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们热情好客,一时问长问短,围着魏宗韬他们说话,答话最多的是那个矮个子的,魏宗韬对他们并不理睬,反而轻轻叩着桌子说:“再倒!”
余祎刚想离开,闻言后只能再次提起茶壶,清浅的绿色茶水缓缓注入杯中,她听魏宗韬低声开口:“你说,我能不能赢?”
是比赛还是其他?余祎不知道他是否意有所指,笑说:“魏先生一来,他们都呆地不说话了,还没考牌技,你已经赢了一筹!”
魏宗韬笑了笑,只看着她,没再说话。
“牌友大赛”是老板娘所创,不讲究什么规则,比赛内容都是她一人制定的。
比赛共分三场,第一场泸川麻将,第二场双扣,第三场骰宝,麻将和双扣三局两胜,骰宝进行五局,猜拳决定第一个庄家,庄闲轮换做。
白天已经刷下了大半选手,此刻在棋牌室内的街坊,一半都是看热闹的,众人吃完饭休息了片刻,立刻上了牌桌,这边大伙儿猜那三人究竟谁上场,那边魏宗韬已看了阿成一眼,阿成颔首,立刻坐上了牌桌。
三人里最其貌不扬的矮个子参加比赛,街坊们立刻起了轻视之心,再加上阿成还问了对方泸川麻将的规则,街坊们更是不认为他能胜出。
泸川麻将共有144张牌,算法论花,各地麻将规则虽然大同小异,但初初上手,必定会不习惯,谁知阿成竟让众人大跌眼镜。
他理麻将的速度又快又熟练,一路都不苟言笑,第一局小胜,第二局清一色,第三局杠后开花,惊得众人打一路掉一路下巴,速战速决,立刻进入第二场双扣赛。
此时众人已不敢再小看他,瞅着他的眼神诧异又警惕,棋牌室内屏息静气,只剩下了细碎的谈话声和纸牌的哗哗声。
陈之毅从头到尾都没有参加比赛,他坐到了魏宗韬的隔壁,与他仅隔一张桌子,视线一直盯着替人端茶递水的余祎,丝毫不关心战局,也没有同魏宗韬说话。
魏宗韬突然“呵”了一声,说:“你买了几个人?”
没头没尾这样一句,听得陈之毅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诧异地瞟了一眼魏宗韬,随即才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仿佛在闲谈:“六个。”
陈之毅对麻将扑克不在行,早前便找到了儒安塘牌技出众的六人,许诺他们一笔小钱,让他们赢得比赛。
小打小闹的一个“牌友大赛”,他却格外看重。
余祎从小心高气傲,她万事都是第一,不知输的滋味,平常云淡风轻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谁都对她没有防备,只有陈之毅知道她,那年她刚念大一,陈之毅将她的一个追求者逼得再也不敢见她,那天余祎抱臂倚在车边,笑容清丽可爱,声音却冷若冰霜,“他连你这样的人都对付不了,又怎么对付的了我?你多此一举!”
余祎瞧不起他,她只瞧得起,能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孤独到没有敌人,强大到无所畏惧,能让她真正臣服的男人!
陈之毅想让余祎臣服于他,想让她永远乖顺地呆在他的身边,想让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这个梦他做了多年,在五年前戛然而止,直到一周前,他再次做起了这个梦,此刻余祎正游走在众人间,笑靥如花尽心斟茶,这样的笑容,怎能盛开在这种地方!
陈之毅没想到魏宗韬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稍稍一想,他便明白过来。
他来参赛,却从头到尾都没摸过牌,他并非儒安塘的人,却与其中几个参赛的街坊时有谈话和眼神交流,这确实令人不解,而魏宗韬竟然一眼就看明白,陈之毅垂下眸,慢慢喝了一口茶。
魏宗韬悠闲地看着赛场,一派置身事外的模样,双扣的三局也即将分出胜负,一旁的阿赞突然弯下腰,轻声道:“魏总,又更新了!”说着,将手机举到了魏宗韬的面前。
更新时间正是他们来到棋牌室的那个时间点,里面的爆料内容再次拉回了众人的目光。
爆料者声称,据可靠消息,魏宗韬并非从小生活在东南沿海的小城市里,而是生活在东南亚一带。
上面最后写道:新加坡或者马来西亚,不信你们可以去查,不知道是豪门故意放出假消息掩人耳目,还是这位私生子心机深沉,装弱小无能,伺机而动?这场豪门斗争,我万分期待孰胜孰负!
