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林姑娘成囚记
作者:金丙
文案

这座城市本身便是牢笼,林初在苦苦挣扎,却在攀爬时又被一个混蛋拽了下去。
混蛋极其严肃正经的——示爱了。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不算老的大龄男青年看上了一个国企小科员然后非常正经严肃的死缠烂打的故事。

对了,本文原名为《王姑娘成囚记》,鉴于好多小伙伴被雷到了,所以老丙改名为《林姑娘成囚记》,老丙很严肃正经的挖鼻→_→

男主属性:严肃正经
女主属性:( ⊙ o ⊙ )

温馨提示:
1、老丙有三大癖好:【金手指】、【玛丽苏】、【天雷狗血】。PS:这真的是老丙的最爱吼吼吼~
2、本文一切地名、单位、部门等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3、老丙一直都没什么常识,本文极度YY,【考据党】不要为难老人家。
4、老伙伴们应该知道老丙的慢热属性,新伙伴们注意了,此坑坑坑坑坑慢热。
以上,入坑慎重,都已提示咯,不能就上面的原因暴躁抓狂,当然欢迎温柔吐槽。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强取豪夺 高干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初 ┃ 配角:沈仲询、江晋、叶静、施婷婷、桑飞燕 ┃ 其它:叔控?强取豪夺、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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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劳模丙哥哥,新坑开张,欢迎新老顾客惠顾,雁过留毛,不留毛的不是好伙伴哦还有,我的文名……唔,有特色吧哈哈哈哈~/(ㄒoㄒ)/~~泪目,突然就取名无能了肿么办~哦哦,本文依旧慢热,要耐得住寂寞啊~
春日才过,酷暑仿佛已经来临,前几日分明还时有寒风,今日却仿佛有堵了几月的热浪汹汹袭入了南江市。
街上的行人没有太多防备,仍旧一身长袖春装,耐不住热的,便将外套挂在胳膊上,倒是有少数人已换上了短裤背心,鼻梁上架着一副遮去半张脸的墨镜,昂首挺胸的迈在人头攒动的街头。
林初坐在咖啡厅临窗的座位上看了看手表,服务生将她对面的杯子收了回去,又问她还需要什么,林初想了想,拨通了叶静的电话,“嘟”一声后便听咖啡厅门口的风铃波动出了响声,手机铃音也溢了进来。
叶静风风火火的带过一阵风,直接让服务生随便来一杯冰镇饮料,坐下后才气喘吁吁问:“哎,怎么你男人不在了?还打算来观赏一下呢!”
林初对她的说辞打心底里冒寒,拿过一旁的纸巾扔给她,上面用彩笔写着几行模糊的字,“你注意点儿啊,别恶心我,呶——”她示意了一下纸巾,“刚才我妈打电话给我,这是其他的相亲对象,问我意见,我只能说我挺满意现在这个的,没打算再重新相亲,我妈这才放过我。”
叶静幸灾乐祸,瞅了眼上面条件不错的两个名字,直接道了谢,她倒并不急着找对象,但总有备无患。
林初毕业不过一年,在林母看来却已到了适嫁的年龄。
林初忙忙碌碌的空挡,林母总会追来电话,语重心长道:“你现在在国企工作,工作好,自然还是你挑男人,但女人的年纪一旦过了二十五,就没那么好命了,你当妈乐意整天逼你啊,还不是替你着急,男人三十还是朵娇艳欲滴的花呢,女人年纪一上去,还能值几个钱?”
林初对她的比喻深感违和,又不想徒劳反驳,每每只能附和。今日相约的男人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两人对彼此其实都没太多印象,恰逢临近周末,索性再联络一次。
叶静啧啧道:“我看他是想吊价吧,对你没印象?我怎么不知道你长得是一副路人样?还装的这么冷淡,喝点儿东西就走了!你妈也真是,整天提年龄,现在漂亮姑娘哪个怕嫁不出去!”
