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我给你办的信用卡透支,然后我来还钱。”文清请教了理财顾问后,将家里的钱处理妥当,又按顾问的意见为自己申请了信用卡,还为谢钢办了一张副卡,可以由她一并还款。这样,谢钢用钱时就方便多了,而且也不用他操心还款的事情。
“噢,那个信用卡还没有用过呢,我差一点忘记了。”谢钢说:“我刷了信用卡后,是不是要告诉你还钱的金额?”
“不用,银行会直接把数据转给我,在哪里买了什么,多少数额,非常清楚,我到月底统一还款,非常方便,只在手机上操作就可以。”
“我老婆就是聪明!”
文清一笑,吃着谢钢带来的粥,“你的厨艺又进步了。”
“天冷后工地都停了,装修也少了一半,我空闲时间多了起来,就把更多的心思用在做饭上,我发现这里很有乐趣。”谢钢是个做事非常执着的人,他用心钻研厨艺,马上就取得很大进步,现在文清已经甘拜下风了。
文清正想再表扬谢钢几句,这时病房里面传来哭喊声,“腿疼!疼死了!让我死了吧!”打断了他们间温馨甜蜜的气氛。
文清出去了,然后很快就回来了。
谢钢皱了皱眉,“还是一早醒了就叫疼?手术已经过了一周了,怎么还一直叫疼?该不会是故意找你们麻烦吧。”
叫疼的就是前阶段因为患骨髓炎而与骨科发生医疗纠纷的那个病人。这个病人在外面治疗了两个月,病情几度反复,几天前急剧加重,最后只得又重新回了附属医院的骨科。这一次,他的骨髓炎不但加重,而且面积扩大了,必须做截肢手术,而且还是高位截肢。
截肢术后,病人就一直喊疼,而且每天闹得整个病房都不得安宁,谢钢差不多天天过来,当然也就知道了。
“不全是找麻烦,是幻肢痛。”
“患肢?他的病腿不是都切掉了吗?怎么还会痛?”谢钢不满地说:“上次的医疗纠纷明明医院没有过错,可是还是判出于人道主义赔偿病人两万元,这一次,这个病人家一定想办法再与医院发生些纠纷。”
“你说的这种可能也存在,不过病人确实有幻肢痛。”文清告诉谢钢,“这个幻肢不是指患病的肢体,而是‘幻想’的幻字,也就是说病人感到已经不存在的的肢体疼痛。这种情况在骨科并不少见,很多人截肢后依然能感觉到截掉的肢体还是在疼痛,只不过这个病人疼痛的症状比较重。”
“幻肢?”谢钢非常奇怪,“没有了的腿还会疼?”
“是的,原因很复杂,现在的研究认为与外周神经、脊髓神经和大脑皮层都有关系,截肢前疼痛的程度往往与幻肢痛的程度相关,而天气、情绪和各种刺激都能加重这种疼痛。”文清说着摇摇头:“而且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用一些药物缓解病情,再配合中医针灸按摩等治疗。刚刚给他用了点药,过一会到了上班时间,中医科的医生会过来为他针灸。”
听着文清平静地话语,谢钢叹了一口气说:“真难为你们,对把你们骨科害成这个样子的病人能这样客观。要是我,肯定不让他住进骨科病房,也不给他做手术。”
“就因为这场医疗纠纷,今年骨科的先进评不上了,我们也非常不甘心,可是再怎么也不能推诿病人啊。”
“你一定要小心些,不要离病人家属太近,小心别被他们打了。”做为医生的亲人,谢钢是完全站在医院一方面的,而且他还不放心,总怕文清吃亏。
“没事的,医院现在保安监控系统都很完善,而且病人家属这一次态度明显比上一次好一些,大约也明白上次住院时我们的治疗是没有问题的。”
“要是他们当时不转走,是不是就不用截肢了?”
