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时想,她无论如何都是新人,虽说这份是兼职,但薪水可观,李江也很照顾她,她不能把客气当应该,再者果然如李江所说,不用专业的电脑,工作效率确实降低不少,因此有时她从茶楼下班回来,还会特意赶去公司工作,顺便替那三人煮点宵夜。
姐姐知道她找到新工作,对她说:“那个李江我也听说过,比我小两届,大三的时候问家里拿钱开了公司,听别人说开得有模有样的,没想到翟闵是在他那里。”
赵有时说:“他们三个人,我一直以为翟闵和丁士磊只是打工的,前几天才听李江说,原来他们也是合伙人,他旧的合伙人撂下摊子之后,公司一度经营困难,还是靠翟闵和丁士磊的资金技术支持才解决问题的,所以四个月前,李江让他们入股了。”
“难怪翟闵这么拼命,整天呆在那里,我还当他转性呢。”赵有为顿了顿,理了理赵有时的头发,又说,“你找这样的兼职也不错,不过和翟闵不要走太近。”
赵有时不解:“为……什么?”
赵有为蹙眉:“他这人,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哥哥出事后,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上他们家,他在高中之前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那些人给的。我知道不能道听途说,也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但翟闵这个人,感觉太功利,浅交可以,如果深交,那不值得。”
赵有时没想到姐姐会这样评价翟闵,功利,不可深交。她从前也不喜翟闵,两人住得近,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记得翟闵把她当小乞丐,往她面前扔硬币的事,她认为翟闵坏到缺德。
是否旁观者才清,现在她走近翟闵,已经看不懂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这天茶楼休息,她照例赶去“木子科技”工作,上午翟闵不见人影,等到中午她在厨房洗碗时,才听见门口有动静,不一会儿又听到谈话声。
李江说:“……我也一直在考察,这三个网站的流量虽然一直不错,收益也还行,但当初徐杰跟我散伙,就是不看中这块的未来,我想过转型,也找过投资人,但对方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给,现在说这些都是空谈。”
翟闵说话不留情面:“不去实践才叫空谈,你半年前就清楚状况,拖拖拉拉优柔寡断到现在,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
“决心我有,但是资金呢?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沈朗伟投资过很多公司,但他哪里是说见就能见,你做事太急功近利,不懂得稳扎稳打,我有自己的计划,这两年还是专注这三个网站,你要是有本事,你把投资找来,我二话不说什么都听你的!”
气氛不对,丁士磊赶紧打圆场。
赵有时手上的泡沫都快干了,不由想起前几天姐姐对翟闵的评价,功利和急功近利的意思完全不同,翟闵究竟属于哪一种?
突然“嘭”一声响,吓得赵有时抖了两抖,转头看到翟闵脸色阴暗,厨房门被他甩得晃动,赵有时惊魂未定:“你没事吧?”
翟闵瞥她一眼,看了看锅子问:“吃完了?”
赵有时找出一包泡面,又打了一只鸡蛋,翟闵靠在一旁,点燃香烟说:“刚才偷听不少?”
赵有时澄清:“不是偷听,刚才厨房门没关,你们讲话又大声。”
“不是偷听,你就不知道避嫌,自己去关上?”
翟闵讲话总是如此刻薄,这段时间赵有时已不知被他欺负过多少回,换做小时候,她还能哭给他看,现在她只能咬牙切齿。
“在诅咒我?”
他连她心里的诅咒都知道,赵有时无话可说,搅了搅泡面,“你知道就好。”
“没大没小!”翟闵嘴上不悦,脸上表情倒是很喜,小哑巴会顶嘴,就像婴儿第一次开口叫“爸爸”,小孩蹒跚学步时第一次松开扶手,真叫人感动。
他拽了一下赵有时的马尾辫道:“你说,这三个网站是不是很无聊,是不是应该转型?”
赵有时吃痛,离他远一些,还是问:“转型做什么?”
“想知道?”
赵有时把泡面盛出来,说:“现在公司好好的,收益也好,转型有风险。”
“你怎么知道收益好?”翟闵似笑非笑,“偷听丁士磊打电话了?”