林初笑了笑,没有吱声。
两人聊了一会儿,见日头稍稍匿了些,这才结账离开了。
叶静挽着林初的胳膊开始闲逛,细细说着这周发生的事儿。
“我跟他最近重新联系上了,但还没见过面,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叶静甚为苦恼,前男友毕业半年后匆匆嫁入暴发户家中,买车买房娇妻有喜,他却开始怀念起了被自己抛弃的前女友。
林初向来不爱插手别人的感情,只提醒叶静把握分寸,说罢又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叶静眉头紧皱,神游在外,她轻轻叹了口气。
周五的马路上总是最为繁忙,尚未到下班高峰期,已经拥堵不堪。叶静羡慕林初的下班时间,早八晚四让人嫉恨,林初便与她说了一些国企里的隐晦事情,表面风光,实则艰辛。
走到区青少年活动中心时,里头陆陆续续涌出几批人,叶静摇了摇林初的胳膊:“他们在选房呢!”
经济适用房的选房活动已经开始,为期五天,明天便是周六,到时一定会有更多人前来。
叶静羡慕道:“你知道现在的房价是多少了吗?咱们南江市,不管是哪方面都不给力,只有房价最给力,没有京城阔气,就在房价上面比拼,再过不了多久就能赶超了,我怕我以后连经适房都要不起!”
房子永远是最让人心酸的话题,租房是在替别人还房贷,买房却又不是一抹嘴的简单事儿,不靠父母只凭自己,那是大部分人的妄想,靠了父母买下那短短几十年的使用权,却又让人不甘。
再者,有几家父母能买得起南江市的房子,总结下来,全是妄想。
林初说的头头是道,第一时间消灭了叶静想要买房的熊熊火苗,又让叶静下周六来帮她搬家,只是她也情不自禁的往里张望,那份痴心只能深埋心底。
沈仲询站在路边,侧头看了一眼滔滔不绝的林初,车子驶停下来,助手替他开门,顺便汇报了一下经适房的选房状况,两千多套房源,中选率较去年来说有所提升,价格较低的几块区域更受欢迎。
沈仲询翻了翻文件,让他开去城投集团,助手听令,车子挤在拥堵的车道上,缓慢前行,与林初两人的步伐竟然一致。
沈仲询略觉疲惫,拿开文件靠到了椅背上,余光瞄见林初,他索性便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方向瞧。傍晚比午时更加闷热,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却仍裹着一身长袖长裤,似乎走在了另一个季节。
直到车流渐渐散开,他才收回视线,急速倒退的高楼大厦藏匿在灰沉沉的半明半暗中。
半夜下起了暴雨,林初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扰醒,睡眼惺忪的起来关窗,手刚碰到窗把,便见对门的老吴远远的朝楼下大门奔来,大排档的拼酒碰杯声断断续续的混在雨中。
这一片都是农民房,前几年拆迁后重新建造,一栋栋相同的房子拔地而起,颇具规模。
每一栋房子的构造都相同,一楼主人家,二楼和三楼都有若干房间对外出租,居民大部分都是外来打工者,凌晨过后这里仍吵吵闹闹。
林初租住的小房间朝北,整日里阴暗潮湿,十二平米的大小每月房租六百,条件有些艰苦,幸好她前些日子在关锦花园相中了一套合租房,价钱虽然稍贵,但毕竟是小区,各方面都比这里有保障,只待她下周搬家。
双休日闲了两天,周一又需紧绷工作。
早晨到单位后林初擦桌洗杯,同事们都踩点到达。一上午她都在忙着起草文件和修改领导的发言稿,下午三点又来到二楼腾出来的会议室彩排大合唱,与她同期进单位的几个姑娘和她站在一道,时不时的交换自个儿部门的八卦新闻。
轮到林初时,她也不完全藏掩,拣了一些无足轻重的信息,大伙儿虽觉得无趣,倒也没说什么,依然同她亲亲热热。
整整一周都早出晚归,五点半的公交车里已没有站人的地方,林初只能前门刷卡后门进,尽量将自己缩在门边的角落,减少与人群的摩擦。
周五那日她更需在单位值班到晚上九点,从公交车上下来后已经精疲力尽,对面的站台处有两人在说说笑笑,老吴侧头时无意与林初的目光相撞,表情立时有些僵硬,林初礼貌颔首,他也没有回应,转身匆匆走了。
林初奇怪得瞅了两眼,另一个男人也垂着头往反方向离开了,瞧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却又记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猛然想起。
