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亲人不是以血缘来衡量的,甘宁泉对周能来说是挚亲,没有什么能够改变。
沈国海家住城东临河的一栋老旧四合院。四合院不过兴建三十年,砖木特意修葺成了明清古建的模样,只是院内没有小桥流水环绕亭台楼阁,少了一份百年前的悠古气质。
周能被建筑施工场地熏了一脸灰,沈国海开了门,笑道:“电话里忘记跟你说了,这一片拆迁弄得乌烟瘴气的,下次来记得绕一下路。”
周能忙礼貌地道了声早,随沈国海踏入了院内。
23堵车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拼死回顾了之前7w字的内容,检查有无剧情遗漏,好痛苦啊,我不喜欢看自己码的文……
于是今天还是只码了这么点,孩子们不会骂我吧~ 我觉得字数多不代表肥,有进展才代表肥,于是我这章其实很肥,嗯嗯~ 就这么自我催眠一下吧!谁都不许说我没信用啊,好吧我是没信用~
【入v公告】:文案上已写哦。因为老丙更文速度太快了,一下子快要到8w字了,嗯嗯~于是今早编辑说后天入v,明天不更新,我这个从来都是无存稿的裸奔人士明天要存稿,也不知道后天能更新几章……
至于剩余字数多少,我心里没数啊。开坑那天是一时冲动,当天码了两章直接就发了,脑子里构思了开头、主线和结局,中间所有的过程都是我跟着感觉,引导剧情朝期望的方向发展的,也许前文有些慢热??我也不知道后面能否快起来,主要是能能比较难搞,冯叔叔比较艰辛,总不好真的来个强上吧,那就犯法啦~所以孩子们别着急,会精彩的啦~!
还有我这文冷,请大家支持正版,因为目前还没有盗版,哈哈哈哈~
以后基本日更,不能更新会提前请假,不能保证每天都下午六点前发文,因为我尝试了两天,发现盯着时间码文的感觉太不舒服了,我要顺产,不要破腹产啊~
南江周边城镇多如诗画中所述的那般,乌瓦白墙,小桥流水,三月的绵雨中油纸伞遮住石板路的那一抹青苔。
四合院在这里并不多见,周能难免好奇,东张西望却又不敢太明目张胆。沈国海介绍说:“这屋子旧了,可有些年头了。你看边上那一带都造了小区,就我这周边儿还是乱七八糟的小平房。”
来时周能经过“致金辉煌”,欧式风格的小高层伫立在略显乡土气息的城东,的确有些格格不入。但又不得不承认,城东的鸟鸣和日照下的山水,远胜过乌烟瘴气的闹市区。
沈国海接着道:“你以后十点到这里就行了。我一般早六点起床,到市心公园晨练后再慢跑到南湖,有时候可能就在南湖大酒店办公,到时候我会给你电话,所以你不用提早来。”
周能忙应声:“好的,沈老师。”
沈国海最新撰写的著作字数上达百万,他最大的怪癖就是喜欢手写,有时候用钢笔,浑厚力道撰入纸下三层。有时候用毛笔,挥洒自如一气呵成。因此为他校稿实在是一份苦差,手写的字体虽然赏心悦目,许多却是旁人认不清的,向沈国海本人讨教多了,他便会认为你愚钝不可教。耐着性子自己琢磨着辨认,耗时又长,且还要一一输入电脑,工作量多过他人三四倍。
周能平日就爱看书,家中纸书堆成了小山。她喜欢方块字跃在纸上的模样,何况如今在自己面前的不仅仅是四四方方的油印行楷,而是自成一体的大家书法,因此,她并没有觉得工作艰巨,反而为自己能每天阅览珠玑文章而暗庆兴奋。
四合院远离都市喧嚣,背靠丘峦,少了车鸣后,雀鸟吟唱声尤为明显。周能埋在宣纸中抽离了凡人困杂,再抬眼时,远处暖阳已没了半截在连绵鸀色下,红晕似要簇起山中墨色。
沈国海微微扫了眼周能奋战一天的成果,点了点头也不做评价,指了条避开施工的道路便让周能下班了。
胡晓霞在家中候她,一见到周能便让她抒发感想,周能思忖道:“这不像是工作,我完全没把它当工作看待,沈老师写的书可好看了,而且他家环境也好,我在南江呆了近四年,居然从来没有去过城东,实在太可惜了!”
