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笑道:“还好吧。”
同事大姐又说:“哎,你工作这么多,分他一点儿也行啊!”
林初抬头望去,见薛权正捧着手机,优哉游哉的躺在椅子上,也不知是不是在打游戏,她摇摇头:“不用了,我能处理。”也不知对方是哪路的神仙,她不敢劳烦。
周五那天林母打来电话,让林初双休日别回家:“听说检修电路,这边要集体停电,都怪你爸买的房子,买了人家的职工宿舍,和里头的公司一个电路,停电就一起停!”
林初担心道:“要停多久啊,这天热成这样,没有电怎么吃得消。”
林母说道:“所以我让你别回来,我跟你爸这两天暂时住到你爷爷奶奶家里去。”
爷爷奶奶家中没有客房,次卧早改成了杂物间,里头堆放着老人家舍不得扔掉的纸箱和瓶瓶罐罐,还有爷爷没来得及卖得塑料瓶,哪里有地方睡觉。
林初想了想,说道:“你们干脆就住宾馆,别想着省钱,爷爷奶奶家里根本住不下,空调在他们房间,你们去了也只能吹电扇!”
林母敷衍的应了几句,显然并不理会林初,林初知道林母一定舍不得花钱,心想自己还是要回去一趟,将他们强行拖去宾馆才行。
这个念头刚刚形成,她便接到了叶静打来的电话。
“初初,你陪我去趟医院吧。”
林初心中一凛:“怎么了?”
叶静支支吾吾:“我下面有点儿不舒服。”她难以启齿,只说可能是消炎工作没有做好,林初倒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其他事情就行。
“我这两天有个堂姐过来,抽不开身,你礼拜天从家里回来以后陪我去吧。”
林初问道:“没有关系吗?能再等两天?”
叶静回答:“我也不清楚,我再吃两天药看看,礼拜天再找你。”
林初应下,挂断电话后又将剩余的工作完成,转眼下班。
刚走到楼下,便见杨纯贝等在那里,见到林初后她笑眯眯上前,与她一道往公交站走去,说了几句便问起江晋的近况:“我给他打电话,他一直就说忙,答应了请我吃饭也不守信,你跟他最近有没有联络?帮我约约他呗!”
林初说道:“我怎么会跟他有联络,他是记者,可能真的很忙呢?”
杨纯贝叹气道:“我想你们应该挺熟。”正说着,便见一辆车子从单位大门里“嗖”一下驶出,擦过她们身边后转眼就消失在尽头。杨纯贝扯了扯林初的胳膊:“那人就是你们科室里新来的那个薛权吧?好多人让我向你打听他的电话呢,你要不要分享一下?”
林初笑道:“你们太看得起我了,我没他电话!”
杨纯贝捂嘴笑了笑:“我就是这么回给她们的,我猜你也不会那么快有,她们还不信呢!”
两人说说笑笑,待公车驶来,她们才挥手道别。
林初打算明日看情况回家,也不知爷爷奶奶家的空调功率是否足够,冷气能不能扩散到客厅,否则父母真得热晕。
那头沈仲询又一次坐上酒桌,吃吃喝喝直到天黑,半途文佩如打来电话,追问道:“你上次说要处的姑娘,怎么没一点儿动静?你爸这里我可不好交代啊,要不明天你回来一趟,干脆再见见别的姑娘!”
沈仲询一时没了胃口,酒桌上的几人喊他继续喝,沈仲询笑着示意了一下手机,放下酒杯站到了窗边,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才恍然发现竟又过了一周,也不知林初境况如何。
思及明天周六,他回应道:“明天我有事,别的姑娘就算了,最近比较忙。”
文佩如有些不满,却又奈何不了他,只得好言好语的又劝了几句,才在一众喧闹的劝酒声中挂断了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昨天文里提到的苗侨伟,大家别去把他的长相代入啊,苗侨伟已经五十多岁了(帅叔叔!),我家沈哥哥才三十,施婷婷提到的是“苗侨伟那风格的”,就是那男人味,浓浓滴男人味啦,大家如果不想有具体的形象,也可以直接忽略这点,要知道每个人看人的感觉都不同的,施婷婷看到的沈哥哥不一定是别人看到的沈哥哥,也更不一定是林姑娘看到的沈哥哥,再者施婷婷这话是对桑飞燕说的,由此只能证明苗侨伟是她俩的共同爱好(我也爱哦哦哦),这话里或许带着几分引诱成分,嘿嘿嘿~还有,吐艳你们,不要暴露我的年龄嘛哼哧哼哧╭(╯^╰)╮还有感谢fanny0702和栀子花开砸得地雷,砸得我小心肝颤啊颤(╯3╰)MUA~哦还有还有,老丙很不好意思的说,周三入V了耶,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跑掉,老丙的读者本来就不是很多的,舍不得/(ㄒoㄒ)/~~唔,明天还会继续更新哒,周三可能双更,可能三更,如果双更,字数也是达到三更的量,总共会有1W字,MUAMUA~周三的内容预告:俩磨叽的主角可能会有亲密接触、拿哥和姚妹妹会出来跑龙套

 

☆、第 20 章

沈仲询重回酒桌,水晶灯下的桌子杯盆狼藉,大伙儿喝得正酣,拉住沈仲询又灌了他两杯,从洗手间回来的一位老总打开包厢大门,笑道:“看我们对门是谁,吃个饭都撞一起了,早知道就拼桌了啊,提倡环保!”
