家都要缩在房里捱着寒冬了。
所以到了冬至这日,贺北这边,不光是百姓还是大户人家,都会好好的准备一番,算是提前过个小年。
对她来说她还是头次在贺北过冬至,不过记忆中这位齐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偏好的饺子馅。
她也便回道:“今年不比往日,一切都从简,捡着最常年的弄两样便好了。”
那膳房管事的见王如此说了,也便弯腰退了出去。
等晚膳收拾妥当,天色渐渐暗下来后。
最近齐王回来的忽早忽晚的,苏婵也都习惯了,反正那几样菜早都备出来了,汤菜也都煨着呢。
她也便回到暖阁内,倚在榻上编如意结,越编越觉着自己编的像模像样的了。
她正全神贯注着呢,齐王已经从外面赶了回来。
他身后跟着十来个伺候的,陆言最近被委了个督查的职位,最近倒是不怎么在他身边伺候着。
等要进到暖阁的时候,齐王不知道怎么的便放缓了脚步。
以往只要他刚进到院内,苏婵立刻便能听到他的脚步声迎出来。
在要进院的瞬间,他却是有些好奇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的王妃在后宅内都会做什么。
昨夜问她,她也说的含含糊糊的。
一想起那些,他忙对身后的人做了个停下的收拾。
瞬时那十几个伺候的内侍护卫纷纷停下了脚步。
他再往里走的时候,刻意的放轻了脚步。
他这样放慢脚步,那些亲随个个都是机灵鬼,立时连呼吸都屏住了。
等他进到暖阁的时候,春晓倒是瞧见他进来了,只是一等见到王爷房在嘴边的手势,小姑娘立刻便垂着头退出了暖阁。
一时间诺大的地方,只有倚在榻上的苏婵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手里拿着半成品的如意结,忍不住的对着蜡烛的烛光照了照,这一照,苏婵才瞧见已经进到暖阁内的齐王。
她瞬时便楞了住,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齐王早便看见她对着一团红绳笑呢。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那些红绳,见她笑的一脸暖意,他也不打扰她,只静静的看着她。
等她发现了自己,他才走过去,坐到榻上,伸手从她手中接过那个东西。
苏婵却是诧异了下,忙往外看了眼,见春晓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她这才纳过闷来,这是王爷想悄悄的进来看自己啊?!
这种事放在普通的情侣夫妻身上都不算什么,苏婵却觉着可不思议了呢。
他也会做这样的事儿嘛?
她还以为他做事都是四平八稳八风不动的呢。
刚一走神,自己手里的如意结便被他拿了走。
苏婵脸都红透了!
她做的这个东西还没打算给他看呢。
按进度表来说,现在的成品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六啊!!
他含笑的拿着那团红线,通过仔细的辨认,已经大概的猜出她要做的是个什么了。
中间有个结点她做的不大好,松松垮垮的。
他一手拿着,另一只手扯了扯两边的线。
苏婵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很快的他便把松的地方都整理好了。
弄好后,他把如意结交到她手里,望着她脸颊便的梨涡道:“果然有梨涡的人爱笑。”
按说在战争前线,便是不愁眉苦脸,也该是忧心忡忡的,她除了为自己的胳膊忧心外,好像完全不在意外面的战事如何。
苏婵却是理所当然的回道:“爱笑不好嘛,难道王爷想我天天忧心忡忡的,而且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俗话说的好严冬不萧杀,何以见阳春,那些蛮族现在看着兵强马壮的,可等严冬来了,他们的好日子也便到头了。”
说完她特意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态度,在听了她的话后,他伸出手,在她头顶按了一下。
以往他都是很轻柔的揉她的头发的,这次他手上的力道却是大了一些,像是在拍拍她的头?!
这个动作很容易让她产生点微妙的联想,比如主人在拍宠物?
不过从表情看,他倒是很受用似的。
等他收回手后,苏婵想起晚膳的事儿,赶紧吩咐了外面一声。
与庸关这地方比新城冷得多,再来这里也没王府里那么多讲究,为了省事也是为了保暖,苏婵都是习惯在暖阁内用晚膳的。
很快春晓便领着膳房的人依次过来,把饭菜布置妥当。
等试膳的人用完下去,苏婵便开始对着他劝膳。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在宅子里还好,怎么都冻不着,他可是短不了要出去看的,多吃身体才能强壮。
用过了膳,苏婵又同他歇了一会儿,既然他都看到她百分之零点六的成品了。
她也便不瞒着他了,索性把针线娄都拿了出来给他看。
里面的东西很多,还有一些做头花的绢丝。
他没特意看,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嘴角很快的便又含上了笑意。
苏婵也是有心要为自己找回场子,便凑了过去,说道:“殿下,别看我女红不好,可是臣妾却有别的好处。”
说完她便挽起袖子抱住他的左胳膊,有规律揉着他的胳膊。
知道自己的按摩他很受用,在按了几下后,她便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问他:“怎么样,是会打结好,还是会给王爷您推拿好呢?”
话音刚落,他手臂一抬,便把她收到了怀里…
苏婵早习惯他这这样强势的抱着自己,也便瞬时倚在他怀里,反手抱着他。
以往被他抱在怀里,她都会乖乖的任由他抱着的。
这次她却有点蠢蠢欲动似的,尤其是视角扫到他头上的灰色发簪。
男人的发簪跟女人的不一样,一般都是又长又粗的,而且也没什么好看的花纹。
他这根发簪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上面也没什么纹路。
她贸然的这么拔了下来,瞬时他的头发便滑了下来。
男人的头发跟女人的其实是有点区别的。
跟她的比,他的头发有点硬硬的似的,而且细看的话,发芯也要粗一些。
见自己的头发被她弄散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她。
让她蜷缩在自己的怀里,随后说道:“你过来有阵了,你带的衣服怕是不够用,我已经让人回王府去取了,你若是想起什么,也一并吩咐下去,等冬至到了,地面一上冻,路便不好走了。”
他很少这么细致的同她说什么。
他在这种地方其实是很苛待他自己的,都恨不得同那些将士同寝同食才好。
也因此苏婵一直没觉着辛苦的。也没想过让谁去额外照顾自己,她只求着不要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