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前几天案子最终还牵连到一位宗正寺的官员,那位官员曾与万仓曹关系甚密,被御史大夫顺藤摸瓜发现他收了万仓曹送的绸缎,正是从王府里偷出来的,上奏皇上被夺去官职,判了流刑。
不论胶东王地位怎么尴尬,胶东王妃怎么上不了台面,但他们毕竟是皇子皇子妃,天皇贵胄;而宗正寺的官员正是为皇家做事的,供奉不到位,所有的错都是宗正寺的。
他们的确克扣过胶东王,也从胶东王府得了不少的好处,但是,却从来没有不送供奉的时候啊!
万一皇上听到了一点风声,甚至哪位大臣听到什么上奏,他们可怎么办?虽然皇后娘娘一向乐于看到胶东王府受到种种的为难,但是那都是一种默契,皇后娘娘在表面上可是最维护胶东王的。真到了关键的时候,没有人会为他们说一句话,脑袋难保的也是他们。
第62章 御史大夫
素波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在她看来王府的生活蒸蒸日上。
王府里人手虽然少了许多,但是她把许多根本用不上的院子全关掉了, 把人都集中在端宁殿和淑宁殿附近, 所以看起来服侍的人只多不少。更主要的是经历了这次大浪淘沙, 府里留下的人手比过去老实听话能干许多。
花园里种了许多蔬菜, 一直在城市长大的素波第一次知道原来青菜能长得这么快, 才几天工夫就可以摘些小青菜吃了, 张长史还说青菜要一直长大,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摘去一些给剩下的留出土地,这叫间苗,间下来的苗就够大家吃了。
至于小湖里的鲤鱼鲫鱼,虽然不如锦鲤好看, 但毕竟也是鱼,也可以欣赏的,再想到过些日子就可以拿着鱼网去捞鱼了,素波更觉得比锦鲤实惠多了。
还有小鸡, 嫩黄黄,毛茸茸的一团, 叽叽喳喳,东啄啄,西啄啄的可真有趣。
而山羊果然是有一把胡子的,与那位叫严正的御史大夫的山羊胡子一模一样,不,应该说严正的胡子与山羊的胡子一样。反正素波再一见到严正就立即想到了山羊的胡子, 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严正是来回禀胶东王和王妃万仓曹案子最终结果的。
“那天得了王妃遣人提点,下官立即就去查看,发现田仓曹果然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然后再伪装成吊死的。”严正就道:“追查凶手时,田仓曹的二哥服毒死了,死前承认了他勒死弟弟。”
素波不明白,“可他为什么要勒死亲弟弟呢?是为了那些绸缎吗?”
“他没有说完就死了,”严正道:“我来还是为了将那些绸缎送还给王府,原来万仓曹将它们都藏到了外宅,而他的外宅正是卖香料的。”
素波看着严御史大夫一说话那胡子就一翘一翘的,用力地绷住脸,一个劲儿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还有宗正寺的一个官员收了万仓曹十匹绸缎,下官也收缴回来一并送回王府了。”
“多谢御史大夫了!”素波刚要起身,可眼角一瞟,就见胶东王坐得端端正正的,一动也不动,想了想也重新坐了回去。她已经想通了,像胶东王那样什么也不说,只庄严地坐着其实最合她的身份,也能让大家更尊重她。
就是这样御史大夫也站起来拱手再三道:“皇上委派下官,幸不辱命,不敢受王爷王妃夸奖。”
素波就笑道:“但是严大人果然很厉害呀!”她真心觉得御史大夫不比狄人杰、包青天逊色,唯一可惜的就是留了一把山羊胡子,比起电视剧里的伙人杰和包青天颜值都差了许多。
严正一向人如其名,是极严肃极方正的性子,但是看着年少可爱的胶东王妃笑语晏晏地说着赞扬的话,也不知不觉便轻松起来,“王妃也很厉害呀!”
“我不过是道听途说了几句话而已。”
“哦,王妃是在哪里听到的。”
素波就把应付留福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御史大夫就再三叹道:“可惜下官竟不知世上有此奇人,未能拜访求教!”然后郑重地给王妃行了一礼,“多谢王妃指教了。”
素波吓了一跳,“我可不敢当!”