第二天周六,林初刚将搬家的行李收拾了一半,屋外就传来了争吵声,混乱的脚步立刻集合在门口,还有洗发水的香味也从木门的缝隙里溢了进来。
林初打开门,见到几户邻居都堵在外头,对门的屋子里争吵不断,隐隐约约听到些内容。
斜对门的大妈刚洗了头,手上拿着毛巾,水珠都渗透了衣服,胸前松松垮垮,未着内衣。她小声对旁人道:“也不知道谁看见老吴媳妇儿和陌生男人在外面约会了,一下子就吵起来了,我是不信那个小刘会偷人,平时病病殃殃老实巴交的,一点儿都不像。”
另外有人反驳了大妈几句,林初没有细听,她突然忆起昨晚和老吴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似乎在市医院门口和刘姐处在一道过。
她那一阵急于寻房,市医院附近也曾走过几遭,见到那两人在一起时有些鬼鬼祟祟,便多留意了几眼,倒也没往心里去,也不知道老吴口中的男人是否是他,可林初想到昨晚的场景,又立时否定了猜测。
老吴家的两个丫头哭哭嚷嚷的被赶了出来,大妈立时将她们拢在怀里,哄劝着带去了自己家中,已有邻居挤进屋内开始劝架,争吵的缘由夫妻二人只字不提,他们倒也无从劝起,总不能直接了当的将偷人的事情搬上台面。
林初阖上门,继续收拾剩下的行李,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对话都能清晰传来,许久才听见邻居们散开了,老吴也去了工地干活儿,刘姐哽咽着拜托隔壁大妈照看一下丫头,说是要去买菜。
大妈劝慰了几句,又催她赶紧去,过道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林初杵了一会儿,从行李箱里翻出一袋子零食,拣出两根贵价的巧克力扔回箱子,收拾妥当后才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敲响了斜对门。
大妈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林初的行头,说道:“这么早就搬家了啊,要不要我帮你?”
林初笑了笑:“不用,我一个人能行。”她将手中的一袋子零食递给大妈,“这些我带不走,给大玲和小玲吃吧!”
大妈客气了几句,立刻将两个丫头招来道谢,两个丫头擦着红肿的眼睛,娇娇弱弱的道了谢,林初弯下腰与她们说了几句,这才往楼下走去。
有两个男人也恰好上楼,见到林初后吹了声口哨,“妹妹,怎么搬家了也不打个招呼?”
林初挤了个笑,赶紧侧身,拖着行李“乒呤乓啷”的往下跑。
这楼里住着一些无业青年,许是见到林初模样稚嫩,总爱调笑几句,倒也没有恶意,林初心中有数,却也不愿与他们有交集。走了一段距离后才缓下步子,吃力的拖着重重的行李,挤了一路公交车,终于到达了关锦花园。
新居位于十一楼,三室一厅,客厅用木板做了隔断,已有人住在了里面。二房东施婷婷向她做了简单介绍,毛坯房简简单单,一目了然。
朝南的小房间里有一张小木板床和一个破旧的衣柜,水泥地上有些坑坑洼洼,黄色的灯泡上沾了一圈蜘蛛网。
施婷婷关了灯,问道:“对了,我在医药公司做外贸,另外一个桑飞燕在保险公司工作,你是做什么的?”
林初将行李往床边挪了挪,回答道:“我在环境集团工作。”
施婷婷不解,林初笑着解释:“城投下面的。”
施婷婷诧异道:“哟,还是国企呢?”她又问,“你还在实习?刚毕业吗?”
林初说道:“已经工作一年了。”
施婷婷笑了笑:“看起来倒还像个学生,我毕业两年多了,桑飞燕最大,工作了三年,我们一般早八点半上班,晚六点下班,阳台在我那屋,你要是想晒衣服,可以看着时间过来。”
林初点点头,顺便道谢,施婷婷也不打扰她,回到隔壁换了一身裙子,便去约会了。
收拾了一下午,林初清理掉了一堆垃圾和灰尘,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食物和一个灯泡,身上的现金已所剩无几。
回到房间后她挪来两把椅子,将灯泡换成了白炽灯,才跳到地上,手机便响了。
叶静扯着嗓门装无辜,林初没好气道:“我不认识你,你打错电话了!”
叶静赶忙陪笑:“对不起啦,我真的有事儿,你看你没我,不还搬家成功了嘛!”
“我还有一半行李没搬来呢,你明天帮我去搬!”