冯义母亲在旁笑道:“看来这工作不错,还真没给你白介绍了!”
胡晓霞听罢,忙说:“对了,我们是不是该请大哥吃顿饭谢谢他?没他的话,沈国海的助理哪里这么好应聘的。”
周能下意识的便欲脱口“不要”,话到嘴里及时咽了回去,悻悻的应了一声,又忙扯开话题说起了别的。
饭后胡晓霞拉了周能回房,将甘宁泉交给她的纸袋递了过去,“你哥哥一大早送来的。”
周能怔怔接过,打开纸袋看了看,全是家中常备的药,心里又揪痛了起来。
胡晓霞思忖了一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宝贝儿,其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其实想说甘宁泉真不错,但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大一时与周能初交往,赵尽染曾和她暗中议论这一对兄妹,最后见这兄妹二人真如嫡亲般时,胡晓霞还一阵扼腕。
当年的异想成了真,她现在正矛盾在鼓动与遏制之间。
周能抿唇说:“他就是我亲哥哥,我嫂子也是我亲嫂子,另外的我真的想都不敢想。”
夜里辗转在床,明月寄相思。她并不愿忆起那晚双唇贴合的场景。原以为是个意外,催眠着自己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谁曾想甘宁泉竟然动了唇,那一刻她脑中轰然空白,耳鸣搅得她深陷错觉。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周能的神思猛地拉回。
惴惴的接起电话,甘宁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能能,睡觉了?”
周能“嗯”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
甘宁泉已从胡晓霞口中得知周能已有了工作,便挑着这个话题与她聊了起来,周能有问必答,半小时后两人互道了晚安,平静的渀若游离在梦境中。
第二天飘起了小雨,沈国海与移民加国的儿女通了一会儿电话,一时感慨:“孩子养这么大有什么用,成天的不着家,也不说回来看看!”
周能凝雨思忆,一时心戚。
到点下班时雨势渐大,沈国海借了伞给周能,叮嘱她路上小心。
太阳雨并不让人闹心,青草味在阳光下随雨滴遍洒南江,难得让人有了惬意之感,只是建筑工地的浮尘也被卷了起来,一时灰蒙肆意,消减了几分闲情,周能后悔贪近走了大路。
身后的喇叭声“嘟嘟”响了三次,车中人终于探出了头无奈喊道:“能能,能能!”
周能回身看去,立时蹙了眉。
冯至又喊:“快上车!”
周能拒绝道:“不用了,前面就有公交站。”
“啰嗦,上车!”见周能转了身欲走,冯至又往前开了开,“我也去冯义家,晓霞让我顺道接你的,她没给你打电话吗?”
周能顿住脚步,想起昨晚胡晓霞所说的请客的话语,一时踟蹰原地。冯至再接再厉,“这又是下雨又是灰尘的,你走到公交站还要大半个小时,别耽误时间耍小孩子脾气,快上车!”
冯至绷着脸的严肃模样唬住了周能,思量片刻,她终于磨磨蹭蹭上了车,不过是进了后座。
冯至暗中咬牙骂了声“小鬼”,又笑道:“呵,都把我当司机了吶!”
周能愣了愣,蹙眉道:“不是,谢谢大哥了。”
车上开着收音机,广告过后又放起了流行歌曲,冯至问她工作如何,周能应付着答了几句,显然不愿与他多做交谈。
越居阁苑太远,周能平时坐车需近两小时才能到达,冯至开车快些,眨眼便走过了近一半路程。
只是经过湖海路时堵了车,长长的车河看不见尽头,边上的司机开了窗透气,扔出一根烟蒂碎碎道:“这什么破路啊,前两个月这边儿撞车堵了,今天不会又撞车了吧!”
发传单的男女乘机穿梭在车河中,见了车窗开着便将彩页递进去,那司机赶紧拉上车窗骂骂咧咧的一脸嫌弃。
冯至说道:“看样子有的堵啊,饿不饿?”
24蹭饭
周六仍是阴雨绵绵,三姐妹相约湖海路小巷馆子就餐。胡晓霞一落座便抱怨买错了房子,赵尽染笑她:“又不是出钱,再说了,现在嫌买得远了,当初还不是说那里有贵族气,非买越居阁苑嘛!”