“王妃足可当之!”严正就道:“下官谢王妃不只是为了王妃教我,而且还因为佩服王妃那日的话——只有让下官知道了实情,才能判断出真相。唯有心底一片坦荡的人,才能有如此的言论。王妃才华不凡,更加气度高卓,下官不胜仰慕!”
素波觉得自己没有这么了不起,不觉得脸都红了,“我其实什么也不懂的。”
严正便要告辞,胶东王垂下眼睛看看王妃手足无措的模样,便轻轻点头道:“御史大夫可常来王府与小王、王妃闲话。”
素波吃惊地看着胶东王,赶紧也道:“不错,严大人,你有空儿时就过来,我们府里欢迎你。”待回到淑宁殿,她急忙抓住留福问:“王爷怎么会开口了?而且话说的又很好。”似乎比自己还要得体。
留福就理所当然地说:“我教的呀!”
“嗯,不错,”素波点头,“我先前还担心王爷什么也不说,御史大夫一定觉得被冷落了呢,现在我看他走时很高兴。”山羊胡子都笑着抖了抖呢。说着又去夸胶东王,“王爷真聪明,下次我也教你说些场面话。”然后就捏了捏他的脸。
对于王爷的忍辱负重留福早见惯不怪了,就说:“宗正寺官员是因为贪了王府的绸缎,万仓曹一家是因为辱及王妃,都被判了流刑。小的想着都与我们府里有关,王妃是不是上书皇后娘娘为他们求情以示自己的宽仁呢?”
流刑就是流放到特别偏僻荒凉的地方做苦工,是判得很重的刑,但是素波就说:“如果他们没被抓出来,我们现在会怎么样?尤其是我,被万家人说成与张长史来往甚密,说不定被送到庵里了呢!到了那里可是要吃一辈子的素,不是比他们流放了还要惨!”
如果皇后娘娘的计谋成功了,王妃的结果比送到庵里还糟呢。但是留福知道一定不会那样的,因为有王爷和自己会救王妃,因此他就解释道:“小的意思并不是真为他们求情,而是为了王妃的名声更好听一些。”
“名声有什么用?他们就是罪有应得,我才不为他们求情呢!”素波说着就转过去问胶东王,“你不是背书背得好吗?我问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小美男果然就答:“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素波就得意地向留福说:“你看,王爷都知道,圣人就是这样说的!”
留福就闭上了嘴,心里却是不服,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不求情就不求好了,偏要一同反驳我,显示你们是一家人呀!
再一想,他们果真是一家人,都已经成亲了一个多月了!
留福就是有什么不满的也说不出了。
御史大夫到访的第二天,宗正寺的官员也前来拜访。
素波立即就严肃地回绝道:“不见!”然后她又有些心虚,便瞧瞧留福。
留福才不理王妃,让胶东王帮你出主意好了,反正你们是一家人!自己专心吃桃花饼要紧。王妃用桃花瓣和了糖、油酥做的小点心,特别的好吃,而且这饼只有真桃花大小,他捧着匣子,一口一个吃得香香的。
素波果然又看一眼胶东王,他也在吃桃花饼,比留福还专心,听人来报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更不必指望他能说出一句顶用的圣人之言了。
看来府里的事还要自己做操心啊!
不过御史大夫都夸自己聪明有才华了,素波当时虽然觉得过誉了,但还是平添了许多自信,她认真地想了一想,结果还是一样,“不见!”
没有宗正寺,王府的日子过得很好,为什么要见他们呢?
过一会儿张长史来求见,“王妃,宗正寺给我们府里送了好多东西。”
“不收!”
“是!”张长史响亮地答应着走了。
过了一会儿,人又回来了,“他们把东西放在王府门外就走了。”
素波思索了一会儿,“那就放着!”总之就是不妥协!
宗正寺还是悄悄将东西拿了回去,比起素波,他们更怕这样的事情传出去。
接着,张长史收到了宗正寺的贿赂,他得意地笑着告诉王妃,“我把东西扔了,把人骂走了!”