谢钢的问题其实是很多的人的问题,最近文清就被问到好几次,她依旧公正地说:“每一位病人都是不同的,同一诊断的疾病在每个个体的表现也都不完全一样,即使是相同的治疗方案也不一定能有相同的治疗结果。当时,我们也考虑到这个病人的愈后可能会不太好,有可能要截肢。只是那时的情况,肯定不用高位截肢。”
文清永远不会不负责地随便说话,她的性格也是如此,认真严谨,可能有人会认为她刻板,但谢钢却不会,他喜欢这样的文清,让他心里特别地安稳。更加了解文清的他知道,正是医生的职责要求才使文清在医院里从来都只表现出她的这一面,其实真正的文清在工作以外,还有好多面,当然她的每一面他都喜欢。
“而且,”文清继续说:“这个病人的骨髓炎控制不好,究其根源,正是现代医学急需面对的,甚至可以说是医学发展到现在带来的新问题。”
谢钢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听过滥用抗生素吧,”文清叹了一口气说:“滥用抗生素带来的结果就是耐药菌,这种细菌对药物的敏感性明显减小甚至消失,也就是说药物对耐药菌的治疗降低或无效。”
“这个病人感染的就是耐药茵,所以对抗生素不敏感。在附属医院时,我们多次做细菌培养和药物敏感试验,以选择有效的治疗。可是他出院后,在外面应用了大量的各种各类抗生素,现在就是对抗耐药菌的最后防线万古霉素都已经无效了,所以只能截肢。”
听了文清的话,谢钢原本对于这个病人的不满消散了一些,“原来这个病人也很可怜。”
“是啊,医学不是万能的。”文清叹了一口气说:“在刚刚发明抗生素的时候,各种感染的死亡率下降了百分之八十,因此有人曾放言,人类战胜细菌的时代已经到来。可是现实并没有那么美好,在六十年代初,也就是抗生素的黄金时代,全世界每年死于抗生素感染的人降到七百万,可是几十年过去了,现在这个人数又增到了两千万左右。”
“这其间的原因,就是细菌与抗生素多次接触后,对抗生素敏感的细菌被杀死了,而同时有不敏感的细菌存活下来。这些活下来的细菌大多是经过基本突变等产生的变异品种,经过一次次与抗生素的“战斗”磨练,它们身手不凡,有的能阻止抗生素进入体内,有的能阻止抗生素与其结合,甚至还有的能主动分泌水解酶分解抗生素。这些耐药性,不但能直接遗传到细菌的下一代,还能传递给其它菌株,让医生们束手无策。”
“我好象在报纸上看到,中国滥用抗生素的情况非常严重,是吗?”
“是,同样,中国耐药菌的问题非常突出,有人研究的结果是,在医院耐药菌感染的比例已经占了细菌感染的百分之三十。”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当然有。例如美国,以前一样出现过滥用抗生素的情况,但通过立法,在十几年间就扭转了形势,迅速控制了耐药菌株的出现。至于我们,现在也开始采取了措施,只不过任重而道远。”
“一个病人,一场疾病后面竟然能有这么多的知识和背景。”谢钢叹道。
“大约有了人类,就开始有了医学的萌芽。做为以与疾病做斗争为已任的医学,发生过无数的令人激动、叹息、遗憾的故事,每种疾病以及治疗方法的发现、成功应用和不断发展,都有深厚的知识和背景。”
“怪不得有好多文学家原来是学医的,我们的文医生文采也如此了得,”谢钢听得有些入迷了,“你再给我讲几个这样的故事。”
文清看了看表,“今天没有时间了,我要去查房,接着有一台手术。”
“还有四十九天。”谢钢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文清当然明白,这是到今年年底的时间,到那时她就会结束总住院医的工作,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状态中,也是谢钢心心念念盼望着的。
“对不起了。”文清站起身来,在出门前轻轻吻了吻谢钢,“一个半月的时间会很快就过去了。”
谢钢迅速加深了这个吻,然后很快就结束了,“傻瓜,我已经忍了半年多了,这一个半月还会忍不下去?”