大伙儿朝门口看去,正见一人从老总后头走来,笑着招呼:“环保好啊,现在不是流行光盘行动吗。”他指着候在门口的服务生,揶揄道,“去,把我那桌的盘子都搬来!”
众人哄笑,起身迎他进来:“冯总难得来褚钱,来了也不说一声儿!”
那冯总朝大伙儿走去,笑着应了几句,又朝沈仲询颔首示意,在众人的哄闹中喝了三杯酒,摆手道:“不能再喝了,我媳妇儿在对门等着我呢!”
众人恍悟,笑他走哪儿都带着媳妇儿,如此便放过了他。
冯总又走向沈仲询,两人碰了碰杯,避开众人往一旁的沙发走去。
此次的项目招商,最具竞争力的两方是南湖酒店集团和南贵餐饮集团,老总冯至便是南湖酒店集团的董事长,沈洪山未退位时,冯至与沈洪山倒时常走动,最近几年虽淡了往来,但因冯至与沈仲询的远房堂兄是发小,因此也并不疏离,逢年过节也会通过沈家打点关系。
冯至比沈仲询年长四五岁,在他面前便称了一声“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得有大半年没见过了,没想到在南江碰不着,反而在褚钱碰着了!”
沈仲询淡笑道:“确实,你景区前面的酒店去年就在造了,我也一直没太留意,前段时间才想起来是你的!”
冯至笑了笑:“那位置哪里能算景区前面,五层楼高的酒店而已,连片树叶子都看不到,你们圈起来的那个地段好,就在景区外围,又正对景区,站在高处刚好能看到里面大片的湖和林子!”
他意有所指,话里有话,沈仲询却不咸不淡,勾着唇并不吭声,话题一时断了。冯至知道他向来寡言少语,倒并不在意,只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继续笑着打太极,最后实在无话可说,冯至只得道:“对了,我儿子都半岁多了,办满月酒的时候上得北京,再过几个月周岁生日就在南江办了,你和你哥都赏个面子,你堂哥也会去!”
沈仲询再如何不喜冯至的为人,门面功夫却也要做一些,自然不会推辞。冯至又与他聊了几句,这才慢悠悠的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骂了一句“油盐不进”,唬得站在一旁的服务生颤了颤。
酒过三巡,大伙儿终于放下了杯子,几人相约去按摩,另一些人打算直接回家,沈仲询自然属于后者。一行人东倒西歪的走出包厢,对门的服务生刚巧送了一盘菜进去,从半开的大门里正好能瞧见冯至抓了一只热气腾腾的螃蟹,熟练得掰开了蟹壳,将蟹黄一股脑的挑进壳里,淋上醋后便递给了身旁的一个姑娘。
与冯至交好的一位老总立刻闯进去打趣了几句,沈仲询与大伙儿一道往电梯走去,并未听见包厢里头说什么,倒是一旁的几人议论冯至:“哄女人倒是有一手,也不知道怎么就哄回了一个小姑娘,成天当闺女似的伺候!”