骰宝已进行到最后一局,街坊们神情紧张,屏息看阿成揭开骰盅,果然又是十五点大,众人惊呼,不可思议。
魏宗韬支着下巴,慢慢甩着手机,视线紧盯余祎,眼含笑意:“聪明的……让我很想要她!”


☆、第 21 章

这句话没人听清,因为那头的阿成大胜,街坊们兴奋的议论声已将这句话完全盖过,连离得这么近的陈之毅,也没有听见刚才那句话。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陈之毅,都将目光纷纷投向了赛场中的阿成,只有余祎的视线,跃过一个又一个人,与遥遥坐在另一头的魏宗韬相撞。
魏宗韬看着她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
余祎完全没想到阿成竟然是赌场高手,一路赢得轻轻松松毫无悬念,接下去的比赛许多人都意兴阑珊,显然他们因为阿成而遭受到了严重打击。
余祎有些不可思议,站在桌边观察了一阵,只见阿成出手不假思索,码麻将拿扑克极为老练,甚至在手摇骰盅时,姿势也显得娴熟专业,直到凌晨以后散场,她还是没有看出任何蹊跷。
散场时很混乱,有的人去厨房让人打包宵夜,有的人拥去柜台向老板娘问长问短,还有的人仍旧坐在牌桌上研究麻将和扑克,余祎已经捋起了袖子挤进人群,准备收拾那些茶杯碗筷,腰上却突然一紧,她惊了一下扭过头,正见魏宗韬笑看着她,手掌在她的腰间用力一捏,说:“走!”
余祎一愣,腰间的力道将她带了几步,手中茶杯跌到了桌子上,响起了无法引人注意的碰撞声,她低斥一声挣了挣,只觉又被魏宗韬搂紧几分,侧身已与他紧紧相贴,耳边响起那人低沉沉的声音:“约会,嗯?”
屋外已经大雨倾盆,踩上坑坑洼洼的路面,水花立刻四溅,余祎顾不得去管长裙上的泥水,冲魏宗韬喊:“约什么会,比赛还没结束!”
前方阿赞撑着一把黑伞跑来,将伞举过他们头顶,小心翼翼避开不断扭动的余祎,将他们一路护送进车里,随即坐上驾驶座,快速朝古宅驶去。
余祎气得连喊数遍,魏宗韬充耳不闻,转眼就回到古宅,余祎被他连推带抱,最后来到三楼天台。
大雨如注,水汽和寒气扑面而来,放眼望去全是模糊的水帘,在昏黄灯光的映射下,泛着浅浅的水光。
天台上不知何时架起了一个雨棚,一头绑在泉叔住的房子屋檐上,另一头棒在那棵泡桐树的树干上,雨棚下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几只带盖的盘子,烛光在中间摇曳,岌岌可危,不知何时就会被风雨扑灭。
魏宗韬这才开口:“阿成十八岁进赌场工作,两年荷官,一年高级荷官,三年监场,最后升为公务……”他勾唇道,“他能从麻将背面读出麻将牌,他想要什么扑克就能拿到什么扑克,玩骰宝他靠听力,记住以后如果想跟他打麻将,千万别让他有机会碰到麻将牌,否则他一碰,上面就全是记号……”
这就是神乎其神的千术,并非只存在于电影中,阿成刻苦经营十多年,练就出这样一番本事,普通人想与他赌,那是不知死活。
余祎懵了懵,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长相如此普通、待人亲切温和的阿成,居然是一个荷官。
魏宗韬挑起她的长发,说道:“现在,可以约会了吗?”
魏宗韬搂着余祎走到桌边,并不急着掀开盖子,他像是才想起来,说道:“对了,今天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帖子,说永新集团的新任主席与众多女星有过绯闻,他还因为争产,陷害了自己的亲侄子,现在亲侄子失踪,下落不明,原来他来到了泸川市。”魏宗韬慢慢地掀开一个盖子,盘中食物渐渐映入余祎的眼帘。
黄色的面条,鸡蛋、青椒、海鲜和番茄,还有浓郁的酱香味,看得余祎心中沉沉,她睨向魏宗韬,索性笑道,“桑巴酱,马来炒面特色酱。”
魏宗韬挑了挑眉,笑容愉悦,又掀开另一个盖子,盘中食物已经冰冷,却仍然能诱人食指大动,余祎道:“海南鸡饭,其实新加坡的海南鸡饭最正宗。”
接下来的两道菜,一道川菜一道咖喱,余祎说:“新马人也吃川菜,咖喱里面会放椰浆,口感与一般的咖喱不同。”
最后一道菜是米粉,汤底特别,由海鲜、椰浆和辣酱做成,那天余祎跑到市中心的酒店找了许久才找到,吴菲当初给她的五百元奖金也终于用完。
这次是魏宗韬开口:“叻沙,娘惹菜,阿成的祖父母都是峇峇娘惹,他小时候曾经跟随父母来中国讨生活,那些年他最想念祖母做的娘惹菜,后来他学会了一手好厨艺,能够自给自足,如今住在这里,他又开始想家,忍不住做了一道马来炒面,被你看见了,有两个成语,‘见缝插针’、‘捕风捉影’,我中文不够好,只能这样形容。”
余祎的心脏鼓了一下,又像是立刻被巨石压住,他说他中文不够好,中国人可能更习惯说“语文”两个字,他果然不是中国人!