然后可能是为了安慰文清,他加了一句,“华盛二期销售非常好,在业界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最近有几天大企业都与我们进行了接触,提出了明年合作的意向,我让人将材料整理出来了,一会儿就过去看看,所以我也要忙了。”
于是两个人分手后各自忙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学术会议
又是一个周六,文清回来后告诉谢钢一个好消息,“我的博士毕业论文被被中华医学会骨科分会选中,将在今年的中华骨科学术交流会上交流,要知道这是国内骨科最权威最有影响的学术会议。”
“文清,你真优秀。”
“也没什么了,论文也是在高主任的指导下写的,”文清提醒谢钢,“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温泉山庄时,我急着回来给高主任发的论文吗?就是这一篇。高主任是中华医学会骨科分会的委员,是他帮我推荐的。”
与文清接触这么长时间后,谢钢懂得在医学专业上,有一个好的导师是非常重要的,导师会帮助学生确定科研的方向,具体指导学生的工作,起到事半功倍的结果。“你真幸运,有高主任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导师,”然后他自己又否定了自己的话,“你能被高主任挑中做他的博士生,不应该说是幸运,应该说是靠你的努力。”
在医学的学术上,每一点成绩的取得都是艰辛的劳动换来的,这其间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可能。文清的刻苦是有目共睹的,她平均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就是周末休息时也会抓紧时间看看书、写写论文。
不过文清已经习惯了,她并不以此为苦,而是乐在其中,她笑眯眯地宣布:“这次学术会在厦门招开,院里批准我去厦门了,我还没去过那边呢。”
医生的工作性质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很少有出差的机会,他们日复一日地在医院里工作,只除了极特别的情况。文清这几年一直忙着学业和工作,基本没有出过省城,这一次去外地开会怎么能让她不欢欣鼓舞呢。
“什么时间?”
“会议时间定在十一月二十二日到二十四日,也就是再下周的周三到周五,我周二出发,周六回来。高主任也去,但他要先去开委员会,周一就走,然后一起回来。”文清看着谢钢,补充了一句,“周六下午就能到家了。”
周六到家里也不过相聚半天,谢钢看着文清欢喜的脸说:“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听你说去过厦门?”
“是去过,不过我只办了公事马上就回来了,没去看过风景民俗。”
“那太好了,我是第一次去,我们正好可以一起看景。”但文清又问:“不过,我们白天都在开会,你一个人在酒店,多没趣呀!”
“我白天可以网上办公,闲了就看看书。”谢钢马上说:“就这样定了,你订的什么航班,我也订同一航班的飞机。”
“昨天院里才批准,我正打算今天订机票,一会儿我订机票时帮你也一起订就行了。”文清心里生起了小小的雀跃,和谢钢一起出门,还真是很值得期待!
到了休息日,文清和谢钢一起上街买了不少的东西,为这次出门做准备。其实,短短的几天时间,并不需要什么,可是毕竟是两个人第一次出远门,文清兴奋地挑了休闲情侣装,又买了整套的洗漱用品,加上一些小零食,“虽然没有时间,不过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散步,如果能去一次鼓浪屿就好了,早就听到那里的大名了。听说酒店里的洗漱用品质量不好,我们用自己的。还有,这些是在飞机上吃的。”
谢钢的眼睛一直粘在文清身上,其实文清本来也是活泼开朗的人,她也是喜欢出去玩的吧,只是一直以来她就是个好孩子、好学生、好女儿、好孙女、好妻子,好医生,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放松,自己一定要带她好好玩一玩!
文清晚上在家里把东西提前都收拾好了,放在两个同款的背包里,又问谢钢,“你说,出门还要带些什么?”