胡晓霞气闷道:“早知道还不如买‘致金辉煌’呢,没看新闻里说,地铁二号线到时候要延到城东嘛,现在‘致金’几个楼盘先进了那里,等城东那块全开发了,房价都不知道会涨多少,可恶啊!”
赵尽染听她这样说,放下餐牌道:“那现在有没有兴趣?有内部员工价哦!”
胡晓霞叹了口气,“打对折都买不起,冯义把钱都投进公司了,赚了钱还得先还大哥。”
这两人聊生活压力不亦说乎,周能舀过桌上餐牌细细研究起来,片刻便招来服务员点了几个菜,又打断那二人谈话:“们还要加什么吗?”
胡晓霞豪迈挥手:“来三罐啤酒!”
菜齐后几人话题渐渐转移到了情感方面,赵尽染与胡晓霞大咧不同,她心思细腻,站在周能立场将事情思量了一番,清楚这事儿表面上不过就是男恋女,深究进去却是触碰到了禁忌悬崖。以周能自小将甘宁泉当做亲哥哥态度,现如今她一定是惊骇无助。
“能能,那就一直呆外面不回去了?也不回中隽?”赵尽染问她。
周能咬着筷子黯然道:“不回中隽,打算在外面租个房子。”她喜欢这份工作,也惦记着姜昊,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老家。
胡晓霞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干嘛租房子,在家住得好好,无缘无故找什么房子!”
周能笑道:“也想一直住着啊,不过们二十八号结婚,新婚夜住们隔壁?感觉太奇怪了。”
赵尽染“噗嗤”一笑,“还是们能能想得周到!”
胡晓霞霎时红了脸。
饭后二人陪着周能去看房子,湖海路附近农民房一直在招租,独立一层房间月租上千,便宜单间又是脏乱不堪,油污满室。
胡晓霞蹙眉道:“干嘛找这种房子,们还是去中介看看吧!”
周能摇了摇头,“手上没多少钱,就只有爸妈每月给一点儿生活费了。”
胡晓霞惊讶道:“开什么玩笑,不是帮人翻译存了两万吗?”
周能尚未向她们提起过姜昊,此刻听她提到存款,便随意应付了几句。
回家后胡晓霞精疲力尽,赖在沙发上便不愿起来了。周能回房间继续写毕业论文,又打了几个电话询问房源详情。
夜里胡晓霞将周能欲外出租房事情说给了冯义听,冯义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皱眉道:“是不是们招待不周到?再劝劝她,住在这里多好啊!”
说着说着,两人又腻歪了起来。
都说六月天,孩子脸,今年老天却改了日子,春节以来连连暴雨,路面抢修不断,好不容易在情人节时放了晴,眨眼间又大雨倾盆。
周能在包里放了伞,公交车来时东边旭日初探,橙红颜色晕开在眼帘掀起地方。
今日交通尤为堵塞,晨练大爷大妈占满座位,不知谁起了头,议论起了节能减排,又指着窗外小轿车说叨。
冯至吉普在一干苍老手指下疾驰而过。
冯义母亲抱了棉被去晒,又去拍主卧室门,“该起床了,今儿出太阳了,给们晒晒被子!”
胡晓霞闷头进被子里狠狠捏了冯义几下,愤愤道:“恨妈!”
冯义告饶着钻出被窝,好说歹说将她哄了起床。
冯至来时胡晓霞正郁郁地喝着粥,冯义母亲翻出一堆冬装外套晒上了阳台,远远喊道:“阿至,厨房有粥,自个儿去盛点儿!”
冯至应了一声,问胡晓霞:“怎么这么早起床了,就一个?”
胡晓霞不敢对冯至使脸色,端了笑道:“冯义在卫生间呢,能能出门了。”
“这么早出门?”冯至往客房木门望了一眼,又问道,“去沈国海那里了?”
胡晓霞摇了摇头,“不是,她去找房子。”提起了这个,她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又抱怨起了租房贵,房子脏乱差,“大哥,是没瞧见那种农民房,墙壁都是油彩画啊,连个晒衣服地方都没有,外头阳台望出去,下边儿就是臭水沟,恶心死了!”
冯至蹙眉问道:“那最后找着了?”
“当然没有,能能也是娇生惯养,她再怎么狠心也住不下去吧!”