“好!”素波也觉得扬眉吐气,又笑问:“他们送你什么了?我补偿你吧。”
“不用!我们一大家人都搬到了王府里住,已经占王府许多便宜了。”
“他们也帮王府做了许多事啊,”张长史一大家子都到了京城,素波差不多把王府划出一半给他们安家,因为他们除了要一个院子里住下之外还要帮着种菜养鸡,看府门,赶马车等等,正好府里到处都缺人呢,她最得意的是把王府仪仗全换成了张家习武的小伙子们,留福为些称赞她好多次呢,此时就笑道:“你的那些兄弟子侄们可真是威风凛凛,比先前那些没精打采的病猫强多了!”
张长史就再三强调,“他们都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不只是看着好看,还能保护王爷和王妃。”
但在京城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呢?特别他们身份很高贵,没有人敢欺负上来,根本不用人保护的,素波就笑笑,“我知道了。”
长沙王成亲的日子,素波便与胶东王带着新仪仗出了门。
成为胶东王妃后,素波每旬都要到宫里叩见皇后娘娘,每一次她都穿大红,这是最不容易出错的颜色,差不多所有的皇妃、公主们都穿红色。
可是最近她的心情分外好,就没有再选红色,而是挑了一件蓝色的襦裙,大海一般的蓝色,她最喜欢的。而且这件襦裙不只颜色好看,花纹也合她的心意,不是宫里最常见的富贵牡丹、百蝠流云或者八宝团花等等,而只用银色的丝钱在领口袖口绣出连绵不绝的卍字,特别衬她雪白的皮肤和娇艳的容颜。
果然,在女眷中,胶东王妃十分显眼。
当然不只是因为她的美貌和衣裳,素波已经知道前些天御史大夫将她的才华宣扬了出去,她如今在京城也算有些名气的才女了。
素波一直是低调的人,得知自己成为才女之后的感觉还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在长沙王府里,她做为胶东王妃,总要撑住面子的,她只有努力去想胶东王的风采仪容。明明是个问题儿童,却能以高大上的形象出现在朝中,那么自己差什么呢?
真正论起来,自己要比他强许多呀!
这样一想,素波就觉得能正常呼吸正常说话,手脚也有地方放了。
第63章 生存底线
长沙王府贵女云集, 素波忽听清河公主来了便笑着迎了上去。清河公主是静妃的长女,极得皇上皇后喜爱, 何老太太再三嘱咐她一定要与清河公主交好, 她毕竟是胶东王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应该是除了静妃以外对胶东王最好的人。
素波成亲时清河公主刚刚生下儿子, 因此皇家认亲时她没有到场。后来素波按何老太太所教给她送了帖子, 想过去看望, 但是清河公主以身子不好不能见客回绝了,所以素波还是第一次见到清河公主呢。
虽然从来没见过面,但毫无疑问,一群仆妇围着的那个气度不凡、容貌秀丽的少妇一定就是清河公主了。素波就笑着上前行礼,“公主, 身子已经大好了!”
清河公主停住了脚步没有答言,侧头听身边的一个妇人低语了一声什么才略微一笑,“原来是胶东王妃。”淡淡地点了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去,将素波伸出来的手忽略了。
素波本欲与清河公主携手前行的, 在皇家唯一能对她好一些的应该就是胶东王的亲姐姐了,因此她的确很想与她交好。
看着清河公主笑盈盈地与周围的女眷们亲热地打着招呼, 素波才知道原来清河公主果然不大愿意与自己往来,先前被拒了的帖子并不是因为她身子不好,是真回绝。
素波就不明白了,清河公主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冷淡,她和胶东王不正应该姐弟相互扶持吗?但眼下并不是追问的时候,她只得随意与身边的人攀谈了几句, 好显得不那么尴尬。
此时不远处太子妃正指着胶东王妃道:“严正眼睛是瞎的?真没看出她有什么才华!”
“恐怕又是陆相求严正帮忙吹嘘的,”河间王妃不屑地哼了一声,“胶东王那个傻子现在不是就成了神童?”
太子妃就道:“可是严正与陆相不和呀!”
“这倒也是,”河间王妃点点头,“他一向自谓耿直,谁的面子也不给,也不知道胶东王妃怎么投了他的缘。”
“也许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呗!”