“还有一周多的时间,你可以慢慢想想,想出来后下周我们再出去买一次。”谢钢经常出门,可是每次他只带一个剃须刀和两件换洗衣服。而且差不多所有的用品在哪里都能买得到,但他不去提醒文清,而是就想看着文清为他们第一次一起出行做着准备,哪怕有一些是完全多余的,这样的过程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周五的晚上,谢钢过来时,简直不敢看文清的眼睛了,“我不能去了。上次我对你说过有几家与华盛有合作意向的企业中最大的一家,是省城最有名的大型国企,他们准备进军房地产,昨天与我们进行了初步的接触,谈得不错,下周我和他们的老总见一面,对方提出的时间就在下周三。”
这种情况谢钢肯定不能拒绝,文清自然是失望的,但她马上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关系,这样重要的事自然不能推掉,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机会。”
周二文清走的时候回家来拿东西,只带了一个很小的箱子,里面放着两套衣服,都是很正式的套装,出席会议和交流论文时穿。她随身带了电脑,可以随时阅读杂志和写论文,又当着谢钢的面把几袋小零食放在手提包里,笑着说:“这些好吃的都归我一个人了。”
谢钢知道她这样说是让自己安心,想到已经收进衣帽间里的背包和情侣装,他心里抽了一下,笑着说:“有时间到鼓浪屿看看,别忘了多拍点照片发回来给我看。”
“好的,”文清答应着,坐上了老孙的车。谢钢原来要开车送她去机场,可是文清知道他时间很紧,就坚决拒绝了。
“进机场后把羽绒服交给老孙带回来。”冬季里,北方与南方的温差很大,大家通常在机场换装,以免带着厚重的衣服增加负担。谢钢嘱咐她,“都放在袋子里,老孙会送回来给我,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带着这些衣服去接你。”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文清上车向谢钢挥挥手离开了。
一路上,文清将要在会议上交流的论文拿出来看了一遍,并为可能出现的问题做了些准备,又用心读了本次会议的中心议题,将自己工作中的疑惑整理出来…她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学术会议,并不想走马观花看看热闹,而是要真正了解骨科的新进展,学习新技术。
到了厦门机场,文清联系了会议的接机人员,顺利地入驻会议所在的酒店。高主任虽然已经到了,但他与骨科分会的委员们商讨分会的工作,文清并没有去打扰,而是到酒店周围转了转。
厦门规模并没有文清所在的省城大,但经济却要繁荣得多,而且做为一个滨海城市,气候、景色都有很多不同,文清又挑了一家海鲜特色的饭店,点了几样当地的特色品尝,一路上没有忘记拍了风景、美食、还有自拍的照片给谢钢发了回去。
晚上回酒店后,标准的双人间只有文清一个人。这也不难理解,来参会的女医生太少了,少得只有文清一人,所以本该安排两人的房间被她一个人独占了。
谢钢的电话很晚才进来,“海鲜好吃吗?”
“很不错。告诉你,我占了一个便宜,原本应该两个人的房间,只有我一个用。”文清笑着问:“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对方不愧是进了世界五百强的企业,提出的计划非常庞大,又有很多新理念、新思路。说实话,我的想法还没有理清,明天与对方老总的交流很没底。”
文清不可能给他什么建议,只是说:“听声音你很疲惫,不要想太多,先睡一觉,明天思路才能清晰。”
“好的,你也早些睡。”
每二天的会议从一早就开始了,上午安排的是中国骨科界的泰斗们做了几个综述,高主任也在其中。文清要负责为他做PPT演示,由学生帮忙做这项工作也算是常规了,这些老专家们虽然是本专业的领军人物,但计算机水平通常都很一般。
唯一特别的是文清时常被误认为是会务组的工作人员,没有人会想到参会的医生中会有女性。好在,当初参加她论文答辩时的几位老师都认出了她,好几个人笑着和她说几句话。
下午的时候,高主任突然将文清叫出会场,“省里一位老领导不小心骨折了,医院让我立刻回省城参加手术,我已经让会务组给我办理改签机票了,这里就留你一个人,学术交流我不担心你,别的方面若是有事可以找会务组。”
做为省内技术领先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一直负责省市领导的保健医疗工作,高主任责无旁贷地要立刻回去。文清跑前跑后地帮他办理了退房等手续,送他上了会务组准备好的车子,“老师,您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那好,你赶紧回去开会吧。”高主任笑着说:“我听说会务组在会议后安排了自费旅游活动,有几种选择,你可以选喜欢的参加,放松两天。”