正说着,冯义母亲已走了过来,见冯至没有盛粥,便说了他几句,又问
道:“怎么大早上过来了?还以为中午才来呢。”
冯至笑道:“中午来蹭饭有什么用,钟点工跑了也没人做早饭啊,饿得慌!”
冯义从厕所出来时正听到那两人对话,不由问出了声,冯义母亲说道:“阿至家里钟点工请病假,他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吃饭了。”
冯义困恼暗嚎,不去自家酒店反而驾车一小时来这里蹭饭,亏他家里两个女人置信无疑。不过想到周能即将在外租房,他神经便绷得没那么紧了。
周能下车时姜昊已等在了站台,后车门乘客一拥而下,周能被挤在当中险些窒息。
两人照着地址去看了几个小区,群租房比农民房好上许多,不过条件仍是差了些,周能一路蹙着眉,颊上泥窝半分都露不出来。
姜昊暗想,既然吃不了苦,又为什么非要搬出来住?几番欲询,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徒劳一天,临走时姜昊欲言又止,周能问道:“想说什么?”
姜昊踌躇道:“还有一个半月就是妈妈忌日。”
周能一怔,张着嘴说不出话。太阳仍在头顶散着红晕,车过处折射光线将马路绘成了溪流,波光粼粼诱人探足。
过了半响,她才哑声道:“那,到时候跟一起回去看妈妈,好不好?”
姜昊点点头,又笑着去揉她脑袋,“当然好,快点回去吧!”
公车停在日复一日踏足地方,转眼又毫无留恋消失在了车流中,排放尾气不过片刻就化在了秒针微颤上。姜昊凝望她淹没在前方,心头酸涩和欢愉交织难解。
冯至在晚饭时又准时到达越居阁苑,进了屋没见到周能,他竟微微恼了起来,却又没法质问他人。
等冯义母亲端出了饭后水果,周能才出现在了门口。胡晓霞忙去厨房给她热饭,周能想要自己动手,却被胡晓霞拍开了,“大**还是去乖乖坐着吧,别妨碍了!”
周能回了客厅,向冯义母亲告罪了几句,冯义母亲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不就晚回来了一会儿吗。”拉了她坐下,又问,“对了,房子找得怎么样了?”听周能描述了一番,冯义母亲又蹙眉道:“算了,找什么房子,就继续住这里好了!”
周能正想开口,冯至突然插话进来,“哎小义,前一阵不是听说朋友出国了,空了间房子交给打理吗?”
冯义微怔,疑惑道:“什么朋友……”
冯至又说:“就是那个住在城东朋友,房子好像在‘致金辉煌’?不是还托找人租了吗,月租才八百,说出去人都不信,还当骗子呢!”
冯义听完,对他意思再了然不过了,正欲反驳,却见胡晓霞冲了过来,“什么,有这么好事儿!”又转了头指责冯义,“怎么这么不够意思啊,有房子还不告诉能能!”
“致金辉煌”离沈国海住处极近,小区高级华贵不说,日后周能上下班也会方便许多。胡晓霞又听冯至说屋子精装修,拎包入住即可,愈发心动,更加不满冯义知情不报。
冯义有口难辩,见了冯至警告眼神,只好讪讪道:“那不是一开始嫌麻烦,推掉了嘛,所以没想起来。既然能能找不到房子,那就去跟朋友说说。”
周能犹疑道:“朋友真只租八百?会不会他又不想租了?”
冯义忙道:“不会不会,放心,那朋友银子多得很,成天没事儿往天桥撒钱呢,这房子他本来还打算倒贴租出去,图个人打理一下,去跟他说说,兴许再半价租给了呢!”
周能听罢,心花怒放,只觉得好事纷纷降临到了自己身上,工作和房子都不用犯愁了!
冯至走时扯了冯义去门口,将钥匙交给他道:“回头把几栋几楼问了再告诉,把钥匙给能能。”
冯义叹气接过,又问冯至哪来房子。冯至笑道:“生意上事情,这不才舀了钥匙,连看都还没看过呢。”
冯义蹙眉道:“大哥,可是跟说真,能能碰不得,她真跟玩儿命,她家人把她宝贝一塌糊涂,连胡胡都把她看得比重!”