另几人附和,互相吹嘘起了追女人的手段技巧,沈仲询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看着电梯一格一格走动,耳朵却全神贯注。
最后总结下来,追女人无非就是“哄骗宠”三字要诀,拿花哄、用话骗、砸钱宠,沈仲询蹙了蹙眉,并不完全赞同,上车后他阖眼思忖,觉得应该将“骗”剔除才对。
第二日天际刚刚泛白,灼灼旭日便在吞吐火焰,从最尾端的那片云一直蔓延到近前,转个身却又是蓝天白云,晨雀翱翔,潋滟河光撩拨着橙红的倒影,桥梁已经醒来,驼着一辆辆早起的车子开始崭新的一天。
林初半闭着眼睛趴在窗台上,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又重新扑回床上补眠。无奈窗帘的材质实在低劣,只堪堪挡住了零星半点的光线,她忿吼一声爬起来,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将空调关闭,重新开窗呼吸新鲜空气。
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鼻腔像是被人掐住,林父耳尖,问道:“感冒了?”
林初“唔”了一声,灌了一口水说:“不知道。”
林父笑她生得“富贵”,别人中暑她感冒,总是与众不同,“对了,今天停电,你妈打算白天就跟她小姐妹去逛街了,顺便问问你和小王进展的怎么样了,你不肯说,小王总会说。”
林初顿觉凉水倒流进了鼻子,呛得涩涩发疼:“别,别啊!”
林父奇怪道:“什么别别?”他想了想,小声道,“你别告诉我,你们吹了啊?”
林初支支吾吾的默认,林父责怪道:“你知道你妈的脾气,今天你也别提回家了,回家一定没好果子吃!”
林初连连点头,死活都不提回家。
可她不提,不代表林母不提。
中午林初刚准备淘米做饭,便接到了林母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温柔柔:“停电要两三天呢,我觉得还是住宾馆好,你回来算了,反正多你一个不多。”
林初立刻道:“不不不,我还是待在市区好了,你们别浪费钱了,就在爷爷奶奶家打地铺吧!”
林母好脾气的重复:“回来一下吧,都两个礼拜没见你了,这周不回来,就要三个礼拜了,又不是在外地工作不方便!”
林初实在找不到借口推脱,只得卷起一袋行李,慢吞吞的顶着骄阳往褚钱赶去。
她直觉今天讨不了好,王明是她的第二个相亲对象。
第一个相亲对象由大伯母介绍,对方与她同龄,任职于临市的一家国企,父母都住在南江市区。大伯母存了一半好心和一半私心,对方的舅舅与大伯母有生意往来,牵线搭桥有助于促进合作,林初勉强接受了对方的手机号,当天夜里便将号码转给了虎视眈眈的叶静,只是叶静最后勾搭失败,对方不知为何没有看上她。
林初承认自己做得太不厚道,削了大伯母的面子,最后也让林母下不了台,挨了好一顿训斥,险些就要被揍,是林父替她挡了下来。
这回的王明条件虽不如第一个,却更叫林母看中,听闻他稳重踏实,又比林初大四岁,应该懂得照顾人,如此满意的女婿人选,却再次让林初一声不吭的赶跑了,林母哪能不气急败坏。
两次的火气集合在一起,且天干物燥,四十度的高温下晒半小时都有冒烟的可能,更妄论火上加火。
林初战战兢兢的跳下三轮车,拎着单位里发的高温补贴,也就是一堆食物和生活用品,缩头缩脑、犹豫不决的往居民楼里走去。
沈仲询已孤零零的在厨房里闷呆了大半天,酱色的泡面似乎都变馊了,冷气扩散到厨房,效果减退无数,他身上沁了一层汗,不知还要枯站多久,正晃神间,突见曙光从三轮车上降临,他猛地扔开塑料勺,凑近窗边偷偷俯瞰。
过了一会儿他又跑到了门口,对着猫眼仔细观察,林初今日走得格外慢,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手中大包小包,更像是从市区直接回来,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晒得通红。
直到林初消失在三楼,沈仲询才返回客厅,取出冰箱里储存的鲜肉末和饺子皮,进入厨房接了一碗水,不紧不慢的忙活起来。
那头林初一进门,林父便悄悄说了一句:“你妈更年期,你认个错就行了!”
才说完,便见林母冲到门口,将林初揪进屋内。
林初大喊“爷爷奶奶”,平日爱孙心切的二老却只在旁说了两句“别打刀刀,好好说就是了”,其他一概不管,只往卧室跑去了。
林初见状,只能自救:“老妈我错了!”
可惜她这个认错迟来了一个月,林母怒火中烧:“一个两个都这样,你当我是为我自己呢?我还不是为了你,有好的你现在趁年轻不抓紧,等三十岁了你还有人要,啊?”她甩开林初递来的袋子,气道,“你说说你,第一个男的介绍给了叶静,让我在你大伯母面前抬不起头,第二个男的骗我相处的挺好,结果原来人家已经找了一个老师了,我还当是人家看不上你,你倒好,将来是不是要做尼姑,让你找个男朋友就要死要活的,你会缺块肉还是断骨头!”