“您走了,只留我一个人,也没有兴趣,我还是开完会就回去吧。”
送走了高主任,文清继续开会。第一天会议结束后,会务组安排了会餐,文清与本省的几位参会骨科医生坐在了一起。一般来说,省内各家医院的骨科医生,都愿意与附属医院的本科系医生建立良好的关系,方便进修、会诊等工作。现在对着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大家先是有些别扭,然后在与文清落落大方的交谈中放松下来,很快大家不在以她的性别为意了。
文清由着大家给她倒了啤酒,慢慢地与同道们融洽了,很快酒至半酣,气氛十分热烈。文清看看周围,很多人都已经离席了,可她这一桌人却谈兴正浓,这也是北方人的特点,特别热情,喜欢交朋友。但她慢慢觉得无聊起来,一面应酬着,一面再想过一会儿就找个借口回房间。
其实文清一直是很独立的人,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的机会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经历过,但这一次出来开会,她就是再竭力掩饰,也不能完全消除心头淡淡的失落。
就是因为谢钢原本说过要和她一起来,给了她无限的希望,然后希望突然破灭,失望就更加突显出来。虽然她完全理解谢钢,也认为他应该留在省城,可是理智永远不能替代感情,她就是失落,而且无法消除。
作者有话要说:
惊喜
百无聊赖间,文清将目光扫向餐厅的出口,突然她看到谢钢站在那里,正向着她笑着,那样的俊朗非凡,她猛然站起来就要跑过去,这时餐桌上的两位医生奇怪地问“文医生,你怎么了?”
文清回过头来,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向着大家说:“我突然有点事,先走一会儿,这杯酒给大家赔个礼吧。”然后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向大家挥挥手跑了出去。
谢钢穿着笔挺的西装,上衣口袋里还装饰着与淡蓝色的衬衣同色的帕子,正式得就像刚从谈判桌上走下来一般。他向文清抻出手来,挽着她笑着说:“刚刚想什么呢?餐桌上的人都笑逐颜开,唯独你怎么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
“还不是在想你!”文清想用恶狠狠的目光瞪视谢钢,但她如花般的笑颜却怎么也不能收回去,“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到,正想给你发短信把你叫出来,你就看了过来,我们心有灵犀呢!” 谢钢将手攥得紧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文清,“我去订房间,你回去把东西收拾好,等我的电话。”
文清本想说自己的房间还空着一张床,可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第一次出来,一定要很好的房间。
顶级的套房确实特别奢华和舒适,不过他们都没有心思细看,而是迅速地拥到了一起。其实他们昨天还见过面,可两人却像久别重逢一样地激动,文清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抖了,要知道她的手在最精细的内窥镜手术中都不会抖。
文清迅速解开了谢钢衬衫上的一排扣子,并在这个过程中配合着谢钢把自己的套装脱下来。她清楚地感到谢钢的手也在抖着,他身上的热源源不断地传递到自己的身上,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就在耳边,“我一直在盼着你来!”文清一遍遍地诉说着。
“我也一样!”谢钢一遍遍地回答着她。
狂潮慢慢散去后,文清枕在谢钢的手臂上,头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问:“华盛那边怎么样了?”
“我已经做了决定,取消合作意向。”谢钢伸出另一只手,慢慢地在文清的头发上抚过,“对方实力雄厚,计划也非常庞大,打算在三环外开发一个相当于一个小镇规模的社区。我虽然担心由此而产生的巨大的资金、销售压力,但也心动不已,就在与对方的老总见面前还一直摇摆。”
“可是交谈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已经确定下来,取消合作。”谢钢的语气依旧很平淡,“这是一场豪赌,地块的拆迁、拿地的金额,还有房地产的走向,未知的因素实在太多,我不想参与了。于是我就找个机会出去让人订机票,客气地与他共进午餐,飞车到董事长家汇报情况,然后赶上最后一班飞机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