冯至睨向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周能。腮帮子耸来耸去,双眼聚精会神盯着电视机,胡晓霞凑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立刻眯眼笑了起来,只是嘴里塞满了东西,强阖着嘴隐忍辛苦。
他喉头不由滚动,咕哝了一句“怎么这么可爱”,冯义没有听清,再问他,冯至便淡笑不语了。
25婚礼
婚礼
住处有了着落,周能总算轻松几分,连与甘宁泉通电话时都没有之前那般压抑。
甘宁泉问道:“回来住不行吗?”
周能一怔,犹豫片刻才回答:“我想试着独立。”
电话那头安静许久,周能才又听到声音传来,“能能,我过几天要去国外出差,公司在那里多了个项目,我可能要呆那儿等落实,时间挺久的。”顿了顿,他才接着道,“走之前,陪哥哥吃顿饭吧?”
周能反复思忖,想咬牙狠心拒绝,最后仍是敌不过思念的干扰,无力的应了下来。
下班后她打的过去,才进小区便遇上了一位大妈,拽住她的手关切道:“这是去哪旅游了呀,都一个礼拜没见着你了,怎么看起来都瘦了。”
周能愣了愣,片刻才笑道:“没去哪儿,阿姨吃过饭了?”
“啊,吃过了。”大妈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刚跟我儿子吃了饭,现在不是想出来散步嘛,他还在家里工作,都没时间陪我走走。”话题引到了她儿子身上,洪水开了闸便滔滔不绝了。
周能红着脸尴尬道:“阿姨,我要回去了,我哥哥要催我了。”
大妈仰开身子端看她,愈发喜欢她羞赧的娇俏模样,笑咧咧道:“哎好好,快回去吧,改天我带我们家小磊来跟你认识认识,你们小年轻一定能说上话,多交个朋友总没坏处。”
周能逃窜似的跑进了电梯,酡红仍嵌在颊上,一时气喘吁吁。甘宁泉开了门,讶声道:“这是怎么了,跑上来的?”
周能支吾了两句,想到大妈刚才说的话,双颊又泛了红。
桌上都是周能爱吃的菜,甘宁泉将最后一道糖醋排骨起锅装盘,笑道:“今天排骨炸的很脆,趁热吃!”
周能举块夹进嘴里,酸甜顿时溢满口腔,热乎乎的烫进了喉。吃了几口,她又动手去剥白虾,甘宁泉帮她剥了扔进醋碗,笑看着她吃得满嘴酱汁,抽了纸巾正欲替她抹净,周能立时侧了头,甘宁泉的手僵在了半空。
“哥,本来嫂子今天也想过来的,不过她说研究所在进行一个科研项目,走不开。”周能讪讪开口。
甘宁泉怔了怔,又笑道:“嗯,听她说过,最近大家都忙,也好一阵没见了。”
饭后甘宁泉将她送回越居阁苑,车行半途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能能,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希望你别避开我,这段时间我出国,你干脆就回家住吧!”
周能连忙拒绝,咬了咬牙又狠心道:“嫂子说她已经同你说过了,哥,你和嫂子都是我最亲的人,可以说是你们一手带大我的,我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甘宁泉听罢,不由苦笑,他何其了解周能,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动。只是隐忍到最后,终会如火山泄了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入了魔障,可不搏一下,又怎能甘心!
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车至冯义家楼下后,甘宁泉又扮演起了从前的角色,叮嘱周能少食辣别挑食,夜里睡觉别踢被,细心周到如慈父关爱幼女。
冯至拖着一身疲劳驾车来此蹭饭,谁想又扑了空,咬牙切齿的拽了冯义去角落问话,才知道周能是回了家,一时又恼又怨,后悔没有去城东逮她。
下楼时正见周能与一个男人面对面说着话,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晚霞迎风吹起她耳边的发丝,凌乱的挂在肩头,显得那般楚楚娇俏。
两人道别后,冯至才现了身,立在周能背后问道:“这么晚回来,那人是你哥?”
周能惊了一下回身,应道:“嗯,我先回去了。”
见她迈步便走,冯至忙拽住了她的手腕,周能颤了颤,连忙挣扭开来,嘴里喊着“你干嘛”,惊惶如遭他轻薄那日。
冯至立刻松了手不悦道:“咋咋呼呼的干什么,我是想说你鞋带松了。”
周能低头一瞧,又蹙了眉瞪着他。
冯至瞟了一眼,又说道:“原来没松啊,最近眼神儿是不太好,行了,你上去吧!”
周能暗哼一声,连招呼也不打便跑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