严正那人是不好女色的,发妻过世后亦没有再娶,更何况世人皆知他一向只认道理不认人。太子妃此语很显然不对,而且河间王妃清清楚楚地听出了妒意,而她其实也嫉妒胶东王妃姣好的面容和娇艳的气色,真是丽质天成,皇家所有的女眷都比不了的,于是她也道:“可惜白长那么好了,胶东王是个什么也不懂的!”
两人就嘻嘻地笑了起来。正这时清河公主到了,先给太子妃行了礼,又问侯河间王妃,笑道:“我今天原要早点来的,不想在府门前等了许久才进来。”
太子妃出来的倒不早,可是她的车驾在哪里都畅通无阻,就据高临下地笑道:“你可见过了胶东王妃?真是个不错的人,长得又好,严正还说她极有才华呢。”
“长得倒还不错,”清河公主小心地说:“听说娘家早没落了,我瞧着倒有些小家子气。”
河间王就掩口笑道:“这话若是让胶东王妃听到了一定会伤心的,你可是她的亲大姑子呢。”
清河公主就赶紧说:“什么亲不亲的,我可是父皇和母后的女儿。”
太子妃便叫身边的宫女,“去请胶东王妃过来,我有事要吩咐她。”
素波就走了过来,她刚刚已经给太子妃和河间王妃行过礼问过好了,现在打了个招呼便站到了一旁,“不知太子妃有什么吩咐?”虽然她与这些人接触并不多,但早感觉到她们的冷淡,如今又加上了清河公主,所以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邓皇后的几个亲儿媳对她平常是应该的,清河公主如此就有些冷情了。
太子妃就笑道:“我听说胶东王府对宗正寺十分无礼,宗正寺的人都吓得不成了,求情求到了我面前,还请王妃给他们一个颜面呢。”
真是颠倒黑白!素波就赶紧道:“是宗正寺对我们王府无礼在先,我们也不过关上府门不与他们打交道罢了…”
一言未了,清河公主就急忙道:“老六媳妇,宗正寺管着皇家的事,又累又忙,真是劳苦功高,就是父皇每到年节都要再三称赞又打赏他们的。你怎么能对他们不敬重呢!虽说是臣下,可是也是父皇的臣子啊,你们人小位卑,有一点错儿都让人笑话呢!可赶紧改了吧!”
素波的分辨被清河公主一下子拦住了,她又想开口,太子妃却道:“清河可是父皇和母后的长女,一向十分看重,她的话我都要放在心上的。”
河间王妃也道:“这事你们府上可做得过了,还好宗正寺的人老实,否则告到父皇面前看你们怎么办!”
素波心里这个委屈,才扬眉吐气了几天,宗正寺就找了太子妃来压自己。她很想像前些天那样一口回绝了,可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素波还真得罪不起,只得低眉敛目地答应了,“是,我听太子妃的。”
太子妃就笑了,“这就对了,我们这些做兄嫂的,哪里能不好好教导弟弟妹妹们的呢?”忽听新人接到了,便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新娘是陆二小姐,素波先前就见过的,只见她打扮得有如神妃仙子一般光耀夺目,新房内装饰得金彩焕然,就连雁翅般分列两旁的宫女内侍都显得格外精神,一切都比自己嫁到胶东王府时要好许多。
素波原不是喜欢攀比的人,但是前面有太子妃和清河公主的话压得她心里不舒服,现在又眼见着不公平的待遇,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儿,直到酒宴摆上来了之后。
素波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生气时不吃饭。带着气吃东西根本不能好好品尝美味,而且也不容易消化,对人极不健康。当然,她从来做不到到了饭时不吃饭,因此每每饭一摆上,她的气就自动消散了,今天也不例外。
为了太子妃、清河公主还有宗正寺的那几个小丑不吃饭?只能白白让自己损失而已!还有成亲的场面和陪嫁,那些有什么用?能保证一生快乐幸福?素波很快就想开了,还是品尝眼前的婚宴要紧。
长沙王的婚宴酒菜很好,估计比自己成亲时要好。但是此时素波开心地想,胶东王府的婚宴自己早早被送到了新房,怎么也不可能尝到,所以还是长沙王的婚宴酒菜高端对自己才是最实惠的!