她的心脏又鼓了一下,一点一点的将巨石鼓去边上,咽了咽口水,她慢慢道:“你就早知道……”
“嗯!”魏宗韬应了一声,都没有让她说完,又说了一句,“你想欺负阿成老实,我说了陪你玩!”
两人离得的近,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能感觉到,头顶的雨棚做工简陋,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没有排水结构,此刻雨棚已有些塌陷,他们两人却站在积水下,一动不动,互相凝视。
魏宗韬的呼吸有些重,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连声音都变得暗沉:“还没结束,我送你一份大礼!”
他拉着余祎的手,将她带去泡桐树前,雨水才是真正的见缝插针,立刻扑向了他们。
泡桐树周围的地面早已龟裂,树根贯穿屋顶,爬满二楼的房间,此刻树底下放着一根大锤,沾满雨水,污痕斑斑,魏宗韬拿起大锤,说道:“那天我说过,这棵树的树龄已有十年以上,房子撑了这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了,你看——”
大雨滂沱下,耳边充斥着汹涌的雨水声,雨柱似乎带着电流,击打在泡桐树身上,另它叫嚣,另它挣扎,它的面前高高举起了一把大锤,指向天,落于地,像是猛兽在恶嚎,“轰”一声将它崩裂,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更加凶狠的力量,地面在雨夜下缓缓震裂,黑口越张越大,随时都能吞噬站在它口上的所有东西,包括凶狠砸地的魏宗韬,还有忍不住尖叫的余祎!
恶嚎在下一秒戛然而止,余祎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后背撞向泡桐树,痛得她叫了一声,接着双肩被人扣住,铜墙似的身子将她压抵树身,她再也动弹不得。
魏宗韬说:“我比较好奇,一份炒面为什么就能让你怀疑?”
余祎咽了咽口水,视线被雨珠遮挡,眼前的那张脸有些模糊不清,她哑声回答:“庄勇曾经说过,庄先生之前一直在国外。”
庄友柏对魏宗韬恭敬尊重,不像只相处了短短半年的上司和下属关系,这些人说话和行动都极其默契,往往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让他做什么,若没有长时间的相处,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魏宗韬一笑,脸又压下几分,嗓音在喧嚣的雨水中带着一丝阴暗:“知不知道跟帖的后果,嗯?”
余祎看着他的鼻子,离得实在太近,其实她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呼吸又被弹回,张嘴就能吞进雨水,还有他的气息。
她道:“帖子也是我让朋友发的,我当然知道,可能明天就会有人上门找你,也许是记者,也许是永新集团的人,你不用搬家,你可以直接回去。”
帖子正是余祎让从前的沙发客房东发的,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让魏宗韬滚蛋,不过她今天又在帖子里加了一段内容,把魏宗韬不为人知的身份秘密公诸于众,后果如何与她无关,她只知道魏宗韬必定会有麻烦。
脚下的地面似乎在一点一点撕裂,余祎不确定是不是幻觉,她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地面下陷几分,随时都会坍塌,她会跟背后这颗泡桐树一起砸下去,她不敢乱动,只能被魏宗韬压着,这个男人又凶又狠,他可以再踹上一脚,真正将她砸下去。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余祎在试菜,知道余祎写了那个帖子,他可以不动声色的与她周旋一晚,问她“你说,我能不能赢”。
现在他将要结束游戏,因为他即将被迫离开这里,可余祎没有丝毫喜悦,只因这场游戏是魏宗韬的纵容。
魏宗韬又贴近几分,低声问:“你是不是很讨厌那个警察?你让他来跟我作对,如果我输了,你高兴,如果他输了,你也高兴,你早就已经想好,是不是?”