林初张了张嘴,无奈林母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早就熟知了林初的那番说辞:“别跟我说你才二十三岁,我们这里没人讲周岁,等过了年你就二十五了,我又不是逼你结婚,谈恋爱起码要花个两三年,你二十八结婚有没有问题,啊,非要做老姑娘!”
林母嚷到最后,已经骂骂咧咧。
她初中毕业后便进入了林父的工厂工作,没有什么文化,闲暇时只与牌友交好,数个小姐妹当中也只有替林初介绍对象的那人勉强算个知识分子,因此林母骂人时的脏话不堪入耳,在她看来习以为常,打牌时大伙儿时常冒出这样一句,可林初却听不得这种粗话,连林父都听得冒火。
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林母舍不得多骂,可她又不能就这样算了,省的助长了林初的忤逆之心,那一股火气仍憋在喉中,她索性抓起拖鞋往林初身上抽去,这一招打骂家法使了十多年,林初也早已习惯。
林父在旁不断使眼色,林初心领神会,跳起脚来左躲右闪,连番道歉告饶,眨眼便跑到了门口,胳膊和大腿也被连抽了数下,立刻泛了红。
她利索得转开门把,叫喊着往楼下跑去,却不想这次林母格外敏捷,三两步便追了出来,林父拦也拦不住。
林初见势不妙,差点儿就要吓得滚下楼梯,才滑下三楼的半段阶梯,突见二楼房门大敞,沈仲询捧着一只保鲜盒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林初来不及多想,滑下最后十二节楼梯,直直得朝沈仲询冲去,两人狠狠的撞在一起,惯性的往屋内跌去,保鲜盒也“啪”一下掉到了瓷砖上,林初来不及闷哼呼痛,立刻朝后勾腿,将大门用力踹回,身子歪歪扭扭的就要跌下来,沈仲询立时紧紧搂住,将她抱个满怀。

☆、第21章

林初在这紧要关头还能做出本能反应,使劲儿挣了挣胳膊,见沈仲询只张了张嘴不为所动,她立刻压低声音:“别喊!”
沈仲询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先前他箍得太紧,没叫林初挣扎出去,此刻头一次近距离端凝林初的脸,才发现她的颧骨上有几粒淡淡的小雀斑,藏在被烈日晒红的皮肤里,竟有一种鲜活的可爱。
林初再一次挣扎,抵着他的胸膛,将他用力一推,倒比先前松动了一些。
不过只抱了短短几秒,沈仲询便松了怀,空空落落的连怦动的心跳都未来得及传递给林初。他刚想开口,林初便竖起手指放在唇上,让他噤声,又转向大门,盯着猫眼,附耳上去。
门外的脚步声断断续续,林母一边喊叫林初,一边责骂林父:“你拉我干嘛,滚开!”两人比林初落后了半截楼梯,大门阖上的时候,林母刚从三楼拐弯下来,此刻跑完剩下半截,早不见了林初的身影,不由忿忿,铁了心的要将她逮住。林父低声劝慰,两人便在二楼门口拉拉扯扯起来,争吵声从门缝里渗入,灌进屋内两人的耳中。
“你看我不打死她,翅膀硬了有主意了,就没再听过我的话,你放不放手,放不放手!”林母怒气冲冲,对着林父又推又打。
林父将她往楼上拽:“你说你真是的,多大点事儿就又骂人又动手,你要骂回家骂,别在我爸妈家里骂,让邻居听见笑话!”
也不知哪一句触到了林母的神经,她立刻踹了林父一脚,冷笑道:“你爸妈家怎么了?我告诉你,我明天就再让她去相亲,相完马上结婚!”
林父并不理会她的话,只低声下气的继续将她往楼上拖,又换了策略,敷衍着同她一道责怪林初,好一会儿林母才不甘不愿的往楼上走,凶巴巴道:“跑了就别回来,有本事就睡在外头。”说着,她灵机一动,“刚才她是不是没拿包?上去看看是不是什么都没拿,我看她怎么跑!”