太子妃几人不待婚宴结束就已经走了,接着清河公主也走了,素波一直用到了最后一道菜,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贵女们离席都是极早的。她觉得自己也该走了,才抬头左右环视,就见不远处一个女孩正托着下巴瞧着自己,此时就笑着过来道:“王妃真是好气度,无怪我父亲再三赞美你。”
“你是?”素波立即就反应过来,“严御史大夫的女儿。”长着一把山羊胡子的严大人竟然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特别是一双眼睛,又灵动又狡黠,很是可爱。如果不是这里只有严御史再三赞美自己,素波一定认不出他们是亲父女。
“是的,我叫严懿,”严小姐就问:“王妃,你没生气吗?”
大约严小姐刚刚看到了什么,素波就笑了,指指殿外的似锦繁花,又指指桌上众多的佳肴,轻轻地一挥筷子,“世界这么美好,还有这么多好吃的,我为什么要生气呢?”
严懿的眼睛就亮了,“王妃,我们能做好朋友吗?”
素波在这里还真没有几个个好朋友呢,她也觉得与严懿很合拍,“那好呀!不过我该走了,哪天我给你下帖子,请你到我们府里吃饭。”
严懿将她送到仪门前,“我就等王妃的帖子了!”
素波回了府,叫了张长史过来,“宗正寺再送东西我们就收下吧。”
“为什么要收?”
“太子妃发话了,”
张长史便被噎住,“太子妃…”再说不出什么了。
“我们虽然收下东西,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样,也不拿一文钱给他们,”素波就自嘲道:“其实这样有进无出的,我们占了便宜呢。”
张长史梗着脖子,其实还是不想要,但他再有骨气,也不敢与太子妃做对,“我都听王妃的。”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素波就又提醒他,“就是宗正寺送来了坏的东西,你也不要在意,随后我就当垃圾扔出去好了,千万别与他们争吵,毕竟王府其实一点损失也没有!”
长沙王的婚礼上,素波感触最深的就是皇权。平时在胶东王府里可以什么也不想,但是出了门又不一样,大家对太子妃,对河间王妃、江都王妃和自己的态度实在是天差地别,甚至就连胶东王的亲姐姐也一样,完全站在太子妃一边,恨不得踩着自己来讨好太子妃的样子实在难看。
但是素波其实并不会因此就恨上清河公主了,她应该也是无奈的吧。就像自己,虽然对太子妃不满,可是哪里敢表现出来?还不是要乖乖地答应她的吩咐!
什么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自己是做不到了。
其实做人低调一点也没什么了,素波反正也不是有什么大志向的人。有了今天的经历,她决定以后少参加皇家的活动,没事在家里做些美食就不错!
可张长史却又问道:“王妃,如果宗正寺再让我们府里拿钱付工费什么的,我们拿不拿呢?”
“不拿!”这一点素波还是很坚决的,“就是太子妃再来找我,我也不会点头,我们府里也要生存呀!”素波早看出来了,宗正寺的胃口太大了,胶东王府根本应付不起,在生存面前,她还是有底线的。
第64章 惊马事件
去长沙王府的时候, 素波是与胶东王一同出发的,但是女眷的席散时, 外面男子的酒席还正热闹着, 她就让福儿传了话先回来了。
掌灯之后又过了一会儿, 素波已经昏昏欲睡, 才见留福带着胶东王回来, 便责备道:“我让福儿传话时你们怎么不一同出来?明明王爷不能喝酒的。”
留福就道:“我们当然想与王妃一同回来, 但是颖川王拉着大家不许走,小的也不敢反驳。”
素波见过颖川王的,觉得他很自以为是,特别喜欢拿出长辈的身份对几个皇子摆谱,就摇了摇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才说了就发现留福和胶东王不对,“你们怎么了?头发乱了,衣裳也撕破了?”
留福摆了摆手, “没什么,马惊了, 差点翻车,但最后被冯律止住了。”
素波吓了一跳,“好端端的,马怎么惊了?”又赶紧问:“有人受伤了吗?”
“没有,”留福就说:“幸亏张长史的外甥冯律,他见怎么也控不住马了, 就拨出腰刀砍下马头,自己挽住车子。王爷和小的也没有事儿。”
虽然留福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素波细细一看觉得他和胶东王其实还是受了很大惊吓,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就拍拍胶东王的脸安抚道:“既然受了惊吓,赶紧洗一洗就早些睡吧,明天就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