叶静闻言,立时支支吾吾的绕开了话题,林初忙了一整天,懒得和她费口舌,说了几句便撂下了电话。
毛坯房虽然简陋,但是清净,对面马路和桥梁上车来车往,却无一丝杂音渗进来。尤其通风好,没有蚊子,林初睡了两个安稳觉,上班时精神十足,但许是最近又是找房子又是工作排练,体力消耗太大,一下子便瘦了下来,看起来风一吹便倒,即使这样,领导还想着折磨她。
晨会时领导做出工作安排,“礼拜六的活动,到时候市委领导和城投集团的高层都会来,所以尤其重要,不允许出岔子,我们部门还是派出小林做礼仪小姐吧!”
林初闻言,立刻举起文件罩住脸,大伙儿忍俊不禁,领导笑道:“一回生两回熟,又不是头一次,小姑娘多锻炼锻炼有好处。”
林初哀叫一声,散会后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座位,好心情消失殆尽。
倒是有同事逗趣:“别哭丧着脸啊,礼拜六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搞不好你能找到个高富帅!”
林初干笑一声,话未入耳。

 

☆、第 2 章

 
林初将周末不能回家的噩耗告知林母,林母倒是无所谓,只提醒她别忘了与相亲对象联络,维系感情,林初干巴巴的应下。
相亲对象叫王明,任职于机关单位,长相清秀,身量颇高,文质彬彬。林初对他谈不上喜欢,聊天时也曾与他交心,实话告知自己并无结婚意愿,王明倒也不介意,只说交个普通朋友,相处时不咸不淡,统共也只见过两次而已。
周末不能与他见面,王明的话语间也并无表态,只说下次有空再约,不待林初说话便挂断了电话,林初有些悻悻。
转眼周六,林初早早起床,轻手轻脚洗漱出门,坐了五十分钟公车才到达单位。
单位里挂上了横幅,几十个姑娘挤在二楼的会议室里换衣服。林初瘦了一圈,原先合身的旗袍穿在身上已显宽松,她捏起腰上多余的布料,用大头针串了起来,领导检查她们的妆容,提醒她们此次活动需要注意的细节,唾沫横飞了一阵,才让她们各就各位。
林初被分配在垃圾堆填区的入口处,蚊虫横飞,让她恨不得用塑料纸将自己包起来。同穿旗袍扮演礼仪小姐的同事杨纯贝与她闲聊,将那些肚满肠肥的领导挨个奚落了一边,又问林初的网名是什么,单位群里似乎没见过她。
林初与她小声说了几句,堆填区里的臭气熏了过来,她稍稍捂了捂鼻子,耳边突然冲来一道比杀猪声更剧烈的声响,远处土灰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埃布景中,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飞驰而来,轰鸣犹如炸雷。
机车驶到保安亭时猛地刹车,泥土又被高高卷起,有保安上前拦截,戴着头盔的车手穿着黑色背心,黝黑的胳膊上肌肉直凸。
杨纯贝两眼发直,“一定是个帅哥,你信不信?”
林初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杨纯贝与她耳语几句,立刻离开岗位,向“帅哥”款款走去。林初好笑的看着她搭讪,“帅哥”似乎也有兴趣,竟与她攀谈起来。
不一会儿恶臭味散去,领导一行已从远处走来,杨纯贝一心二用,见状后立刻三两步奔了回来,轻轻撂下一句“他是记者”,便站到了自己的位置,林初也打起了精神。
人声渐沸,林初全神贯注,浅笑相迎。
她的个子刚过了及格线,站在一众高挑的礼仪小姐中间并不突出,只因模样姣好,便被领导扔来充数,奈何她势单力薄,抗议不得。
城投集团的相关人员陪同市委领导缓步走来,有人询问高温天在此工作是否艰辛,已有清洁工人全副武装候在填埋场里头,烈日下的劳保服紧紧的裹在身上,长袖厚料,一双长筒靴踩在被晒干的土地上,看起来格外闷热。
清洁工人举着铁铲,将掉漏在外的垃圾铲进垃圾堆里,方便推土机工作。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市委领导感叹他们工作的艰辛,记者们拍摄下了一幅幅骄阳下劳作的画面。
好半天才有人将领导们迎往另一处,南江市两所中小学的学生们正在那里听课观摩,记者们摄录下来的画面千篇一律,就像晚间新闻时不时播报的那些换汤不换药的内容。
两小时后领导们又远远绕回,有人提议去食堂用餐,大家纷纷赞同,市委领导四顾一圈,笑道:“让这些礼仪小姐也都去吃饭,我看她们都站了一上午,人是铁饭是钢啊!”