林母高兴起来,忽觉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反领着林父急急忙忙的跑回三楼。
林初盯着他们消失在拐弯口,摸了摸裤袋后一阵懊恼。果然是什么都没带出来,她也不记得朋友的手机号,想求救都没法求,也不知林母几点钟才能消气。
转过身,她才发现沈仲询一直站在她身后,堪堪隔了一臂距离,两人视线相撞,林初干笑着指指大门:“我把我妈妈惹生气了,她的脾气不太好……”也不知如何解释,她有些尴尬。
沈仲询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何事,结合几个关键字,他所能确定的便是林初现在无处可去,心头不由微动,对她道:“你在我这儿呆一会儿吧,等你妈气消了你再回去。”
林初实在没有胆量去太阳底下暴晒,却也不太愿意与沈仲询共处一室,便道:“不用了,我现在回去看看,谢谢你,沈经理!”
说罢,她开门走了出去,又笑着道了一声谢,才替沈仲询阖上门。
沈仲询眉头紧拧,从猫眼里盯着她往楼下走,想了想,他又走去厨房,立在窗前向下探去,迟迟不见林初的身影。
沈仲询心下了然,拿起钥匙下了楼,果然见到林初蹲靠在楼道门后头,可怜兮兮的拍打腿上的蚊虫,远远的都能瞧清她额头上的汗水。
林初察觉到有人,立刻抬起了头,讶异地看着沈仲询快速下楼,朝她走来。
沈仲询叹气道:“你这副样子蹲在这儿像什么,我都不介意被拒绝,难道你还在介意?我们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你别想太多,上我那坐会儿,过会儿再回去!”
林初始终心存芥蒂,总觉得有些别扭,可沈仲询不容她再次拒绝,拽过她的胳膊便将她往楼上拉,林初挣了挣,“沈经理,我这边站一会儿就行了,过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沈仲询只道:“别逞强!”他看了眼林初的面色,说道,“上去休息一下,换作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就这样不管不顾,所以你真的别多想!”
林初不由想起沈仲询在马路上帮助她的场景,倒确实乐于助人,她无可奈何,又实在受不住室外的高温天,只得半推半就的随他上了楼。
屋内的冷气倾泻涌来,林初的立场终于动摇。
沈仲询捡起地板上的保鲜盒,说道:“我今天包饺子,还想着上次吃了你们家两顿饺子,这次可以回礼。”
林初立刻道:“刚才我就这么突然冲过来,害得你饭盒都掉了,抱歉啊,有没有摔坏?”
沈仲询打开保鲜盒,里头的饺子已经歪歪扭扭地叠成一团,林初又一次道歉,沈仲询笑道:“没关系,我再去包一点儿,还有一斤饺子皮呢。”说着,他往厨房走去,“你午饭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儿?”
林初在路上跑了两个小时,早就口干舌燥,又累又饿,再加上有轻微感冒,鼻子总是堵塞,现在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索性不去胡思乱想,应道:“不用了,我吃过了!”暂时放下要离开的念头。
沈仲询让她随便坐,又将包饺子的材料盛在餐盘里端出来,坐到林初身边,打开电视机说:“我慢慢包,你看会儿电视。”
他主动挑起话题,问林初下周考察团到访的事情,林初中规中矩的回答了一阵,又听沈仲询问:“你妈怎么又让你相亲?你上一个相亲对象,就是你说的那‘男朋友’?”
叶静早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沈仲询,因此林初也没有什么需要否认或者隐瞒的地方,想了想便道:“我妈是有这想法,没什么大事儿。”
沈仲询将刚刚包完的饺子放上餐盘,白胖胖的饺子排列得整整齐齐,大小相似,他手上动作不停,又拿起一张饺子皮,放上分量相同的肉馅,不紧不慢的捏出形状,片刻就又在餐盘上放上一个,还调整了一下它排队的角度和位置。
林初暗自勾画出一条直线,心道那饺子的规格和摆放堪比机器制造,她不由看了一眼沈仲询。沈仲询专心盯着手上,随口介绍起了肉馅儿:“我加了香菇、木耳还有笋干,上次你妈妈包的那些就是这个馅儿,我猜你爷爷奶奶应该爱吃。”
林初点点头:“他们什么馅儿都吃的,其实你不用特意给他们包饺子,是你先帮了我们的!”
沈仲询放下最后一只饺子,餐盘上已有了四排整齐的队伍,饺子皮还剩下一半,他侧头看向林初:“我给你下碗饺子,冰箱里有水和饮料,我有点儿渴了,你帮我去拿一下,自己想喝什么拿什么,我手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