赵有时脸一红,矢口否认:“没有。”丁士磊接电话时会避开她,但总有几次她会不小心听到一些价格。
翟闵咄咄逼人:“没有?那你怎么知道收益好,你猜的?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本事,那你猜猜,转型会有什么风险,你给我一个预警。”
赵有时被逼,气他语气不善,“你太急功近利,才做了半年就想转型,李江准备了这么久,还一直在观察。”
“急功近利?”翟闵笑笑,拿过面碗大口吃了起来,香烟还夹在手上,赵有时真担心烟灰会飘进汤里。
“你当我在时代做暑期工,是贪几百块的薪水,还是去增长经验体验生活?”翟闵咬掉一半荷包蛋,说,“时代的老总叫沈朗伟,着名投资人,电商出生,资源庞大。”
他铺垫许久,每天早出晚归,辛辛苦苦不是为了那三个迟早会苟且残喘的网站,两栋大厦离得这么近,却是天壤之别,他迟早会进驻那里,坐在大班椅上。
赵有时隐约明白,果然旁观者清,近如李江都不了解他,反倒是姐姐一语中的。她好奇:“李江反对的话,你为什么不用个人身份去找他?”
翟闵已吃完,把面碗塞给赵有时,听她问这种无知问题,有些好笑,但见她双眼清澈,一脸期待,他突然笑不出来。
“我凭什么个人身份去找他,我有什么背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而李江刚好给我这种便利,他打下基础,这家公司经营的不错,网站小有名气,李江也有想法,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尽心尽力帮他?”翟闵笑笑,“我会白白做好事?”
赵有时若有所思:“李江说对方连他的面都不见,你凭什么让他见你?”
这次翟闵没有回答,弹了弹烟灰,突然说道:“你说你赞成李江,是真的赞成,还是怕网站转型后你会失去一份这么好的兼职工作?”
赵有时还没回答,翟闵倏地吸了一口烟,讲话时烟味呛人,让赵有时看不清他的脸。
“赵有时,我现在是不是对你不错?你猜我为什么白白对你好?”
赵有时不解,随即紧张,说不出话。
翟闵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害怕、忐忑不安、忧心忡忡,她并不准确明白翟闵的意思,有些想法还没形成就自动消失于脑,翟闵有句话说对,她是书呆子,既然她是书呆子,那还是别再胡思乱想,努力赚钱,用心学习,为开学做准备吧。
赵有时这样想着,隔了两天又买好菜前往公司,刚刚走到电梯口,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侧影,仰头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余光瞥到赵有时,惊喜道:“哎,小时,你怎么在这里?”
赵有时打量翟母,讶异道:“阿姨,你来这里是……”
翟母看起来颇为焦躁,悄悄说:“也没什么事,我看你闵闵哥哥最近有点奇怪,所以今天跟来看看。”
“啊?”赵有时完全不理解。
翟母认为赵有时是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说道:“你闵闵哥哥以前很乖的,平常只要不加班,都会回家吃饭,还会吃宵夜,最近他总是说在外面吃过了,回家一点胃口都没有,我给他焖猪蹄,他还教我火候时间,放什么调料,我就奇怪我给他焖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放过香叶和花椒了,你家里倒是这种做法,而且今天礼拜六,他又说加班,我跟着他出门,他居然来了这里,搞不好是交到女朋友了,在这里同居……“
翟母忽然注意到赵有时手中提着的菜,奇怪道:“咦,小时,你怎么买这么多菜。”顿了顿,“不对,你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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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捉儿子的奸终结版

赵有时原本想实话实说,这又并非什么大事,可她刚一动嘴,突然想到翟闵不会无缘无故向翟母隐瞒此事,事出必有因,她不能代替翟闵解释,因此她只说:“我在这里兼职。”
翟母说:“你换工作了?茶楼那里你不做了?”
赵有时道:“没有换,这里的兼职跟茶楼那里不冲突。”
终于等到电梯,赵有时不知道翟母进不进,等到乘客走光,翟母才边说边走进电梯:“那你在这里工作,有没有碰到过你闵闵哥哥?我刚才看到电梯停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他在哪层下的。”
赵有时不知道该如何撒谎,幸好乘客多,她故意被挤到角落,装作没有听见,又掏出手机发短信,过了一会儿翟母喊:“小时,我先在这里下了啊,你到几楼来着?”