余祎不想张嘴回答,她再开口,就能碰到魏宗韬的嘴唇了,可是耳中听到他的话,身上触到他的体温,她忍不住又想张口,丝丝躁动从危险的地面沿着脚传至她的胸腔,最后汇聚头顶,与雨水的寒气混合,另她神智不清,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将要喷出来,她听见魏宗韬说:“我陪你玩到最后,帮你完成心愿,顺便告诉你一声,没有人能叫我做事,更没有人能叫我让出任何东西,即使是这栋我不要的房子。”
说完,他松开余祎,将她扯至一旁,彻底离开雨棚的范围,再次举起大锤,狠狠砸向地面,戾气汇聚在全身上下,地面猛地震动,他始终看着余祎。
余祎惊愕的发不出一个音节,她站在雨幕中,头发和衣服已经全部淋湿,冰冷寒气蹿进身上,却有一股火烫的力量在体内乱窜欲要破出,那是一团灼人的火球,让她的四肢在雨水中炙烤迸裂,最后有一把大锤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感觉那团火在驱动着她,告诉她去握住大锤。
魏宗韬步至她的身后,拥住她,带着她往前走,脚下地面似在晃动,摇摇欲坠之感愈发清晰。
他把锤柄放到余祎手中,看她自觉握住,愉悦低笑,握起她的手说:“砸了这房子,我保证你死不了!”话音一落,两人手臂相叠,用力锤砸而下,“轰”的一声,巨响贯穿天地暴雨,以泡桐树为中心,地面四分五裂,屋顶瞬间被侵吞下陷。
余祎还是尖叫,抱紧魏宗韬由他带离危险处,魏宗韬动作敏捷,在屋顶下榻的前一刻瞬时转身,携着余祎到了另一头,雨水倾泻而下,浇不熄房顶下榻掀起的尘埃,泡桐树缓缓倒下,带倒了雨棚,重重压在了三楼房间上,“轰轰”声接连不断。
余祎满目震撼,胸腔里的火球随着眼前壮观塌陷的景象而破出,一团团的火,炙热猛烈,将这片夜色照亮,耳边一道声音,低低沉沉,沙哑阴郁,“我已经忍你很久!”
天地景物瞬间转换,忍无可忍的吻比雨势更加凶猛,余祎浑身都在颤抖,一旁是塌陷的屋顶和瘫倒的大树,脚下是随时可能遭受牵连的危险地面,她仿佛忘记了所有,理智崩塌,搂住魏宗韬的脖颈,承受他所带来的猛烈冲击,不知衣内大掌游走,不知长裙已被掀起,她的火烫无处发泄,口不能眼,睁眼便有雨水蹿入,她只能将魏宗韬搂得更紧,而得到的回应则是失控的掠夺。
场景最后转至楼下,整栋房子漆黑一片,雨水已侵袭至二楼,淅淅沥沥叫嚣不停,余祎不知道房子塌成了何种景象,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被魏宗韬放开,耳边咒语似的话不断重复:“我不是第一次见你!”
余祎听不懂,她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尖叫、挣扎和激烈的回应全都不由自主。
“早就想要你!”
余祎想将自己蜷缩成团,可对方却被迫将她打开,她体验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和快|感。
“我忍你很久!”