众人哄笑,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让礼仪小姐们回去休息,又指了几个人让她们去食堂吃饭,林初也被点名,只好随她们一道去食堂装模作样。
食堂里只有领导那片位置才有人大声聊天,林初与同事们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声儿,但仍有领导问她们的感想,同事们立刻回答,滴水不漏。
坐在市委领导身边的城投总经理沈洪山突然举着手机走了出去,大伙儿都没在意,继续用餐。
林初安安静静的扒饭,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和两个同事一起出了食堂。
那两人不断吐苦水,直说没有吃饱,约林初一会儿换了衣服下馆子。林初自然同意,侧着头与她们说说笑笑。拐过一个弯儿便是办公大楼,林初走在外侧,时不时的笑一声,没有留意侧前方疾步走来一人,同事们来不及提醒,眼睁睁的看着林初一步迈去,与那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沈仲询高大健硕,硬如铁壁,林初肩膀一痛,只差没有听到“咚”的撞击声。她呼痛的叫了一声,脚步也立时错乱,立刻就往后倒去。 
沈仲询眼疾手快,错步站稳,伸了胳膊想要拉住她,却只来得及擦过她的腰间,林初“嘭”的倒地,同事赶紧上前扶她。
后头跑来一人喊:“经理,沈总在催了!”
沈仲询闻言,毫不犹豫的便往楼里跑去,丝毫不理会摔倒在地的林初。
林初狼狈起身,忿忿的瞪视办公楼的大门,肇事者早已不见。
身上有些疼,衣服也脏了,她让同事先走,又跑到不远处的洗手间里冲了冲胳膊上的泥污,掸了掸旗袍上的灰尘,这才重新回去。
走到二楼换衣服的会议室门口,她正想推门进去,却突然听见里头传来说话声。
“拆迁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汇田北那里的化工厂你们没按手续办?找的是什么拆迁公司?现在一堆有毒物质被埋在地下,活该你们被告!”听声音似乎上了年纪,普通话并不标准。
另一人的声音有些低沉,被人暴躁指责也未受影响,不急不躁说道:“那家厂房的承租方和原户主之间有些纠纷,厂房不搬,拆迁公司进行了强拆,所以导致这些化学品被埋在了地下,这是我们的疏忽和管理不当造成的,环保部门下午就会派人过来,我会将责任落实,不会推诿。”
林初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不去听里头的对话,只是仍有些断断续续的指责声和低沉的应答声传来,她踢了踢腿,又不断拍着胳膊,驱赶恼人的蚊子。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大门才重新开启,林初躲到了墙角处,待脚步声远离了,她才舒了口气,匆匆忙忙跑进会议室,又将大门反锁。
衣服被塞在墙边的纸袋里,林初将衣物拿出来,这才伸手够向后背的拉链,刚拉到半腰处,猛地听到另一头传来一句:“别脱!”
林初惊叫一声,震愕回头,方便排练合唱而高高迭起的木椅旁站着一人,烟雾在指尖袅袅盘旋。
他将插在裤袋中的手伸出,拇指和食指间似乎捏着一物,低沉沉道:“这是你的?”
林初摸了摸腰间,大头针居然不见了。她认出对方便是在楼下与她相撞那人,蹙了眉道:“麻烦你能离开一下吗?我要换衣服。”
沈仲询一动不动,也不声不响,烟雾又舞动片刻,他才垂了头,捻弄了一下手中的大头针,慢慢的举向林初,轻声道:“唔。”等着她过来取。
林初怔了怔,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有些莫名其妙,手下意识的就够向背后的旗袍拉链。
沈仲询看见她的动作,倒是一愣,手臂轻轻抬了抬,又缓缓放下,将大头针置到了一旁的木椅上,说道:“这根针刚才不小心插|进了我的袖子里。你刚才一直站在外头?”
林初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手已经触到了拉链,不动声色的往上拉了些。
沈仲询似乎并不需要答案,再次出口的话多了一丝严厉,一分请求九分警告:“请不要对外说!”
林初不明白他指的是先前被人责骂,还是因失误导致有毒物质被埋地下,无论是哪一点,她只管点头就是。
沈仲询这才起步朝会议室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惊得林初立刻捂住了后背。
他似乎有些尴尬,脸部线条僵硬,眼神也略微躲闪,撇开视线看向对面的白墙,说道:“刚才撞到了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