赵有时装作听不清,“帮”乘客往外挤,顺便把翟母挤出去,说:“啊?阿姨再见!”
脸通红,好像刚打完仗,边上的乘客奇怪地看着她,应该是好奇她的听力。
电梯抵达二十三楼,赵有时冲向公司,大门拍得有些急,丁士磊开门时奇怪:“咦,怎么了,这么赶?要上厕所?翟闵在里面。”
赵有时怎么觉得翟闵经常钻厕所,尤其是关键时刻。她跑到厕所门前,喊道:“翟闵,我发的短信你有没有看到?你妈妈找过来了。”
里面立刻传出冲水声,随即大门打开,赵有时差点被翟闵撞到,后退一步晃了晃,翟闵顺手扶住她的肩膀,问:“你有没有跟她说什么?”
赵有时见到翟闵的表情,暗道自己果然猜对,连忙抓紧时间说:“她问我有没有见到过你,我说没有,她不确定你在几层下的,刚才她在十一层下。她是来这里捉奸的,怀疑你跟女生同居。”
丁士磊和李江没有防备地听到这些,差点喷出早饭,翟闵拍了一下赵有时的脑袋,赵有时“噢”地叫了一声。
“最后一句话可以省略。”
翟闵拿过桌上的手机,说:“我出去躲躲。”
“你妈妈看着你进电梯的,你到时候怎么跟她解释?”
赵有时替他担心,不知是否要帮他串供,谁知翟闵笑答:“解释?我就说跟你同居。”
果然不能对他好,赵有时后悔刚才没对翟母说实话。
翟闵离开没多久,有人在外头敲门,赵有时和丁李二人对视一眼,才走去开门,门外果然是翟母,赵有时装作吃惊:“阿姨!”
翟母惊讶:“啊,你在这里工作啊!”她探头探脑看了看里面,没有见到可疑人物,小声对赵有时说,“我不耽误你上班,你帮我留意一下你闵闵哥哥,啊?”
赵有时道:“好的好的。”
送走翟母,赵有时松了一口气,李江说:“他妈妈还是没变,幸好她不认得我们。”
赵有时好奇,忍不住问:“翟闵为什么要瞒着她,公司又没有问题。”
丁士磊说:“谁知道,他妈妈特别紧张他,大一的时候翟闵参加社团,他妈妈偷拿了他的手机打电话问我社团是做什么的,我还以为翟闵的手机被偷了呢。”
李江紧接着说:“他妈妈反对他创业,可能是担心创业有风险,对老人家说也说不通,所以干脆瞒着,没想到他妈妈还真是神通广大。”
丁士磊笑道:“不当私家侦探可惜喽!”
翟闵走后一整天都没再出现,赵有时下班回家,晚饭时跟姐姐聊起这件事,姐姐恍然大悟:“难怪我今天中午买菜回来的时候看到翟闵妈妈等在楼下,问我今天公司加不加班,平常公司是不是经常加班。”
赵有时问:“那你怎么说?”
“我照实说,谁能想到这些,你例外。”赵有为笑道,“你这个鬼灵精,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要是翟闵妈妈知道了,一定剥你一层皮。”
赵有时讪讪:“我没撒谎,我只是没有回答而已。”顿了顿,她又问,“翟闵妈妈这样做是不是太夸张了?”
赵有为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翟成的缘故,所以她对翟闵特别紧张。”
“翟成?”
“嗯,翟成出事的时候你还在念小学,估计你没什么印象,那个时候翟闵也才小六或者小五,我记不太清。”赵有为说,“听说翟成赚钱赚得不干净,后来也死得不明不白,有一阵翟闵妈妈还疯疯癫癫的,每天披头散发跑在巷子里找翟成,你还记不记得你被她当成翟成?”