最后余祎张大了嘴,所有的神经都在尖叫,她被他拧爆,团团的火球炸开在空中,再也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身处哪里,不知屋外大雨已歇。
第二天,雨后的儒安塘清亮如泉,蓝天白云从未有过这般清爽,风中透出春日气息,脚下土壤柔软湿润。
古宅前引来众多居民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座屹立了几十年的三层楼房,在碧蓝天空下,楼顶被毁成了砖块瓦片,院落中三辆轿车已消失不见,三两个陌生记者在周围徘徊。
陈之毅站在远处大树下,仰头望向刺眼阳光,面色发青。

☆、第22章

这天余祎醒来的第一个反应是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声脏话,她一定是得了失心疯,所以才会那般疯狂,外套和鞋子都掉在了天台上,床下也不见裙子,内衣裤倒是扔在了不远处,她本来要去捡,结果刚碰到床沿,又立刻被人捞回。
魏宗韬的体格尤为健壮,手臂比余祎的小腿粗,肩宽似有她的两倍,肌肉硬如铁块,摸上去一阵滚烫,胸前有几道极淡的疤痕,看上去历史悠久。
他的肤色偏黑,与余祎的皮肤有着格外强烈的视觉对比效果,一个伤痕斑斑,贲张的肌肉令人胆寒,一个白如椰汁,嫩得能掐出水来。
魏宗韬想咬破她的皮肤,看看是不是真能咬出水,余祎“咝”了一声,试着推开他,又反被他扣进怀里,吻得险些断气。
他尤爱余祎的乳,一掌即握,尖尖儿小而粉,这样高大强壮的一个人,埋在余祎胸前厮磨含弄,将她整个身子都覆住了,再也透不出一丝半点的春光。
余祎觉得自己要疯了,她的心跳难以控制,“怦怦怦”,一下又一下,激烈震撼,心脏将要溢出喉咙。
这个男人在她的身上像头野兽,像是压抑多时,疯狂到失去理智,冲破她时,余祎甚至能感受到他每一条经脉的愉悦欢腾,蛮横又兴奋。
他的城府深得可怕,阴险狡猾,对一切了如指掌,任由她绞尽脑汁地算计,他只会抱臂旁观,最后谁也捞不到半分好处。
他无法无天,凶狠暴戾,将余祎也拉下水,摧毁这栋他不屑的房屋,带她进入流淌着滚烫岩浆的深渊,让她品尝那兴奋到难以自持的滋味。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窥破她所有的小动作,能带给她毁天灭地的震撼,能压迫的她动弹不得。
余祎真的觉得自己疯了,疯得想将魏宗韬的喉管咬破。
身上湿漉漉的难受,床单上雨水未干,两人又流了一层汗,余祎的体力并不好,魏宗韬并没有为难她,只将她又抚慰了一次,就抱她去浴室洗澡了,余祎这才发觉浑身酸痛难忍。
魏宗韬笑她:“锻炼了这么久,体力没长进,要是再做一次,看来你几天都下不了床!”
他将余祎说得面红耳赤,这才心满意足,扔了毛巾让她自己洗,大步走出洗手间,打了一个电话让泉叔送换洗衣物过来。
余祎并不知道古宅里的行李早已被打包出屋,包括她自己的衣物。
她洗完澡,接过魏宗韬递来的衣服换上,见窗外仍旧黑漆漆的,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就想立刻睡觉。
可是没等她碰到床,就被魏宗韬一把抓去了卧室外,从这里看去,这栋屋子一切都好,余祎却知道阿成的卧室里必定一片狼藉,缺了一个大口子,石灰和砖块一定能让人惊骇。
余祎根本走不了路,双腿摩擦地生疼,她倒抽了几口气,强硬地抓住栏杆,“你干什么!”说了话,原来声音都有些沙哑。
魏宗韬言简意赅:“离开!”
他要离开这里,在这个尚且黑灯瞎火的时刻,所以他不是搬家,而是离开儒安塘,余祎心中不知是何感想,似乎有一瞬沉重,嘴上却道:“哦,我明天再搬。”
魏宗韬扬了扬眉,静默片刻,他才说:“房顶被雨水冲塌,阿成待会儿就会打电话给房东,你要跟他一起等房东?”
余祎顿了顿,又说:“那我去找老板娘,你先把我的证件都给我!”
魏宗韬已经面无表情,手掌松开她,径自下了楼,走到客厅中央才开口:“我送你去,跟上来!”
余祎偷偷舒了口气,扶着楼梯艰难地走下去,适应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的步伐。
泉叔的车早已候在院外,雨后地面泥泞,空气中似乎还有水汽,天色未亮,路上半个人影都没有。
余祎报出老板娘的住址:“过了棋牌室,往前五百米的样子。”
前方泉叔瞄向后视镜,接收到魏宗韬的眼色,心领神会,静默不语地驶向前方,不消片刻便径直驶过了棋牌室的路口。
余祎一愣,立刻拍向驾驶座:“泉叔,泉叔开过了!”
泉叔对她视若无睹,余祎又喊了两遍,转向魏宗韬说:“魏宗韬,让我回去!”
魏宗韬闭目养神,手指轻叩膝盖,许久才说:“给我一个理由。”
余祎拧眉道:“这是我的人生自由!”
魏宗韬慢条斯理地重复两字:“理由。”
车子已经驶出了儒安塘,马路逐渐宽阔,余祎捏了捏拳说:“我这是不告而别,至少也要跟他们打个招呼!”
“阿成会替你打招呼!”
余祎又说:“我的行李还没拿!”
“泉叔已经拿来,如果落下东西,再叫阿成下次带来!”
余祎极力忍耐:“我后天就要发薪水,不能白做这一个月!”