赵有时隐约记起一段画面,有一天晚上她在学校排练元旦晚会的歌舞,很晚才回来,刚刚和同学道别走进梧桐巷,她就被翟母一把抓住,摇摇晃晃,翟母似乎在喊:“你放学又跑去玩了?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
她被晃得厉害,呼吸都无法畅通,胸骨疼痛,吓得哭喊不止,后来有人喊了一声,似乎是“翟成回家了”,翟母急急忙忙往回跑,而她则被人抱着哄:“不哭不哭,小时乖,不哭,乖乖不哭。”那人不断替她擦眼泪,又帮她揉胸骨,后来父母找来,心疼地手足无措。
赵有时想起来了,那个抱着她哄的人,不就是翟闵!
赵有为最后道:“翟成当年就不安分,我看翟闵有过之无不及,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幸好翟阿姨现在生活得很好。”
翟母的日子过得不错,却还是要操心儿子,她今天没有捉到翟闵,等翟闵夜里回家,她不动声色地问:“公司加班加得这么晚?”
翟闵道:“是啊,我早上办了点其他的事,回到公司时间迟了,一忙就忙到现在。”
翟母若有所思:“办了什么其他的事?”
“我一个同学想买套房子,就在时代大厦附近,他让我帮忙看看。”
翟母又说:“对了,我今天看到小为,她怎么没有加班?”
“我们部门不一样,她的部门向来很少加班。”
翟母觉得翟闵的回答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她一时找不到瑕疵,可她直觉有问题,接下去几天她不动声色地监视翟闵,情况却恢复如常,翟闵有时回家吃饭,有时在外用餐,偶尔加班,她跟踪几次,没见到翟闵再去那栋楼,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终于安心,放弃监视了,直到那天她晨练归来。
这天赵有时站在公交站台候车,没多久见到翟闵,她环顾四周,被翟闵拽了一下马尾辫。
“找什么呢,我妈不在。”
赵有时吁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还是跟阿姨坦白好,这样一直瞒着能瞒到什么时候,这一个礼拜你一直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
“三次!”
赵有时不解,什么三次?
翟闵笑道:“你已经重复了三次,是不是现在跟我太熟,你越来越没大没小?”
赵有时还想说话,公车突然来了,乘客一拥而上,她挤不进去,推搡间她的腰上一紧,颤了一下回头看,正见翟闵贴在她身后,握住她的腰,方向一转,将她揽在身侧,挤出一条路来,一路将她护进公车,还有闲心冲她耳边喊:“你平常就这么坐车?下次做个肉夹馍!”
赵有时想要反驳,上车后刚刚站稳,翟闵又突然抓起她的手,把她的手一把按在扶杆上,率先替她抢下站立的好位置,又握住她的腰将她往里侧抬了抬,赵有时变成木头人,动也不用自己动,翟闵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最后翟闵把她护在怀中,看了看她颜色如常的耳朵,说:“你呆不呆,脸红都不会?”
赵有时眨眨眼:“我看到阿姨了。”
翟母举着剑立在站牌后方,心里万马奔腾,真想挥剑拦下公交车。她凭着中年女性特有的直觉和侦探头脑,抽丝剥茧,最后恍然大悟。
难怪她在那栋大厦里碰见了提着菜的赵有时。
难怪她的儿子突然叫她在猪蹄里放香叶和花椒。
难怪那天赵有时怪怪的,好像听不见她的问话。
答案昭然若揭,翟母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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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物尽其用

公车到站,赵有时小心翼翼,频频后顾,担心翟母偷偷尾随在后,随时把她剥一层皮,以至于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脸红,翟闵不得不反思自己,审视赵有时。
“咦,那不是我妈?”
赵有时吓得差点跳起来,溜离翟闵六尺远,压低声音道:“你别跟我走在一起。”
翟闵理了理头发,侧头对着路边的店面玻璃说:“这不就是我吗?”
玻璃上映出翟闵的身影,果然是他,赵有时气鼓鼓,走得更加快,远远甩开了翟闵,到达公司门口时才发现里面没人,可已经是上班时间,李江和丁士磊跑去了哪里?
她在门口等了五分钟,还不见翟闵出现,继续耐心等待,十分钟后蚊子绕着她转圈,她终于有些焦急,发短信问翟闵跑去了哪里。
翟闵走出电梯时,赵有时已经抱膝缩在墙角,右手时而挥一挥驱赶蚊子,像极她小时候被姐姐训斥完,跑到墙角自怨自艾,翟闵很想拿硬币扔过去。
“你怎么这么慢。”赵有时抱怨,又说,“里面没有人。”
翟闵递给她一个塑料袋,边开门边说:“他们也有假期,再不放假他们得疯了,我多打包了一份早饭,你吃不吃?”
赵有时说:“不吃,我吃过了。”
二人难得独处,赵有时有些不适,往常丁士磊会坐在她的隔壁桌,时不时的跟她说几句话,PS不懂的地方赵有时也能随时请教他,可今天办公室里只有她和翟闵,假如她向翟闵请教,是否应该先做好被他嘲讽的准备?
果然,翟闵从洗手间出来,站到她身后说:“你华大是怎么考上的,居然还用有道词典?”
赵有时尴尬:“这些都是专业名词,我不会有什么奇怪的。”PS软件英文版,有些词意她确实不懂。
翟闵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赵有时已经习惯,挥开他的手,顺便收紧马尾辫。
“你做了将近一个月,还没背下这些词?别跟我面前找借口,亏你还是学霸,给你五分钟卸载有道。”
赵有时忿忿,不明白一个翻译软件怎样得罪了他,翟闵拉过她身边的椅子坐下,说:“十八岁之前,你的一切学习都是为了应付考试,现在你偷懒,因为你已经考完,是不是?”
翟闵猜中她的想法,赵有时张了张嘴,没有吭声,翟闵又说:“怪不得你小时候总被你姐揍,你记住,任何能让你终生受益的东西,你不想学也得学,万一将来你出个三长两短,毕不了业被学校退学……”
赵有时喊:“翟闵!”
翟闵笑笑:“……学会一技之长,不怕失业。”
赵有时气翟闵乌鸦嘴,说:“那我是不是还要学会手语盲语,防止被人毒哑被人戳瞎!”
翟闵稀奇,没想到她竟然学会了他的讲话风格,煞有其事地点头:“孺子可教。”
赵有时口上顶撞翟闵,心里却知他好意,因此果断听从,记下部分单词后删除了有道词典,不再依赖翻译软件,她遇见不会的操作,也会主动请教翟闵,翟闵每次只解答一遍,不会给她重复提问的机会。
记忆有时候是被逼迫的,赵有时深谙其理,默默将翟闵的话在脑中重复再重复,等到半天过去,她的脑中已全是翟闵的声音,浑厚、慵懒、慢条斯理,不再吊儿郎当。
中午他们吃泡面,翟闵电话不断,周围太安静,赵有时能听出电话那头的男女,翟闵的业余生活多姿多彩,今晚他去唱歌,明晚他去打台球,下周他去动物园。
赵有时咬到舌头,面条辛辣,舌头也发麻,她惊呆了,翟闵居然想去逛动物园?
翟闵瞥一眼赵有时,笑对电话那头:“我每天都对着动物,动物园还是不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什么动物?嗬,猫头鹰。”
赵有时摸不着头脑,翟闵家里养了猫头鹰?
翟闵半夜到家,唱歌时喝了不少酒,进门见到母亲两眼发光地坐在沙发上,他立时酒醒。
翟母端出甜酒酿,翟闵皱眉:“妈,我不爱吃。”
“哦,那怎么办,我这次做了很多。”
翟闵似笑非笑,他向来不爱吃这种甜食,翟母一清二楚,不知她这次葫芦里卖什么药。
翟母苦思冥想,说道:“这次真做多了,我记得赵家那两个丫头很喜欢吃这个,要不你送点儿给她们。”
翟闵扬眉,笑着躺上沙发,翟母苦口婆心:“甜酒酿女人吃了很补身体,做月子的时候吃好,平常也能当零食吃,丰胸养颜,我还酿了一点酒,你到时候也拿几瓶过去,好喝又喝不醉。”
翟闵拧拧眉,想到“丰胸养颜”四字,差点笑出来,最后点头:“好。”
赵有时对于翟闵送甜酒酿过来的行为很费解,连姐姐也奇怪:“你跟他已经这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